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17
第六节 迷雾重重
公子白开门放风本是好意,而且刚才是九死一生,自己的一口气还没喘匀,哪料想门口还埋伏着两个刀客:不过就算是出乎意料,这两个刀客要想砍到公子白除非他们是李寻欢或者傅红雪的徒弟,公子白在刀锋之下急退入厅,两个刀客只砍到了因公子白瞬间的高速运动留在他们视网膜上的残相。两个刀客一刀落空,推「丁而入,若不是公子白被突袭后急速后撤仓促之下收势不住根本不会让他们有进屋的机会。
公子白站定后,仔细打量了两个刀客后竟笑出声来。“我当是那路武林高手,原来是你们两个混蛋!李义,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边风,非逼我废了你们哥俩吗?”公子白笑后换成了怒容。这两个袭击公子白的刀客竟然是李猛李义兄弟二人,
“生死无所谓,庚魄自横行!”李氏哥俩对公子白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红着眼睛挥着砍刀冲了过来。
这两句怎么听着耳熟,公子白一边在心里纳闷,一边躲闪着李氏兄弟的攻击。在这期间公子白把李氏兄弟踢飞五次,打倒四回,虽然公子白留了手,但他们每人身上至少断了三根肋骨,如果是正常人早疼趴下了,他们俩却像没事人似的跌倒了爬起来继续攻击。不是打了兴奋剂,就是战神转世,这是东方不可能遇到西方传说中的狂战士啊,公子白越打越奇怪:
“对了,老子想起来了。你俩刚才哼卿的两句,跟你们那个成了厉鬼的老爹说的一样。我得仔细看看你们是不是中邪了!”公子白终于想起了李氏兄弟说的那两句话的原版。两个活人竟说出了一个死鬼说过的话,能不奇怪吗?公子白一开阴阳眼,立刻在李氏兄弟身上发现了问题。李氏兄弟的头部被一团暗红色的决气包围,而且这庚气是粘在他们的魂魄上的,他们的症状跟李勇的一样是得了白无常
所说的那种传染病,正是这团决气控制他们的神智让他们成了战神。找到症结所在的公子白又想起白无常所的解决的办法,震荡自己的魂魄非要达到元神成型的境界才成,不然就自己把自己的魂魄给弄散了,相当于彻底的自杀,这招公子白没能力使也不敢使,不过对付在别人身上而且范围还很小的这种臾气他还是有办法的。
“神电无形,惊魂不定!”公子白双手掌心闪现两道符文,迎着李氏兄弟冲了过去,在擦身而过的空挡,公子白的两只手掌左右一分准确地按在李氏兄弟的头顶上,成功地将惊魂闪电打入了李氏兄弟体内。惊魂闪电入体后真的起到了惊魂的效果,李氏兄弟的魂魄和身体在强烈的电流下狂颤不已,尤其是被公子白重点打击的头部。随着魂魄的颤动,粘附在李氏兄弟头部的突气飞散开去,见火候已到,公子白双手一翻,两张安魂定魄的纸符落在他们的头顶。纸符及体,李氏兄弟停止了颤抖恢复了神智,紧接着发出两声残叫,痛得满地打滚。既然恢复了神智,他们刚才被公子白打断的骨头理所当然的要向大脑诉苦了。
“真是拿你们两个活宝没办法,刚才的勇劲哪去了?就是出来混,忍痛也是装英雄充好汉的基本功啊,这都不行,怪不得黑社会都不收你们呢!”挖苦了李氏兄弟两句,公子白很人道地用法力帮他们止住了疼痛,接着把折腾得毫无力气的两人一手一个拎着扔到墙角开始问话。
“认得我吧?我的厉害领教够了没有?”公子白拉过一把三条腿的椅子坐到了两人面前。
“认得,认得。我们查过,社经联的铁力发真的栽在你的手上,我们按照你的话没动汪家的人呐?”李义的很委届地说。
“没动?瞪着眼睛说瞎话,你们哥俩拎着砍刀杀上门来,还说没动?信不信我拆了你们卖器官?不然我给公安局打个电话,就说你们两个持刀入室意图杀人。看你们的刀和这个破烂的屋子,不判你们个死刑、无期,也要判个十五年有期徒刑
:到时候,• ,,二”公子白知道他们被控制了神智,可能对自己的行为没有知觉,但不先用话镇住这两个小子,恐怕他们耍滑头不讲真话。
“我们在哪?怎么是这里?我们干了什么?我不知道啊!”老大李猛看见了公子白身后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汪平和地下躺着的两位,知道这里是汪平家,但自己和弟弟究竟在这里干了什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表情十分惊慌。
“你们俩撞开门,拿着刀进来砍人,最后被我制服了,就这么简单。不过有这些就足够你们坐牢,或者让我发火宰了你们的了。”公子白的面目更加狰狞。“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什么没想到这里,也不知怎么到这里的,求你不要报警,放过我们吧!”李义也看清了状况,不管怎么说自已和哥哥持刀入室是个事实,而且眼前的这个律师是比黑社会老大还狠的角色,面对不是坐牢就是挨宰的结局,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旁边的李猛也和李义一个德行,一脸哀求之相。公子白趁着李氏兄弟刚刚恢复神智,心理最茫然最脆弱的时候连唬带吓的控制了他们的心神,这样做除了防止他们再来找汪家的麻烦外,还能让他们乖乖地对他以后要问的老实交代。 “那好,老实告诉我,在来这里之前你们到过哪里,接触过什么怪人或者怪事,回答的好我就说服汪老不追究你们!”公子白见时机成熟问了他真正的问题。
“上次见过你后,我们就去查了一下关于你的事情。查实后就一直在歌舞厅那边,这中间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李义努力回忆了半天说。
李猛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在一个小时前,我俩回了老房子那里,从小在那长大,虽然房子被拆了,但还是想再看一看,以后再去就不一定成什么样了。触景生情我们就又谈起汪平和你的事,发了几句牢骚,接着就发现到了这里,在这中间的事我想不起来了。”李猛比李义的心细一点儿,其实他们俩为什么不知不觉地到这里杀人才是他们遇到的最大的怪事:
“发了两句牢骚?不是破口大骂吧?”公子白盯着李猛问。李猛的脸色就是答案
,其实他们不光是破口大骂,还把李、汪两家的旧事叨咕了一通,对着废墟发泄了好一阵子。“你们知道就这些?”公子白不理李猛的表情继续问。“就这些!”兄弟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们可以走了。我不会报案,也不会卖你们的器官了,不过你们要记住,你们可以请最好的律师,甚至去收买法官来和我打这个官司,但绝对不能再打汪家人的主意!不然我就只好用你们的器官多救两个好人了!”公子白扭曲着脸说,看着像小鸡啄碎米一样连连点头的李氏兄弟他又加了一句,“出去赶快去医院把你们的肋骨接上,十五分钟后还会疼的。”
李氏兄弟如获大赦,互相搀扶着逃离了汪家。
“老大,你刚才的样子活像一个无恶不作的黑社会老大,而且表情那么夸张,用得着吗?”李宠在公子白开始审问李氏兄弟的时候就回来了,一直在旁边看公子白的表演,现在出来做评论。
“不吓住他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报警?除非我为汪家三位写好说辞,他们还得背熟了不出差错,才能把屋里这个局面掩饰过去。警察不是傻瓜,这屋里跟手榴弹炸过似的,就凭他们拿两把片刀能搞出这个场面来吗?而且看汪老现在的状态,警察一来他还不一定说什么呢?”公子白一副被逼无奈,客串坏人的表情:“对了,你出去有什么发现吗?不能白让人摆一道,起码也得让我知道原因吧?我这衬衫、领带和西裤上除了洞就是血,从死人堆里出来的士兵都比我漂亮,这总得有人赔偿我的损失吧!”想起设计他的家伙,公子白简直火冒三丈。“老大,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暗红色的影子掠过。在高空看得更真切,这影子遁走的方向应该是上次去过后就被拆的那片平房区,而且在那片已成废墟的平房区上空转了几圈后就消失不见了。还有,从气势和形状上看,这个影子是魂魄所化,但绝对不是人的魂魄,到底是什么我一时判断不出来。怕你这边有事,我没敢跟过去马上返回来,结果还是没看到你制服这两个小子的好戏。”李宠向公子
白汇报了他侦察到得情况。
“从刚才李家哥俩说的情况看他们是在李勇原来的老房子那里中了招被决气上身的,而算计我们的家伙又消失在那个平房区,看来问题很可能汪、李两家的老房子上,我们得去看看。在去之前还要弄明白一件事。”公子白分析完了情况,把头转向了汪平老人。
汪平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异恐怖的事情,直到公子白把李氏兄弟赶走后才颤抖着站起来,伸手去扶躺在地上的老伴儿和女婿。公子白走过去帮他把两个人抬到臣卜室的床上。
“汪老,他们没事,很快就能醒过来。不管您是否相信鬼神玄异的事情,刚才的事却是您亲眼所见,事实就摆在您面前不由你不相信,而且这事还关系着您的生死。如果刚才的事光是冲着我来的,就不会等我到了您家里才发生,而且李家哥俩也绞了进来,这不能说是巧合,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次袭击是冲着你我一起来的。”公子白让汪平重新坐好,把从上次开庭李勇碎死并且化为厉鬼,到刚才李氏兄弟迷失本性入屋杀人的事从头至尾讲给汪平听。
“从李宠的汇报和李家哥俩交代的情况分析,还有您家奇异的祖训来分析,问题很可能出在您家的祖屋上。在去您家祖屋调查前,请您先将书架最上面的书让我仔细看一下,可以吗?若不是它,刚才我们就全没命了!”公子白不管汪平能不能接受现实,先把事情了来龙去脉和他讲清,然后提出了重点问题― 借他家的镇宅之宝研究研究。
“刚才的事,若非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我现在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了,既然公子律师有这个本事,还希望设法救救我们一家!”汪平从公子白嘴里听到的事情和刚才发生的事一样是闻所未闻,已经是心乱如麻,唯公子白命是从了。搬了张椅子垫在脚下,汪平郑重地把书架最上面那本书捧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
在桌面上,指着这本书说:“这是汪氏族谱。汪家历代相传,只在持谱的族人死亡时,他的继承人才可打开族谱将其生平记载在上面。这本族谱一直按现在的布局放在最上面的格子上,我只有在父母去世时才开过两次,不想却是它救了我们的命。既然事关重大也顾不得祖上规矩,请公子律师过目吧!“
原来是本家谱,怪不得放到了最高的地方。供奉族谱的事公子白见多了,但能放光喷符、救危解困的族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既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汪家的祖屋,这些书尤其是族谱一直都放在祖屋里面,并且还有不准妄动的祖训,在刚刚更是由这些书特别是这本族谱发威才破了空间封锁,保住了屋内众人的性命,那么族谱之中极有可能藏着破解迷团的线索和答案。所以在没去平房区调查之前公子白想先看看族谱中的奥秘做到有备无患。
“李宠,你也过来开开眼界。”公子白招呼李宠一起观看。
“瞧外表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内容能给你什么启发?”李宠望着暗黄色上面只有“汪氏族谱”四个魏书大字的书皮说。
公子白没有答话,轻轻翻起书皮露出了族谱的扉页。在扉页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团扭曲无法辨认的墨迹,乍一看就像不识字的小孩东一笔西一划的乱涂乱画。望着扉页上的墨迹,公子白一脸疑惑,李宠一脸惊异。
“在家族的族谱上居然有乱涂乱画的扉页,实在是不合常理,里面一定有文章。”嘴上这么说,可扉页上的墨迹到底有什么意义公子白根本看不出,不由将咨询的目光投向李宠。“咦!你一脸吃惊的样子,不用说是从上面看出什么来了?赶快讲来!”看到了李宠的表情,公子白就知道他肯定有所发现。
“老大,你平时不好好学习,连最基本的符咒都还没学全,哪能看懂这个高级的符咒。”李宠故意卖着关子。
“快说吧,就当给我上课了。”为了快一点儿知道这一片墨水是什么公子白只好放低老大的姿态,满足一下小鬼的虚荣了。
“刚才从书里面飞出来的那一团符文,你不是没看懂吗?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看清楚:不过后来那团符文变成了三个金符,那三个金符你总该看得懂吗?”李宠问公子白。
“那团符文我没看懂,不过后来的的那三个金符我看懂了,分别是破邪符、镇邪符、辟邪符。这点基础你老大我还是有的。”公子白很自信地回答。“告诉你,那团符文就是画在扉页上的这些墨迹。这是一张集破邪符、镇邪符、辟邪符于一体的三合驱邪符。这三合驱邪符专门克制臾气、怨气、杀气、煞气,道法中常提的‘三合克四气’的说法就是指这个。在汪氏族谱的扉页上居然出现一张合符,汪氏的先祖不简单呐!”李宠给公子白解释了扉页上墨迹的意义。听了李宠的解释公子白也吃惊不小。通常的符咒,每张只有一个特定的用途。使用符咒者通过书写和施放符咒来完成施法,能够熟练地把功用不同的符咒组合使用达到特定目的就可以称为符咒术的高手了。把功用不同的几种符画在一起合成一张新符,在施放后同时实现几个目的的能力称为合符力,用这种法力画出的符称为合符。要想达到合符的境界,除了精研符咒术外,至少还需要三百年的道行,由于寿命所现在人界很少有这种具有合符力的法师出现,合符更是少见。若不是李宠随父亲绝尘多年有过类似的经验也不敢断定扉页上所书的竟是一张难得一见的合符。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17
公子白在刚接触符咒的时候确实听李宠说起过合符的知识,他没那么多道行,顶天是把两种以上的符组合一起使,这种完全契合不同符咒化为一体的能耐他还没有。汪氏先祖把一张合符做了族谱的扉页,其目的绝非装饰那么简单
“往后翻,也许有说明。”李宠催促公子白继续翻动族谱。
公子白翻过扉页,在族谱的第一页写着这样一段话:
吾自幼入山学道,三十年方有所成,与游历途中觅得风水灵秀之地,遂小兴土木结声定居。为保汪氏子孙香火永传,特立族谱、收众家经典于一架,上集灵气下
镇妖邪,庇佑汪氏血脉传承:架内族谱经典不可妄动,后代子孙切切紧记!汪尔庆手书。
“这一定是这个族谱上的第一代家祖了。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学道之人。但他只说了族谱是他立的,致于那张三合驱邪符是怎么回事却只字未提呀。”李宠看完了族谱的开篇寄语后说。
“他这段话里有矛盾的地方。既然觅得的是风水灵秀之地,为什么要立族谱集经典来镇妖邪?风水灵秀之地怎么会出妖邪?这段矛盾的话结合扉页上的符正好说明了这个汪尔庆要用风水之说掩盖镇邪的目的,毕竟这样说不会给后人过多的顾虑。”公子白推测道。
看过第一页,公子白又翻到第二页,这页上是汪尔庆的儿子对其生平的记述,其中简要叙述了汪尔庆的生平,在最后一段写道:“生平以道法助人,积善无数,为乡里称颂,而未将道法传于吾等,立诗书传家之训,卒年九十九岁,无疾,坐化于内室。”
“难道说汪尔庆修道有成,积善仙去了?平常人可达不到年寿近百无疾坐化的境界。”公子白对汪尔庆的死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接下来的两代汪家人丁兴旺,而且不乏在朝为官或大富大贵之人,在汪尔庆以下第五代的记载中,族人将汪家兴旺渐渐归功祖先的阳宅风水布局,即使如何富贵都没有抛弃祖屋和妄动藏书,而且每代均在祖屋内增加藏书,希望以此加强风水气运,并在在族谱中明确立下了汪老口中“书乃汪家福荫所在,擅动藏书必有大祸”的祖训,但是汪家人的福是什么其族人都能理解,可所谓的“大祸”在之前和之后的记载里都没有明确的说法。
翻完了汪氏族谱,能够肯定的只有汪家先祖是个修道之人,出于某种不愿明言的目的将带有三合驱邪符的族谱安置在祖屋之内。依据三合驱邪符的功用推断汪氏祖屋不光是风水灵秀那么简单,至少下面镇压着某种东西,三合驱邪符正是这种
东西的克星,所以祖屋不可擅离族谱和下面的藏书不可妄动。看似正确的推断并不能代表真理,基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经典唯物论断,公子白决定要按照所有线索的指引到汪氏祖屋的废墟去实地考察一下。为了防止被回马枪命中,公子白特别交代了汪平等人不可擅自离开住所,如有危险可继续在书架下躲避后,带着李宠去了平房区。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25
第七节 脱困妖魂
天色正午,都市里面到处都是人,为避免被当成终结者3 公子白放弃了妖力空间的捷径,乘坐出租车来到了只剩断壁残垣的平房区的边上,凭着记忆徒步来到汪里两家的旧址。两家房屋的废墟依稀可变,李勇家断墙的红砖和汪平家老旧的青砖如同它们的主人一般壁垒分明地躺在地上,不管它们和它们的主人如何固执都无法阻挡历史的车轮,在都市化的大潮中变成了历史。什么祖训,什么协议在时代面前屁都不是!公子白发着感慨穿过变成一堆砖头瓦块的李勇家,走到汪平祖屋的废墟上。李勇的房子是十几年前翻建的,出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小,倒是这二百多年的老房子本身都可能成精,所以公子白将勘察的重点放在了汪氏祖屋上。
踏上汪氏祖屋的废墟,公子白立刻就有了感应,一股夹杂愤恨和冤屈的炭气从脚下的土地中直透他的顶门。这是为何?上次来的时候房子刚开始拆,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才过了一个星期感觉却截然不同,难道这祖屋下面真像猜想的那样镇压着什么。公子白低头用他的妖力翻动砖瓦,想看看地基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刚刚推开两堵断墙,公子白就觉得空中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压下来。
“何方神圣?快快显身!”因为感觉到的气息并不邪恶,所以公子白只是全神戒备,没有胡乱出手。李宠则不然,对着上空试探性地放了一道阴风。“小朋友的脾气怎么变坏了?你老大可没让你出手啊!”李宠射上去的阴风毫无动静,一个文质彬彬略显瘦削的中年男子凭空出现在公子白和李宠面前。“原来是惊岚大仙,吓了我一跳!刚才差点没命,所以小李比较紧张。”公子白解除了戒备,对三仙庙的老三惊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有点意外,“大仙不在庙里静修,特意换了身行头跑到俗世来作甚?”对惊岚的一身现代人打扮,公子白更是有兴趣。
“公子白,在这里碰到你我也挺突然。还不是因为看见你,我才显身出来,否则
我才不用弄这一身不习惯得装束呢。你为什么来这呀?”惊岚对公子白很有好感笑着问他,
“说来话长!”公子白感叹了一句,点了根烟一屁股坐在烂砖头上,随后又想起点什么似的,礼貌性地掏了根烟递向惊岚,没想到惊岚接了过去熟练地点上火吸了起来:
“据说蛇类对尼古丁过敏,你怎么吸烟?”惊岚的本尊是巨蟒,他居然吸烟让公子白很惊奇。
“那是普通的蛇类,我成道后特别喜欢吸烟,我是妖仙我怕谁!”惊岚无所谓地耸耸肩,吐了口烟圈接着说:“别研究我,先说你到这里搬砖头干什么?“ 公子白用了一只烟的工夫把事情经过向惊岚讲了一遍。惊岚听完,一下把烟头弹得老远,笑着对公子白说:“原来我们俩是为一件事来的。七天前,我在静修的时候忽然感到城里出现强烈的庚气,出去看时却没发现什么。今天,就是刚才,我又感到了那股良气,就又出来看看。这次居然让我看出,发出良气的不是一般的鬼类,而是一道妖魂。如果是平常鬼类自有冥界来管理,我不会轻易插手,可是妖魂的事我就不得不管了。从远处我无法确定妖魂的虚实和出处,等我飞近了这妖魂却在这附近消失了。后来就看见你在下面搬砖头了。”
妖和人一样都有魂魄,而且妖死后的魂魄也会归冥界管理,不过道行高深的妖即使意外死去为了避免进入轮回之中丧失修行,不为自己的魂魄找新的肉体修炼,也会通过法门修炼魂魄元神,尽量不使自己落入冥界。这道妖魂却并非如此,满身决气跟枉死的厉鬼毫无分别。带有突气的人类魂魄就可称之为厉鬼,其危害性已经很高,何况是只带有强大庚气并且本身就比人的魂魄强大百倍以上的妖魂,他的凶决程度可想而知。惊岚一方面为本城居民的安危着想,一方面因为他原本是妖,凭他的直觉,这个发出炭气的妖魂一定有愤怒与冤屈,所以他想探个究竟
“看来: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是同一个。我在这废墟上感觉下面有突气透出,没准要找的东西就在下面,我挖的慢还容易让人注意,你有好办法吗?”公子白指着脚下的废墟说。
公子白提刀作势,对着李宠说了一句:“圣斗士星矢曾经说过,不能对圣斗士两次都使用同样的招势。你老大现在说,跟公子白斗,同一个法术绝对不能使用两次以上,括号含两次!”还没等李宠弄明白“括号含两次”是什么意思,房门就被公子白的刀气绞碎,公子白双手握刀一个迅猛的突刺,长刀刺进了正在收缩的红幕之中。
“老大,上午不是试过了没用的!”基于上午的渗痛经理,李宠对公子白威猛突刺的效果实在没有信心。
公子白没理李宠的叫喊,保持着持刀突刺的姿势,发丝倒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纠结,一脸盛怒之状。“神怒!”公子白口中吐出两个字,声音大得像在耳边的雷霆,同时一颗乒乓球大小由超高浓度的刀气形成的紫色气团,像一颗闪亮的珍珠般快速地从他的双手之间沿刀身冲向红幕。在刀身的导引下,那团紫色的刀气从刀锋透出,进入红幕后如同原子核裂变一样瞬间爆发,集中于一点的冲击力已经在红幕上造成了缺口,刀气的瞬间爆发将这个缺口一下撕裂了,妖魂造成的空间壁障就这样被公子白破去了。
从上午割了几刀红幕的经验中,公子白领悟到普通的割裂式攻击虽然可以在空间壁障上造成缺口,但缺口会在刀子移动过去后迅速地弥合,就像用刀子割不断流水一样。针对妖魂搞出来的红幕状空间壁障的这个特点,公子白想出了神怒这一招,利用爆炸产生的超过空间壁障弥合速度的高速冲击力在壁障没弥合前急速扩大壁障的缺口最终将壁障彻底撕裂。
公子白一招神怒得手,红幕化成无数暗红色的气团四散飘飞,同时露出了已经昏倒在屋子的客厅里汪平的二女儿和他刚刚五岁外孙。公子白飞身过去,探了地上母子的情况,总算来的及时,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而已。
放了两只玉符在昏迷中的母子二人身上,公子白转过身寻找妖魂的踪迹。与上午的情况不同,红幕破去后,留下了那些暗红色气团在屋子里飘荡不散。公子白转过身的时候,散在空中的气团正汇聚成九个大一些的气团,这九个大气团又连成一线,连成一线的气团在空中蜿蜒扭动,逐渐显出一条长十二三丈足足围绕小客厅三圈,体色赤红背生三道金线的长蛇。长蛇转了几圈没有攻击公子白,转而化成一劲装的年轻男子停在公子白面前
第8节 救人自救
“生死无所谓,炭魄自横行!”妖魂所化男子一张嘴,来这么一句。“靠!原来李勇爷仁儿的口头语是你的原创!既然你显身了,咱们就先礼后兵,至少互相通个姓名再打不迟。”公子白不慌不忙地说,希望能从妖魂口中多套出点信息,同时拖延一下时间。他没有对付妖魂的经验,希望谈判可以解决问题,起码有助于问题的解决,或许在这段时间内惊岚看那边无事会过来帮忙也说不上啊,到时就不用他再担惊受怕费力气了。
那男子惨然一笑,应答道:“我,想当初是灵蛇金风,现在是一道凶矣的妖魂!
“原来你叫金风,我刚见过你的原身遗骸,确实是条了不起的灵蛇。不过既然是灵蛇,为何被人用五雷正法打的粉身碎骨,而且魂魄还被镇压起来,连重新修炼都不成?”跟公子白和惊岚的推断相吻合,这个金风就是在汪家搞风搞雨差点搞出人命来的妖魂。推断被证实后,公子白趁机追问他的来历。
一听公子白提这个问题,金风身上的红芒暴涨,凶庚之气在屋内带起了一道旋风“我埋骨之地就是我当年修炼处之所在,想当年汪尔庆那厮垂涎我的道行,设下毒计害我,毁我肉身,夺我内丹,阵我妖魂,使我被困地底二百多年。若非我以灵蛇之性借地脉灵气苦修,魂魄早已烟销云散。我在地底之时以发下毒誓若能复出必杀尽汪家子孙为我及我的小友阿牛复仇!”金风声色俱厉地回答,“十九年前,压制我突气的符咒被移走,我的决气可以透出地面,无奈汪家子孙也已离开,否则早已取他们的性命,汪家人等多活了十九年已经是万幸。七日前地上房屋被拆,困灵符被毁我的妖魂才重见天日。当时见你有些法力,本不想与你为敌,可发现你对汪家尽力维护后决定将你一起除去,今日上午若非汪家还留着那张符咒,你们早一起毙命多时了。适才又是你来阻我报仇,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你若不除我仇难报!”金风给了公子白一个模糊大略的解释就要对他出手。
听金风得意思是他被汪尔庆暗算,被镇压在汪氏祖屋下面二百多年。能作为灵蛇修炼的地方汪氏祖屋真是块风水宝地,但因为下面有一个因仇恨发下毒誓进而将本身灵性和地脉灵气都修成庆气的妖魂,不得不在借助地基和书架上的族谱中的符咒及那些开过光的佛经道典来镇压,汪氏先祖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立下了奇怪的祖训,而且没有将他的道法传给子孙,也许是怕被子孙发现了这个秘密而鄙视他这个积善修德的祖先。有了金风的说法相印证,汪氏族谱上面矛盾怪异的开篇寄语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你和汪尔庆二百多年前的旧怨,怎么能算在他的这些后辈身上?这些后辈根本没有鬼神妖魔的概念,更连道法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对他们下手?你说汪尔庆夺了你的内丹,我看了他家的族谱,汪尔庆是坐化的,那他一定是凭着你的内丹羽化飞升了,你何不找他去算帐?”公子白顿了顿又说:“生死无所谓,灾魄自横行。这句话算得上豪言壮语,可你现在的行径却配不上这句话!“ “我发下的誓言是不会改变的,我要杀了汪尔庆所有的后人。如果他是羽化飞升的,不想他的后人遭难就会跳出来阻止,到时候我再和他算帐。抛开上午的事不谈,刚才这母子二人已命悬一线,除你外根本没有来救援的。汪尔庆若真的羽化飞升,也是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他不出来,他的债就要由他的后人来背!”金风有自己的理由。
“既然这样,我只有告诉你我的想法― 不,可,以!”公子白下了决心阻止金风的疯狂举动。父债子还的时代早就过时了,而且父亲杀人儿子偿命的规定自古未有。妖魂你就牛啊?妖魂你就敢把本律师当软柿子捏呀?有种你单挑玉皇大帝去,那几个凡人泄愤算什么?一方面妖魂上午的袭击惹火了公子白,另一方面公子白发了见义勇为的善心,决心跟妖魂斗上一斗。
“小辈!别自认为有几分妖气和灵鬼依仗,就口出狂言,若想活命速速离去!“ 金风睑色阴沉,没有立即出手,公子白刚才破去他的空间封锁,对他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你的空间封锁已被我破去:还能有什么作为?如果我收了你,就开一家罐头厂,连建立生产线的钱都省了。”公子白戏弄金风。
金风虽然不知罐头厂是什么东西,但公子白的语气他是有感觉的。“小辈!不知死活!”一声怒喝后,早先被金风决气带起的气旋轰然炸裂,气浪将公子白和李宠吹到了屋角。
“说打就打,还搞突袭!太歹毒了!老大,我们一起上!”李宠在上,公子白在下从屋角弹射回来,直奔屋子中央站立的妖魂金风。
李宠手上发出的“灭魂光”和公子白的森森刀气交织在一起,如同暴风夹杂着急雨,劈面而至。金风站在原地将手一挥,一个宛如毒蛇巨口的空洞出现在他身前,李宠的灭魂光和公子白的刀气立刻被吞没在空洞之中,随后空洞消失不见。“那不是妖力空间吗?”公子白惊呼。有过上次离魂的经验,公子白知道,没有肉身为基础是不能形成或启动妖力空间的。这金风分明只剩下魂魄,怎么还能使用妖力空间把他和李宠的攻击全吸收到里面去了呢?
“老大,我也弄不懂啊?”李宠也无法对妖魂可以使出妖力空间,而且用法又这么另类作出合理的解释。
金风成为妖魂后,确实无法使用妖力空间。但二百年多年的时间让他琢磨出了一套妖魂战术。比如说他用了两次的空间封锁,他其实不能自己开创空间,但他发挥了他妖魂形体随意聚散的特点,用他的妖魂体作为壁漳把有限的空间孤立起来,说白了他就是把自己的身躯变成包袱皮,然后把想要封锁的空间范围包起来。这次用的也不是公子白想象中的妖力空间,他是用高速旋转的灾气形成一个类似黑洞一样具有强烈吸引力的旋涡,用超强的吸引力在极短时间内吸收攻击法术,并通过高速的旋转将起化解,因为这个过程极其短暂,所以乍看起来向是打开了一个空间入口随即又关上。
公子白和李宠正在疑惑,却发现他们两个已经被十六个金风包围在中间。“化形分身大法!”李宠头开始大了,“老大,注意呀?这玩意不好应付。有可能只有一个是真的,有攻击力;也有可能这些全是真的,都有攻击力。”化形分身大法,在下乘时虽能够幻化分身,但只有一个真身有攻击力,其他分身只是起迷惑敌人的作用;上乘的化形分身大法则不然,是名副其实的身外化身,每个分身都有攻击力。金风施展的是哪个档次的化形分身大法李宠判断不出来,所以要提醒一下公子白:
“化形分身大法算什么东西,怎么能比上我的解体术!”公子白和李宠周围的十六个金风异口同声地说。如金风所言,他施展的不是化形分身大法,而是依据他自己灵蛇体长节多魂魄巨大的特点发展出来的解体术。顾名思义,解体术就是把身体分解成若干段,每段都是实体,分合随心的法术。
解体术是什么东西,公子白和李宠概念模糊,但看见十六个金风分别作出不同的攻击态势杀了过来,就知道这十六个金风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只有一个是实体,因为那样的话这些身影的架势应该是一样的。被围在核心的公子白和李宠一下一上身形急旋,公子白发出的刀气和李宠放出的阴风合成一道向外扩散的龙卷,由风刃组成的龙卷瞬间吞没了围攻而至的金风,十六个金风像透进绞肉机中的肉块一样的被撕扯成满屋乱飞的红色气团。
被公子白和李宠合力打散了形体的金风没有像前次一样重新汇聚成型,那一屋子的红色的气团反而借看他们的风势,在客厅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横冲直撞,每个气团都像是一颗燃烧的流星,带着呼啸的风声往来穿梭着往公子白和李宠身上招呼。这样快速密集的攻击想完全躲开是不可能的,李宠用法力弄出一团硕大的绿油油鬼气森森的鬼火,他自己则跳进鬼火中间,袭击过来的红色气团遇到他身上冒出来的绿色火光都有所顾忌地绕开。李宠成功地用“冥焰炼魂”的法术保住了自己,结果金风把全部攻击力全放在公子白身上。
公子白不像李宠那样可以把自己扔进火坑,在红色气团呼啸而至前,迅速发动了护身符咒,同时手中长刀幻出重重刀幕,希望用符咒和刀气两种力量为自己买个双保险。可是金风显然对他的伎俩很不感冒,所有的气团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击打在同一点上,在金风连续不断无尽无休的攻击之下,公子白在第九百一十个气团袭来的时候手臂已经被震得酸软无力,长刀再也挥不动了;在第二千四百一十七个气团打下去的时候,他身上由护身符形成的防护光幕和护符一起碎裂,下一个接踵而至的气团直入他的体内,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攒在客厅的墙壁上又重重地弹回地面上,
说时迟,那时快。从金风化身的红色气团开始攻击到公子白被击中,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李宠完成冥焰炼魂的法术后还没来得及其他的动作,公子白就中了金风的招儿摔在地上了。金风一击得手并不继续攻击,在公子白倒地后,重新凝聚成型立在厅中。
“老大,你没事吧?”李宠对大字形脸朝下几乎是贴在地板上的公子白说,同时飘身过去想探探公子白的伤势。
“别过来!”躺在地上的公子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身上透出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光芒,全身肌肉扭曲,骨骼嘎嘎吱吱乱响,等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李宠更看见他血红的双眼和狰狞的表情。
“在地底这些年,我尸骨中的毒气和我的臾气融合产生了连我也想不到的效果。我的炭气是有毒的,它可以污染人或其他生灵的魂魄,让被污染的魂魄变成厉鬼,或者受我本体的支配。刚才的一击,换作正常人早已粉身碎骨,偏偏他不是正常人没有死去,即便如此魂魄还是受了我决气的污染,再过一会儿就会成为供我操纵的傀儡,其实这还不如刚才就死了好呢!”金风望着公子白的变化得意又邪恶地说。
“杀我!”公子白的魂魄上出现了和李勇的魂魄上同样的红斑,而且红斑好像病
毒繁殖一样在不断的分裂增多,这样下去没一会儿工夫他的整个魂魄就要完全被有毒的庚气包裹起来。公子白不想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也知道可以用震荡魂魄的方式摆脱这病毒般的庚气,可这次是金风全力施展,在迅猛扩散的庆气侵袭之下他能保住神智清明就很不错了,就是有震荡灵魂的能耐也无暇施展,更别说他没有这个能耐了。所以在神智未失之前,公子白命令李宠把他解决掉。李宠拦在公子白和金风之间对金风说:“我老大可不是谁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我先灭了你这个病毒携带者再说!”金风正迷惑于何为“病毒携带者”之时,李宠愤然出手,围绕在他体外的冥焰炼魂脱体而起化成一颗碧绿色的骼骸头喷着炼魂散魄的火焰击向金风。金风本就是妖魂,对李宠施展的这类专门对付魂魄的法术非常顾忌,刚才解体攻击时就绕开了李宠的冥焰炼魂产生的鬼火,这次是李宠主动攻击他,法术的威力更胜防守时一筹,金风不得不先采取躲避的策略,化成一道红光闪躲袭来的骼麟头。
“妖力空间!族谱!”操纵骸骸头袭击金风的李宠不敢分心,简单地对公子白说了两个词。
在“病毒”的浸袭下奋力保持神智的公子白听到李宠的提醒,心念电转,立刻明白了李宠话里的涵义,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若不是“病毒”影响大脑运转他早该想到的。借李宠拖住金风的时机,公子白吃力地打开妖力空间跳了进去。汪平和他的老伴儿刚刚收拾完家里的烂摊子,两个人战战兢兢地坐在书架下面的沙发上休息,他们面前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裂口,在他俩的惊叫还没出口之前面目狰狞的公子白从里面掉了出来。强忍着要掐死汪平两口子的冲动,双眼要滴出血来的公子白踉跄着去够书架上的族谱。李宠和公子白说话的意思就是让他通过妖力空间去汪平家里找那本汪氏族谱,族谱里面的三合驱邪符是可以破解公子白身上的庆气的。
公子白还撞翻了茶几还没碰都族谱时,书架上的族谱就有了反应。一道强烈的金
光从族谱中射到他的身上,粘在他魂魄上的决气遇到金光后仿佛遇到猫的耗子,本能地缠住他的魂魄死命地往魂魄的里面钻去。决气纠缠魂魄和决气被金光消融时化成黑气带来的灼热感让公子白如坠洪炉好似在沸腾的铁水游泳一样,顷刻间公子白大汗全身,他的惨叫声和汪家老两口的惊叫一起发出。
“好大的叫声!还是立体加和弦的!”窗口外传来一句公子白听来不是滋味的赞‘召,
夕二。
“谁呀?差点脱层皮,还说我的风凉话!”公子白来到没有玻璃的窗口向外一看,惊岚正飘在空中看着他笑。“法力高就是牛!大白天悬在空中也不用顾忌被人看到,还可以说我这种低手的风凉话!”公子白一脸不满地说,“惊岚大仙!你救场不行,却是最佳的观众啊!“
听了公子白酸酸的牢骚,惊岚一打响指,汪家老两口把头一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接着公子白的身体飘出窗口和惊岚并肩而立。
“你到会装帅!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会飞,就不用这么受气了!”公子白没有穿鲤鹏套装,就是他穿了鳗鹏套装,在没把障眼法炼到顶级的时候也不敢用那个飞的功能,否则让人看到报纸上就会多一条《 天使在人间》 的报道了!“别生气。我到了这里来就是要救场的!”惊岚带着公子白飞到一千多米的高空,指着几里外说:“这不我要救的场自己过来了!“
公子白顺着惊岚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白一红两道鬼影在空中不停地用各种法术攻击对方边斗边朝向这边飞过来,瞧惊岚的神态不用问也知道,那两个非过来的一个是李宠,另一个是叫金风的妖魂。
第九节 冥军锁城
金光大盛黑气翻滚,不明所以得惊岚赶紧飞身去看,刚到窗口就听见公子白和汪家老两口在里面大叫。
“那个妖魂挺辣手,光破他的空间封锁就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没想到他居然把庆气和毒气练到一起了,差点把我给变成生化僵尸!”公子白用面巾纸擦着脸上的汗。
“老大,你没事了吧?看来我的劲没白费呀!”李宠看见空中的惊岚和公子白,一个优美的曲线大回转飞到公子白身边停住。
“你老大没事了。你歇一会儿吧。剩下的交给我!”惊岚稍微往前飞了一点儿迎上了一脸突气的金风。
金风被李宠这小鬼骚扰的够呛,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儿,远远看见李宠和惊岚、公子白汇合,他不认得惊岚,对公子白却印象深刻,瞧见公子白身上矣气尽去,明显的是煮熟的鸭子飞了,他的气就更大了。
“何方神怪,敢破我法术?”金风认为公子白摆脱庚气是惊岚的手笔,把火头对准了惊岚,
“妖魂!胆敢对我不敬,老子横行的时候你还没从蛋里面爬出来呢!你那点微末伎俩,本仙还不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曾经与你同族,你又似有冤届之处,本仙才不愿管你!”配合着教训后辈的语气惊岚的身上发出显示他妖仙身份的金光。
惊岚身上金光一现,金风立刻有所顾忌般向后退了一段距离。金风在金光范围外停住身形仔细观瞧,在惊岚放出的金光中隐约显现他的本尊法相― 一条黑色金冠巨蟒。就其本尊来讲,金线过山风算得上蛇中的异类强者,但跟惊岚这金冠黑蟒的蛇中王者比起来绝不是一般的差距。更何况惊岚是妖仙之身,而金风只不过是失去妖体的一道妖魂。
“既是同类仙道,当知沦为妖魂被符咒所困的痛楚,为何要阻挡我报仇之举?“
面对强大的妖仙;金风收敛了身上的突气,语气也极力放得平和。他知道妖仙的厉害,对撕破脸后动起手来的胜算他心里没底,不敢轻易造次。
“若不是看在同类和你确有冤屈的份上,单就你出手伤他一事,我就有灭你的理由。不若你将当年之事讲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总好过你这样乱伤无辜,有违天和。”惊岚见金风被他的气势所摄,兼之对金风的冤届尚有不解之处,所以提出这个既免伤和气,又可化解恩怨的方案来。
“金风,你不知道这位大仙是谁吧?我告诉你,他是… … 。”从和妖魂对话的时候起,事情就已经很清楚了,公子白完全是被金风错误地当成汪家的帮凶而列为一并打击报复的对象,只要他自己安全能够保证就完全可以不再理会汪家的事。不管则已,管就管到底,置身事外见死不救的事公子白做不出来。因此公子白趁机上前报出惊岚名号,顺便简要介绍了惊岚大仙的英雄事迹,他这么做的意思无非是加强一下惊岚的话的说服力,想和平解决这件事。他可不想成天当老汪家几口人的保姆和保镖,如果事情能和平解决这次的案子不收钱都行二可话又说回来,这次的案子他早把钱收了。
听惊岚如此说话,又听了公子白现场版的惊岚大仙简介,金风心中暗自叹息。他本想脱困之后立即实现誓言,屠尽汪家的后人先出口恶气,然后再找寻汪尔庆的下落报当年之仇。可是偏偏汪家在打官司,偏偏又请了一个律师,偏偏这个律师除了爱打官司外还会法术,偏偏自己又小瞧了这个律师要把他和汪家人等一起除去。真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如果绕开这个多管闲事的律师早就把汪家人除了,更不用引出个前辈妖仙来。一步错,步步错,自己从二百多年前开始一直点儿背(点儿背,不走运是也)到现在。与公子白相比金风在心理上比较容易接受惊岚这个曾与他是同类的妖仙。抱着一丝希望,金风打算把他的冤屈说了,如果惊岚不给他做主,甚或要阻拦他报仇,就只有和惊岚以死相拼了。
“也罢!二百年多年的冤属憋在心里不吐不快,能不能帮我倒在其次,说出来总
好过让不知道的人说三论四。”金风瞪了公子白和李宠一眼,那意思是说:“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我发飘杀人是有原因的!“
惊岚和公子白都竖起耳朵准备听金风讲他的血泪史之际,李宠突然指着远处天空叫道:“你们看!冥界的大部队呀!他们往这边来干什么?“
惊岚、公子白和金风顺着李宠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远处天地之间阴云盖天、阴风卷地,阴云阴风间无数冥界鬼卒隐现其间,走在阴云阴风前面领军的着装特别,公子白一眼就认出那正是黑白无常两位大爷。
“带大队人马来干什么?世界大战也轮不到冥界出兵吗?”公子白一时冥界搞这么大的阵仗所为哪般。
金风看了冥界大军直奔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脸色大变,浑身再次发出火焰般狂窜的突气,连眼睛都变成暗红色的了。“惊岚,没想到你竟给冥界送信,让他们捉我进冥界入轮回,你好狠毒!我跟你拼了!”金风认为惊岚和他耍了手段,招来冥界大军捉拿他到冥界去,是凡妖魂最不想要的就是这种下场。眼见冥界大军顷刻即至,此时再想躲藏亦是徒劳,情急之下金风和离他最近的惊岚拼上了老命
公子白和李宠只觉得眼前一暗,之后发现他俩和惊岚全被金风封闭在暗红色的空间里,而且空间在急剧地缩小。公子白在心里暗骂倒霉,今天是第二次被当作肉制品处理了。心里骂,手上可没闲着,长刀现出,准备再次施展“神怒”。“小白,看你的起手式,应该是想用以刚克柔的法术,那样太费劲,还是我来吧。”惊岚拦住了即将出手的公子白,随后向是教书先生一样念叨着“刚柔分两性,刚可克柔,柔可克刚,刚亦胜刚,柔亦胜柔,刚柔并济,全凭一心。”说完跟绕口令似的一段话,在他们三个身外又多了一层深蓝色的空间壁障,惊岚居然有法力在金风封锁的空间内又开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随着惊岚的意念,这个深蓝色的空间包裹着他们三个向暗红色的空间壁漳撞过去。
公子白作好了承受反震力的准备,可是两种空间壁障碰到一块儿后,就向两滴水珠撞在一起似的无声无息,深蓝色的空间壁障就像在水里面不会破的肥皂泡般裹着他们三个轻易透过金风用身体化成的的空间封锁来到外面。
金风见空间封锁失效,马上想分身解体用解体术来对付惊岚,可他却发现身体表面有一层深蓝色的胶水一样的薄膜无论他怎么使力,身体被牢牢地定住,根本无法分身和变化。
“想出用如此方法施展空间封锁的法术,你这个妖魂算是奇才:我刚才在通过你身体的时候己经布下了后招,不管冥界是否为你而来都与我无关,现在只有先拿住你,你的事跟我回庙里再谈吧。”惊岚谈笑间,金风已被封在一个深蓝色的空间之内。随后在惊岚的法力之下,封住金风的空间缩得只有拳头大小。将封住金风的空间球拿在手里,惊岚对公子白和李宠说:“他现在被我关在里面,突气不会外泄,没我的允许他也出不来,我带他回庙里谈心。他的骸骨还在汪氏祖星的底下,有我的法术在上面镇着,那点残留的决气对人造不成影响。为了保持原样,骸骨上面的土石已经被我还原,我想留骸骨在那里,等事情弄清后再做处理二冥界的大军眨眼就到,你留在这里打听一下,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如果真是为这个妖魂而来,就请他们的首领到三仙庙找我讨要吧。”扔下这几句,把公子白放回地面,惊岚带着金风消失在空中。
惊岚刚刚离开,遮天蔽日的阴云阴风就把整个城市笼罩起来,半空中无数鬼卒阴兵忽隐忽现,本来高温的午后,立刻变得如深秋般萧瑟。
“搞这么大场面干什么?这下气象台又要挨骂了,这么大一股冷空气都没测出来。”公子白对冥界突然出动千军万马上来就全城戒严很是不理解,说起了怪话。
“是呀!这得让多少人感冒啊!老大你要是开药房的肯定能赚一笔!”李宠跟了公子白法力长的不多,为公子白的怪话敲边鼓、扛大旗、添花边、遭缝儿的功夫
却大有长进,
说话间,比较爱说话的白无常从阴云中跳了出来,晃荡着哭丧棒来到公子白和李宠面前非常正经地说:“现在发布重要通知,你们两个小鬼给我听好了。前几天我们抓的那个李勇,他变成厉鬼的病因我们已经查明了。我们的怀疑得到了证实,他生前长时间受到奇异炭气的熏染,死后附着在他魂魄上的矣气发作才变成厉鬼,而突气的源头就在他家房子的后方,就是你帮着打官司的汪平家的房子底下。还没等我们去查看,鬼卒又回报说在汪平家的房子被拆后从底下跑出一道妖魂,经过他们的观察认定这个妖魂正是让李勇变成厉鬼的罪魁祸首,而且他的突气带有毒性,对任何灵体都有污染作用。如果放任他,用不了多久这个城市乃至更大的范围内就全是厉鬼和傀儡了。所以冥界的阎罗发了缉拿令,在缉拿妖魂的同时划这个城市为传染区,命令封锁全城,在未捉住妖魂和排除感染嫌疑前,本城内的一切生灵皆不可离城。有知到妖魂行踪不报者,先入地狱受刑,在入畜生道轮回五世。你们听清楚了吗?“
“冥界这回可搞太大了点儿!居然用鬼卒封锁人界的城市,而且还不可离城,怎么有点儿像老早以前演过的一个电影― 《 恐怖地带》 ,这地方整个一病毒传染区!”冥界对妖魂事件的重视程度实在出乎公子白的意料,“白爷,你一下来就说这么多话,难道要我去电视台转发全文?这我可办不到,他们非把我当疯子关起来不可,那我的前途就完了!“
“你小子少跟我装蒜!我们是循着妖魂的气息赶过来的,老远我就见你和小李子还有另一个有仙气又不是正式神仙的家伙和妖魂纠缠在一起,本以为你在跟妖魂打架,等我们布了阵势为过来,在两秒钟内妖魂凭空消失,甚至连一点儿气息都没留下,这里也只剩下你们两个鬼精灵。这里面的问题你还不老实交代?要知道包庄妖魂可是跟冥界作对,而且是危害公共安全,阎王要怪罪下来就是老牛和老马也救不了你。”白无常用哭丧棒敲着公子白的脑袋说。
“原来您老跟我是同行啊!什么包庇、危害公共安全,全是刑法里的罪名,不知您老是什么学历呀?”虽然惊岚交代了公子白可以告诉冥界大军妖魂的下落,可惊岚想帮助妖魂的意图也很明现,冥界对妖魂事件又如此重视,如果告诉白无常妖魂的下落,白无常肯定率军去索要妖魂,弄不好就是冥界大军VS 三仙庙群妖的局面,所以公子白就插科打浑装傻充愣,他想先让冥界找两天,至少等惊岚把妖魂所谓的冤屈弄清楚了再说。
“少跟他废话!几千只眼睛都看见他和妖魂在一起二先把他拿回冥界,就说他包庇、纵容妖魂,再判他投五次猪胎!”黑无常突然出现在公子白的后面,黑看脸讲。
“我们黑老大发话了,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这个人拿下!”白无常冲着空中大喊。
“是!”随着应和声,至少有一百个各色模样的鬼卒从阴风阴云里跳出来,拿着刀枪绳索一拥而上,把公子白围在中间。
“我和你们的牛头马面很熟的!你们在东北新开的传送站就在我家里,你们不少都认识我的!”公子白在重围之中居然和包围他的鬼卒们拉关系:在包围他的鬼卒甚至隐藏在空中的鬼卒中有不少认识或知道他事迹的,若是平常都可能要他的签名留念,但在这个非常时期,以及黑白无常的率领之下,他们只有执行命令的份,哪个也不敢拘私。
公子白叫唤了半天,看见的都是鬼卒们爱莫能助的神情,而他的鬼小弟李宠,更是把他一个人扔在鬼堆里,自己躲得远远的装不认识他。
“还等什么,动手啊!”黑无常黑脸一沉,鬼卒们不敢再犹豫,纷纷把拘魂的锁链夺魄的长枪亮出来往公子白身上招呼。
第10节 梦里乾坤
“停!我服了!我投降!”在鬼卒的家什碰到身上前,公子白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倒把拥上来的鬼卒吓了一跳,纷纷住手不说,还被他的大嗓门下给震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黑爷,我认栽了。本以为你这张黑脸是效仿包青天的铁面无私,没想到你这张黑脸是专门为了黑别人长的。你不是要抓我去投猪胎,而是借机让这帮兄弟胖揍我一顿,这皮肉之苦我可是受不起的。还是不用你上刑,争取主动吧!”公子白成心不说,黑无常也不能利用私权让他去投猪胎,可是真让手下打他一顿,公子白就是告到玉皇大帝那里也没办法,他能得到的只有一个答复,人家是冥界的骨干分子、中坚力量连打你个小屁人儿出气的权利都没有吗?好汉不吃眼前亏,惊岚又没有让他保守秘密,公子白犯不上自己找打当那个假英雄,在黑无常的黑人大法下他决定招供。
黑无常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挥了挥手让鬼卒们退下。“老牛偷喝了我一坛藏酒,我黑一下他乖孙子的老大也算公平,再说我现在是奉命办案,你小子不合作我就可以黑你!还好,算你小子聪明,觉悟的早,免了一顿打!”这都是什么逻辑,黑无常说出来的理由差点让公子白吐血。
“黑大爷!你们要捉的那个妖魂,被城外三仙庙的三当家妖仙惊岚刚刚收了去。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没了解清楚,只知道那个妖魂确实有些冤届,所以才产生了变异,成了你们要抓的传染源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惊岚已经把他封在单独的空间了,管保不会再有泄露的实气,你们不妨去找惊岚商量一下如何处理那个妖魂,封锁整个城市就不必要了吧?像你们这样搞,城里会多出好多感冒病人和精神病人的!”公子白交代了妖魂的去向,同时建议黑白无常撤去封锁。冥界大张旗鼓的这么一搞,把炎热的盛夏瞬间变成了寒秋,气温突变感冒的当然会增多:如果要是挨家挨户的清查,肯定会有一些“眼净”(眼神纯净可以见到鬼,这种现象多见于儿童)的人因看到鬼卒而惊吓过度去住精神病院。
“说的有几分道理二等我们到三仙庙查实以后,再决定是否撤去封锁。自古妖魂就有不入冥界,独自修行的习惯,换作平常我们可以不管。但这次事关重大,惊岚一个妖仙恐怕还不能决定这件事情二如果妖魂确实有冤屈冥界自会公平对待,至少会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如果他是故意为祸,别说妖仙,就是大罗金仙,冥界也不会给他面子:”听黑无常的语气不但很重视妖魂散布决气制造厉鬼的事情,而且对惊岚抢先冥界一步把妖魂收走有些不满。
“我好言问你,你跟我打岔!老黑一吓唬你,你就说,分明是不给我面子!跟你说,我们俩主要管抓鬼引魂,要想探讨律法的话,哪天我介绍陆判官给你认识。今天公务在身不和你闲扯,等办完了正事再回来和你小子算帐!”白无常狠狠挑了一下公子白的理后,转身对空中的鬼卒说了一串公子白听不懂的鬼话,估计是在交代任务。密布在空中的鬼卒在白无常的讲话后四散而去,只剩下一小队看起来特别彪厚鬼卒待命。
黑无常用漆黑毫无眼白的大眼仔细看了公子白两遍,公子白被他瞧得脖子冒凉气,浑身起鸡皮疙瘩二“你小子和妖魂纠缠了半天,谁知道有没有被感染,要是让我发现你身上有病毒,就先把你隔离起来,如果治不了就进行人道毁灭!”黑无常颇有意味地说。
“黑爷,你的眼神是绝对的酷!如果不说后面这句,真要被你的眼神吓死了!“ 听完黑无常的话公子白反倒不害怕了。
白无常笑着对黑无常说:“行了,老黑!你以后用眼神吓人就可以了,千万别再说低水平的谎话。那个李勇都救得回来,他这样的就更救得回来,哪能发展到人道毁灭的地步,你这么说他会怕吗?“
“偶尔开个玩笑也没人配合。算了,正事要紧,我们去三仙庙找那个妖仙去问问。”黑无常收回了眼光,转身和白无常一起带着剩下的那一小队鬼卒往三仙庙方向去了。
黑白无常走后:天空还是阴云密布,坐在出租车上听着司机的抱怨,看着在大街上涌动的鬼影.公子白开始害怕了,冥界真的有实力把整个城市给人道毁灭了。还没走到家,就听见广播里播送出城的主要路口都发生没有人员伤亡但交通被完全阻塞的事故,接着就是各种责难气象台的报道,再就是关于突发感冒造成药品短缺的紧急消息,冥界这次是玩真的,而李宠关于开药店赚钱的预言也实现了。
反正今天的心情和天气一样差,公子白没有了上班的心情,径直回到家里去了。开了一听可乐,点了一根香烟,坐在电视前面欣赏着刚租回来的影碟,公子白打算松弛一下神经。
“请问,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一个悦耳的女声在公子白后面响起。这就是那个被公子白从尸王的控制下救出来的女鬼方怡心(详情见第五章《 尸穴》 ),她获救后就一直在这个小区里面当义务的保镖,鉴于公子白单身一人又生性懒惰偌大的房间从来不好好收拾,她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帮公子白打扫房间,赶上公子白在家的时候还要给他弄顿饭吃。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看家里有些什么将就着做一点儿就可以了。还有,最好不要吓到对面楼的大哥!”对方怡心的热心公子白无法推却,可她的热心也给公子白带了过麻烦。若干次公子白出门的时候被他对面楼的大哥拦住,那位大哥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他家厨房里的厨具自己在飞,一口咬定他家里藏着外星人。“好的,我会注意的!那个男的不是精神病就是变态,总是拿个望远镜四处偷窥,被我教训了几次居然还恶习不改,真是没办法!”方怡心抱怨着去下厨房。李宠这个小鬼不知为什么对作菜有了兴趣跟到厨房里去凑热闹,一会儿工夫厨房里就响成一片,如果那个偷窥狂人看见又要鼻血如泉了。
晚饭不用自己动手,公子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舒展了四肢躺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白一睁双眼,发现自己不是躺在沙发上,而是躺在一棵冠如伞盖根似扎龙的古松之下。放眼望去,四周云海茫茫,无数孤峰破雾而出林立于云海之中,山峰之上或苍松斜立或异草缤纷,更有飞鹤青鸟盘旋其间。难道是《 蜀山》 多看了两遍作起当剑仙的梦来了,公子白还可以想起他是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睡着的,觉悟到自己是在发白日梦。不过梦游仙境可是不花钱的旅游,这样的好梦多作一会儿也无妨,公子白搞清状况后不急于醒过来。
“道友果然心志过人,见幻景而不迷,反将幻景为己所用,确实不同常人!”公子白正在梦中观赏现实中难得一见的奇景,突然出现一个称赞他的声音。“我虽然比较自恋,但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才稍微的表现一下二这里并无外人,我也没有自夸的想法。所以,不会自己造出个观众来夸自己,要是真要弄出个人来也一定是个美女,绝对不是嗓音粗粗的男子睦调。这究竟是我的梦,还是你的梦啊!”公子白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说。
“这是你的梦,不过梦里见到景象是我的洞天福地而已。”一个道装老者出现在公子白的面前。
“看您老衣袂飘飘,鹤发童颜,这里的景色又如此清雅奇秀,莫非小子真的是身在仙境,眼见仙人?”公子白不慌不忙地回答。
“冒昧请你到此,请恕老朽无礼!贵客请到草庐一叙,待老朽将其中因果细细道来。”没等公子白回答,老者已经带着他飘向远处峰顶的一间草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绑架,连点儿选择的余地都不给,公子白有点不情愿地跟着老者进了草庐。进了草声后,公子白眼睛一亮,外面看着挺简陋的草庐,里面绝不简陋,反而相当奢侈。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与草庐外观绝不相称的内里空间,其次是里面各色的古式檀木的家具,家具上面陈设的古董珍玩,除去这些东西的经济价值,但从上面发出的气息就可以肯定每一件都是修行仙道不可多得的宝物。这哪是草庐,根本就是个藏宝室。
老者请公子白在一张矮几前坐定,亲自奉上一杯香茶后,后退三步躬身作揖。老者这一举动害得公子白将刚端起来得茶杯又放下了。“我还不知你老的来历,怎可受你的大礼:如果你是有求于我,我受了你的礼后想拒绝就要多费口舌了。所以,在这之前你一定要讲明白为何如此。”虽然是在梦里,公子白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这老头儿看着像神仙却不正大光明地出现,非得和他在梦里面见面,而且上来就给他行比较大的礼,这里面就肯定有古怪。公子白生怕莫名其妙地受了一礼后,要摊上令他头痛的麻烦。
“贵客误会了!”老者再次让公子白入座,随即在他的对面坐下,说道:“贵客甘冒风险惩恶人、斗妖魂,使我子孙免糟茶毒,老朽这一礼难道还不当受?“ “你这么说,难道你是汪平的先祖― 汪尔庆?”公子白听了老者的话,脑子一转,对老者的身份作出推断二
“贵客当真是心思灵巧,怪不得能和妖魂从容应对并且毫发无伤!老朽正是汪尔庆!”老者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证实了公子白的推断无误。不过从一开始到现在,老者的话都有一迷魂汤的味道,公子白被他说得跟诸葛亮似的,不禁骨头发轻,身子发飘。
“你真的是羽化成仙了,汪氏族谱里记载你是坐化而去的果然不假!既然你已成仙,在子孙后代有难的时候自当出手解救,为什么你不出手反而袖手旁观,让我一个外人为你们汪家拼命?”既然老者是汪尔庆,作为汪家的先祖,而且还是仙人,在子孙后代出事的时候不出面就很说不过去,在一边当观众看表演就更说不过去了,公子白对此非常生气。横是我连蹦带跳、出生入死、着急费力的出傻力气,你在一边儿看笑话,这算那门子事?要不是心中还有问题要问,公子白早给这个老头儿一句四字真言,然后拂袖而去了。
“贵客有所不知,我虽是羽化飞升,但因道基所限不过是一个散仙:我不是大罗金仙,也不是职守正神,不能随意入人界行事,只有在仙境中修炼、过活的权利
,所以对后代子孙是爱莫能助。今次承蒙贵客出手,引动机缘才使汪家免去一劫,为报答恩情老朽特用‘梦里乾坤’的手段请你到此当面致谢。”汪尔庆见公子白面显不悦之色,赶紧做了解释。
在仙界,除了大罗金仙和职守正神这些维持宇宙天道秩序的角色外,还有一部分道基浅显的散仙。散仙在仙界中的数量很少,正式的大罗金仙和职守正神都是按照标准程序飞升成仙的,而散仙一般都是走了捷径或者后门飞升的,这部分散仙虽然飞升仙界,但他们的实力或者能力无法达到可以维持一定时间和空间内的秩序的程度,但比起一般的修行者和灵体又强大很多,对这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仙人,仙界作了硬性的规定,他们在仙界划定的仙境中生活和修炼,可以关注世事却不可以进入其他各界行事。汪尔庆自称散仙,如果他真是散仙,那他飞升的原因就值得研究了。
“既然你有苦衷,我也是适逢其会,因缘聚合之下做的一些事无须言谢:既然你将我找来,便借此机会请教几个问题,希望汪老为我解疑!还有汪老不必以贵客呼我,直呼我的姓名或者小白即可。”自从在汪平家里遇险开始至冥界大军封锁全城,公子白一直在想几个问题,如今汪家的家祖就在眼前,妖魂和他们汪家的恩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不把问题问出来就只能留在肚子里发霉了。“你想知道什么?”汪尔庆一脸坦诚之色。
“我想知道汪氏祖屋下面镇着的妖魂和汪家的恩怨,还有你飞升的原因。你可别装傻,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有联系。”公子白抛出两个关键的问题。
“早知贵客会有此问,说起那妖魂确实与我有些恩怨• • ,,一”在公子白的追问下,汪尔庆讲述了当年旧事。
汪尔庆入山学道三十年,出山时已是不惑之年。当他游历至汪氏祖屋所在之地时,意外发现此处地脉汇集灵气旺盛,实在是个修道立族的风水宝地,遂想安家于此。汪尔庆刚起安家落户之意,随即发现此处已经被一条灵蛇占据作了修行之处
,无奈之下他退而求其次在离此半里之外结庐而居,并且经常与修道的灵蛇交换心得,为此受益良多道法精进。日久天常之下,他发现修道的不是什么灵蛇分明是只蛇妖,他除了正常的修行之外,还偷偷吸取男童的精气增加道法,而且被他吸收精气的男童会逐渐被控制神智变为他的蛇奴,然后四处引诱男童供他享用。汪尔庆查知此事后,决定将此妖孽除去,但他深知自己的道法在蛇妖面前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如果一击不中的话自己只有闭目等死的选择,
为了寻找除妖的机会汪尔庆苦候三年,终于在蛇妖将一名男童彻底转化为蛇奴的时候让他找到了出手的机会,用五雷正法将蛇妖和蛇奴一举击杀:汪尔庆的道法毕竟有限,在他的五雷正法之下蛇奴粉身碎骨形神俱灭,蛇妖只是被毁了肉身和内丹,蛇妖的元神却未能诛灭。为了防止蛇妖的妖魂重新修炼继续害人,汪尔庆又拼尽全力用困灵符将蛇妖的妖魂和尸骨一起镇压在地下。经此一役汪尔庆道法尽失,万念俱灰之下娶妻生子,除了传下汪氏一脉外已不作他想。谁知他在娶妻生子后,居然又福灵心至地参研丹道,且炼丹有成,不但重筑道基,而且法力更胜从前,服丹后到了飞升的境界。随着重复法力,他发现困灵符只能禁锢制妖魂,却不能克制妖魂发出的突气,而妖魂发出的逐渐增强的决气却可以侵蚀人鬼的神智,即便是即将飞升的他也没把握对付一个脱困而且灾气深重的妖魂,所以他想了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在妖魂和他的尸骨上方盖了汪氏祖屋,在汪氏祖屋里放置带有三合驱邪符的族谱,又搜罗了大量可以化解突气的开过光的佛经道典放在汪氏祖屋里面,这样既可以掩盖妖魂的所在,有可以化解妖魂外放了庚气。至于族谱上的那段话是为了让后人不敢妄动,利用后人笃信风水发家旺族的信念为他的布置买的保险,而且他不将道法传给子孙也是防止有学道的子孙好奇之下误解禁忌使妖魂脱困,毕竟完全不了解不知道的事情是没人想去做和会去做的,这是为他的布置买的第二道保险。
尽管汪尔庆布置周密,甚至不借用自己的子孙来做蛇妖的守墓人,可他这个只能
治标的方法终归是个隐患,事隔二百多年往日的恩怨终于在中国城市建设的大潮冲击下被重新发掘出来。二百年后的妖魂,更加凶突,没有千年以上的修行无法将其收服,汪尔庆虽察知妖魂脱困却一时无计可施,他虽得灵丹之助飞升仙界,可把灵丹的效力和飞升后这二百多年加在一起汪尔庆不过只有不到六百年的修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限制行为能力的散仙,如果他出手的话不但自身难保,就是保住自身仙界给的处分他也一样受不了。
公子白的出现,惊岚的卷入,收服了妖魂,化解汪氏一族的灭顶之灾,汪尔庆作为汪氏先祖,这个祸患的始作俑者不但保住了家族和自己的安全,还没有被妖魂闹出来的后遗症给牵扯进去,他能不感激公子白这个关键人物吗?所以,他才利用公子白在沙发上睡着的工夫,通过梦境和公子白沟通一下,这样的接触是不违反仙界对散仙的活动管制的。
好不容易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成了仙人的汪尔庆好像也有点儿累,拿起了桌上公子白还没喝的那杯茶喝了两口,结果公子白痛失了一直没好意思喝又被茶香引诱的非常想喝的茶。变态,还是成心的?本来应该是一人一杯,两杯茶才对,怎么就倒了一杯茶敬客.而且还自己喝了,看来是好东西舍不得给我喝,抠门!公子白对汪尔庆的茶打起了主意。
“说起来,老朽也在蛇妖那里得到了不少修道的启发和指引,无奈他误入歧途而且迷途不返,为了那些无辜的孩童和天下太平老朽只得将他除去。除了当时力有不逮外,故念着当初的交情,也是我一直镇压他的妖魂而不想法灭去的原因之一。老朽当年一念之差,一猛之性,险些酿成大祸,幸得你出手相救,才让我的子孙和世人免去一劫。为表老朽谢意,你可选这室内任何一件物品作为对你的回报。”重提当年旧事,显然勾起汪尔庆许多感触,在感慨之后,他说出了引公子白来此的直接目的― 答谢!
