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0:49
百年前的一场比武(8)
两人回忆起这来龙去脉,杨一纯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肯定地说:“那个小伙子刘阴子不会林家掌法,他是太极拳的传人之一。”
“那林家的这套掌法怎会出现在山洞的壁画上?从我爷爷开始,就找林念善,准备将改造后的椎掌掌法传给他。因为林家掌法如果不加改造,出手伤人,就可能中途断绝。如果林念善拒不接受,我爷爷可以用我家的那套变形八卦掌打败他。可是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林家
的人。”董行说道。
“哦,这几张图倒是你寻找林家后人的一条线索了。我说你怎么舍得一下拿出6000元收拓片呢。”杨一纯笑道。忽然他想起来什么事情,说道:“拉杂叙旧就到这里吧,我留意着点儿,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说完,他急急地走了出去。第六章审怪画求成因由于壁画保护和断手的案件有牵连,市局将这两个案件全转到萧润所在的局侦破。市局派了三个刑警协助,并指示无论如何要把刘阴子找到,把壁画所在的山洞找到,保护壁画不被破坏。同时,要把那只“手”究竟是怎么回事搞清楚,弄清手的后面隐藏着什么。
那只手还在化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它不是用利器切割下来的,也不是钝器砸碎的,从各方面看都是被人扭下来的。队长根据具体情况,抽调人手组成两个组,“手臂”为一个专案组,“壁画”为一个专案组。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把萧润分在“壁画”专案组里。这个组要接触些文物考古专家,有个女同志好招待,何况这个案子开始就是萧润接的。当然,两个组要紧密配合,抓紧时间破案。
果然,萧润每次都能很顺利地把杨一纯请来。杨一纯到了刑警队后,想要看看那只断手。因为他是著名学者和陈氏太极拳的传人,在武术方面也有论著,所以,经过局领导的同意,破格让杨一纯看了,而且为他提供了法医的化验报告。
杨一纯那天和董行把林家椎掌掌法的事情弄清楚以后,想起父祖告诫的遇到这种掌法找董家的遗训,也想起爷爷和父亲对太爷杨班侯受伤情状的描述,得出了和董行一样的结论,懂林家椎掌的人又出现了。而且这人把一个人的腕骨打断,将胳膊抻了下来,用来吓唬田贝宁。贝宁的父亲田如衡和他杨一纯既是大学同窗,又有工作上的密切联系,还经常合作做课题。找到刻有壁画的山洞要紧,保护好贝宁更要紧。因为贝宁是学弹钢琴的,如果让椎掌来上一下,腕骨碎裂,这孩子15年的工夫就白搭了。所以他着急忙慌地告别董行,找萧润,就是为了加强对贝宁的保护。
刑警队听说有椎掌这样一门功夫,能够震断腕骨,而且震断的手出现在贝宁家院墙的墙洞里,便知道这个威胁恫吓的后面有伤害的案子发生。为防患于未然,萧润和另一个女刑警被派去专门保护贝宁,同时,搜集可能出现的疑点。为了不影响贝宁的学习,萧润建议对她的保护采取秘密的方式。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0:52
审怪画求成因(1)
杨一纯又向队长讲述了那天董行收购双钩临摹壁画的情况。队长决定,到董行店里看看那几幅画。正巧,贝宁也在董行的店里。她来这里是要找“辟邪”的器物放到居室的窗台上,否则,她总觉得那只手还在,不断地做噩梦。“辟邪”的器物要既有功力又有装饰性。“田家大小姐,真难侍候。”董行说道。
不过,董家和田家也是世交,这个忙不帮可不行。这时,杨一纯带着萧润和队长来了。
董行再为难也还是把那几张双钩临摹的山洞壁画拿出来,再晚一会儿,他就要动手托裱了。“全怪贝宁这死丫头耽误了,要不,我都托裱出来了。这要是刑警队当证据和‘线索’拿走,6000元可就飞了。”董行心里犯着嘀咕。
董行还不想把林家椎掌的情况说出来。他偷偷地问过杨一纯,知道杨一纯也只说了从广东传来的椎掌在北京露面,那只出现在贝宁家院墙上的手,可能是椎掌所为,还没有暴露椎掌和董家的关系,以及在这几幅图上出现了椎掌步法、出手招式。董行是想自己找到椎掌的传人,亲自出面解决这个持续了100年的恩怨。
壁画拓片共九张,杨一纯按大致的顺序排列开。
李淞问:“您怎么知道这是史前的壁画呢,难道现代人就画不出来?”
杨一纯答:“意在笔先。现代人画人体,画交媾,画弓箭,绝不是这样稚拙,连小学生都会画得像模像样。这样的认识和思维只能产生在从愚昧野蛮向文明过渡的时期,是童蒙未开的作品。有阴山、祁连山、大青山壁画可以作为参照。著名的南方花山崖画也是这样的风格。如果是仿制,那在画的风格上就会显得僵硬,呆板。瞧,这是多次用笔或是刀、石头打磨的工具刻出来的。再看这儿,手的写实、祖势,只有在尚未开化的民族的巫术中或是男人向女人表示要求做爱时,才有的。他们创作时,伴随着性感的愉悦和发泄的恣肆和迷狂。这是某种幻想性的占有过程,只有对性的渴求,崇拜,才能解释何以他们不辞劳苦伏壁打凿,在岩石上表现自己生命的律动……那是一种原始冲动。后来这种原始冲动被神秘化,巫术时代到来时,变成了神秘的符号。这九幅壁画,正是处于从原始冲动向巫术转化的过程中的作品。弓箭、被射中的羊、夸大的性器和性特征,都是这种转变期的表现形式。后来才形成所谓的性崇拜和生殖崇拜。中原和华北地区这些东西是绝迹的,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贾兰坡先生主张文明起源于华北,这下可多了重要的证据。”
李淞又问:“这男人肚子里干什么画个小人?”
杨一纯答:“这是从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转变的象征。原始人认为,生育孩子,是已逝的祖先又回到他们中间来了,只不过是要通过女人的肚子而已。他们原以为生殖养育都是女人的事,靠她们种系才得以繁衍,发展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男人令女人生育的。也可能,他们在驯养家畜时发现,一只公羊可以令那么多母羊怀孕,这才知道,原来男人是如此重要。于是就开始了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的转变。也就是说,我们的祖先认识到,原来生育这件事,也是男人起主导作用。贺兰山崖画有许多是这样的主题。”
李淞问:“那个卖画的小伙子为什么要毁了这重要的文物呢?”
董行答:“这不明摆着的嘛,他双钩临摹了几套,锤拓了几套,毁了原来的底本,他这东西就值大价钱了。别人再怎么复制,再好再像也是赝品。李莲英的墓碑,有人拓了一张,把原碑毁了,那张拓片值500大洋,如果那碑还在,拓片5块大洋也不值。有个最出名的事,是100多年前,黑便士邮票在当时世界上只有两张,每张值20万美圆,这两张黑便士分别在两个人的手里。其中一个人便出25万美圆买了另外一个人持有的黑便士,买到手,当着那个卖主的面就把那张黑便士撕掉了。以后怎么着,200万美圆也买不来那仅存一枚的黑便士了,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成了无价之宝。对文物来说,有时破坏就是增值。”
他们谈着,贝宁则呆呆地看着那位列第一幅的“祖势”崖画,她清楚地记得,那只手就是这样出现在金钱眼里的。意思是求爱,求做爱。忽然,她脑袋里轰然一声,听见队长问:“那卖画的青年人自称刘阴子,是哪个‘阴’字?萧润报告上写的是‘阴天’的‘阴’,我想不会有人用这个‘阴’字当姓名的,是‘因为’的 ‘因’,或是‘声音’的‘音’还能说得过去。”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0:55
审怪画求成因(2)
“阴子”,给自己搬钢琴时,那个脸色惨白的青年就被称为“阴子”,那个卖壁画的人叫刘阴子。世上可有如此巧的事吗?阴子,当时感觉好像是姓阴。贝宁胡思乱想起来,又觉得说不通。也许是名字后两个字的偶然巧合。
李淞也问到了那浅浅的,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的纹路。董行回答说,可能是山崖上的自然纹路。李淞听了没有露出怀疑的神态,这使董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还好,队长并没有要把壁画拿回刑警队,但让董行先别托裱。董行如逢大赦,连说几个“好”字。
刑警队的人走了后,贝宁问道:“你们说,那卖拓片的小伙子的名字叫刘阴子?”