“汪老,你这就找错人了。我的本事对付小流氓、大混混还可以,对付那个妖魂
可是马尾巴穿豆腐― 提不起来呀!刚才你说的故事,解决了我心中的许多疑问,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至于酬谢,我可不敢当。收了妖魂的可是惊岚大仙,你还是去谢他吧!”公子白嘴上回答,脑子在飞快的运转,将汪尔庆适才所说的话和他掌握的情况进行全面对比和分析。
惊岚判断金线过山风是死在五雷正法之下,根据汪尔庆的说法,金线过山风是因为修行时伤天害理而被他用五雷正法击毁肉身的,在金线过山风就是那个妖魂金风的死因上是没有疑点的。惊岚认为金线过山风的尸骨围绕中的那个孩童服食过蛇灵丹,骨头柔韧,不可能是金线过山风所杀;按照汪尔庆的说法,那个孩童应该是金线过山风的蛇奴,既然叫蛇奴,身体骨骼有些蛇性也属正常,而且孩童也是被汪尔庆击毙的,确实不是金线过山风所杀;这两点虽然看是矛盾但也可以找出共同点来。在真相未明前,同样的表面现相,惊岚断言和当时他的推断与汪尔庆的表述有着根本的矛盾,又都可以自圆其说。妖魂金风为什么喊冤叫屈?到底在二百多年前金风和汪尔庆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在没有其他线索佐证下,还是一笔糊涂帐?
黑白无常收厉鬼李勇、汪平家中被袭金符解围、汪氏祖屋下惊现金线过山风和孩童的尸骨、恶斗妖魂金风、惊岚收妖魂、冥军锁成捉妖魂、汪尔庆托梦谢恩,这一系列事情都与一个妖魂有关,而这个妖魂的产生又牵扯出二百多年前的人妖恩仇,这个人妖恩仇现在已经上升为散仙和妖之间的冤仇,而且惊岚已经收了妖魂,又有为妖魂出头的意思,公子白不想被夹在中间难做,所以把功绩和责任往惊岚这个法力又高、资格又老的妖仙身上推。
第11节 梦醒时分
“惊岚与你的交情,老朽多少有些了解,而且老朽的这些家当惊岚大仙未必会看在眼内,更何况惊岚大仙将妖魂收去,自有他的打算。在事情风波未平前,老朽不便与之接触,免生误会。老朽冒昧邀你到此,除略表感激之情外,另想请你代老朽向惊岚大仙致谢,并代老朽转告惊岚大仙一句话,‘旧怨已成恐难消,妖魂化鬼当永除’。”
汪尔庆的话公子白听得很明白,这次会面所谓的表示谢意不过是个借口。妖魂被惊岚收服并没有被消灭,而且冥界又为妖魂事件大动干戈,作为妖魂事件的肇事者早晚要被查出来。汪尔庆急于对妖魂事件向各方进行解释,作为散仙他行动不自由,冥界和惊岚又和仙界不是一个系统的,出于仙人的面子问题或者是其他方面的顾虑,他不好立刻到冥界或三仙庙去自首。公子白的身份特殊,与冥界和三仙庙过从甚密,汪尔庆以他为倾诉对象,实际上是想借他的口为自己澄清。对于惊岚这个与金风同为蛇属的妖仙,汪尔庆似乎特别畏惧,对妖魂金风,他又特别怨恨,听他最后那句话,分明是让公子白向惊岚表达尽快将金风除掉的意思,这多少让公子白有些奇怪。如果问心无愧,尽管让冥界和妖仙们来查,为何要不惜血本的用宝物来买通公子白作说客呢。
“不知你想要那件物品?待老朽为你讲解它们的功用。”在公子白思索之间,汪尔庆催促他选择中意的礼品。
“汪老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汪老的心意我也领了,但汪老的礼物我愧不敢当。若汪老执意要送,就送我一包刚才倒过的香茶算了,其他的珍宝我是断不会要的。” 从置身梦里乾坤后,汪尔庆就对公子白和颜悦色、必恭必敬、绝口称赞,一个仙人对一个稍微特别一点儿的凡人,说难听一点儿的是一个半人半妖的修行者这样恭敬,让公子白觉得有点儿不对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施恩不是为了图报,公子白不想要所谓的珍宝,免得以后真的有起事来背一个受贿的黑锅
。不过要一包茶就不同了,刚才喝的茶不在屋子里的珍宝名录之中,但汪尔庆只舍得倒出一杯来宴客,还借机自己喝了,而且连第二杯都没给倒,也许是这里最好的珍宝。汪尔庆表面上连珍宝都舍得,公子白开口要这种不是珍宝的东西,即使这茶实际上如何珍贵,汪尔庆也不好意思不给,而公子白也不会在事后背黑锅。最不济这茶就是平常之物,公子白只不过是没占着便宜,但落一个好的名声也很划算。
“既然如此,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了。”汪尔庆嘴上应和,起身从一个装满灵药的大木柜的最里面一层拿出了一小包茶叶,从包里透出的香气告诉公子白,刚才桌上放的就是这种茶。“此茶平常,产自本处山间,有安神定魄、疏导滋润之效,对于凡人是滋补养生的良药,但对修行之士却无太大助益,你不考虑要其他的物品吗?“
看到汪尔庆取茶的处所,还有他后面画蛇添足的解释,公子白更坚信这茶是好东西。看来神仙也和人一样,有好东西都留起来自己享用,舍不得往外送。既然你想让我当说客体你传话,有跟我耍心眼、玩猫腻儿,我就让你吃瘪,这茶老子要定了,就当先收一部分的代理费。公子白自认为智商可以赛过司徒众众那个成仙的狐狸,当即欣然收下那包茶,看着汪尔庆眼中露出的依依不舍的神情,公子白有一种耍弄神仙的快感。
拿了汪尔庆秘藏的茶叶,公子白心满意足,正陶醉在跟我斗死多少人了的成就感中时,眼前的景物突然不稳定地晃动起来。
“有人喊你,你该醒了。老朽所言之事忘你多多费心!”汪尔庆晃动的影象又对公子白作了个揖,随即一切景物都消失了。
“老大,快起来,吃饭了!睡得跟猪似的,呼噜声在厨房都听得见!”李宠的声音在公子白耳边响起,“喊你好几遍了没听见呐?再不醒我泼冷水了。”公子白一睁发现李宠和方怡心都在沙发前面,电视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字幕,睡觉
前放的影碟已经播完了。想起梦中的一切:公子白赶紧往手里看,在梦里他从汪尔庆那里坑来了好东西,他怕梦醒了东西就没了。一看之下,公子白又惊又喜,惊的是在梦里面汪尔庆给他的那包茶真的在他的手里,看来刚才的梦不是自己瞎作的,散仙托梦的功力还真不含糊,硬是让他美梦成真;喜的是,自己的心机没白费,终于赚到点东西回来。
“真是神奇!”公子白望着手了的包着茶的黄色纸包自言自语。
“神奇什么呀?叫你起来吃饭,都得叫几遍,睡的真死!”李宠一直和方怡心在厨房里学作菜,菜怎么作没学明白,玩的倒挺开心,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公子白身上,所以公子白进了梦里乾坤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做梦好像是公子白在李宠面前唯一的隐私了。
公子白顺手把茶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寻思着以后找师兄清灵子好好研究一下茶叶的功用,为了不在费过多的吐沫来向李宠讲述一包茶的故事,他随口岔开话题“小方,今天吃什么呀?“
“酱炒鸡蛋、红烧肉,还有冬瓜虾仁汤,都做好了,在餐厅,趁热赶快吃吧。”方怡心回答道。
“真香啊!在这里都闻到了。小方,这个月你给我作了十几顿饭了,辛苦你了!有喜欢的衣服没有,有的话告诉我,买来烧给你。”公子白一边往餐厅走一边说
“这没什么,我的时间很多,再说一点儿都不累。买衣服烧给我多浪费呀,还是留着钱,等以后有了女朋友,买给她吧!”方怡心很不好意思地说,不过从神情上可以看出来,女鬼和女孩一样对漂亮衣服都充满了向往。
“女朋友,我是应该找一个了,不然老爸老妈早晚要提意见的,想当初我在大学的时候… … ”一提到女朋友,公子白就要想当初一段,无非给自己吃一些在大学时代没有对女同学下手一类的后悔药。
“行了!老大,摆脱你不要再说了,一点儿新意都没有。现在你家称人值,不说财大,起码是气粗,找个人、妖、鬼、甚至仙女作老婆都有可能,那个司徒众众挺美得,你不考虑考虑?”李宠对公子白的个人问题比较关心,及时打断了他的相当初演讲,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兄弟,你是我哥还不行吗?那个司徒众众是真美不假,你刚才说了,我可以取人、妖、鬼、仙,可这个司徒严格地说现在很难将她归到你说的那几类当中,而且她那个脾气也太火了点儿。”公子白对李宠提的建议给了这样一个模糊的答复
“老大,严格地说,你现在的情况跟司徒众众的一样,而且比她更不伦不类。人家好歹是妖仙转世是有来头的,和金身融合以后,不光脾气在一点点儿的改变,将来还是要修成大罗金仙的,道路虽然曲折,前途还是光明的。而你整个一个基因突变,半人半妖半修道,将来能变成什么可不保准儿,如果真能弄到一个她这样的老婆你就等于买了保险了!我看你们两个正好,上次她还那么卖力地救你,要了解你的时候还用了情火,很说明问题呀!”李宠在公子白和司徒众众的问题上还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我是什么,这个问题我自己已经想很久了,到现在还没用答案。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更是个问题:”李宠本来是想说服公子白去追求一下女孩子,可他又没有熟悉的人,只好从他认识的鬼、妖当中介绍一个给公子白,选来选去只有司徒众众还算拿得出手,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本来是高兴的闲侃。可李宠一针见血地把公子白尴尬地处境给说出来了,一下触动了公子白的心事,弄得公子白没了兴致埋头默默地吃起饭来。
“饭菜还可口吗?”方怡心插话进来.同时向李宠使眼色,示意他换一个话题。“不错,比外面大饭店的味道都好。”公子白回答了一句,继续吃饭,仿佛要把
困绕他的问题连同饭菜一起吞下去,消化掉一样。
“真羡慕作人呐!这么好吃的饭菜,我就只能闻闻味道,吃东西的感觉都忘!”李宠找到了一个关于吃的话题:
“别着急呀!再过个千八百年的,你就能和你的牛爷马爷一样糟蹋粮食了!”李宠的话立刻得到了公子白的回应,“不过你的胃口要和他们一样大,就只有让啸月养你,我可不想把挣的钱都让你给吃进去!”想起牛头马面的胃口,公子白心有余悸。
“他们两位那是瞧得起你,才吃你的东西的,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拿山珍海味、龙肝凤胆出来孝敬,他们都不搭理呢!你以为你家的东西稀罕呐!”李宠趁公子白有反应,立刻把话题继续扯远二
“那下次你让那些想孝敬他们的,先来孝敬我,这样我才不吃亏吗!“ “你这不是在中间吃回扣吗?你头两天不还跟人家研究什么是介绍贿赂罪,怎么立刻就给自己用上了?“
一场关于牛头马面是否应该在公子白家吃饭,他们应该吃谁家的饭,他们应该吃什么饭,他们应该通过什么途径吃饭,他们吃饭是否触犯冥界法律的大争论在公子白和李宠之间展开,并且一直进行到深夜:当天,在冥界和黑白无常打麻将的牛头和马面突然喷嚏连连,并且各自点了几十次的重炮儿,最后牌局以牛头马面输掉了所有的藏酒告终,牛头马面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却始终不知其中原委。“好了,既然我已经是个不伦不类的,就会有要让我这个不伦不类的去做的事,该来的总是要来,虽然算不出未来会怎样,但我坚信即使我是个废物,也总有被利用的一天。面包会有,女朋友也会有,我们就放过你的牛爷和马爷睡觉吧。但愿明天的天气正常。”说完公子白蒙头睡了。敢情,他知道李宠在逗他开心,顺着秆子爬了大半个晚上。
这个老大,心思太重,有许多问题不到最后是谁也不知道答案的,他却非要凭着智慧事先想出来,难道他有自虐的倾向?李宠苦笑了一下也回到法像中休息,在他没入定之前听见公子白说着梦话,大部分都不太清晰,只有“情火”两个字听得真切。法像中的李宠暗笑,看来弄个火暴一点儿的美丽大嫂回来和自己一起这么这个没正形的老大是很有希望的,自此李宠对公子白的终身大事用上了心。“懒虫!起床!懒虫!起床!”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李宠在公子白的耳边模仿电子闹钟的声音菇噪。
公子白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清晨的阳光伴着河面上的微风扑面而来。“今天是个好天气。看样子冥界的封锁解除了。”公子白做了几个深呼吸,头脑从休眠状态转为活跃。
“不知道妖魂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不如我去打探一下吧?一会儿就回来。”李宠对妖魂的事十分关心。
“你去吧!这些天总跟着我肯定闷坏了。经过上次的事,我也长了记性,而且魔界和那些所谓的赏金猎人、杀手对我的实力和后台有一定的了解,等闲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没必要跟影子似的保着我,愿意玩就多玩一会儿。”这些天李宠一直在公子白的左右,观风景、会鬼友等一切娱乐活动都免了,公子白怕闷坏了他。
“那好,我去去就回,估计你吃早餐的时候就有早间新闻听了。”李宠不敢太大意,决定出去兜个风就回来。
公子白挥了挥手让李宠出去了,自己到盟洗室去洗漱了。在公子白梳洗已毕,从微波炉里往出拿牛奶的时候,李宠就回来了。“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多玩一会儿吗,又不扣你工资。”公子白端着奶杯来到餐桌前面,准备吃煎鸡蛋。“老大,我去了三仙庙和冥界东北办事处,得到的消息足以让你喷饭。听不听啊? ”李宠在公子白四周转着圈子。
“先别转了,我都快晕了!”公子白夹着煎蛋眼神却跟着李宠,半天也没把煎蛋送到嘴里。“有什么消息能打断我享受早餐,说来听听,要是不够惊爆你就给我绕城飞十圈,到时候看你有没有力气满地乱转!”看见李宠停下,公子白才安心地把煎蛋塞进嘴里
“首先说三仙庙方面的消息。据司徒众众大小姐口述,冥界证实了妖魂被惊岚完全控制,没有继续感染鬼魂的危险后,取消了对本城的封锁。但双方在妖魂的处置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冥界要求惊岚将妖魂交给冥界审判后投入轮回,惊岚则认为应该遵循妖界惯例让妖魂自行修炼不入轮回,而且妖魂金风是被谋杀的,要替妖魂找到真凶进行报复。双方各持己见,相持不下,好在双方都比较克制,才没发展成为武力冲突。双方的谈判到现在还没结果。”李宠向电视台的播音员似的为公子白播送了这段早间新闻。
“妖魂的事果真后果严重,惊岚非要替他出头,这里面肯定有许多曲折,不像汪尔庆说的那么简单。对了,我忘了传话这件事了。”公子白没想到三仙庙会为一个妖魂出头,甚至不惜面对整个冥界。三仙庙群妖,特别是领头的三个当家妖仙都是讲理的人,不可能没有原因就为一个危险的妖魂出头,而按汪尔庆的说法妖魂就是罪有应得,妖魂就是汝冥界受罚后再入轮回也是轻的,就应该让他彻底消失,自己还没把汪尔庆的事和惊岚说,如果惊岚和三仙庙在不知内情的包庇了妖魂那就太不值了,待会儿得去三仙庙找惊岚说道说道,公子白打定了主意。“老大,传什么话呀?”李宠不知道公子白梦游仙境的事,问了一句。“这事一会儿再和你说,继续报新闻,刚才的不够惊爆,我的饭还没喷出来,你可剩最后的机会了,不好好把握就只能去绕城马拉松了。”公子白吃完了煎蛋开始喝牛奶。
李宠对公子白的威胁毫不在意,信心十足地继续说:“下面是来自冥界东北办事处的小道消息。据知情人士透漏,上次被冥界拘捕的厉鬼李勇,虽然经过冥界救治彻底删除了他身上的病毒,但也将他身上的其他信息删除了不少,尤其是记载他生前功过的特殊气息,结果无法评判他的功过,致使冥界暂时无法对他作出处治。而李勇却因此嚣张起来,并且向冥界提出申诉,要求赔偿他的精神损失。”
“哈、哈、哈… … ,太有趣了,居然有鬼向冥界要求精神损失,那孙悟空就得向如来佛要加班费了!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他以为是在人界呐!”公子白听到李勇提出的要求乐得前仰后合。
“老大,冷静点儿,新闻还没播完呢。”李宠等公子白笑声停下来才接着说:李勇不光如此,他还向冥界告了一个人,而这个倒霉的人就是― 你!冥界的几个老大至今还在研究是否要接受李勇对你的投诉!咦,老大你真的喷饭了!“ 当听说李勇居然在冥界告他一状,而且冥界的几位老大还在开会研究的时候,公子白把喝进去的牛奶和一片面包都喷了出来。这是什么世道,刚在人界跟这个老头儿打完了官司,死在法庭上还不算完,这厮居然到冥界去告他,真不是一般的有创意!
“小李;你的第二条消息可靠吗?”公子白一边用餐巾擦嘴一边问。“不是跟你说是小道消息吗?谁知道准不准,反正他们那边都在传这件事,我就艰着传了一下。”李宠看到公子白的喷饭表演后心情愉快,得意洋洋地回答,显然他的环城马拉松不用跑了。
“虽说是小道消息,有时候也说明一定问题。有这种传言,起码可以说明,冥界在处理李勇的问题上有麻烦。”公子白认真地分析道,“不过,这个问题还不是最主要的,三仙庙和冥界的谈判才是最主要的,解决的不好,可是要出大乱子的,我还是去一趟的好。”
三仙庙和冥界方面因为妖魂的问题僵持不下,万一那边控制不住起了冲突,那就不好收场了。想要圆满地解决妖魂事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妖魂的历史问题查清,弄清了妖魂的底细,也就知道妖魂是应该灭还是应该留,在事实面前双方自然都会选择正确的方法。而他们两方面对公子白在梦里乾坤中的遭遇,也就是妖魂约由来的汪尔庆版并不知情,甚至不知道汪尔庆这个始作俑者的存在,全都凭着各自的感觉和立场处事,是名副其实的各持己见。为此,公子白想去三仙庙把他掌握的新情况向僵持的双方讲一讲,希望对他们有所帮助。
说走就走,公子白招呼了一下李宠,开了妖力空间去了三仙庙。为了不引人注意,公子白把妖力空间的出口设在了三仙庙外的树林中。公子白和李宠刚从妖力空旬里走出来,周围呼啦一下围上来近百个鬼卒,从天罗地网到刀枪棍棒把他俩围得密不透风。
“拜托!别围得这么紧,我要缺氧而死了!”公子白没想到一出来就掉到了鬼窝里,瞧鬼卒们的架势就可以感觉到三仙庙和他们之间的局势相当紧张。“那个谁呀,我是李宠,他是公子白,你不是认识的吗?你们这里谁是老大呀?”李宠指着一个长的比较不恐怖的鬼问。
“李小哥,是你们两位呀。我们这里是黑白两位说得算。黑白两位吩咐从今天起不准任何生灵随意在三仙庙附近走动,所以兄弟们才如此紧张。你两位稍等我去通报一下!”那个鬼卒原先一直在公子白得妖力空间里面负责治安,所以认识公子白和李宠,回了句话后马上去通报。大概李宠早晨来的时候黑白无常还没下这个命令,不然他就不那么容易进三仙庙了。
没过多一会儿,围住公子白的鬼卒就撤开了,黑白无常出现在公子白的面前。跟以前一样,最先发话的还是白无常。“你小子不在你的花花世界里面赚钱,跑到这荒山野岭的作甚?“
“听说冥界和三仙庙在谈判,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三仙庙里有我的熟人,特意过来打听打听。”公子白回答。
“提起来我就上火,三仙庙里面的惊岚硬说妖魂应该按妖界的惯例自行修炼,不让妖魂入冥界。他还说妖魂有冤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刚刚又谈崩了,黑老大一急就先封锁了附近,怕妖魂让他们给转移了。”白无常皱着眉头说“那冥界的意思呢?”公子白接着问。
“若是一般的妖魂冥界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个妖魂对冥界生灵的危害太大,之前在李勇身上惹的麻烦已经让冥界头疼了,那敢放任他自行修炼。冥界的意思至少也应该把妖魂缉拿归案,定了他的罪过再行处置。”还是白无常回答,黑无常就是不出声。
“多问一句,除了妖魂的危害,和李勇化厉鬼的事,冥界对妖魂的罪过是否都清楚呢?换句话说,冥界是否有妖魂的档案记录,能不能评定他的功过,能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有冤屈?”公子白继续提出深层次的问题。
“这个问题提的好!你以为我们笨呐!如果能弄清楚妖魂的生平来历,两方面就不必大费周折了。就是因为谁都说不清,谁都不相信对方,才僵在这里的。冥界
只有人和一般畜生的生平记录,动物只要成妖,往下的记录就没有,对于妖的生平功过根本不归冥界管。”公子白提到的问题正是白无常头痛的问题。“原来你们想到了这点,我来的目的有一半是为了给你们提这个建议,看来不用了二我来的另一半目的就是给你们讲一下妖魂的故事。我想对你们解决问题多少有些帮助。”公子白说出了来意。
“妖魂的事你如何知晓?”一直不作声的黑无常插话进来。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在讲故事之前最好把惊岚他们也找来,大家一起研究比较好。”公子白提议。
“对呀。赶快派鬼卒去喊惊岚他们吧。我老大知道了什么我都不清楚,想快一点儿知道呢!”李宠在一边帮腔,制造神秘气氛。
“你去找吧!就在这里会面。”鉴于早晨刚和三仙庙的三当家有些不愉快,黑无常不想派鬼卒去请惊岚他们,就把这个任务直接派给了公子白。
有了黑无常的许可,公子白很容易地就进了三仙庙的大门。三仙庙的群妖都认得公子白没有阻拦他,公子白径直闪进了藏在神像后面的私秘空间― 三仙庙的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实际上是一个三仙庙群妖的公共空间,里面到底有多大公子白也说不清楚,这个大厅的所在还是在帮助司徒众众重新夺回三仙庙的时候,才知道所在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进到议事大厅放眼望去竟是一片茫然混沌,里面既无景物也无人物。
“屋里有人吗?公子白来窜门了!”公子白摸不清门路只得放开嗓门自报家门。
公子白话音刚落,眼前一花,混沌景象变成了一间精巧的会客厅,司徒众众、重雾、惊岚三位当家就坐在他面前的方桌边喝茶。
“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真是不禁念叨!”司徒众众第一个说话,而且脸色平
和,让公子白放心不少。
“是呀。上次你有危险没帮上忙,不好意思啊!听大姐说差点把你给废了,真的那么玄呐?”重雾也发言了。
“重雾大仙,那些闲话以后再说吧:三位都在这里,恐怕不只是为了背后谈论我吧?”公子白开门见山地说,“昨天惊岚大仙从城里带回来一个妖魂,这事我也有份,所以想来看看我们的俘虏过得怎么样?”公子白嘴上说着,眼睛盯着惊岚的反应。
“你这小子,别看我没有大姐聪明,但也比你多活了一千多年,你那点弯弯绕我还能看明白。早晨李宠来过后,我就和他俩赌你肯定随后就到,结果让我说着了。你知道我们和冥界谈判,肯定会来差一杠子。”惊岚对司徒众众和重雾摆出一副不幸被我言中的表情。
“惊岚大仙果然厉害!既然算定我会来,不如再算算我来干什么?”公子白摆出一副现在是智力测验的架势。
“你跟冥界和我们的关系都很密切,无非是来作和事老,而且想提一个查清妖魂生平功过,然后按事实、依律例处置妖魂,达到双方都无异议的效果的建议。”这次是司徒众众说话。
听完司徒众众的话,公子白一屁股坐在为他空出来的第四张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一直没出声的李宠这时开腔了。“这你们也算得出,老大现在已经没有话说了!“
“小李,一边凉快一会儿,老大我不过是刚才说多了话口渴,喝杯茶润润喉而已,谁说我没说的了。我要说的还很多。”公子白对着李宠瞪了瞪眼睛,转过头对三位妖仙说:“在我说之前再问一个问题,既然你们知道解决问题的方法,为什么不去解决问题呢?”公子白来之前还以为冥界和三仙庙双方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才僵持不下的,可现在摆明了双方都知道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却都
没有按这个路子走下去,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就是因为都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方法才弄成这个地步的:冥界根本无法判断金风的生平功过,认为既然无法查清金风的历史,就应该按照他现在的可知的可见的罪过入冥界受罚。金风明确表示他以前是积善修行的妖,完全是被人陷害才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不应该入冥界受罚。我们认为单凭眼前的些许事实就让一个修行不易的妖魂归冥界管辖而失去继续修行的机会,既没有事实为依据,也与惯例不合,所以我们在没确定金风是否有冤屈之前不能让冥界处置他。更糟的是妖的修行全凭自身,除了成就妖仙时的天劫之外,根本没有类世冥界为人界准备的功过薄那样的东西记载妖的历史和生平,金风的身世无从考证。结果双方就越闹越僵了。”司徒众众很有条理的讲述了事情的原委,重雾和惊岚在旁又皱眉又点头地配合。
“关于金风的由来,我倒是听到了另一个版本。我来这里就是要找你们三位和黑白无常两位一起听听这个版本,然后大家一起研究一下,或许能从中找出些线索圆满解决这件事。照这样僵持下去,弄不好哪天搞出个妖界VS 冥界的大战来,岂不是把天都要捅个窟窿?”公子白听完司徒众众的话,更觉得突然在梦中蹦出来的汪尔庆是个线索,如果从这个目前为止唯一宣称知道金风事迹的散仙入手也许能查出个究竟来。
三仙听说公子白有关于金风的线索当然愿意听个明白,如果真能以此解决问题,他们也轻松不少。金风之事看似微不足道,其实却关系到整个妖族的利益,如果冥界轻松地把金风要去,妖魂入冥界入轮回恐怕就会正式被冥界立为规矩,这对妖族来说可是件大事:凭三仙庙的实力如果对上整个冥界实在是没有胜算,在妖族的利益和原则的大旗之下,真的冲突起来整个妖界都会参战,所以强如冥界也不敢对三仙庙轻举妄动。有鉴于此,三仙庙受的压力来自冥妖两界,司徒众众他们三位说不头疼那是假的。
在公子白这个中间人的摔掇下,黑白无常和三仙在树林里会面。虽然有了几次不愉快的接触,但双方都是够级别的人物,涵养功夫都是一流的,礼貌性地打过招呼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公子白身上。公子白知道,他们谈了几次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如果没有他的新鲜话题就只能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玩眼神大战了。“事情要从昨天下午我的一个梦说起• • 一。”公子白找了一个树荫,把他如何在梦里遇到汪尔庆,汪尔庆自述的与金风间的恩怨,原原本本一字不露地讲了一遍,而且把汪尔庆转告给惊岚的话着重点明了一下。公子白仔细观察,当他第一次提到汪尔庆三个字的时候,在场的除了李宠外的五位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估计他们可能是在金风嘴里听过,这个汪尔庆还真是个关键人物。
“我的听到的版本讲完了。因为我没听到金风自述的版本,麻烦惊岚大仙把他请出来,让他讲讲事情经过二咱们再把两个版本对照一下看有什么发现。”金风的自述三仙和黑白无常都听过,可公子白没听过,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因为公子白要讲的话与金风有关,为了避免金风听到对自己不利的说法后撒谎,所以一直被惊岚困在独立空间内的金风没有在场。
公子白的要求得到了在场者的一致认同。惊岚将手一摊,困住金风的那个深蓝色球体出现在公子白面前。透过深蓝色的球壁,金风一身暗红色的矣气以深紫色呈现在公子白眼里,看金风的神情愤然,精神头儿还是满足的。
“金风,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可是专程为你的事来的。而且冥界的大老和三仙庙的三位都在这里。听说你自称是被人害成这样的,请你跟我讲一遍。”公子白对金风讲。
被困的金风瞧了公子白一眼,恨恨地说:“你不过是汪家的一个帮凶,跟你讲有什么意义?“
“小辈!公子白是汪家请的律师不假,但跟你和汪家的恩怨无关。不是你有眼无珠迁怒于他,硬把他拖进你的是非,没准你早就被冥界收了去受处置,哪还有机
会在这里叫屈,撒野。让你讲,你就快讲,不要罗嗦!”惊岚见金风把公子白的好心当了驴肝肺骂了他几句。
“妖魂!公子白被你拖进是非险些死在你手里,现在又跑来为查清你的事出谋划策,如果你不如实向他讲,恐怕你所谓的冤屈得不到证实,冥界始终要拿你归案!”听了公子白转述汪尔庆的原话,昨天又听过金风的自述,两者之间的差异甚大,不擅多言的黑无常也觉得事情不简单,出言催促金风再把自己的冤屈说上一遍,好让他们继续往下分析。
从昨天开始,金风一直见到的都是黑白无常和三仙在打嘴仗,就他的问题双方根本谈不来,而这个公子白一出现,这两边的居然都为了他训斥自己,见到双方的共同点在公子白的身上,金风对公子白立刻刮目相看。没准这个人妖小子就是自己的希望所在,反正都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管他是人医还是兽医!金风向公子白讲了他的悲渗遭遇。
现今的汪氏祖屋、他的埋骨之地,正是他以前修炼的所在,二百多年前那里并非今日的繁华都市,只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借助那里的地脉灵气,金风苦修三百年,虽未化成人形,但已达内丹凝聚、元神巩固、通灵见性的境界。二百多年前,有一个叫汪尔庆的修道之人游历到那里,见到金风在修炼便以道友的名义与他结交。金风不疑有他,终日与之谈经论道,与之相交达到推心置腹的程度。汪尔庆也在金风的指点下突飞猛进,道法大增。
在未遇见汪尔庆前,金风在修道之时见一猛虎口衔婴儿经过,金风不忍婴儿丧命,遂从猛虎口中救下婴儿。当时婴儿生命垂危,金风只得将自身所产灵药― 蛇灵丹给婴)L 服下续命。此后,金风就一直在荒野之中想方设法抚育婴儿成长,汪尔庆到来时,那个婴儿已经是一个七岁的男童。汪尔庆在与金风论道的同时,对那个男童爱护有加,更是赢得了金风的信任。
忽然一日,在服食过蛇灵丹后本应百毒不浸百病不染的男童突然发病,而且命悬
一线,情急之下,金风欲使用灵蛇九转的道法保住男童的性命。作法的紧要关头,汪尔庆突然出现,竟然使出五雷正法的法术将金风和男童击得粉身碎骨。金风元神遁出后,又被汪尔庆用符咒困住。原来汪尔庆是垂涎金风的内丹,定下了毒计,先消除金风的戒心,在道法精进后,又对男童投毒,再趁金风救治男童的时候痛下杀手。汪尔庆虽然得了金风的内丹,困了金风的元神,但也耗尽了法力。更让他头疼的是,金风的内丹含有剧毒,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以直接服食。所以,汪尔庆一不做二不休,将金风的元神和尸骨封入地下,在其上建起了汪氏祖屋掩人耳目。金风在被封入地下后,因为没了内丹,元神无依,只得凭着地脉的灵气和死时的怨气维持灵魂不灭,变成了满身炭气的妖魂。在他被封近六十年后,汪尔庆突然失踪,而汪氏祖屋内多了一道化解他突气的符咒。
“我成了这样已经很凄惨,可怜我的小蛇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我不讨个公道怎能甘心!既然汪尔庆不知所踪,他的子孙按照他的遗训镇压我多年,我不找他们算帐找谁算帐?”金风的自述跟汪尔庆的说法截然相反,按金风的说法汪尔庆整个是一卑鄙无耻下流的杀人犯,混进仙人队伍的败类。
“如果能找到汪尔庆的话,你还会对他的子孙下手吗?”公子白又问。“本来我是不打算放过汪氏的任何一个人的,经惊岚前辈的教诲,若有可能找的汪尔庆的话,我只想和他做个了断!”金风一脸落寞的神色,看了不禁令人心酸“ OK !惊岚大仙的思想政治工作简直可以和佛爷们一拼了,不过一夜的工夫就让金风转变了不少。”公子白首先给惊岚一个高度的评价,接着对他们双方说:你们都听到了,关于金风的故事现在有两个版本,这两个版本的人物差不多外,剧情却截然不同。以前没有参照,金风说的只算是自说自划,现在却出来一个比较版本,这样问题就简单了。同样的人物组合,被两个当事人说成了两样,根据逻辑定律,必然有一个是真,一个是假:所以我们也就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让
金风和汪尔庆这两个对立的家伙当场对质,大家就可以评判一下谁说的是真的,关于金风是否有冤屈的问题不就解决了,继而如何处置金风的问题也解决了。你们看如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同意!”司徒众众第一个赞成公子白的提议。三仙庙的大当家已经点了头,重雾和惊岚当然没有话说。
“原来汪尔庆这厮没有死,我要撕烂他伪善的嘴脸,如果他敢出现,我就当场揭穿他!”金风虽然没听到公子白转述汪尔庆的话,但根据公子白后来的说辞多少也猜到几分。
“三仙庙和金风本人都没有意见,你们冥界怎么说?”公子白转头问黑白无常。
“你说的轻巧,如果汪尔庆真是散仙,他可是归属仙界的,我们两方面都没权把他弄来。”白无常提出了异议。诚如他所言,妖和冥界要传一个散仙来问话,中间还隔着一个仙界,里面牵涉着外交问题,总不能弄出个鬼妖联军大张旗鼓地到仙界去捉神仙,那也太离谱了。
第13节 无常登门
公子白为三仙庙和冥界出完了主意,就和李宠两个在城里躲清闲,为了减少麻烦李宠再也不去打探消息,这哥俩就这样又乐呵了一星期。这天,公子白按照滨河区法院的通知去开庭,继续汪平和李勇未完结的官司。李勇的两个儿子极有可能是摄于公子白的“淫威”没敢在庭上露面,法庭成了公子白和赵律师的舞台。尽管两个律师的表演都很精彩,但作为评委的法官最后给公子白打了高分,当庭宣判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拿着当场发的判决书公子白知道刚才的开庭不过是个形式,其实结果早就让法官定下来了,不然怎么连判决书都事先作好了,等都不用等,刚宣完判连打字盖章的时间都没有就发下来。虽然算是胜诉,但法官事先定案的作法,把他的成就感冲淡了不少二下午,公子白把判决书送给了汪平,在汪家诸人的感谢声中,公子白谢绝了他们宴请的诚意,回到自己家准备享用方怡心料理的晚饭。
“跟他们在饭店里吃,又要注意形象,又要应酬,烦都烦死了,什么好东西也吃不出味来!在家里就不一样了,两个字形容― 舒心!”公子白一边嚼着蘸了蒜酱的肘花,一边眉飞色舞地和李宠白话。
“看你的吃相儿,真希望和你一起糟蹋粮食。”李宠被公子白享受口腹之欲的飘然若仙爽歪歪的模样勾引的心急火燎。
“丁冬、丁冬、丁冬!”门铃一个劲地狂响。
公子白刚想让李宠或者方怡心去开门,转念一想,让鬼去开门,访客一定受不了刺激,于是百般不愿之下,放弃了夹起来的酱鸡头走去开门。从门镜里往外看,门口站着两个面貌相同身着全套西装,手拿公文包的精干男子。瞧那架势,绝对有外企高级主管的气势,绝对不是一般的推销员或者拉保险的。但是公子白可以肯定他不认识这两位双胞胎主管:
“你们是干什么的,找谁?”公子白隔着门问。
“这里是公子白家吗?你是不是公子白?”门口的两位没回答公子白的问题,反问过来。
“没错!我是公子白,这是我家。我不认识两位,你们是干什么的?”听门外两位的口气,公子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管你是什么公司、机关的,到我家门口来装酷,太牛了点吧?公子白的态度不客气起来。
“还好,没找错地方,我们进去吧。”听了公子白的回答,其中一个男子对他的同伴说:
“是呀。他家还挺不好找呢。也怨不得他,更怨不得我们。我们俩都多少年没这么走过路了,现在的城市又大,好多地名都改了,用半天的时间找到算是很快了。赶快进去吧!”另一个男子比较罗嗦,说了一大堆让公子白莫名其妙的话。这两个人有病,站在我家门口,嘟嘟嚷嚷的嚷着要进来,当我这是自由市场二十四小时营业自由参观呐?公子白隔着扇防盗门听见门外的谈话,还以为自己碰到精神病。正当他想赶那两个男子离开的时候,却看见那两位冲着门直撞过来。公子白条件反射地把眼睛从门镜前移开,向后躲了一下,随即想起还隔着层厚重的门,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受伤。公子白刚将心放回原位又觉得有点不对头,对了,那两个人是对着门直撞过来的,怎么没听见动静,难道他们及时刹车了。公子白又把眼“真是见了鬼了!”其实公子白天天都见鬼,只是觉得门口的两个人突然失踪有点儿奇怪,所以顺嘴来了一句。
“你小子知道见了鬼了,干嘛还在对着门上的破窟窿傻看!”背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嗓子,看实把公子白吓了一大跳。
公子白转回身一看,刚才在门外发神经的那两位男子正一本正经地夹着公文包站在他后面。再仔细看看这两位,果然是一身的鬼气,刚才他说的那句不幸言中,按他家门铃的两位真的是鬼。
“冥界居然有造型这么酷的鬼;不是受《 007 》 或者《 黑客帝国》 的影响吧?”公子白借助一个带刺的嘲弄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鬼他见的多了,能在一开始就把鬼气掩藏的非常好,完成不知不觉间完成从正面穿过房门,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的一系列举动后,又故意放出鬼气出声叫打招呼的鬼,他还没遇到过。如果这两个鬼来意不善的话,他可有的受了。
“我俩的造型还说得过去,不过你的表现就逊了一点儿!“
“小李子,快过来!把这两个什么什么的东西给我赶出去!”看见闯进来的两个双胞胎鬼仔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谈笑,公子白招呼他的小打手出场。
“怎么回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上门闹事,我? ? ,… ”李宠听见公子白的喊声,噜胳膊挽袖子地从屋子里面冲出来,准备开扁,可他看到门口的两位,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李宠身后出来的还有作完了晚饭,在屋里看电视的方怡心,她跟着李宠来到门口,本来也想帮着公子白驱逐不速之客,看到门口的两位,她的反应比李宠还强烈,张大了嘴巴出不了声,而且全身都在发抖。
“你们两个怎么了?我人见鬼都不怕,你们俩鬼见鬼有什么可怕的?”公子白不解地问。
“老大,害怕的是小方。我只是惊讶,黑白无常两位爷怎么会来拜访你,而且是这副扮相。”李宠苦着脸说。
进门的两位酷哥非是旁人,正是冥界的黑白无常两位大爷,不知为什么扮成这副帅哥的模样来敲公子白的门。黑白无常的变化工夫公子白和李宠是看不破的,可是他们进屋后特意释放了本身的气息,作为鬼类的李宠和方怡心立刻就感应出来了,公子白相对他们迟钝了一点儿,非得等李宠提醒他不可。
“你个小鬼头,干嘛这么早说出来,起码要让他多猜一会儿。还有你,不要像见了色狼似的发抖,我们俩有那么可怕吗?”见身份被道破,黑白无常拿起架子批评起李宠和方怡心。
睛凑到门镜前往外看,门外居然空无一人。
“两位帅哥,赶快屋里请吧。屋里说话比较方便,还有饭食和酒水供应。”既然知道了来者身份,这二位的身份又非同一般,如果他们是有为而来就更不一般,有这样大的来头,公子白敢让他们在门口站着说话吗。
黑白无常对公子白的称呼似乎很满意,乐呵呵地跟着他进了客厅。进了客厅后,黑白无常就四下打量,其中的一个(因为他们两个变成双胞胎的模样,所以分不清黑白)说:“你可挺会享受啊!房间布置的不错,平常还有个不要钱的保姆给你打扫卫生,日子过的挺美,我都羡慕了。”
公子白弄不明白这个无常大爷话里的意思,没敢搭腔儿。天知道无常大爷没会不会发了兴致在这里无偿地住上几十年,那样的话,公子白不用干别的,一辈子就给这两位大爷打工了。
一个无常大爷的话音没落,另一个又发话了。“什么东西味道这么香啊?你在吃饭呐?”两个无常的目光都随着香味落在餐厅的饭桌上。“蒜酱肘花、酱鸡头、油炸花生米、小葱拌豆腐,冰镇啤酒。”两位无常大爷瞧着公子白饭桌上的酒菜眼神有点发直,公子白看在眼里,心中暗想,原来这两位也有和牛头马面一样的嗜好 ― 蹭饭!
“不知道您两位要来,这晚饭我才吃了几口,如果两位不嫌弃就一起吃,我再让李宠和小方加两个菜,二位意下如何?”公子白不失时机地提出了邀请,要知道牛头马面就是被他一顿饭给搞定的,他打算再用这招腐蚀一下黑白无常。“黑老大,口自们转了半天了,确实有点饿,不如将就着吃一点儿吧? “ “听老牛老马讲,在他这里吃的很过瘾,口创门也体会一下。反正我们是为他的事来的,吃顿便饭不算是贪污受贿,阎王什么时候差过饿鬼呀?“
“黑老大,这次你居然这么开通,好,来,整两盅!小白子,快去搬酒!“ 借着公子白的礼让,黑白无常有给自己找好了借口,顺理成章地坐到饭桌边开始
吃喝,公子白则在一边添酒加菜,方怡心和李宠又到厨房去弄了一大锅乱炖(乱炖者,东北一道炖,由肉和多种蔬菜组成)出来。黑白无常吃得开心,也不提到此作甚,公子白的心里却忐忑不安。上次牛头马面来就给他一个艰巨的任务,这次他们两位肯定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在这里湖吃海喝,也不过是受了牛头马面鼓惑的跟风行为。公子白一面担心着黑白无常带给他不幸的消息,另一方面埋怨牛头马面,那两位肯定没少跟冥界有头有脸的宣传在他家吃饭的事,弄得冥界大佬把在公子白家吃饭当成了时髦的事,谁都要体验一下,搞不好以后他就得改行开饭店,天天搞百鬼夜宴。
“小白子,不用在那里转眼珠子瞎猜了,我们来找你肯定有事,但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事。”一个帅哥干了一瓶冰镇啤酒后对公子白说,“也不用费心思区分我们了,告诉你我是你白爷爷。”
“我确实猜不出来。能不能给点提示呀?”公子白赶紧递上一瓶打开盖的啤酒,又把黑无常够不到的小葱拌豆腐挪到他面前。
“跟你刚办完的案子有关。”黑无常对小葱拌豆腐的兴趣大于和公子白逗闷子的兴趣,有感于公子白的善解人意提示了一句。
“你说出来就没难度了。他一定能猜到,剩下的就看他用多长时间了。我赌他用三分钟,黑老大,你呢?“
“两分钟!我赌你手里的那瓶酒!赢了酒是我的,输了桌上的菜全归你!”黑无常看见最后的一瓶啤酒被白无常抓在手里,赶紧下了赌注。
“好!赌了!”白无常看见桌上还有不少菜,很干脆地答应了。
“我刚办完的案子,从法津角度上讲没什么稀奇,非要说出特别的地方,就是李勇死在庭上,您两位当庭收魂的插曲。既是两位来找我,这事显然和冥界有关。既与我刚办完的案子有关,又与冥界有关,那只有那个变鬼的李勇符合条件了。”公子白依据黑无常的提示在酒桌上卖弄他的推理分析能力,当把问题的焦点索
定在李勇身上时,他的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该不是李勇那死鬼真的把我给告了吧?”公子白联想到了几天前李宠向他播送的小道消息。
“一分钟不到,我赢了!”黑无常从白无常手里夺过公子白家里的最后一瓶啤酒,美滋滋地喝起来。
“小子,你太夸张了吧?快得离谱!难道说你学通了《 易经》 能掐会算?读心术绝对不可能对我们有效的。”白无常没了酒喝,很不愤地问。
“我可不会用《 易经》 来算命。黑爷刚才给了提示,我按照提示推理到李勇身上,再加上前几天的一则小道消息,胡乱蒙对的。”公子白把几天前听到小道消息的经过跟白无常交代了一下,然后接着问:“冥界在李勇身上真的出了纸漏?他作为一个鬼魂告一个活人,冥界也能受理,太离谱了吧?”公子白是律师,成天就想着如何告别人,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别人告,而且告他的还是一个地道的鬼。公子白现在的感觉真是无比之荒诞。
本来人界有人界的规矩和法律,冥界有冥界的规矩和法律。人与人之间的纠纷由人界的司法机构和法律来管辖和制裁。鬼与鬼之间的纠纷由冥界的司法机构和法律来管辖和制裁。人鬼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制度与法律,他们之间除了冤魂索命一类的因果报应,根本不不能也无法就某件事产生纠纷发展到互相告发的地步。你有听说某人到法院去起诉某个死鬼故意伤害要求法院判给那个鬼魂定罪量刑的吗?没有吧。人界的法律只对活着的人起作用,对于死亡的人是没有效力的,李勇死了,法院就不能再以他为原告继续诉讼,而要追加他的继承人来参与诉讼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样,也没有某个鬼到阎王那去要求给活人下传票,要求某人到冥界来打个官司,如果他无罪再放他回去的事。公子白猜到了黑白无常来找他的目的就是要给他下冥界的开庭传票,出于职业习惯对这种荒唐可笑的事他一是要问清究竟,二是提出了管辖权异议,因为他是活人冥界暂时还管不到他。
“你的意思我很明白。冥界现在根本管不到你。你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事。所以这次我俩说是来给你下传票,实际上是按照阎王的意思来作说客。我们出来的时候,阎王说了,你要是不去,我们也就不用回去了,让我俩跟你过一辈子!怎么艰巨而且丢人的任务,我俩都觉得没有脸面,所以才变了这个模样出来。不然肯定被熟人笑死了。”白无常一脸无奈的表情。
“白爷,冥界根本就不讲理吗?你说你们是说客,我看根本就是来绑票儿的。光刚才那句我不去你们就跟我过一辈子,就是明显的胁迫。您说,要是您两位天天跟着我,我能挺过几天?我就不明白,堂堂冥界,从阎王到判官怎么就能准了一个刚死不久,作鬼都嫌年轻的李勇的荒唐请求,要把我这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当被告给审了?要是对此没有合理的解释,我还真就可这一辈子跟你们耗上了。没准我一不小心成了神仙或者妖怪,到时候还是不归冥界管,看你们能怎么着?”不弄清李勇告他是什么背景,对事情的发展有个全局性的了解,公子白是绝对不会去冥界当什么被告的。
“原来那小道消息是真的。可古往今来好像没这么办事的。这也说不通啊?冥界这次没有合理的解释,老大就是不去。您两位要是真想陪着老大一辈子我也欢迎,咱们四个正好,无论是扑克还是麻将都不会三缺一!”李宠闻声从厨房里飘过来,对公子白的话表示赞同。
在厨房里炒菜的方怡心没有出来插话,但使劲地往菜里多加了几勺盐。公子白的话问到了点子上,李宠的话戳到了冥界的痛处,黑白无常没有了吃喝的兴致,沉默了半晌后开始讲事情的经过。冥界的鬼卒发现李勇有变成厉鬼的可能后就立刻通报了冥界。黑白无常出手收服李勇后,立刻察觉李勇身上的突气可以说是一种能够在冥界和人界都流行的传染病。在警告过公子白后,他们就立刻赶回冥界,着手清查这种传染病的“病毒”来源
“我可不会用《 易经》 来算命。黑爷刚才给了提示,我按照提示推理到李勇身上,再加上前几天的一则小道消息,胡乱蒙对的。”公子白把几天前听到小道消息的经过跟白无常交代了一下,然后接着问: “冥界在李勇身上真的出了纸漏?他作为一个鬼魂告一个活人,冥界也能受理,太离谱了吧?”公子白是律师,成天就想着如何告别人,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别人告,而且告他的还是一个地道的鬼。公子白现在的感觉真是无比之荒诞。
本来人界有人界的规矩和法律,冥界有冥界的规矩和法律。人与人之间的纠纷由人界的司法机构和法律来管辖和制裁。鬼与鬼之间的纠纷由冥界的司法机构和法律来管辖和制裁。人鬼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制度与法律,他们之间除了冤魂索命一类的因果报应,根本不不能也无法就某件事产生纠纷发展到互相告发的地步。你有听说某人到法院去起诉某个死鬼故意伤害要求法院判给那个鬼魂定罪量刑的吗?没有吧。人界的法律只对活着的人起作用,对于死亡的人是没有效力的,李勇死了,法院就不能再以他为原告继续诉讼,而要追加他的继承人来参与诉讼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样,也没有某个鬼到阎王那去要求给活人下传票,要求某人到冥界来打个官司,如果他无罪再放他回去的事。公子白猜到了黑白无常来找他的目的就是要给他下冥界的开庭传票,出于职业习惯对这种荒唐可笑的事他一是要问清究竟,二是提出了管辖权异议,因为他是活人冥界暂时还管不到他。
“你的意思我很明白。冥界现在根本管不到你。你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事。所以这次我俩说是来给你下传票,实际上是按照阎王的意思来作说客。我们出来的时候,阎王说了,你要是不去,我们也就不用回去了,让我俩跟你过一辈子!怎么艰巨而且丢人的任务,我俩都觉得没有脸面,所以才变了这个模样出来。不然肯定被熟人笑死了。”白无常一脸无奈的表情。
因为当时的线索只有李勇一个,所以冥界的科研人员在他身上作了“病毒”分离
实验。实验的目的是让李勇恢复神智,通过他的记忆寻找传染源所在。就是这个救治李勇的实验出了问题,在用震荡魂魄的方法分离消除“病毒”的时候,过于剧烈的震荡破坏了李勇魂魄中记载他生平功过的部分。其效果就像电脑杀毒的时候,因为清楚病毒文件而把系统文件也删掉了一样。
“谁知道你说的什么鸟语!一句话,去还是不去?”黑无常喝光了最后一点儿酒,把酒瓶子顿在桌面上撒起了酒疯:“你要是去咀们立刻就走,要是不去,俺们就在你家住上几十年,每天的饭食你全包,而且保证你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白无常是循循善诱,黑无常是威胁恐吓,冥界的双无常战术真是无往而不利,公子白在搭上一桌酒菜,费了半天吐沫星子之后,还是架不住这两位大爷的攻势而屈服了。“两位大爷高抬贵手,不要连我的另一半也陷害了。我看要是不去的话,你们两位一定不肯走,没准阎王再派来第二波、第三波人马,到时候肯定把我吃黄铺二搞不好再来招狠的,直接把我抓了过去,我还是争取主动,既给两位面子,又免去我不少麻烦。”
“你也够有面子的了。我费了半天的劲嚼舌头根子,老黑把轻易不用的耍酒疯的看家本领都用上了!你再不给面儿,我俩只有绑票儿了。”白无常和黑无常听了公子白的话都松了一口气,以公子白现在的实力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要是成心和他们捉迷藏,也够他们受的。
“那现在就跟我们走吧!”黑无常是个急性子,把酒瓶子一扔,醉也不装了。“黑爷,原来你没醉呀?刚才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要打人呢?”李宠接住了黑无常撇出去砸向窗户的酒瓶,避免了公子白的进一步经济损失,转头回来和黑无常装幼稚。
“谁说我没醉,我是醉了才飞酒瓶的。”黑无常狡辩道。
“据我我所知喝醉得,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喝醉了!看来你还是没有装醉的经验呐! ”李宠可不惯黑无常的毛病,谁让他们无常哥俩是来找麻烦的。
“小李,能让两位无常大爷,连无赖的手法都用上了,我是够有面子了,你就不要再拿黑爷开心了!”公子白及时制止了李宠,免去了黑无常当场出洋相的危险
“我可以去跟那个李勇对上一庭,可你们也得让我准备准备吧?我这么跟你们去了,不是跟送死一样吗。三天之后,我跟你们走。”公子白可不想打没准备的官司,以不容置疑、没有商量的口气为自己争取了三天的时间:
“行!你要是拖得起,三个月都成!”白无常知道公子白答应去和李勇对质,就是一大胜利,很爽快的答应了他。
“小方,麻烦你沏一壶茶来!讲了半天口都干了,正事谈完,现在是喝茶、看电视时间。”公子白把桌上的残羹剩饭丢到垃圾筐里后,带着大小三个鬼坐在前面看起了动画片。
黑白无常这种重量级的人物一出场,方怡心这个普通的鬼魂就成了群众演员了,在公子白的吩咐下去作她的跑龙套工作― 沏茶:当公子白和大小三个鬼正在猜测《 名侦探柯南》 中到底谁是杀人凶手的时候,方怡心的茶沏好了。方怡心小心地把茶杯放到黑白无常面前,接着把沏好的茶水倒了进去,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立刻随着水汽弥漫了整个客厅。
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的黑无常被香味吸引,一耸鼻子,嗅了两下,说道:“你小子家里倒有点儿宝贝,只是用的不对吧?“
“什么宝贝?”公子白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挪到黑无常脸上好奇地问,接着也是一皱鼻子觉得茶香味不太正常,低头一看桌上放的茶,又问一旁的方怡心:“小方,你用的是那包茶叶?“
“我看见有一包新鲜的茶叶,以为是你新买回来的,用的就是那包茶。有什么不
对吗?”方怡心被公子白问得发愣。
“没什么?那包是别人送的,我还没弄明白是什么茶呢,既然黑爷说是宝贝,那就没什么关系。”原来公子白从汪尔庆那里费了心计弄回来又不明用途的茶叶被方怡心当成新鲜商品给用了一点儿。
“没毒就成。不然老大就要被个谋杀冥界要员的罪名,真的要进十八层地狱了!”李宠接过了话头儿。“到底是什么宝贝呀?黑爷给讲一讲。老大什么时候有了这东西,我还真没注意。”
“我来说,我来说。黑老大最不愿意给人讲课了。”照黑无常比起来白无常确实是那种诲人不倦型的。“这个东西叫‘鹤衔草’。顾名思义,鹤衔草就是仙鹤叼着的草,仙鹤为什么要叼这种草呢?这和它的功用分不开的二别看这东西长的像茶叶,它的功用可不是用来提神的,而是解毒,特别是厉害的蛇虫之毒。仙鹤喜欢吃蛇虫一类的毒物,虽然仙鹤本身可以化解大部分蛇虫的毒性,但有些太厉害的毒物它吃下去也受不了,所以它就会找这种草来吃,吃了这种草那些厉害的毒性就被化解了。这回你明白了吧?拿这种东西当茶喝可真是极大的浪费呀!”看着公子白释然的表情,白无常又说:“补充一下,鹤衔草这种东西可只有在仙界出产,在仙界不算是奇珍异宝,但在外面拿出来也是随时会被抢劫的。你小子连它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搞到的?“
白无常这一问,公子白只好把在梦游仙境中借机黑汪尔庆一包茶叶的事说了。这事他在和黑白无常及三仙讲解妖魂来历的第二版时,因为怕担了受贿的嫌疑没说出来,现在因为方怡心误把鹤衔草当茶叶待客事情败露,只好从实招来了。黑白无常对这种打秋风、顺手牵羊的小事并不在意,何况汪尔庆那厮还掖掖藏藏的不敞亮,不但没批评公子白,还鼓励他以后遇到这种人,尤其是仙人,一定要痛宰,绝不手软!黑白无常一笑置之,公子白却满脑子问号二既然鹤衔草是解毒的草药,汪尔庆为什么要当成茶给自己倒上?汪尔庆后来趁机把他没喝的“茶”
给喝了,之后又不在给续添又是为何?汪尔庆不告诉他鹤衔草也算宝贝,显然是不想让他挑选去了。也许仙人百毒不侵,所以鹤衔草不算宝贝,既然在汪尔庆眼里鹤衔草不算宝贝,可为什么他要收藏得那么好?为了鹤衔草这不算太珍贵的东西,汪尔庆却有异常的的举动,他肯定是在掩饰什么。公子白心中千般疑惑,却一时理不出头绪。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问明了鹤衔草的用法,公子白赶紧把剩下的鹤衔草收藏起来。不管如何疑惑,得了宝贝公子白的心情还是大好的,在他的好心情和李宠的推波助澜之下,拉上了黑白无常去感受了大半夜灯红酒绿的都市夜生活,在黑白无常见识过超级市场、KTV 包房、桑拿按摩后,又到露天烧烤大排挡里吃了一顿,直到凌晨两点这四位才回到公子白的家了安歇。
接下来的两天,公子白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都要带回来一大堆不知是什么内容的文件,然后点灯熬油地翻看到半夜。黑白无常对此很好奇,可他们无论是问公子白,还是问李宠,得到的回答是都是老佛爷的一句话― 不可说,不可说!公子白的家里很平静,他的家外面可不平静。真不知对面楼里的那个偷窥狂人有什么样的先进设备,他虽然看不到公子白家了的鬼影,例如公子白吃饭时对面有两副碗筷也跟着动,桌面上的饭菜奇异消失一类的反常现象却是历历在目。结果那厮在小区里逢人便讲,公子白已经被外星人改造了,公子白的家就是外星设在地球的基地,公子白家里有外星人活动。若不是公子白甘心放弃自己的名誉权,好心出面求情,那厮差点被居委会联合派出所给送到精神病院去
第三天的夜里,公子白归拢完了一尺多厚的文件,把那些文件都塞到皮包里,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形式上的眼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踌躇满志地对黑白无常说:“两位,我们可以出发了。冥界我还没去过,这次去一定要到真正的十八层地狱去考察一下。”
“等一会儿,那边还没准备好呢。看完这集在出发正好。”这两天黑白无常对电视剧《 铁齿铜牙纪晓岚》 非常感兴趣,电视剧一开播后,他俩就抱看酒瓶子对着电视里的和坤傻笑,一直到两集都播完。而且发出了“如果真的和砷有这么幽默,我们至少要和阎王研究把那个家伙多留二百年再让他投胎转世”的感慨。就在公子白洗了个澡后,第二只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电视剧播完,黑白无常通知他该动身了。公子白常有旅游的梦想,但因为工作的关系,即使有了妖力空间这个便捷的交通工具,他去的地方还是不多。虽所冥界在他的妖力空间里有直通冥界入口的传送站,但那是给鬼魂专用的,公子白作为人(起码他名义上还是人)是没有资格和办法享用的,即便公子白有去冥界一看的冲动也不敢轻易超越界限贸然前往。公子白以为这次一定被冥界邀请入境,若不是人界的技术不过关他都想把数码相机带过去拍几张照片留念。
“先问一下,我是肉身过去,还是魂魄过去?”公子白心说最好是肉身前往,否则还得想法保存肉体。
“过去的当然是完全的你,不用紧张。小李子是你的护法灵鬼,也一块儿走。”白无常的话打消了公子白的疑虑。
“那你们二位就带路吧!”公子白不知道去冥界的路途,更不知道这两位无常大爷是用飞还是用走的去。
“本想带你飞一趟兜兜风,可是刚才看电视耽误了一点儿时间,飞回去要误点了,现在只有走捷径了。赶快开你的妖力空间,用那里的传送点。”白无常的脸上带着不太好意思的笑。
“那里的传送点只有鬼能用,你们能用,我可用不了!”公子白知道当初建立传送点时的设定,赶紧出言提醒。
“那是对一般人讲的。有我俩在,管你是人是鬼说带你过去就能带你过去,不要罗嗦了,时间要来不及了,快点!”白无常催促公子白。
“刚才说不着急,这会儿又急的不行,你两位真是爷― ”公子白抱怨着打开了妖力空间。
人鬼四位进了妖力空间,黑白无常二话不说,现了法身原貌,拉着公子白直奔通往冥界入口的传送点。见到黑白无常苍临,负责的鬼卒赶紧让鬼魂让开了一条路。黑白无常只对鬼卒说了声赶时间就不在招呼,偕同公子白来到那个一端的出口在冥界入口的空间接点前面。黑无常现把手一挥,他的那面铁牌上射出一团黑气到公子白身上。以公子白的体质被黑气包围后,只觉得浑身冰冷牙齿打颤。“委屈一下,一会儿就好了,不然怎么让这个接点上的禁制把你当鬼呀?”黑无常一副我很抱歉,但你一定要自愿的表情。
“跟你说,你的妖力空间对一般的灵体还算上是个屏障,对我们这个级别以上的就不那么保险了,你可不要把他当成万试万灵的避风堂啊?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小子以后吃亏!”白无常又开始给公子白上课。
黑无常的做法和白无常的话,使公子白对妖力空间的信心在被妖魂封锁失效后遭遇到第二次打击。黑白无常不绑票他,还真是给他面子,以前凭借妖力空间可以躲避他们的想法还真幼稚。
没等公子白胡思乱想完,不耐烦的黑无常大脚一伸把他瑞进了传送点,在过千鬼魂的围观下,公子白怪叫着往冥界的入口摔过去。
第15节 阴阳争论
公子白的叫声到了一半就停下了,因为他已经从传送点的另一端出来了,眼前的景象让他忘了怪叫。在公子白眼前的是一个高达十几丈、飞檐穿空、勾心斗角,用几人合抱粗的黑色石柱支撑的巨大牌坊。天空中是翻滚的铅灰色乱云,不时滑过的闪电映照着笼罩在同样铅灰色空气中的牌坊。牌坊正中高悬的匾额在电光中闪现出三个大字― 鬼门关!从牌坊的最顶部开始,一层层雾气流动在支撑牌坊的石柱之间,使牌坊上浮雕的凶魂厉鬼平添一股活生生的鬼气。黑色的岩石,黑色的浮雕,从上到下表现的黑色主题― 地府十八层地狱群鬼受难图。空旷的空间中一座突兀的牌坊,空荡荡的牌坊门后面是无尽的可以吞噬一切的黑色,门前愁云惨淡阴风凄凄。世人魂归处,一门隔阴阳,阴森而不失威严,凶险而不现邪恶,这就是公子白在鬼门关前的感受。
“头一次来的都这样,看习惯了就好了。”黑白无常和李宠从传送点里出来。“噢!”公子白嘴里应了一声,抬脚就往鬼门关里面走,他的心神已经被关后面的黑暗吸引,急欲进去探个究竟。
“回来!谁让你进去了!”白无常一把手将公子白从鬼门关口拖了回来,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这句话用来形容公子白的境况刚刚好。
“拽我干什么?我们不进去,在那审案呐?”公子白傻愣愣地说。
白无常先没说话,很熟练地从公子白的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把一根烟塞进公子白的嘴里,然后给他点上了火。看公子白抽了两口后,白无常才说话:“看你挺机灵的,到这里也变缺心眼儿了。这是鬼门关,进去后就是真正的冥界了。你听说过活人进鬼门关的吗?如果刚才你迈进去了,就算你的身体在强十倍也是尸骨无存的结果,想作鬼你还早了点儿。”
吸了两口烟,公子白镇静下来,刚才他确实被鬼门关的气势所摄,神智恍惚,经白无常这么一骂,反而清醒了不少,心中暗叫好险。“不进去,哪在那里开庭啊
? ”公子白的冲动没了,疑问还是有的。
“没看见这里除了咱们,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吗?你觉得鬼门关作为冥界的入口,却是门可罗雀的样子正常吗?告诉你,因为你肉身无法进入冥界,单纯的魂魄进入对已经被强行离过一回魂的你损害又太大。为了照顾你,又跟鬼和人打官司的案情配套,阎王决定,由陆判官主审,审判现场就设在这人鬼两界相交的地方。这里已经暂时封闭了,为了你的事可是影响了冥界的交通啊!”白无常非常耐心地解释。
“有没有搞错!我是被胁迫来打官司的,听你的话说,这还成了我的荣幸了!没天理呀!”公子白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是幸运儿。
“天理不是喊就能喊出来的!”公子白话音未落,鬼门关后面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子嗓音。随着话音,鬼门关内走出一位官爷,这位官爷身高八尺,浓眉大眼,口阔鼻直,面黑如炭,虫L 须满腮,头顶乌纱,身着蟒袍,脚踩朝靴,一出来就有一种威风八面的气度。更过分的是,这位官爷的后面呼啦啦地跟出来一大群衙役打扮的鬼卒。
“包青天吗?”公子白小声嘀咕着。
“不太像,据说包青天的胡子是直的,可这位的胡子是打卷的,难道他烫过了?”李宠跟着起哄。
“两个小鬼,不要乱讲,这位是陆判官。他受阎王委派,来审你的案子,为了显示冥界的威严,不摆个谱儿行吗?其实你们不用怕,他很和气的。”白无常瞪了公子白和李宠两眼,制止了他们的胡搞。
可据本判得到的消息,二位是从冥界的传送点把公子白带过来的,这如何解释呢?而且两位对和砷的幽默感很有兴趣。”陆判官坐在鬼门关前面摆设的审判台上沉着脸说。
“这个、这个、这个,, , , ,? ”谎话被揭穿,黑白无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位能劝说公子白自愿到此参加审判,已现出冥界之宽严大度,本应记功。但两位为享受片刻的欢娱,延误了冥界公事,实是不该。两位所行,本判虽无权奖惩,但会将功过记录在案,过后交冥王裁断,两位先到一旁听审吧。”陆判官的黑脸上自始自终没现出一点儿笑容,真搞不懂黑白无常还说他和气,公子白却没看出来。
“公子白,冥界鬼魂李勇告你颠倒黑白,制造冤案,助人谋夺财产,为一己之私害命伤人之事你也知晓。既来之,则安之,你不必顾虑,冥界历来一公正严明为本,赏罚分明,即使冥界要员,一样有错必究。在这里你大可放言是非恩怨,可一旦案子开审,最后的结果不管对你好坏,你都必须接受,容不得你乱来。”陆
判官收拾完了黑白无常,正式对公子白训话。
公子白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场就训黑白无常一顿,这是典型得杀鸡给猴看,不过这两只鸡太大,他这个猴太小。
“陆判官是吧?判官应该是地府里面主管审判工作的,都是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不过在蒲松龄的《 聊斋志异》 里面也有一个陆判官,他好像不怎么铁面哪?据说还为他的朋友开过后门。不知那个陆判官是不是您的亲戚?”公子白也不知道这个陆判官与《 聊斋志异》 里面提到的那个陆判官是不是一个,反正都叫陆判官,故意混淆一下拿来打击这个主审判官的气焰。
“你的见识到广,他是我哥哥,就是因为玩忽职守被阎王免了职。跟你说这个还是为了提醒你,冥界赏罚分明,对违反冥界法令者绝不姑息!”没想到让公子白蒙个正着,《 聊斋志异》 里面的陆判官和眼前的这位还真是实在亲戚。听陆判官这么一说,公子白的心忽悠一下子。坏了,刚才这句可捅到陆判官的痛处了,没开庭之前就得罪了审判长,案子肯定不好办,这可是经过实践的真理,公子白赶紧提醒自己放正经一点儿,不能再给这位主审判官添堵。
“安排这个审判是情非得已,在冥界历史上也算前所未有,此案虽由本判官主持审理,却由十殿阎罗共同评判。”陆判官见冥界的鬼卒控制的现场,整理了一下衣冠,肃容说道。“李勇诉公子白颠倒黑白,制造冤案,助人谋夺财产,为一己之私害命伤人在前,公子白应诉在后,此案即刻开审。公子白虽为被告,但可对李勇提出反诉。争讼双方可就提出的请求提交证据并进行辩论,最终由阎罗集体评议。开庭!“
随着陆判官一声开庭,在审判台前分两列左右站立的精壮鬼卒齐声应和,配合着四下的阵阵阴风真有几分倒座南衙开封府,白昼点灯审案断阴阳包拯包青天的气势。
“带李勇!”陆判官沉声低喝。凭空中出现两个鬼卒,他们中间就是公子白久违
的李勇。李勇当初变为厉鬼的凶气已除,样貌跟公子白在人间见到的没什么变化,但在公子白看来似乎多了一点儿奸狡之气,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一出场就让公子白非常不爽。
“李勇,公子白已经带到,当着他的面把你的请求详细道来。”陆判官面沉似水,古井不波。
“判官及旁观诸位。”李勇先向陆判官和旁听的各路人马打了个招呼,然后把目光转到公子白身上说:“我在阳世与汪平因换房一事诉讼至法院,汪平因此聘请公子白代打官司。换房一事有诸多人证,公子白也明知汪平所居房屋是我购买,为谋取私利,从中作梗,唆使汪家对换房事实矢口否认使官司一拖再拖,此举是为颠倒黑白。不但如此,他还在法庭之上巧言强辩,歪曲事实,混淆法官视听,更有甚者将我当庭气毙,随后有对我的儿子威逼在前,施加毒手在后,使他们对案件不敢多言,最终法院将我的诉讼请求驳回,这难道不是为一己之私助人某夺财产,害命伤人,制造冤案?“李勇仇深似海地瞪着公子白,诉完了自己的苦,末了还来了一个老泪纵横的模样。他这样一搞还真赚了不少的感情分,不少旁观者都对他报以同情的目光,还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他雇来的托儿,趁机散布一些诸如律师不是好东西一类的言辞。旁观者的窃窃私语产生的蚊虫效应破坏了现场庄严的气氛,冥界的鬼卒马上严厉制止,更有几个大讲律师坏话的家伙莫名其妙地挨了耳光而抱着嗯帮子发傻。而公子白的阵线中啸月正伸出两根手指向他打出胜利的手势。
现场重归安静后,陆判官问道:“李勇,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我的死亡证明、我儿子的病历、法院的判决书,还有一些是阳间的人证。我的死亡证明可以说明我是在庭上气愤交加才发病而死的:我儿子的病历证明是他们被公子白所伤,而且我还特意请了两个证人和我一起听了我儿子在我坟前的祷告,他们可以证明我儿子亲口说过公子白威逼和毒打过他们;法院的判决书证明因
为公子白的关系我告汪平的案子败诉,汪平白白占据了我买的房子。”随着李勇有条理的阐述,为他作证的两个鬼魂出现在审判台前,准备接受盘问。“以上这些是我的证据,还有阳间的两个儿子不能到场,需要的话请判官大人派鬼卒前去拘魂。”原来在阳间打官司的时候只会乱发脾气,必须要请律师代言才能在法庭上正确表达意思的李勇,这时却专业的像个律师。
被李勇生前死后的巨大反差给骇得发愣的公子白正百思不得其解,陆判官又发话了。“公子白,我来问你。李汪两家在阳间的官司是不是你办的,其真实情况是否如李勇所说?李勇是不是死在法庭上?他死后你有没有威逼和殴打他的儿子?