杨一纯正色说道:“是啊。你要小心一点儿,他对你家很熟悉了。”
“那人,他不会偷东西的。”贝宁说道。
“这年头,谁能保证啊,你家看起来还是个有钱的人家。”董行说道。
但贝宁想起自己多给一些搬运费那刘阴子都不要,而且他对搬钢琴有一种敬业精神,这样的人怎么会入室行窃呢?所以,她对董行的话不以为然。这时,杨一纯帮贝宁找了一件尉迟恭的雕塑,然后送贝宁回家。路上,他劝贝宁把怎样找到刘阴子告诉他,说准备收他为徒弟。贝宁嘴快,说道:“收徒弟,找壁画,搂草打兔子,一举两得。”
“你爸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杨一纯说道。
“人家发现了那么重要的文物,你们管文物的准备给多少钱吧?”贝宁问道。
“那天,我已经出到三万了,可他还不松口。这是我和你爸两人加起来的权力。”杨一纯说道。
贝宁陷入沉思。父亲做课题,每次也就是一万元左右的收入,这个刘阴子,也太贪了,三万元,还嫌少,不就是领领路到那个山洞吗?难道真的是想独自占有文物资源,源源不断地卖拓片?想到这,贝宁心里对刘阴子就有些不以为然起来。她答应帮助杨一纯找到刘阴子,杨一纯这才松了口气。
却说那院落旁边有一个小招待所,杨一纯住了进去。虽然公安局已经派人保护贝宁,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到这里住,是要早晚转转,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出现。如果真是椎掌传人出现,把董行叫来,当面将事情说清楚。
住进去的那天,他仔细地观察了那墙洞的下面,没有脚印的痕迹。但是,他发现在距离墙洞大约两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处很深的脚印,初看好像是故意用力跺脚跺出来的。他琢磨了好一会儿,忽然蹿了起来,伸手去够那墙洞,正好够着,一手扒墙,一手伸进墙洞,然后,反身向回一跳,虽然比那双深深的脚印远了一尺左右,可是,已经足以证明,这双脚印就是从墙洞反身回跳的时候留下的。而且,只有太极拳的反身跳法,才能正好落到这个位置。
刘阴子的面孔又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刘阴子在哪里弄到一只人手,为什么要放到这里吓唬贝宁?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还是另有原因?
但是,他心中不能把刘阴子和“坏人”这两个字联系起来。一定是另有原因!那是什么原因呢?
杨一纯想把它找出来。
他稍加打听,就知道了附近有个搬家公司能搬钢琴,而且就是使用从太极拳转化过来的搬运方式。再进一步打听,那刘阴子就在这家公司打工。
杨一纯觉得,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线索已经在眼前展开了。第七章龙家窗口的死人头贝宁是音乐学院音乐教育的走读生,导师应约去“西北大开发教育先行”讲学了,所以她最近不用上学。
这几天往往练习钢琴结束,她心里便想起那个刘阴子,结实,话少,表情苦相,面色惨白,眼睛不大,但很亮,一瞪眼有些让人害怕,嘴唇棱角分明。贝宁主动去找了杨一纯,沉吟着说道:“像刘阴子这样一个对工作有着非常敬业精神的人,能会去破坏文物吗?能干盗窃的事情吗?”
“那天他亲口说的,说他以后任谁也不会让见到壁画真相了。除了破坏,那是什么呢?”杨一纯问。
贝宁摇摇头道:“如果我是他,我要破坏也不会说出来。他既然干这行,肯定知道《文物法》。你去了,他也知道你是文物部门的干部,傻透顶也不会当着你们的面说把那壁画砸了。”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24
审怪画求成因(3)
“有道理。”杨一纯沉思起来,“那他不要我的三万,非要董行的六千,又怎么解释呢?”
“多卖几套呗。”贝宁说。
“你也承认是为了多卖几套,获取更大的经济利益。他无论如何也是追求经济利益的人
,这无可厚非。但是,作为普通的老百姓,可能以为那壁画是他发现的,别人不知道,他就有占有使用甚至破坏的权利了。这正是我所担忧的。”杨一纯说道。
贝宁听到这里,忧心忡忡地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过,她这个人,什么事情只会向好处想,又问:“杨伯伯,我如果把他找到,甚至让他说出壁画的地点,你怎么奖赏我?”