公子白对陆判官的一连串问题未置可否,反倒先问了陆判官一句:“我是活人,他是死鬼,阴阳对质虽不算亘古未有,但也不是儿戏。既是审判必有法度可依,敢问判官,今日这个审判适用哪一界的法度?这个问题不先解决,就是无法可依,若是无法可依,无论我的答辩和你们的裁判都是不得要领,那样的话这场审判就只能是一场闹剧,除了给旁观各位添个笑料之外也没什么意义。”说完,公子白就闭了嘴,摆出你不讲明白我就在这修闭口禅的架势。
公子白虽闭了口,啸月等站在公子白一边的旁观者可开了口,一时间赞许声、叫好声,还有争论声此起彼伏,凡是明白一点儿的都认为公子白说的在理,可是到底用哪一界的法度来衡量死鬼告活人的案子,确实是一个新鲜的活蹦乱跳的问题,旁观者一时兴起禁不住从各抒己见的小声嘀咕,发展成为脸红脖子粗的互相驳斥。审判现场的秩序再度陷入混乱。
“肃静!肃静!”陆判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整个现场包括后面的作为背景的鬼门关都颤了两颤,陆判官可真的生气了。若是平常在冥界里面断案,凭陆判官的名头任你是凶神恶煞在他的审判台前也乖得像小猫。可审活人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而且第一次审活人就遇到一个专门打官司的律师,人家上来就提出一个法
律适用的专业问题,偏偏这个问题是无法回避而冥界又十分头疼的事,再加上各位观众因为是在鬼门关外面对他又不够尊重很有故意闹场的意味,他这一气其中很大的成分是恼羞成怒。
在陆判官搞出的小型地震威势之下,观众们暂时闭上了嘴。“这个问题待本判请示阎罗后便知分晓,涉案人等在此等候不得离去,暂时休庭!”随着休庭的话音,陆判官身形一闪消失在鬼门关之内,这下好案子还没开审法官就先消失了,把原被告给晒在这里了。
“靠,这个问题都没讨论通过,就把我弄这里来吹凉风,是不是在搞笑啊?”公子白很不满地看了看把他领来的黑白无常,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烟来:公子白连说带坐的举动立刻把刚刚闭嘴的观众们引得哄笑起来,纷纷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三五成群找起乐子来了:刚才还严肃紧张的审判现场转眼就变成了联欢茶话会。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及啸月、商瓷等人组成的拥公子白联盟更是夸张,居然摆了一张八仙桌弄了几样小菜玩起了野餐。当公子白即将受不住八仙桌上那盘猪头肉的引诱,准备冲过去一饱口腹之欲的时候,陆判官又出现在座位上。随着陆判官的出现现场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自娱自乐的观众都收了摊子,重新抢占有利位置准备看好戏。
“公子白,你阳寿未尽,在未盖棺定论前无法确定你将归于何界,对你无法用冥界之法约束。为此阎罗已经议定,既然你现在仍属人界,便以人界律法衡定你是否有罪,但因是冥界审你,你若获罪人界又不会制裁于你,所以你无罪还则罢了,若是有罪便对你用冥界之刑处罚,你可愿意?”陆判官对公子白说。“我若是反诉李勇,你们又用何法制裁于他?”公子白没有立刻表态,反而又多一问。
陆判官和阎罗王们的会议还是有效果的,这次陆判官就没被公子白问住,马上接着回答:“因冥界之误,李勇的功过无法评定,但不表示冥界不会追究他的过错,只要是你的指控成立,冥界一样会以冥界律法制裁他!这个答复你可满意?“
“我还有问题!”公子白的话一出口,陆判官和周围的观众都紧张起来,生怕他又问出怪问题来,再弄出一次休庭。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26
第16节 舌战扬名
看见大家的神色不对,公子白赶紧解释说:“别紧张,没别的意思,净我说了,你也得问问人家原告同不同意这么审啊?“
听了公子白这话,陆判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现在都有点儿搞不清到底是谁在审案子了。“李勇,刚才的规则你可同意?”问到李勇的时候,陆判官的语气加的很重,如果这个年轻的老鬼再不给他面子,他就打算直接向阎王要求辞职,这样的差事根本没法办了!
陆判官和公子白的对话,李勇听得真切。此时李勇心中盘算,公子白现在是人,对他用人界的律法没有什么不妥,况且一旦公子白被认定有罪,等看他的可是冥界的严刑,这样就不怕告倒了他又制裁不了他的局面出现,而且公子白一旦在冥界受刑就意味着他的阳间生活结束,他的人生就画了句号,这正是李勇的追求;如果告不倒公子白,自己顶天是一个诬告陷害的罪名,单就这一个罪名顶天是受一般的处罚,不会到十八层地狱去,何况他自己还留了后手,肯定不会去下地狱受刑。
“我同意。”李勇认为自己吃不到亏,很爽快地答应了。
“既然原告同意了,就按这个办法审吧。”公子白看到李勇表态后,也表了态。
公子白表完态后,陆判官和观众们轻松了不少,总算可以实际审案子了。真不亏是律师,刚才随便打了一个岔,提了一个问题就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大家都怕他再多提几个问题,恐怕案子没审完,冥界就要修改法典了。现在很多观众开始啸月和商瓷举着牌子上写的“法学界杰出青年”的字样不是扯淡了:
“公子白,请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陆判官继续他还没得到答案的问题。“李汪两家的官司是我参与的,汪平是我的委托人没错。这位李勇确实是死在法庭上的。我不但吓唬过他的两个儿子,还狠狠地打过他们。”公子白大声地回答
陆判官的问题。公子白如此肯定地回答,出乎那些事先猜测他会如何抵赖的观众们所料,原告说的都承认了这官司还有什么打头儿?
“是呀!你如果承认李勇的指控,那你就是有罪的!”陆判官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尽职地提醒公子白。
“我就是承认这些,我还是没罪!”公子白斩钉截铁无比自信地说。“为何?”陆判官、李勇和大部分观众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发问。
“请问,冥界的官方记载李勇阳寿该当在出庭的时刻终了,那他的死是不是不关我的事了吧?”公子白问。
“是呀!”众人回答。
“现在告我的是李勇对不对?“
“对呀!“
“我威逼毒打的是李勇的儿子对不对?“
“对呀!“
“被打的是李勇的儿子,无论在冥界还是在人界理应当由被打的人来告我,被打的人不是三岁的孩子,他们活的好好的而且精神正常。他们都不追究我的责任,他们的死鬼父亲却来告我,这有道理吗?“
“没道理!“
“对我有没有罪,是不是要用人界的法律来衡量?“
“是!, ,
“人界即使是要被判死刑的人,也有律师为他们辩护,而且有的律师还为他们作无罪的辩护,他们最后也被判了死刑,但你们听过有律师为此被定罪判刑的吗?
“没有!, ,
“哪这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
说到这里公子白顿了一下,举了举手里的一本书,对思路已经被他领着跑的众人说:“这是《 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法》 其中第三十条第二款明确规定,律师担任代理人或者辩护人的,其辩论或者辩护的权利应当依法保障:也就是说律师在法度上发表的辩护或者辩论言论受法律保护,任何机关和团体不得因律师在法庭上的辩护或者辩论言论而对律师进追究。从人界的法律的立法精神上讲,是赋予了我们律师为委托人的利益所发表的意见和言论的一种种豁免权,律师不会因为其在法庭上的辩护或者辩论言论而受到法律的制裁和追究。”
“我的职业是律师没错吧?“
“没错!, ,
“既然是这样,李汪两家的案子当中,我为委托人汪平的利益而在法庭上依据双方提交法庭的证据发表的意见和所作的辩论不但不会受到法律制裁,相反却受法津保护。今天这个案子是按照人界法律来确定我是否有罪,而人界法律规定了律师的豁免权,我有正好是律师,在李汪两家的案子中我的职务行为能被认定有罪吗?“
“不能!“
众人说完不能二字后,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公子白早就有打算,不用传什么证人、调什么证据单从法津上讲就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这也难怪,讲起人界的法律,还是公子白专业。不管最后的裁决结果如何,大部分观众还是为公子白这一连串激昂的互动式演说鼓起掌来。
“ OK !问题解决了,判官大人有何高见?”公子白边说,边把手中的《 律师法》 交上去作为呈堂证供。
“我反对!”一直被扔在一边没机会说话的李勇见公子白的声势浩大,心中感觉不妙。“他投机取巧,刚才说的法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不等于没有。如果你知法守法,就不会去欺压人家汪家两口子,房子的事也早办得服服帖帖,那还能有这旧怨新仇!”公子白反唇相讥。“李勇,刚才你已同意对公子白使用人界的法律,如果没有其他的意见就不要多言了。这部法律,我会送交冥界找通晓人界法律的鬼魂验证。公子白,你如果没有别的要说,就暂且休庭,我要回去验证你提交的证据和法律条文。”陆判官对公子白提出的简便方法很感兴趣,如果验证《 律师法》 是真的,就会省了很多麻烦,而且公子白的胜诉机会大增,有利于冥界的下一步计划:要验证《 律师法》 一点儿都不难,在人界取得过法律博士学位的鬼魂在冥界找出几个来再容易不过了。
“判官大人,请不要着急:李勇告我的事情说完了。该我告他了,你听完了一起回去讨论不是少跑一趟吗?”公子白叫住了要离开的陆判官:
“你要告李勇?如果他告你不成,单就此一事冥界就可定他无中生有,诬告陷害的罪名,若是为此,你就不用多言了,冥界既然惊扰你一次,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听陆判官的话音,起码他是认为公子白没什么罪过,起码在人界的法律上是如此。
“不是。听闻冥界无法评定李勇的功过,所以我就在人界收集了他的一点儿历史
资料,希望能对冥界有所帮助。”公子白朝陆判宫扬了扬手中还有九寸多厚的文件后,接着说:“我这里有李勇在阳间的并且是能够被阳间所知情和掌握全部罪行记录。既然李勇这个死鬼能告我这个大活人,那我今天就要在判官面前阎王眼下告这个死鬼一状。不知判官大人准还是不准?“
李勇正在为如何应付公子白刚才的一番诡辩想辙,正打算强烈要求传阳间证人到庭设法翻案的时候,猛然听见公子白说掌握了他的罪证还要告他,赶紧接口道:“我反对!孽镜台前面都照不出我的功过生平,他拿几张纸出来就说我有罪绝对不可信。”
“啪!”的一声脆响,陆判官把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打断了李勇的发言。“李勇,刚才已经明言,你告公子白一案冥界已经为此破例审讯活人,既然先例已开,冥界又以公正严明为本,哪有只许你告人,不许人诉你的道理,况且你已经同意了公子白可以反诉你,这时怎可反悔!“
听了陆判官的话,李勇把嘴一张又要聪噪,站立两侧的鬼卒却与陆判官配合默契,齐声怒喝:“肃静!”一下子把李勇和观众们的议论声全给叫停了。“公子白,你手上拿的到底何物?你又要告李勇什么罪名?”陆判官这一问就表示准许公子白反诉李勇了。
公子白比猴子不知聪明了多少倍,听了陆判官的问话,立刻顺着陆判官给的杆子爬了上去,扯开嗓子宣读起李勇的罪状:“我手上拿的是人界的公安、工商、税务等部门处罚李勇的记录。其中以公安的卷宗为多。李勇从十六岁开始混社会,到死的时候,一共领导了三十次流氓械斗、参与械斗的次数不下一百次,就在这种聚众斗殴活动当中造成了八人死亡、三十四人终身残疾,受伤者不计其数。除了械斗之外,李勇还策划和参与多起敲诈勒索、贩卖走私货物等等犯罪活动。为他被拘留三十八次,劳动教养三年,还两次被判刑入狱,但是大部分罪行还是因为证据不足没能给认定,只在公安卷宗里留下了记录,从这点上讲李勇才是漏网
之鱼。”
“原来这老鬼也是因为证据不足在人界免去了不少灾祸,那他对他们家因证据不足打官司败诉的事太应该理解了。他告公子白不是成心找茬生事吗?”一个拥护公子白的妖在某些人的授意下发话:
紧接着一个休假当中赶来看热闹的鬼卒随声附和:“是呀!要我说,他就是看冥界处置不了他,才抖神儿装相的!像他这样的不整整还不得闹翻天!非得狠狠修理不可!“
“李勇中年后,带着两个儿子经营饭店。在经营饭店期间因卖假酒、假烟,进垃圾菜,偷逃税款等等事件被工商、税务、食品卫生等部门处罚多次。其中有二起举报因饮用他店里的假酒导致的失明的事件最为严重,但也是因为证据不足让他逃过一劫。”公子白一边说,一边逐一将手里的文件资料呈送给陆判官。“就凭你拿来的这些纸就说我有罪,太天真了吧?我是冥界的鬼魂,人界的那些纸上记载的即使是真的,也不能拿到冥界来当证据用的。定鬼魂的罪必须在冥界查证属实才可以。就像冥界用人界的法律制裁不了你一样,你想用冥界的法律制裁我也有难度。”李勇的话分明是对公子白说,死心吧你,最多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平手局面。
“李勇,我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在人界你在法庭上连句完整一点儿的长句都说不清楚,可作了鬼后却能侃侃而谈,能不能说一下这里面的奥秘呀?”公子白突然偏离主题来了这么一句。
“这关你什么事!而且这个问题也跟本案无关,我没义务回答你二”李勇回了公子白一句。
“你的表现真让我吃惊,刚才的这一句简直就是专业律师的口气。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勉强,不过你很快就有坦白的机会了,在十八层地狱的任何一层都会有让你开口的方法。”公子白换了一种进动物园看见熊猫吃老鼠的惊异眼神来
看李勇,随即脸上又挂起了阴你没商量看你跳火坑的邪恶笑容。
李勇被公子白的表情神态给弄潜了,心虚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又没有罪,才不会下地狱!“
“下不下,咱们走着瞧!”公子白得意洋洋地给了李勇一句,转头对陆判官说:“判官大人,李勇刚才说的有道理,他是鬼魂,要整治他,就得依据冥界的方式和法律。我刚才交上去的那些从人界弄来的东西确实不能在冥界直接用来断案。我对冥界的法律也没什么研究,更不知道该告李勇什么罪。交上那些东西的意思只想给您做个参考,接下来在给您提一点儿个人建议,同样供您参考。”陆判官听公子白在提交文件的时候讲的头头是道,心里也跟李勇是一个想法,人界的文件可不能直接拿来定鬼案哪!他听公子白说有建议要提出来,不禁很是好奇,赶忙催促公子白道:“快快讲来!“这里不是有这些人界的文件资料吗?这些文件资料都详细记载着李勇在阳间犯下罪行是涉及的人物,这些相关人物也是有名有姓的,其中一定有一些已经作古成了冥界的子民。若想查清李勇生前罪孽,正可以这些文件的内容为线索,在冥界用报纸和电台那么一呼吁,肯定会有一些知情鬼站出来找李勇说话的。要知道,在人界可以说是证据不足,在冥界就好办了。因为即使孽镜台照不出李勇的生平,但那些与他有过节的鬼魂的生平还是可以一点儿不掺假地照出来,那李勇到底有没有做过坏事,做过那些坏事虽然不至于全部水落石出,但至少会有一部分真相大白。这么做绝对是在冥界内部,依照冥界的方式方法解决了李勇的问题,该定他什么罪,让他下哪层地狱就是冥界的事啦!我这个反诉是不要结果的!“
公子白一口气把他的创意说完,在结束的时候还作了一个斩钉截铁的挥手动作以加强说服力,其神情之潇洒、其语气之自信、其词锋之犀利、其态度之嚣张、其创意之精辟在当时当地真是风头出尽二据传闻,当时在冥界地府中观看现场直播
的十殿阎罗集体起立为公子白鼓掌,当场拍板决定聘请他为冥界疑难案件审理研究中心的名誉顾问,在名为《 阴阳辩》 的审判实况录象DVD 正式在冥界发行后,他的那个向右侧斜上方四十五度猛挥右手的动作更是被征相模仿。随着公子白知名度的提高,他鬼律师的名号更被解释为:养鬼的律师、替鬼打官司的律师、跟鬼打官司的律师、用鬼打官司的律师、比鬼还“鬼”的律师等涵义。
第17节 灵毒惊现
等公子白在陆判官面前说出他的创意后,陆判官和冥界的鬼卒全都笑逐颜开,因为一直没法治的李勇终于有治了,想到能够收拾李勇平时那些早看不惯李勇的鬼卒和冥界官员都兴奋不已。这也不能怨冥界上下没脑子,自古沿袭的审案方法和工具在他们的头脑里早成了根深蒂固的真理,他们压根就没往人界哪里想。公子白则不然,他对冥界的套路不熟,但对人界实行的那一套没有直接证据,间接证据能够相互印证也可以采信的证据规则是了如指掌,在冥界强逼着他进行阴阳对质的情况下冥思苦想才弄出一套完美的阴阳结合的断案方法。这套方法说白了就是以公子白提交的李勇有罪的证据为前提,在冥界重新收集证据,虽然不可能将文件中所列的所有罪名坐实,但只要有几项重罪被证明是真的,李勇想不下地狱受刑可比让他还魂还难。
李勇当然不想让冥界采纳公子白的建议,情急之下就要冲过去把判官桌上的文件毁了。陆判官是什么级别,如果让他一个年轻老鬼在眼皮底下把证据给毁了,哪还能在冥界混吗?
“大胆!“陆判官只是从嘴唇中间进出两个字,李勇就全身如遭雷击一般摔了回去。“给我拿下!他和公子白都在此听候发落,不得随意离去!”陆判官一口喷飞了李勇后发话吩咐鬼卒,随即又消失在鬼门关里面,这可是第二次休庭了。鬼卒们应声而上,不老实的李勇被两个鬼卒从地上揪起卒架着胳膊挟持起来,老实的公子白没有被鬼卒采取强制措施,但也被四个精壮的鬼卒围在中间,要想突围出去,没个一时三刻可不成。
“别紧张!我是不会跑的,来一趟实在不易,待会儿我还要想法去里面参观一下呢?”公子白指着鬼门关里面的黑暗对身边的四个鬼卒说。见鬼卒对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公子白也放下了心,索性和第一次休庭时一样坐在地上抽起烟来。这次休庭的时间比前次长了许多,有些观众已经开始忧心鬼门关因此关闭时间过
长会给冥界和人界造成不良的影响,旁观者的讨论不算什么,最让冥界鬼卒担心的还是不断从各处涌来看热闹的牛鬼蛇神。这些大侠全都是各界游手好闲之辈,听到鬼门关暂时封闭禁止一般鬼魂出入,好奇之下就过来瞧一眼,一瞧之下发现有阴阳对质的大热闹,赶紧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地参与围观。陆判官休庭这段时间,看热闹的增加了一倍,而且正有呈几何方式增长的势头,维持秩序的鬼卒能不担心吗?万一控制不住,出一个鬼门关踩踏事件或者群雄大闹鬼门关事件冥界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都瞎嚷嚷什么?想在这看热闹就把嘴闭上,光出眼睛和耳朵就够用了!多话的马上给我滚蛋!”白无常现出法身举着哭丧棒指点着吵闹的旁观者喝到。陆判官一走黑白无常成了现场级别最高而且唯一的冥界大姥,站出来维持秩序是责无旁贷。
与白无常相比,黑无常的话就更恐怖了,他把一块超微版的招魂牌交给一个鬼卒说:“拿我的令牌到拔舌地狱调一队行刑的鬼卒来,哪个再无故枯噪当场拔了他的舌头!“
黑无常的话音刚落全场立即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有些胆小的看客干脆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怕一不小心发出声来,把舌头变成了放在碗里下酒的口条儿(口条儿者,菜名也,实乃动物的舌头)。纵贯全场的安静持续了不到五秒钟就被一种呼噜、呼噜的声音打破了。
众甚奇,观察之。寻声而望,却见公子白盘膝席地,低头闭目,鼻息起伏间异响不断。众旋即释然,异响者,公子白之黔声也。公子白出发前往鬼门关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到了鬼门关前面紧接着就开庭,而且冥界的大哥们连一个板凳都没给他预备,整个过程他都是站着,再加上又是辩论又是休庭的折腾着,身心疲惫自不必说,而且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已经是公子白上床睡觉的时间了,等得实在无聊他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哄!”发现公子白的奇怪睡姿后,持续了五秒钟的安静被包括黑白无常和鬼卒们在内的全部在场者的齐声哄笑彻底打破。在鬼门关前坐着睡觉,而且还有若干观众捧场,古往今来公子白确实如同蝎子的大便― 独(毒)一份儿!“喜饮一壶酒,愁燃半只烟。醒理凡俗事,睡卧鬼门关。”公子白被哄笑声吵醒,意兴所致学起了诸葛亮睡觉起来吟诗的调调儿。
“这四句诗看似有些俗气,却把他自己的形象和此时此景刻画无遗,特别是最后一句很有些漠视生死的意味呀!”司徒众众把她的感触说给两个兄弟听。“有意境!“ “有魄力!”重雾和惊岚跟着说。
“其实,我老大的优点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还有待你去发现。”李宠在司徒众众的后面若有所指地说,结果遭来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司徒众众等人在场外讨论公子白的诗,场内的公子白却被一只大手从地上蒸起来。公子白觉得脖子一紧双脚已经悬空了。他扭脸一看,一张牛脸直闯进眼睛里。看着牛嘴一张,公子白赶紧双手捂脸,幸亏他反应快躲过了被喷满脸珍珠霜的厄运。
“你小子挺敢捅词儿呀!拿鬼门关当睡觉的地方,比我老牛还牛!”牛头大笑着把公子白放回地面。
公子白站稳了脚跟发现陆判官已经回到座位上了,牛头和马面两位大爷也出现了,在牛头拎他脖领子的时候,马面正和黑白无常打招呼。旁观的诸位看见陆判官回来,牛头和马面也到场了,面对五个冥界大佬不敢放肆,全都收声住嘴等着听审判结果。
陆判官见场内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判决:“公子白提交的人界法律已经由冥界认证无误,经阎罗合议公子白身为律师为完成汪平的委托,依法进行辩论符合人界的法规,在其职务行为过程中的言论不代表他对事实没有正确的认识和有意歪曲,理应受到人界的法律的保护。另外,公子白除律师费
外没有收取汪平任何额外的报酬。所以李勇告公子白颠倒黑白为私利助人谋夺财产的罪名不成立。李勇死在庭上确实是天年已尽与公子白的言论无关:李勇两个儿子虽为公子白所伤,但其二人与公子白同在人界,他们之间的纠纷理应在人界解决,冥界不予裁断,所以李勇告公子白伤人害命的罪名不成立。”陆判官说的这里,李勇告公子白的罪名全部被冥界驳回了,由啸月商瓷带头场外的观众一起为公子白为自己辩护成功鼓掌致意,公子白则谦虚地向各位热心观众点头致意。
待掌声稍微平息,陆判官又接着说:“公子白同冥界提交有关李勇生平罪孽的文件,冥界将依此仔细详查,待有结果对李勇依津处罚,李勇暂且收押候审!”陆判官简单两句话交代了对李勇的处置后,换了一张和颜悦色的表情对公子白说:“阎王们着我代表冥界向你表示谢意!“
公子白想出的创意对冥界合理解决李勇问题重新开辟了一条道路,可以说是为冥界的法制建设和审判方式改革作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得到了阎王的谢意,这对一般人来讲可是比天还大的面子。
第17节 灵毒惊现
等公子白在陆判官面前说出他的创意后,陆判官和冥界的鬼卒全都笑逐颜开,因为一直没法治的李勇终于有治了,想到能够收拾李勇平时那些早看不惯李勇的鬼卒和冥界官员都兴奋不已。这也不能怨冥界上下没脑子,自古沿袭的审案方法和工具在他们的头脑里早成了根深蒂固的真理,他们压根就没往人界哪里想。公子白则不然,他对冥界的套路不熟,但对人界实行的那一套没有直接证据,间接证据能够相互印证也可以采信的证据规则是了如指掌,在冥界强逼着他进行阴阳对质的情况下冥思苦想才弄出一套完美的阴阳结合的断案方法。这套方法说白了就是以公子白提交的李勇有罪的证据为前提,在冥界重新收集证据,虽然不可能将文件中所列的所有罪名坐实,但只要有几项重罪被证明是真的,李勇想不下地狱受刑可比让他还魂还难。
李勇当然不想让冥界采纳公子白的建议,情急之下就要冲过去把判官桌上的文件毁了。陆判官是什么级别,如果让他一个年轻老鬼在眼皮底下把证据给毁了,哪还能在冥界混吗?
“大胆!“陆判官只是从嘴唇中间进出两个字,李勇就全身如遭雷击一般摔了回去。“给我拿下!他和公子白都在此听候发落,不得随意离去!”陆判官一口喷飞了李勇后发话吩咐鬼卒,随即又消失在鬼门关里面,这可是第二次休庭了。鬼卒们应声而上,不老实的李勇被两个鬼卒从地上揪起卒架着胳膊挟持起来,老实的公子白没有被鬼卒采取强制措施,但也被四个精壮的鬼卒围在中间,要想突围出去,没个一时三刻可不成。
“别紧张!我是不会跑的,来一趟实在不易,待会儿我还要想法去里面参观一下呢?”公子白指着鬼门关里面的黑暗对身边的四个鬼卒说。见鬼卒对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公子白也放下了心,索性和第一次休庭时一样坐在地上抽起烟来。这次休庭的时间比前次长了许多,有些观众已经开始忧心鬼门关因此关闭时间过
长会给冥界和人界造成不良的影响,旁观者的讨论不算什么,最让冥界鬼卒担心的还是不断从各处涌来看热闹的牛鬼蛇神。这些大侠全都是各界游手好闲之辈,听到鬼门关暂时封闭禁止一般鬼魂出入,好奇之下就过来瞧一眼,一瞧之下发现有阴阳对质的大热闹,赶紧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地参与围观。陆判官休庭这段时间,看热闹的增加了一倍,而且正有呈几何方式增长的势头,维持秩序的鬼卒能不担心吗?万一控制不住,出一个鬼门关踩踏事件或者群雄大闹鬼门关事件冥界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都瞎嚷嚷什么?想在这看热闹就把嘴闭上,光出眼睛和耳朵就够用了!多话的马上给我滚蛋!”白无常现出法身举着哭丧棒指点着吵闹的旁观者喝到。陆判官一走黑白无常成了现场级别最高而且唯一的冥界大姥,站出来维持秩序是责无旁贷。
与白无常相比,黑无常的话就更恐怖了,他把一块超微版的招魂牌交给一个鬼卒说:“拿我的令牌到拔舌地狱调一队行刑的鬼卒来,哪个再无故枯噪当场拔了他的舌头!“
黑无常的话音刚落全场立即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有些胆小的看客干脆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怕一不小心发出声来,把舌头变成了放在碗里下酒的口条儿(口条儿者,菜名也,实乃动物的舌头)。纵贯全场的安静持续了不到五秒钟就被一种呼噜、呼噜的声音打破了。
众甚奇,观察之。寻声而望,却见公子白盘膝席地,低头闭目,鼻息起伏间异响不断。众旋即释然,异响者,公子白之黔声也。公子白出发前往鬼门关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到了鬼门关前面紧接着就开庭,而且冥界的大哥们连一个板凳都没给他预备,整个过程他都是站着,再加上又是辩论又是休庭的折腾着,身心疲惫自不必说,而且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已经是公子白上床睡觉的时间了,等得实在无聊他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哄!”发现公子白的奇怪睡姿后,持续了五秒钟的安静被包括黑白无常和鬼卒们在内的全部在场者的齐声哄笑彻底打破。在鬼门关前坐着睡觉,而且还有若干观众捧场,古往今来公子白确实如同蝎子的大便― 独(毒)一份儿!“喜饮一壶酒,愁燃半只烟。醒理凡俗事,睡卧鬼门关。”公子白被哄笑声吵醒,意兴所致学起了诸葛亮睡觉起来吟诗的调调儿。
“这四句诗看似有些俗气,却把他自己的形象和此时此景刻画无遗,特别是最后一句很有些漠视生死的意味呀!”司徒众众把她的感触说给两个兄弟听。“有意境!“ “有魄力!”重雾和惊岚跟着说。
“其实,我老大的优点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还有待你去发现。”李宠在司徒众众的后面若有所指地说,结果遭来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司徒众众等人在场外讨论公子白的诗,场内的公子白却被一只大手从地上蒸起来。公子白觉得脖子一紧双脚已经悬空了。他扭脸一看,一张牛脸直闯进眼睛里。看着牛嘴一张,公子白赶紧双手捂脸,幸亏他反应快躲过了被喷满脸珍珠霜的厄运。
“你小子挺敢捅词儿呀!拿鬼门关当睡觉的地方,比我老牛还牛!”牛头大笑着把公子白放回地面。
公子白站稳了脚跟发现陆判官已经回到座位上了,牛头和马面两位大爷也出现了,在牛头拎他脖领子的时候,马面正和黑白无常打招呼。旁观的诸位看见陆判官回来,牛头和马面也到场了,面对五个冥界大佬不敢放肆,全都收声住嘴等着听审判结果。
陆判官见场内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判决:“公子白提交的人界法律已经由冥界认证无误,经阎罗合议公子白身为律师为完成汪平的委托,依法进行辩论符合人界的法规,在其职务行为过程中的言论不代表他对事实没有正确的认识和有意歪曲,理应受到人界的法律的保护。另外,公子白除律师费
外没有收取汪平任何额外的报酬。所以李勇告公子白颠倒黑白为私利助人谋夺财产的罪名不成立。李勇死在庭上确实是天年已尽与公子白的言论无关:李勇两个儿子虽为公子白所伤,但其二人与公子白同在人界,他们之间的纠纷理应在人界解决,冥界不予裁断,所以李勇告公子白伤人害命的罪名不成立。”陆判官说的这里,李勇告公子白的罪名全部被冥界驳回了,由啸月商瓷带头场外的观众一起为公子白为自己辩护成功鼓掌致意,公子白则谦虚地向各位热心观众点头致意。
待掌声稍微平息,陆判官又接着说:“公子白同冥界提交有关李勇生平罪孽的文件,冥界将依此仔细详查,待有结果对李勇依津处罚,李勇暂且收押候审!”陆判官简单两句话交代了对李勇的处置后,换了一张和颜悦色的表情对公子白说:“阎王们着我代表冥界向你表示谢意!“
公子白想出的创意对冥界合理解决李勇问题重新开辟了一条道路,可以说是为冥界的法制建设和审判方式改革作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得到了阎王的谢意,这对一般人来讲可是比天还大的面子。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27
公子白嘴上回答着不敢当的客气话,心里却说,费了我三天时间收集资料、两个晚上编写统计目录、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想辙,就一句表示谢意我的智力成果就变成冥界整鬼的工具了,一点儿实际奖励都没有,真是比盗版的还黑呀!公子白无奈之下转去刺激李勇。“老李头儿,你还别怕,冥界要查你的罪孽,你也可以找出你干好事的证据来个功过相抵吗?如果你一辈子都没干过好事那就没办法了!有没有兴趣委托我帮你打官司呀?费用可以优惠。”
公子白说的是玩笑话,各位观众却当真了,以后真有不少鬼魂、妖怪、小神仙什么的去找他,着实让他得了不少好处。李勇当然不会请公子白帮他打官司,他依仗着冥界不能清查他的罪孽搞风搞雨,其实是另有目的。这回没告倒公子白他一点儿都不害怕,令他害怕的是按照公子白的方法查出他罪孽的可能性相当的高,
而他这一辈子由没干过什么可以抵消罪孽的好事,没了先前的依仗,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会下地狱,保守估计也要经过三层地狱的考验才可以看见下辈子的希望
牛头冲着鬼卒挥了挥手,示意把李勇押下去。李勇看见真的要把他押起来,把心一横一下蹿出了鬼卒的包围圈。“公子白,算你狠!既然搬不倒你,也不会让你治了我!老子自有办法离开冥界,十八层地狱能奈我何?“
在场的诸位都没想到一个年轻的鬼魂在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同时在场的情况下还敢拒捕,而且还叫嚣着可以离开冥界,不受十八层地狱的惩罚,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勇有什么奇兵。冥界的鬼卒可不惯李勇毛病,呼啦一下冲上去七八个,拳脚、棍棒和铁索朝利用李勇身上招呼。鬼卒们不光要抓住李勇,看他刚才的狂劲,鬼卒们全都有当场痛扁他一顿的打算。
公子白嘴上回答着不敢当的客气话,心里却说,费了我三天时间收集资料、两个晚上编写统计目录、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想辙,就一句表示谢意我的智力成果就变成冥界整鬼的工具了,一点儿实际奖励都没有,真是比盗版的还黑呀!公子白无奈之下转去刺激李勇。“老李头儿,你还别怕,冥界要查你的罪孽,你也可以找出你干好事的证据来个功过相抵吗?如果你一辈子都没干过好事那就没办法了!有没有兴趣委托我帮你打官司呀?费用可以优惠。”
公子白说的是玩笑话,各位观众却当真了,以后真有不少鬼魂、妖怪、小神仙什么的去找他,着实让他得了不少好处。李勇当然不会请公子白帮他打官司,他依仗着冥界不能清查他的罪孽搞风搞雨,其实是另有目的。这回没告倒公子白他一点儿都不害怕,令他害怕的是按照公子白的方法查出他罪孽的可能性相当的高,
而他这一辈子由没干过什么可以抵消罪孽的好事,没了先前的依仗,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会下地狱,保守估计也要经过三层地狱的考验才可以看见下辈子的希望
牛头冲着鬼卒挥了挥手,示意把李勇押下去。李勇看见真的要把他押起来,把心一横一下蹿出了鬼卒的包围圈。“公子白,算你狠!既然搬不倒你,也不会让你治了我!老子自有办法离开冥界,十八层地狱能奈我何?“
在场的诸位都没想到一个年轻的鬼魂在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同时在场的情况下还敢拒捕,而且还叫嚣着可以离开冥界,不受十八层地狱的惩罚,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勇有什么奇兵。冥界的鬼卒可不惯李勇毛病,呼啦一下冲上去七八个,拳脚、棍棒和铁索朝利用李勇身上招呼。鬼卒们不光要抓住李勇,看他刚才的狂劲,鬼卒们全都有当场痛扁他一顿的打算。
鬼卒往上一拥,李勇的手上忽然多了一件东西:公子白离的近,看得仔细,那是一颗鹤鹑蛋大小的蓝色丹药。李勇手上的蓝色丹药,随着他张开的手掌,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李勇置身金光之中,冲上来的鬼卒却被金光荡开人仰马翻地滚作一团。
“渡魂丹!”陆判官见多识广,当先叫出李勇手中丹药的名字。
陆判官一报丹药的名字,全场皆惊。渡魂丹,可以说是冥界众多鬼魂梦寐以求的宝物。它的功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专门用来渡化鬼魂,凡是服用此丹的鬼魂就可以超越冥界,根据鬼魂力量的不同,最低程度也会直接转化为散仙。渡魂丹是仙界的灵宝,只有少数大罗金仙才能炼制,除非这些大罗金仙要收鬼魂为弟子才会利用丹药帮助鬼魂超脱冥界。像李勇这样人品、鬼品都极差的,正派的大罗金仙不可能对他青睐,可他偏偏拿出来的是渡魂丹,实在是奇怪也哉!趁着全场震惊的工夫,李勇以迅雷之速将陆判官认定是渡魂丹的丹药吞入口中。“老子,现在就飞升到仙界去,公子白你有种到仙界找我打官司吧!冥界的律法
算个屁!”丹药入口,李勇心中得意,说起尽现他混混儿本色的粗口来。李勇的话刚说到一半,丹药的就开始发挥作用了。一丝丝的金光从李勇的鬼体中透出来,其视觉效果如同阳光穿透龟裂的棺材板。透体而出的金光在李勇身上游走,随即李勇的鬼体也泛起越来越强的金光。千万年来一直阴云不散的鬼门关前,今次来了一个小太阳,成了阴转晴的天气,许多鬼类受不住金光照射纷纷逃进鬼门关里面。
“老子要成仙了。有能耐来阻止我呀!哈、哈、哈哈,,一”李勇感受着自身的变化,越发狂妄。不过古往今来,否极泰来、乐极生悲的事情屡见不鲜,李勇也同样倒霉,已经发展成成语的历史在他身上被又一次验证。
李勇笑到一半就笑不下去了,一脸得意也被痛苦之色代替,慌张无助地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在金光最盛的时候应该脱胎换骨飞升仙界,可是事与愿违,他的身体在全部转变为金色后,金光却黯淡了下去。不仅如此,比金光更盛的黑气在金光全部消失后透体而出,其视觉效果如同装满墨水的皮囊刚刚被针刺得千创百孔。黑气流淌之下,李勇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面部和身体不停地扭曲,而且整个身体在不停地消散。
“灵毒!”陆判官再次发言。
“刚才你不是说渡魂丹吗?怎么改口了?”公子白嘴快,问出了其他观众想问的问题。
“刚才丹药表现出来的颜色和效力,确实有渡魂丹的特征,而且李勇自己也认为是渡魂丹。现在看来,渡魂丹是假,这分明是伪装成渡魂丹的灵毒。李勇在冥界有恃无恐,冥界早疑其有后台撑腰。从现在的情形看,李勇是被耍弄的傀儡,拿着人家给的毒药当防身至宝,灵毒已经发作,这次是救不了他了。”陆判官看着正在消散的李勇说。
灵毒,这个词对任何修行的生灵,特别是重视魂魄修炼的生灵来说都是噩梦。所
谓灵毒,顾名思义,它是专门毒杀魂魄的东东。它的炼制更是残酷,一般的毒药仙丹都是采天才地宝之类的植物矿物为原料,灵毒却不是如此。炼制灵毒必须要用修炼成型的内丹辅以其他毒物,特别是本身就有毒性的生灵所修炼的内丹效果更佳。其原因就是内丹与魂魄凝聚的元神关系紧密,如果将内丹和元神以人作比,他们就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没有比内丹更能促进和破坏魂魄的东西了,灵毒的奥妙就在其中。作为主要原料的内丹,不是天生地长的,而是辛苦修炼所得,所以要炼灵毒就必须毁掉其他修行者的内丹,修行者没了内丹即使不死也是道基全毁的结局,所以修炼灵毒者不但具有伤人魂魄的恶念,从根本上就是损人道基的无耻卑劣之徒、是杀害修行者的凶手!中了灵毒,道行高者仅能保得魂魄不散,像李勇这样脆弱的新鬼,绝对是死路一条。
陆判官的推断和公子白想的差不多,眼见利用的魂魄就要消散,公子白急忙对着他大喊:“李勇,你现在觉悟了吧,你被人当枪使了,还拿着毒药当金丹。快告诉我是谁给你的丹药,是谁指使你搞事的?“
李勇被痛苦折磨得神智模糊,被公子白一喝,勉强恢复了一丝神智,张开嘴喊出了他心中正无比怨恨的名字:“汪― ”非常可惜,李勇才出口一个字,他的魂魄就全都散了,这个作人作鬼都很失败的家伙,只留下了被疑为是狗叫的最后一个音节。
灵毒腐蚀掉了李勇的魂魄后,余势未消,残余的灵毒形成的黑雾被阴风吹着飘向四外的观众。偏偏鬼门关外的阴风是不定向的乱吹,灵毒这一随风飘散,可苦了这些看热闹的,大家施展各种闪展腾挪的工夫来躲避那团要命的黑烟,鬼门关前乱成一片,这就是冥界历史上记载的“鬼门关流毒事件”。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28
第18节 群力群策
见形势混乱,陆判官挥手作势,准备把冥界的专业扫毒组招来。“判官不必兴师动众,俺正好有对付这点流毒的办法。”一直旁观的惊岚来到陆判官跟前。“那太好了!妖仙请快快动手!这里能禁得住灵毒浸蚀的可不多,迟则生变哪!”陆判官的忧虑是有道理的,现在灵毒还是一整团的好躲避,如果一会儿被风给吹散了,变成漫天花雨扩散开来,再想躲避和收拾就麻烦了。
“无妨、无妨!有个朋友正想找这东西呢!”惊岚胸有成竹地对陆判官说。“金风,去取属于你的东西吧!”惊岚的话陆判官一时间无法理解,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却让他欣慰。
一道红光从惊岚的袖子里飞出,红光升到半空后急剧扩大,瞬间化成一条昂首吐信背生金线随风飞舞的长蛇。空中的长蛇正是妖魂金风所化,金风展开蛇躯赶上飞在风中的灵毒黑雾,几个盘旋将灵毒全部聚拢在在一起。灵毒在金风的层层包裹缠绕下逐渐缩小,过了半晌,金风突然昂首怒目,张开巨口,口中长舌疾吞点在被他盘在身躯中心被压缩得只有脸盆大小的灵毒之上二被金风长舌点中的灵毒,瞬间缩小成高粱米大小的颗粒被金风收入口中。
惊岚见金风收了灵毒,把手一招,金风收了法身回到他手中的深蓝色空间之内。陆判官见灵毒被惊岚化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他审案无数,像今天这样变化无常、惊心动魄的刺激还没受过:“不知,这位妖仙是如何破解灵毒的?”冥界因妖魂一事与三仙庙僵持不下,陆判官有所耳闻,但负责这事的是黑白无常,所以陆判官不认识惊岚,只是凭实力认出惊岚是妖仙。
“判官博学广记,难道不知灵毒的破解之道?”惊岚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陆判官“据我所知,灵毒除了靠中毒者自身修为,或者在其他修行者的帮助下强行抵抗毒性外,就只有找到与炼制灵毒的内丹同源的元神,让元神将内丹重新凝聚后收
取外别无他法。因炼制灵毒者为了保密和使灵毒无解,在取得内丹时都会将内丹原主的肉身、元神全部毁去,所以对付灵毒都只是用法力强行化解一途。”陆判官回答完惊岚的反问后,突然领悟:“难道,妖仙适才放出的是与灵毒内丹同源的元神?“
“没错!判官一语中的:适才收取灵毒的正是与灵毒内丹同源的元神所化之妖魂。我是三仙庙的妖仙惊岚,正是因为适才的妖魂,敝庙与冥界有些分歧,此事陆判官想必近来有所耳闻吧?”惊岚笑答:
“你是惊岚,刚才那个就是引得冥界出兵锁城的妖魂金,灵毒又是金风的内丹所炼,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光是陆判官,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都对这个戏剧性的发现都是一头雾水。表面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又搅和到一块儿了。“各位老大,案子审完了,搞事的也玩完了,不如换个地方说话,这大庭广众鬼多耳杂又堵塞交通的地方不太方便吧?”公子白建议。
公子白的建议马上受到了采纳,可是随即他就为提这个建议而后悔,三仙庙和冥界的纷争还没解决,在场的诸位分别属于冥界、妖仙、妖、候补神仙,还有他这个人界“精英”,无论是到妖力空间里还是到冥界都不合适,最后只得把议事地点选在了公子白的家。
留下鬼卒打扫现场,恢复鬼门关的交通后,陆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压缩了身形坐到公子白的客厅里。陪同冥界五位大员一起喝茶的有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妖狼族王子啸月、候补神仙商瓷,身为会场主人的公子白忙活了十多分钟才备好了茶点,一个无界限级茶话会才准备就序。
作为会场主人的公子白第一个发言:“在座的诸位中数我最小,而且最近发生的几件事都与我有关,所以我先把连续发生的关联事件梗概的介绍一下,然后大家在谈谈看法,如何?“
“说的对,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和你有关系,你先说吧。老陆和牛马两位第一次
参与,说一说也有助于他们了解具体的情况。”在白无常的表态下,在座各位对公子白先作案情简介没有异议。
得到首肯后,公子白便把李汪两家诉讼、李勇化身厉鬼、妖魂脱困报复汪家后人、惊岚收妖魂、冥界与三仙庙为妖魂产生纠纷、自己梦游仙境会见汪尔庆巧得鹤衔草、汪尔庆与金风各置一词的两个历史版本、李勇被利用搅闹冥界告他不成服丹身亡、金风内丹变成灵毒这一系列事件从头至尾逐一作了简要介绍。公子白一口气说完,嗓子发干,赶紧喝茶润喉。司徒众众见公子白讲完,接过话头:“李汪两家的纠纷本是凡间俗事,若非妖魂金风出世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几天的局面。虽然版本不同,但妖魂金风却与汪家先祖汪尔庆有怨是不争的事实:金风与汪尔庆的仇怨未明,冥界又因金风一事与我方产生分歧,最后金风与汪尔庆到底谁是谁非,成为如何处置金风的关键。为了辨明是非,寻找散仙汪尔庆有成了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汪尔庆能否出现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关于妖魂的纷争现在是停滞状态。”
“接着我们听说李勇把公子白告了,就到鬼门关前为公子白助威。李勇是为阳间房产一案告的公子白,本以为这和妖魂的事无关。可在李勇败诉即将要被冥界认定罪名透入地狱时,他有拿出了藏着灵毒的假渡魂丹要以飞升仙界的办法逃避冥界惩处,我原本以为李勇是被某个爱恶作剧的仙人哄骗了,虽然中的是灵毒痛苦了点儿,但像他这样胡作非为的有这个下场我也不同情。可剩余的灵毒扩散的时候,金风却认出了那正是他失去的内丹所化,所以他才现身收了灵毒。”惊岚讲了金风收灵毒的前后情况。
“这样,问题就出现了。看是无关的妖魂纷争同李勇与公子白的阴阳对质,因为灵毒联系到了一块儿。冥界各位对此可有意见。”司徒众众发表了三仙庙一方的看法。
冥界五位之中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是主管征战厮杀、勾魂拘魄的粗线条,这种分
析判断得工作当然由陆判官包办。“黑白两位方才在来路上已将妖魂的事和我作了交代。传唤散仙问话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阎王顾虑与仙界的关系一直犹豫不绝。鬼门关前流毒一事我已亲历,李勇所持丹药其外层即使不是渡魂丹,从其外观和表现出来的功效也可断定只有仙界才出产,而丹药的内里是金风内丹所炼的灵毒。这不但把妖魂纷争和阴阳对质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还表明这两件事与仙界有关。”陆判官是冥界要员,把一系列事件的线索拴在仙界上的话只有他才敢说,
“散仙不能擅离仙界,这是仙界的规矩,但不是说散仙没有离开仙界的能力。依目前的情况看,在仙界最有可能和这些事情有关联的就是那个汪尔庆了。他通过梦里乾坤的手段借感谢小白的名义,要送宝物给小白,又求小白传话个惊岚要求尽快处置了金风就有问题。小白取巧要了一包鹤衔草,他连功用都不敢跟小白说,就更可疑。他不是说金风是他杀的吗,那金风的内丹在他手上的可能性最大,灵毒很可能就是他炼的,李勇就是受了他的鼓惑才搞风搞雨。”商瓷虽然是在见习期的候补神仙,却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对汪尔庆的怀疑。
“商老兄的说法我非常赞同。汪尔庆说他是服丹飞升的,而金风没了内丹,他很可能服的就是金风的内丹。金风的本尊是金线过山风,那可是剧毒的灵蛇,他的内丹一定也有毒,如果汪尔庆直接服用的化肯定会中毒身亡。我大胆推测一下:汪尔庆钻研丹道一定是为了炼制能够中和或者化解金风内丹毒性的药物。他在找到中和金风内丹毒性的丹药后才服丹飞升成了散仙。为什么说他是中和了金风内丹的毒性而不是化解呢?因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会儿话就抢着把倒给我喝的茶喝了。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误认为那茶是非常珍贵的宝贝,顺手坑了一包回来。后来,黑白无常两位告诉我,那茶是专门解蛇虫之毒的鹤衔草,我想了想就明白了。我到汪尔庆的草肩时,他的桌上就放着那壶茶,而且只有一个茶杯,这很显然不是待客用的茶具,而是他自己专用的茶具。他给我倒了一杯茶
不假,可他一直没给我喝茶的机会,反而自己找把茶喝了。显然,他体内还存在金风内丹的毒性,需要经常性地服食解毒的药物进行控制。要不然一个仙人闲着没事喝解毒药干什么,而且还不敢让人知道。至于灵毒一定是他用部分金风内丹炼制的。他在见了我之后,发现我不好骗,不能作他的枪使,就转而勾搭怨恨我的李勇,利用李勇不怕冥界惩处的优势,怂恿他来告我,其目的就是要把我这个唯一见过他,不上他当,又可能揭露他的人自顾不暇,没时间管妖魂和他的事,能把我弄下地狱永不翻身就更好了。伪装成渡魂丹的灵毒则是为了使李勇没有顾虑为他卖命和关键时候灭口的双保险。李勇魂飞魄散前不是在学狗叫,而是想喊汪尔庆这个名字!”公子白喝完了茶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金风的内丹有毒确实不假二”重雾不喜欢动脑,司徒众众回来以后他就给自己的大脑放了假,思考问题的事尽量交给另外两位,但在训练中变着法的折磨啸月除外。
“听小白子一说,汪尔庆这厮还真可疑!”牛头进屋后没喝茶一直在喝公子白冰箱里的啤酒,喷着酒气就表了态。
“仙人是不会喝解毒药的,仙界之中根本没有毒物,一个不曾离开过仙界的仙人想中毒都难,如果他真中毒的话,也是在没成仙之前的事。而且一定要达到毒入骨髓和魂魄的地步,不然成仙的时候脱胎换骨,一般的毒肯定带不到仙界。”白无常从理论上分析了仙人中毒的机理。
李宠听了半天没插上话,担心被大伙当哑巴给卖了,等白无常说完,赶紧见缝插针地说:“说来说去,不把汪尔庆弄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方向,讨论得跑题了?“
李宠这一句把在座各位都给说没词了,是呀坐下来半天,归纳了所有事件,把线索全都集中在了仙界的汪尔庆身上,结果公子白带头来了个推测,大伙就照着这个道跑下去了。如果不把汪尔庆弄出来,就是最完美的推测也解决不了问题二
司徒众众白了公子白一眼,那意思是说,就你,没事显摆什么推理水平?不过司徒众众心里对公子白刚才的一番推论以及更早一点儿在鬼门关前的表现还是非常欣赏的。转头给了李宠一个赞赏的微笑,司徒众众说道:“李宠说的对。推测只能无限接近真相,但推测永远不能变成真相,要弄清真相必须把汪尔庆找出来,让他和金风当面对质。这方面还得靠冥界的力量才行。因为妖界和妖仙没有统一的组织形式,跟仙界的关系也不是很密切,没办法出面和仙界要人。”“我可以立刻给仙界打报告,说明事情的始末,请求仙界责令汪尔庆出头。”商瓷首先表态。
“李勇好歹是冥界的子民,刚刚在鬼门关前,在众多观者面前被带毒的仙丹害得魂飞魄散,大大卷了冥界的面子,有损冥界的威严。李勇的行为言语完全表明有人背后指使他扰乱冥界秩序,而李勇身上发现了跟仙界有关的丹药,仙界起码也有协助调查的责任。用这两顶大帽子压过去,为冥界的荣誉、仙界的清白、仙冥两界的友好关系,仙界也应该让汪尔庆出来说两句话。陆判官,你看我给冥界想的借口如何,阎王应该不会为师出无名发仇了吧?”公子白对陆判官说。“你的算盘打的很精,硬是把他们的私人恩怨升华到仙冥两界颜面和关系的高度上了,真有你的!” 陆判官挖苦了公子白一下,接着又来了一句:“不过这也是个办法。传唤散仙关系到仙冥两界的友好关系,妖魂的处置关乎妖冥两界的基本原则,汪尔庆不出头都解决不了。我回去跟阎王说一下,做这一件事,解决两个问题倒是值得。”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29
“听您的意思,是冥界要正式出面向仙界要人了?”公子白追问二
“这只是我的想法,最后要由阎王来决定。”陆判官的答复非常圆滑。“这么着,老陆你回去打报告,我们四个联合签署,这样力度更大一些!”牛头等四位提议。
“三仙庙方面也会拟一份正式的文书送交仙界。我们双管齐下,一定要让仙界把
汪尔庆给交出来。”司徒众众说,“我看,我们这份文书就让小白子代笔吧!什么事到他嘴里都说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重雾的主意全都是为了省脑筋的,但你又不能说他傻。
“让我写也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公子白笑呵呵地望着三仙庙的三个当家。
“什么要求?你好意思要代书费吗?”惊岚对这个总讲条件,以免费服务为耻辱的律师是哭笑不得。
听了惊岚的话,连忙摆手,郑重其事地解释道:“不要代书费。既然你要上书仙界,就顺道把我的《 关于引渡散仙汪尔庆的法律意见书》 附在后面,让仙界的老大对我有个印象如何?“
公子白话一出口,在座诸位全都绝倒。真是为了出名不要命,那个什么什么的法律意见书分明是和仙界叫嚣,仙界的老大一定会记住他的,不过很可能会让衰神时常来和他联络感情。
最后,各路人马在公子白的家里吃饱喝足以后,定下了各自上书仙界,通过外交手段一起对仙界施加压力,力求引渡汪尔庆到人界接受妖界和冥界的联合调查的大计,天光见亮之时纷纷告辞而去。公子白忙碌了一夜,衣服也没脱就倒头睡在床上了。
第二天,公子白用了多半天的时间,闭门造车地搞出来一份近两万字的《 关于引渡散仙汪尔庆的法律意见书》 。下午的时候,又跑到三仙庙里面费了三个小时的工夫,和三仙庙的三位当家几易其稿,才弄出一份措辞适中、不卑不亢的《 致仙界书》 来,随后他的作品和《 致仙界书》 这个正式的外交文书一起被司徒众众施法传送给仙界。忙完了正事,他又观摩了啸月正在进行的魔鬼训练,和重雾交流了一下整人的心得后,才满意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李宠把冥界正式向仙界发出引渡汪尔庆的外交照会的消息转告他,公子白松了口气,既然冥界出了面,剩下的事就由这些家伙去忙,自己终于可以省下心来赚人民币了。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1
第19节 塔顶惊魂
平静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在这期间公子白接了两个案子,小赚了几千块钱。这天晚上闲着没事,喊出了死党刘意守和放暑假没课要讲的商瓷一起到电视塔底下的大排挡吃烧烤。在公子白的介绍下,刘意守和商瓷很快就混熟了,半杯扎啤喝下去,三个人啃着鸡架从中国足球到反恐战争海阔天空地侃起大山来。公子白一边啃着烤鸡头,一边和刘意守争论大学的时候寝室里面到底谁是情圣的时候,突然感觉他的妖力空间有异常的波动,赶忙借方便为由把自己请进卫生间,借尿遁进入了妖力空间。
公子白一进妖力空间,就发现一个身高一米八七、体形和健美先生有一拼、面容融合了东方人的俊美飘逸和西方人的棱角分明为一体的绝世美男正坐在他的客厅里冲他微笑,最有特点的是这位美男有一头湛青色的头发,使他看上去更添威武的气势。
“你是哪位,因何闯入我的空间领地。”公子白故作镇静地问。妖力空间是他的私人空间,没有他的允许,就能闯入的陌生人绝非等闲。
“别装镇静了。你的脸皮有多厚,我最清楚了。吃惊了吧?我是你啸月大哥呀!”看见公子白一副对陌生人的表情,这个人很兴奋,忍不住自报家门,原来他就是半个月前还是满身长毛,利爪撩牙的狼人啸月。
来人一出声,公子白就听出来确实是啸月的声音,不过啸月从半兽人一下变成绝世美男,形象反差太大,如果不出声的话想破头公子白也才不出是他来。显然这小子是利用他帮忙建设妖力空间时为自己开的方便之门溜进来,然后在施法故意让空间产生波动引公子白进来等着欣赏其吃惊的表情的。公子白的妖力空间是啸月的老爸送的,啸月要动个手脚还不容易。
公子白一把揪住啸月的胸口问:“太过分了吧?你这么快就学会化形了。学会了东西就来搞我开心。恶作剧一下倒也没什么,不过你变得这么帅,也太假了点儿
,有你这样完美的帅男吗?而且现在演艺圈是丑星当红,你这样的还真演不了主角。”
“嫉妒了吧?从今天起,我的魔鬼训练正式结束,为了庆祝这个历史性的日子,我用新修炼成的化形术搞了个新造型出来,第一个就来找你,你应当感到高兴啊? ”啸月稍一用力籍开了公子白揪住他红色T 恤的手,“老弟这件T 恤是司徒众众大小姐送给我的毕业留念,可别弄坏了!我这个形象你当然接受不了,这是我按照网络调查评选出来的美男标准为自己精心打造的,实在是太帅了。我的闪亮登场,就当是对你这种容貌丑陋又自觉不错的家伙的一种激励吧。”啸月嘴上和公子白闲逗,事后还是接受了公子白的建议,把自己的人类形象降低了两个档次,使他在普通人的堆里显得特帅,在帅哥堆里显得特普通。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我的开心?”公子白看着啸月施法,对着镜子把脸像橡皮泥一样揉来捏去,心里毛毛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仙界在冥界的压力和你的法律意见书作用下,就在一个时辰前责令汪尔庆到人界接受讯问,后天晚上十一点在三仙庙冥界的陆判官主持下与金风对质,司徒众众通知你准时到场,她还让你作好为金风辩护的准备呢。”说话间,啸月完成了把他自己变成普通帅哥的壮举,“以后我就用这个形象行走江湖,你看如何?“
“别夸张了!我那个法律意见书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产物,我压根不知道仙界的法律,那能有什么意见哪。还是冥界的面子大。”公子白认为啸月是在拿法律意见书开他的玩笑,“既然汪尔庆肯出面,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后天半夜,时间还早着呢。我正在外面喝酒,不如你也一块出去,你闯荡江湖的第一步就从我这里迈出去吧!“
“给你这个面子,走吧!”啸月高喊着“江湖,我来了!”随着公子白出了妖力空间,从此江湖声出了一位号称“月夜之狼”的都市游侠。
出了妖力空间啸月新变出来的鼻子险些气歪,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的第一步竟是从卫生间开始。他气乎乎地随着公子白从同一个蹲位的门里出来,立刻引起了两位来方便的大哥异样的眼光。两个大老爷们从一个门里出来,是不是有点哪个关系呀?
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啸月停下来说:“不行,我非得把里边的两个人吃了灭口不可。他们刚才的眼光分明是认为我俩是玻璃,这要传出去我损失就大了。”“大哥,这是人界。全城六百多万人口,相互认识的却没几个,他们根本都不认识你,怎么传你的流言蜚语呀?你是来作大侠的,不是来作食少、魔的。”公子白拽着啸月的胳膊,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到座位上。
公子白他们来的这家大排挡的生意非常好,因为它位于本市的标志性建筑、著名的景点电视塔的下面。整座电视塔有三百一十多米高,圆形的塔身从塔基随着高度的增加逐渐变细,在离地面二百六十米的高度上突出了直径是塔身直径近十倍飞碟状的塔顶,在塔顶的巨大空间里是供游人娱乐的旋转餐厅,在塔顶上部是与塔身曲线完美结合的五十多米高的电视信号发射天线。这个集电视信号发射和旅游观光与一身的电视塔,整体的造型就像一根刺向天空的细长圆锥,在近锥尖的位置上还穿着一个啤酒瓶盖儿。电视塔的下面有一条人工河流过,公子白他们喝酒的大排挡就在河边,坐在大排挡的餐桌上抬头低头都可以看见电视塔,夏天晚上在这里用餐饱腹、观景、乘凉一举三得。
第一次以人类面目出现在人世的啸月,立刻被大排挡里喧闹的气氛和美妙的用餐环境吸引了。公子白以偶遇为借口,把啸月介绍给刘意守和商瓷,一听啸月的名字,商瓷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刘意守根本看不透啸月的底细也不疑有他。啸月是第一次在人界用餐开始还很紧张,但在商瓷灌了他两大扎,每扎两升的扎啤后,他就泰然自若了。这时的啸月东瞧西望、吃五喝六、更甚的是还和刘意守谈起了生意经,再不是刚上桌那样一味地和食物拼命了。
“你怎么连作生意都懂啊?”公子白偷偷地问啸月。
“妖狼族也要和其他各族、各界作点买卖,作生意的道理我早就懂,而且这三个月的魔鬼训练当中,司徒众众逼着我恶补人类的知识,不然她不准我到人界来闯江湖!我这也是被逼的!”啸月同样低声对公子白说,他认为一个妖狼族的王子被逼着学习很没面子,不想让商瓷知道。
公子白和啸月的对话瞒过了刘意守却瞒不过商瓷,他俩秘谈后转过脸来正对上商瓷投过来的表示“我知道了”的眼神,六目相交,这三位都觉得好笑,不约而同地捧腹大笑起来。
“老五,我有点儿事先走了:这顿算你的,改天我请。”刘意守自从上次的鬼楼事件,就认定他这个五哥是一个半仙儿,从开始吃饭他就觉得公子白带来的两位有点儿特别,再加上他们三个有莫名其妙地大笑不止,不禁心里发毛,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
“别介意,这个老六就是胆子小。他被鬼吓怕了,又认定我是个神棍,他一定是看你们两个有点儿怪,怕你们是我招来的恶鬼,所以就先跑了。不要理他,我们继续吃喝吧,还不到九点,回去了也睡不着!”公子白送走了刘意守后,回到酒桌上招呼剩下的两位。
三位酒肉朋友东拉西扯、湖吃海喝了一阵,就已经晚上十点钟了,在大排挡特有的两升容积的超级扎啤的几轮狂灌之下,即使是啸月强悍的体格,也在酒精的作用下舌头变大腿发飘,商瓷和公子白跟是见晕!以他们的法力,施个法术酒就醒了,可他们就是要享受一下酒精的麻醉作用,不但谁也没施法醒酒,还让李宠作怔如果今天晚上谁说话变味、走路不是直线,谁就要请吃一个月的饭。“老弟,我看河对面那个高塔不错,到上面去凉快凉快怎么样?”啸月从到了这里就一直对电视塔有兴趣:“我刚学会了飞,我飞上去,你看着我表演!”啸月晃了一下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看样子是要施展飞行的法术。
“喝多了吧?这么多人你就要飞,你能受得了,看得人可受不了。找刺激可不能这么找!”商瓷一把将啸月撼到座位上。
“现在刚十点,电视塔上面的旋转餐厅还在营业,你飞上去吃饭的人就得吓跳下来。想上去不难,一个人三十五块,买门票坐电梯上去就行了。这是人界,一定要遵循物理定律和市场规律办事!”公子白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来对付啸月的冲动“这是你到人界的第一个消费要求,我一定满足你,走吧!”说教归说教,公子白对兄弟的要求绝对支持,而且他自己也没上去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到塔上感受一下“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滋味。
公子白一行付清了酒钱,带着醉意,晃晃悠悠地穿过人工河边上的夜市和河上的小桥,电视塔底下买了门票,乘着高速电梯上了电视塔,从电梯出来,就是旋转餐厅,这时候餐厅里的客人不少,靠近窗户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好位置都坐满了。公子白、商瓷、啸月,外加隐身的李宠在餐厅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像样的位置 “三位先生,靠窗的位置没有了。要是不着急用餐的话,可以到餐厅上面的观光台上看看风景,有位置的时候我们会通知您的,”餐厅的服务生很有礼貌地对三个四处晃荡的大老爷们说。
“上来吹吹风,凉快凉快就行,没位置就不吃饭了,在下面吃了不少了。”啸月对这种闷在罩子吃饭的情调很不爽,听说能到外面去非常高兴。
公子白和商瓷看啸月兴致高涨,便由着他的性子,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塔顶的露天观景台。露天观景台就是旋转餐厅的天棚、除去作为塔尖的天线以外电视塔的最高部分。观景台的中心是直指夜空的粗大发射天线,台子的边缘是齐胸的防护拦。公子白一行上来的时候,台子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因酒力发作而浑身发热的三位,被凉爽的夜风扑面一吹,简直一下就从头爽到脚。这下就是叫他们到餐厅里白吃白喝,他们也不下去了二
“都市的夜景还真不错,万家灯火,好像天上的星星都移民到地面来了。”公子白打开了上衣的纽扣,让凉风把衣服吹得猎猎作响,斜靠在栏杆上欣赏都市夜景
啸月更绝,看四下无人,直接仰面朝天地躺在观景台上,凝望着夜空:“都市的空气质量太差,天上的星星都看不清几颗。好在月亮还可以看见,在这里看月亮,比在下面看好像大了一点儿!”这天刚好是十五月圆,在地面的灯光和不太清新的空气影响下,月亮的光辉并不显眼。
“啸月,你的名字里有月字,你还真爱月亮,连大小你都能比出来,真是佩服、佩服!”公子白抬头看了一眼月亮,觉得跟在地下看没什么变化。
啸月对公子白的话很不以为然,给了他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后,又去欣赏月亮了“商老大在干嘛?怎么半天都没动静?”公子白发觉商瓷从上来后就一直没出声,开始点他的名。
“我有点儿困,别吵吵闹闹的,先让我睡一会儿!”商瓷躺在一张长椅上懒洋洋地回答道。
“原来商老大第一个不胜酒力了。看看第二个是谁?”公子白嘴上说着商瓷不行,其实他也开始迷糊起来,刚才每人最少喝了八升扎啤,换作正常人撑破肚皮也喝不下这些酒去,他们也是用了点法力才把体内多余的水分快速排出以缓解肾脏和膀肤的压力,不过他们既然说好了比拼酒力,酒里的酒精可全都留在身体里了。这种单凭体质分解和抵抗酒精的斗酒法,商瓷吃亏最大,他的体质比起一般人是强了不止十倍,但照公子白和啸月的半妖体和纯粹妖体来说是差多了。所以商瓷第一个迷糊过去,公子白就是第二个,他现在的状态也是上下眼皮急着练拥抱,啸月则比他们俩都强,目前只不过是略有眩晕的微醉状态二
李宠从上了观景台后,就把心思用在台子中间的那根又粗又长的巨型天线上,他
围着天线上蹿下跳,一心想搞明白所谓的电视信号是什么样的东西,能不能捉回去两个研究一下,对三个醉鬼的话题根本没有兴趣。
李宠第五次飞到天线顶端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上有异,抬头一看大惊失色。在电视塔的正上方的虚空里,一道闪电正笔直劈下来。凭着本身特有的灵觉,李宠立即判断出来,闪电将会准确的劈在塔顶之上,而且劈来的闪电不是自然界的闪电,而是仙术引发的仙雷,其威力足可以把整个电视塔炸成亚粉。换作是其他的雷电,李宠都可以拦截,惟独这仙雷是鬼类的克星,即使是李宠这样的灵鬼也不敢硬撼。如果任凭仙雷劈到电视塔上,不但公子白等人要完蛋,塔里面和塔周围的人也无法幸免。
发这个威力巨大的仙雷者很明显是想暗算公子白,以公子白的实力绝对抵挡不了这个仙雷,挨一个这样的仙雷,公子白只有形神俱灭一个下场。可是这位暗算者离开人界太久,知识更新不够快,信息量严重不足,对人界的科技发展水平没有正确的认识,在以前他的这个仙雷绝对可以把这么大的一个塔炸成粉碎,而且塔上的人会比塔还碎,可那是人类发明避雷针之前的事,如今高层建筑上都安装避雷针,何况是三百多米高的电视塔,它的避雷措施更是完备,所以暗算者一个雷下来,只是把整个电视塔的电力系统给劈坏了,而塔和塔里的人安然无恙。如果他趁公子白在地面的时候来这么一个雷,公子白肯定无法幸免,可当公子白在电视塔上时,他这个雷就无效了。李宠同样没考虑到这一点,其实公子白在塔上是没有危险的,他完全没有必要把公子白推到塔外去。
就因为李宠就公子白的好意,使得电视塔下面的好些人看到了毕生仅见的奇景。塔下众人正各行其是,晴天白夜的突然一道闪电一声霹雳在电视塔顶炸开,众人惊奇不已,不禁循声举头向塔顶观望。凡是抬头看的人都看见了以下一幕:雷声过后,灯火通明的电视塔变成了一根镶在夜色中的黑烟囱,而天空中的明月却被突现出来,在圆月光芒之下,一道人影从塔顶射出,随即虚空之中出现一头湛青色的大狗将那人接在背上,人儿衣袂飘飘、狗儿身姿雄伟,人狗在月色下形成一道难以言喻震人心魄剪影,这道仙气逼人的活动剪影在人们的视网膜内停留了两三秒钟后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原本喧闹的夜街,在奇景的冲击下静谧了数分钟,众人才逐渐地从震撼中苏醒过来,电视塔的后备电力也运转起来,都市的灯火依旧明亮,月色一如往常一样朦胧。
当时不但很多人目睹,更有少数几个人用数码摄象机把整个过程录了下来。事后经过几位所谓当世名家、活神仙的对录象的反复鉴定和论证,得出了一个结论:
此乃得道成仙之高士骑狗飞升之壮举!
古往今来老子骑青牛出关、黄帝乘龙飞升、不起眼的神仙是驾鹤飞升、比较有气魄和魅力的传鹰大侠是骑白马破碎虚空,如今公子白坠塔事件又为同往仙界提供了一件新颖的交通工具― 狗!而最痛苦的就是啸月,他献身救公子白不但没有得到见义勇为的奖金,反而蒙受了被指认为狗的不白之冤。此次事件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饲养狗作宠物的人数激增。
更有甚者居然传闻电视塔是一个通往仙界的门户,而从塔顶上纵身一跃则是飞升仙界的最快法门。这种说法对于修道之人是没什么影响力,但真有几个被通缉的紧的逃犯,认为人界无处容身,希望到仙界换个活法,报着试试看的态度从电视塔顶纵身一跃,结果当然是摔到地面上用铁铲都铲不起来,摔进河里没两天捞不起来,仙界没去成,去了冥界倒是真的。这也算是公子白为国家的法制建设和社会安定作的一大贡献吧.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2
“醉鬼!别在那里拉风了,赶快进来!你还想挨雷劈呀?”一个空间入口在商瓷身边开启,公子白从里面探出头来对商瓷说。
“你也好不到哪去!把人都丢到二百米以上的高空了,看看你的脸是不是都掉到河底的淤泥里去了!”商瓷回了一句,和李宠一起进了妖力空间。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公子白那个小空间里聚会,这次却是在啸月的巨型空间里
碰头。啸月的妖力空间大的惊人,论面积能有一个小型城市大小。空间里面幻化的景物风格也不是公子白那样的农家田园,一座巍峨的欧式古城堡屹立在空间的正中,围绕着城堡四周是各式的石头住房和洞穴,无数妖狼穿梭与古堡和这些小型建筑之间,建筑群外面更大的地方被苍凉的荒原覆盖,空间顶部是略现昏黄的天空,阵阵饱含萧杀之气的刚风不是吹过,整个空间透出一种悲壮苍凉的气氛。
“弄得这么悲壮,好像随时都要征战沙场的样子,你不压抑吗?”商瓷问啸月。
“这还用问,肯定是看太多描写奇幻战争的小说和电影,心血来潮搞出来的。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是桂林山水的布置,也没这么多群众演员。”公子白来啸月的空间里窜过门,知道啸月的底细。
“我的地盘,听我的!”啸月以移动通讯动感地带的广告词来回答公子白和商瓷
“当然得听你的,他们反对也没有用。别让我们在这喝西北风啊?商老大第一次来,你总得请他到屋里坐坐吧?”李宠扔下句话,轻车熟路地望城堡里飞过去。
在啸月城堡中铺满兽皮的客厅里,四位挨着温暖的壁炉坐了下来,为了配合空间里萧杀的气氛,啸月特意把气温弄得很低,所以生火的壁护前面是他们理想的谈话场所。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早把故意留在身体里找感觉的酒精处理掉了,现在个个瞪着眼睛发飘。
“他妈的!玩的好好的,哪来的仙雷?”啸月气急败坏地说,“明明那个雷能把哥几个都劈死,怎么只听个响就没事了呢?还有,小白怎么飞到塔外面去的?害我一紧张把原形都现了!“啸月大哥,老大是我给弄飞的。当时就我一个清醒,我也在塔尖上玩的高兴,
突然就发现一个雷劈下来了。仙雷我是不敢挡的,无奈之下我只好先救老大。雷劈下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没来得及躲。至于雷为什么没炸,我也不知道二”李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虽然先救老大,那是形势所逼,哥们儿不是也留下来和你俩一起受死吗?意外的是,大伙都没死成。
“那真是个仙雷,而且据我推测,仙雷的目标至少是我们其中的一个。那个雷没炸开真是捡了条命啊!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商瓷正抽着公子白递给他的“压惊烟”。
“我同意商老大的推测。幸好我们是在有避雷针的电视塔上,换作其他地方就全玩完了!这个发雷的肯定是个与时代脱节、很长时间没有涉足人界的傻X 神仙!”公子白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大个仙雷没炸开的原因,接着说:“照我看,这个雷十有八九是冲我劈的,你们只是沾了我的光!“
“老大,你对仙人不是既崇拜又羡慕,除了衰神总被你骂外,你也没得罪哪位大仙呀?难道是衰神找你的麻烦?”被雷劈又不是中彩票,别人推脱还来不及,公子白却往自己身上揽,李宠很不理解。更何况,他真的想不出来,公子白得罪过什么正经的神仙。
听了李宠的疑问,公子白没有着急回答,先放了块牛肉干到嘴里大嚼。“小白,只要你得罪的不是衰神,其他的神仙我都可以为你说合,告诉我是哪位。”商瓷可不想让公子白天天顶着雷过日子,今天是躲过去了,谁知道哪天又一个雷劈下来,仙雷要真的炸了,不但公子白死翘翘,还不一定有多少人跟着报销呢。公子白咽下了嘴里的牛肉干,也没回答商瓷的问题,转而问啸月:“今天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讲给他俩听听。”
“不就是仙界同意让汪尔庆到人界来接受冥界和三仙庙的讯问吗?后天晚上在三仙庙汪尔庆和金风对质。”啸月随口说道。
“难道是他!”啸月说完,商瓷和李宠异口同声地惊叫。
公子白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说:“八九不离十吧。除了商老大这个半仙,我和仙界没什么来往,更没什么过节。唯一见过的算得上仙界中人的就是这个汪尔庆。他跟我没有私人恩怨,可没有我,他也不会惹出妖冥两界一起点他的名的麻烦。如果在金风的事上他确实理亏,被逼到这个份上,出来找我的寐烦也是有可能的。还有,仙界准许他到人界来,他过来人界就不算违反散仙不得离开仙界的禁令是合法的入境,仙界只说准许他过来,没说他非得后天才来,他提前两天过来顺道暗算我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吗?“有这个可能。你东蹿西蹦的,把金风的事情越捅越大,还凑趣给仙界上了一份法律意见书,他就是没问题,看你也不会顺眼!可要真是他用雷劈的你,他还真有问题。”商瓷的智慧可不输于公子白,只是没有收到汪尔庆来获准来人界的消息,想不到那方面去。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我们四个加起来恐怕也不是散仙的对手。”李宠对公子白的安全问题非常重视,公子白答应和他一起寻找恢复绝尘元神的伟大事业还没有进展,要是公子白死了不但大伤他的感情,而且他就又成了没有供养的灵鬼,不知又要等多久才能找到一个同他有缘的人继续和他合作,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李宠都不想公子白被挂掉。
“散仙应该不会轻易浸入妖力空间吧?”公子白问啸月。
“散仙的实力很强,但还达不到随意入侵妖力空间的水准,你要是一直躲在空间里,他就拿你没办法。你这个想法不错,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嘛!”啸月以为公子白要在妖力空间里避祸,而且他也赞成这个做法。
“我才不作缩头乌龟呢。我问你的意思是想确定一下,我们在这里密谋,会不会被那厮偷听去。既然这里保险,你们就听听我的主意,? 一”公子白确认了啸月的妖力空间是不透风的墙后,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于是,在啸月的妖力空间里,分属人、鬼、妖、仙的四个哥们儿定下了计策。计
议周详以后,公子白按计划要离开妖力空间到外面去,起身前他对啸月说:“啸月大哥,刚才你显形救我的时候实在是太帅了,我好感动、好感动!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创意。”
“什么创意?与我有关吗?”啸月好奇地问。
“当然与你有关。你要闯江湖当大侠,作大侠的有名号,当匪徒的有匪号,你不是还没有绰号呢吗?我这帮你想了一个。”
“什么名号,说来听听!”对这事,啸月很有兴趣。
“当时明月在天,你又是狼形毕露,月夜之狼― 这个名号最适合你了。”“这里面暗含你的名字和出身,又有意境,我看不错!”商瓷赞同。“听起来也挺酷,说出来够响亮!”李宠敲边鼓。
“你们都说好,那就这么定了!”啸月禁不住鼓惑拍板同意。
这就是啸月大侠名号的由来。当公子白得知外界那种骑狗飞升的传闻后,立刻把啸月的名号发扬广大,诸如月夜之狗、哮天犬、月光下的小Doo 之类的称呼被逐一应用在啸月的头上。
确定了啸月的名号,公子白只一个人出了妖力空间。这次,他不是在喧闹的市区现身,而是让啸月特意为他在城外选了一个空旷偏僻角落。出了妖力空间以后,公子白叼着烟卷、哼着小曲走在通往城里的公路上。半夜十二点一个人独自走在四下无人的公路上,实在有够可怜,有几量路过的车好心停下来要搭他一程,可走夜路这位却十分坚决地谢绝了车主的好意。于是,车子开走了,有毛病、精神不好一类的气话却落到了公子白的头上。凌晨二点钟,公子白捶揉着腰腿倒在床上。
“ A 计划失败了!发雷的那家伙没再出现。我在上面飘了很久,一点儿异常都没有。”李宠在公子白进屋不久后从外面进来。
“意料之中。一击不中,短时间再来一次的几率很小,可是又不能不试试看。你
还好,可以用飞的。我就渗了,当诱饵不说,还得用脚一步一步走回来,甭提多痛苦了!我不行了,先睡一觉,警卫工作就交给你了,精神点儿,别让我睡着睡着给雷劈死了。”公子白扯了条毛巾被盖在身上。
“我还不够精神吗?是谁第一个发现仙雷劈下来的?”李宠说完了这话,看见公子白的上下眼睛皮正在打架,赶紧补充了一句:“别急着睡!忘了上次是在梦里和汪尔庆见的面,你可小心点儿,他要是在梦里对你下手,我可发觉不了,更帮不上你什么忙。”
听了李宠的话,公子白马上把眼睛挣开了。“对呀!要是他真有在梦里杀人的神通,我这样睡了岂不是自寻死路!这日子可没法过了,放着觉都不能睡!”公子白愁眉苦脸地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冲了一杯无糖的咖啡提神。
现在,公子白等人把汪尔庆定为假想敌,处处小心提防。公子白用了大半夜的时间从荒郊野外走回来,就是想以身为饵,引出暗算他们的仙人来,可是这个计划没能成功。如李宠所言,如果真的是汪尔庆要收拾公子白,完全可以像前次那样利用公子白的梦境对他进行精神攻击,利用梦境谋杀的伎俩在好多科幻和灵异小说里面都是可行的,何况公子白曾经从梦境里带回了鹤衔草,既然公子白能把梦里的东西带回来,就有可能会被梦里的东西伤害。为了自身的安全,公子白在冲咖啡的时候已经决定,从今天直到明天半夜汪尔庆受讯结束之前不能睡觉。弄清了汪尔庆到底有没有罪过后,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熬到当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公子白的双眼眯得只剩一线,脑袋一阵阵的发沉,任他有超常的体质,可吃喝拉撒睡的人类本能需求还是摆脱不了的。李宠看公子白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劝说道:“老大,不如回妖力空间里睡一会儿,啸月不是说那里很安全吗?这么挺着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也想啊,但是不能!昨天你提醒我别在梦里被谋杀了,给了我个启发。假设要收拾我的真是汪尔庆。我分析,在仙界没责令他到人界接受讯问之前,他认为
我只不过是一个自认聪明有点儿贪婪难以收买不能利用的小人物而已,那时他根本没想过要对我下手,否则第一次在梦里就可以趁我搞不清状况的机会动手。在和李勇鬼门关对质后,他应该后悔和我的一面之缘,认为我的存在对他是一个威胁,正是在我的搅和下,冥界和妖界才把枪口都对准他。想收拾我完全是仙界把他交出来后才决定的,昨天仙雷劈空以后,他怕暴露自己没有继续对我下手,估计就像你说的那样,趁我睡觉的时候悄悄把我解决掉。所以,我就是不睡觉,让他的阴招使不上,我也不躲进妖力空间,就是让他看着我心急,逼他不得不重新使用光明一点儿的暗算手段。要是躲进妖力空间,安全是没的说,可我们啥事也不干的话,明天晚上他和金风还是各置一词,事情还是查不清楚。不用担心我,现在是遭弯时间,我们实行B 计划去!”公子白带着李宠离开了家门,通过妖力空间来到了三仙庙附近五里的一个小山头上。人影飞掠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公子白和李宠还是追出了其八里地才把距离拉近到五十米之内,追的越近,公子白越肯定前面的就是汪尔庆。跨过一条小河,人影闪进了一片浓密的树林。“逢林莫入”古时候就有这样防止被伏击的谚语,公子白停在树林的边缘,李宠则飞到高处观察动静。
“老大,那厮在一小块空地上停住不动了。进还是不进?”李宠在空中传音。“我进去,你先不要下来,在上面指示我方位,作好接应我的准备。”公子白唤出长刀踏进树林。
树林不是很大,刺槐、土柳等杂木相互混杂,公子白用长刀拨开长草和藤蔓,按照李宠的指示,很快看见面无表情的汪尔庆负手站在一块空地上,那是块因树木被砍伐后形成的空地,汪尔庆孑然站在那里其姿势和空地上的几枯根树桩十分相似。在空地的边缘站定,公子白对着汪尔庆发问:“汪老引我到此,有何见教?
汪尔庆神色木然,对公子白的问话不予理睬。
“昨日晚间,我与两个朋友夜登高塔,景致没有观成,反倒引来一个仙雷,不知汪老对此有何高见?”公子白接着用言语试探。
空地中间的汪尔庆还是无语。
“汪老一言不发,可能是我的问题太不直接,那我就换个问法。请问汪老昨日是在仙界享福,还是在人界观光?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喝多了酒,不甚打了个喷嚏,弄出个震耳欲聋的响雷来?”公子白问的越来越露骨了。
汪尔庆还是那副德行,公子白的话全成了耳旁风。
看到汪尔庆对公子白的问话不理不睬,一副目中无人的德行,空中的李宠忍不住
了。“我老大跟你打招呼呢,没听见呀?仙人也不至于牛成这样啊!”看见汪尔庆还是没反应,李宠火大了,把公子白让他在上面接应的话忘到了脖子后面,一下飞到汪尔庆面前身手推了一下。
留李宠在上面就是怕他冒失惹祸,要知道对手是仙人容不得半点闪失。可李宠没有公子白的好耐性,直接过去推人,公子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公子白第一担心的是汪尔庆会出手伤了李宠,李宠也不傻,出手的时候也作好了防备汪尔庆的准备,可出乎他俩的意料,空地中间的汪尔庆,堂堂一个仙人,被李宠轻轻一碰应手而倒。
“这是怎么回事?”见李宠没事,汪尔庆却倒下去了,公子白大奇赶过去观看。
“糟糕!中计了!”公子白和李宠同时惊叫。
被李宠推倒的汪尔庆身上冒出一缕青烟,青烟过后呈现在公子白和李宠眼前的不是什么汪尔庆,而是一段者痕尚新的树枝:怪不得,问了半天他都一言不发,根本就是用来愚弄他们的假货。此时,公子白和李宠都紧张异常,汪尔庆比他们想象的要狡猾许多,显然是看穿了他们俩的把戏,反而弄了根树枝让他们上当。他们嘴上说中计了,也确实是中计了,可汪尔庆让他们中的是什么计,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他们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只有硬着头皮戒备,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一个大个仙雷劈下来。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2
第21节 魂灭怨消
假汪尔庆倒地,公子白和李宠发现中计,发生在瞬间之内,几乎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月华忽然暗淡,林间的虫鸣声、风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凝固的空气和栖息在枝头树梢的飞鸟昆虫坠落地面草丛的扑扑声。虫鸟落地的声音从四下传来,逐渐向空地逼近,举头望去林木之上已包裹了一层浓重的黑雾,皎洁的圆月仅剩下一轮依稀的残影。
“小李,让你在上面接应你不听,这次可输大了,咱俩被人家给一锅端了。”公子白看头顶和林间逼近的黑雾说。如果李宠还在上面的话,出现状况的时候,他可以事先发现,给公子白发出警告,公子白被困的时候他可以在外面帮助其脱困,最不济也可以去找帮手。
“有那么严重吗?”李宠不服气地问。
“你还不服!看到这黑雾了吗?看见树枝上掉小来的小鸟了吗?这不是一般的道法,是鬼门关前要了李勇老命的灵毒。”公子白指着黑雾说。
“趁灵毒还没逼近,赶快用土遁跑路啊!”灵毒的威力李宠清楚,四周和上空都被灵毒封锁,唯一剩下的是脚下的一条路,借土遁而走是李宠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你还真聪明!看看脚底下再说好不好?”公子白指着地面让李宠看。李宠低头一看,脸色变得和地面一样翠绿。地面上不知何时浮动着一层稀薄而翠绿的木之精气。“木精锁!”李宠叫出声来,“这下完了!“
金木水火土是为五行,除极少的灵物外,天下器物皆在五行之列。五行遁术是道法中的一支,依五行属性分为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五术,学的任何一术便可在其所属的物质中遁走穿行,五行遁术若学得完全便可在任何物质环境下随意遁走无拘无束。公子白只会土遁之术,五行相生相克,木能克土,地面被专门克制土遁术的仙术木精锁封住,公子白不会木遁术无法穿过,更没办法破解仙术,李宠提出的借土遁从地底逃走的计划根本行不通了。
“哥们儿,这灵毒可不是咱俩能搞定的。人家是看准了这点把咱们引了过来,利用林子里木气繁盛的优势设下了木精锁断了咱们的退路,再用灵毒把咱们无声无息地化掉,这可比用雷劈阴险多了。唯今之计只能死撑了。就看啸月和商瓷那两个小子能不能想办法救我们出去了。”公子白迅速判断了形势。
“也只得如此了。我们搞了半天了,他俩不知道在哪凉快呢!”李宠也知道身陷绝境,下了死撑到底的决心。
“合体吧!单个的话谁也顶不了多长时间:”金风不在这里,收不了灵毒,只有依靠传统的解决办法,在公子白施展役鬼术中的引鬼入体,人鬼合一的法门和李宠合力应付紧逼而至的灵毒。
“风动!”一道微风以公子白为中心刮起,瞬间变成飞旋的龙卷横扫铺天盖地而来的灵毒。人说风吹雾散,公子白针对灵毒的雾气形态,弄出了狂风,希望把灵毒吹散。可是这次的灵毒,无论从份量还是密度上都比鬼门关那里出现的强出数倍,简直就是一堵不透风的墙,把林间巨树连根拔起的咫风竟吹不乱半丝雾气。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3
“光耀!”见灵毒风吹不动,公子白又想起人说光生暗灭,打算用强光克制灵毒的黑暗。一瞬间,公子白变成了黑夜中的小太阳,眩目的白光如同千百万只利箭射向灵毒,光芒和咫风合在一起撕扯着黑漆漆的灵毒。在两中法术综合的作用下,与黑雾状的灵毒接触的法术边界发出了铁器刮玻璃搬刺耳的声响,但灵毒依然步步逼近。
“火炼!”见两种法术产生了一点儿效果,公子白再想起人说圣火破邪,急忙用圣火来克制灵毒的邪恶。一波波金色的火焰从公子白高举的双手中狂涌而出,加入到强光和咫风的行列之中。一时间,在被灵毒封闭的狭小空间里,风狂、光烈、火炙,灵毒再非静潭死水般纹丝不动,而是翻涌不定地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
压力往公子白头上罩去。公子白和李宠的合体同时支撑三种法术已经是极限,过不了多久就是灵毒入体侵蚀魂魄的局面,那时候他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施法,只能靠苦修来的法力抵抗灵毒的毒性:以公子白和李宠的实力,对如此分量的灵毒,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住。
危急关头,离此十几里外的三仙庙中忽然升起一道红光:几乎红光闪现的同时,金风那如长龙般的躯体已经到了树林上空。金风一声长嘶,停在半空之中,巨口一张,下面困住公子白的大片灵毒便被他源源不断地吸入口中,并且逐渐凝华为内丹的形状。
被困的公子白忽感压力一轻,头顶上的灵毒已经消散,抬眼正看见在月色下作蛟龙吸水状的金风。公子白暗叫好险,一定是金风感应到了这里的灵毒让惊岚放他出来救场的。在啸月的妖力空间里,他们四个商量好分成两组行事。公子白和李宠一组,在明处招摇过市,作为诱饵引暗算者出手。商瓷和啸月一组,在暗处监视,准备在暗算者出手之时抓个现行犯。现在暗算者出手了,却不见商瓷和啸月的接应,反而是金风救了自己一命,公子白收了法术后为不见商瓷和啸月的踪迹纳闷。
本以为平安无事的公子白正在纳闷,异变又起。在高空之中突然射下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柱,探照灯一样的光芒径直照在金风身上。妖魂体的金风,正在专心收摄自己内丹化成的灵毒,措不及防被光柱打个正着。光柱射到金风身上,金风的妖魂体立刻冒出丝丝红气,显然他的妖魂正在消散,而他却像遇到天敌克星一般任凭光柱照在身上竟动不得半分。
“天哪!是散魂金光,又是仙界的玩意,金风恐怕不行了!”李宠马上充当解说员,“得想法挡一挡!”后面这句李宠是冲公子白说的,他自己奈何不了仙术,只好让公子白想办法。
“商瓷和啸月真是干吃饭不干活!正主儿他们还没找到,不然哪有这一出儿!“
显然这道金光是暗算者放的,如果商瓷他们找到了暗算者应该可以阻止,看情形他们是没找到。救命要紧,公子白放下对商瓷和啸月的埋怨,大喝一声:“鳗鹏!飞!”随着喝声,公子白外衣全部碎裂,银色覆满鳞片的鳗鹏战衣(叫套撞没气势,战衣这个称呼是公子白自己改的)显露出来,接着战衣背上的银翼一展,公子白冲天飞起:
散魂金光是从天上射下来的,发射金光的敌人也一定在上面,不飞上去怎么救金风啊!自从坠塔事件后,领略了啸月的飞行表演后,出于和啸月攀比和应付暗算者的双重考虑,公子白暗中把鳗鹏当内衣穿了起来,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可惜的是又报销了一套名牌服装。
公子白冲着散魂金光疾飞过去,边飞边把设置太极八卦阵的八块符牌拿到手中。“辉映日月,形纳河山,乾坤阴阳,以吾为鉴!”八块符牌光华闪烁,瞬间化为一面刻有太极八卦图文、三丈方圆的巨型古镜。公子白双手托着巨型的太极八卦镜,硬生生切进射向金风的光柱。散魂金光的光柱一接触公子白的巨型古镜,镜上的太极八卦图文流动不休,射向金风的金光立刻被镜子反射往另一侧的天际,散魂金光就这样被公子白从中间截断了。
从金光中解脱出来的金风,掉头就想往上空去找暗算者报复。公子白此时正顶着巨大的压力,扇着翅膀苦苦支撑着太极八卦镜,见状赶紧大喝:“先收了灵毒,免得流毒害人!”金风一征慌忙继续收取灵毒。
散魂金光的压力越来越大,不到半分钟就超出了公子白的承受范围。哗啦一声镜子碎裂,他也头晕目眩地打着旋儿飞出老远。看见公子白被震飞,李宠也豁出去了,抛开对仙人的本能恐惧,笔直地冲着金光的源头飞了上去,要找人拼命。“总算找到你了!”李宠向上飞的同时,商瓷的声音伴着一声狼嚎从上空传来。紧跟着在目力将将顾及的高空一连串的电闪雷鸣和各色光芒不断进现,显然是商瓷和啸月跟发射散魂金光的干上了。由于商瓷和啸月的干扰,上面的家伙无暇在
射下散魂金光,金风顺利将所有的灵毒收回,然后一声长嘶往高空飞去。刚才被金光害得很苦,金风那能不报复一下。
公子白稳住了身体,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一展双翅,紧随李宠、金风之后飞了上去。这一飞可真够高的,穿过了层层白云,公子白来到了被科学家定名为平流层的高度。定睛一看,他的表情和李宠、金风一样震惊。只见商瓷手持雷鸣剑,坐骑现了形的啸月,纠缠长索在身旁狂舞,跟一位道装老者斗在一处。商瓷手中长剑剑气纵横中夹着电闪雷鸣,长索更是远攻近搏刚柔并济变化多端。驮着商瓷的啸月也不单纯是交通工具,妖狼族的各种战技、法术随着他飞舞的身影不断地从他的嘴爪之间发出。还别说,他们两个的配合还真默契,一点儿都不像初次合作。商瓷和啸月虽然打的热闹,但从老者从容的神态,和他们俩不断的躲闪游斗中不难看出,他们的攻击只不过是骚扰性的,而且随时有被击毙的危险,为了救公子白他们也是拿命出来拼哪!再看那个老者,公子白的鼻子气歪了,而金风的眼睛都喷出火来了,暗算他们的真的是那个散仙― 汪尔庆!
汪尔庆确实心里有鬼,在公子白离开他的草声后,他就觉得见公子白是个错误,于是就暗中勾结了李勇,利用李勇对公子白的怨恨,想通过在冥界的一场官司把公子白拖住,甚至整死。李勇的那颗假渡魂丹,就是他给李勇的定心丸,不然李勇那敢在冥界那么放肆。没想到的是,公子白很快就结束了冥界的官司,虽然李勇吃了灵毒被灭了口,偏巧惊岚带着金风去看热闹,公子白在这么一搅所有的枪口又都对着他了。在仙界责令他到人界接受讯问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只要和金风一见面,不用什么说辞,只要金风施法引动被他服入体内的大部分内丹的毒性,就可以证明他服了金风的内丹,就算毒性不要了他的命,金风的内丹为什么被他作为飞升的根本这一个问题,他就解释不清,况且金风内丹的毒性都现在都是被他压制,根本没有化解,真要发作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子白只要少做一件事,自己就不用被逼到这个地步,可公子白非但没有息事宁人,反而惟恐天下不乱,连仙界都收到了他的一份法律意见书,在意见书里虽然没有一句直接自己犯罪的话,但句句都是那个意思,一切根源都是公子白帮着汪平打官司惹起来的,汪尔庆对公子白恨之入骨。他提前出了仙界,第一件事就是给公子白一记炸雷,可借他没选对地方,在避雷针的作用下雷击失败。公子白四位在雷击之后定下计策,以公子白为饵引汪尔庆出动,商瓷和啸月则在暗处寻找汪尔庆并保护着公子白和李宠。可他们的对手更加狡猾,在一击不中后将计就计,定下了利用公子白将金风除掉永绝后患的计划。在引公子白进树林的同时,汪尔庆又用了一个假身引开了啸月和商瓷。他知道,在三仙庙附近用灵毒对公子白下手,金风必然回有所感应,现身查看。他这招引蛇出动果然奏效,金风现身收取灵毒,他就利用这个机会在高空用散魂金光想将金风的妖魂毁去。只要他手脚利落金风一除,公子白又根本没见到他踪迹的可能,死无对证之下,任何势力都不能强加给他罪名,他就可逍遥法外了。谁知公子白突然飞了起来,把他的金光截断让金风得以喘.息,随即商瓷和啸月又顺着金光发现了他的踪迹,死命跟他纠缠,让他脱身不得,原本毁灭证据、杀人灭口的计划就此泡汤。商瓷和啸月追着汪尔庆的假身,在公子白遇险的时候没来得及援救。当金光一现的时候,商瓷马上意识到上当受骗了,真正的暗算者一定在金光的源头之处。可是商瓷不会飞行,救人如救火,情急之下,啸月再次成为交通工具,驮着商瓷飞上天空。上天后的啸月和商瓷很快顺着金光找到了汪尔庆,他们之间当然没什么说的,当场就动起手来。别看商瓷和啸月打的热闹,就像公子白想的那样,他们这么卖力完全是在保命。
兄弟有危险,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公子白和李宠豪不犹豫地冲了上去。金风和汪尔庆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所以金风比公子白和李宠冲的更快。“汪老贼,你可认得某家!”金风化成人形拦在商瓷啸月和汪尔庆中间。汪尔庆挡开两道风雷剑气负手而了,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老夫自然认得金风道
友,若非得道友之助,老夫哪有二百多年的逍遥时光!“
金风从中一阻,商瓷和啸月有了喘息的机会,跑到公子白和李宠旁边去诉苦了。
“无耻老贼,今日我就为小蛇儿报仇,我自己出气!”金风被汪尔庆无耻的嘴脸气得全身发抖,抬手发了一道红光射向汪尔庆身上。
汪尔庆没有躲闪任由红光射在身上。红光射入汪尔庆体内,汪尔庆体内冒出了丝丝黑气,其情形与李勇中灵毒时一模一样,看来是金风施法引发了在汪尔庆体内原本属于他的内丹的毒性。汪尔庆见身上的黑气冒出后,嘴唇动了几动,身上金光连闪,黑气一点点儿的消退了。
“二百多年了,对你内丹的毒性我多少有些心得,我早已服用过上百种压制毒性的灵物,你休想引发毒性来坏我元神!”汪尔庆洋洋自得地说。
“那你有什么可牛的。偷别人的东西,当冒牌的神仙,你不害噪吗?金风,我们一起上,就不信干不过他!”公子白带着三个兄弟连同金风把汪尔庆围住。“你们这几个我还不放在眼内!反正今日之事不能善终,不妨在这里将你们一并除了!”事情败露,汪尔庆也往好处想了,只想尽快解决了眼前的几个,然后再图他谋。汪尔庆双手移至身前。厉害的仙术就要出手。
“你不把他们放在眼内,我们三个够不够你看的?”随着惊岚的声音,三仙庙的三为当家出现在金风的身边,在离他们远一点儿的外围,是三仙庙的群妖,汪尔庆顷刻陷入重围:
“不过是三个妖仙和一群小妖,要想留下我还不那么容易!”虽然杀不光眼前的敌人,汪尔庆对突围而出还是有信心的。
“再加上我们,你看如何?”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出现在公子白旁边,在三仙庙群妖的外围有多了数不清的鬼卒阴兵,包围网的级别立刻上升到了水泄不通。“你们想怎样?”面对如此大的阵仗,汪尔庆有了怯意。
公子白等人在三仙庙附近的一顿折腾和金风突然要求出去收取灵毒两件事加起来,已经让三仙庙和冥界的四位大佬有所察觉,汪尔庆有被啸月等人缠住脱不了身,三仙庙和冥界方面有充足的时间和足够的能力发现并包围汪尔庆。有公子白的推断、他们的合议在前,加上刚刚汪尔庆的表现和言论,三仙庙和冥界一致认定了汪尔庆杀害金风偷取内丹证据确凿,是引发一系列麻烦的罪魁祸首。“交出金风的内丹,然后听冥界的发落!”司徒众众说出了三仙庙的意见。“你杀害生灵,盗取内丹,教唆鬼众扰乱冥界,制造灵毒流毒鬼门关,破坏仙冥两界关系都是重罪。冥界暂时将你收押,待告知仙界除了你的仙籍后再做发落。还不束手就擒!”黑无常数落了汪尔庆一通,直接让他投降。
交出金风的内丹就等于自费了一半的修为,除了仙籍就跟平常的鬼魂一样,再加上几条重罪,到了冥界除了十八层地狱全套完全版免费体验套餐外,哪还有好?去汪尔庆脸色变了数次,突然仰天狂笑。“像你们说的那样,我还有什么活路?原本二百多年前我就应该寿终正寝,就是因为不甘心到冥界去轮回,不愿意一生的辛苦修行都白费,我才要金风的内丹飞升的。现在让我放弃一切到冥界去受罪,那是妄想!”随即,他把目光投向公子白,接着说:“本以为你是势利小人,很好收买。想在想来都是因为看错了你,才画蛇添足,引出这些事端:不是你扇风点火,金风即使脱困除了杀人泄愤能有什么作为? “
“你自己自作聪明,却来怨恨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二百年以前就有了,你不知道吗?”公子白扇呼着翅膀回答说。
“也罢!恩多不易觉,怨小恨难消:老夫就在此把旧怨做个了结!金风,我还你的内丹!”说完这话,汪尔庆的面色突然变的血红一片,双眼放出异样的光华,瞬间他双眼的眼白撞孔都被光华吞没,随后他的身体开始龟裂,道道与他眼中同样的刺目光华从裂缝中射出,月色星光在这样的光华之下黯然失色。“自毁道基,仙人自爆!快退!”不怎么爱动脑的重雾,最先反应过来。
飞升为仙人必须在体内蕴藏了足够多的灵气和能量才行,仙人在飞升时已经有了很强的实力,其飞升成仙后在仙界吸收的灵气和能量将会更多,这就是仙人之所以强悍的原因。仙人自爆就是仙人的自杀行为,自瀑时仙人将本身元神和内丹全部碎裂以求得彻底的死亡,仙人元神和内丹中蕴藏的全部能量因这种碎裂而在瞬间向外释放,其破坏力和毁灭性足可以毁灭一个星球。汪尔庆飞升刚刚二百多年,身上又有奇毒,其实力照真正的仙人差的很远,甚至赶不上一个在职的天神,饶是如此,他自爆的威力仍可以让在场的三分之一妖怪、七分之五鬼卒全都陪葬
在众人错愕,汪尔庆的自爆即将爆发之紧要关头,金风听见了重雾的喊声,并且最先做出反应。金风身形一动,化作一张巨大的红幕,将就要爆发的汪尔庆封闭在他身体形成的空间之中,这招的滋味公子白不久前领略过。金风的意图很明显,用他自己的身躯阻挡爆炸。金风裹住汪尔庆的同时,三仙庙冥界一众也急速采取了规避措施。三仙庙的妖纷纷打开自己的空间躲了进去,实力强横的三位当家则运起法力护着公子白等人转移到十里以外的空中。冥界的四位大佬各展法力护着漫天的鬼卒阴兵急速后撤。
时间一瞬即逝,汪尔庆完成了自爆。在近万只眼睛的注视下,万道金光刹那间穿透了金风红色的身体,随后强大的冲击力挟着金风残破的魂魄和无尽的决气狂涌而至。公子白只感觉自己就像一片秋风里残破的黄叶,被气流冲得上下翻滚,浑身有如刀割鞭打一样的疼痛。好在这股巨力一扫而过,否则公子白还真要挺不住喊起疼来呢。
冲击过后查点人马,三仙庙方面没受什么损失,冥界却有近千名鬼卒因没能及时避进四位大佬联手撑起的防护之中而魂飞破散。这还是因为金风舍身抵挡,化解了汪尔庆自爆近半的威力才换回来的最好结果:若不是金风勉强维持了半秒钟,汪尔庆自爆的威力扩散之时,全部在场者全都得近距离直接面对冲击,那样的话
除了七位巨头,包括公子白在内的其他小角色无一能够幸免。
“金风就这样完了!受了二百多年的压迫,连一口恶气都还没出,就和他的仇人同归于尽了,真是可怜!”公子白为金风不愤二
“他的结局虽说可怜了些,但总有一个可敬的名声留下,有一个让人怀念的理由。比那些活了几百年却什么也留不下,或者留下骂名的强许多呢。”司徒众众感慨道。
“今次事件如此结局,实难预料。我们回去票明阎王,一定要为金风洗雪罪名:随着汪尔庆自爆,金风身上的异种决气消失殆尽,冥界也不必在为此烦恼了。”没想到没等会审汪尔庆,事情就以这样完结,白无常意外之余对金风多了一丝同情和愧疚。
“这种人都可以飞升仙界,看来仙界的制度不是很严格,该不是也像人界一样,腐败了吧?商瓷,你不用熬年头了,给你的主管送点儿礼,让他把你尽快转正得了!”为了缓和气氛公子白拿仙界的纪律开了个玩笑。结果商瓷真的按他的说法去作了,得到的却是在人界多留五十年的处分。
因为没了妖魂和散仙,一直等在三仙庙的陆判官没有案子可审,在接受了公子白在电视塔上的一顿宴请后,连夜写好了案情报告与其他四位大佬打道回地府去了。他们走后,惊岚才从手心里放出一道红色的残魂到三仙庙的后山中。公子白等人看到惊岚此举,相视而笑,当晚公子白与商瓷、啸月重新比试酒量,结果啸月毫无悬念的胜出,公子白却意外败给了商瓷,事后公子白才得知,商瓷事先喝了三瓶解酒药。商瓷给他的解释是,只规定了不准用法力化解酒精,没规定不准用药物,我这又不是仙药,满大街都有卖的,不可以吗?作为输家的公子白只好委屁的实现了请客一个月的诺言:
第二年夏天的一个清晨,三仙庙的后山上,穿过林木缝隙的第一缕晨光照在草丛中的一颗蛇蛋上。蛇蛋微微晃动看,外壳一点点地破裂,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艰
难地从蛋壳的缝隙中爬出来:背上的三条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金风和汪尔庆多年的旧怨,,汪平与李勇陈年的老帐,按理都不应该发生,不应该有那样的结局,但他们都发生了,都有个不算完美的结局。道理其实很简单,他们之间存在着深深的怨恨,怨恨从来都不会带来完美的结局。
冤家宜解不宜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听起来都很有道理。可是,这世间能解开的仇恨没有多少,报仇的又多半会付出沉重的代价,许多时候是仇恨在戏弄人,而不是人在制造仇恨。到底用什么方式去对待仇恨,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将仇恨从人的心中抹杀呢?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5
十章 守护
第一节 山村新话
五里堡是紧挨着城边的一个村落,因距城五里之遥且古时有一古堡而得名。
相传在古战时期,这里是S 市的外城防御,设有驻兵的小型城堡,如今城堡早已不知所踪,剩下在这里世代居住的百十户人家
。村外半里就是进出S 市的交通要道,村子里几户有钱的便借此地利,在路边盖房建屋,开起饭店和旅社,专门挣那些跑长途运输来往车辆的钱。
村里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到城里打工闯世界,年龄大一点儿就在家里侍弄祖辈耕耘的菜地,一年四季都有成车的蔬菜从这里运到城里的菜市场,总的来说五里堡的村民生活已经提前进入小康社会。
五里堡只有一条象样的街道,村民们清一色座北朝南的砖瓦房错落在街道两侧,街道的东面一头连着通往入城干道的村路,另一头在村西掉头向北通到为村民阻挡北风的山脚下。
五里堡的村民有一个习惯,就是有事没事的都爱到村中间的“碾道儿”去凑热闹。
村子中间的道边儿有一具直径六米的巨型石头碾盘,碾盘为半米厚的花岗岩所制,表面光滑如镜,显然经过了无数次的碾压。
于是,凡是见到如此巨大的碾盘的人都不禁要联想一下它上面的石碾子究竟有多大,而且也只能是联想一下,因为村子里最老的老人的爷爷也说从没见过碾盘上的碾子。
在以前没有很多娱乐生活的时代,这个巨型碾盘因为地处村子中央,而且宽阔平坦就成了小孩子玩耍,大人们歇脚聊天的好去处,村子里好些人都是围着碾盘从小转到老的。
在五里堡人心中,碾盘简直就是他们的心理寄托,有个三五天不去碾盘旁边跟乡亲们碰个头,听听张家长李家短的,他们心里就不塌实,连出外打工回来的小青年见过父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碾盘那里露个面,向叔叔大爷们请个安。久而久之,碾盘附近就被村里人习惯称为“碾道儿”: “今天你碾道儿了吗?”已经成为五里堡人的口头禅。
初秋得一天,五里堡的党支部书记兼村长赵大成的声音就出现在广播里。“村民同志们请注意!村民同志们请注意!现在广播通知,现在广播通知。
今天下午,在碾道儿召开村民大会,干完地里的活后到碾道儿集合,各家各户都要派代表参加。下面再广播一遍,今天下午… … ”刚刚吃过早饭要下地收土豆种大白菜的村民听了广播后,都是一个想法,到碾道儿集合还用广播?
在村民心中除了数九寒天外,他们几乎天天都在碾道儿开村民大会,大家不以为然地抗了农具下地干活了。
晚上六点左右,天还没黑,村民们都吃过了晚饭,三五成群地聚到碾道儿。除了村长特意站到了碾盘的中间外,这个集,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男人们抽着旱烟谈论地里的收成和自以为是的国,家,大,事,女人们相互扯着家常、开着荤,素参半的玩笑,小孩子在人堆里挤来钻去、打打闹闹。因为村长特意强调各家各户到要来人,全村一百来户每户至少来了一个代表,而有的是全家都来凑热闹的,所以碾道儿这一下就聚了近三百人。
赵村长站在碾盘上,等了半个多小时,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对着周围坐、站、蹲、倚、喊、叫、笑、闹的村民高声说:“都别吵吵了,别吱声了!说正事了!开会了!”如此喊了三四遍,众人才结束了话题,叫住了孩子,静下来听村长的正事。
见众人都住嘴收声,五十多岁的赵村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花镜带上,扬了扬手上的一卷纸说:“上级有文件,今天叫大伙来就是要传达一下,事先说好了文件里说的可是关系到五里堡的大事,听了可都得往心里去,这可不是摆形式,走过场。”
村长传达文件的次数多去了,可说的这么郑重其事的还是头一回,一时众人对村长手里的文件大感兴趣:
“根据我市经济发展的需要,为扩大城市化规模和繁荣地方经济,我市提出了市
区外阔的方案。现该方案已或国家批准;进入正式实施阶段
。根据该方案,市区外阔的范围包括三里屯、上河沟、下河沟、老牛台、五里堡等五个村落。前述五个村落内的集体土地将全部征为国有,并通过协议、招标等方式出让土地使用权,选择开发单位进行开发建设。被征用土地补偿、农民安置问题、拆迁补偿问题,依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 、《 城市拆迁条例》及相关法律法规执行,由市区政府及国土资源管理局、房产管理局具体实施。具体方案如下:… … ”赵村长打开文件一口气念下去。
与一些国家的土地私有政策不同,中国法律规定土地所有权分别由国家和集体享有,除了农村的土地由农民集体所有外,大部分土地的所有权都是国家的,而单位或个人能取得的只是一定期限内的土地使用权。
在土地原为集体所有的前提下,如果一个单位要得到土地使用权进行开发建设,必须是该块土地先被国家征收为国有土地,然后通过支付土地出让金的方式取得国有土地使用权:
该块土地被征用和出让后,原集体失去该块土地的所有权,耕种该块土地的农民也失去生活来源,所以集体和农民都应当得到补偿。被征用土地的集体和农民会得到征地补偿、安置补偿、地上物和青苗补偿,其中后前面一项是给集体的后一项是给被征地的农民的。
在大面积征用土地进行开发建设的时候,需要拆迁被征用土地上的居民的住宅时时,依据法律规定应当必须对居民进行拆迁补偿,这种补偿可以是给被拆迁居民以他处房屋的产权置换方式,也可以是直接给予货币的补偿方式。
征地补偿和拆迁补偿从程序到实质内容,无论在在法律上,还是在实践中都是十分复杂的问题。赵村长传达的文件,主要内容是五里堡被化为新的市区,五里堡的土地和村民居住的房屋即将被征用和拆迁。
这就意味着,五里堡人要失去他们世代耕种的土地,离开他们祖辈居住的房屋,到另外的地方去过一种没地种的生活。
“有的人可能听不明白。我解释一下,文件里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个地方就要变成市区了,咱们的地都要被国家收去盖住宅和商场,咱们的房子也得扒掉,不能在这个地方住了。
”赵村长烟了口吐沫润喉,对上级的文件进行了解释。“哪咱们还咋活呀?全村都出去要饭?”一个老大娘气愤地说,瞧哪架势是要找政府拼命。
“二婶,我话还没说完呢。咱们的地和房子虽然都被开发了,但咱们能得到补偿的。
被征的菜地会按照亩数给钱,各家被拆的房子会得到大小一样的楼房,或者是购买楼房的钱。
人民,政,府还能让你去要饭吗?”赵村长接着把被打断没说完的话补齐了。
“地里种的白菜刚出苗,地被收了盖楼,俺们不是白忙活了吗?”一个中年汉子问。
“这只是个大体的方案,还没具体实施呢,你着什么急呀!就是占了你的地,毁了你的苗,也会照价赔给你的钱的。
到时候,你连卖菜的力气都省了,你的两亩地白菜钱人家开发商根本不在乎!“
“那一亩地能给多少钱哪?俺家的四间瓦房可是刚盖完的,拆了太可惜了,赔少了淹可不干!”不少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有人一问,全都神着脖子听赵村长如何作答。
“有的人可能听不明白。我解释一下,文件里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个地方就要变成市区了,咱们的地都要被国家收去盖住宅和商场,咱们的房子也得扒掉,不能在这个地方住了。
”赵村长烟了口吐沫润喉,对上级的文件进行了解释。“哪咱们还咋活呀?全村都出去要饭?”一个老大娘气愤地说,瞧哪架势是要找政府拼命。
“二婶,我话还没说完呢。咱们的地和房子虽然都被开发了,但咱们能得到补偿的。
被征的菜地会按照亩数给钱,各家被拆的房子会得到大小一样的楼房,或者是购买楼房的钱。
人民政府还能让你去要饭吗?”赵村长接着把被打断没说完的话补齐了。
“地里种的白菜刚出苗,地被收了盖楼,俺们不是白忙活了吗?”一个中年汉子问。
“这只是个大体的方案,还没具体实施呢,你着什么急呀!就是占了你的地,毁了你的苗,也会照价赔给你的钱的。
到时候,你连卖菜的力气都省了,你的两亩地白菜钱人家开发商根本不在乎!“
“那一亩地能给多少钱哪?俺家的四间瓦房可是刚盖完的,拆了太可惜了,赔少了淹可不干!”不少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有人一问,全都神着脖子听赵村长如何作答。
给多少钱,法律上是有规定的,等具体实施的时候就知道了。今天就是告诉大伙有这么个事,让大伙有个心理准备。
估计过一段儿,上级就会来文件通知了,到时候再通知大家。各家各户的人都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给没来上的人家也带个话回去。今天的会就开到这了。
”赵村长也是第一回碰上征地的事,除了手头上的文件,他对征地的具体事情一概不通,对村民层出不穷的疑问实在难以应付,草草结束了讲话,下了碾盘回家看电视去了。
赵村长走了,碾道)L 的村民可没散。这个消息就像赵村长说的,对五里堡的人来
说实在是个天大的事。
“我从小到大都在这,死了也打算埋在这,这怎么一下就让我搬走,地也不能种了?”一个老头皱着眉头,抽着烟袋锅气乎地说。
“是呀。老李大哥,你说这城边上有这么多地方,政府非占咱们这地方干什么?占了咱们这,让咱们上哪去呀?”旁边立刻有几个老人响应。
“我看不错。我在外边听说,征地、拆迁都会给一大笔钱的。
到时候咱们就住楼房了,还可以拿剩下的钱去作生意。一下从农民变成市里人儿了。”一个在外面见识过的小伙子说。
“没错!到时候还能娶个市里的姑娘当老婆!李二,这不是你的理想吗?“ “还说我,你头几天还念叨着要攒钱在市里买楼呢,这回就不用愁了。
”以李二为代表的年轻一代开始了对美好新生活的畅想。
“你们年轻人倒是行了。
我们这些种了半辈子地,除了鼓捣菜啥也不会的,拿了钱也是坐吃山空。没有地,让我们咋活?”中年的职业农民们忧虑颇多。
“征就征吧。只要给够钱,到哪都是活的好!“
“光有钱、有房能咋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们这些种地往后干啥?
“ “住楼房有啥好?鸽子笼似的,没地方养鸡,没地方拴驴的,岁数大了还得爬楼,才不稀罕呢!要走你们走,我这一把老骨头哪也不去,死也得死在家门口,埋在山头上!“
为了一个还没实施的规划方案,五里堡村的老中轻三代人分成少壮派、忧虑派、死硬派三拨儿,分别对征地搬迁持盲目乐观、犹豫不决、坚决反对三种态度,从赵村长走时的落日余辉一直争论到对面看不到人,最后在忧虑派和死硬派摆出长辈的身份一顿呵斥下少壮派才忍气吞声地鸣金收兵。可以肯定,从五里堡村的大多数人持宁恋家乡一撮土,不幕他乡万两金的态度,对征地搬迁存在反感。
人者灵性最高,但欲望无尽、情绪多变,人界更是纷繁复杂,变幻莫测。
唯入人界可遍尝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之情:唯入人界才可历尽贪、妄、痴、慎之劫:
凡欲窥大道者必入世修行。所有欲提升实力和境界的生灵都视人界历练为不二法门,变着法的往人堆里混,相反人不是对此潜懂不知,便是虽有修行但被人性所困无法超脱,想来实在可笑!啸月自从离开三仙庙后,就化成普通帅哥混迹与人世,用他的话讲就是闯荡江湖。其实,他是按照前面那段司徒众众入世修行的教诲在人间历练。
为了作人作的逼真,啸月连妖力空间都不回,反而在公子白的家里赖下来一间居室。
说是给房租,可一个多月以来除了白吃公子白的饭、和公子白抢电脑玩以外,没交给公子白一分钱。更可气的是,啸月白天睡觉,晚上却穿一件皮衣出去乱逛,说是去扫荡黑势力,扑灭犯罪,结果每次从窗子跳进来的时候都把公子白吵醒,他自己成了公子白心中最大的黑势力。
这天,就是五里堡村的赵村长宣读完文件的半个月之后,啸月一觉醒来天还没有全黑,吃光里公子白冰箱里的存货后,他穿上皮衣来到大街上。闲逛了几圈还是没找到当大侠的机会,无奈之下蹿到大楼顶上去吹风,这个天气这个时间穿皮风衣出来还是有点热的。在大楼顶上,啸月把风衣脱下来搭在肩上,抽着从公子白那里顺手牵羊的香烟,打算着十二点之前作不成大侠,就到酒吧去泡一个晚上,免得跳窗户的时候又挨公子白的骂,反正口袋里还有几张从公子白那里“暂借”的钞票。
啸月郁闷地在楼顶吹风,时间很快就到了夜里十一点,正当他开始考虑去哪个酒吧过夜生活的时候,城北边升起的一道妖气闯进他的眼底。
凭他的经验,一定是有妖怪在作怪搞事,作大侠的机会来的,无论是帮人还是帮妖总算遇到一点儿事,可不能放过了。啸月从楼上跳起来,绿着眼睛,兴致勃勃地往出事的地方掠去
眨眼之间,啸月就蹦到出事的地方。
也许是啸月的到来让搞事的妖怪有所察觉,啸月落地的同时,妖气也消失了。正是通往城里的主干道,离城区不到三里地的路上侧翻着一辆奥迪A6 ,车上的防撞气囊弹了出来,车玻璃碎了一地,一个人正艰难地从驾驶室往出爬。
正在忧郁是帮人,还是帮妖的啸月,看见那个往出爬的司机后立刻作出了帮人的决定。从车里往出爬的那位非是旁人,正是公子白的死党,上次和他一个桌子喝酒还大谈生意经的,胆小如鼠却赚钱不要命的刘意守。
月上前两步,伸手拉来了变形的车门,把刘意守从车里拖出来,小心地放到地面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啸月关心地问,同时心里美孜孜的,就凭救刘意守这件大功,公子白怎么的也要免他两个月的房租.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6
第二节 午夜游侠
刘意守晃了晃脑袋,动了动胳膊腿,一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没搭理啸月这个救命恩人,围着他的车前后转了几圈,又低头在车子驶过的道上找了起来。“喂!小刘子,你找什么呢?钱丢了?”啸月对刘意守的行为大惑不解。听到啸月的问话,刘意守停了下来,恢复正常,看见救他的人是啸月很是惊讶。“你不是上次和老五一起,咱们一块儿喝酒的啸月大哥吗?你怎么在这?谢谢你l , ,
“你记性还真好。我碰巧路过。”啸月撒谎的水平不高,他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大半夜的在这路过,只有鬼才会相信,不过这时刘意守惊魂甫定,又被怪异事件弄的神不守舍,把他这个略微怪异的解释给忽略了。“不用谢我,谢你的车吧。翻成这样你都没受伤,安全系数实在是高!你喝酒了吗?平地翻车。”啸月怕刘意守追问他,岔开了话题。
“我是喝了一点儿酒。就是我喝的再醉,顶天是把车开沟里去,也不可能翻在路中间。”刘意守气急败坏地说,“我开的好好的,车速也不快,突然整个车就飞起来了,在空中转了两周半才摔在地上。不是车好我还真没命了。你说,我酒后驾车能摔出这么高的水平吗?还有,刚才我看了,路面上连个鸟毛都没有,车子根本颠不起来。真他妈的见鬼!“
“噢?这么怪呀!人没事就好。”啸月递了根压惊烟给刘意守,“你这是从哪回来?非得赶夜路吗?“
刘意守让啸月把烟点着,狠很地抽了一口,把刚才的紧张连同烟雾一起重重地喷出来。刘意守是个敏锐的商人,市区外阔的事一批下来他就知道了。这年头搞房地产开发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大活他的公司揽不下来,可只要能弄个小项目就不少赚。为此,他花了不少心思做不少工作。今天正好是市区两级领导到五里堡村去做群众工作,他得知后就以实地勘察为投标作准备为由和领导来了一次有预谋的偶遇,为的就是能在领导们面前表现一下他们公司认真负责的态度在投标或者协商的时候多一点儿感情分。领导们费大半天的时间宣讲教育,可五里堡村的村民还是对征地搬迁的事顾虑多多。在没有实际运做、没有实际资金投入的时候,领导们也不敢对村民拍胸脯打包票,只得把这个问题留到以后解决。领导们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而且还饿着肚子,刘意守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请领导们吃了一顿,把感情分捞了个足。五里堡村挨着公路边上饭店里正宗的农家风味弥补了领导们工作不顺的遗憾,几位领导不胜酒力当晚只好留在道边儿的旅店里,刘意守不但酒量过硬,还特意预备了解酒药,所以只带着微微的酒意在半夜开车回家。
在投标前和主管领导有接触,虽然不是行贿,但让外人知道总要落下口实,弄不好感情分没捞成,反倒成了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所以刘意守连司机都没带,自己开车来的五里堡。而且五里堡距市内很近,开着车几分钟就进城了。刘意守上了车后,顺着笔直溜平的大道直奔城内,可刚到路的一半车子忽然被弹飞了,在空中作了个高难度的旋转两周半后重重砸在路面上。刘意守以为是轧到路面的石头,或者路面的坑洼颠的,可刚才明明看的是平道,从车里出来后有一顿找,实在没发现什么能让仅以时速四十公里不到的奥迪车凌空翻跟头的原因,所以他有见鬼的咒骂:
听刘意守讲完,啸月暗笑,鬼你是没见到,不过是有某个妖怪搞了你一下,而且是想把你搞死,若不是本大爷出现,就算你没摔死,他也用别的办法让你死的。这话当然不能对刘意守说,要是说了,刘意守肯定得把烟吞到肚子了,然后瘫在地上让啸月背回去,啸月可不想费那个劲。
“车成了这样,我看你打1 22 报警,等他们出完现场后,找辆拖车把车拖回去吧。”啸月跟了公子白一个多月,把交通事故的处理程序都弄明白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总跟着律师有知识啊!