“共同发现,奖赏一万。”杨一纯说道。
“说话算话?”贝宁认真起来。
杨一纯一见贝宁的表情,说道:“不是我说话算不算,是按政策和法规由国家奖励的。”
贝宁的大眼睛转了转说:“那我就试试。”
杨一纯看着贝宁远去的背影,说道:“邪门儿,连公安局都找不到的人她倒能找到?我说服不了的人她能说服?”
贝宁直接到那家搬家公司,进门就找阴子。接待的业务员说,没有叫阴子的人。
bonie123
发表于 2006-6-2 21:25
$支持$$支持$$支持$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26
龙家窗口的死人头(1)
“不会。”贝宁一瞪眼,“昨天我还见到他了呢。”便把那个面色惨白的青年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哦。”业务员说道,“你说的是刘文瑞吧。他不叫阴子,阴子是人家给他起的外号。他整天没个笑脸,阴沉沉的,不知谁开始这么叫他,以后就叫开了。找他有什么事?”
“这个嘛,我有个朋友想找他搬钢琴。”贝宁说道。
“非找他干吗,公司无论派谁去,都会让顾客满意的。搬钢琴是我们公司一大特色。除了刘阴子,别人也是用太极拳的那种方式。”
“不行,我朋友就指定他了。”贝宁说道。
那业务员打量了贝宁一会儿,见贝宁形象不俗,衣着鲜亮,摇摇头说:“那这活儿没法干了,刘阴子算账走人了。”
“到哪儿去了?”贝宁问道。
“职工炒老板的鱿鱼,没有说往下奔哪儿去的。”那个业务员说道。
“那他家在哪儿?”贝宁问。
“听说是在北京西边的山里,具体地点谁也不知道。”
“你们的职工就没登个记?”贝宁又问。
“他不是从劳务市场招来的,是自己找来的。记个名,按活计件发工资就行了。”
贝宁低头沉思着回到家里,昨天见面,今天辞职,怎么像躲我呢?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凿坏那壁画。上哪儿去找他呢?
无意之中,她又踱到了窗前,夕阳西下,一抹红云照在院墙的藤萝爬墙虎上,掩映着金钱眼。“啊!”贝宁惊叫了一声,又是一只手从那墙洞中伸进来。她简直吓晕了,赶忙奔向电话,还没到客厅,就听见有人敲门,她颤抖着问:“是谁?”
“贝宁,是我,萧润!”
贝宁长长地出了口气,跑过去把门打开,说道:“萧润,你可来了,又一只手!”
“啊?!”萧润也吓了一跳。贝宁拽着萧润的胳膊,来到自己房间的窗前,向外看去,只见在原来发现手的那个墙洞,伸进来一个橘黄色的东西,长长的,有小孩大腿般粗细。萧润长长舒了口气,说道:“你别大惊小怪的,那不是人的手,好像是一种植物的果实。”
说完,萧润反身走向房门,说道:“我去取来。”
“我也跟你去!”贝宁抢先拉开门,两人出去。
到了那墙下,萧润跳了一个高,便把那东西够了下来,原来是一个生得有些奇形怪状的葫芦。那皮色在夕阳的照射下竟然发着金光。在那葫芦头上面,塞着一个卷紧的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纸,打印着几个字:对不起,我错怪了田教授!
除了这张纸,晃荡晃荡葫芦,里面还有东西,倒出来一看,是一只有几条绿色纹路的烟袋嘴儿。
这时,正巧杨一纯也溜达过来。他来找贝宁,问她找没找到刘阴子。
“杨伯伯,你看!”贝宁高高地举着那个葫芦和那烟袋嘴儿给杨一纯看。
杨一纯接过来,拿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连说:“好东西,好东西。”
而萧润则在琢磨那张纸条,用不用马上向局里汇报。
三个人进了屋,萧润听杨一纯讲道:“这种金色葫芦是很难得的东西,过去如果见到,都当做吉祥的物件献给皇上。这个烟袋嘴儿是翠质的,虽说水头不算太好,但也很难得。黄金有价翠无价。这是个什么人,如此的美意?”