“也只好这样?不然:保险公司也不会给我赔修车的钱。这下麻烦大了!”刘意守也是学法律的出身,车子上了保险,出了事故没有交警的责任认定,保险公司可不给赔的基础知识为了省钱他也不敢忘了。
“这不算什么麻烦!你的手机没坏吧?打电话吧,我陪着你等。”啸月嘴上说,心里却希望交警同志快点来,交警来了他就可以把刘意守这个麻烦人物拜托给他们,自己去酒吧喝酒看美女了。至于刚才的妖怪,估计在他现身插手后一段时间内不会动刘意守,刚才现身的时候他故意放出妖妖狼族王室特有的气息,就算是再不开眼的妖怪,也会给他面子,至少今晚不会再动刘意守。
刘意守掏出手机拨打122 报警电话,过了半天他检查了一遍手机,奇怪道:“今夕净是别扭的事,明明有信号,电话就是打不出去!“
啸月看都没看刘意守的手机,反手扯了刘意守的袖子对他说:“别多说话,跟我走,不要回头看!”啸月表情严肃得可怕,刘意守在他的拉扯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被他脱着顺着大路往城里走去。就在刘意守开始拨打手机的时候,一股浓重阴森强大的鬼气笼罩了整段公路。在鬼气之下,整段路都被封锁,本以为没大事了的啸月没想到妖怪走了,却出现了鬼气,而且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连他开妖力空间的机会都不给就把整段路给封了。
在刘意守面前,啸月不得施展手段,而且还要顾及刘意守的安全,所以啸月只有对此作出带刘意守重出包围,又不和不知来由的鬼冲突的低调处理。若是没有刘意守在,以啸月好战的性格,管他是什么玩意,啸月非得动手称称他的斤两不可
此时正值半夜时分,进城的公路上没有其他的汽车经过,天边斜挂一弯残月,公路两侧的白杨垂柳在月色和夜风中沙沙作响地扭动着,凌乱的树影宛如蠢蠢而动的毽魅祖陋用怪手贪婪地撕扯着路面,城市的灯火就在两三里外对这里的黑暗熟视无睹袖手旁观,静谧与喧嚣仿佛被灯光隔成一线,越是望得见就显得越遥远。
刘意守的胆子本来就很小,翻了车以后借着气血翻涌的冲劲,再加上遇到了啸月这个熟人,表现的还可以。可啸月突然扯了他就走,还不让他多说话,不让他回头看,他的敏感神经立刻绷得紧紧的。刘意守只觉得,头上的月光变成了暗红色的,刚刚还声声入耳的鸣虫之声和不远处城市里传出来的各种噪音突然听不见了,四周的吹着哩唆的凉风,树枝和地面上的落叶在风里发出的喇喇声变得格外的突出和刺耳。刚才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事发生,想到这里刘意守全身寒毛倒竖,后脊梁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凉气,出了一身白毛儿冷汗。
啸月的感觉和刘意守不一样,在他眼中整段路已经被一股强大的鬼气包围,而且这股鬼气是来自五里堡方向。这段路已经被鬼气同原来的空间强行分离开,此时若回头向后走,立刻会被涌来的鬼气吞没;若往路的两边走,则会触碰割裂空间的鬼气,强烈的空间扭曲对啸月没什么伤害,对刘意守却是致命的,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城里方向一直走下去。因为啸月看出来,他和刘意守遇到的是比鬼打墙高X 级的鬼术― 阴阳路。
阴阳路,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样的鬼术二这是一种配合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将阳世的道路变为通往冥界的桥梁,使人徘徊于阴阳两个世界之间,最终命丧黄泉的法术。在被施了法术的路段上,某段时间内,空间距离被上万倍地放大,即使是近在咫尺,一线之隔的地方,在法术的作用下行路的人也会有看得到却走不到、永远走不到的感觉。路人一但遇到此种情况就会惊慌失措,试着改变行进的方向找到出路,其实真正的生路还是他们原来行进的方向,只不过他们与目的地间的距离被法术加大了,而其他方向则全是通向地府黄泉的捷径。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坚持原来的目的和方向一直前进,而且不能回头看,等法术运行的特定时间过去或者走出那个路段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啸月认清了正确的方向,他一手拉着刘意守顺着公路的正中央往城里走去,另一
只手把自己肩上得皮风衣递给给刘意守,并示意他披上。皮衣上身,刘意守感觉自己凉透了的身子有了一丁点儿暖意。再看啸月,他上身的肌肉好像在脱了风衣后就涨大了一圈,原本合身的衬衫,前胸的两粒纽扣已经撑开,鼓鼓的胸肌和掺人的青色胸毛露在外面,湛青色的长发有节奏地飘动,仔细看才会发现那节奏刚好和路上的风势相反,随着他举头望月的动作,眼内的两道绿光电射而出,月光恢复了清白的颜色。啸月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在向弄出这条阴阳路的鬼魂示威,把你家大爷不是吃素的识相的就给个面子的意思表示的很清楚
“啸月大哥,怎么回事呀?”披了风衣,又看见了啸月终结者般的肌肉男形象,刘意守有了点安全感,胆气也稍微恢复了些,乍着胆子问了一句。
“闭嘴!告诉你别多说话,没听见哪?”啸月立即严厉呵斥刘意守,刚才那种称兄道弟的热情完全被严肃冰冷的语调代替了。
看见啸月神色俱厉,刘意守心里很不服气,跟我凶什么,我的胆子小有罪吗?问一问出了啥事都不行啊?可接下来刘意守的想法就变了,他马上见识了他多嘴的后果。本来被啸月弄清亮的月光,突然不见了,刘意守往天上看发现月亮也不见了,而路两侧的树木和路面却发出如同月色一样清白的光,而那些原来在地上的影子则离开地面飞上半空,变化成各种恐怖的样子,在他们的头顶绕来绕去:刘意守出声后发出的阳气引发了阴阳路的进一步变化,而施法的鬼也趁此向啸月暗示,我就是冲着你身边的人来的,而且还非要他的命不可,你能把我怎的?啸月一把扶住像奶油一样瘫软下去的刘意守,然后松开了拉着他的手,指着路前方那团城市的灯火对他说:“要想活命的话就听我的,不要管其他的,看着前面的灯光别回头,一直往前走,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其实,啸月完全可以带了刘意守冲出阴阳路,那样的话他就要在刘意守面前显示他非人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把这个酒友给吓坏了。啸月如此做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锻炼一下刘意守的胆气,刘意守自从鬼楼事件后对神鬼之说更是深信,因此胆子也更小,公子
白等人时常为此发愁,今天正好让用这个机会让他建立起信心生出胆气来,所以啸月一定要让刘意守自己走出阴阳路,他最多是给刘意守作个伴提个醒。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鬼,不敢露面,就弄条阴阳路出来整人,没想到遇到本大侠,有种你就出来跟我打一架,不然我就让这个人走出去,看你能坚持多久!刘意守见到多嘴的后果.也意识到自己又像在鬼楼那样不幸中奖,乖乖地按照啸月的吩咐眼珠不错地盯着城里的灯光一步一步地紧走,啸月则跟在他的后面为他保驾护航:一条清白色飞满鬼影的大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急急而行。啸月和刘意守开始走的地点离市区边缘只有不到三里的路程,换作平时就是爬回去也用不了半个小时。可在阴阳路的作用下,刘意守和啸月已经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刘意守只觉得路边的树木不断地向后闪过,而前方的灯光却始终离他那么远,平常以车代步的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但为了保命还是在啸月不断地催促下艰难地迈动脚步。
啸月的心里很是震惊。阴阳路这样的法术,施展起来必须配合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从正常的法术角度看,这段路并不适合施展阴阳路这种法术,而且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是可以施展阴阳路的时辰。可这又是货真价实而且水准极高的阴阳路,施法者居然不受地点和时间的限制,十分快速地施展并且维持了一个多时辰的阴阳路,而且到现在仍没有法术失效的迹象。啸月的头也开始疼了,踢了一脚就要累躺下的刘意守让他继续走下去,啸月有了一种想动手的冲动。
就在刘意守筋疲力尽,啸月火冒三丈的同时,施展阴阳路法术的鬼也失去了耐性。整条路由清白色一下变成暗绿色,连刘意守嘴内呵出凉气都给染绿了,路面上的风声突然变成了夺人心神的呜咽惨号,空中飞舞的不成型的黑影,全都化成残肢断臂、脑进肠流的残魂恶鬼或躺或站的布满了前路,一只只血手向刘意守伸了过来,整段路不再是笔直平坦的,而是上下起伏波动和左摇右摆相交错的无规则扭动。
见到如此恐怖的景象,刘意守差点就翻白眼昏过去了,他所差的一点儿就是啸月在他屁股上及时地瑞了一脚。“那些都是幻象,不用管他们继续走!不准回头
后面的事我负责!”在啸月的驱赶下,刘意守摇晃着向前走去。如啸月所言封锁前路的恐怖鬼魂都是幻象,鬼手抓到身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刘意守忍着视觉冲击一路向前,几步过后心中稍安,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害怕鬼了。
转变了心理的刘意守大步向前,啸月却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因为他发现从阴阳路的源头涌来一股千军万马势如破竹的萧杀鬼气,这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如果不挡下来,刘意守没等走出阴阳路就要当场了帐,看来阴阳路也支持不了多久了,不然施法的才不会这么着急出杀手铜呢。
啸月转过身,从来路的方向,一股浓重的黑气顺着公路如同一列在封闭的隧道中飞驰的高速地铁狂奔而来。鬼气还没到近前,鬼气推动空气形成的劲风先一步扑面而至。啸月迎风而立引颈长嚎,妖狼族的“战嚎”同样化成一股狂风迎击劲风,两股压缩空气碰到一起发出一声闷响,接着各自反震开来。啸月双足一顿生生踏入坚实的水泥路面一尺多深,全身衣衫尽裂,但寸步未移。攻过来的黑气来势一缓,接着又气势汹汹地直冲过来。
刘意守正努力地向目标前进,突然身后一股巨风袭来,他的身体像片纸一样被吹起来顺着公路向前疾驰。刚刚啸月和鬼气互拼压缩空气,反震后的大量空气在这个被鬼气密封的空间里只能顺着路的方向流动,啸月发出去的战嚎被反震回来的空气经过啸月后全都被刘意守消受,他就像一颗气枪枪膛里的铅弹一样被压缩空气推往通向城区的出口,这一下他不但有了腾云驾雾的感觉,还省了脚力,高速的气流带着他瞬间通过了被法术增长的空间距离,从阴阳路的唯一正确出口飞了出来,掉在城边的一盏路灯下二也幸好啸月把那件产自妖狼族的有防护功能的风衣穿在了刘意守的身上,否则无论是风吹还是高空坠落,刘意守都是体无完肤粉身碎骨的结局。
刘意守平安着陆后,发现已经身在市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二就这一眼,让刘意守日后对啸月敬若神明,言听计从。刘意守正看见,在一条暗绿色的大路正中,啸月赤精着上身,长发飞舞,面对一团硕大的高速撞过来的黑气全无惧色,竟然也把头一低,腰一躬,侧过右肩对着黑气撞过去。那景象就像非洲草原上的一头犀牛去撞一列火车。啸月和黑气瞬间就撞在一起,然后静止不动了一秒钟,接着黑气散开成一个个人形的鬼影,几百个鬼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挥动手中的武器连续攻向啸月。啸月的身体则带起一片残影,以同样的高速抵挡、闪躲、还击。接着绿光一闪,鬼泣一声,眼前的景象消失,光膀子的啸月出现在他面前。“原来你走出来了。我还以为得多打一会儿呢!现在安全了!”刘意守已经走出了阴阳路,法术因他的离去而自动失效了,啸月作出打的不过瘾的惋借状。“扑通”刘意守一屁股坐倒在路灯下面,刚才一直很紧张,紧绷的神经勉强能稳住腿脚,现在听说危险消除,精神猛然一放松,他的腿就不听使唤了。“刚? ,,一刚? ,,一刚才是? ,? … 是怎么? ? ,,一怎么回事?”不光是腿不好使,刘意守的舌头也打了结。
“没什么,见鬼而已,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就当是你的一堂练胆课吧。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些东西就是纸老虎,没必要那么害怕?”啸月把风衣重新穿回来,免得一身肌肉被别人的眼睛占了便宜。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王扁了的香烟和刘意守一人一根点了起来。
“你是人,是鬼?”刘意守镇静了许多,见过了啸月的恐怖实力后,对他的身份产生了疑问。
“我吗?不是人,也不是鬼。以后跟你慢慢聊。你现在只要记住我是公子白的大哥,你是他的兄弟,我们一起喝过酒,我们是兄弟就行了,其他的先不要管。”啸月给了刘意守一个含糊的答案,“现在几点了,赶快回去休息吧。你不是和公子白住一个小区吗,现在我也住哪,咱俩一起打车回去吧二你的奥迪先扔在道上
明天再说吧!”于是,啸月找了辆出租车把刘意守送回家,看着他躺在床上后才回去跳公子白家的窗户。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6
十章 第03节 受挫妖狼
因为鬼楼事件,刘意守退掉了原来的房子,在河畔小区的5 号楼重新买了一套住与。他本来是打算搬离河畔小区的,在公子白的保证和苏氏企业给予的优厚折扣条件下才留下来的。公子白本打算让他借鬼楼的试用期免费得一套住宅,为此发动了他N 次,可他却不想再冒那个险,情愿花钱买平安。于是,公子白就选了原来夕意守的在7 号楼的那间房子做自己的家。可天意弄人,世事难料,刘意守越是害们、越是躲闪,就越会碰到他不想经历的事件,就连出门谈个生意走个人情的,也会遭来妖魔鬼怪的袭击。啸月对刘意守的事情从公子白那里听了不少,从他家出来后也为这个倒霉蛋伤心,希望经过今晚这次经历能让他的神经坚强一点儿吧。
啸月边想边走,来到了7 号楼的下面。公子白的家在四楼,通常晚上回来,啸月老是直接跳上阳台,然后推窗而入的。城里城外的一阵折腾,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啸月看看四下无人,熟练地跳上了公子白家的南阳台,推开了为自己留下没锁的那扇窗户,蹂手蹂脚地溜往自己的卧室:啸月一边溜一边想,工夫不负有心狼,终于作了一把大侠,过瘾自不必说,光凭本大侠出道第一件行侠仗义的事就是救刘意守小命的这一条,小白就得心甘情愿地免房租、请吃饭。想想刘意守刚才害怕的样子和小白得知今晚之事后吃惊的嘴脸,啸月恨不得天立刻就亮起来。
自我陶醉中的啸月走到客厅,忽然感觉身体有异。在他的体内突然出现无数股尖锐如锥的鬼气,全身各处有如同时被千刀万剑击中,唯一不同的是疼痛来自皮肤底下肌肉中间,不但如此所有的细小鬼气如同协同作战的千军万马,在发作之后齐头并进分工合作地往他的五脏六腑、骨髓经脉中强攻而去。啸月大惊失色,若被这些鬼气功入脏腑和骨髓经脉,再来一个集体自爆,即使他有妖狼族快速再生肉体修复创伤的本能,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避免爆体而亡的结局:幸亏啸月在三仙庙受三个月变态的训练,具有丰富的被整经验和应付突发事件的快速反映能力:异变一起,他虽惊慌但未失措,当即跌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结妖狼族特有的驱除外物入体的印诀,运起全身法力和学来的神通对抗着体内蹿动的鬼气。啸月运起法力和神通勉强抵挡住了内的鬼气,可那些鬼气却如同有秩序的士兵在遭到阻挡后,自动分成了几批轮流冲击着啸月在体内筑成的防线。解除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有外力帮忙,可公子白在卧室里作着美梦,李宠在法像里静修,对客厅里的异变一无所觉。专心抵抗着鬼气入侵的啸月,又无法用言语和行动进行求援,一时间陷入困境。
待人救不如自救,危机关头啸月灵光一现,既然这些鬼气跟大爷玩兵法,大爷就用兵法破了他们。啸月连变了两个法印加强了体内的防守,接着头上的放出一道青色的妖气,妖气在他头上凝聚不散,随即将散布与天地之间四外飘逸的灵气不断地聚集起来,在灵气的补充下,啸月头上的妖气越变越大,其中的隐隐现出一匹昂首怒目的妖狼之形。变大的妖气突然内缩,妖气中的妖狼形体随之逐渐转实,赫然化成一匹神态威武分毫毕现的实体青狼。“灵击!”随着啸月的一声低喝,妖气灵气组合而成的青狼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啸月。
灵击是妖狼族的法术,是用妖气凝聚灵气形成形态各异的可操纵的灵体进行攻击的法术,是妖狼族在攻击没有物质结构的纯灵体时常用的法术。啸月见单纯用体内的法力抵抗鬼气效果不明显,如果没有外力帮助自己是岌岌可危,于是在守住体内防线的同时,分出一道妖气利用极短的时间对自己发动了专门克制灵体的灵击。
灵击本身就是啸月的妖气所化,受啸月的控制,攻进啸月的身体后对他的魂魄和肉身都没破坏作用,但对他身体内的鬼气就不同了,在体内的法力和由外攻入的灵击的前后夹击双重作用下,啸月体内的鬼气立刻乱了章法溃不成军。但啸月并没有轻易脱险,没了章法的鬼气并没有被化解掉,而是瞬间在啸月的皮肤和肌肉
中爆发。一连串尖锐细小的暴烈声过后;几百道大小不一的伤口在啸月全身各处一一进现,接着就是鲜血从伤口窜出体外的哩哩声,浑身浴血的啸月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摇晃地走了两步,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公子白正在酣睡,但啸月倒地的声音还是被他听到了。“我的狗大侠,跟你说多少遍了,回来的时候小点动静,我可以忍受你,楼下的可受不了。楼下的大哥家里无口人,除了耳聋的老太太,四口口都让你给刺激的精神衰弱了,你再搞下去就出人命了!”公子白以为啸月又是夜游回来开展常规的扰民活动呢。发泄完了对啸月的不满,翻了个身,公子白想继续睡,却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自从遇到公子白啸月一直吃熟食来着,该不会是馋瘾发作半夜吃点血腥的怀旧吧。“小李,你出去看看,啸月吃什么呢?只要不是人就别阻止他,但一定让他把屋子给我收拾干净了,要是让我看到客厅里的地毯上有一点儿血,我就让他去当流浪狗!”公子白叫出李宠去看看啸月吃什么,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啸月生裂虎豹的盛况,只希望被吃的不要是哪只倒霉的国家保护动物就成了,客厅里的地毯是他刚花了五千块买回来的,如果让啸月弄脏了实在可惜,光清洗也得一大笔银子,要是上面有成片的血迹就更让人怀疑了,所以他以驱逐啸月为威胁。实际上啸月根本不怕没地方住,更不会去当流浪狗,不过为了让他体会一下真实的人生,公子白不时地要摆出包租公的姿态压迫一下他。
“鬼就不要睡觉啊?又不是我的夜班!”李宠嘟壤着出法像里飞出来,心想如果啸月吃的是好东西,自己也吸点气息改善一下生活。
看见李宠飞往客厅,公子白安了心,整了整被子躺了下去。公子白的头还没挨到枕头就听见李宠在客厅里喊:“老大,快出来!不好了!啸月要死了!“ “什么玩意儿?啸月要死了!三更半夜的开什么玩笑!”公子白没好气地回答,心说这一妖一鬼到了一起又变着法的玩他了。
“是真的!啸月大哥倒在客厅里,全身是口子,一地血!”李宠接着说。
“说什么鬼话呢?他就是被砍两截了也能自己给接上重新长好了!拜托你说点有水平的谎话好不好!你也不看是在糊弄谁?”公子白根本不相信啸月会浑身是血地躺在他的客厅里等着他去救命,因为他只有半点妖狼血统的人,受了伤后都可以自动愈合,啸月一个纯种的妖狼王室成员会被砍死,简直是开国际玩笑。“老大,他就剩一口气了!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目睹啸月惨状的李宠急眼了,直接穿墙过来把公子白的被子、枕头全都掀翻在地。“你赶快过去看看!如果我唬你,你就用雷劈了我!”李宠气呼呼地对公子白喊道,就差没上去揍他了。
李宠从未跟公子白生过这么大的气,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倒把公子白镇住了。被掀翻被窝的公子白见李宠真的发火了,赶紧穿着睡衣下了地往客厅走去,但心中还是对啸月受伤要死存着一百二十分的怀疑。
到了客厅,公子白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啸月呈大字形仰面躺在他那张新买的纯毛地毯上,敞开的风衣下露出一身深可见骨肌肉外翻如嘴唇大小不一的伤口,半寸厚的地毯已经被血水浸透,血水不断地从地毯中渗到地板上流成一条条的小河。顾不得地上的鲜血,公子白两三下来到啸月近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他的肩膀,啸月已经昏迷,神智全失,任公子白摇晃刺激都毫无反应,更可怕的是他的形体不停地闪变,一会儿在胸口露出一片狼毛,一会儿长出尖长的狼嘴,形体不稳定就表示出他的神识无法控制法力或者是生命正在消失,处在散形解体的边缘。
冷汗立刻在公子白的脸上流成两行,妖狼族的王子竟然被伤得连自疗的本能都没有了,那可真的离死不远了。普通的的兽医是肯定治不了这个伤的,就凭这一地的狼血就得有几十公升,上哪去找这么多血输给他呀,普通的人医就更不行了,看到啸月的样子准保一溜烟儿没了踪影,不去研究外星人协会去举报就谢天谢地了。啸月的老爸应该可以,但谁知道他老人家在哪?情急之下,公子白想起了城
郊还有一个妖怪聚集地,赶紧背上血葫芦似得啸月到三仙庙求救去了。啸月从昏迷中醒过来,等他的眼睛习惯了刺目的晨光后,才发现躺在公子白租给他的那间屋子里,床边上有两张熟悉的脸,公子白和李宠正在关切地盯着他。啸月只记得晚上在客厅里用法力抵抗鬼气入侵,鬼气爆发后他也筋疲力尽流着血昏倒了。看看身上的皮肤,发现全身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想翻身起来却是手软脚软头晕目眩。
“别动!你昨晚,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差一点儿就死在客厅里了。若不是我背着你到三仙庙求救,你就玩完了。司徒众众说了,这次你不修养个十天半月的是没法复原的。是什么东西把你伤成那样?”公子白关切地问。
公子白发现啸月气若游丝无法自疗后,立刻背了他到三仙庙去求救。看见啸月千创百孔如同淋浴喷头一样向外喷血的身体,三仙庙的三位当家也吓了一跳,刚刚毕业的学员在人界还没混出个名号,就被人给背回来大修,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经过三位大仙的联合检查,发现啸月是为了对抗入侵体内的某种东西,过度地消耗了法力和精神,在身体受伤后的一瞬间又大量失血,两方面因素导致他突然休克,在神志和身体同时受损后,造成了他既没有主动修复身体损伤的意识,也没有按找条件反射自动修复身体的足够能量。如果发现的晚,啸月真的会因机体衰弱而死亡,到时候他这个没成名的大侠就成了糊涂的妖魂了。
“真是没想到,作好人真是又危险又辛苦,本大侠第一仗义出手,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连命都差点送掉!这要是传出去,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啸月努力几次都能从床上坐起来,只好接受了自己伤重在床的事实,随即发表了第一次作大侠的感受
“谁刚出道都得栽几个跟头,这很正常。我刚出道的时候,不也是一个照面就让女鬼放倒,一样被魔族的小兵追的满山跑,就是现在稍微有点儿名气了,照样该打的时候打,该逃的时候逃。何况你现在是作都市游侠的,碰上几个打不过的高
手也算正常,人类里面也有强得变态的。”啸月总说要作大侠,公子白误以为他在夜游时碰到了人类高手被打成了重伤,然后逃回家里运功疗伤,最后力尽昏迷了,所以以自己刚刚接触灵界时遇到的模事为例子来安慰他。
公子白不安慰还好一点儿,这一说,啸月的火更大了。“要是栽在人类的手里,也算是给让我多了一份见识,我一定认栽!可这次是阴沟里翻船,让一群鬼把我害成这样,我不服气,这口气说什么也得出!“
“不会吧?什么鬼能把你弄成半条命?”像啸月这样的妖实力远远超过一般的鬼魂,即使与冥界里的阴兵鬼将相斗,也吃不了亏,所以啸月说他自己栽在鬼的手下,李宠有点惊讶。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以你的实力,牛头马面一类的大鬼比不上,可能让你吃亏的鬼外面基本没有。难道你吃饱撑的,去冥界找鬼将打架,让人家给踢回来了?”公子白也被啸月给说潜了。以前都听说啸月欺负鬼,这次却是他让鬼给欺负得卧床不起,实在是难以理解。
“还不是为了你那个老六― 刘意守!如果没有他,我也不能让那群鬼暗算了!”啸月指着公子白的鼻子大发牢骚。
“刘意守怎么了?他最怕鬼了。难道他又出事了。”提到刘意守,公子白先是纳闷,接着又紧张起来,如果这事跟刘意守有关,啸月都这个德行了,那刘意守不定怎么样呢。
“他!他一根头发都没少,顶天是受了点儿惊吓,他的祸都让我给挡了。”接着啸月以恢复体力为理由,借着刘意守救命恩人的旗号,大肆敲诈了公子白十来斤熟食。在公子白按照他的要求把买来的肉制品全都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床边后,他才慢悠悠地讲起他的侠行义举。
啸月讲完了他是如何发现刘意守遇险、如何带着刘意守走阴阳路后,终于讲到了他是如何被暗算的。“我和那团鬼气来了个对撞,前一秒钟,双方势均力敌,可
过了一秒那团鬼气就坚持不住散开了了。我正得意的时候,那团散开的鬼气竟化成几百个手持武器的厉鬼,一窝蜂地向我袭来。当时我也没在意,展开身法,该躲的躲,该打的打,该挡的挡。厉鬼的数量虽多但实力不强,我一眨眼就干掉了几十个,当然有不少攻击打在我身上了,可当时热血沸腾战意正强,根本没把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放在心上。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刘意守就被我战嚎过后反震的空气推出了阴阳路,他一出去,那些鬼设计的法术就随之失效了,厉鬼们也随之消失了。我当时没感觉身体有恙,于是安顿了刘意守后就跳窗进来准备睡觉。接着体内就有鬼气突然爆发,而且来势凶猛,趁我先前在阴阳路上剧战之后法力未复的空档儿直攻我的腑脏和骨髓经脉,我如果不阻挡就直接形神俱灭了。最后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我行险对自己用了灵击,灵击虽然成功地破坏了鬼气的攻势,但却让鬼气在体内爆发破体而出。我本来就已经耗尽了法力,身体再受重伤后,强壮的身体和强大的法力互为补充的两个支撑点一起完蛋,我立马就失去知觉了。”
啸月一讲完,公子白立刻补充:“不是我听见你倒地的声音,闻到血腥味,让李宠出来看,没准现在你的追悼会都开始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有百十道伤口。而且从伤口的外形看像是长矛、大刀、长剑,还有弓箭造成的,我还以为你跟一个军团干了一仗让人给乱刃分尸了呢!现在看来,肯定是那些你认为不痛不痒的攻击,把这些鬼气打进你的身体,变成了可以遥控的活动炸弹,钻不到你的骨头里也把你炸个血肉模糊。”
“是呀。开始我和老大说你要死了,他还不信。后来看见你真的出事,他可急坏了,从发现你倒在客厅了到现在,他都没离开过你身边。连心疼被你的狼血给浸透的地毯的时间都没有。”李宠不失时机地在啸月面前宣扬公子白对他的大恩大德。
提到客厅里的地板,公子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说大哥,你救了刘意守,又
伤成现在这样子,我本来不应该说你。你在我这白吃白住,我都没意见,可你千万别再弄得血流成河的,我新买的地毯让你的血给浸了个通透!我赚钱不容易呀! ”确定了啸月脱离危险后,公子白恢复了一贯贪钱的嘴脸心疼起客厅里的地毯来。
“老大,你可真不作脸,这么快你就忍不住了,我刚才还表扬你呢?! ”李宠讥笑公子白。
我的血真的把地毯都浸透了?”啸月不理公子白的表情,反而对他自己的血感兴趣了。
“真不知道你有多少血。两米见方,半寸厚的地毯都湿透了。”公子白应了一句
“可惜呀,流出去的收不回来了。那可是我一半的血呀!就给你当房租吧!”啸月作大方状。
“你不是说笑吧。你那些血都干在地毯上了二连装起来冒充猪血买给灌血肠(东北一种食品,以猪血灌入肠中煮熟食用)的都没机会了,还毁了我一块地毯,卖血还债也不是你这种还法呀!”公子白被啸月的话弄得抓狂。
“别急:你认真看着。”啸月躺在床上用手在空中比画了四道符咒,接着说:你把这四道符咒画在地毯的四个角上,完事你就知道好处了!“
“反正,这地毯就是买给收破烂的,他们都不敢收这血乎乎的东西,就信你一次,看看能不能废物利用吧。”公子白将信将疑地走到客厅,把啸月教给他的四道符咒画在满是血污的地毯的四个角上。
完成了符咒的最后一笔,地毯上的四道符咒突然一起冒出二尺多长的火苗,把公子白吓了一大跳。不明所以的公子白正准备拨打119 火警电话时,火光敛去,符文消失,本以为会被烧毁的地毯上的早已干枯的血污重新化为流动的鲜血缓缓凝聚成一团从地毯中升起。整整有满满两脸盆的鲜血形成一团蠕动的红影悬浮在客厅之中散发着令人心胆俱裂的血光。
“血药!”在卧室床上的啸月见到客厅里的血光知道时机成熟,吃力的念动了真言法咒。啸月的法咒声过后,悬浮在空中的血团中升起腾腾白雾,在公子白开动空调的换气功能后,雾气的很快消散。雾散后,悬浮在空中蠕动的血团已经落在地板上,变成半个拳头大小微微颤动的粉红色小肉球。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7
第04节 清贫土地
看着洁净如新的地毯公子白觉得刚才的惊吓没白受,起码节省了一笔可观的清洗费。可地上的小肉球他就不知道什么用途了,伸手捡起来,软乎乎的手感不错,温热还像心脏似的一跳一跳的,真是啥玩意呢?公子白拿着肉球来到床边逼问施法过后正累得张嘴喘的啸月。
“这是啥玩意?干嘛拼着老命弄出个肉丸子给我,晚饭我可没打算吃肉,再说你这块肉也不够配菜的呀!“
病床上的啸月被公子白的一番话差点气的背过气去,翻着白眼对他说:“你没听见我喊‘血药’吗?妖狼的血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药。你们人类不是有个形容词叫 ‘活死人,肉白骨’吗?用妖狼血液凝练的血药,活死人是不行的,因为它救治不了离去或者受损的魂魄,但肉白骨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任何肉身的残破只要有一点儿血药就可以让失去的部分再生,你手上这些足可以为五百个人重新塑造身体的了。要不是看流出的血扔了可借,我才不费这个劲弄这个出来顶你的房租呢!拿了我的血药还不够你美的,要是晚饭没有肉,我就把它抢回来!“ 公子白一听,手上的东西原来如此神奇,赶紧收好了。他有妖狼再造肉身的能力,不需要血药来保命,可要是别人的肉身受损,特别是至亲好友,他就没能力帮忙了二有了血药就不用怕了,起码他的兄弟们如果真因为什么被弄得缺胳膊少腿的,他大可扮演一下神医的角色,想一想兄弟们崇拜的目光他心里都爽。公子白笑了一半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得了宝贝就想兄弟们受伤,这想法简直太鲤凝了l
“告诉你,肉体受损超过十二个时辰用了血药也没效果,记住了,免得到时出模! ”啸月叮嘱了一句,因为实在疲倦歪在床上睡了过去。
看见啸月睡着了,公子白用冷水冲了个澡,赶走了睡意。从凌晨发现啸月出事,一直到刚刚收好了血药,他都没机会合眼。啸月度过了危险期,可他上班的时间
就要到了,何况听啸月说刘意守昨晚被吓得够呛,上班之前还得去看看那厮,公子白只能放弃小睡一会儿的权利。
穿戴整齐的公子白,留了李宠在家里照看啸月,出了家门奔刘意守住的5 号楼而艺。其实把啸月扔在妖力空间里是最安全的,可那样就违背了啸月大侠闯荡江湖,在那里跌到从那里爬起来的伟大抱负,更重要的是让他无法逼真的感受身为人类的挫折感和危机感,所以只有让李宠暂时客串一下护士的角色。来到刘意守家门前,通过门上的对讲器叫开了房门,意料之中刘意守惊魂不定的样子并没有出现。看着刘意守略微惶恐的脸,公子白愕然,他的想象中,刘意守开了门后就得抱着他大哭,起码也要瑟瑟发抖才是正常的表现。
“老六,你没事吧?”公子白随手关了门,伸手在刘意守的眼前晃了晃,他以为刘意守是惊吓过度,又像上次那样给吓傻了。
“没事呀!你搞什么飞机?”刘意守把公子白乱晃的手拨到一边去了。“听啸月说,你们昨晚遇见鬼了。我怕你又吓傻了,过来看看你。”都是自己兄弟,公子白直截了当地问。
“见过了。而且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接触,以前都是没看清楚就吓昏了,这次没昏,看的清清楚楚!”刘意守的话简直让公子白把眼珠瞪出来,以前听说鬼字都冒汗的刘意守,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他的精神一定有问题。公子白胡思乱想的工夫,刘意守接着说:“要不是啸月在后面紧着踢我的屁股,我还真得晕过去!多亏了他,不但救了我一命,还让我克服了心理障碍,现在再见到鬼的话,我起码能知道逃,不像从前那样就会晕菜了!昨晚我还看见啸月跟鬼打架,简直羡慕死我了!自从上次鬼楼的事,我就觉得你有古怪,现在你这个啸月大哥又像非人类,要是当我是你兄弟就别藏着掖着,赶快把里面的猫腻交代清楚!“ 看来啸月大侠还真做了件好事,愣是把这个刘意守的胆子踢大了一圈,这下胆小怕事的刘意守变成胆子一般但绝对好事的刘意守了。面对刘意守的问题,公子白还真不好回答,解释得太详细就违反了灵界避世的原则,谁知道刘意守得知公子白他们的底细后会不会产生依赖心理,什么事都让他们帮着用非人的力量搞定,闹不好他再要求脱离人的身份加入个妖籍什么的;如果一点儿也不解释,事情穿帮了还在自己的铁哥们面前瞪眼说瞎话,实在有点无耻之徒的风范。“老六,世界上的许多问题,不是要别人告诉你答案,而是要你自己去发现答案。你这个问题正好是这样的,我和啸月都不能回答你,知道了答案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有些事,你还是离的远点,如果被卷进去实在是祸福难料,想脱身就更难了二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就只有靠你自己去揣摩了。”公子白面对自己兄弟的责问,说出了自从卷入灵界纠纷以来的感受。
“又跟我玩哲学!你不说,哪天我问啸月去!”刘意守撇着嘴说。
“对了,啸月为了救你,身受重伤,正躺在我家的床上养着呢!你不去看看?“ 公子白借啸月引开话题。
“不会吧?送我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刘意守惊讶地说。
“谁还骗你!你到我家一看就知道了。你以为鬼是那么好斗的?告诉你一声,啸月不喜欢吃水果,你要看他最好的礼物就是各种肉食。到点了,我要上班去了。有事请到我的办公室找我谈,而且要事前预约。”成功地把话题引开,公子白轻松起来。
“不就是个律师吗?拽什么!你有事找我的秘书谈。本董事长对小事、小律师从来不接见!”刘意守回了公子白一句,两人在笑声中各自去办事了。当天晚上,公子白回家的时候发现厨房和啸月的卧室被各种肉食塞得满满的,而刘意守这厮正服侍着啸月挨个品牌的试吃,碰到啸月说好的就立刻打电话订更多的货。刘意守对啸月这个神秘的救命恩人真是敬若神明不借血本。
“鬼子六,你想把我这变成熟食仓库啊?这是我家呀!”公子白冲着刘意守怒吼“你要是真想感谢他,最好给他盖个养殖场,不然你是供不起他的!”公子白
心说,别看你小子有钱,可啸月一张嘴就可以把你吃破产。
“你急什么!这些都是我报答救命之恩的小意思,暂时放在你这里有什么不妥?别忘了你跟我是兄弟,而且这个房子原来还是我的呢!”刘意守理直气壮地说,看来他不光对鬼的胆子大了,对公子白这个五哥的胆子也见长。“哪个谁呀,明天再给我送五箱茄汁蜻鱼来!”刘意守哪里知道啸月的食量是无限制级的,一边跟公子白斗嘴,一边打电话订货,啸月在床上则对他摆出一副不要怕我给撑腰的表? 清。
“行,算你狠!你们俩在这捉妖(东北土语,闹腾的意思)吧,我闪了!”公子白换了件宽松的休闲服,招呼了正在空中看着刘意守发呆的李宠离开了房间。“老大,你的那个六弟可真是够意思。发现啸月对肉食真的有嗜好、有食量后,一下午就弄了一屋子吃的,花了不少银子,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李宠郁闷了一下午,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
“这个鬼子六,做生意的时候是斤斤计较,分毫必争,可对朋友确实大方的很。何况这次是对救命恩人。不过这小子下这么大本钱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从啸月嘴里套出咱们的底细。他不但弄到楼上那么多肉食,还有不少的好酒,估计是想让啸月酒后吐真言。这不是说他阴险和另有目的,他的好奇心比我只强不弱,而且这里面还关系到我,他不弄清楚晚上都睡不好觉。”公子白笑着说。“那他可要白费心机,啸月老大虽说好冲动,但可不是啥话都往出说的。况且刘意守知道的太多,只能给大家和他自己添麻烦,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李宠几乎可以想象到刘意守“奸计”失败是如何沮丧的表情,“对了,老大,你不在家里看热闹,喊我出来干什么?“
“热闹不大,没有观赏性。我喊你出来是去窜门。”公子白招呼着李宠向一个无人的街脚走去。
李宠跟在公子白身后问:“窜什么门呀?你在城里除了几个死党,没有其他亲戚
,去窜门我也不能露脸,还不如让我在家看热闹,你回来时还可以讲给你听。”
“谁说要在城里窜门?谁说窜门就得去看人?跟着来吧,保准让你露脸!”说话间公子白已经在无人的街角打开妖力空间踏了进去。
“原来是出远门呀!不早说,非得让我着急,你是不是认为这样特有神秘感哪?”一看公子白开了妖力空间,那他要去窜门的地方肯定不近,要见的肯定不是正常人,李宠知道会有露脸的机会,赶紧抱怨着跟进了妖力空间。
城东三十里,一座荒山脚下,在一个杂草丛生的路边,孤独地立着一只有一米高、半米宽、半米长,用简单的砖瓦搭建的,年代久远,破烂不堪的小庙。说他是庙,其实只比农家的鸡舍强一点儿,里面没有神像,若不是庙门外那只残破的香炉和门帽上的“土地庙”三个字,谁也不会把它当庙,更不能把它和土地公公联系在一起,而这却正是土地公公文老的府邸:
公子白第一次来文老家窜门,按照文老给他的坐标从妖力空间里出来,找了好半天才发现被荒草遮挡着的土地庙。出于好心,公子白用长刀把庙周围的杂草全都清理了,才运起法力敲了敲土地庙低矮的门帽,恭敬地说道:“土地公公,文老在家吗?来客人了!“
文老头儿,快出来呀!”李宠跟着起哄,他以前找文老办事也是在城边通过法术沟通后,文老主动出现的,今天也是第一次来文老的府邸。看到眼前的景象,李宠就明白为什么文老从来不在土地庙里和他们谈事了,这个庙实在是太寒酸了I
随着公子白和李宠的喊声,土地庙闪了一下黄光,当先从门里跑出来一黄一白两只小狗怠。这两只小狗气势汹汹地跑出来,本意是想教训一下在庙外面喧哗的人。可见到庙外面站着的是公子白和李宠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立刻掉转头往回跑了二李宠眼尖腿快,一闪身拦住了两只小狗。
“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怪!我们是来作客的;不是来挖宝的,害怕什么呀!”李宠一下认出来,这一黄一白两只小狗,就是文家老宅里的金银双怪。当初李宠饶了他们,文老当了土地公公,他们离开文家老宅,跑到了文老的土地庙来打工,为了配合他们看门送信的工作,和遵守李宠不让他们以儿童形象出现的警告,只得弄出个小狗的造型来。
“是阿金和阿银哪!跑到这里确实不错,有了仙界雇员的正式工作,对你们的修行很有帮助,起码没人敢轻易捉你们去换钱和做首饰。”公子白对两个小怪很有好感,招呼他们到脚边来玩。
“他们让你们上回给治怕了,冷不丁见到你们能不害怕吗?”文老出现在庙前。“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破庙来,该不会只为给我除除门前的杂草吧?“ “人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无事不敲土地门。特意来找您老,确实有点儿事。先放下那事不谈,文老能不能解释一下,土地庙怎么会如此残破不堪?瞧您这门面也太清政廉洁了一点儿!”公文老这堂堂土地公公,他的庙宇居然如此残破,让公子白很不理解。
土地公公职位不高,但自古土地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神抵,人们为了乞求他保佑一方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地方安宁每逢年都要隆重祭祀,平时也要敬献香烟。历来土地庙都不是很大,但都是正式和完好的,庙前也少不了香火供品。在公子白想象中土地公公应当是一个职小权大很有油水的肥差,可文老的这座土地庙却是即无香火又无神像,破败的可以,他弄不明白文老这个土地公公为什么这么失败。
“若在以前,谁被选为土地神,可真的是件肥差。现在就不同了,充其量只是比穷神强一点儿的差事。现在的人能耐比以前的人大多了,有了科技撑腰,他们不信土地公公,相信农药化肥,相信推土机和炸药,最相信的还是他们自己。人全都自信了,就没人信神了,他们连玉皇大帝都不信了,谁还信土地公公。我这样
有个破庙的就算不错了,不少土地公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不是仙界压着,我们早就集体罢工再弄出几场地震来发泄一下了!”说起他的破庙,文老满腹牢骚。
作神仙作成这样,真是无话可说!看来神仙也不容易干,选错了方向一样闹心。以前我还特别想干干神仙这个职业,听您老这么一说,我还真得慎重一点儿!”公子白被文老的讲述把思绪扯远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乱发神经了,不是说有正事吗?”李宠实在忍受不了公子白俨然一副给个神仙都不干的自大嘴脸,赶紧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阿金、阿银,去弄点瓜果待客!”文老吩咐金银双怪,看双怪领命去了后,把手杖挥了挥,在庙前面弄出一套石桌石凳来,“坐下谈吧!”文老示意公子白坐下,像他这样的神抵是不能直接食用物质状态的食物的,吩咐双怪去弄瓜果完全是为公子白考虑。
“文老不必客气,论吃喝,我的空间里还有不少,不劳费心。昨天半夜至凌晨期间,啸月在回城的路上为了救刘意守给鬼类伤了,而且差一点就把命掉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公子白客气了两句,开始进入正题。啸月遇袭险些不治,现在还躺在床上,公子白深知以啸月的性格,吃了这么大的亏,伤好了以后肯定会找暗算他的鬼报仇。对一个凡人大动干戈,摆出势必置之于死地的架势,肯定不是什么善鬼,为了防止啸月莽撞行事再出意外,也为了替啸月和刘意守出这口恶气,公子白来找文老,希望在土地公公这里能得到一些情报。一声兄弟可不是白叫的,公子白一定要找到在他兄弟身上插刀的家伙,替兄弟在他或他们身上多插两刀。
“能否说的详细一点儿?昨夜我在庙中感觉到异动,但出去察看却没有发现,不知详情如何?”文老听说啸月险些伤重不治心中也是诧异。
金银双怪的效率惊人,公子白和文老只谈了几句,他们就带着新鲜的瓜果回来了
。呈上了瓜果,李宠和金银双怪到一边玩耍,公子白就着飘香的纯绿色食品讲了啸月被袭的经过。
“事情的起因是刘意守遇袭,而刘意守是在从五里堡回城的路上遇袭的,刚才您又说感觉到异动却没发现异常,我大致猜测可能与刘意守到过的五里堡有关。刘意守去五里堡是想在那里弄一块土地搞开发,没准是因为土地的事得罪了哪位鬼哥,与土地有关的事我就只有找您老了。不知您对五里堡地面上的事了解多少。”讲完刘意守和啸月的晚间历险,公子白提出了疑问。
听完公子白的讲解和疑问,文老沉吟了一下后将五里堡的典故娓娓道来。据文老之前三任的土地公公记载,五里堡是比本市早一百年形成的一个村落,最鼎盛的时期人口超过三千。就是在五里堡最鼎盛的时期,为了自我保护,村民们自发地修建了一座小型的城堡作为保卫村庄抵抗外敌的凭据。城堡建成后三年,一队五千人的马贼意图劫掠村庄,村民退入城堡内抵抗,村庄内的近千壮男在村长的带领下发下了誓死保卫村庄的毒誓。村民和马贼接战几次后就杀红了眼,竟连双方的领袖都无法让他们停止撕杀,双方不眠不休地打了三天三夜,最后马贼攻入城堡。村长见城堡被破,便率众誓死抵抗马贼,以掩护妇孺从堡内暗道撤退。妇孺撤退后,村长一众却被强敌困在堡内,陷入绝境,自知突围无望后,众人在村长的带领下发动堡内机关,城堡崩塌,堡内村民和攻入堡中的马贼同归于尽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8
事情到此仍未结束,马贼首领率领残余的五百马贼打扫战场之时,竟发现了负伤未死的村长。为了泄愤,马贼将村长放在村中巨大的碾盘上,用上面的巨型石碾将他一点点儿的碾死,村长历经七天七夜的折磨才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之后马贼退去,石碾不翼而飞,逃离家园的妇孺返回重建五里堡。五里堡从此沦为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再无城堡也无复当年的鼎盛之势。直到本市初建,才于四百年前在五里堡附近重新修建了一座警戒作用高于防御作用的城堡,使五里堡重新名符
其实,后来几经战乱,新建的城堡又毁于战火。在这前后四五百年内,五里堡偏安一隅,村内一直平安无事,连一些乡村常常发生的撞鬼等微小的灵异事件都没发生过。
“一个发生过如此惨烈事件的山村,在四五百年内居然连一次灵异事件都没发生过,实在是太平得过分了!”公子白说。
“人家就是太平,你能说人家太平还有罪呀?”李宠没头没尾地插言。“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公子白示意李宠上一边玩去。
“我的岁数比你们俩都大,谁是小孩还不一定呢!”想让李宠住口是有一定难度的。
“如你所言事因刘意守而起,刘意守去五里堡是想在那边买土地搞开发。近年来借交通之便,五里堡村民种菜卖菜、进城打工、经营餐馆旅社,生活丰足。如果把他们的土地都征了去,确实会让很大一部分人没有了生活的基础,没准是他们哀告之下,一些祖先出地府出来整治那些想买地的人。因为我这里没有,我自己也没发现五里堡附近有其他鬼类和妖怪存在。”文老推测说。
“国家征地、拆迁房屋是要给很高的补偿的,有了那笔钱,可以干些别的营生吗?只要国家的安置补偿是按标准足额发给他们,他们就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他们犯得着去哀告祖先吗?依文老的意思,我还要到地府去查查五里堡村民的祖先有没有请假出来闹事的?”公子白一边给土地公公普法一边提出自己的看法和疑问
“老大,没那个必要。你想,几个或者几十个鬼,怎么能支持两个多小时的阴阳路的法术,还在和啸月硬碰后在他体内埋伏下了能致他于死地的鬼气。而且啸月说看见了几百个鬼魂,地府不可能同时给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几百个老鬼同时放假,如果几百个同是一个村的鬼同时请假,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他们是约好了出去打群架闹事的。依我看,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力抗马贼与城堡共存亡的村民的鬼
魂干的,只有他们才可能有那么大的场面和实力。”李宠又插话进来说。“小李说的有几分道理。城堡里战死的那些鬼魂如果被他们生前的誓言困在城堡之中,到了现在可都是有四五百年的厉鬼了。就算是将他们的实力打个对折,有几百个也可以轻松击败啸月了。可这只是个推测,他们如何能躲过冥界和仙界的双重搜索呢?”文老赞同李宠的推断,但是也有自己的疑问。
“啸月说,他先看到的妖气。这附近真的没有其他的妖吗?”公子白想起了吸引啸月过去的是一股妖气,希望文老能知道附近妖怪的情况,看看哪个妖怪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
“本城除了三仙庙附近外没有常住的妖怪,最近连路过的都没有!”文老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怪了!照说啸月是个非常纯种的妖,对妖气应该不会认错呀?”公子白丝毫不怀疑啸月的眼力,倒很怀疑土地公公的办事能力。明摆着吗,就是玉皇大帝手底下还有千里眼、顺风耳作为耳目,有一大堆神仙作为打手呢。可在这几万平方公里的城市地面上就一个土地公公,连半个帮手都没有,办公环境又如此破烂,要想事无巨细的都要土地公公掌握实在有点难度。
“看来还得我亲自搞一趟调查,有了您老提供的历史资料,心里多少有点底了,只要让我找的城堡遗址所在就能确定那里留没留下岁数大的老鬼,没准是妖鬼一窝,让我一并解决了。时候不早,我要告辞了。如果被啸月知道我在帮他查案,以他那性格肯定是急于报仇,对他养病实在不利。”公子白最大的收获就是了解了五里堡真正了历史。
“你如果去五里堡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算是帮我一个忙吧!”文老听出公子白有去五里堡实地调查的意思,提出了一个请求。
“文老,不用客气。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办到?”公子白对土地公公求他办的事不敢轻易答应,因为有为文老办鬼差险些送命的前车之鉴吗!
“五里堡村村民生性质朴,虽然离城市很近,但出外见过世面的很少,见过世面又懂法律的几乎没有。所以,你如果到那里去的话,最好能顺道给他们讲一讲征地安置补偿和房屋拆迁补偿的法律法规,让他们知道应该自己应当得到什么补偿,得多少钱?不然以他们善良的个性,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文老对五里堡即将失去土地的村民很不放心,如果在征地和拆迁补偿的问题上吃了亏,这些农民确实没法活了。
“这好办。我回去发动一下,多带几个人去,搞个普法宣传。这样即为所里做了广告宣传,又可以帮助农民伯伯,弄好了还可以接受五里堡村的委托替他们处理征地和拆迁补偿的事,从中捞点儿油水。有了其他同事的掩护,我也可以从容地查探,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呀!”公子白不但答应了文老的请求,还立即拟定了一套作战、挣钱、出名三不误的方案: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8
第05节 普法下乡
公子白从土地庙回来,刘意守已经离开了他的家,啸月在各种肉类熟食的包围下叼着只猪蹄打呼噜。绕开了满客厅的障碍物,公子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次除了见识了作神仙的难处,就是了解了五里堡的历史,另外还答应了文老作一次义务的普法宣传。五里堡与刘意守和啸月被袭击是不是真的有联系还只是个猜想,文老的普法请求却是真的,公子白仔细地盘算了一下,想好了说辞就上床休息了,凌晨就被弄醒实在是有些疲倦。
第二天,公子白早早来到了所内,目的无他,就是堵着最近很少在所里露面的钱主任。由于来的比较早,所里的律师和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还没到,公子白就开了电脑,上了QQ 。平时所里可以上网,但不允许开QQ 聊天,公子白时常偷着聊,而且一次都没被主任抓到过。
“小白,今天来的这么早,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呀!”公子白正和在法国的同学交换文件呢,钱主任的人和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身后。
“我法国的同学要我帮个忙,传一份文件给他,这文件碰巧存在所里的办公电脑里,所以我一大早就来了。”见到被抓了现行,公子白立刻顺水推舟借景生情地编了套谎话:
“这样啊!你的同学在法国还能用到QQ 跟你联系,简直把爱国精神都具体到电脑软件上了!”钱主任的话分明是在暗示公子白,你用了QQ 聊天,该不是编瞎话骗我吧。“主任,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干什么去了?”硬着头皮跟法国的同学告了个罪,公子白下了线,算是给了主任面子,接着换了一个话题。
“我还能干嘛去?有几个项目一直没谈下来,这几天都是在谈判桌和酒桌上过的。这年头钱不好赚,所还要维持下去,我不拼命行吗?真是累呀!”钱主任一副挣钱不容易的苦脸。
“主任,我看你是挣钱挣得累:昨天我听到一个消息,今天早上有了个创意,既可以消除你的疲劳,没准还能为所里增加收入,说出来你听听怎么样?”公子白找到钱主任的突破,开始游说。
作为一个成功的律师、律师事务所的主要合伙人,钱主任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的,能不能消除疲劳倒在其次,听了公子白的话赶紧问:“什么消息?说出来看看是否可行。”看着公共办公区的人多了起来,钱主任又说:“到我办公室去吧。我那里可以抽烟。”钱主任是不抽烟的,不过他倒是常给为他出主意的人烟抽
城区外阔,城北的五里堡一带的土地要被征用,据我所知,哪里的农民对对征地和拆迁相关的法律一无所知,而他们对征地和拆迁又有许多顾虑和要求。咱们不如搞一个送法律下乡的活动,组织一批律师到哪里去做法律宣传,借这个机会把村民对征地和拆迁的维权法律意识调动起来,然后再进一步把他们村以及周围村因征地拆迁问题需要和政府、开发商谈判、签合同的法律事务揽下来,如果真能成功的话,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都不会小啊。去的时候带两个记者,就是拉不到业务,至少也能混个好名声。”公子白叼着钱主任亲自给他点上的软包中华香烟眉飞色舞地说,“五里堡的蔬菜全市有名,开在道边的饭店里有地道的农家风味,宣传法律对律师根本不算个事,宣传的差不多了,就感受一下田园风光,尝尝农家饭菜,就当集体旅游也不错。这么大的行动当然是主任你带队,你说算不算是个即能消除疲劳,又可能赚钱的创意?“
“城区外阔被批准的消息我刚刚收到,你就连哪个地方有纠纷、有需求都打听清楚了,真有一套!这个想法好!所里现在缺的就是你这样思考敏锐、善于寻找机会的人。事不宜迟,我马上开会通知大家,力争明天就去五里堡普法!”能否休闲娱乐钱主任不在乎,对有可能赚钱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这一点一直被全所津师所推崇。
听了钱主任的话;公子白知道自己的拉众人下水大计已告成功,赶紧掐熄了烟头,出了主任办公室去取自己的水杯,在他走出主任办公室的同时,所内的广播喇叭里已经开始播送全所律师到大会议是开会的紧急通知了:
钱主任亲自主持会议,在他的一顿动员下,包括公子白的刘师兄,丁师姐在内的一多半律师组成了送法下乡律师团,定于次日开赴五里堡。他们的战略目标就是坚决拿下五里堡,然后以其为据点向四外村庄辐射,力争夺取此次城区外阔涉及的全部村庄的法律服务市场,在以此为契机借媒体宣传舆论力量的东风,将本所的红旗插遍各处乡村,实现本所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双丰收的伟大计划。当然,公子白的师兄师姐们还有一个非常具体简单易行的观光和美食计划在会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形成。
因为家里躺了一个啸月,还有纠缠不休的刘意守这两天源源不断往家里运熟食,公子白担心好好的一个房间变成了食品仓库,下班后放弃了其他娱乐,急急忙忙地回家赶。推门而入,公子白发现房间里如山的食品不见了,在厨房里多出了半个山高的垃圾堆。
“刘意守给你送来的那么多吃的,你一天都给吃了?你不怕得肥胖症啊?”公子白对背后垫着枕头斜靠在床头看电视的啸月说。
“今天他又送来一堆,下这么大功夫就是要弄明白我是不是人类。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我就冒充了一把神仙,用了点刚恢复过来的法力,把一屋子的东西都扔妖力空间里了。我还告诉他,如果敢说出去,就让他人间蒸发。”啸月得意地说。
“大哥,这样的谎你也说的出。他没问关于我的事吗?”公子白简直要被啸月的这剂猛药给搞死了。
“他当然问了。我告诉他你实际上是我的徒弟,除了一点儿能看见鬼的法术外什么也不是,所有的英雄事迹都是我在背后做的。我说我是妖狼,解释起来太困难
,他也不好接受,只好冒充神仙了。我冒充了神仙,你就只能当冒充的神仙的弟子了。不然他缠着咱们不放,你我都难受:如果他知道你是人妖、超人,凡事都求你,你就更难办。我把事情揽一个人身上,是为你好,我可以随时消失,你能吗?”啸月此时就是一副救世主的嘴脸。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几分道理,看来你还是有智商的。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只会用肌肉思考。”公子白“夸奖”了啸月一句,接着问:“你能把食物收进妖力空间,为什么不把那些垃圾也收进去,留在我这里除了占地方还有什么用?“ “我的空间里可是纯净的,弄些垃圾进去不是污染环境吗?那些瓶瓶罐罐、废纸盒什么的,你可以把它们卖给收破烂的,至少也能换几瓶啤酒、两包香烟。我是为你好啊,现在挣钱多不容易,不算计着过日子哪行!”啸月说出了他的道理。
“好心的大哥,那我就麻烦你看着点,看见楼下经过收破烂儿的把他喊上来,明天一早我就出城,晚上回来要是还看见这么一堆垃圾,我就让你全吃下去。我现在有这个实力,不是吗?”公子白对着啸月挥了挥拳头,威胁道。啸月自知目前的状态,根本不是公子白的对手,给了公子白一个算你狠的眼神,暂时忍了他的嚣张,掉头继续看他的电视。
公子白也打开了客厅的背投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把掉在客厅和厨房里的各种食物残渣一一清理。啸月看了一会儿电视,忍不住寂寞,跟公子白搭话道:“小白,你明天要去哪呀?你走了,可得把李宠留下来陪我。一个人在家,实在没劲. “
“明天李宠可不能留给你,如果你嫌无聊的话,我把方怡心叫来侍侯你,她作饭挺好吃的。再不,我打电话问问商瓷和陈玄谁有时间陪你。”公子白收拾完了屋子,冲了杯茶慢慢喝着。
“我才不要女鬼过来呢,她有当阿姨的怪癖,我可没当小朋友的恋母情结,我不
想被她当小孩子带着玩。商瓷和陈玄更是恐怖,商瓷上次喝酒输了,一直找机会报复我:陈玄是个小滑头,一心想从我这里多套出点法术去;我要是落到他俩任何一个手里,没等你回来,我就被算计死了。我不干!你明天到底要去哪?非带着李宠不可?”啸月最喜欢李宠,因为李宠只是跟他说说话,最多在嘴上占他一点儿便宜,不会趁他卧床不起得时候欺负他,也不会自作多情地为他弄这弄那,其他人可没李宠那么规矩,指不定怎么搞他呢,因为遇到落水狗谁都想神气一把呀!
“明天我去的地方可能有危险,所以李宠得跟去保护我。这个地方你没去过,但和你有关。明天我们所的二十一个律师要去五里堡普法,我也是其中之一。我怀疑你和刘意守遭袭击与五里堡有关,所以就自己制造了一个机会去看看。”公子白简单地和啸月讲了去拜访土地公公文老的事。
“我就知道你会想法替我报仇的,果然是我兄弟!”啸月拍看大腿说,“不过,让你去普法,这样的办法文老头都想得出来,他这个土地公公干的真是尽职尽责!只是辛苦你了。有一点你要记住,伤我的鬼很强大,如果你发现蛛丝马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只要回来告诉我就成。等伤好了,我自己去报仇!”啸月想到吃的这个暗亏火就大,若不是公子白及时地飞了一个橘子过去糊在他脸上,他再次拍下去的手就把床敲塌了。
公子白很严肃地警告:“弄坏了你不但得赔,还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注意点好不好?这可不是你的地盘,是我的。明白吗?“
当夜无话,除了公子白和啸月竞赛似的呼噜吉。翌日清晨,丁师姐开着车载着刘师兄田师姐来公子白的楼下接他。共乘一辆丰田轿车的四个人,都毕业与公子白就读的大学,他们在一起就是传说中横行所内、横扫猪坛(一种叫拱猪的扑克游戏)、席卷餐桌的恐怖组合“猪队四人组”。他们的车来到出城的路口后,与所内同事开的其他四辆车合在一起,随着钱主任一个人开的红旗车浩浩荡荡地开往
五里堡。
虽然大白天恶鬼闹事的几率很小,公子白还是小心谨慎地戒备了一路。平安到达五里堡村后,钱主任出面和村长讲明来意,村里的广播喇叭就响起来了。“村民同志们,村民同志们!现在广播通知,现在广播通知。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X X 律师事务所到我村开展法律下乡活动,义务为村民解答各种法律问题。各家各户,有不明白的,赶快趁这个机会问。有问题要问的村民,请到碾道儿,律师同志们在那里为人民服务。下面再播送一遍… … ”
村长以为,全都是乡里乡亲的,几十年来,无论谁家和谁家有纠纷都是长辈亲友出面说合一下就完事了,谁家也没打过官司,谁也不会去找律师。钱主任跟赵村长想的差不多,但他相信律师们在这个时机进村一定会有村民来咨询土地征用和房屋拆迁的事,而且开始的时候来咨询的一定很少,为此他做了长期奋战的打算,在他的计划里如果在五里堡蹲三天能取得预期的效果就是非常大的成功。等二十几个律师在常委会的院里停好了车,拿着条幅标语,抬着桌椅板凳赶到碾道儿的时候,全村男女老少几乎都等在那里了。赵村长张着大嘴发呆,钱主任可乐坏了,赶紧指挥津师们摆开桌椅条幅开始工作,然后让随行的两个记者来了个现场实录:
自从征地拆迁的消息传到五里堡后,五里堡人茶余饭后议论的都是这件事。头两天,上级领导来宣传政策、安抚群众,可是面对村民提出的问题他们都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是用套话就是用官话,总之没有一句实在话。对此村民们不满情绪高涨,反应强烈。村民们正为这不清不楚、没着没落的事犯愁呢,就听说有律师来义务咨询。律师,村民在电视里都看过,在法庭上侃侃而谈,专门为人辩护的形象甚是光辉。五里堡村村民从来没和谁打过官司,只看过电视里的律师,真的、活的律师还没见过。虽然没见过真的、活的律师,但律师是干什么的他们非常清楚。律师能帮人打官司,他们懂法,他们不是政府,也不是开发商,他们不能
决定什么,却知道很多老百姓不知道的事。五里堡村的村民听说来的懂法的律师,全都出来开眼界,最重要的是要问一问他们的地和房子的事该怎么办?律师们刚在大碾盘前面摆好桌椅,身子还没坐稳,钱主任精心准备了一个晚上的开场白还没来得及出口,等急了的村民就围了上来。除去钱主任外的二十名律师,平均每人要应付21 . 36 张嘴的提问,场面是既火暴又混乱。
律师们虽然有坚实的法律基础和良好的心理素质,而且个个是身经百辩的老手,对村民们的问话方式也是头大无比。同一个村民对同一个问题,要问上两到三个律师,而且律师的答案要惊人的一致才能让他心里踏实,如果中途有一个律师的说法有变动,即使是与其他律师表达的意思相同,他也要重复地问下去,直到他自己认为满意。不同的村民问了同一个问题后,还要再相互交流一下,如果发现有那句话对不上碴儿,他们就要回去重新问过。同一个村民对不同的问题,不是一次问完,而是想起哪个问哪个,本来以为解答完了,没一会儿工夫转一圈他又回来问别的了。这样一来,每个律师就不是单单应付21 . 36 张嘴,而是不停地对每一个村民重复几个同样的问题。
这哪成啊?别说侦察情况了,连喘口气、抽根烟的时间都没有啊!看到旁边的师兄师姐投过来要杀人的目光,公子白赶紧抽身出去找钱主任商量对策,因为他已经向师兄师姐坦白到五里堡来普法是他的主意。师兄师姐们本来是憧憬着山野漫步、农家美食、拱猪大战一系列休闲娱乐项目,可现在分明是比拼内力的口水战,公子白要是不想办法摆平,这些知道内情的师兄师姐一定会设计他的,被律师合伙整蛊的滋味公子白是深有体会的。
跟钱主任和赵村长交谈了几句后,公子白挤过人群,来到大碾盘的中央,站定后扯着嗓子喊:“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公子白这一喊,律师和村民全都回头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律师们想,小白这两句真及时,总算可以歇一歇,喝口水了。村民则想,这个年轻的小律师,站在村长讲话的位置上要干什么?
“通过刚才的现场解答,我们律师事务所把大家刚刚问过的问题归纳了一下,为了让大家能够更清楚一点儿,在这里由我把问题再重新答复一下:如果除了这些问题外,还有问题,等我答复完了大家再挨个提问,所有的问题由我在这里解答,下面的律师要休息一下,暂时不回答大家的问题。大家听清楚了吗?”因为场面混乱,村长和钱主任都没什么好办法,为了把同事们救出苦海,又要给村民正确的答复,公子白只有挺身而出,牺牲他一个幸福二十人,
公子白这招还真管用,村民不再乱走,而是习惯性地围在碾盘周围,这种村里开会的形式他们可是习惯成自然了。
“下面我开始解答问题了。第一个问题是征地是怎么回事,也可以叫啥是征地,为啥征地,这些问题都是这一个答案。征地是? ? 一”公子白一个人在上面自问自答,一口气说了近百个关于征地拆迁的问答,几乎涵盖了征地拆迁涉及的所有方面,接下来又现场解答了三十二名村民的提问。开始的时候,公子白以为同事们会在适当的时机来接替他,可那些同事一旦被解放后就把他这个救星当成了挡灾的盾牌,在下面喝水的喝水,抽烟的抽烟,足足让他在上面站了一上午,当公子白舌头发木的时候,村民的问题才问完。
“刚才给大家做解答的是我所的公子白律师,他在农村土地承包、土地征用安置补偿、房屋拆迁方面可是专家,就征地拆迁问题,曾经打过不少漂亮的官司,通过和政府及开发商谈判诉讼等办法解决了不少征地拆迁纠纷。我们今天来这里宣传法律,主要的目的是让大家知道自己享有什么样的权利,承担什么样的义务,如何运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通过刚才的解答,反映出大家对征地和拆迁问题都很陌生,为了避免在征地安置和拆迁补偿问题上大家因不懂法律和政策而吃亏,我建议大家聘请律师代理大家处理相关的事务,以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利益。我所完全有实力和决心为五里堡村提供这方面的法律服务,如过大家以村的名义委托我所为征地安置和房屋拆迁提供法律服务,我所将派出以公子白律师为首的多名律师承办,保证为大家争取最多的利益。”公子白刚刚结束答疑,钱主任就趁热打铁上台大作广告,并且适当地夸张地包装了公子白。其实刚才有好几个同事看公子白辛苦都要上去接替,结果被钱主任阻止了。公子白的累没白受,钱主任让村民先入为主,树立公子白光辉典型的计策成功了。钱主任的广告词一说完,村民们立刻炸锅,一场临时突发的村民大会立刻召开。“钱主任,你刚才不是只说做普法宣传,为村民义务解答法律问题吗?怎么又要替村民办征地安置补偿和房屋拆迁补偿的事了呢?”赵村长对钱主任的言行不一有些看法。
“赵村长,我们就是来做普法宣传的。可没想到你们村村民问的都是征地和拆迁的事,我看他们一点儿都不懂就提了一个建议,这对村民和村集体都是有好处的。至于服务费你不用担心,不会很高的,我们一定按省里的规定收费,决不多收,而且决不先收钱,等到村上拿到国家的补偿后再收费二”钱主任没理会和深究赵村长为什么会对此不满,只顾着开展业务。公子白在一旁却把赵村长脸上的阴云看的一清二楚。
中午时分,临时召开,却是出席村民最多的村民大会有了结果。五里堡村的老、中、青三派达成了一致意见,政府征地和拆迁的行为是大势所趋,即便如何不愿五里堡也不可避免地要变成市区,既然如此,何不借这个机会从政府和开发商手中多争取一点儿征地安置补偿和房屋拆迁补偿,为新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呢?这个送法下乡的律师事务所,还有那个滔滔不绝的律师,确实是实现村民愿望的最好助臂,可以委托他们代理村民去和政府和开发商交涉。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39
第06节 酒桌风云
过午时分,村民大会结束,村委会在村民的压力下开始同律师事务所就如何代理村民处理征地拆迁的问题进行洽谈。公子白作为村民心中的超级律师,责无旁贷地被主任叫去参见会议。虽然他自小在农村长大,但眼见着其他十几个律师组成了观光团,到村里田间观光野餐,他却得忍饥挨饿地和主任一起在十几个老头儿的监视下,跟以赵村长为首的村委会成员册皮说馅地宣讲律师业务、收费标准。什么观光旅游,什么打探消息根本没机会了。
“老大,这回是挖坑埋自己了吧?你看,你的师兄师姐们都玩得高兴、吃得开心,就你一个人和这个忘我工作的主任在这里干靠。我看这次你是没危险,麻烦倒有一箩筐!”李宠对正和赵村长因为律师服务费讨价还价的公子白说。“别打岔了。事到如今必须得顶着,如果不把这个活拿下,挣点儿钱补偿一下,我这罪不是白遭了吗?看赵村长的样子就是在村里独揽大权惯了,好多征地的政策他都没执行,还好像特意不让村民知道,这次我们一下都给捅出来的,村民的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瞧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想让律师参与这事。”公子白在心里回答李宠,嘴上还应付着赵村长等一众村委会委员。
“你不是常说,遇到国家征地搬迁的事,最容易在里面捞油水的就是村委会的主任和党支部书记。这个赵村长不但是村委会主任,还是村党支部书记,如果村民不齐心,村里就他一个人说的算!如果他有别的想法,你们这帮人不是断了他的财路吗?”李宠把从公子白那里学来的东西,用来教育公子白。
“好了,你别打岔了。我尽快搞定这里,你先到四外看看有什么异常没有?”公子白分身不得,只好把李宠派出去打探消息:
“那我出去了,这里除了呛人的烟味和乱飞的吐沫星子,啥也没有?你当我愿意在这哪!不过先说好,我出去,你的安全问题我就不负责了!“
“快走吧?不要跟蚊子是的乱嗡嗡了。”公子白分神和李宠交流,说错了好几句
,幸好他反应快,及时补救过来。
李宠走后,公子白安下心神,继续和赵村长周旋。过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把委托意问和大致方针定了下来。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村民,说是接到了区里的电话,区领导和几个大开发商要到五里堡实地考察。赵村长马上以此为借口,中止了会议,把剩下的问题推到第二天解决,匆忙安排迎接领导的事宜去了。“这个赵村长东拖西挡的就是不想让咱们插手村里的事。这什么领导来的也不是时候,在晚半个小时的电话,任他赵村长怎么滑头,在村里元老的逼迫下也得被咱们搞定:这回把事情半路放下,之后肯定会一拖再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公子白抱怨着出了村部,手里还揉着饿痛的肚子。
“这次的效果已经很好了,没想到村民反应如此强烈,竟然逼着村委会跟我们谈合作,这样的事我还头一回遇到。反正也没打算立刻签合同,拖一天也不打紧。”钱主任宽慰公子白道,接着也心有所感:“律师的社会地位还有待提高啊!你看,不管老百姓多欢迎咱们,村委会那个赵村长根本没把咱们当回事,大中午的连午饭都没给准备。政府和开发商就不同了,一听说他们要来,村长大人马上就去安排伙食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主任,我看今天的工作也就这样了,咱俩谁也别在核计了。还剩少半天,好好溜达溜达散散心吧!你看那帮家伙不都在山脚下野餐呢吗二”公子白不管主任同不同意,扔下一句话就冲向远处正在树下开野餐会的律师们。钱主任也饿坏了,跟公子白一样,眼睛闪着蓝光冲着食品最多的地方冲过去。
不管同事们如何“拼死抵抗”,公子白狠狠地吃了一顿罐头香肠加面包后,才拍着肚子,满意地躺在树阴下打饱隔。刚好出去踩盘子的李宠也回来了,看见公子白的懒熊模样,李宠童心大起,从高空瞄准了公子白的肚子一头扎了下来。公子白正眯缝着眼睛考虑钱主任这次把他使唤的这么厉害,事情谈成了自己能有多少好处呢,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树木枝叶,狠狠地砸向他的肚子。公
子白条件反射地一躬身:双手抱着肚子从地上翻起来。发现一点儿痛感也没有,接着听见李宠的笑声后,公子白才意识到是李宠在逗他。
“你小子,搞什么搞?你看周围的同事都在看我。”公子白气愤地对李宠说。“小白,怎么了?“ “被踩到尾巴了吧?“ “虫子咬屁股了?“ “该不会这一会儿就睡着还作噩梦了吧?你可真行!“ “师弟,没看出来,你还练了这么帅的鲤鱼打挺,再来一招懒驴打滚看看!”一时,公子白各种奚落和玩笑包围,跟律师在一起千万不要给他们找到机会,不然你就会被整得很惨!