贝宁忙对萧润说:“把那纸条给杨伯伯看看。”
萧润只好拿出来递给杨一纯。杨一纯看了,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这个人往墙洞里放那只手,是吓唬你爸,警告你爸的。后来发现弄错了,自己忏悔,送来这样的礼物道歉。”
“那这人还是有良心的了。”贝宁感叹。
萧润职责在身,说道:“我必须把这情况向队里报告。”
队长接到萧润的报告后说:“我正在找你,你马上赶回队里,有重要任务。”
听队长口气风风火火的,萧润觉得有些奇怪。
她出门打了个车,急忙赶回队里,见两辆警车停在大门口。队长、李淞和市局的两个刑警已经在车上,看她到了,队长打开门,让她上车。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她没敢多问,汽车拉着警笛,以最快的速度向一处新建小区开去。一直开到标志着“怡人花园”的小区内一幢楼房前停下。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28
龙家窗口的死人头(2)
这是一座高层塔式楼房,楼房的二层半圆形,向着三个方向,有三扇窗户,采光看来很好,窗户都装着塑钢的保护栏杆。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守护在那里了,待萧润和队长、李淞下车后,派出所的民警一指最右面的那扇窗户,说道:“就在那里,龙主任曾经要求马上拿下来,为了现场保护,我们只能等你们到了再处理。”
萧润向上面最右侧的窗户看去,只见那窗台上放着一个人头,面朝内,但是还能看见半
个脸,阴森恐怖。萧润禁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李淞、市局来的刑警和指纹、摄影的技术人员,在已经架好的消防梯上,平行地仔细搜集着蛛丝马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那人头装在塑料袋里,拿了下来。
龙主任家的保姆送来茶水,说道:“龙主任说了,不让搞得这么兴师动众,还是来了这么多的人!孩子让那人头吓晕过去了,这阵势,连我看着也害怕。”
尽管当地派出所的人员不断地做工作,围着看热闹的人还是不少,足有一百多号,还不算在家里打开窗户探头向外看的。
看来,这颗人头的影响太大,必须破案,否则都难以向这些看到的人交代。队长当时就感到了压力。
猎犬也牵来了,嗅过人头的味道后,一路向院外跑去,但到了大门就东跑跑,西转转,没了方向。
这个院里住着几百户,早晨人们出门上班,锻炼,赶早市,早把那气味冲没了。初步判断,人头是半夜放上去的,然后放人头的那人下来后,从容地从大门走了出去。如果是坐汽车,猎犬不会追踪到大门。为了避免围观,队长请昨晚值班的守门人到队里询问。但是,守门人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有什么可疑的人在夜间进出。
队长等人具体分析了一下案情,龙主任家最右边的那扇窗户正对着的是院墙,没有人在那里行走出没,所以,作案人在作案过程中是不容易被发现的。根据对龙主任的夫人、保姆的询问,早晨是龙主任的女儿龙皎皎拉开窗帘时,发现窗台上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颗人头,大叫了一声,吓晕了过去,现在她还在医院里呢。龙主任晚上没在家,是龙夫人和保姆报的案,一直到九点才和龙主任联系上,他叮嘱,不要闹得满城风雨,让派出所悄悄地来把人头拿走就行了。但是,这可能是个杀人案,派出所不敢做主,马上报告了局里。
看来是龙主任得罪了人,那人对他家实施了这种特殊的报复。
法医正在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因为龙主任是市里的大人物,所以对龙主任的询问是由队长亲自到项目审查委员会去进行的。龙主任回答的重点是:如果是针对我,那就可能是有的项目不够立项条件,我没有签字批准,所以,对我进行恐吓和报复。如果是针对我爱人,不大可能,她只是一个大夫,是一个科的主任,治病救人,从来没有和患者发生过冲突矛盾。最担心的是针对我的女儿,她娇气,还有些高傲,曾经获过市级萌芽杯钢琴比赛三等奖,就怕有人出于嫉妒,实施报复。
到了下班的时间,萧润又去了贝宁家。刚进门不久,便接到队长的电话,队长听说她在贝宁家,便说道:“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赶到!”
不到20分钟,队长带着李淞和两个助手赶到了。但是,他们进来后,发现贝宁的爸爸没在,略感失望。队长和杨一纯是老相识了,贝宁也是21岁的人了。于是,他请杨一纯和贝宁帮助回答几个问题。
队长首先问:“田教授和项目审查委员会的副主任龙力行认识不认识?私人交情如何?”