“没事!树上掉下来一个毛毛虫,吓了我一跳。”公子白苍白地解释了一下,赶紧转到人少的一面去了。
我在四处辛苦查探,你却在这里胡吃海塞,看你昏昏欲睡,开个玩笑让你精神点。”李宠准备充分的理由,让公子白没法反驳。
“李大侠,辛苦你了!”公子白很“诚恳”地向李宠道谢。“去了半天,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没?“
“按照你的猜想,我在村里逛了一圈,又到空中做了个高空遥感,发现了两个奇异地方。”
“什么奇异的地方,说来听听。”
“严格说应该可以说是三个奇异之处,因为本村范围内一个其他灵体都没有就很奇异,在这个大环境下又被我发现了两个奇异的地方。”李宠慢条斯理地讲起来
公子白很习惯李宠这种腔调,催促道:“搞那么多铺垫转折干什么,直接说不就得了!“
李宠白了公子白一眼,很不满地说:“你平时说事都是这德行,我是近墨者黑,这么看不惯呐?“
听李宠一说,公子白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自己平时最爱这么说话,本以为够条
理、够拽,亲身感受了一下后有了跟深的体会,原来也够罗嗦。公子白无语中。
“看你的反省态度够坚决,我就早点告诉你吧。这村里没灵体算是一般稀奇,更稀奇的是有两个地方任何气息都没有,是名副其实的死地。一个地方是,村子中央的大碾盘,另一个地方是,村子东北三里外山拐角的乱石堆。这两个地方连地脉的气息都没有,生机全无而且我没法穿过去或穿进去看仔细,它们的之间的直线距离不到二里,在如此短的距离上有两处这样的地方确实非常的奇怪。”李宠主动说出了情况。
“依你看,是怎么回事?”公子白征询李宠的意见。
李宠摆出一副专家的姿态,学着公子白的腔调,摇头晃脑地说:“依我看,这两个地方不是没东西,肯定是藏着什么不愿意被发现的东西,从地脉之气都被阻挡了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没准要搞死刘意守和啸月的鬼类就藏在那里!“ “你说的碾盘,我见到过了。那堆乱石又是如何,我怎么看不见哪?”公子白顺着李宠说的方向看,只看见了山坡和小路,根本没见乱石堆。
“那是一大堆乱石,上面杂草丛生,不知道那里以前是什么所在。就在那小山丘的后面,在这里看不见,我也是飞到上面才看见的,刚开始还以为那是个乱草堆,险些错过呢!”李宠尽量详尽地给公子白描述那堆乱石。
“现在,人多眼杂,晚上再回来看看。我去玩了,你也歇着吧!”公子白认准了方位,打算晚上通过妖力空间来个摸底调查,白天踩盘子的任务到此结束,剩下的就是娱乐时间了。
律师们享受了一下午的田园风光,同时赵村长也忙了一下午,律师和政府领导及开发商们在村里照了两三次面,可能是从赵村长那里得到了律师来添乱的消息,政府领导和开发商对律师们都是一副冷面孔。
“当官的、有钱的,有什么可牛的,犯了事,除了咱们谁也不会去替他们说话,
他们怎么连这点都觉悟不到呢?”丁师姐对着一群不可一世得一水儿脑袋大脖子粗的家伙说。
“主任,他们去吃饭了。我们也去,就在他们对面桌吃,他们吃什么,我们肯定吃比他们好的,气气他们。给我们脸色看,我们还不甩他们呢?就是来跟他们唱对台戏的,看他们能如何?! ”刘师兄更是火上浇油。
钱主任本来不愿意和那些小官僚和大老板们叫嚣,不过刚才他主动过去招呼,硬是被他们一言不发地给撅了回来,也是心里窝火。丁师姐和刘师兄这一摔掇,所有的律师都来了情绪,群情激奋下,钱主任被感染一咬牙决定跟这些肥仔们整一把事儿,落落他们的面子。于是,律师们呼啸着上了车,尾随在一众官员和富商之后进了一家开在公路边上的饭店。
这家饭店就是五里堡村村民开的饭店,因为挨着进城的公路,饭菜又是地道的农家风味,生意好的很。饭店的名字很有意思叫“路路通”,看到它就让人想起老牌子的华丰方便面的广告词。饭店的名字虽然挺气派,实际上却只通农家饭菜一路,川、鲁、辽、粤任何一系的饭菜都不会做,店里也只有一些时令蔬菜和常见几种肉类,没有生猛海鲜一类的稀罕玩意,而城里的人就是贪他这点乡村野味、家常工艺,多是特意来这里换口味的。进了这家饭店后,律师们就发现他们的计划不太好实施,因为饭店里没什么名贵的菜色
情形非常有趣,十来个官员和商人坐了一小桌,二十一个律师坐了一大桌,两张桌子上放了一样的菜,一样的酒,没办法这就是该饭店的最高水准,这怎么比呀?律师们犯难了,官员和商人们也觉出对面那桌的律师来意不善。双方都没心思吃饭,一门心思用在饭桌上的暗斗上,为了在这个小饭店里能比对方吃出花样来费尽了心思。
“小白,去把我车上冰箱里的长城干红拿出来,这的酒太辣!”想在这个饭店里再找出新鲜菜式实在是难,而且饭店里能做的都不是贵菜,一方能吃起,另一方
也能吃起,所以丁师姐就把主意放到了菜谱之外。长城干红虽然不是贵得了不得的酒,但在这个饭店里没有卖的,拿出来多少也能给对方一个眼罩带。丁师姐这个提议立刻把局限在小饭店内的“美食战争”上升了一个级别,公子白将干红从车里拿上桌后,对面桌的富伤们也受到启发,纷纷把自已车里的私人珍藏拿出来献宝。只见“德州扒鸡”、“北京烤鸭”、“金华火腿”、“乳猪”、“茅台”、“五粮液”、“剑南春”、“人头马”源源不断地从富商们的车里冒出来,律师们简直不能相信这些打着实地考察旗号的公司老总们怎么能有心思在车里装这么多东西,他们来这个小饭店吃饭真的是闲着没事忆苦思甜来了。这回是商人们占了上风,这些人故意不吃饭,只是摆弄着桌子上的东西,朝律师们这边投来挑衅的目光。
这次出来,大家只是想搞个野餐会,没带太多的奢侈品出来,对面桌上摆的一堆东西,律师们也见识过,只是没有把它们带在身边的习惯,本来是个好主意,结果正中了人家的下怀。整桌的律师都有点儿尴尬,整事儿没整好,整成了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我出去方便一下。”公子白低声和同事们打了个招呼,这个饭店的没有室内卫生间,有一个非常标准的室外茅厕。
公子白到了门外,就开了妖力空间,凭着他日常不断积累的吃喝经验,从预先埋伏在一家满族全羊店附近的出口跳出来,直奔店里。
“张老板,有烤全羊吗?”公子白是这里的熟人,直接找到店老板商量:“有是有,只是别人事先定下的,晚上八点要用的。要吃得事先预定,这你还不知道啊?”张老板对公子白也不见外。
“我有急用先给我吧。现在才四点,你再烤一只还来得及。”公子白听说有现成的烤全羊马上就要拿走。
“这不太好吧?万一作不出来,客人会发火的,人家是请客用的。”张老板面有难色。
“以你的技术没问题的。我也是急用,多给你钱还不行吗?”在公子白的常客老面子和足够的钱票子双重攻势下,张老板把一只精心打扮、冒着热气的烤全羊和几瓶好酒卖给了公子白。
十多分钟过去了,饭店里的同事都猜想公子白掉进厕所了,有几个男士吵嚷着要去打捞,正在此时,作吃力状端着烤全羊的公子白从门外进来了。
“赶紧搭把手,要坚持不住了!”公子白招呼着发愣的同事过去接手。从吃惊中回过神的同事,闭上了张大的嘴巴,七手八脚地把烤全羊安置在桌子上,由于烤全羊的加入,律师们的席面又多出一张独立的桌子。
“小白,你从哪弄来的?”众人围着烤全羊和用来配餐的几瓶好酒看了半天终于确认是货真价实的东东,不禁奇怪起来,这玩意可不是麦当劳肯德基一类的外卖,说叫来就能叫来的。
“昨天就安排好了。我想,咱们车少,装人还不太够,哪还有空间装那么多不讲究的吃喝,而咱们又都是讲究人那些包装起来的东西也不新鲜,所以特意预订了这些东西,看大伙坐稳了才叫饭店送来的二刚才顺道出去迎接了一下送饭的服务员,回来有点儿晚,你们没说我坏话吧?”公子白故意提高音量,把讲究两个字说的特别重,有意给对面桌话听。
“没有,正说你是讲究人呢!“
“是呀。口自们出来吃饭,从来不带那些熟食。不讲究不说,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变质的,吃下去拉肚子就不好了!“
有了公子白的烤全羊提气,律师们的趁势返攻过去。对面桌的人,没想到公子白能弄出只热乎的烤全羊来,这可没的比了,就是有烤骆驼卖,现在叫也来不及做出来。律师们平时也是处事稳健的,可这次是挟怨报复,难免把平时压抑的嚣张全使出来了。他们这一整事,本来就从某人处听了不少关于他们的坏话,对他们
这些有意替村民讲话的没好感的官员和开发商心中大为不爽,有两个肥仔当时就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公子白瞧见了对面桌有人打手机,以为是想叫外卖,心想这次他们是绝对搞不出这个场面来了,就没太在意,招呼着同事们对烤全羊发起冲击。律师们美滋滋地享受了一顿大餐,肚子饱了,气也顺了,特别是钱主任,拍着公子白的肩膀把买烤全羊的钱给报销了。酒足饭饱后一众人等结帐而起。心中大爽的公子白,当先出了饭店,抬眼往公路上一看,从城里的方向开来的两辆中型的面包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初秋时节,晚上五点钟暮色渐沉,但以公子白的眼力可以看到每辆车里面都有二十来个衣衫通遏,满身泥污的壮汉。瞧这些人的穿着长相,绝对是建筑工地的民工,根据常识民工集体坐车出动,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按照老板的吩咐去打人。这么晚了,上哪找人打仗去呀?公子白摇了摇头,不打算再想下去。“吱嘎― ,吱嘎― ”两声刹车声,把公子白开车门的动作打断了,那两辆面包车竟然停在了饭店门口。面包车的车门一开,里面的四十个民工呼啦一下把律师和他们的车子都给围上了。看情况,人家就是上这来遍人,而且就是扁他公子白的。
“你们是不是律师?”一个穿着整洁刚将手机收线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包车的门边上,隔着民工组成的围墙发话,看他的样子是个小头目二
民工一围上来,律师们就感觉不妙。看情形,这伙民工就是冲他们来的,公子白此时也反应过来,对面桌打电话的那两位特殊肥的仁兄不是在交外卖,而是在叫打手了。民工不是黑社会的混混,他们出门就是在建筑工地上作苦力,是劳苦大众。建筑工地的老板不但剥削民工的血汗钱,而且动不动就让民工们充当打手干一些抢生意、拔钉子户的勾当,民工要是不干的话,他们的工钱就要泡汤:出动民工打仗声势浩大,威慑作用明显,打出了事又因为多人实施的行为不好认定责
任,有“法不责众”这条在前面抗着,实在不行还可以交出几个作为替罪羊,所以经常有工地老板唆使民工打砸的事件发生。
十几个男律师立刻把女律师推进暂时安全的车里面,然后围成一圈护着车和人。这一群人里面除了公子白和他的刘师兄年龄在三十以下,算得上年轻力壮身手灵活,其他的都是长了肚脯的中年人,从表面看动起手来他们这面实在是大大的吃亏。
“朋友,有事好商量!你家老总是谁?没准大家还上朋友呢!”钱主任估计了一下形式,力图化干戈为玉帛,同时示意车里面的女律师打电话报警。“答话就表示你们是律师了。听说律师都能言善辩的,今天带几个人来,也不想动家伙见红,就是想打打你们的嘴!”车门边上的头目指着一众律师恶狠狠地说
公子白回头看了店门一眼,发现饭店里的官员、开发商和服务员都扒着窗户在看热闹,特别是那两个肥仔还得意地对其他同伴耳语,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满脸的奸笑。 “朋友说的对,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这两条都让咱们给占全了。刚刚在屋里面又说又吃的,肯定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不然这么能碍着这些老兄的眼,特意从城里出来看咱们呢!”公子白说的很大声,故意让屋里的肥仔听清楚。“这位老兄也知道咱们是律师,也不妨告诉你,就是你今天占了使宜,咱们总有办法查出你的来头。咱们这群人认识的朋友里只要有一个肯出声,就够你们家老总喝一壶的!要是真有胆子,你们就动手试试!”公子白不软不硬、语带双关的话到让那个头目产生了犹豫,他下意识地向饭店里望了一眼,似乎在征询老板的意见。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40
第07节 归途遇险
很明显其中一个肥仔用力地点了一下头,那个头目得到了老板的指示,冲着那群民工大喊道:“别听他们废话,给我打!“
得到了命令的民工一拥而上,对着这群律师拳脚齐施。这下公子白可犯难了,以他的实力,单凭体力一只手就可以把这群民工全撂倒,可那么变态的实力他可不敢在同事面前露,这帮家伙要是看到了,非拼死推荐他去作散打王或者挑战世界拳王什么的不可。于是,公子白尽量逼真地、无比缓慢地、一招一式地用了五分钟,在尽量不惹人注意、故意挨了十几拳二十多脚的情况下,给每个民工身上最痛挨打后又不于致残、致命的地方来了一拳。结果所有的男同事都似乎很自然,其实却很莫名其妙的突然赢得了争斗。
乱战过后,民工躺了一地,男律师也各个衣衫不整、鼻青脸肿,不过他们都是站着的。
“好厉害呀!“
“你没事吧?“
车里的女律师报完了警,电话还没放下就发现外面的战斗结束了,出乎意料的是所里的男同事都站着,而那些五大三粗的民工却都躺下了。他们的唯一念头就是 “英雄!爷们― 纯爷们!”几乎是欢呼着冲出车外,去慰问一群自己都不相信眼前事实的男士们。从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所里参与该次战役的男律师都是挺着胸脯昂着头走路,全然一副你不服我扁你,看谁敢说我不行的架势。“真他妈累死我了!控制自己的实力,比跟妖怪拼命还累!”公子白靠在汽车轮胎上,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尽量放缓肉体自动恢复的速度,不然刚才故意挨拳脚留在身上的伤就消失了,那样的话,刚才玩的把戏一样会穿帮。
“活该!你们这些人,真是吃饱了闲的,去和那些没素质的较劲,你真不如让他
们挨一顿打,以后他们就长记性了。”李宠说着风凉话,“看你这么辛苦,要不要我进去搞一搞那个捣鬼的肥仔呀?“
“算了。警察来了,不要再填乱了!”公子白制止了李宠,他要是到饭店里去,万一搞得过火一点儿,这饭店肯定被定为鬼店,以后就没人敢来吃饭了。公子白可不想断了店老板的财路。
公路上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的速度还满快的,不到十分钟就看见他们的影子了。听到警笛声,那个民工头目害怕了,从地上爬起来,招呼着其他民工,哼哼哪卿、跌跌撞撞地挤近面包车,然后匆忙顺着公路逃之夭夭。
从城内最近的派出所开来的警车停在饭店门口的时候,民工们的车已经开出了公子白的视野。警察下车简单地调查了一下情况,律师们也没多说话,只是把两辆面包车的车牌号告诉了警察,请他们追查。只这一点就足可以找到那些动手打人的民工了,至于他们的指使者,对明知就在眼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律师们也不好多说。不过,律师们齐刷刷投过去的表示:“你等着瞧,有你好看”的愤怒眼神就足以让饭店里的那位肥仔和他的同桌们如坐针毡、不寒而栗。一次就得罪了这么多整天除了解决麻烦就是制造麻烦又交游广阔的人,实在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在律师们的逼视下,官员和开发商们实在呆不下去了,灰溜溜地上了他们的车往城里开去。警察很快结束了询问,见律师们没有大碍,也上车去追逃跑的民工们去了。
“跟我们斗,死多少人了!撵上去,再气气他们!”鼻青脸肿的刘师兄完全忽视了此时的形象根本与他胜利者的身份不配套,当先上了汽车。
“那个肥仔还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跟过去看他是什么来路,非整他一下替你们出气不可!”丁师姐一向以心细如发著称,她早就看出来那群民工和肥仔之间有勾结,打算查清了肥仔的底细好找人整他:
好在警察没耽误他们太多时间;众律师的车子上了道,就看见官员和开发商的六辆轿车的车灯在前面一里外排成一线,大概是因为开车的老板门喝多了酒,车子以观光速度不快不慢地开着:一脚油门下去,五百米的距离很快缩小成五十米,律师们的车跟上了前面车队。
这时候,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一溜十二辆车在公路上排成了长龙。公子白坐的还是丁师姐的车,因为丁师姐想跟着肥仔摸底,所以她的车在律师车队的第一位。公子白的眼神好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下就确认了前面车队的最后一辆就是肥仔的车,于是丁师姐就开着车和肥仔的车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其他五辆车则跟在丁师姐座车的后面耀武扬威。
在离城区只有一里远的时候,公子白突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波动从地面传来。还没等他判断出是怎么回事,一直目视前方一丝不苟地开车的丁师姐突然惊叫一声,并且死命踩下刹车的同时猛打方向盘,公子白抬眼一看,可了不得。前面官员和开发商乘坐的六辆车,向睬了地雷一样,从第一辆车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着旋从路面上弹起来,又一个接一个地摔回地面。肥仔坐的最后一辆车在他的惊叫声中飞上天的时候,最前面的一辆车落地溅起的尘土、玻璃碎片和车里面的残叫声也同时发出来。坐在前座的丁师姐清楚地看见平坦的水泥路面向波浪一样剧烈地翻滚着,一个巨大的波峰掀翻了前面所有的车辆后,余势不减地向他们的车涌过来,出于条件反射的本能她急忙踩刹车,向路边猛打方向盘,其实她已经借了,不知道自己是在开车还是在开船。
公子白跟丁师姐一样眼看公路上的一个流动大鼓包把自己坐的车弹飞了四五米高,巨力涌来,车里除了公子白外其他三位立时晕菜!公子白虽然没晕,但一时也没想出能让车子平安着陆的法术。如果照眼前这形势,车子一定会空中翻转两周半后,倒扣在路面上,自己可以没事,但车里的那三位肯定非死即伤:紧要关头,李宠成了他们的救星,他毫无阻碍地穿出车外,顺着车子翻转的势头放了道阴
风。李宠放出得阴风不是要减缓车子翻转的速度,而是加速了车子的翻转,阴风带着车子多转了半圈,然后化成一个和夜色一样漆黑的气泡包裹着车子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跟在丁师姐后面的车子也发现了前面车队出事,全都紧急刹车,而且路面上那个奇异的波峰在把丁师姐的车抛上半空后,也余势用尽不见了踪影。坐在后面车里的律师只看见丁师姐的车突然凌空飞起五米来高,并且有一瞬间突然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随后就看见丁师姐的车子稳当地停在路中间。
见丁师姐的车平安无事,众人悬起的心放了下来。“车祸!”停下车的律师们全都推开车门来到路上,第一时间围住了丁师姐的车。公子白为了不被注意,也躺在座椅上装晕。众位律师七手八脚地把他们猪队四人组抬出车外,放在路边,在确定他们只是昏过去之后,全都赶到前面的公路上去抢救伤员。前面的六辆车是首当其冲,不像公子白坐的这辆车只是受余波所及,而且又有灵鬼护法,其后果可想而知。在首尾七八十米的路面上,六辆车或恻翻或倒扣,清一色面目全非黑烟直冒,地面上散落着碎玻璃和汽车零件,严重变形的车厢里传出呻吟声、呼救声,或者干脆无声地流出泪泪鲜血。众律师被眼前惨状惊得倒吸了口凉气,危难当前,救人要紧,他们也顾不得思考车祸的起因是如何怪异,更无暇记恨刚才的摩擦,惊异过后全都冲上去,打电话的打电话,救人的救人。
众律师正忙于救人,路边装昏迷的公子白却一跃而起,因为他感觉到有一股妖气正从头上压下来,大有一举扫平整个车祸现场的气势。破空而至的妖气仿佛发现了公子白和他身边的李宠正在戒备,突然将全部的气势集中在他们身上。和刚才的感觉不同,公子白和李宠只觉得一股有如实质坚似顽石的气息挟泰山压顶之势而来,还没有及体,他们就被强大的压力压在地上寸步难移,公子白奋力挣扎,除了一双皮鞋碎裂,双脚陷入水泥地面一寸外毫无作用:如此强横硬气的气息,公子白还是首次碰倒,对方来的太快,他和李宠除了硬拼一途别无他法。而且就
是让他跑他有不能跑,这样强大的妖气,如果压向众人的话,公路上就只能看见一堆废铁块和三十多个肉饼。公子白可不想猪队四人组变成一缺三,律师事务所突然减员一半的结局。为了他的同事和自已的小命,就是顶不住他也得顶。气势又强了一层,空中仍不见任何踪影,公子白和李宠却要顶不住了。在紧急关头,公子白突然感觉脚下有一股妖气顺着他的大腿行遍全身,随着传进来的妖气增加他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轻。
“小李,到我身上来!”公子白伸出能活动的手,挥出一道气劲把李宠从妖气的重压下解放出来。李宠那敢.怠慢,身子一晃躲进了法像。
公子白正不明所以,突然身上的压力剧增,他重新被定位在原地,接着空中黑影一晃,恍惚中似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直砸公子白的头顶。公子白自知无法躲闪,把眼一闭、心一横,心说爱咋咋的吧(土话,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意思)。同时公子白脚下传来的妖气也突然增强,强到愣是把公子白闭上的眼睛给撑开了,公子白之见一块圆滚滚重逾万钧的大石头砸向自己,心说就是练了少林寺的铁头功也开不了这么大一块石头,铁定玩完了!
公子白眼睁睁地看着石头砸到自己的脑门上,耳轮中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与两块巨石相撞的声音一般无二,眼前闪过一溜火花,自己除了身体震了一下外毫无反应,反而是凌空而至的巨石急速遁走。难道说自己被石化了,否则刚才和石头碰了一下,怎么也发出石头的声音。他正纳闷时,传进他体内的妖气也瞬间消失,夫去支撑的他立刻结实地摔路面上,虽然疼了点儿,倒刚好避过律师们闻声张望的目光。
“老大,你先喘口气,我悄悄跟着那道妖气,看他是从哪来的。”李宠对躺在地上的公子白说。
“去查查也好。咱们来的目的不就是找啸月说的妖气鬼气吗?不过对方很厉害,你小心一点儿,跟着就成,千万别动手,被发现了立刻就跑,听见了吗?”公子
白领教了妖气的实力,很认真地叮嘱李宠。
“放心吧!我不是傻瓜,出不了事,你就老实地在这里装昏迷等我的消息吧!“ 李宠一晃身顺着妖气留下的气息跟了下去。
刚才的一阵比拼内力,公子白被妖气折磨得非常疲劳,躺在地上舒展着四肢,在恢复精力的同时思考刚才的神秘外援到底是什么路数。多亏他算是半妖之身,如果是纯粹的人体,早就被增援的妖气撑破身体了,想来真是后怕,看来啸月吃亏也不是偶然的。正思考之间,公子白又有了感应,一股巨大的鬼气正从五里堡方向沿着这条公路高速奔来,这情形跟啸月讲的怎么这么像?看来同事们又要有危险了,李宠不在,公子白只得再次无奈地从地上跳起来
公子白有心发动太极八卦阵中的护阵把这百多米的路段封闭起来既保险有省力,可一想到护阵那惊人的声光效果,公子白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二面对鬼气来袭的方向,观察了一阵,公子白发现由远及近的一大团漆黑中闪烁点点红光的鬼气,在路面上横冲直撞而来,但无论鬼气如何流窜,都不会超出以公路路面的两侧边界,看来鬼气只局限在这条路的区域内活动,看清了状况,公子白心中有了打算:
“人行人道,鬼行鬼途,阴阳陌路,各行其道,各安其份。分!”公子白默念法咒,手中瞬间飞出六六三十六道桃木符牌,快似流星一般射入远近各处坚硬如铁的水泥路面。随着桃符射入地面,路面之下发出一连串轻微的炸响,一条紧贴路面与路面同宽的只有灵体才可以见到的亮白光带以公子白为中心迅速向路的两端延伸,同时无数肉眼可见的细小鬼火如万千流萤从路面下窜出四散而去。来袭的鬼气遇到延伸的光带就像遇到猫的耗子一样急速后撤,消失在五里堡的村口后,再也没有出现。一条被法术别有用心地改造成的专供厉鬼横行的通阴路被公子白用“天是正气符法” 破掉了。以后这条路上就再不会出现刘意守碰到的阴阳路现象了,还好是用桃符施法布阵,工程造价不是很高,要是用玉符损失可就大了,
公子白暗自庆幸:
“好多的萤火虫啊!挺漂亮的!”正忙于救人的钱主任眯缝着肿得只剩一条缝儿的眼睛,对着漫天鬼火赞美道。
本来就没力气的公子白,正在庆幸低成本高质量地完成了一项宏图伟业,听到钱主任的赞美声,失去了最后一点儿支撑身体的力气,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真的晕了过去。他晕过去前的最后念头是,人无知一点儿真他妈的快乐!而他这一倒又及时避过了同事回头张望的目光。
等公子白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女鬼方怡心、李宠,还有啸月都一脸关切地围在床头。公子白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公路上又是妖又是鬼地搞了两场个人表演,弄的疲惫不堪后被钱主任的一句话给刺激昏了的往事。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又运转了一下法力,发现自己没有问题,公子白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李,你回来了,有什么情况要汇报赶快讲来!”公子白先对李宠说,接着转头对啸月说:“你这厮恢复的满好,才第四天头上就能下床了,非人类就是强啊!我有个创意保你发财,以后再和你谈。”接下来对方怡心说:“小方,某人,不对是某狼说你像幼儿园的阿姨,你最好不要做东西给他吃,免得他变成BABY !
“老大,我确信你的脑子没受影响,一起床就胡言乱语是你的典型风格,我们可以放心了!”李宠作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听说你差点给砸成肉饼,砸你的那个家伙为什么没成功呢?真可惜呀,你的一身肌肉再压缩一下,味道肯定不错!你要是真变成肉饼,我就破例吃一次人肉,让你永远活在我心中,不对,是活在我腹中!”啸月的说法更令人喷饭。“昨晚你的同事把你送回来,说是到医院检查完了,你只是暂时昏迷没有别的损伤。抬你上来的那些男同事脑袋上、脸上、手上全都缠着纱布,要不是李宠打了招呼,我们还以为是木乃伊入侵呢!不过,他们俩还是在这看了你一夜,说是怕
妖怪来报复你。打打杀杀的我帮不上忙,就到厨房去给你熬了皮蛋瘦肉粥,又做了几个小菜和点心,你饿了的话,我这就去拿。”就数方怡心的话最正经,最悦耳,也确实像幼儿园的阿姨。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41
第08节 小村夜游
公子白想翻身坐起来,再下地活动活动,结果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显然是头天晚上折腾的太厉害了,体力、法力都大受损伤,医院是检查不出来他有问题,可不卧床休息两三天,再用茅山秘术恢复一下要想出去咋呼是不可能了。“感觉如何?这会咱俩成难友了,不如把刘意守叫来侍候着,过两天地主般的生活吧?”啸月拍着公子白的肩膀说。
“得、得、得? ? 一,可千万别叫他来了。再大的地主也雇不起他这个公司老总来当长工。这两天我要修炼疗伤,他来了咀俩就啥也干不了了。还是辛苦一下小方,咱哥俩作两天乖宝宝吧!”公子白一把把啸月正在拨号的手机抢下来,他可不想让他的六弟再受刺激了。
笑闹过后,公子白吃了一点儿方怡心弄的早餐,精神好了许多。不知道那群同事和出了车祸的官员富商们如何,公子白给所里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所里负责内勤的美女就把最新的情报给了公子白,同事们没出车祸,不过男同事全都因为和民工打架弄得面目全非,为了保持他们在公众心中的美好形象,目前全都在家中修养,而女同事们正挨家挨户的慰问这些英雄。那些出了车祸的官员和富商就不像律师们这样幸运了,开在最前面的两辆车子的两个官员和一个老板当场 GEIE OVER ,后面车里的虽然没死但全都重伤入院,这还是托了律师们抢救及时的福。因为所有出车祸的人都没清醒过来,后面赶来的律师又推说没看清是如何撞车的(因为无法合理解释,所以律师们不愿意多说话惹麻烦就统一了口径),警察只有根据现场情况和坐在车上的人都喝了酒这些表面状况,暂时将这起事故的原因定为酒后驾车导致连环相撞。而那个叫民工来殴打律师的肥仔不但一身打满了石膏缠满了绷带,而且他那两车民工也被警察给逮看了,民工供出了他就是后台的老板,警察正对此事展开调查。丁师姐更是利用社会关系揪住了肥仔的这个尾巴,现在病房门外成天守着警察,只等那厮醒过来就提他去过堂呢。总的来说,律
师们是有惊无险,可钱主任的业务开拓计划和公子白的普法宣传并打探消息的计划暂时搁浅。
经过女律师们的热情拜访后,公子白清净两天,终于在他夜以继日的不缀努力下,利用茅山的秘术,在两天之内恢复了体力和法力,而啸月的伤情也有所好转,可以在屋里活蹦乱跳了。从五里堡回来的第三天,公子白重新回到单位上班,他本打算在单位露个面后就独自到五里堡去继续他的普法宣传,因为受伤的那几个男士的脸面还对不起观众,女律师们怕危险不敢去,其他律师又有别的工作,所以普法重任就只有他一个人扛了。
早晨八点,公子白推开了律师事务所的大门,一眼就瞧见大厅里有四五个农民模样的人坐在沙发上,伸着脖子一个劲儿地往门外看,明显是在等人,而且瞧这几个农民还挺面熟的。公子白看见农民后迟疑了一下,脚步一缓,停了一下。正好,往门外看的那几个农民也看见了公子白。
“律师同志,你可来了,淹们正等你呢!”当先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汉站了起来跟公子白打招呼。
公子白看着冲他过来的五个农民,有点儿疑惑地问:“你们是哪儿人?是等我的吗?好像今天我没有约人谈事呀!“
这时候,前台的接待员走了过来,对公子白说:“他们是五里堡的,一大早还没开门就在门外等着了。说是要找一个头两天去他们村普法的律师,问他们,他们又说不出来名字,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说瞧着面熟,原来是五里堡的。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公子白终于想起来了,这五位是五里堡公推出来的村民代表,他在五里堡的碾盘上大讲特讲和村委会的干部大喷特喷的时候,这五位一直在场,所以看着面熟。
“律师同志呀,俺们找你可是急事呀!”有了接待员的解释,五位农民连自我介绍都省了,拉着公子白就要说事。
看着面前五位清一色的心急火燎的样子:公子白感觉事情肯定不小,急忙把他们带到接待室去。“看你们着急的样子,一定是村里出了大事,不过事情出了光着急是不行的,最要紧的是想到解决的办法。你们不要着急,先把事情说清楚吧。”公子白稳定了一下这五位的情绪,也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开始听五位农民的讲述。
在律师们到村里普法,又有意着重宣传征用土地和拆迁补偿的相关法律后,村民们并不能一下子理解,但他们弄明白了一个道理,单靠自己脑子琢磨是弄不明白征地和拆迁那么复杂的问题,为了自己不吃亏就要聘请明白人来帮忙,所以他们逼着村委会和律师事务所谈合作的事。就在合作的问题要定下来的时候,领导和开发商又来视察,赵村长借口中止了协商。村民们本以为村委会会继续和律师事务所谈合作的事,可津师们刚走两天,就有开发公司来圈地动工,眼看自己家的菜地被人用铲车推平了,村民当然不干。双方为了一大片菜地差一点儿就集体伙拼,最后开发商拿出了盖着村委会公章的征地协议,上面写明了五里堡村同意了关于那片地的征用和补偿,村民对此根本不知情,看到协议后很气愤,当看到每亩地只给了四万块的补偿费是就更生气了。而村委会对村民的解释却很简单,这事已经通过村委会成员和党支部成员的表决通过了,开发商给的补偿也是符合标准的。村民见村长说了话也就散了,可没过半天又炸了锅,因为他们得到消息,邻村三里屯的地每亩给九万块的安置补偿,村民和村委会都没同意,五里堡的地怎么的也不能比他们村的便宜这么多吧?
于是,就被开发商圈起来,据说是被国家征用了的土地应该给多少安置补偿的问题,村民和村委会产生了矛盾。村民思来想去,觉得要想弄明白这事,还得找明白人问一问。村民印象中,头两天来的律师们就是这样的明白人,而其中有一个又是那群明白人里面最明白的,这个人就是― 公子白。
由于,钱主任的包装战略实施得法,公子白被村民视为明白人,五位村民代表一
大早进城,就是要找他这个明白人来求助的。
“我们才离开三天,你们村的土地就被征用了,这不大可能。国家征用土地,再出售土地使用权要经过一系列的审批手续,光确定征用地的实际情况,再层层报批就需要几个月。另外,农用土地转为建设用地,不但要履行征收为国有土地的程序,还要由取得土地使用权的单位和农村集体、国有土地管理部门签订土地使用权转让协议。其中征收土地的方案,特别是对农民的安置补偿方案,要向农民公布,征求农民的意见后才能实施。村委会只是农民的群众性自治组织,不是一级政府部门,它只能代表村民行使权利,遇到诸如征地等关系村民生活的大事,必须召开村民大会或村民代表会议才能作出决定,不是村委会或者党支部能决定得了的。照我看,那个开发商肯定没有土地开发的审批手续,他拿那个村委会盖章的协议也只是糊弄你们老百姓的。不过,你们的村委会能这样干,可绝对有倒卖土地的嫌疑。你们不要怕,村委会没履行民主程序,就是国家真的征用了那块地,村委会真的在征地协议上盖章,他们定的不合理的安置补偿费也可以推翻。”公子白根据五位村民代表的表述,大致解说了一下法律规定:
“听你这么一说,我们还有希望?”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说。
“那当然!现在就是有一些开发商在搞房地产开发的时候,违规操作,采取先占地建房后报批,勾结村委会压低地价、少出安置补偿费的手段谋取暴利。你们村的情况差不多是这样的。上次我们去普法,在村民要求聘请律师帮助处理征地拆迁事项后,赵村长就不太满意,在谈合作的时候百般推脱敷衍,对律师介入一百个不愿意,后来所谓来考察的那些开发商对我们也是横眉竖眼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公子白对征地里面的奥妙多少知道一些。
“哪淹们咋办才好啊?”村民代表从公子白的话里听出了问题,急于问计。“很简单,对政府、开发商和村委会三方面都施加影响或者压力。只要村民齐心协力,就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要是国家要用咱村得地,俺们当然支持国家建设,按照正常的标准给俺们安置补偿费让俺们生活有个着落就行了,可像现在这样就给这么点儿,俺们可真是没活路了!俺们也不想占国家和外人的便宜,但也不能让人算计自己吃亏不是?我们村,老一点儿的,种了一辈子的菜,对官面上的事一窍不通;小一点儿的,虽然在外面跑了几年,可终究文化少、水平低,光有一股子冲劲,办事却没个章法。俺们来这,来找您,就是想找人替俺们出头,把被强占的地要回来。这事您能接手吗? “
“这事律师可以替你们出些力。可律师不是政府部门,津师替人办事是要收费的,你们知道吗?”村民代表提到了找他帮忙处理征地纠纷,公子白当然要按照行规收钱的。
“公子律师,只要能把俺村的征地问题处理好,把俺村村委会胡乱弄出来的卖地协议推翻了,就是把多出来的钱都给你们,俺们也不能让那些拿老百姓的命根子换钱的黑心肝的王八蛋拿去快活!俺们来的时候,村里九十多户都签了字,按了手印,非要找人跟他们讲这个理不可!”村民代表很激动,把早就准备好的村民联名信拿出来给公子白看。
看见了五里堡村百分之九十以上有表决权的村民签名的要求聘请律师为他们争取利益讨回公道的联名信,公子白心里有了底。看来自己和同事们的口水没白流,那顿打也没白挨,老百姓最起码的法律意识被唤醒了,除了人情世故,他们又多了一条解决问题的方法:公子白暗想,这回那个穷的叮当响的土地公公文老头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为了稳妥起见,公子白和伤势最重一直都没露面的钱主任通了一个电话,把五里堡村的出现的新情况和主任做了汇报。
“还真有胆子大的,拿老百姓的命根子开玩笑!那个所谓的的协议,没准就是趁我们这两天没到村上去接着谈合作的时机突击签订的,这群开发商为了多挣点钱,根本不拿老百姓以后的生活当回事!这事就算是不收钱,单为了我们挨的这顿
揍,我们所也得跟这些开发商叫叫板!这事接下了,一定接下来!小白,你先着手办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和全所全力支持你!”钱主任听到这事虽然在电话里,声音都是兴奋夹杂着愤怒,兴奋的是业务推广计划有了成效,债怒的是在去过一大堆律师,把法律讲了三遍的前提下,真的有胆子大的敢出来接着坑人
“对了,叫上你丁姐一块办,我想她肯定很高兴!”钱主任补充说。就这样,当天上午,公子白和他的丁师姐接受了这五位所代表的五里堡村全体村民的委托,为五里堡村土地征用和房屋拆迁事项提供法律服务。公子白和村民代表约定了第二天到五里堡村实地勘察被强占的土地面积以及同村委会及开发商交涉的具体安排后,他也回到自己的家开始睡觉,因为他晚上有重要的安排。“这么晚了,你还穿得这么整齐,到底有什么想法?”啸月从电视前面移开视线,对公子白在晚上十一点还穿戴整齐报以怀疑的目光。
“大侠啸月折戟阴阳路,律师公子白二探五里堡!”公子白像说书先生一样摇头晃脑地拽文:
“就说你要去五里堡踩盘子不就得了!说什么折戟、折戟的,好像我玩完了似的。不过你得小心点儿,别看阴阳路让你破了,那群鬼可不容易对付。摸准了他们的巢穴就回来,等我伤好了一起去砸他们的场子。还有,那个妖怪也很厉害,你和李宠两个加起来都对付不了,不可能次次都有救兵的,见到了就赶快跑。”在公路上的遇袭事件,公子白已经源源本本地讲给啸月听了,所以啸月对公子白再次查探五里堡充满担心。
“行了、行了,大侠都变成大妈了!”公子白开了妖力空间前往五里堡了。公子白出现在五里堡村中间碾道儿的碾盘上,这个位置他在到了五里堡村就马上标定好了。农村不像城市那样夜夜笙歌、灯火通明,晚上十点钟以后,基本上所有的村民都闭了电视机上炕睡觉了,夜晚在这里比在城市中黑暗很多。空中无星
无月,四野虫鸣啾啾,公子白站在碾盘上观察了很久
这是一户典型的农家院落,一米半高的砖墙、宽敞的院门,院子里一面是鸡舍和马棚,另一面是自种自吃的菜园,院子中间散放着马车和农具,院子正中是三间砖瓦房,公子白发现的灯光就是从这家的东屋射出来的。鸡在鸡舍里睡觉,骡子在马棚里吃草,院子里没有看家的狗,公子白很轻松地翻墙而入,因为是夜入民宅,李宠觉得没有技术性,干脆进到法像里面休息去了。
公子白顺着山墙溜着窗根来到东屋的北窗后,微微探出头向屋里张望。这一望,把公子白给吓了一跳,真没想到这屋里的人还真不少。离他最近的就是背靠窗台坐在炕上的赵村长,瞧他这个坐姿和位置可以推断出这就是他家:炕沿边上坐着一男一女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屋地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两个稍微年轻一点儿的男子;屋里所有的人都眉头紧锁,屋内烟气朦朦,满地都是烟头。公子白惊鸿一瞥间认出了在屋里的除了赵村长外还有两天前见过的村里的会计和妇女主任,看情况屋里面的五个人就是五里堡村村委会的组成人员,看架势他们是在研究什么棘手的问题。为了防止被人无意中发现,公子白没有再伸出头张望,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耳朵上,仔细听星里众人的谈话。公子白听了村民代表的反映后,就断定开发商大肆强占土地肯定与村委会之间有某种默契。常言道,若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公子白暂时放弃对鬼怪的调查,全力对他明日的一个重要工作目标进行监听。
“说了半天,不还是一个办法都没有吗?”一个公子白不熟悉的声音说道。“你嚷什么?你不是也没想出好主意?”这是妇女主任的声音:
“都别吵吵了。村上的帐是不会出问题的,我和小王两个人已经对过三遍了,该入帐的安置补偿费和地上物补偿都按数目进了帐,上面如果来人单从帐上是看不
出问题的,村民叫唤着要求帐目公开,那咱们就给他们公开,反正那些帐都是没用的东西。”这是会计的声音。
“开发商单独给的十五万,大伙可都分到了。现在村民对卖出去的地有想法,据说还找了律师,没准以后还要惊动其他部门来审查咱们,不早作准备能行吗?“ 赵村长的声音一滞,重重地吐了口痰到地上后,又接着说:“真有那么一天,大伙可得把嘴管住了,因为村上的帐都作好了,不说大概能挺过去,如果说了,全都得去坐牢!大伙回去还得作村民的工作,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得把这事给平息了, , ,
“都怨这群律师,放着城里不呆,跑到这来搅和事二要是不让他们搞什么咨询,估计也出不了这个事!”一个年轻的声音抱怨。
“这事现在提根本没用了。当时只以为他们是来虚应事故的,谁知道他们是知道这有征地的事故意来的,更没想到村民能那么积极,还真的把律师当回事了!“ 赵村长这话有点儿自我解嘲的意味二
听到这里,公子白总算听明白了。村委会真像公子白想的那样收了开发商的黑钱,并且打算和开发商一起哄骗村民,使开发商达到低价用地、先占后批的目的,事后村民到城里请律师的事被村委会知道了,为了应付律师的干涉和以后可能出现的上级调查,五里堡村村委会的主要组成人员连夜在开碰头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当然是如何弄虚作假欺下瞒上,根据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商量对策和制订口径统一的说法,成立攻守同盟。
公子白思索之时,赵村长又说:“大伙也不用太着急。不就是律师吗?他们说是帮老百姓,其实也是为了钱。明天我再和沈老板联络一下,一方面托人走上面的关系,让上面不下来查;另一方面,就是想办法让律师们少管闲事,大不了给他们几万。”
公子白觉得再听下去也不会有营养,后撤了一步打算离开。正当公子白举步欲行
之时,鸡舍里的鸡突然骚动起来,乱拍着翅膀发出惊恐的叫声,马棚里低头吃草的骡子也仰起头紧张地刨动着四蹄。
“有鬼。老大,注意看!”在鸡鸣骡跳的同时李宠从法像里现出身来,守在公子白身边凝神戒备。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42
第09节 坟场鬼话
动物有超人的灵觉,往往对灵体有特殊敏锐的感应,赵村长家里的鸡和骡子先后骚动,很像是发现鬼类的活动,所以李宠现身出来戒备。公子白起先还不服李宠的说法,认为自己这半天都没发现半个鬼影,不相信这些带毛的畜生比自己还能耐,能在自己有所察觉之前感应到了鬼类。可事实证明赵村长家的鸡和骡子掌握了真理,公子白的念头还没动完,就发现一道鬼影从房屋东山墙的墙根底下蹿出,迅速地往村北的山林里掠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特意找都找不到的鬼影,却在赵村长家和公子白来了个擦肩而过:公子白那能放过这个机会,紧跟在这个难得一见的鬼魂后面往北山方向追下去。
不到一里的村路很快消失在公子白脚下,鬼魂一晃上了北山,公子白招呼了李宠一声,李宠会意飞到高处为他指引鬼魂的去向。在李宠的指示下,公子白在黑暗的树林中穿行无阻,紧紧跟在鬼魂之后。行进间公子白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树林尽头是一片满是土丘的空地。鬼魂在空地消失不见,公子白追到近前才发现那些土丘就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坟墓。
一下面对如此多的坟墓,公子白真怕从里面冲出一大群鬼魂上来给他一顿群殴,鬼魂可不像善良的民工那样好对付的。公子白预料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偌大的坟场,除了林木被风吹动发出的呜咽声外,静谧得让人发毛。
“老大,别担心,据我观察,这些坟堆里都没有鬼住,刚才的咱们跟的那个鬼魂跑到第七排右边数第四个坟堆里。你把他搞定就没有问题了。”
李宠作为灵鬼,对鬼那一套的了解程度绝对是专家级,一般的鬼魂在他眼前绝对无所遁形。公子白按照李宠的话来到他指出的那个坟墓前,坟前赫然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用大字刻着“赵公正宏之墓”,小字的落款则写者“孙赵大成敬立”,这不是赵村长他爷爷的坟墓吗?
“请问,赵老先生在家吗?”公子白用手拍着坟前的墓碑问道。他心里却打着如
果里面得鬼不出来,就来一个挖坟掘墓。
公子白喊声过后,一点磷火出现在赵正宏的坟头上,随后磷火一涨,一位白须秃顶的满面青气皱纹如刻的老者出现在公子白面前。“这位大师,从村中一直跟我到此,不知何故?在下不过是一个探家的鬼魂,并未触犯阴阳两界的律令,大师何必苦苦相逼,硬要老朽现身呢?”大概是在自己家门前说话,这个老鬼的口气比较强硬
“大师两个字我是不敢当的。在下不过是一个受人所托,为维护本村村民的利益而奔走的一个律师而已,在以前叫讼师,不雅的称呼就是― 讼棍!因朋友和自己在此地附近遭到妖、鬼的袭击,今晚特到此地查看:另外,可能还要和您的孙子现在的村长有点公事上的纠葛。
刚才突然见赵老从赵村长家匆匆离开,不免好奇紧跟过来,见赵老入屋后才出言打扰,苦苦相逼我可不敢。”公子白谦逊地表明了来意,毕竟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
一般的鬼魂是要在冥界生活的,他们若有特殊事由需要到人界,必须经过冥界的批准。而埋葬他们尸骨的坟墓就是他们在人界专属的公寓。鬼魂对坟墓而言,就如同拿着家门钥匙的主人,每一个坟墓就是一个鬼魂的私人住宅,其他鬼魂是无法进入的。看老者可以躲进赵村长爷爷的坟里,公子白可以断定他必定是赵村长的爷爷,而这个巨大的坟场,更可能是五里堡村历代村民的安息之所。听了公子白的解释,老者的面容稍微缓和了一下,又开口说道:“老汉赵正宏,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我叫公子白,是城里的律师。直呼我的名字或者叫公子律师都成,大师的称呼我可不习惯。”公子白回答。
“听公子律师提及本村附近有妖、鬼出没?”赵老汉问。
“没错。而且是很多的鬼,很强大的妖。赵老如果知道是何方神圣不妨告诉小子我。我们正为这事发愁,两次被袭都是莫名其妙,我来的目的就是找到他们,和他们把问题讲在当面;免得以后继续冲突,最后出来个你死我活的结局。”公子白随后对前两次的公路袭击事件和村民向其求助的始末向赵老汉作了简要的介绍听了公子白的介绍,赵老汉也大惑不解地皱起眉头。“这村里在我活着的时候就一次鬼也没闹过,我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坟地是村里唯一可能有鬼的地方,可现在除我之外也没有别的鬼了。我不是请了假回来处理家事,就和其他的鬼魂一样终年在冥界居住根本不回这里。”
听了赵老汉的回答,公子白脑子里的问号立刻多了一倍。感情,这个村平时是个无鬼区,连本村土生土长的鬼都不知道还有其他的鬼和妖存在,事情变得复杂了不少。“既然赵老对附近是否存在妖和鬼知之甚少,那对本村的历史风物是否了解呢?”公子白见赵老汉对附近的鬼类没有知觉,只好改问本村的历史风物,面前的这位老鬼本身就是五里堡的历史,没有比历史更了解历史的了,要想知道五里堡的一些秘史不问他还能问谁。
“不知公子律师要问什么人,什么事呢?”赵老汉不知公子白是何用意,但确定了公子白对他没有敌意而且还在明里暗里帮助村民后作出了回应。作为本村的长者,听到本村附近有群鬼凶妖出没,出于对后代子孙的关爱赵老汉也无法让自己置身事外。
荒山野岭、月黑风高,跟一个老鬼在坟场谈事情,实在比不上在有空调的办公室喝茶那样惬意。公子白犯了懒病,跟赵老汉告了罪,坐到旁边的坟堆上点了根烟接着继续他的谈话。此是若有人从远处观望,便可见两个坟堆上有一大一小两团忽明忽暗的鬼火,李宠更是对这种符合鬼类审美价值的景色大为赞赏,停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一边警戒一边观赏。
调整好了坐姿,公子白说道:“我想知道关于村中间的碾盘和村子东北山脚下的那堆乱石有没有什么典故?“
“你说的那两个地方倒真有些典故,可那是几百年前的事真,正知道原委的人早都轮回了几遍,一些事情也就此湮没,我所知的也是听前辈口口相传下来的点滴,你若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但事情的真伪实在难以确定。”赵老汉显然知道一些关于碾盘和乱石堆的传说。
公子白担心赵老汉又说不知道,听了他的回答后心情放松了许多,不禁长出了一口气,释放了一下压力。“赵老,您只管将知道的事情说给我听。至于是否确有其事,我会想办法查证。
对那两个神秘的地方没有点线索和提示,我还真不敢随意去动呢。如果是个大大的马蜂窝,捅破了挨蛰的可不只我一个呀!“
在公子白的催促下,赵老汉讲述了从他爷爷的爷爷那里传下来的五里堡秘史。相传在五里堡建村的时候,有一个云游的和尚经过该村。那和尚有些神通,看了村落的地势布局后,指出该村虽然水土肥美,但地下有一处三煞凶穴,穴内的煞气将在百年内喷出,届时将给村内百姓带来灭顶之灾。村长闻之大惊,慌忙恳请大师破解。
在全村父老的恳求下,那和尚本着慈悲为怀的精神,带领全村百姓在地穴之上置放了重逾万钧的一副石碾,并在石碾上施以佛家的制煞符咒,如此将煞气镇于石碾之下,造福乡里:和尚布置完制煞的石碾后离村继续云游不知所踪,村内百姓从此安居乐业。石碾不但成了制煞的工具,也成了村民碾米磨面的生产工具。
若干年后,五里堡村人丁兴旺,村落星宇不断扩大。时逢战乱连年,盗贼风起,村民为保家园,在村边要道之侧建起防御石堡抵御外敌。五里堡村富庶殷实,远近闻名,树大招风,盛名之下不断有流寇马贼、散兵游勇到此劫掠。
当时的村长孙守业是个志勇双全的人才,为难之时尽现男儿保家守土之英雄本色,带领村内的近千壮丁以石堡为凭多次力抗强敌。然而,英雄难百胜,宝刀终须折,在一次对抗五千马贼的战斗中,战局突然失控,妇孺村民侥幸逃脱,村长和近千壮丁自毁城堡与敌同归于尽。现在的五里堡村东北山脚下的乱石堆就是当年石堡的遗址。
大战过后,幸存的村民返回家园后,不愿在有过惨烈战事的石堡周围居住,遂选在仅剩碾盘的石碾周围重建家园。碾盘上巨大的石碾为何失踪这个迷题,在村民求证和猜测了几十年后随着时代的更迭渐渐平息,唯一剩下的就是有限的、零散的传说。
赵老汉讲的山村传说,对土地公文老先前提供给公子白的资料进行了补充。最有价值的就是让公子白知道了五里堡村村中央的那具石碾除了起生产和社会功能外,具有更重要更隐蔽的制煞功能,它的存在与否决定着五里堡村村民的安危,三煞之气如果破土而出,势必熏染村民,被煞气熏染的村民不会有明显的改变,但在煞气的潜移默化下他们的孙子辈将成为凶杀暴决之徒,那样的话,这个村在未来五十年内就会变成恐怖分子的量产基地,完全有望问鼎中国犯罪第一村的“宝座”。
如果三煞之气更强的话,破土后三日即可引发天灾降世,那时不用等上五十年,整个村子半天之内就会被所谓的自然灾害给夷为白地。
那堆不起眼的乱石原来是古石堡的遗址,这也让公子白吃惊不小。听土地公文老说,当时村长和壮丁都发下了誓死保卫村庄的毒誓,而这些壮丁又是和石堡一起覆亡的。因为誓言和横死的关系,壮丁们的鬼魂有可能会被束缚在石堡的遗址中。
如果是那样,村子附近出现那么多强大得可以伤害啸月的鬼魂就可以理解了,因为石堡覆亡到现在已经五百年有余了。转念一想,公子白又发现了不好解释的地方,最近两次闹事的鬼魂虽说在村子附近活动,但活动范围几乎有十里方圆远远超出了五里堡村的范围,如果是壮丁的鬼魂,他们理应成为地缚灵,被誓言和石堡所束缚,活动范围应该在石堡之内,范围再大也超不出村子的边界,从这点说,闹事的又不像是壮丁们的鬼魂了。
碾盘底下是被镇压的三煞地穴。乱石堆是石堡遗址,下面可能存在着数量近千而且有五百年鬼龄凶魂厉鬼。公子白思前想后,哪个地方都是他说的大大的马蜂窝,别说是他,即使是师兄清灵子来了也不敢去捅。看来今天只能打道回府,明天把村委会和开发商摆平后再抽时间找帮手来为啸月出气,公子白打定了主意招了李宠过来,站起身准备回家睡觉。
别看李宠的样子幼稚,但鬼龄可比赵老汉长多了,见到偌大个坟地只有赵老汉一个鬼,李宠真为他感到寂寞,于是就多嘴问了一句:“赵老头儿,这里就你一个,多冷清啊!放着冥界的美好生活不过,你跑回来干什么?“
赵老汉看人看不准,看鬼可是有经验,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儿童竟是在冥界难得一见不受冥界约束的灵鬼,赶紧回话道:“前辈,我们五里堡的先人在冥界感应到了各自后人的祈祷,都得知五里堡要被建设为城市,而我们的后人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为此大家都很担忧。
最近又感应到村民关于村长擅自低价出卖土地的祷告,收到这个信息,大家更是着急,为了各自的子孙后代,大家都纷纷向冥界提出回村探亲的申请。冥界怕我们一起出来,会联合起来给人界制造麻烦,就让我一个人回来,想办法规劝我的孙子,让他不再继续干有损村民后代的事情,并对以前的过错进行补救。”
“冥界当然是怕你们那些鬼一起回来群殴政府官员和开发商。”李宠露出一副对冥界事务了然于胸的笑脸,接着又问:“那你都对你的孙子做哪些思想政治工作呀?“
“今夜我才获准回村,回村后我一直在大成的家里藏着,想趁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给他托个梦,规劝规劝他。可他从掌灯的时候就叫来了村里的其他几个管事的,净研究些如何借征地的机会贪钱和应付上级检查的事,直到半夜还没睡。接着我就发现公子律师进了院子,在后窗偷听他们的谈话。我想近前仔细察看,刚一有动作,就被您发现了。我怕你们对我不利就赶紧躲回坟里面来,结果是一场误会。
你们走了,我还得回去给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托梦呢。”赵老汉很老实地回答道“鬼给人托梦!小李,你曾经不是也借梦境来提示我如何救你吗?那梦境真是逼真啊!我一直想了解一下鬼是怎么给人托梦的。”公子白表面是是跟李宠说话,实际上是说给赵老汉听的,那意思就是说我想看一下现场直播,你愿不愿意当义务演员哪?
“我可没兴趣给你表演。你要是想看,就问问赵老同不同意吗?”李宠很配合地回答公子白。
“给活人托梦,我的力量勉强可以办到,如果两位能帮忙的话,老汉实在感激。
”人老奸,马老滑,就是赵老汉活着的时候再老实木呐,凭他多年的作人经验和作鬼体会,也能猜测出公子白他们两个的想法,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这样一回答就表示出了同意公子白现场观摩的意思。
反正自己一个也挺孤单,他们又说附近有凶妖厉鬼,带上他们行事的时候就多了一份保险,赵老汉听了公子白关于妖和鬼闹事的介绍后,认为那些妖、鬼真要是下手对付他的话,凭他单个的实力是绝对应付不了的,所以做了托梦后速离是非之地的打算。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证明,他带上公子白同去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公子白、李宠和赵老汉,一人两鬼从五里堡村的公共墓地出来时,刚好是夜半12 点,这回再看五里堡全村上下真的是半点灯火也没有了:地形不是很熟的公子白跟在赵老汉的后面,几个起落来到了赵村长家。
这次赵老汉在李宠的帮助下收敛的鬼气,院子里的鸡和骡子都没有感应,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东屋的北窗下,赵村长就躺在靠窗的炕上。
因为村委会的几个人为了征地的事开会商量对策一直到半夜才各自散去的原因,东屋只有赵村长一个人睡,他的老婆带着小孙子早就在西屋睡着了。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43
第10节 身陷鬼蜮
此时的赵村长刚刚躺下,见他在被窝里不停地翻身,就能断定他仍然是心事重重难以入睡。
等了一会儿后,仍不见赵村长有入睡的意思,公子白暗想,不睡觉就不可能作梦,万一他一夜不睡,岂不是要在他家的窗根底下傻等一夜,那对自己来说才是真正的恶梦。想到自己会在别人家的窗台底下度过一个夜晚,公子白有点沉不住气,用眼神示意赵老汉和李宠,这可如何是好。
李宠给了公子白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借着赵村长正在双眼直视天棚,望天发呆的时机,赵老汉一晃身穿墙而过来到室内,停在平躺着的赵村长头顶对着方向的星地上。紧接着,赵老汉一抬手,一道略带粉红的微弱鬼气罩向赵村长的全身。赵村长全身被鬼气笼罩后,没有阴气及体的寒战和寒毛倒竖的恐惧,反而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一股无法抵挡的倦意如同呼吸般自然地遍布全身,禁不住张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一歪头无比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见赵老汉的催眠大法得手,李宠也飞身来到屋内,在屋内转了几圈后停在赵村长突起的肚子上,对因无法穿墙而过,只得坐在北窗台上隔着玻璃看热闹的公子白装出一副学究的模样,拿腔捏调地说:“梦,在科学的范畴有好多种解释,这些解释虽有差异,但基本上的都把梦的产生界定为人在睡眠时部分脑细胞仍处于活动状态,同时承认梦境中所见的事物来源于对外界事物的折射和变形。其实这种论调是基本正确的,只是有些时候人的梦境会被其他灵体利用,或者意外地接收其他信息,于是就出现了鬼神托梦和预兆梦的例外情况。下面请赵老现场演示一下鬼神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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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宠在赵村长的熟声中给公子白上完了常识课后,闪到一边,好让公子白可以看到赵老汉托梦的全过程。
公子白没时间跟李宠斗嘴,他在意的只是能够目睹鬼给人托梦的全过程。
赵老汉在李宠闪开后,从头上射出一道暗青色浓重的鬼气罩在赵村长的头上。鬼气一接触赵村长的头,赵村长熟睡的安详的面孔立刻产生了变化,脸部的肌肉和眼皮不自主地抽动起来,经过片刻后赵村长的脸上恢复了平静,而那条连接赵老汉和赵村长的鬼气更加的粗大和明亮。
“现在赵村长的梦境己经完全被他爷爷给控制了,因为梦境是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的,无法向我们展示,但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可以让我们听到。”李宠的表现不输于足球比赛的解说员。
公子白本以为可以看到梦境的现场直播,可惜因为信号传输的问题,他只能将看电视剧的标准降低到听收音机里面的广播剧的水平了。
“大成,不认识爷爷了吗?这么多年了,你忘了我长什么样也不奇怪,谁让我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就死了呢!”赵老汉和赵村长阴阳相隔,如果不是通过梦境,他们是永远对不上话的,所以赵老汉有些伤感。
“爷爷!真的是你?我是在作梦吧?”赵村长在梦里还有自知之明,确实很难得
“孙子,你说的没错,这是你的梦,但这个梦不是你胡思乱想出来的,是真实的。是我特意托梦给你,你才梦到我的。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的心已经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思念过我。我生前那么疼你,你就这样对我,连我临终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赵老汉本来是想给赵村长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赵村长的梦里,可是通过精神的连接发现了他这个孙子对他这个爷爷根本没有思念之情,不禁有些恼火。
“爷爷,你为什么要托梦给我。我每年都给你烧不少纸钱去的,你要是不够我明天再烧给你。”赵村长认为赵老汉是管他要钱花来了。
“你这个傻孩子,爷爷要的不是你的纸钱,托梦是来提醒你的。我临终时就留给你一句话,作人要厚道。你当时是含着眼泪答应的,可现在怎么样?你刚刚还和一帮狐朋狗党商量如何坑害一起地里刨食的乡里乡亲,算计着如何贪他们的救命钱。
现在全村的父老都在背后骂你;连村里的前辈在地府都不得安宁。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即使国家的法律不制裁你,死后也会受地府的审判,谋私而害公是要下地狱的!”赵老汉吹胡子瞪眼地冲他的孙子发威。
“爷爷,你说的话我没忘。
我成年后到城里闯荡过一段时间,按照你的话厚道作人,结果怎么样呢?我对别人厚道,别人对我奸诈,最后我是带着一肚子的委届两手空空地回村的。回到村里我还是厚道作人,结果呢?结果还是一样,除了几句好话外,地里不会多长出粮食和蔬菜,也不会比别人多赚一分钱。
于是,我就不厚道了,我不厚道了反而盖起了房子,娶上了媳妇,还当上了村长。你说厚道有什么用?如今这一切向‘钱’看的社会,我不想法多弄些钱怎么能活得好,怎么为老赵家的后代造福?”赵村长振振有辞地来了一个厚道论。
公子白还真没想到,他一个小村子的村长居然能说得出如此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的话,难道说作梦的时候人可以超常发挥?
“大成,你个小兔息子!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轮回,时辰到时自有分晓。你现在何只是不厚道,你简直是贪欲横流不知廉耻!你因自己受挫就怨天尤人,将诚信厚道之处世根本与金钱私利之为人私欲相提并论,须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方不违诚信厚道之准则,你却弃根本而逐末节。如今人怨已起即为警示,若是行大恶而惹天怒,你就万劫不复了!
时至今日,你每思想起所作所为,难道不都是惶恐不安?就如征地一事,你若厚道处之为村民着想,又怎能如此处心积虑夜不能寐?你就不怕国法威严、果报不爽?你这等儿孙,不是在为赵氏积福,而是在为后代造孽!”赵老汉一下将厚道的问题上升到哲学和因果报应的高度,而且出言用辞极其讲究,让公子白很是惊异。
其实,公子白犯了主观主义错误,没有经过调查研究,就自认为赵老汉是个农民,实际上赵村长的爷爷赵老汉是地主家庭出身,正经的上过私塾,拜过孔夫子,言辞激烈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把本不想拽的成语和大道理全用上了。
尽管赵村长也就是初中得文化水平,但对他爷爷的话,特别是最后的三句问话,还是能够理解其含义的。想想这些年来做过的事,真的常常在午夜梦回时良心不安,而如今在征地这关系着全村人后半生生计问题上弄出来的窟窿确实让他有种难以言喻四面楚歌的危机感。
“爷爷,我也不想让全村的父老吃太多的亏,他们给的钱也够乡亲们生活一阵的,而且他们占的只是一小部分地,村里的大部分土地还是要按正常标准出让的。再说,我连他们的钱都收了,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够我们家赚上十年的。”赵村长不在坚持认为他的做法是对的,思想上有些动摇
公子白和李宠听到这里,都知道在赵老汉的直指人心,针对他心中隐蔽的弱点的说教下赵村长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只要在加一把劲,赵村长很可能在天亮后就在赵老汉留给他的强烈心理暗示下去找上级领导交代问题:可是事情不像他们想的那么顺利,在这紧要关头,公子白一直在寻找的妖气又出现了。
毫无征兆之下,妖气幕天席地而来,瞬间便将整个村庄笼罩起来。紧随妖气之后的竟是由远及近、势如奔马的森森鬼气,呜呜咽咽的鬼哭魂泣之音在村庄四周响成一片。一时间,公子白从窗台上惊起凝神戒备,而李宠飞身直透房顶而出到高处查看形势。
正在全神贯注托梦给赵村长的赵老汉也受妖气所扰,连接在他和赵村长之间的光带忽明忽暗,似要断去,而赵村长也受此影响,额头虚汗层层,不安地翻动身体似要醒转。赵老汉一见法术受到干扰,为防控制不住法术给赵村长的脑细胞造成破坏,赶紧稳定心神徐徐收回法术。
赵老汉的法术收回一半,公子白刚刚抽出长刀,李宠穿过房顶来到空中还没往四下张望的时候,一股无形无影的妖力如同一柄巨锤狠狠砸在专心收回法术,无暇他顾的赵老汉身上。“啊― ”赵老汉一声惨呼被巨力击得从星地中央直飞往窗外。施加在赵村长身上的法术突然中断,他也啊的一声从睡眠直接晋级为昏迷:
公子白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弥漫四野冲天的妖鬼二气上
“你没事吧?”公子白看着赵老汉闪烁不定的鬼体,不安地问。
“幸亏你及时拉住我,差一点儿就散形了。”赵老汉说的不假,刚才的一击已经将他的魂魄震得分崩离析,如果任他旋转着飞下去,没有停下来喘息的时间,他根本没办法重新凝聚形体。
“老大,赶快撤吧!整个村子妖气冲天,鬼气遍地,四下全是凶魂厉鬼,看架势我们被包围了!如果硬碰硬,我们肯定罩不住!”公子白对赵老汉的担心还没放下,李宠就在头顶上大声示警了。
“真那么严重?”李宠主动要求撤退,还是头一次,公子白有点儿不相信,一跺脚跳上一家村民的屋顶往四下望去。这一看,公子白也认为赶紧跑路才是上策。在无形的妖气笼罩之下,全村又被一层如烟似雾淡青色的鬼气覆盖。在鬼气之中,成百上千的鬼魂,从村子的边缘一寸寸地向内逐渐收缩,显然是一种地毯式收缩和铁桶式包围想结合的合围战术。
更令公子白心惊肉跳的是,围住整个村子的鬼魂,不是那种有透明或者半透明形体的寻常鬼魂,而是个个形体充实宛如真人,在偶然透出云层的微弱星光下,竟在地上投射出淡淡的影子。鬼龄越长,实力越强,鬼的形体就越充实,如此“实在”的鬼魂,最起码也得有五百年的鬼龄:
这样的鬼如果是一个,公子白在李宠的帮助下可以轻松搞定;如果有两个,公子白和李宠必须依赖合体之术才有胜算;如果有三个,公子白和李宠就得跑路。现在这样的鬼有近千个,而且个个都是盔明甲亮、剑拔弩张,如此战力,恐怕在冥界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军团才能与之相比。
妖气现,群鬼出,赵老汉遇袭,众鬼似有所图步步为营的进逼,公子白瞬间分析了这些情况,反复推断了几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令人沮丧的推论― 眼前这个阵仗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冲着他公子白来的。掂量了一下眼前的局势,如果推论正确,他公子白就是金身罗汉也得折腾半宿才能摆平这些鬼哥哥,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小人物,如果动手的话被摆平的肯定是他,而且整个过程用不上十分钟。
好汉不吃眼前亏,公子白看清状况后采纳了李宠的建议,作出赶紧撤退的决定。大丈夫作事讲的就是干脆,说跑就跑,公子白冲着空中一招手示意李宠回到他身边,随后开了妖力空间,不由分说先把受了伤的赵老汉推了进去,然后维持着空间入口不关,站在房顶上等着李宠回来。
公子白的本意是留下断后,等李宠也进了妖力空间后他再进去,然后关了空间的入口,完成胜利大逃亡的壮举。妖力空间历来是公子白居家履行和防身保命的首选,今次他打的也是借妖力空间脱困的如意算盘,可他却忽略了赵老汉是如何在漫天妖气的情况下被击伤的,忽略了一直隐藏在妖气之后的强大对手。李宠见公子白在妖力空间的入口外面等着他,赶紧加快了速度飞了过去。
时间对于灵体来说很微妙,有时一百年就像一秒钟一样,没干什么转眼就过去了;有时一秒钟却像一百年一样,足够发生很多事。就在公子白为了等李宠,在屋顶多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发生了一件让公子白喷血,而且是七窍喷血的事。如果赵老汉遇袭一样,毫无征兆之下,一道无形妖力凭空而至。
公子白半点反应都没有,非常实惠地挨了一下,他只觉得胸口一窒,一股妖力破体而入摧心裂肺,耳内同时响起胸骨和肋骨碎裂的声音。被击飞的公子白强忍着剧痛,运起法力化解着入侵体内的妖力,随着一声闷哼鲜血从公子白的七窍飞溅而出,体内的妖力也随着喷出的鲜血被化解了大半,公子白总算免去了心胆俱裂的灭顶之灾
。而被公子白开启的妖力空间,缺少了公子白的法力支持,立刻关闭。
扑通一声,公子白的身体在五丈的空间内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落地后摔出了十分不雅的四脚朝天状。公子白再次闷哼,落地时的冲击造成他伤处疼痛加剧,险些让他昏死过去。如此声响立刻引起了一阵狗吠和鬼嚎,狗和鬼都发现了他的所在,狗是被拴起来的,只能叫不会动,而鬼却是放出来的,既能嚎又能动,听到声响后,立刻有二三百个鬼往公子白摔落的地方围过来。
“老大,赶快起来!快跑啊!”眼见跑在前面的鬼已经看到了公子白,并且各施刀枪准备对公子白下手,李宠顾不得隐藏身形对公子白大声喊叫,同时在高处对着公子白的四周一口气放了二十多个阴雷。
跑在前面的几十个厉鬼见公子白躺在地上呻吟,不由分说齐出刀枪准备把公子白就地正法,突然感觉头上有异,刚刚抬头上望,李宠扔下来的阴雷就在他们头上炸开了。闷响过后,这些个腿快的厉鬼几乎是同时坐了飞机,怪叫着飞了出去。李宠的阴雷对这些陈年老鬼虽然不是致命却足以致残,那些措不及放被炸飞的厉鬼,立刻变成了缺胳膊少腿、五官不全的残疾鬼。
阴雷的闷响把公子白从疼痛带来的眩晕中拉回现实,如今身体受伤,开启妖力空间的法力不够,地底下又有三煞地穴的煞气不敢轻入,如果想逃跑只有飞天这一个路径了。于是,在阴雷激起的尘土和被炸飞厉鬼没有落地的瞬间,后面的赶至的厉鬼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银光过后,一位浑身银光背生银翼的鸟人摇摇晃晃地飞向天空。
不少厉鬼都疑惑地认为,此次行动是狩猎天使的秘密行动。
公子白有了上次遇袭的经验,未雨绸缪在没来之前作了充分的准备,连最容易损害他名牌衣裤“鱼昆鹏”都作为内衣穿在里面了。在妖力空间和土遁都不可行的时候,公子白选择了飞天这一逃跑途径。因为伤及胸骨肋骨和心肺内脏,公子白无法将本身法力加持在鳗鹏上面,只勉强开动了它的飞行功能,让鳗鹏带着受伤的身体望高空而去。
厉鬼们见到鳗鹏化出的翅膀带着公子白升空,也不甘示弱地腾身而起,追在公子白的身后,更有厉鬼张开鬼弓,搭上灵箭,把公子白当成秋天的大雁来射杀。
李宠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猛劲地放着阴风、鬼火,把射向公子白的箭矢都阻挡下来。趁着这个机会,公子白将体内的法力运转至极,拼命催动着肉体再生的速度,好歹把右胸的骨骼和肌肉恢复了功能,右手握了长刀,抵挡追上来的厉鬼凶魂
“你们何方厉鬼,因何对我再下毒手?”公子白凭着气息的特质,判断出这批厉鬼就是那天晚上在阴阳路上欲袭击车队的那群鬼魂:“你们若想轮回,我可以替你们走一走牛头马面的后门,杀我有什么用啊?“
近千厉鬼都腾身而起,由下至上地追捕公子白,却没有一个回答他的问题。公子白见问不出头绪,就死了那份心思,挥起长刀硬挡硬劈,长刀与厉鬼手中的兵器相撞,不断冒出点点火花和深蓝色的电光,远远望去,公子白还真有点除魔天使的架势和胜利女神的风采。
没神气了两分钟,有伤在身的公子白就支撑不住了,无奈下借着兵器碰撞的反震之力,扇动身后的双翅,急速地飞往高空。在升空的途中,公子白和李宠都感到,越往高处,笼罩在周围的妖气和鬼气越稀薄,越往高处,追在他们身后的厉鬼越少。
随着高度的增加,鬼魂的数量在逐渐减少,大部分厉鬼都在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极不情愿地落回地面,难道地球吸引力对鬼还起作用?公子白疑惑不解,跟着又发现跟上来的厉鬼在妖气鬼气稀薄的高处,表现出来的实力大不如在低处,更不及在地面上。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43
第11节 妖身初现
看来这漫天的妖气,就是群鬼活动的势力范围,如果出这个范围,他们可能就束手无策了。
想到这里,公子白手上加力,冲着飞上来的一个个厉鬼没头没脑地劈砍下去,只要心想只要撑得住没准真能逃出升天。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公子白仿佛是将尾随飞至的群鬼作了垫脚石,他下方拼命追上来的厉鬼一个个的坠落,他则踩着这恐怖的鬼梯一步步一级级地步向黑暗的夜空。升到了二百米的高度,妖气和鬼气淡得风吹即散,能飞上来跟他过招的厉鬼也寥寥无几。
一个厉鬼举着大刀狂呼着冲上来,其形体、气势绝对的威猛,可动作却慢得如同乌龟,跟在地面上表现出的迅捷相比简直判若两“鬼”。
公子白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妖力的支持才变成这样的,也没心思来研究,他和没作出应敌动作,李宠已经在那厉鬼的后面给了一脚,把厉鬼直接踢到他的长刀上去了。
这个倒霉的厉鬼,就这样一不小心被公子白给宰掉了。
要知道这个厉鬼再怎么说也是活了五百年左右的灵体,翠玉长刀很久没如此饱食畅饮过了,当下将这个倒霉鬼体内所有的灵力吸得一干二净。厉鬼散形,刀光雪亮如月色当空,在长刀的副作用下更有一部分灵力进了公子白的体内,借着这股灵力,公子白总算将刚才受伤产生的疼痛给压制住了。
“老大,这里的妖气很淡,那几个厉鬼也跟不上来了,估计这些鬼必须在妖气的范围内活动。再加把劲,出了妖气的势力范围,就可以重见天日了!”李宠跟公子白英雄所见略同,趁着不需要应付厉鬼猛攻,只需要抵挡底下射上来的箭矢的空挡提醒公子白。
“早看出来了。要不是等你这个蜗牛,我可挨不上这一下子!这回陪大了,真是皮开肉绽、骨断筋折,而且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这时候受的伤也不能按工伤处理,不能报销医药费。”公子白抱怨着,“若不是我事先把鳗鹏穿上,还真的玩完了。冈lJ 才真是入地无门,幸好上天还是有路的。”
公子白皱着眉头用手把错了位得骨头耕正了重新接上,如果不处置一下,任肉体自动愈合,没准会因为骨头错位弄成畸形人,到时候还得打断了重接。
公子白一边接自己的骨头,一边摇晃着继续往更高的上空飞去,渐渐脱离了厉鬼的纠缠和灵箭的攻击。
“妖气没了呀!老大,看来我们是到安全区了,赶紧回家吧!咱们俩对下面那么多的厉鬼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事应该报给冥界,让他们来处理,因为是厉鬼闹事,没准他们能给你报销医药费!”李宠对刚才的惊险一幕心有余悸,而且对因为自己的慢动作差点让公子白掉命有点内疚。
“是呀!这次差点儿连自己都报销了,冥界的帐先不急算,回去一定要跟啸月要精神损失!咱们可是为着他才一再来这个破地方找打的。”公子白接好了最后一块骨头,习惯性地摸口袋掏烟抽,可他的衣服都报废了,只有一件鳗鹏穿在身上,身上是哪还有香烟,想了想妖力空间里也没了存货,无奈下摸了摸嘴角气愤地说: “还有服装损失费、香烟损失费,全都要跟他要!哪包烟我可才抽了两根,还有我的ZIP 打火机呀!”
想到这些经济损失,公子白心灵的痛苦立刻战胜了肉仁的创伤。人说打仗需要钱一点儿都不假,而且损失最大的还是跟打仗无关的民用口口口。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公子白暂时脱离了险境,发了几句神经后,拍了拍翅膀就要走人。就在他发神经的时候,村子东北的乱石堆里闪出一道身影,一瞬既逝地没入黑暗的夜空:黑影蓄意隐藏着凛冽的妖气,悄悄地接近着在高空中扮演银翼天使和圣婴的公子白与李宠。
公子白和李宠辨明了方向,朝着都市彻夜不熄的灯火而去,丝毫没有察觉里许外高速来袭的敌人。
与夜空溶为一体的黑影,掩至距公子白和李宠不足百米时,突然发难。公子白和李宠只觉身后妖气暴涨,其气势比弥漫在五里堡全村的妖气要盛出百倍,这二位猛然转头观望,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摔落地面,只见空中赫然飞着一座小山似的巨石;巨石上向外突起的石棱宛如刺渭身上的根根尖刺,更夸张的是正块巨石上妖气缭绕、电火交织,难不成遇到了传说中的飞来峰!
在某种力量的驱动下,巨石在空中不断地增加着速度,石棱与空气的摩擦产生了刺耳惊魂的尖啸声,如此声威当可比彗星撞地球之气势。巨石敢自比彗星,公子白和李宠两个加一起也不敢自比地球,论实力用保龄球和球道上的球瓶来比喻巨石和他俩的关系倒十分确切。
巨石还没及体,扑面而至的劲风就让他们两个身如刀割,更可怕的是随劲风而至的妖气竟将他们俩牢牢锁住,他们俩的处境就如同保龄球球道一端摆好的球瓶,站在空中给巨石当靶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奇迹出现― 巨石打偏。不过按照巨石的体积计算,只要巨石不是立刻后退或者被地球吸到下面去,打得再偏也是一个全中的满分。
百米距离内巨石将速度逐渐增至极限,务求一击毙敌,眨眼间巨石已迫近至离公子白和李宠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公子白和李宠各自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妖气的锁定,而上次在同种情况下及时解救他们的神秘妖气也没有及时出现,想到在劫难逃四个字,公子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因为劲风的压迫,公子白刚刚接好的骨骼重新碎裂,难当的剧痛和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焦急让他惊慌无智,冷汗一出头脑却清醒了不少,一个主意竟然随着冷汗从他的脑袋里流淌出来。
“小李,对射!”公子白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四个字,一股鲜血也跟着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蹿了出来。
李宠一下没明白公子白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见公子白手重凝而不放的元阳真火,心中立刻了然,随即手中燃起了九幽地火。
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后,公子白和李宠同时向对方射出了高度压缩凝聚的火团。元阳真火是修行真自身锤炼的至阳火焰,而九幽地火则是出自地狱深处的高热内敛的至阴烈火,它们在被法术强行压缩后就如同一团随时可能爆发的高爆炸药,如果在让它们阴阳相撞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公子白和李宠发出的两团火焰在他俩间极小的空间内相遇,随后互相激发,阴阳互补后,威势立刻倍增。一道刺目的红光闪现,接着以公子白和李宠为中心爆出如水波涟漪层层叠叠急速扩散的紫红色的火焰。
阳火阴焰的对撞,引发了剧烈的爆炸,借着爆炸产生的推动力和破坏力,公子白和李宠摆脱了妖力的锁定,在巨石及体的瞬间险险避过。
饶是如此,他俩也让自己搞出来的爆炸伤得不轻。公子白有鲤鹏护体,披没开肉没绽,不过骨头又多碎了几根。李宠是灵鬼之身,对法术的抵抗力稍逊一筹,即便在放出火焰后就赶紧施展了防御的法术,还是被爆炸震散了防护结界,让火焰伤及了鬼体,在空中怪叫着连翻了几十个跟头,扑灭了身上的火焰后,努力维持着形体不散,往公子白方向急奔。
这次李宠比对抗魔帅卡德时伤的还重,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是公子白想出这以剧爆破除妖力锁定的法子,他俩就全玩完了。
“尔心通吾意,吾体固汝魂! ”公子白见李宠形疏神散地奔来,知道形式危急,顾不得为自己疗伤,硬是从身上撕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来,施展起茅山养鬼术所载的养鬼师轻易不用大伤元气的“以身饲鬼”之术。
随着公子白的咒语,他手中的那团血肉化成一团血雾射进李宠的体内,血雾入体后李宠体内红光闪动,片刻后李宠的形体稳固,而公子白此时却神情委顿,他为了救回李宠将自己的一部分精魄注入了李宠体内。经此一术,李宠平安无事,而且得到生人血气精魄滋养假以时日法力更胜从前,公子白却因精魄受损而元气大伤,若调养失当法力将大损,这对寻常养鬼师而言将意味着其有被灵鬼反控的危险。
公子白得清灵子传授茅山秘法,当然知晓以身饲鬼的凶险之处,不过除非不救李宠,否则别无他法,况且对射法术引发爆炸脱困的是他想出来。反过来将此术虽然凶险,但并非全无好处,经过此术后,灵鬼和养鬼者间的联系将更加紧密,更加难以分离。
公子白和李宠为了保命各自受伤,那块搞偷袭的石头也跟着受了牵连。巨石乃一妖所化,在用本身妖气锁住公子白和李宠后,他以为百米内的突袭必定顺理成章地取了他们的性命。就在一击必杀前的瞬间,公子白和李宠突然搞出个阴阳对撞大爆发出来,公子白和李宠被瀑炸力炸向两边,他却一头冲进了爆炸产生的紫红色火焰之中,在不知情的旁观者眼里他根本就是自己主动跳进火坑的。
紫红色的火焰综合了阴阳先后天不同性质的两种火焰的力量,每朵火花都由红黑两种不同的火焰纠缠胶结而成,而中心点内循环往复相互催发的火焰更是炙热暴烈。巨石投入其中,自然不会好受,宛如尖刺的石棱首当其冲被火焰的高热和爆炸的破坏力熔化、削平了大半。巨石一击不中,又受烈火之灾,赶紧一个回旋飞出火焰中心,经过扑空、被袭、逃逸这三步,巨石蓄积的冲击力消耗了大半。
不过,巨石并没有放弃对公子白和李宠的攻击,再次往他俩所在的空中冲击过去。
刚刚稳住形体的李宠和精神委顿的公子白连一刻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发现巨石再次冲了过来。他们俩此时的状态连飞行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和这么个庞然大物对抗了。见巨石来势汹汹,公子白和李宠对望一眼,在巨石即将撞上身体的时候,分别向相反的方向逃去。公子白和李宠南辕北辙,分身而去,撞过来的巨石到达他俩刚刚停留过的位置时,这两位已经在背对背相隔了二三百米,巨石刚好是在他俩直线距离的中点。
巨石略一停顿,似乎在考虑先追哪一个的问题。公子白和李宠正以为得计,忽然巨石内发出一声雷鸣,大得跟山似的巨石突然炸裂成无数尖利的石块,这些石块没有四散纷飞,而是有组织有纪律地分成两个集团,如同热追踪导弹一般分别冲着公子白和李宠背后呼啸而去。
巨石竟来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碎石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追上了公子白和李宠。李宠鬼体轻灵,闪避迅捷,而且这种侧重于物质结构方面的攻击对他的作用不是很大,所以在避过大部分的碎石,化解了击中身体的少部分石块上的妖气后,并无大碍。
公子白则不然,刚刚为救李宠已经元气大伤,如今仅能靠鳗鹏自身的神力勉强飞行,巨石炸裂成后,碎石瞬间即追上了他。碎石铺天而来,公子白再想闪避已然来不及了,无奈之下,抓了一把护身玉符,运起所剩无几的残存法力硬接了碎石的攻击。
公子白感觉自己就像在小行星形成的激流里苦苦支撑的宇宙飞船,身体不停地剧烈震动,本来就折断的骨头随着震动疯狂地刺戳着肌肉,有几根骨头干脆就穿透肌肉和皮肤出来透气观景了。手里的玉符一个接一个的碎裂,公子白也不知道心疼了,只希望手里的玉符足够让他挺过碎石的攻击。最后一个玉符碎裂后,碎石流只过去了一半,剩下的碎石夹杂着上面的妖力如暴风骤雨全都倾泻在公子白身上。
饶使鳗鹏战衣坚韧无比,依然被击出了上百个窟窿,公子白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全身骨骼几乎全部碎裂,伤上加伤的他,如同被鸟枪射中的大雁搬笔直地摔了下去。
李宠躲过碎石后,就看见烂泥状的公子白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作了自由落体运动,心中暗叫大事不好,念动身随往公子白坠落的方向掠去。公子白重伤昏迷,李宠救人心切,他们全都没有注意到巨石炸裂后,仍有一个圆滚滚的黑影停在空中注视着他们。那身影略一停顿,继续追在公子白和李宠的身后。
李宠在公子白离地五十米左右的高度追了上来,对着公子白的身体施展了一个浮空术,公子白立刻被一层亮白的光晕包围,如同失去重量一般停止下落,浮在空中二李宠向下面一瞧发现,公子白和他分头躲避巨石,他这个倒霉老大选的竟是与城市相反的方向,落下的地方居然还是五里堡村,而且正好是在五里堡村的碾道儿上空,那具巨大的碾盘就在他们的正下方。李宠暗叫一声好险,如果老大真的摔下去,肯定磕在石头碾盘上,在无知觉的状态下一定来个脑浆进裂,彻底与他梦想的美丽人生告别。
刚刚稳住跌落的公子白,李宠就觉察身后有妖气尾随而至,而且这股妖气正是让他和公子白一再吃亏的那股。
李宠此时逃无力气,战无胜算,不但如此还多了个奄奄一息的公子白,左右为难、惊弓之鸟这两句成语用来形容李宠此时的处境是再恰当不过了。三十六计走为上,李宠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逃之夭夭。
可刚刚从上面被击落,万万不可再打天空的主意:上天无路,入地又当如何?李宠往下看,发现五里堡村内的鬼气不知何时消除,就连漫天的妖气也只剩下身后那一股最浓烈的了二下面是否安全,会不会有陷阱,见到下面风平浪静李宠反倒不敢轻易尝试了。
妖气继续迫近,李宠既不敢上天,又不敢如地,弄出了坐以待毙的局势。妖气更近,李宠更慌。就当李宠苦无良策时,脚下竟有一股吸力拉扯着他和公子白急速下落。地球引力绝对没有这么强,而且对鬼不起作用,李宠惊觉有变,带着公子白奋力上升试图摆脱吸力。
挣扎了几下后,不见任何成效,李宠再次低头下望,想确认一下自己中了什么机关。一望之下,李宠的头大了几倍,刚才就已经看清楚了自己和公子白处在五里堡村的另一个神秘地点巨石碾盘的正上方,这次作怪的就是这个碾盘。
那个巨大的碾盘此时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如同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口把他和公子白快速地吸过去。李宠刚刚看清状况,他和公子白就被黑洞彻底吞没了。李宠两眼一黑,随即又一亮,同时生出脚踏实地的感觉。
说来奇怪,他是鬼体,双脚触地的感觉在百多年前亡故的时候就在也没体会过,那个滋味连他自己都忘了,偏偏在这里又体会到了。
片刻后,李宠的眼睛适应了周围青绿色的光线,举目四顾发现他和公子白正置身一个奇异的空间。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44
第12节 三煞地穴
这是一个充满着青绿色光芒的巨大圆柱状空间,头上是浑圆的弯顶,四周是支撑弯顶连接地面的环行巨壁,他正位于圆柱空间的地面圆心处,空旷的空间内只有他和躺在他脚边的公子白,弯顶和巨壁就环绕在他四周,既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涯,除了他与公子白之间的距离外,他发现自己在这个空间里没有距离和方位的感觉。
看公子白的同时,李宠也发现了脚下的地面不是这个空间的弯顶和巨壁那搬的青绿色,而是透明的。他和公子白如同站在一快巨型玻璃板上,透过脚下的地面,看到的是另一番奇景。
透明的圆形地面正中央圆心的位置镶嵌着一个代表佛家的金黄色“十”字形印记,围绕着印记镌刻着一个个斗大的金黄色梵文,李宠虽然不是佛家弟子,但在和绝尘道长除魔降妖时常与佛家弟子打交道,因此大致可以看出印记四周镌刻的时佛家的大悲咒全文:
透过佛家标记和大悲咒字里行间的空隙李宠发现在透明地面的下方赫然时一个幽深的地穴,这个地穴是由四通八达的地脉在这里交汇而成,地穴中无声地翻滚着血红、惨青、乌黑三色混杂的地气,翻滚的地气如不堪蜷伏的巨蟒拼命扭动着身子欲破土而出。
李宠脚下的地面横亘在无处宣泄的地气之上,地面上的标记和经文发着灿烂夺目的金光,不断地将上涌的地气压制下去。这难道是赵老汉提及的三煞地穴,我们难道正置身于地穴之上的巨型碾盘当中,回想起刚才被从半空中吸入黑洞的情景,李宠有此疑问。
带着疑问李宠再次仔细查看了地穴和经文,最终确认地穴中翻滚的地气确实是主杀、主盗、主邪的三煞地气,他和公子白很可能真的置身于地穴之上的碾盘当中。不但如此,李宠更发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
一直被佛家印记经文压制无法破土的三煞地气,在经历了几百年后,居然借着一处地脉改道逆行往东北方突去,佛家印记和经文只是防止三煞地气向上破土的禁制,对改道他去的三煞地气却力所不及。
如若让三煞地气沿地脉逆行,脱离碾盘范围,必然会从其他地方破土而处,地穴上的佛家禁制便形同虚设:然而过五百多年,三煞地气仍未破土,就因为除了佛家的禁制外另有八条青绿色锁链状的光芒紧紧锁住了地气的去路,显然除了佛家法力外,有另一种力量在努力阻挡煞气流窜,默默守护了五里堡五百年。
李宠还在研究锁住煞气的青绿光芒是否和空间内的光芒同为一体,空间内的光线生出了变化。均匀的光线暗了几分,凭空凝结出了无数根青绿色的闪光丝线,躺在地上的公子白被无形之力缓缓脱起升至半空,随即无数丝线盘旋而上,李宠还没作出正确的反应,公子白就被裹在了一只绿色的茧壳中:茧成后,又有无数丝线从弯顶和巨壁上射出,将包裹公子白的巨茧和圆柱的本体连接在一起。
此时,空间内的青绿光芒完全黯淡下去,包裹公子白的巨茧和连接圆柱与巨茧的丝线却发出明亮的翡翠般夺目的光华。
随着光华的不断加强,包裹公子白的巨茧渐渐变成半透明状,隔着茧壁可以看见公子白支出体外的、断裂的骨骼无声地重新接合排列,破损凌乱的肌肉在一点点的愈合生长。李宠清晰地感道丝线上、巨茧中源源不断传入公子白体内,刺激和唤醒他生机的是那股曾经救过他们一次的妖气,眼前救治公子白的法术,正是纯正的只有妖族才会使用的治疗法术― 妖力复生
这个被设置了佛家禁制空间之内居然有妖的存在,而且这个妖正在不惜血本地为公子白疗伤,虽然妖族善恶之别全凭一心,但能在佛家禁制之上自如施法救死扶伤的妖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宠陷入疑惑当中。
巨茧的光华盛极而衰,空间内重新明亮起来,一声长啸公子白破茧而出,除了鳗鹏战衣上那些破损的漏洞,全身伤患不药而愈。公子白从半空中飘落地面时,那些为他疗伤的青绿色丝线和破损的茧壳已无声无息地融化在空间之中。
“真是疼死我了!这个罪真不是人受的!”公子白的脑部活动还停留在受伤失去知觉时的状态;当他落道实地活动了一下腿脚看清了周遭的环境后,猛然醒悟,对着面前的李宠发问道:“小李,我记得全身得骨头都被石头给敲碎了,像烂泥一样往下摔,连妖狼那点自动长肉得能耐都使不出来了。
怎么这一会儿工夫,就又好得跟没事人儿似的?这是哪呀?“
“你是命不该绝,傻人有傻福,连石头碾盘都能站出来救你的命!老大,我对你越来越有信心了!”李宠先表示了对公子白的敬仰和佩服,然后说:“据我的推测,这里是五里堡村另一处神秘之地― 巨石碾盘的内部,传说中三煞地穴的正上方,这也是我唯一能推测的一点,至于救你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以我的智商还是无法推测的,而且这也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你推的倒干净!我可是为了替你引开黑山老妖的攻击才受伤的,你连替我动一下脑子的力气都要省掉.你这个作小弟的难道就只有替老大收尸一项功能?”公子白把天空中飞的那块巨石定名为黑山老妖,谁让那厮非把造型弄得跟山似的。
“老大,话说清楚,你为救我大伤元气不假,可那老妖可没被你引开,我也一样挨了流星雨呀!”李宠认为公子白受伤的原因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不过,为了感谢你在危急关头再一次拼着元气大伤、舍了性命来救我的面子上,我可以把你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说给你听,还可以把我的重大发现告诉你。这可完全是义务讲解,免收咨询费,够意思了吧?“
“少跟我扯!想学律师咨询收费的那套,你还差得远呢?赶快讲!”公子白重伤初愈,身体发虚,说完话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等着听李宠的汇报。
“真不知道你是好命还是歹命,分头跑路的时候你竟选了往回跑,结果挨了黑山老妖的流星雨后,跟被鸟枪的铁砂打烂的野鸭一样从五里堡村中央的碾道儿上掉了下来,? ,一”李宠连说带比划地把他俩如何被碾盘从天上吸进这个空间、如何发现了三煞地穴的奇异布局、神秘妖力如何为公子白疗伤的经过娓娓道出。
“承蒙前辈两次相救,公子白在此谢过!前辈可否现身一见?”公子白听完了李宠的汇报,赶紧站起身对着虚空中深施一礼,向两次救他脱险的神秘妖怪致敬,并且希望见一见他的真身。
公子白保持着施礼的姿势等了半晌,空间内始终不见其他动静:“前辈既然不肯现身相见,晚辈也不勉强,但还请前辈明示五里堡村所出恶妖及群鬼的始末根由。”既然见不到庐山真面目,起码也要把事情说清楚,总不能让自己稀里糊涂地就为五里堡挨了两顿打、欠下两次情吧?
公子白将疑惑的表情保持了两分多钟,新修复的表情肌都僵硬了,他希望得到的提示或者回答一样都没出现。公子白无奈地揉了揉发酸的脸颊,再次自说自话道“前辈既然不肯示下,想必是有所不便,晚辈不再勉强。
晚辈伤患已除,为免晚辈家中朋友挂念,晚辈先行告退,日后再来谢过前辈的大恩。
”公子白的意思是,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先离开这个地方,回去找啸月、商瓷他们慢慢参详调查,早晚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这次公子白的话还是不见效,空间依旧保持着平静和圆满无缺,他环顾四周没见到任何一处可供他离去的通道或者门路。
难道说,这位妖前辈是被下面的大悲咒感化成了参禅的僧妖(或者叫妖僧),又不巧修炼的是闭口禅,要留自己在这里用以心传心的禅道来和自己交流,公子白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公子白自认为不傻,而且对佛家的基础知识也多少有点儿了解,可能否达到禅悟的境界,用多长时间能达到禅悟的境界他心里可一点儿底都没有。如果几年都出不去,纵然不被饿死,也必然会被外面的人给宣告失踪或者死亡,这岂不是严重地影响了他刚刚开始实施的美丽人生计划吗?
“老大,快看这边,墙壁上有变化呀!”李宠的惊呼把公子白从胡思乱想中解放出来。
公子白顺着李宠手指得方向望过去,只见一点金黄色的光芒在空间边缘支撑弯顶和地面的一段巨壁上迅速扩散成一面巨型的光幕,紧接着金光敛去,五里堡的街道和笼罩在街道上的夜色径直从那片直通弯顶和地面的区域中闯进公子白和李宠的眼里,那段巨壁突然变成了透明的落地观景窗。“老大,这不是碾道儿边上吗?”李宠看了巨壁上的景物,确定拿上面反映的正是碾道儿边上的实景。因为不但是房屋树木与五里堡碾道儿边上的一般无二,而且刚刚公子白热血飞溅在村路上形成的斑斑血点也历历在目,从显示景物的视角看,相当于将一摄相头放置在碾盘上以一百二十度角进行实时拍摄。
“没错!看样子,咱们真的是在碾盘里面呢。”公子白向面前的超大电影屏幕走了几步,可是感觉不到距离的变化,索性停在原地静下心来坐观事态变化。天空中绿光一闪,随即与公子白一壁之隔的村路上出现了一位笼罩在一层惨绿色鬼气中的体态魁梧,肌肉健硕,身着轻甲,腰悬长刀,面目刚毅的中年男子。
“刚才追我们的是妖,落地的怎么是一个厉鬼呀?”李宠见落地之人虽然英武超群,却是实实在在的厉鬼,而且实力要比围杀他们的那些厉鬼强上数筹。“确实有些诡异。这鬼又是哪一路的?”公子白看着现场直播,脑子也有点儿乱了。
刚才袭击他们的是妖,这会儿又有一鬼跟过来,实在够热闹的。落地的厉鬼眼中绿光闪了几闪,抬眼怒目直视碾盘。那凶狠暴灾的眼神被巨壁上的屏幕完整无缺原汁原味地呈现给了公子白和李宠,而且还是一个近距离的特写镜头,正全神观望事态发展的公子白和李宠立刻被这个逼视过来的眼神吓了个后仰。
太夸张了吧?不用搞这么逼真吧?鬼吓鬼,吓死鬼呀!”李宠盗用了“人吓人,吓死人”的成语,表示了对特写镜头的不满。
另一边的公子白在使劲地揉着被强暴的眼球。也许理解了公子白和李宠的心情,屏幕的视角转回正常。那个厉鬼看过了碾盘,又低头看向地面,目光停留在公子白洒落地面的血迹上,片刻后举步行至碾盘之前,其身影瞬时填满了巨壁上的整个屏幕。
“孙守业,你为何总与我作对?遍寻那厮不见,你身上又有他的血迹,分明是你将他隐匿!”厉鬼指着碾盘声色俱厉。
“老大,听这鬼的口气,他和追杀我们的妖是一伙的。他说的孙守业不是那个死战殉村的村长吗?”李宠奇道。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45
“拜托,听他说下去好吗?刚说完你不爱动脑,你又动起来没完了,用脑过度伤身体!”公子白阻止李宠继续联想下去,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见碾盘没有任何回应,厉鬼缓和了又说:“当初你镇守地穴不放是为村民着想,如今此村村民即将另觅居所,此处地脉将临大变,你已无须受当年誓言之累,为何还要守着地穴?
你死守此地已经将近五百年了,对乡民也算仁至义尽,恰逢此变乱之时,你将三煞地气让与我成道之用,不是正合时宜吗?你若将地穴内的三煞地气导引致我处,助我成道,我石展可以立誓除还你本相外,将设法让众壮丁的鬼魂入地府轮回!至于那两个小鬼的事我也不在追究,如何处置全凭你的意愿
沉默,无边的沉默,除了冰冷的外表外,碾盘给厉鬼就只有沉默。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厉鬼暴跳如雷。“孙守业,无论我好言相劝还是武力加身,四百多年来你都对我不理不睬,这也罢了。
可如今五里堡成了营营私利之辈你争我夺的案上肥肉,我率鬼众除去那些打乡民主意的苟且之徒你横加阻拦,那两个小鬼更欲趁此机会中饱私囊,他们深夜入村欲探五里堡地穴之秘,你又从中作梗,当真是欺我奈何不得你吗?今次你我就再斗上一场!”厉鬼越说越气,身外笼罩的那层惨绿色鬼气越来越浓,瞬间将他的本体掩入其中,随后身形一动屏幕上再不见他的踪影。
李宠紧盯屏幕寻找鬼影,公子白抱着脑袋琢磨厉鬼的话中深意时,他们身处圆柱状空间的弯顶起了变化。
原本平滑的弯顶的正中,忽然向内突起,仿佛弯顶上有一座山凌空压了下来。同时,空间内的青绿色光芒陡然大增,粘稠如水的妖气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向内弯曲的弯顶受到无穷妖力的支撑一点点儿的回复了平滑。
随弯顶再次内陷,妖力再涌,弯顶再次恢复。显然外面的厉鬼和包含这公子白与李宠的碾盘在进行比拼法力的拉锯战,如此往复不断的挤压碰撞,拼斗的两位固然是不亦乐乎,公子白和李宠的罪更遭大了。
碾盘中不断变的浓重的青绿色妖气如同万斤水银,随着外界力量的变化潮涨潮落般澎湃不休,身在其中的公子白则因此享受到了全方位立体式的强力按摩,如果不是重生的肉体内没有存货,他立马得落个上吐下泻屎尿横流的下场,随妖气一起闪烁不断的光芒更是晃得他头昏眼花。李宠的境况只比公子白强了一点点,那就是无论如何挤压都不会因为体内流出某些东西儿出模!
在弯顶上和空间内的压力不断争大的情况下,地面下面的佛家印记和咒文被激发了灵性。金色的光芒入水流般从中央的印记流淌而出,流向布满地面的每一个文字,地面上的咒文被逐字逐句的点亮,最后金光满地如波流转。满地的金光连成一片后,又在中央的印记处重新凝成一束,旋即射向弯顶。
这束金光直透弯顶后,上冲天际,在不知几许高远的夜空上爆成一朵金莲,久久方散。随着金光射出后,下方地穴中的三煞地气猛然上蹿,似要破禁而出,公子白和李宠明显感觉整个空间开始抖动,难道佛家的禁制失效地气要破土而出?公子白和李宠大惊失色
空中的金莲如何绚丽,公子白和李宠在碾盘内无缘得见,不过在金莲升空后巨壁上的那面巨大屏幕却将城市上空升起的另一道金光送进他们的眼里。城市上空升的那道金光,没有像金莲一样消散,反而如根植沃土的参天巨树挺拔不群,破开城市中纷乱的霓虹,往五里堡方向直奔过来。
与金光同至的还有流淌在空中声声入耳扣人心弦的颂经之声,随着肃穆低沉的梵唱,镌刻在地面的佛家印记更是奇迹般地旋转了九十度,大悲咒重又逐字泛起金光,随后在印记的带动下也是一阵急旋;转眼间金光已离五里堡不到二里之谣,梵唱声又转为高亢威严,重新排列的印记和咒文在梵唱声中金光赫赫,地穴中的煞气渐渐被压制不动,空间也恢复了平稳,不在抖动。
“孙守业,竟有佛家为你背后撑腰,今次之事暂不追究于你。告诉你里面的那两个小鬼,不要徒增是非,若再自不量力意图冒犯,便不是今日这般稍加惩戒则矣,到时莫怪我痛下杀手!”厉鬼见金光将至,丢下一句话隐身而退。
“老大,这厮典型一土匪作风,他根本也没对咱们留过情面,却说得像故意放我们一马似的。”身上没了压力,李宠有了说话的机会后立刻对厉鬼大肆抨击。“你这话对,咱们这次是捡了条命,多亏了有佛道高手从城里出来救援,不然还真危险。就算咱们可以逃脱,地穴里的煞气破土而出可不是闹着玩的。”压力一轻公子白就瘫在地上了,这一晚上他可没少遭罪,再强的身体也吃不消。“哎呀,咱们的援兵也堰旗息鼓了。
我还想认识认识这位高人呢!”公子白坐起来,发现屏幕上的景象恢复正常,那道来援的金光已消失不见。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真正有实力的都不来作出头鸟,就你这样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晃的,才出来折腾,结果让人用枪打了一身洞。”李宠又想起公子白刚才的惨相,嘴上说笑,心里却替公子白难受。要是没有碾盘老兄的救援施以妖力复生之术,公子白到底能不能活过来还真难预料。
“看来,救我们两次的正是这具碾盘。”公子白回复了一点儿体力,在头脑中飞速地把刚发生过的事情整理了一下,作出了判断。
为了对碾盘表示感恩和开解心中的疑问,公子白重新起身对着那还没关闭的屏幕行礼,然后恭敬地问:“适才听那厉鬼所言,前辈是以死殉村的村长孙守业,若是如此前辈应为鬼雄,却为何反成就了妖体?自称石展的厉鬼、先前为祸的石妖是何来历?
那厉鬼和石妖又是何关系?石堡内的群鬼为何留在人世?他们与厉鬼
、石妖间有何关联?为本村百姓之生计和本城日后之安宁,望前辈开释这诸多疑问!“
公子白心想,反正你的身份已经让厉鬼说破,在隐瞒也没有神秘感了,这回总该开口说话了吧?就是不开口说话,眼前现成的大屏幕,你至少也得给我放一段记录片提示一下吧?可公子白问完这些问题后,没听见回音,也没看见图象,只觉得眼前一黑,头脑一晕,等他的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脑子重新清明后,发现自己和李宠站在五里堡村通向城里的大路边上。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45
第13节 老衲了然
“这可有点儿过分了!怎么问都不吱声,根本不和我交流,实在是气人!” 公子白有点理解那个自称跟碾盘(孙守业)交涉了四百多年的厉鬼为什么那么容易发火了。沉默是金,沉默不光是金,还是惹人发火的最好方法。如果你想让一个人生你的气,最好的最文明的办法就是在他跟你说话的时候,无论他怎么问,问什么你都不理睬他,不出三句话,他保准气得不行。
“老大,没准是他累得不行,没力气跟你沟通了。他又救你,又和厉鬼斗法,消耗一定很大,可能急于恢复法力,所以把咱们给送出来了。生那么大气干什么,人家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公,下次专程去问他不得了。气大伤身的,气散架就更不值得了。”李宠对这个受伤的老大摆出一副爱护有加关怀备至得架势。“说的也是。咱俩现在真够惨的。我的元气没一段时间是恢复不了的,妖力空间开不开,鱼昆鹏也坏了,这又没有出租车,只有走回城里了。看在我身负重伤得份上,你背我回去得了。”公子白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停地在公路边上往回蹭。
“大哥,我差点就散形了,没时间恢复,也带着伤呢!除非你自己打昏自己,否则我是没办法背你回去!“
“为什么非要我昏倒你才能背我回去?”公子白很想省了走路的力气,可听说要打昏自己李宠才肯背他回去,有点不解。
“凡人体重,妖怪的身体更是结实,他们有知觉的时候,鬼哪背得起来呀!如果你昏迷了,进入无意识状态,在没有意识干扰的条件下,我就可以用浮空术把你飘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背得起你。不过,我在过桥翻山的时候,很可能因为不小心法术失控把你丢下去,这个你得有思想准备。”李宠解释了一下,然后补充道“最近我好像经常不小心呐!“
“算了,你这分明是威胁我:今天我受的伤足够多了,再也经不起肉体上的折磨
。为了保险,我还是艰苦一点儿自己走回去吧!”公子白无奈地向起迈看步子
“老大,其实我很羡慕你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要不是刚才在碾盘里面感受了一下,这种感觉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李宠作鬼太久,刚才的经历唤起了他对作人时的记忆,一时间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二
“是呀!好多快乐只有活着才能享受,不过有些人的享受非要以别人的难受为代价,这样就不好了。你说得对,脚踏实地真的很实在很充实。但你不用难过,想想你曾经让许多人能脚踏实地地享受快乐,就因为你作过如此多的好事,那些功德足以让你飘飘然了,你不飞起来谁飞起来呀?”公子白先是感慨,后来发现李宠的神色哀怨,赶紧出言宽慰。
“老大,你这张律师的嘴要是哄起人来可真了不得,哄死人都不偿命啊!光用来哄我实在是浪费,若是用来哄小女生,绝对百发百中。可为什么你现在还没找个女朋友,是不是见了漂亮女生就发挥不出来了?“
“胡说!你老大这张嘴,无论在众目睽睽得法庭上,还是在群魔乱舞的战场上,从来都没瓢(嘴瓢,意思为口齿不伶俐,不会说话)过!以前是我没想处对像,现在有这个打算后,你又成了跟屁虫,一想到你时刻在偷听,我就一点灵感都没有了!“
“你净胡说,泡不到美眉就往我身上赖!“
“谁胡说,我一跟美女说话你就在一边使劲地记录,然后就去跟啸月和商瓷学我说话的样子,这事你可没少干!“
公子白和李宠说说笑笑,借着闲扯来减轻伤患的痛苦和行路的寂寞,不知不觉走出了二里来地:
“有妖体而不失人性,是鬼身却筑就道基,两位施主实是绝配!”正行走间,一个老成平和得声音迎面而来,而且说的就是公子白和李宠两位的身体状况。
“这是夸我么?我俩只是在谈论搞对象;又不是真的搞对象,用绝配这个词,有点不讲究吧?”公子白和李宠虽然有伤在身,但灵觉仍在,可声音扑面而来前,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察觉前路有人,公子白虽然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心中却震惊不已。来者若有敌意,以其显示出来的实力,和他俩目前的情况争斗起来必定一败涂地:
公子白和李宠全神戒备往前路仔细观看,在路边的一棵垂柳之下立着一位身宽体胖,慈眉善目,白须长眉的老和尚,和尚头顶的九颗戒疤和灰布僧衣外的大红架装显示这和尚并非平常僧人。
“大师衣冠整齐,精神矍砾,绝非行脚僧人。然而,深更半夜于路边柳下,突出话音,惊扰路人,所为何故啊?”虽然外表一副慈悲像,谁知道是不是妖魔鬼怪假扮的.公子白以怀疑一切的态度发问。
“老钠法号了然,刚才言语唐突,请两位施主见谅。”老和尚对公子白的带刺质问不以为件,面带笑容地作了自我介绍。
“大师法力高深,一眼识穿我俩底细,就如同法号一般,一目了然。”公子白回答,“在下公子白,这位是我的搭档李宠。”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人家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底细,若还藏头露尾的反叫人看不起,公子白向老和尚亮出了自己和李宠的名号。
“施主谬赞,老钠肉眼凡胎,除了看破红尘外,不敢妄自尊大。老钠法号了然,是一了百了的了,不以为然的然:“
“一了百了,不以为然,大师真是方外洒脱之人。”
“洒脱二字老袖担当不起,若非修成正果,脱身红尘之外,哪有洒脱可言。老钠深夜在此也是尘世修行,行佛家普济众生之功德而已。”
“大师何出此言?”因为事先从碾盘巨壁的屏幕里看到有沸道之士来援的迹象,在此处又路遇老僧,公子白故意发问,想确定这老僧是否来援的佛道高人。
“老钠乃城中长安寺的主持方丈,今夜在禅房打坐,突然心血来潮,推窗一望,见城北五里堡上空升起佛家大悲咒所化的示警金莲。大悲咒示警,其下必有妖邪煞气出没,老袖凝神细查果见五里堡上空妖气冲天鬼影重重,更有一股煞气喷薄欲出。老钠见情势危急,便放出苦修的护体金光,念颂修持多年的大悲咒往五里堡急急赶来。行至此处,忽觉煞气臣服,妖鬼二气也潜伏无踪,正踌躇间,便见二位远远行来,起先老钠以为五里堡之变是二位所为,但观察良久后发现两位妖而不邪,鬼而不厉,分别是难得一见得半妖半道之身和道家护法灵鬼。两位自五里堡方向而来,纵使那里之事两位没有参与,总不至于推说不曾目睹吧?修道之人本就如凤毛麟角,若无机缘难得相见,老钠在此恭候就是想与两位道友结一善缘,望两位将所见所闻告知老袖,以解老袖心中疑惑。”听这老和尚的言语,他还真是那个前来救援的佛家高人。
“那里的事我们不但亲眼所见,还亲身经历。只是事关重大,大师的身份未能确定,不便直言相告。既然大师未将我俩当作妖人邪物收了去,不妨等改日我们专程到寺里去拜望大师,到时再坐下详谈不迟。”事关重大,而且连一战之力都没有,说的再像,没有真凭实据公子白也是不能轻易相信这个老和尚,如果把伤重无力的底牌也露了,这厮又真是个心怀巨测的妖怪变的,他们两个只有当人家补品的份了。公子白打的是趁没露底之前速离是非之地的主意。
“施主急于离开,想来是恐老钠心怀不轨趁施主元气受损,灵鬼法力未复,战力全失之际,对施主不利吧?如老钠没看错的话,施主刚刚施展过茅山养鬼之术中凶险异常的‘以身饲鬼’之术,而施主的肉身又是刚经妖力复生之法回复的。老袖若想出手,刚才两位施主未曾察觉老钠时便是最好的机会,老钠何必多费这许多唇舌呢?”了然老和尚的法号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了百了不以为然的意思,分明是一目了然的了然。
“我对大师法号的理解绝对正确,大师神目如电明察秋毫,而且句句直指人心、
不打谊语,当真是有道高僧。”公子白发现自己不敢揭得底牌,人家早就看过了,索性大方的承认了。
“施主虽是如此说话,心中仍是疑虑,施主若真的亲历五里堡之事,当认得老袖的护体金光。”了然老僧突然变得宝相庄严,一道金光从他的身体内徐徐发出,映照了一丈方圆而后直上云霄。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檀香气息,在金光的映衬下,了然和尚冉然一副真佛降世的风范。
“佛光普照!老大,这是佛道高手才能修得的护身佛光,看来这个了然不是假的。”李宠在这方面比公子白识货,立刻充当了鉴定专家的角色。
公子白第一次见到如此庄严而又慈祥的护体神光,空气中的檀香气息入鼻沁肺,呼吸间被连番剧战激起的愤恨、沮丧、惊慌的心绪变得无比平静:缕缕佛光及体,让他如沐春风,全身的每一根肌肉、每一个毛孔都舒张起来,世间一切烦恼忧愁在此刻全都离他而去了:在佛光之下,公子白如痴如醉,浑然忘我,对李宠的话充耳不闻。
“老大,你怎么了?”李宠见公子白神色不对,显然迷失在佛光之中,情急之下强运法力要对了然和尚出手。
“小施主莫慌,大施主因元气损耗,元神虚弱,见佛光而迷乃属正常现象。老钠在此等候的目的非但要探知五里堡金莲示警一事,而且还要救治这位公子白施主。这位施主施展以身饲鬼之术导致元气损耗,元神虚弱,如不尽快医治,纵使元气可复,但在修行途中再难寸进。修行不易,机缘难求,如施主这般的奇才异秉更是千载难逢,老钠不忍心美玉蒙尘,明珠投暗,故此在树下相候,欲为其重固道基。”了然和尚对李宠解释。
“哪你刚才为何不说?”李宠问道。
“老钠事先未曾明言原因有二。一来,公子白施主年轻气盛,心性乐观好强,如果老袖贸然出手,其当有讳疾忌医之举,或者疑心老袖图谋不轨造成误会。二来
,这固本培元的法门,受术者必须心无旁鹜,达到物我两忘身心开放的境地,如若事先告知施主他必然心有牵挂,无法入境。小施主不必惊慌,稍带片刻施主自然醒转。”
听了然和尚解说,又见公子白神色自然平和,暂时收了将要攻出的法术,在一旁静观其变。了然见李宠收了攻势,当下双手合十,冲着陶醉中的公子白低声颂经。这次,李宠可听不出了然念的是哪本经书,可见了然施展的真的是空门秘术。
随着了然嘴唇微动,不断又比佛光更绚丽的金色符号挟着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往公子白体内射入。那些金色符号和上面的灵气只在公子白的体表附着并不能进入公子白身体内化为元气,此举大出了然的意料。了然微整心神,抛开震惊之心情,以更强的念力催动经文,射往空中的金光也全部转投在公子白的身上。一段经文完毕,公子白体表的灵气充盈,但仍无法和公子白合为一体。了然面色一紧,略一犹豫后,合十的双掌一分,两掌掌心中各沁出一滴金色血液,两滴金血光华流转,随着了然大袖挥动射入公子白的眉心和丹田。金血入体,公子白全身金光闪烁,先前被经文符号引动附在体表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被金血一并吸收聚拢瞬间溶入他的体内,变成了他本身的元气,而两滴金血不但加强了他的元气,补充了他虚弱的元神,而且使他直接达到了凝神聚魄的境界,元神从此成型,修为照伤前更进一层:
“那可是金身佛血呀!可了不得,了然大师太敢下本钱,老大你的命也太好了点,这次可赚大了!”李宠看到了然从体内逼出两滴金血射到公子白体内,兴奋得大叫起来。
金身佛血是佛道高手修行的秘宝,只有极其虔诚的佛徒才能借持续不断的苦行、颂经、持咒等方式将佛力溶入自身血液,溶入佛力的血液就会变成金黄色,如果全身血液都转成金黄色,不但会增强佛法,而且不必涅磐变可成就金身罗汉之正
果。不过,寻常佛徒终其一生,能修出几滴金血来,便属不易。有金血在身体内,就相当于在降魔除妖前为自己买了人寿保险,即使挂掉也可以凭着金血之佛力往生极乐世界了。金身佛血,对佛徒来说就是第二生命,这等全靠苦行苦修换来得性命交关的至宝,可不是说送人就送人的。看了然和尚的护身金光,李宠估计他全身的佛血不会超过十滴,这样一下就给了公子白两滴,实在是太慷慨了。有了佛血之助公子白不但固本培元,而且元神成型,半妖之体又多了一分佛性。了然见佛血奏效,急用念力带动佛血在公子白体内循环九九八十一遍,直到确定佛血以与公子白本身血液完全融合,才从袖内取出一只古旧的木鱼,笃、笃、笃敲了三响。随着木鱼的响声,公子白的身体跟着震颤了三次,随后猛然睁开双目
“施主不可多言,快快打坐,依自身修炼功法将体内灵气法力均循环三十六周天后方可行动言语。”了然阻止了公子白的疑问,随后自行打坐调息。公子白见了然神色郑重,李宠更是神态紧张,当下不敢多问,就近找了一棵垂柳,倚靠在树干上打坐调息。李宠见两人先后入定,只得打起精神为两人护法。了然和公子白两人各自行功养息,可累坏了李宠,他一边要戒备其他灵体的骚扰,一边要及时地施展漳眼法隐去两人的身形,因为两人坐在路边,虽说是深夜,但还是又一两辆汽车不时开过,如果不把两位藏起来,他们这样奇装异服、怪模怪样地坐在路边,开车的司机见了,肯定吓得把车开进沟里去。过了半个时辰,了然和公子白同时睁目,从养息中醒了过来。
“多谢大师相助,公子白先前多又冒犯,请大师见谅!”公子白在运转法力灵气之时已感觉出体内元气充盈更胜往昔,而且不但元神成型,体内还多了一股生机昂然、正大绵长的气机,一番回想推断出定是受了了然的佛光佛法的帮助,醒来后立即起身拜谢。
“出家之人慈悲为怀,救危扶困,理所应当,举手之劳,施主不必挂怀。”了然
挥出一道温和佛力阻止了公子白的叩谢。
“老大,这次你可赚到了。大师把苦修的金身佛血给了你两滴,那可不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哪!”李宠在旁提点公子白。
公子白在茅山派的典籍上看到过关于金身佛血的记载,闻听李宠说了然把两滴金身佛血给了自己,心中剧震,这可不是一般的人情,简直是恩同再造吗!“小子不过是元气受损,何劳大师如此耗费心血!请大师施法收回佛血,小子万万受不起呀!“
了然和尚此时恢复了气定神闲的神态,笑道:“施主不必挂怀。老钠乃佛门中人,以普救众生为己任,见施主有伤理应救助,何况施主又和老钠一般同是修道之人。老钠看出了施主元气受损,元神虚弱,本也未曾想过会动用本命佛血。可当老袖以佛门秘经引天地灵气入施主体内化解伤情固本培元时却发现施主之伤并非老钠所想那么简单二施主施展以身饲鬼之术,消耗大量元气和精魄,元气元神双虚,医治不慎便会影响今后修行。非但如此,施主在此之后定又遭重创损了肉身,虽然经妖力复生之术补全了肉身,可施主体内残余了奇异的气息,此气息蛰伏施主体内阻止了经文和灵气的进入。而这奇异气息竟包含了妖力鬼气双重性质,实属老钠平生仅见之怪事。当时之情势,如果不除此气息,不但于施主伤情无助,反倒提前引发了这股气息送了施主性命。老袖欲罢不能,不得已放出两滴佛血才化解了这奇异的气息。老钠不是救人有功,而是失察弄险,幸好施主无恙脱险,不然老袖罪过难赎。施主因祸得福,反成修行者中的奇芭,实在是自身福缘所致,老钠不敢居功,而且复水难收,两滴佛血已与施主溶为一体,施主只要日后多行善事,老钠便足以宽慰了。”
经了然解说,公子白才知道那伤了他的黑山老妖是多么阴毒,而看似简单的治病疗伤实际上却是惊心动魄千钧一发的惊险拼斗。了然和尚洒脱豁达的个性,无私为人之风范更让公子白心折。
“大师心地无私,救人不居功,助人反自谦,小子实在敬服。大师所问五里堡之事,公子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一”公子白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当即把了然急于知晓的五里堡之事从头说起。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46
第14节 三入山村
公子白简要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经历,然后着重将刘意守遇难阴阳路啸月施救、啸月中伤公子白夜访土地公、众律师普法下乡路遇神秘车祸、公子白二探五里堡赵老汉托梦、群鬼现身石妖施威重创公子白、身陷碾盘目睹地穴之秘厉鬼再逞凶这一系列事件事无巨细一股脑儿地讲给了然听。
“如此说来,五里堡村内,不但有近千厉鬼,还有凶妖为祸。依施主所言和施主身上神秘伤情,那个自称石展的厉鬼和那个石妖必有莫大的关联。更为忧虑的是地穴内的煞气似要改道他去,依小施主观察煞气改道的去向和施主所述五里堡周围地势,煞气的去向正是石堡旧址,而厉鬼正是想借煞气成道,若厉鬼接触煞气必然会更加暴良,届时此地此城的百姓都要遭殃。”了然皱着眉头无限忧虑,以我的法力,根本无法超度近千的厉鬼,今次那厉鬼是被我的声势惊走,如果正式交手输赢只在五五之数,若再将石妖算上,胜算更少!“
“大师,您多的是忧虑,而我多的是疑惑。”公子白理了理思路说,“石堡内众鬼本来是村内壮丁,他们发过死守城堡的毒誓,又都是殉堡身亡的,如果无法超生的话也只能是地缚灵,无法离开城堡的范围。而这些鬼却能在这条公路和五里堡村内横行。而那个自称石展的厉鬼,其名字合起来就是一个碾字。地穴上面的禁制原本由石碾和碾盘一副完整的碾具组成,上面的石碾在堡破人亡之时早已失踪,空余一具碾盘镇守地穴。很可能哪个厉鬼就是失踪的石碾,但想想又不可能,因为石碾最多是修成妖体,怎么也不会变成鬼?更奇怪的是,原来的村长孙守业,本应该变成厉鬼,可现在却成了一个一言不发的哑巴妖怪跟禁制地穴的碾盘溶为一体。这些根本都解释不通吗?“
两人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许多关键之处仍不明了,不知不觉东方已白,路上的过往车辆也多了起来。了然看了一眼天际,起身对公子白说:“施主,天色已白,寺里的早课该起了。老袖要回去主持,施主也要回去养息,经我大悲咒的催化
,碾盘下的禁制仍可继续维持,那厉鬼暂时也会有所顾忌,我们尚有时间继续查证,水到渠方能成,施主既已插手其中,便无法置身事外,些许疑问以施主之慧根假以时日必能水落石出。老钠回寺后也将尽力研查,若有发现必及时通知施主
“大师说的有理,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既然那厮没要了我的命,早晚我会查出他的来历,到时还请大师出手降妖伏魔!”公子白也想起跟丁师姐约好了要在今天和开发商及村委会交涉,必须尽快回家梳洗打扮了。
“施主此行于公于私都可称大义之举。这里有一角符,内有大悲咒全文,并且被我用佛法颂经加持了十万遍,是我的心爱之物,今日投缘就送给施主防身之用。”了然从袭装内里掏出一个三角形角符交给公子白。角符为黄色蜜蜡所刻,角符中间有一圆孔,孔内穿着一卷黄绢书写的经文,正中的尖角上系着杏黄的丝线。公子白知道了然怕他犯险特意赠符护身的美意,没有推迟伸手接了过去。被有道高僧加持过的角符,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呀!
辞别了然和尚,公子白抖擞精神开了妖力空间,迈了进去。进了妖力空间,赵老汉的鬼魂正在他的客斤里来回转圈,边上有几个鬼卒和妖狼看着。
一见公子白出现,赵老汉赶紧走过来招呼:“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我一进来,就让这几位给看住了,说是没见着你,哪也不让去。你咋才进来呀?“ 公子白把赵老汉送进妖力空间,本想和李宠随后跟进的,结果出了岔子,一直过了大半夜才有能力重新打开空间进来。由于赵老汉进入后,不见公子白的人影或者任何传进来的信息,负责保安的鬼卒和妖狼就把他定为非法闯入者,严加看管
“他是自己人,让我来招呼他就成了。”接到公子白的命令,鬼卒和妖狼都退下了,
“我那个孙子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赵老汉焦急地问道。
“到底是一家人;不管嘴上骂的如何难听,心里还是惦记!你就没问问我们怎么样?”公子白挑了一下赵老汉的礼数,赵老汉的鬼脸上露出难堪的笑容。“赵老,刚才是开玩笑的,不必当真。亲疏有别乃人之常情,作鬼也难免如此,只是我们刚在村里吃了大苦头,你那个孙子多少也担些责任。”
“若不是大成那小子贪心,也不会惊动你们,他确实不该愚弄乡亲们。”赵老汉对他的宝贝孙子的行径深以为耻。
“赵老,你别听他闲扯了,他吃了苦头心理不平衡,所以语无伦次了二那些鬼呀、妖呀的对你的孙子没兴趣。他们的兴趣全在我们两个身上,所以你孙子现在还躺在家里的炕头上睡大觉呢。不过,在过一会儿,我老大还要去五里堡,而且要以律师的身份跟你的孙子还有开发商交涉,到时候你的孙子有没有事,会不会出事就难说了。”李宠把赵老汉从公子白身边拽过去,好让公子白耳根清净些。“但愿我昨晚托给他的梦,能让他清醒过来,不要继续作损人利己的坏事了。我这个当爷爷的死了也不得安宁,能为他做得就只有这些了。谢过你们两位的救命之恩,我就要回冥界了,此间的事情我是管不了的。”赵老汉经历了昨晚的变故自知他的出现于大局无补,心灰意冷决定返回冥界二
“这样也好!阳间的事由阳间的人来解决,阴间的事由阴间处理,最正确不过了。’,公子白点头赞同,随后又自我解嘲地说:“我就不如你,处理一解的事就够麻烦的了,这次又是阴阳两界的事都要我管,害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苦啊!