杨一纯和贝宁都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而且文物部门几乎没有和权力极大的项目审查委员会打过交道。
“那么,田贝宁,你认识龙皎皎吗?”李淞问。
贝宁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头一次听说。”
“你参加过萌芽杯钢琴比赛吗?”李淞问。
“参加过,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得了一等奖。”贝宁答道。
在贝宁18岁的时候,由于几位叔叔伯伯的鼓励,她把自己写的诗歌、散文和小小说加上一些照片,结集出了一本书。她拿出来给李淞看,果然有在萌芽杯获奖的照片,还是著名的钢琴家鲍惠乔颁的奖。那年,贝宁只有11岁。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29
龙家窗口的死人头(3)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知道贝宁不存在对龙皎皎嫉妒的问题。龙皎皎是去年获奖,而且是个三等奖,而贝宁是十年前获的奖,是一等奖。
李淞把葫芦、烟嘴儿、纸条要了过去,仔细地琢磨了一番,问杨一纯道:“田教授参与什么经济项目的开发吗?”
“他一个搞考古的,能参加什么经济项目。”杨一纯说道。
贝宁沉思了许久,还和杨一纯商量了一会儿,走到队长的面前说道:“凡有涉及到地下埋藏文物的项目时,经常要让我爸爸去勘探,确认地下有没有文物,或者制定修复搬迁文物的规划。”
“这就对了。”队长似乎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田教授是做项目的前期工作的,没有他的勘探结果和意见,也不能立项。”
“那跟龙主任也扯不上关系。”杨一纯说道。
“但是,有些项目如果没有田教授的签字,就不能进行规划和立项,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那么,我们只要知道哪些项目是必须由田教授签字,再报到龙主任那里批准的,不就找到联系了吗?”队长说道。
一直到这时,萧润还不知道案件进行到了什么程度,为什么队长带着李淞到贝宁家来。队长和李淞悄悄说了几句话后,说道:“有些案子要发动群众,才更好侦破……今天早晨又发生了一个和田教授家几乎同样的案件,但是,性质要严重得多!”
李淞接道:“项目审查委员会龙主任家的窗前,发现了一个……”
贝宁惊讶地说道:“人手!?”
“不,是人头!”李淞说道。
“啊?!”几个人全都大吃一惊。
“为什么要到你们这里了解情况呢?龙主任家的窗前发现的这个人头和田教授院墙墙洞发现的人手是同一个人身上的,这是法医鉴定的结果。这样,我们就不能排除是谋杀案的可能。而且这个凶手还针对田教授和龙主任进行恫吓,也就是说,这种谋杀有继续下去的可能。虽然,这里送来个葫芦,还写了道歉信,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投资,需要立项,没有立上。先前以为是卡在田教授这里了,发现田教授已经签字了,又卡到龙主任那里了,所以才进行恫吓。还有一点相同的地方,就是田贝宁是学钢琴的,龙主任的女儿龙皎皎也是学钢琴的,两人所遭受的恫吓程度虽然不一样,可是,性质是相同的。”队长言简意赅地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萧润这才知道,原来在贝宁家墙洞中发现的那只手和龙主任家发现的人头属于同一个人的,难怪队长要亲自来了。看来,这个案子很不简单,原来以为只是一只手的问题,如今,可以基本确定是一件谋杀案了。作案人胆大包天,竟然将谋杀对象可以化验的部位公开用于恫吓人,目标还十分明确。侦查范围缩小了。但是,这样一个狂妄的人,是很危险的,目的达不到,可能做出更没有理智的事情来,所以,贝宁的安全也是个问题了。至于龙主任那里,就要加强保护措施,既侦查,又保护,双管齐下。短短的工夫,萧润的脑袋里已经转了几个弯了。
见天色已晚,队长说道:“我们不打扰了,回去设法和田教授通话。萧润留在这里,还是要提高警惕。也许,这个葫芦是麻痹咱们的。”
第二天,萧润回去参加由局长亲自主持的侦破会议。首先把去年参加萌芽杯比赛的190个人在各派出所的配合下都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尽量不放过每一条线索。再就是找到田如衡和龙主任之间的联系和共同点,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第八章可能是武林高手出手了这件事由于是发生在龙主任家,惊动了市里领导,市领导已经做出指示,要求迅速破案。公安局局长把方案讲完后,大家开始发言,老刑警一个个都很活跃,这个案子很蹊跷,萧润听得津津有味。会议没完,萧润接到了贝宁打来的电话,让她早些来,最好一个人来。萧润向队长一说是贝宁的电话,队长马上同意了。因为,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可能就在田家。
贝宁打过电话后,有些后悔。她其实对人头、人手的案子并不感兴趣,倒是觉得壁画的事情有了眉目。但是,公安局可能觉得人命的案子过大,显然顾不上壁画的案子了。杨一纯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壁画的事情不弄清楚,他怎么也踏实不下来。所以,他和贝宁说,还是要请萧润来商量商量,贝宁这才按杨一纯的意思给萧润挂了电话。但是,杨一纯并没有在田家等待萧润,他有事出去了。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30
龙家窗口的死人头(4)
一会儿工夫,萧润一个人来了。
“贝宁,你闹什么鬼?我告诉你说我开完会再来。”
“怎么了?会开不开有什么要紧,我想起了一个新情况。”贝宁说道。
萧润问道:“难道又出现了一只呈祖势样子的手?”
贝宁认真地说道:“那个刘阴子住在北京西山的方向,他太极拳的功夫很好,把这两条线索加起来,不就可以找到他了吗?再说,我到那家搬家公司,他们不愿意告诉我详细情况,你拿着你那什么刑警证件,他们就得老老实实把他的详细情况说出来。咱们不就能找到刘阴子了吗?”
“你呀,就想找那个小白脸儿,为这个耽误我参加会议。你可不知道,所有破案高手都到了,你一言,他一语,都是干货,口风漏出来的经验和线索,都够我练两年的。你倒好,为了他,把杀人、涉案到正局级干部、市委头头有批示的案子不当回事。”说到这里,萧润喘了一口气,埋怨道,“这个小白脸儿也真是的,半夜三更,吹的什么箫啊?引动得弹琴淑女心慌意乱的。”她半开玩笑地望着贝宁。
“你怎么知道是小白脸儿吹的箫?你听过他吹箫,你熟悉他?一个刑警胡乱猜测,是要犯错误的。”贝宁调侃地说道。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32
可能是武林高手出手了(1)
“这是咱们个人之间的事情。凭直觉,那天晚上的吹箫人,就是那个面色惨白的刘阴子。你刚搬到这里来,忽然之间发生了这些奇怪的事情,而陌生人中只有他来过两次,对钢琴又那么感兴趣,不是他是谁?那天晚上你不是说他脸上写着艺术吗?”萧润揭贝宁的老底,“你就是为了你那浪漫的古典的幻想,迫不及待想找到他。”
贝宁反驳道:“你不是说,壁画那个案子是你们局头重视的大案吗?”
“这要看和什么案子比了。你想想,一个能够决定每年上百亿固定资产投资去向的人,家里出现了凶杀和恐吓,那是多大的案子。”萧润对没有听完老刑警的谈话还是觉得很遗憾。
贝宁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那个龙主任家住二楼,不像我家住一楼,他女儿的房间,钢琴也是靠着窗户的。清晨,她一拉开窗帘,一个面目狰狞的头就在那一瞬间露了出来,她大叫一声……是晕过去了吧?”
“可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喂,怎么你像看见了一样?”萧润问。
贝宁目瞪口呆,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个女孩钢琴弹得比我好吗,比我漂亮吗?”
萧润瞪了一眼贝宁,说道:“净问那些没用的!那女孩没你漂亮,没你弹的好。”
贝宁似乎才回过神儿来,接着说:“正局级干部住的楼房,肯定环境幽雅,治安良好,应该是机关干部大院。这样的大院一楼不会有胡乱搭建的建筑,那个人头是怎么放上去的呢?地面距离窗台至少应该有四米多高啊,你们想没想过这个情况?”