跟空间里的鬼卒打了招呼,把赵老汉用空间内的传送站送回了冥界,时间已是早晨七点钟了。公子白揉了揉熬红的眼睛,重新回到自已的寓所,他和丁师姐约好了一起到五里堡去,丁师姐八点钟就要来接他,不梳洗打扮一下怎么行。进了卧室,把破了几十个洞的鳗鹏战衣脱下来,心里甭提多心疼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哪天要去找骨如柴问问。冲了一个冷水澡后,公子白睡意全无,打开
衣柜来选衣服穿,想到最近连连被鳗鹏涨破了两套衣服,在到底还要不要修理鳗鹏战衣得问题上公子白还真有些犹豫。
“小白,你回来了,弄了一个晚上有什么收获吗?”啸月睡足了觉,叼着牙刷,口吐着白沫问道。
“你学的还真快,知道早晨起来要刷牙洗脸,不过刷牙的时候一般是不讲话的,更不能到处走,你看我的地毯又脏了!”公子白驱赶着啸月回到盟洗室。啸月急于知道公子白二探五里堡的结果,三下两下洗漱完毕又凑了过来。“到底找没找到暗算我的那群鬼的老窝在哪里呀?”啸月从躺在床上的那天就开始筹划着如何报仇雪恨,第一次作大侠就着了人家的道儿,如果不找回这个面子,以后就没法在江湖上混了。“哎呀,你的鳗鹏战衣怎么破成这样了?头两天不还拿出来跟我显摆呢吗?”啸月发现床上那块碎布头原来是公子白心爱的鳗鹏战衣惊奇不己。
公子白闻言把床上的鳗鹏战衣拿起来在啸月面前抖了抖,然后把战衣摔在啸月怀里说:“我的大哥,我的大侠,你看到这衣服够破了吧!跟你说,四个小时前,我比这衣服还破二时倍!“
“你太夸张了吧?这衣服上有四五十个洞,你比它破二十倍,身上至少要有近千个洞。那样的话,就算换了是我也早挂掉了,可你现在还是细皮嫩肉的,一根头发都没少。唬我呀!我才不信呢!”啸月仔细看了鲤鹏战衣一眼,对公子白的话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小李,你出来跟这头狼说吧,我要弄点儿吃的,丁师姐马上就要来了。可怜我眼都没合上,还要去三探五里堡!”公子白收拾好了穿戴,扔下啸月去厨房弄早餐去了。
“老大,你去作饭吧这里交给我了!”李宠从法像里蹦了出来,昨夜吸收了公子白的精魄元气经过一阵调息,他的实力竟提升了一筹。“啸月老大,你可不知道
,昨天晚上老大他可遭老罪了,如果拍成记录片,《 世界残酷写真》 一类的片子全得靠边站!… … ”李宠拽着啸月开始滔滔不决起来。
等公子白把白米粥和馒头、小菜端到餐桌上开始享用的时候,李宠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昨夜的历险讲给啸月听了。
“小白弟弟,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呀!暗算我的那些王八蛋,原来就是困在石堡里的死鬼,不过他们为什么能跑到公路上来呢?”啸月坐到公子白对面,抓了一个馒头扔进嘴里,借咀嚼的动作带动他的大脑进行思考。
“这个事我想过了,上次我破的那条阴阳路是事先有人布置好的,目的就是方便那些鬼的行动。不然,你和刘意守为什么被困了那么久,阴阳路的法力都不消失呢二你说你先看见一道妖气,然后才遇见群鬼,我昨天晚上遇鬼的情形和你们的遭遇一样,都是先有妖气后有群鬼出现,而且我还和那个妖怪打了个照面,那厮的气息和上次公路上突袭我的一模一样。所以说,那群本不应该能随意行动的鬼,之所以能在石堡遗址外活动,绝对跟那个妖有关。”公子白吃饭的时候脑子比较灵活,昨晚没想通的问题,竟理出了头绪。
“你这个推论从技术上是可行的。听李宠说,后来又出了个叫石展的厉鬼,他是什么来头?”啸月对公子白关于群鬼活动原因的推论进行了肯定后接看问。“这个问题复杂的很,我一直没弄明白? ? 一”公子白把关于石展、孙守业身上无法解释的疑点又跟啸月说了一遍。
啸月一边听一边吃桌上的馒头,好像吃东西能加深他的记忆一样。公子白刚喝了半碗粥,发现桌上一个馒头都没有了,忍不住说道:“大哥,我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还没和你清算呢,你竟然忍心把我这个重伤初愈的人辛苦为自己弄出来的早餐也剥夺了,你太没良心了吧?“
“嘿、嘿、嘿,? ,一”啸月发现自己把桌上的馒头全吃光了不好意思地傻笑。谁说不是呢?这个小老弟为了给自己报仇夜探五里堡,险些让仇家给变成肉泥,一夜
未眠不说,弄点添肚子的饭也被自己一不小心给吃了,啸月在心里觉得自己实在不讲究。
傻笑了一阵,啸月拍了一下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脸诚恳地对公子白说:“兄弟,你别生气,别着急,这事是大哥不对,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受的伤那么重,就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怎么行?这些白粥小菜你也不要吃了,都给我,我给你有营养的。”
啸月殷勤地把公子白面前的白粥小菜都挪到自己的一边,然后一挥手,公子白面前的桌面上立刻堆满了各种真空包装或者铁罐密封的肉类熟食制品,在这些熟食制品的顶上还放着一颗长一尺直径寸许须发俱全野生山参。
公子白被突然出现的一大堆东西给吓了一跳,没等他出声,啸月又接着说起来。“这一堆熟食是刘意守送给我的,你看那样合口味就先吃了当早餐,剩下的就放在冰箱里慢慢吃。这根山参是我五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老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平常爱吃肉,所以就没吃它,一直留在手里看着玩,这次你伤的挺重,就给你补身体吧?不过鳗鹏战衣的修理费我就不出了。你去问一问骨如柴,看看他有没有售后服务,没准还在保修期内,不用花钱呢。”
“你可真行,拿刘意守给你的东西送人情!大清早的,只有你才能吃得下这么油腻的东西。赶快把粥和小菜给我拿过来,把这些给我搬厨房去。”公子白从啸月面前把白粥和小菜夺了回去,伸手从肉食堆上拿起了那根山参,端详了一阵说:“算你有诚意,这玩意现在可稀罕了,小手指粗的就能换不少银子,你这根可以称得上世界参王了!“
随手把山参存进自己的妖力空间后,公子白的脸上有了笑容。“看在你拿出这么大一根人参的面子上,就不跟你算帐了。我马上要再去五里堡,你的事没完,他们村老百姓的事也没完呢。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四处乱跑,更不要急于报仇,等我把事情查清了再作决定。”
“行了,行了!你比方怡心更像阿姨了!我知道了,不会乱跑的!”啸月口上答应,心中却抱怨,为什么联系不上老爸,否则也像公子白那样借助妖力复生的法术尽快治好了伤,出去找那些死鬼的晦气。
说话间,公子白的窗外传来急促的机车喇叭声,他的丁师姐开车来接他了。公子白迅速穿戴整齐,拎了装文件的公文包,叫上了李宠下楼去了。临走时给啸月布置了洗碗和拖地板的艰巨任务。
公子白和丁师姐驱车赶到五里堡的时候,那五个村民代表已经在村口等了多时,见他俩来了赶紧上前招呼。“你们可来了!今天早上,开发公司又圈了俺们的一块菜地,现在大伙正堵着他们的铲车不让他们推地上的青菜呢。”最老的村民代表满头大汗地说,其他四位也附和着。
“没打起来吧?伤没伤到人?”丁师姐问道二
“现在还没动手,不过各不相让,打起来是早晚的事!”那个中年代表神色气愤,一副恨不得真的打起来好找人出气的模样。
“赶快去看看吧,要是真动起手来,闹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公子白深知群情激奋下,很容易造成群殴乱战的局面,而且这种局面最容易弄出人员伤亡,到时候不管有理还是没理,都一样会因为触犯刑法去蹲监狱
在村民代表的引导下,公子白和丁师姐开着车来到了村南的一片菜地旁。这是一片上百亩的菜地,平坦的地块整齐的地垄上生长着即将收获的大白菜。在靠近公路的一侧,已经有十几亩的菜地被铲车推平,翻起的黑土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翠绿,开发商竟然连让村民收获蔬菜的时间都没给就把地给占了。在这片地的北侧,与之只有一条小路相隔的就是开发商今天要强占的另一片地。
两辆重型铲车停在路边上,对着横在路上的二百多村民使劲按着喇叭。铲车的两侧有三四十个拎着棍棒的建筑工人。村里的一些老人和妇女或站或坐地挡在铲车前面,他们身后是一百多个横眉立目手持农具的健壮汉子。铲车轰鸣、村民和建筑工人相互指责和漫骂交织成一片嘈杂之音,场面混乱至极,冲突一触即发。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53
第15节 纷争迭起
丁师姐按着喇叭,再加上村民代表的吃喝,村民们让开了一条路,丁师姐将她的车直接开到了铲车的前面,这下不用人墙,她的车直接成路障了。
丁师姐的举动把村民和开发商方面都给镇住了,大家全都一言不发地盯着闯进来的丰田轿车。
在众人的目光下,公子白先出了车门,然后把另一侧的车门拉开请出了丁师姐。
对丁师姐村民们的印象不是很深,但对公子白的印象却是非常深刻。
能让公子白这个明白人如此恭敬的,必然是一个更明白的人了,公子白的一个动作就让村民对丁师姐的信心大增。
“乡亲们,我们所接受了大家的委托,指抓我和丁律师来为大家服务,请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冲动,如果动起手来无论谁伤了人都要负法律责任的。
”公子白先劝止了一下冲动的村民,随便是过话给那些拎着家伙的建筑工人听,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动手伤人。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到底为什么地占的多,钱给的少,俺们还没跟他们说道说道呢,就又要占地。
不但占地,而且连上面快长成的白菜都不让我们往回收。”
“谁说不是呢?一年到头就指着这点菜钱过活呢,占地的钱还没给分到手,这地里的菜又不让收了,让俺们拿什么过这个年哪?"
“不让他们推地,他们就要打人,打就打,谁怕谁呀?今天就是不让他们动,除非他们把俺们全打死了!"
村民听说为他们说话的律师来了,都挺直了腰杆儿发泄着对开发商的不满情绪。
“你们嚷嚷什么?你们的地是你们村委会同意卖给我们公司的,合同都签了,补偿费过两天就打到你们村的帐上,这地今天我们是铲定了!”
站在铲车上的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对着村民使劲嚷道。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不知道怎么称呼?”丁师姐一直在找开发商方面的现场负责人,听见中年男子的话反问道。
“对呀。我是公司的项目经理,姓王。”铲车上的男子回答。
“请问你们公司是什么时候从村委会手上买的地?”丁师姐发问。
“大概四五天前吧。你不信可以到公司里去看合同。”知道开车来的两位是律师身份后,王经理的回答也是很小心的。
“这就怪。房地产开发公司要开发土地,得取得土地使用权才行。
你们要开发五里堡的这片地,就要有这片地的土地使用权证,可不是单靠村委会的一个萝卜章往协议上一盖就能生效的。
据我们了解,五里堡村集体土地征收为国有的批文还没下发,无论将来怎样,这块地现在还是村民集体所有的,你们哪来的土地使用权,哪有权在这里又占又推的。
告诉你们老板,如果能拿出土地使用权证来,这片地你们公司愿意盖公厕都没人管,要是没有土地使用权证,这块地就还是村民的,你们动一颗菜也不行!
还有,没经过政府批准,擅自买卖、圈占、破坏土地可是违法犯罪行为,追究起来轻则罚款,重则判刑,让你们老板不要以为老百姓不懂法就好糊弄,考虑一下后果再作决定!”
丁师姐一番不软不硬的话立刻将这个王经理给镇住了。
王经理所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市里有些背景,得知城区外阔的消息后,觉得其中有利可图,就马上行动起来。
利用农民法律意识淡薄的特点,买通了村委会特别是党支部书记兼村长这个村里的“一把手”先签了征地补偿协议,打算采取先占地后报批的方法大赚一笔。
在占第一块地的时候虽然遭到了村民的反对,但有村长出面劝阴了村民,使他们的诡计得逞了。
在得了一次甜头后,开发公司马上变本加厉按照所谓的协议继续圈占土地。
谁知这次村民们事先请了律师,而且反应比上次强烈得多,摆出了以死相拼的架势,更不爽的是原本得了好处,一直站在开发商这边作“群众工作”的村长这次没有出面阴止村民闹事,反倒不知躲到哪里凉快去了。
丁师姐和公子白这一出现;更是出乎了王经理的预料。
“你们是哪个所的律师?这又不是打官司,有你们什么事?”
对于丁师姐提出的问题,王经理根本无法正面回答,只有顾左右而言他。
“这是我的名片,是哪个所的上面写的很清楚。
刚才丁律师也说了,我们就是受村民委托来处理这件事的,我们的权利来源不用你来质疑。
现在虽然不是打官司,不过你不妨转告你的老板,如果不停止这种非法占地的行为,赔偿村民所受的损失,不是没有打官司的可能。
今天我们只是和你们口头交涉一下,等我们弄清全部情况后,将有正式的律师函发到你们公司的。”公子白递给王经理的名片不含是一封战书通碟。
“你以为这个就可以吓唬我们,我跟你说我们老板和公司可不是听你说两句就被唬住的!在市里还没有我们公司办不成的事,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经理接了公子白的名片,色厉内在地威胁道。
听了王经理的话,公子白和丁师姐都笑了。
“王经理,听你的话,你们公司怎么有点像社团(黑社会的雅称)啊?
如今国家和政府对农民问题是非常关心的,特别对征收集体土地方面还专门下发了文件,如果你们公司想顶风犯案,为其他开发公司树立一个反面典型,那我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公子白神色不变地说。“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吗?
这里的老百姓都敢跟你们叫上三句板,我敢把车停在这里就是打算要给你们公司点罚酒吃!
你也看到了,众怒难犯,如果你今天不计后果让铲车铲平了这块地,那你们也得被村民把腿打折。
我可不想唬你,你们公司这次的麻烦可不小,别不当回事,作决定前最好给你老板打个电话,免得日后莫名其妙地背黑锅!”
面对王经理丁师姐露出一副友情提示的表情。“是呀。谁要是敢动丁律师和公子律师,我们跟他玩命!跟他玩命!
”村民更不失时机地在村民代表的带领下,为公子白和他的丁师姐站脚助威。
面对公子白和丁师姐的唇枪舌剑,还有村民的群情激奋,王经理有点心虚胆战,转身退到建筑工人的身后去打电话,估计是向老板请示下一步如伺行动去了。
在公子白和丁师姐的安抚下,村民们停止了对开发公司人员的漫骂,而开发公司的那些建筑工人因为王经理没有发话也都在原地观望,双方大眼登小眼的进行冷战
村民和开发公司的工人对峙的时候,公子白和丁师姐可没闲着,他们见暂时没有打群架的可能,就放下车子继续充当路障,然后在村民代表的带领下到村委会去找赵村长交涉了。
村民在地头上和开发公司吵得热火朝天,赵村长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去劝阻村民,反而躲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大口地抽着烟卷。
昨晚作的一个梦让他对自己背地里作的事有些担心,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平日从未想念过自己的爷爷,梦里面爷爷说的话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作为党支部书记他是个无神论者,如此逼真的梦境对他的心理冲击也是不小的。
所以在得知村民和开发公司再次因为土地起了争执后,他没有到现场去作事先和开发公司约好的弹压老百姓的工作。
除此之外,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事就是村民自发地请了律师,这律师一介入,许多原本被他一手遮天的事,就要放到阳光下晾晒一下,他和村委会的几位作出来的事,不是每一件都经得起推敲的。
虽然头一天晚上连夜开了村委会碰头会议,对如何应付上级检查有了安排,但如何应付律师赵村长和村委会的任何一位全都没有经验。赵村长正犯着愁呢,让他犯愁的人就来了。
“赵村长,你好。
我们头些天见过了,不用再作介绍了吧?”公子白当先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丁师姐和两个村民代表。
“公子律师我是有印象的,这位就不熟习了。”
赵村长指着丁师姐说。“这位是我们所的丁律师。我们这次是受了本村绝大部分村民的委托就征地和拆迁问题为村民提供专项法律服务的。因为某些原因,村民委托我们时没有通过村委会,为了我们工作方便,特意来通知村委会一声,希望村委会能对我们得工作给予支持和帮助。”
公子白十分正式地对赵村长说。
“村里对外签订合同,都是以村委会的名义,要委托律师也是一样,而且像委托律师提供法律服务这类事情都是要经村委会成员讨论通过的。
村民自己委托律师的行为,村委会不能承认。”赵村长一上来就企图否认公子白和丁师姐的权利来源,打算将他们拒之门外。
“赵村长,赵书记,我想《 宪法》 、《 村民委员会组织法》 村民不懂,你不能不• 懂吧?
村民委员会是村民集体的群众性自治组织,它不是一级政府部门,不具有行政职权,它的权利来源于村民集体的授权,通过村民民主选举产生,对于不称职的村委会主任(俗称村长),村民可以通过民主程序召开村民大会将他罢免。
像征地、拆迁这种关系到村民根本利益的大事,必须召开村民大会或者村民代表会议讨论通过后,才能以村委会的名义对外签署协议。”
公子白先对赵村长普了一顿法后接着说:“现在的情况是,绝大部分村民,认为村委会违反了法定的民主程序,擅自签署了损害村民集体利益的协议,所以他们委托律师进行调查和帮助。这是村民行使权利的正常方式,无须村委会对此进行确认。
所以你不用拿村委会来压我们。
虽说村长不是国家机关的公务人员,万一被查出有经济问题只能定侵占罪,可党支部书记可绝对是在编的国家工作人员,出了问题贪污受贿什么的都可以定的。
村民请我们来,就是希望查清村里的土地到底是如何被卖给开发商的,开发商到底有没有权利来圈占村里的土地。
既然开发商拿出了和村委会签订的协议,我们就只好来问村委会到底签没签过卖地的协议了。”
“听公子律师的话,我们村委会的几个人现在都是嫌疑犯喳?”赵村长见村委会这杆大旗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而且听出公子白的弦外之音,索性跟公子白叫起号来。
“赵村长是不是嫌疑犯,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只是来村里调查一下村委会到底和开发公司签没签过卖地的合同,如果签过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我们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保护村民的利益,至于惩罚犯罪的事情,那是公安局和检察院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所以,请赵村长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也是这个村的村民,如果我们的工作取得了好的效果,对你个人也是好事嘛!
”公子白给了赵村长一个暗示,我们为村民服务,主要是针对开发公司的,并不是非要往死里整你
“赵村长不想村民整天堵在你家门口为这点儿事跟你没完没了吧?
据我所知,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可是经常出现啊。”丁师姐在十分恰当的时机说了一句很有分量的一句话。
“丁律师说的有道理,我也听说半夜点人家柴禾垛的事在农村也不算稀奇。”公子白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在威胁了。
更恐怖的是,跟在公子白后面的两个村民代表听完了丁师姐和他的话后竟然露出了如梦方醒恍然大悟的阴险笑容。
恶人还须恶人磨,赵村长虽然不是什么恶人,但在村里一直是熊瞎子敬礼― 一手遮天,净是他想主意算计别人,从来没人主动算计他的时候。可公子白和丁师姐一出现,就接二连三地给他下套子,单就刚才的两句话,就可以让他再也没有安稳觉睡了。
“我赵大成生平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赵村长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
“鬼是不会敲门的,但鬼可以托梦啊!”说到鬼,正合公子白的心意,况且连昨晚什么鬼给赵村长托了什么样的梦,他都亲眼目睹。果不其然,公子白说到鬼托梦的时候,赵村长的面部肌肉明显地颤了一下。
“赵村长,口自们不用在这里打哑谜了。
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的协议是怎么签的,然后再想办法让开发公司停止这种无理占地的行为。当然,如果开发公司有合法的用地手续,给的安置补偿费等费用又符合标准的话,我们也不能阻止他们的合法开发行为。
在没出占地事件之前,村民就要求村委会和我们所谈合作的事情,后来因为上级领导来视察才中止谈判的,虽说这次我们介入事先没通知村委会,但这和原来村民的要求是一致的,村委会也应该能够理解。
为村民集体利益着想是我们两方共同的目标,我们应当相互合作才对嘛!”公子白见赵村长的气焰已经被打消的差不多了,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毕竟首要的任务是确定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签订的协议是否合法有效,如果赵村长执意不合作会给律师的工作带了许多不便,甚至设置障碍。公子白给赵村长的这个台阶,不但是给赵村长一次挽救自己的机会,也是为他们自己的工作创造有利的条件。
“公子律师说的对。原来村民就是让村委会和你们所谈合作的事,后来耽误了就一直没继续谈。这段时间有好多的开发公司来这里勘察,各级领导也总下来调研,村委会实在是忙不开,没想到村民这么着急就把这事给定了。
你说,你要是当了村长,村民请了律师,事先又不跟你打招呼,你能高兴吗?
为村民的利益,村委会、村党委的成员费了不少心思开了不少会,可这些村民看不到,可要是有一点儿不对他们心思的事,他们都能看到,都认为村委会的干部如何如伺了!
群众工作实在是不好做呀!”借着公子白提供的台阶,赵村长挽回了一些面子,像模像样地吐起了苦水,“就这个占地的开发公司,人家是最先找到村上的,开出的安置补偿费、地上物补偿费和征地费都不低,而且保证签了协议就给钱。
我们打听了一下,其他地区的补偿标准虽然高,但都是分期分批的给钱,而且一旦开发商的效益不好,剩余的钱根本拿不到,拖欠征地费、安置补偿费是经常有的事。
为了村民能够最快、最保险地拿到应得的全部征地补助费用,村委会才和这个开发公司签的合同。村委会这样做完全是从村民的实际利益出发,可村民就不理解这一点,那些地早晚都要被征去搞开发,早些拿了钱另谋出路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村长真是一心为民啊!不过你没依程序更村民解释清楚,他们不理解是很正常的。
让我们看看村里和开发公司是怎么签的协议,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跟村民解释一下,村委会和村民的矛盾不就解决了吗?”
公子白如果不知道赵村长的这些说辞是事先在家里和村委会的其他成员编排好的,那么即使他发现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签的协议是不合法的,甚至构成了犯罪,也会认为此种局面是村委会成员不懂法律,一心为村民着想,结果好心办坏事造成的。
而且,他还肯定会对村委会特别是赵村长报以同情甚至敬佩。
好在公子白早就知道了赵村长的为人和他与开发公司之间的猫腻儿,等赵村长把遍好的台词说完了顺着他的话茬,把主要目标锁定在村委会和开发公司签署的协议上。
“老大,你先暂停一下,这个赵村长被你喷得差不多要迷糊了,剩下的交给你的丁师姐处理就可以了。
现在有一件事必须你出马才行。”李宠的声音回响在公子白的脑海里。
“什么事呀?我正忙着呢,你没看见呐?”公子白没好气地在脑海里回了一句。
“你忙我也没闲着!一直在盯着那个王经理,他的电话打到他老板那里,瞧他的神色是挨了一顿臭骂。
随后,他又悄悄地告诉开铲车的司机和其他的建筑工人,让他们做好动手的准备,等援军到了就动手。我听见后,就到空中观望,现在又两辆拉满民工的大卡车正往这里开过来,每辆车上都有一百多人,而且全都是带着铁锹、镐把子等家什来的,用不了十分钟就到地头上了。
真打起来,这群农民除非都是海军陆战队肉搏组的退役军人,不然肯定只有挨打的份,弄不好就出人命,你管不管?”李宠用极快的速度一口气把要传达的信息全塞进了公子白的脑袋,公子白差点没被急剧涌入的信息冲昏了头,使劲摇了两下脑袋才把这些信息全部吸收消化。
“这可是大事,我马上出去。下次不要这么猛烈地往我脑子里灌信息,这是用来思考的大脑,是精密仪器,需要重点保护,可不是随意灌水的论坛!”
公子白应承了李宠,转身对丁师姐交代了两句,借口回地边取车离开村委会的大院,往村口跑去。
第十六节 田间厮杀
在五里堡的村路和入城公路相连的路口,公子白瞧四下无人注意纵身跳上路边一棵十来米高枝繁叶茂的杨树上。
只三两下,公子白就到了树尖上,从妖力空间里调出了他的那件变色皮衣盖在身上作为伪装,如同白日潜伏的侦察兵一样,偷过枝叶的缝隙往远处的公路上张望。
李宠所说的那两辆满载民工的卡车已经在离村不到一里的公路上了,如果让车子进村的话,村民与民工之间的冲突就无法避免了,看来这个开发公司的老板根本没把村民和律师放在眼里,准备用武力来扫除一切障碍:
公子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一个人跳下树去单凭体力就可以将这两车人都摆平,可现实生活中他是靠脑力吃饭的律师,而不是替社团打工的战神,更不想因此被国家散打队强争去夺世界冠军。
为了不影响大众的意识导向,不让大多数人类那无比脆弱的神经和永无止境的好奇心受到过于强烈的刺激,给纷乱无比人界再添麻烦,的所有如公子白般拥灵异力量的人,都秉承着吸血鬼般避世的准则,在世人面前尽量隐藏着自己的力量,这就让公子白有了作超人的苦恼。
“超人,你想什么呢?汽车都到村口了!”李宠对着公子白大喊。
“你是蛔虫啊,我刚抱怨了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不方便露面,不如你下去阻止他们一下。”公子白对李宠说。
“说的容易,那可是两卡车人哪!他们的车速那么高,我的法术加上去他们肯定非死即伤。
你又不希望出现人员伤亡,束手束脚的让我怎么弄啊!”李宠抱怨技术难度太高,不愿意施法阻止已经开到路口,正在往村路上转向的两辆卡车。
“这可怎么办啊?”公子白知道不阻止民工是不行的,只要王经理见到了民工的影子,就会马上命令在铲车前面跟村民对峙的建筑工人动手的,那时局势将一发而不可收拾。
就在公子白左右为难之时,转上村路的两辆车突然停住了。
开在前面的那辆车,刚上村路司机就觉得前轮一沉,车子得右前轮就陷入了事先埋伏好懂得陷阱里了,一道深深的地沟把多半个前轮给吃了进去,车的底盘已经挨到地面上了,车上的人被突然而至的颠簸晃得东倒西歪对着司机咒骂不绝。
后面的一辆车,在前车车轮陷进地沟的同时,压在没有水泥路面的路沿上的后轮突然侧滑,车子向斜后方缓缓滑去,车子右侧的前后轮都落进了路边半米深的排水沟里,车上的民工以为车子会翻,全都着急忙慌地跳到路上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在民工们一片“不会开车”的喝骂声中,两个司机分别打开车门到外面查看。
“刚才明明是平坦的大路,怎么凭空多出到沟来呢?真是见鬼了!"
“是有点邪门!这几天都是大晴天,路沿干的跟路面一样坚硬,别说车上装了百十个人,就十几吨货也压不塌呀!
如果这都看不出来,咱哥俩这十几年的车全都开到狗身上去了!"
两个司机抱怨了一阵,接着招呼民工一起抬车,想把车从沟里弄出来继续开。
“老大,我可没出手,下面的事不是我做的,你不用那么崇拜我!”李宠看见了公子白赞许的眼光,赶紧为自己辩解,他还没施任何法术,路上的两辆车就走不了了,若不是看了公子白透过来的眼光,他还以为是公子白做的好事呢。
“不是你呀?我还真是表错了情:我再仔细看看,到底是谁这么配合我!”
公子白运足目力往出事的车辆所在的位置仔细看过去。一看之下,公子白果然发现了异常。无论是掉在路面地沟里的卡车,还是滑到排水沟里面的卡车,在车底近地的位置都飘动着浓厚的土元素。
那些土元素将正常的地球引力扩大了几时倍,卡车在巨大的压力下,车上的金属矿架发出如夜半磨牙一样的吉音,而且无论一百还是二百民工的齐心协力都不能挪动车子半分。
“我知道是谁的手笔了。看来神仙非常适合在白天制造神秘事件。”公子白对李宠撇了撇嘴说。
“原来是文老干的:他对五里堡还真是关心啊。”李宠欣赏着树下众民工喊着口号抬车的壮观景象。
“老头子我在下面挨累,你们俩倒跑到树上来乘凉,是什么道理啊?”土地公文老出现在公子白的对面,用手里的拐杖拨弄着挡在眼前的树枝:
“这还用说,我俩都不方便出手叹。幸好你老还在附近,不然还真不好弄了。”公子白笑着回答说。
“自从你在我这里要了五里堡的情报后,我就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真没想到,你在五里堡来回了两次后,就把这平日太太平平的山村里藏着的凶妖厉鬼全给引出来了。我职小官微,除了记录山川物志外就只能管管地上的庄稼,在这种时候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帮你个小忙了。
”文老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那两辆车还没挪动地方后,又接着说:“这只是个拖延的办法,过一会儿他们抬不动车会走着过去的,这里离地头已经不远了,你们快想别的办法。”
“是呀。老大,一会儿他们放弃了抬车,就会走着过去,那时候就得你上了,以你的体力应该没问题的。”李宠作惟恐天下不乱状,
“你别瞎扯了,能上我早就上了,还用躲到树上?”公子白鄙视完了李宠的提议,随手掏出了手机,对李宠和文老说:“这可是随时会流血的大事件,聚众斗殴在刑法里可是明文规定的罪名啊,这么大的事不找警察来怎么行?"
“你要找警察?如果要找警察,你刚刚到地头的时候就应该报警,刚才不报警,这时才报,为啥?”李宠有点不理解。
“刚来的时候不报警,那是想借王经理的口把我们想说的话都传给开发公司的老板听,希望开发公司能暂时收敛一下,给以后的工作留出足够的时间,为和开发公司交涉留出转囿的余地。
现在报警,是因为开发公司明显不把村民和律师当回事,企图动硬的,那我们作律师的就只有拿起法律的武器,利用正当的途径来保护自己了。”公子白回答完了李宠,就在树梢上用手机拨打了110 报警。
“好了,坐在这等警察来吧。刚才我说的很详细,估计附近几个派出所的警力全得过来,二百多个民工可不是轻易能控制得住的。”公子白收好了手机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观察民工的动向。
民工们在司机和工头的组织下对着陷在地沟里的头一辆汽车发动了两次猛攻,抬、拉、推、撬,使尽了手段和力气那辆车就像生了根一样,死死钉在路面上纹丝不动。
头一辆车不成,他们又对第二辆车如法炮制,结果还是一样:这下司机、工头和民工们全都借了,这些人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像他们这样弄,别说是汽车,就是火车皮也推着走了。
满身是汗的民工全都气急败坏地蹲到路边喘气、抽烟,而工头们则拿出手机给老板和在地头的王经理打电话。没过一会儿,三五个为首的工头就招呼着路边休息的民工拎着手里的家伙往那片有争议的地块方向赶过去了。公子白他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警车不见踪影,民工的队伍浩浩荡荡,转眼来到了村民与开发公司争执不下的地边。
公子白则早先一步来到了村民的队伍当中,而且站在村民队伍的最前方。李宠和文老隐身在他的两侧。他们三位的思路很明确,就是由公子白出头尽量拖延时间,争取在警察赶到前阻止双方发生冲突。
民工队伍见到了铲车这个标志物后,在工头的催促下加快脚步迅速赶到了菜地边上,并且把村民围了起来。
村民事先得了公子白的通知,早在民工包围前把妇孺和老人遣散回家,留下的一百多个精装汉子也出于对公子白的信任在他的身后聚成一个圆形的防守阵势。看到援军来了,王经理有了精神,招呼着原来的手下加入了包围圈。
“我们老板说了,这块地公司要定了,而且占地的钱也给了村里,村民要是不让动,就只有强制征收了。你们最好让开,谁要是影响公司员工的工作的话,后果自负!”王经理冲着村民发出了最后通碟。
村民见开发公司派了大批的打手来,个个都捧紧了手里的锄头、锹镐,有些冲动的在王经理话还没说完前就骂出了声来。
而开发公司方面的工人和民工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里的凶器向村民示威:在冲突未起之前,口水战首先爆发。“大家安静、安静!”公子白运足了力气,他的声音立刻盖过了全场的喧闹,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他的身上。
“民工兄弟请听我一言。这里是五里堡父老乡亲世代耕种的土地,国家已经决定将这里开发为市区,他们就要和这块土地告别了。
我身后的这些人是和你们一样的农民,他们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国家要征收这里的土地他们一点儿都不反对,因为国家会给他们足够的补偿,给他们新的房子,他们虽然失去了耕种的土地,但不会失去生活来源,一样能继续过好日子。
可你们打工的这家开发公司根本没有任何征地的合法手续,就凭着一张没经过政府机关确认的合同和根本不够维持生活的一点点儿安置补偿费就要强占他们的土地,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他们这些老实的庄稼人站在这里不是要和任何人拼命,而是为自己能够活命而拼;他们不光是在守护着自己的利益,而是在维护国家的法律和农民的尊严!
民工兄弟,你们也是农民,也知道农民失去土地后的难处,如果农民失去了土地又得不到足够的补偿,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面对着和你们一样的农民兄弟,你们能下得去手吗?你们忍心吗?
况且参与斗殴,伤害他人是违法犯罪行为,一旦你们真的伤了人,追究起来是要坐牢的,那时候开发公司的老板会去理会你们吗?你们的老婆孩子又有谁会管呢?大家不要再受人利用了,赶紧回去吧!回去吧!"
针对打手主力是开发公司派来的民工这一特点,公子白采取了攻心战术,在他入情入理声情并茂的演说中巧妙地混入了剂量轻微的迷心术。
本来公子白的说辞就很巧妙,以民工出身农民的特质作为切入点,引发了他们对村民的心理认同和共鸣,在有迷心术的配合,公子白的话音一落,不单是在场的民工全都向后转,连不少建筑工人和两个农民出身的工头都对自己的行为生出了悔意跟着民工一起往后撤去。
公子白见自己的说辞和法术收效显著心中大喜,琢磨着有一天律师干腻了就改行去作心理医生,有迷心术作技术支持,在催眠和谈话疗法两个项目上肯定是独步海内,居世界领先水平了。
“都回来!操家伙,给我动手!”眼看民工和工人都向后转,意志尚算坚定的王经理发出了命令。
王经理的命令一出口,公子白就觉得他的语调好像有些不对头,还没等他想通到底是哪里不对,所有已经向后转的民工和工人突然全身一震,竟然从他的迷心术中清醒过来,而他原来设计的法术持续时间是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法术才会自动失效。
更令公子白震惊的还不单是法术失灵,清醒过来的民工和工人全都目显红光形同疯虎一样挥舞着手中的家什,冲着村民冲了过来。一阵不像人类声音的吼叫声发自公子白身后,公子白急转身回望,发现一直在他身后保持克制态度的村民竟也同那些民工和工人一样红着眼睛抡着农具冲向了民工和工人的联军。
两股人流瞬间对撞在一处,两伙无冤无仇的人在公子白面前如同宿世冤家一样疯狂地厮杀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分明是以命搏命至死方休的架势。这是怎么回事?迷心术被破,开发公司的人和村民一下全都发了疯,公子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在当场。呆了不到五秒钟,公子白就觉得胸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杀气,一股杀意直透顶门,只想把眼前众人全都杀光才舒服痛快。不知不觉间,公子白已双目尽赤,喉咙中发出一声食人野兽般的叫声,转身就欲大开杀戒。
就在公子白这个杀人机器即将暴走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领,只觉脚下一轻、眼前一花,公子白已被文老从厮杀成一团的村民和民工之中,带到了百米之外的空地上。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53
“凝神魂归位,聚精魄定形,心静气自清。”文老手中放出金光罩定公子白全身,在他的清心化煞神诀的威力下,公子白恢复了神智。
“老大,你刚才着了人家的道儿,差一点儿暴走,把那四百多个人全给杀了。多亏了文老警觉,不然你就一不小心破了当代杀人记录了!”李宠面色严肃地对公子白说。
即便李宠不说,公子白也知道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儿,可发觉的时候为时已晚自己已经全然不能控制暴涨的杀气了。
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村民和民工如何。抬眼望去,所见只能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
村民和开发公司的民工、工人打成一片,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严重的已经鲜血飞溅,可每个人都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只顾着攻击别人,而且一些找不到敌人的村民或者民工竟然直接攻击身边的同伴,与其说是两伙人在械斗,不如说是四百人在乱战。
“文老,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因为我使错了法术才这样吧?”
见到村民和民工如此惨状,公子白心内焦急急于知道原因,他甚至以为是自己错使了迷心术导致法术反噬才造成如此局面的。迷心术公子白用的不是很熟练,他只在三仙庙前使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使用,如果是他的技术不过硬导致这次灾难,那他只有以死谢罪了。
“你看,那群人上空笼罩的是什么?”文老伸手指向厮杀正酣的人群上空,让公子白仔细观看。
顺着文老手指的方向,公子白发现在人群被一团淡红色的云气笼罩着。云气很淡.若不是留神观看根本察觉不到。
云气虽淡,却风吹不散,牢牢地笼罩着人群。随着人的呼吸不断地云气被吸入人体,吸入的云气越多,人就变得越疯狂,厮杀得越卖力,而厮杀者体内发出的杀气和冒出的血气又在不断地增加云气的颜色和范围。
第17节 妖身再现
“是什么东西如此邪气霸道?如果任其发展,被笼罩在下面的人只有战死才能解脱,必须麻马上阻止!”
公子白急于知道答案,因为他已经看到大多数人已经流出了鲜血,如果再晚一会儿恐怕真的有人死去。
“这是妄杀妖云,被妖云所迷的人会忘乎所以,心中只有杀戮二字,直到力战身死为止。
方才你的迷心术已经成功,就是那个王经理的一句话里暗含着破解迷心术的法力,而在他发话之前妄杀妖云已经不知不觉地笼罩了人群.
王经理的一句话,不但破解了你的迷心术,同时也发动了妄杀妖云。这妖云对人的作用最是明显,对灵体却几乎无用,所以纵使你有法力,在不小心吸入后也仅是比村民晚几秒钟发作而已。”文老详细地解释道。
“文老既然知道的如此详细,为何不先破解妖云,解救众人后再来救我也不迟?”公子白埋怨道。
“你心悬他人安危,先人后己之心殊为难得。但若破妖云必须先救你出来才行。一来,你杀气太盛,如果不先将你救出,没等我破解妖云,那些人很可能己被你杀尽了。二来,要彻底破除妖云非我一己之力能及,必须我们三个同心协力才可成功.“
“到底如何才能破解妖云,请文老快快讲来。”
“破解妖云并不难,只要用风力将其强行驱散即可。但驱散妖云并不能使被其所迷的人恢复神志,必须要用清心化煞神诀才可让人重新清醒。这两点都不难办,难办的是,那个王经理好像被鬼类附身,破解迷心术发动妖云的都是他一个人,在破解妖云恢复众人神志之时,必须防止他的干扰和偷袭。
所以,欲破妖云救其下众人,必须你我他― 人神鬼合作。由李宠施法驱散妖云,我施法恢复众人神志,你则负责拖住附在王经理身上的鬼类,等我和李宠功成后再一起对付他。”文老有条不紊地说出了破解妄杀妖云的全套计划。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吧。我倒真想会会这个坏我好事的鬼类!“
公子白他们三个人鬼神联军分派好任务,迅速飞掠到妖云的边缘。妖云内众人已经没有了阵营的概念,完全是盲目的攻击任何经过身边或者能够攻击到的人,好多人手丢了手中的家什如同野兽一样扭打在一起。
公子白努力保持着冷静,瞪大了眼睛寻找隐藏在乱战群中的王经理。不到五秒钟,公子白冒着绿光的狼眼便锁定了躲在铲车驾驶室里纵观全局的王经理。发现目标后,公子白打了个手势,李宠和文老立刻开始行动。
“源出九幽府,盛行碧落乡。不输扶摇势,羊角穿云狂!”李宠飞身高空,施展阴风穿云的法术引动地府阴风,从下至上掀起妖云。
妖云笼罩范围内的地面忽然张开,密密麻麻的地穴如同皮肤上的毛孔般浮现在地面上。从地穴当中吹出的阴风与同为阴性能量的妖云碰撞在一起,立时风云激荡,强烈的能量碰撞将地面的泥土和杂草蔬菜全都抛向半空。
最后,如同法术的名字一样,源自地底的九幽阴风夹着泥土穿透了密布在人群中的妖云,并在妖云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型的龙卷,在将妖云全部席卷后,阴风龙卷直上云霄,消失在阳光之中。
阴风过后,文老的清心化煞神诀立时发动,万道金光跟阳光融为一体,在阴风过后立刻直射而下。
刚被阴风的风力吹得目不视物不辨东西的众人,刚要重新厮杀的,文老发出的神诀金光便当头而下。
如同时间静止一般,金光照射下众人的行动瞬间停止,大约过了三秒钟,保持着各种姿势的众人才双腿一软昏倒在地。
在众人恢复神志后,文老又增加了金光的强度,有意让众人昏迷一段时间,这样既方便他们进行下一步的捉鬼行动,又可以避免神志恢复后的众人继续互殴。
在文老的神诀刚一发动的时候,公子白就行动了。
借着被附身的王经理穷于应付李宠和文老的连续法术无暇他顾的时机,公子白一晃身来到他所处的铲车上。王经理被飞扬的尘土和金光模糊了视线,恍惚间觉得身后有异,急忙转身查看。
铲车的驾驶室并不宽敞,王经理转身的速度受到影响,刚转到一半的时候,公子白已经发动了攻势:隔着玻璃发出的一拳击碎了玻璃,重重地打在椅背上,座椅上的王经理在力的传导作用下直直地从前面的风挡玻璃飞了出去。
公子白追在飞起来的王经理身后,拳脚齐施来了一个漂亮的三连击,把横飞出去的王经理直直送上了半空。当王经理和玻璃碎片一起落地的时候,身上整整贴了十八张镇鬼制邪符。
“搞定!有这十八道符咒镇看,就是牛头牛老大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挣脱的。”
公子白打出胜利的手势招呼空中的文老和李宠到他身边来。他贴在王经理身上的十八张符咒是茅山派秘传的符咒,这种符咒专门对付一般的镇鬼符不能搞定的厉鬼,而且每增加一张其威力便成几何倍数增长。公子白一下将辛苦修炼出来的全部十八张都用上了,自认为天下大吉马到成功。
“老大,你出手也太浪费了,有一两张就够用了,干嘛把存货都用了?”李宠对公子白浪费符咒的行为很不满。
“这年头作人不老实,作鬼的也不真诚,谁知道他被哪个鬼上了身,就凭他能破解迷心术这点,我也不敢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公子白解释说。公子白正在得意洋洋,文老突然指着他身后大喊:“小心!快闪开!“
被公子白贴了十八道符咒在身上的王经理,在公子白和李宠臭显摆的工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文老收了法术正瞧见王经理抡起拳头恶狠狠地冲着公子白的后心捣过来。听见文老的喊声,
公子白下意识地往左侧闪了一下,刚好避过了背心要害,可右背上却实实在在地挨了一拳。这一拳把公子白打得口喷鲜血,横着飞了出去,而王经理则追着他横飞的身体按照他刚才的样子来了一个三连击。
在文老和李宠惊异的目光中公子白和他喷出去的鲜血同时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公子白,晃了晃发昏的头,扶正了只剩框架的眼镜,纳闷地想自己这个挨揍的样子怎么有点熟悉呢?等他看到周身帖满符咒的王经理正在十米外的地方站着冲他阴笑,他就明白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了,刚才自己不就是这样揍人家的吗?
“没有搞错吧?什么鬼扛了十八道符还能打得我吐血,难道五里堡不单出产白菜还盛产奇迹不成?”公子白实在不理解被鬼附身的王经理如何能在符咒之下自由活动。
看见公子白摔在地上,李宠急忙拦在王经理面前:“你到底是何方鬼类,胆敢挑唆众人殴斗厮杀,难道不怕冥界律法惩治?“
“呵、呵、呵? ,一”王经理未曾出言先发出一阵怪笑,笑罢面色一凛,放肆地说道:“冥界,冥界算什么东西,老子还由不得他来管!“
“你不是那个厉鬼石展吗?能耐挺大呀!你不怕我的符咒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藐视冥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据我所知,不受冥界管辖的鬼可没出现呢!嚣张不是错误,嚣张过头可就不对了。”公子白凭着王经理身上透出的鬼气确定附在他身上的就是昨夜所见的自称石展的厉鬼。
“这些许符咒制得了寻常鬼类,对我却如同废纸一般,冥界管尽天下诸鬼,却无权管我!”石展不但嚣张,而且嚣张得无法无天,连冥界全都不放在眼里。
“我说,你是不是有妄想型精神病啊?还说冥界管不到你,瞧你附在人身上的样子就是一个标准的厉鬼,冥界随便来一个小头目就可以把你搞定。”
虽然石展不怕镇鬼制邪符,但公子白从他附身人体的举动上确信他是标准的鬼,不过是实力有点强而已,自己这边人鬼神三路联军还怕了他不成,再不行还有冥界的后台,所以尽管受了挫折,说话还是很硬气的。
“无知小辈,坐井观天,难道就只有鬼才可以附身人体?我既不怕你的镇鬼符咒,就不属鬼类,昨夜在碾盘前已警告过你不准再插手此间事务,你却自不量力横加干涉,今日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话音刚落,王经理体内透出的鬼气瞬间转变为强烈刚劲的妖气,他身上的符咒在妖气的冲击下尽皆碎裂,随着符咒碎片如蝶般飘落风中,公子白背靠大树好乘凉见鬼大三分得乐观心情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妖气一现,公子白等三未无不震惊,扑面而至的妖气竟然与昨夜杀得他俩丢盔弃甲半死不活的黑山老妖发出来的妖气一般无二。真是世道变了,好端端的一鬼一转眼就变成妖了,而且更神奇的是这妖还能继续附在人的身上。
妖的肉身强大,所以不需要人的身体作为依附的对象。即使是失去本体的妖,其元神也会找与其本体同类的肉身依附重新修炼,人的肉身根本无法承受妖的元神,而完整妖体入侵人身就更不可能了。
王经理身上透出的鬼气让公子白认定其被厉鬼石展附了身,而此时由王经理身上发出的妖气又与先后两次袭击公子白的妖气同为一体,昨夜公子白又亲眼见了袭击自己的妖的真身,所以附在王经理身上的绝对不是没有本体的妖的元神,而是真实存在的完整妖体。见到违反灵异界规律的妖附人身、妖鬼同体的奇景,公子白、李宠和文老全都一头雾水地发潜了。
石展可不管公子白等如何惊疑,双脚一跺,地面瞬间涌起一座丈许高的泥石流似惊涛拍岸般冲着公子白劈面而去。
在丈许高的泥石举浪前,公子白本就不高的身体更显矮小,眼看公子白就要被泥石流活埋入土,一旁蓄势已久的文老发动了。
“万物皆有属,其性各有主,尘归尘土归土!”文老手飘身拦在公子白前面,正对泥石流的浪头将手中的木杖往浪头上轻轻一点,翻涌咆哮如万兽狂奔一样不羁的泥石流在木杖下如驯服的绵羊一般重归地面,甚至连曾经长在上面的野草和蔬菜的位置都没移动半分。
这石展在土地公面前施展起土石性质的法术,就如同班门弄斧一般幼稚可笑,如果连泥巴和石头文老都搞不定,他这个土地公也该引咎辞职了。
“原来是土地公在此,我还真小看了你们!”石展发现了文老土地公的身份,可是对此毫无顾忌,并未给文老这个正职的神仙面子,依旧对他们三位照打不误。
可能是嫌王经理的肉身过于拘束,妖气离开了他的身体,冲上半空,随后公子白前一天夜里见到的男子出现在空中了。
“磐石之性坚不可摧,灵石之势威不可挡。威临天下!”现出形体的石展身上妖鬼二气齐现,随着口中的咒文抽出腰间长刀向下劈去。
随着石展的动作,蹂合了妖鬼两种气息的刀气脱离了长刀的本体,化成一把比本体大上百倍的巨型长刀,侠着雷霆万钧之势朝公子白他们劈下来。
公子白尽管知道凭他斗不过这个妖,但事以至此,躲避已然不及,索性也抽出了长刀,将全部法力灌注在长刀之上硬架石展的破空刀气。翠玉长刀经公子白的法力关注,发出清蒙蒙的刀光,公子白意念所至阴寒刀气立刻迎问了石展发出的刀气。
与公子白刀气一同抗击石展刀气的还有文老木杖上的神光和李宠手中的鬼气二人鬼神三气合在一处,以公子白的刀光为主形成了一股循环不息的三才运转之势。
上下两股气机在空中交汇,石展那无坚不摧的刀气先被公子白长刀上的发出的锐利无比的地阴之气破开了缺口而且借由气机的接触被翠玉吸收了几分劲力,接着遇到文老发出的对妖鬼之气有克制作用的神光又散乱了几分,最后和李宠发出的与其鬼气同性相斥的鬼气狠狠地争斗起来,兼之这三种气息形成了三才运转之势,在循环不断的消磨下,石展的刀气威力大幅度地减弱。
饶是公子白等人配合默契,石展强大的刀气仍未被他们完全化解,大概有两层左右的刀气冲破了阻拦被公子白等人消受。
一声局响过后,地面上尘土飞扬,出现了一条宽两米深一米半长十多米的深沟,李宠被震飞出百米之遥,公子白被巨大的奋中击力打进了沟底随后被落下的泥土活埋,文老占了身为土地公的便宜,压力及体后直接接土遁避入地下,使之能够片土不沾地重新出现,保全了神仙的颜面
石展那个又鬼又妖,非鬼非妖的家伙,见到公子白等如此狼狈,不禁在空中肆意狂笑。
公子白从沟底的泥土里爬出来,吐出了嘴里的沙子,觉得全身都在酸痛,若不是昨夜有了然的帮助恢复了元气,刚才的一击就要了他的小命了。
想起了然和尚,公子白就想起了早晨了然给他的那个角符。角符可是佛家用来防身辟邪的至宝,眼见他们的法力无法和石展抗衡,公子白打起了角符的主意。
“有种你在那里别动,等着我收拾你!”公子白指着空中的石展大声说。“小子,就凭你也想收拾我。
大爷就在这等着你,就怕你没本事上来!你没了那双破翅膀拿什么飞上来?”从昨夜的接触中石展知道公子白不会飞行,没有那套有翅膀的衣服的帮助根本没办法和他打空战,所以对公子白的叫号不当一回事:
公子白没说话,使劲盯了石展上方的天空一阵后,挥手打开妖力空间跳了进去。
“小辈,我当你有什么惊天的手段,不过是想争取时间逃命而已。”见公子白跳进妖力空间,石展以为公子白;临阵脱逃,忍不住出言嘲笑和挖苦。“小鬼,养你的人自己跑了,你就受死吧!”嘲笑完公子白,石展把下一个打击的目标定为李宠
“谁说我跑了?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可是不好的习惯,小爷没翅膀也照样飞给你看。”公子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石展的头顶上。
石展抬头观望,只见在距离他百米的上空开了一个兰色的空间入口,公子白正从里面跳了出来,手里还搽着东西。
公子白没了鳗鹏战衣没法飞到空中和石展较量,而且就是有鳗鹏战衣的时候,公子白也打不过石展,如果不出奇招根本无法取胜。为了能取得制空权,公子白想出了利用妖力空间进行空袭的妙计。他使劲瞧石展饿上空,就是在标定妖力空间的出口位置。
利用妖力空间公子白让石展误以为他是在逃跑,而实际上他进了妖力空间后就从石展上空百米处的出口跳出来给石展一个空袭二作为空袭的重磅炸弹的就是公子白手中的角符。“佛语成咒,大慈大悲!”公子白双手捧着角符,念出了了然传授给他的发动角符的渴语。
角符在公子白的手中大放光明,起先是角符中的那卷大悲咒闪出一点星火之辉,这点光辉被三角形的蜜蜡急速扩大,公子白的双手间如同捧着一盏见性的佛火宝莲灯,花瓣状的光辉从他的指间流淌而出。
在公子白正下放的石展抬头转身之际,角符的光芒已经将他罩定。“哎呀!”石展先是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接着蜷缩这全身在角符金色的光芒中颤抖,体内的妖气鬼气也被角符的佛光逐渐消融
公子白见角符奏效,心中大喜,可喜到一半就喜不起来了。
因为他搞的是空袭,因为没有了鲤鹏战衣,他无法在空中停留,自打他跳出妖力空间,就是在作自由落体运动。
石展虽然被他的角符金光罩住,可随着他的不断下降,高度优势转瞬即逝,很快石展就会以为他的下落而脱离角符金光的范围。
公子白无论如何着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随着石展身影不断在眼前扩大,公子白重重地撞在石展的身体上,他这一撞把蜷缩成一团的石展给撞出老远,自己也被石展坚硬如铁石的身体磕得头破血流,重新摔进了石展挖好的坑里去了。
经公子白一撞,石展脱离了角符金光的笼罩,发出了一声既惊又怒的怪叫后,石展化成一道青烟消失在五里堡的东北山脚下。
公子白揉着脑袋上的大包再次从土里爬出来,见文老和李宠也恢复了精神重新聚了过来。再看手中的角符,整个角符仿佛经过剧烈的燃烧,此时留在手里的只是一小块蜜蜡的惨渣。
“这厮真是好运气,若不是我没有鳗鹏战衣不能在空中停留,就凭这角符不死也脱他一层皮,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便宜他。”功亏一要,公子白心中不满。“老大,废话先不要说了,赶快躺在地上装死!”李宠催促道
“我打都没打死,干嘛让我装死呀?”公子白不明所以。
“你耳朵没病吧,警车都进村了,那么大声的警笛你没听见吗?不赶快装死,这么乱的现场,这一地的伤者,就你一个人没事,警察来了你怎么解释?”李宠一副你脑袋受伤影响智力的表情:
公子白仔细一听,果然有许多辆警车响着警笛往这边开过来,李宠说的没错,他要么在警察没发现前离开,要么也躺在地上,否则警察来了真的没法解释。
再想想刚跟丁师姐和村民代表说出来取车,如果回去现在一个人回去更值得怀疑,还是躺在地上装昏迷安全保险又省力。
“什么叫装死呀!这躺了一地人不假,可没一个死的,充其量我也是装昏迷,怎么能说是装死呢。拜托你能不能用词准确一点儿!”公子白嘴上不服气,可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干爽舒适的地面躺下来装昏迷了。
蓝色幽雨
发表于 2007-8-11 13:56
第18节妖狼复出
对于公子白的报警,公安局还是很重视的,真像公子白预计的那样,抽调附近几个派出所的警力,开了二十多辆警车来。
警察一来到现场,发现菜地里一片狼籍,以两辆铲车和一辆丰田轿车为中心,四百来人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躺滚倒在一起,有些还保持着相互扭打的姿势,而且全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这架势哪像聚众斗殴啊,分明是部落血战吗!若非经过仔细检查没有一个死者,这群警察就真的要疯掉了,如此惨烈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初步勘察了现场后,警察们最需要的不是刑警队和法医,而是救护车。“呼叫急救中心,城外五里堡发生大规模殴斗,估计有四百人受伤,全部昏迷,请尽最大努力多派救护车来!一定要多,要快!”现场的指挥不只一次地对着对讲机大喊大叫。
而所有的警察都成了临时救护员,利用所知的一切急救措施抢救受伤昏迷的人。
隐身在一旁的文老不忍心让警察如此操心,暗中施展法术,让在神诀下昏迷的人醒转过来。
可文老这一片好心却帮了倒忙,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的人,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伤后更加混乱。聪明一点儿的立刻反应过来,可能是和对方动武了,清醒后措胳膊挽袖子地想接着干架;糊涂一点儿的,则拉着警察问起没完,警察当然也不清楚,结果双方都是越说越糊涂:伤重一点儿的哭爹叫妈;伤轻一点儿的起身就要走,却被警察拦着调查情况:文老的举动,除了使场面更加混乱给警察增加了工作量外,就是给了公子白一个尽快解脱装晕苦恼的理由,并且为急救中心节省了救护车一百车次。
这次开发公司和农民为争夺土地引发的斗殴事件,被新闻媒体得知后进行了一系列的跟踪报道。公
子白和丁师姐在钱主任的授意下,接新闻报道的机会发表了对这一事件的调查结果和法律意见,最终此事惊动了市长。在市长的严令下,公安局、国土资源局、检察院组成了专案联合小组,对五里堡村的土地问题及聚众斗殴事件进行了调查。
半个月后调查结果出来了。五里堡得土地在没有被正式批准征收为国有土地前,没有履行正当的土地使用权出让程序的前提下,被开发公司和村委会擅自协议处分,开发公司和村委会的责任人构成非法倒卖土地和破坏土地犯罪被追究刑事责任,其中五里堡村村长兼党支部书记在丁师姐的开导下及时向专案组自首,交代了自己的罪行,退还了自己贪污受贿的赃款,并且揭发他人的犯罪行为,因其自首和立功表现而被减轻了处罚。
关于五里堡村民与开发公司人员聚众斗殴事件,因为涉案人员众多,而且对开始斗殴的时间、经过等具体情节众说纷纭无法查清,又因其没有出现重大伤亡,因此仅对开发公司方面的主要领导和参与者进行了处罚。
公子白和丁师姐在前后半个月的时间内配合专案组做了一些群众工作,最主要的是通过说服赵村长得到了村委会与开发公司签订的非法合同,从而一举让开发公司的老板俯首认罪。
在整个事件平息后,政府关于征收五里堡土地的正式文件下发到新的村委会手中,五里堡的村民再次聘请公子白和丁师姐作为村民的代表监督和参与征地及拆迁工作,在各个阶段为村民提供及时的法律意见和指导。
自从石展被角符击腿退后,一直没有再次出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仅是小创,公子白时刻为这个搞不清底细的石展担忧,为此他曾多次到碾盘前去寻求指示,可惜每次去都是面对冷冰冰一言不发的碾盘,连碾盘内部的空间都无缘进入了。
啸月的伤恢复的比想象中慢了少许,不过再过两三天一定会痊愈,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去找那些厉鬼报仇,如何阻止他的冲动行为一直是公子白头疼的重要原因。
了然和尚在得知五里堡的详情后,一直在寺中查阅典籍,冥思苦想看与碾盘下的三煞地穴相关联的未解之迷:石碾的去向、孙守业为何成妖、石展究竟是鬼是妖、为何欲开发五里堡者都遭到攻击、攻击欲开发五里堡的人是处于什么目的、三煞地穴如何处置?
这天晚餐;公子白整治了一桌子饭菜,准备和啸月一起大吃一顿放松一下心情,减轻一下这段日子所受的压力,可等了半天不见啸月的踪影,不禁奇怪道:“李宠,啸月那厮到哪去了?这两天除了吃饭的时候怎么总见不到他?今天吃饭的时候也看不见,有点儿不对劲呀!"
“我也不知道。这两天他总玩失踪,估计又去过当大侠的瘾了。你不用担心,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出不了什么事的。”李宠不在意地回答。
“他没伤的时候不还是出事了?何况现在伤刚好,怎么不知道小心呢?再说,他不陪我吃饭,没了他的吃相刺激,对着这么多肉我一个人还真吃不下呢。”公子白对啸月这个入世不深的见习大侠非常担心。
公子白正说着就听见阳台传来一阵响动,不用说啸月又趁着左右无人不走楼梯直接跳上来了。“老大,你就不能文明点,像个人的样子吗?”公子白扯着嗓子对着阳台喊。
公子白话音刚起,啸月就一阵风般坐到公子白的对面,伸手抓了一片肘花送进了嘴里,又道了半瓶啤酒进去非常舒服地吐了口气,露出一副无比满足的样子说:“我也想来着,可在楼下闻到了屋里传出来香味,还隐约听见有人在背后叨咕我,一着急就走了个捷径。看见这么多好吃的就忘了要用筷子了,反正在自己家里,又没人看见,怕什么!"
“真是了不得!不单眼神好,耳朵和鼻子也不赖吗?你月下之犬的名号可真不是乱盖的!而且晚餐时间掐的很准,我的饭菜一好你就回来了。真是佩服、佩服!”公子白一边啃着红烧鸡脖一边把筷子扔给啸月。
“我警告你,不要拿我的名号开玩笑,上次不是为了救你能闹出那么大的笑话吗?现在连商瓷那厮都说我是他的坐骑,你们这些人真是没良心哪!我目前的目标是这桌菜,等吃完了再收拾你!”啸月作大侠四处走动的日子,在市面上隐约听说了电视塔顶有人骑狗飞升的传闻,心中大大的不愤,而让他背过的公子白和商瓷又故意借机开他的玩笑,让他认为自己尚未建立起来的侠义形象大大的受损,每每想起心中都很不爽。
“晚上有没有空啊,大侠?”开过了玩笑,公子白欣赏着啸月异常专注的吃相,顺手递给他一只倒酒的杯子。
“干什么?有安排呀?”啸月回问。
“鬼子六(刘意守)非要请我去唱KTV ,一起去怎么样?"
“算了,我这嗓子可真是正宗的狼嚎,如果要唱歌只能我和李宠一起去,而且还能配合好呢。”
“为什么呀?"
“我是狼嚎,他是鬼哭,鬼哭狼嚎多好的组合呀!还是一句成语呢!" 听了啸月的解释,公子白扑味一声把刚喝进嘴的雪花啤酒喷成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公子白引诱啸月道:“大哥,你的造型够帅,但光靠外形可迷不倒小姑娘,唱情歌才是最好最浪漫的武器,你太应该练习了。别那样看着我,武侠小说中有云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才是大侠,你连迷倒小姑娘的本领都没有,怎么做大侠?一起去吧!"
“行了吧,你!我是要作大侠,不是要作采花大盗!再说,本大侠今晚有别的安排,不陪你们胡混了!”啸月回答说。
“胡混?看你说的,好像我们是去采花一样!我和鬼子六可是正直青年!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好玩吗?带我去如何?”公子白对啸月的节目很有兴趣。听公子白问他晚上的安排,啸月犹豫了一下吞吐地说:“没• • 一没• • ,,一没什么!噢,就是和几个兄弟到郊外狩猎。”
“晚上狩猎,你真是变态!”公子白对啸月说,“城郊没有什么像样的山野,更没什么野生动物,我不跟你去了!告诉你,现在包括狼在内的野生动物都是受保护的,你可别被人抓了,到时候我可不去保你出来!"
“我吃完了,不和你闲扯了,睡觉去了!”啸月推开椅子借口回到卧室去睡觉躲开了公子白的盘问。
“吃完了,吃完就算了?难道每次都让我洗碗吗?当我是开饭店的吗?”公子白望着被啸月搞得一片狼籍的餐桌无奈地说,再望了一眼后,无奈就变成了愤怒。“大哥,你可真好意思,就给我剩了几个鸡屁股!我辛苦了半天竟然没的吃,这还有天理吗?"
“你晚上不是还有活动吗?到时候再吃就行了,我晚上有大活动,不多吃点儿怎么行?我现在给刘意守打电话,让他晚上请你吃点好的,他绝对会听我的。现在,不要打扰我睡觉!”啸月不负责任地回了一句。
“跟你,我是一点道理都讲不出来,真是被你吃定了!”公子白无奈地收拾着碗筷。
吃过了晚饭,公子白因为半饥半饱肚子里实在难受早早地给刘意守打了个电话。在这之前,刘意守正好收到了啸月的短信通知,接了他的电话满口答应,立刻开了车到他的楼下,在唱歌前先把他接到饭店大吃了一顿。
午夜时分,公子白被刘意守开车送回楼下。被音乐烧得神情兴奋的公子白哼着《 两只蝴蝶》 的旋律开了房门,进屋后就去砸啸月的卧室门。“大侠,晚上狩猎弄到了兔子还是山鸡呀?拿出来让我鉴赏一下,先说好,是国家级的保护动物你可不要往我家里放!听到没有?开门啊!"
叫了半天,不见里面回应,公子白嘟嚷道:“这是哪跟哪呢?我在自己家里还要客气地敲门。”
说罢推门而入,入室后但见被褥整齐,啸月不在室内,照例此时啸月早已过完了夜游大侠的瘾回来睡觉了:就算是打猎也不会这么晚的,因为夜深了根本打不了猎。想到打猎,公子白又想起啸月以前和他说过更本没有在本城郊外打猎的兴趣,怎么今天要去打猎,而且还是晚上?再想想今天晚餐时候啸月吞吞吐吐的表情,分明是有事情隐瞒,啸月这小子一定有问题:到底是什么事要让啸月故意隐瞒他这个结义兄弟呢?公子白百思不得其解。
“老大,终日所思不如须臾之所学,胡乱转劝不如打个电话,如此现代化的工具你都不想用吗?刚才我看了啸月的房间,他的手机没放下,你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一下不就得了。”李宠看公子白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实在心烦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对呀!最近总跟鬼和妖打交道都忘了还有这个可以千里传音的东西。啸月对这些现代的东西倒是满在意的,我都没想他会把手机时刻带着。这就给他打一个电话。”公子白如梦方醒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啸月的电话号码。
按了电话的发射键,听筒里传来了对方在线待接的提示音,没想到这厮真的开机了。几声提示音过后,对方应答了,不等啸月说话,公子白就一连串的问过去:“老大,你搞什么飞机,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赶快告诉我你在哪里,不然休想在回到我这来住了!"
“兄弟,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郊外狩猎,很快就回去了,你不用过来了。”啸月平静地回答道。
“少跟我扯!你旁边的妖狼乱叫,打猎不用那么大阵仗的,根本是打仗吗!到底怎么回事?”公子白在听筒里听到许多妖狼的叫声,而且是妖狼族冲锋陷阵前的战嚎,明显是啸月身边有大批的妖狼,并且正在准备战斗,事情绝对不像啸月说的那么简单。
“我这边发现了一只大狗熊,我先搞定它,等会儿再给你回电话。”啸月不容公子白再问挂断了电话。
“这厮一定有问题,带了大批的人马去跟人打仗,到底是跟谁打呢?”公子白在地上又开始转圈了,转着转着突然蹦了起来。
“这厮一定是带了人马去和伤他的那群厉鬼拼命,那厮是有仇必报的个性,伤好了却一反常态绝口不提报仇的事,我早该想到这里有古怪。
今天晚上他一定是按照我们说的去石堡遗址那里搞妖鬼对决了。”
“老大,你真是后知后觉,不过这后知后觉倒是准确,你赶快到楼顶上看看就知道了!”李宠在窗外冲着公子白喊。
公子白纵身上楼,顺着李宠的指示望去,果然见到城北五里堡方向妖气冲天鬼气纵横,隐隐有狼嚎鬼泣之声夹杂在市内喧嚣的音乐声传进耳内。
“那厮真的到那里去了,真不够朋友,有架打也不叫上我。那些鬼是那么好应付的吗?他是出来当大侠的,不是来当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的!”
公子白嘴里嘟嚷着.脚上可没闲着,圆月之下,公子白连蹦带跳地在跨过重重楼宇,往五里堡方向掠去。
忽然间天空中出现了两轮圆月,公子白往其中一轮绽放蓝色光华的圆月中射去,瞬间与那轮圆月同时消失。
公子白嫌飞掠的速度太慢开了妖力空间跳了进去。公子白从五里堡村的碾道儿上出来,便听见锤砂心刺耳的阵阵鬼哭狼嚎从东北方向传来,看来啸月的群狼已经和石堡里的群鬼对上了。
公子白还没赶到石堡的旧址,就看见那山脚下红云翻滚,石堡上空的月华晦暗,而石堡的方圆百米之外却是妖气森严,月华如水如流银飞瀑光华熠熠。
观其气势,显然是啸月的妖狼和堡内的群鬼正在对峙,公子白权衡了一下没有直接奔到啸月的妖狼阵营中去,而是选择了与妖狼阵营相对的石堡背面,想看看啸月这厮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在妖狼的大军犯境强势威逼下,群鬼的注意力全放在前面的群狼上,对公子白躲到堡后小山的一棵树上毫无知觉。
公子白和李宠在树上站定,往前方低处观望。那原本是乱石一堆的石堡遗址,居然在地下涌起的冲天鬼气下,化成方圆几十丈、高十丈的巍峨城堡。
石堡通体由鬼气凝成的整块巨石构成,在晦暗的月华之下,仍可见石堡墙高垒深,箭楼、垛口、望塔一应俱全,当日石堡鼎盛的威势被鬼力重现人间。
更令公子白惊心的是,在石堡各处遍布着悬弓配箭衣甲鲜明的厉鬼,那些厉鬼望着前方原野上的妖狼神情严肃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