在沙发上坐着的萧润听着听着站了起来。
贝宁继续说:“二楼的窗子距地面有四米多高,听说那座楼是高层,肯定不会是有人从楼上往下垂吊在那窗台摆放人头,那也太显眼了。而且,那人头端正地面向屋内,从容不迫。这样的人可不简单。”
“你说下去,究竟是怎么放上去的?”萧润急道。
“想,你也想啊。”贝宁说道。
“不会是搭梯子。”萧润说。
“也不会是跳高运动员,因为他们习惯于助跑。”贝宁说。
“武林人士?!轻功高超的武林人士!”萧润接道,“夜半时分,嗖,蹿了上去,一手扒在窗台上,一手将人头摆放好。嗖,弹跳回来……因为窗台附近没有陌生人的脚印。”说着,她拉住贝宁道:“走,咱们到墙外看看去。”
两人来到围墙外,从外面找到那个露出人手的金钱眼的地方站定。
“不用看,那个墙上的金钱眼下面没有脚印,脚印是在两米外,现在给踩没了。当时,你们没有太当回事,要不,那时取了脚印印模,这会儿少了许多麻烦。”贝宁指着一处来往行人常走的人行路边的道牙子说道。
“是谁发现这脚印的?距围墙有两米多点儿?”萧润问。
贝宁站在道牙子上接着说道:“这人功夫确实很好,他一蹿,准确地把那只手塞进金钱眼,还得放的正好,看来也是一手扒着墙头,一手摆放那只手。然后是一个倒纵落地,否则不会在两米以外才留下脚印。”
“这肯定不是你的发现和分析,告诉我,是谁做的这个勘察和分析推理?”萧润着急地问道。
“杨教授呗。你们把那只手拿走了。他来的时候,先到墙外仔细搜寻了一番,才有这个发现。因为他是个太极拳高手,轻功也很厉害,试了几次,同样的效果。”贝宁说道。
贝宁把萧润找来,向萧润介绍这些情况,都是杨一纯授意的。
萧润转来转去,不断地磨叨:“有道理,有道理。这就又缩小了侦破范围。”
贝宁自己回屋,萧润迫不及待地到刑警队去了。
萧润到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听李淞说得出两条结论:极大可能是个谋杀案子,和立项有关联;或者是个精神病患者,钟情于钢琴和弹钢琴的女孩。现在的重点是确认死者的身份。队里正和各方面联系,看报案的失踪者当中有没有和死者相貌特征相似的人。
萧润向李淞说了在贝宁家勘察的结果,当说到向贝宁家围墙上的金钱眼放人手和向龙主任家窗台上放人头的可能是一个轻功很好的武林人士的时候,开始,李淞还想笑她读多了武侠小说,听着听着,觉得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了。最后,萧润说出了怀疑对象——刘阴子。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33
可能是武林高手出手了(2)
李淞认为还不能排除有跳高运动员的可能,其他的都同意了萧润的意见。他们当时向队长做了汇报,队长决定立刻采取行动,突击搜查那家搬家公司,查找刘阴子。虽然是下班后了,但由于刑警队出面,刘阴子的情况基本弄清楚了。
他的真名叫刘文瑞,因为整天阴沉着脸,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被称为刘阴子。他家住在京西南和河北省交界的地方,是山区。他们还发现,杨一纯不久前也到这个搬家公司来打听
过刘阴子,当然,队长、李淞和萧润知道,他是在追查那有壁画的山洞的下落。
而在项目审查委员会查找档案的结果也出来了,正等待批准的200多个项目中没有田教授签字的,而在三年以来的立项中有五个项目是田教授签字,最后由龙主任批准立项的。
队长决定,萧润出面,以寻找壁画为由,带贝宁和杨教授去找刘阴子,李淞带人在后面秘密跟踪以防不测。
萧润马上给贝宁挂了电话:“我今天还去你那里,你先别吃饭,我买些熟食。”
贝宁接了电话,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再去买两瓶啤酒。”
萧润来到贝宁家时,贝宁已经炒了两个菜,萧润买来肘子肉、香肠、沙丁鱼罐头,两人边吃边聊。
贝宁说:“我找刘阴子,是想从他那里得到线索,找到壁画,把那壁画保护好,还能挣一笔奖金。”
萧润说道:“这是我的案子,找到壁画,我就能交差,咱们一起去找好吗?我又不分你的奖金。”
贝宁说:“最好就你自己和我去,我现在把这件事情当成个人隐私了,不想让别人掺和。最重要的是保护壁画,我想,按他那个性格,如果看见警察来了,可能壁画反倒要受到破坏。我要保护壁画,也要保护这个人。”
“呦,这时候就称‘他’了,我可警告你,别真的陷进去。感情盲目!”萧润告诫着贝宁,“一曲箫声,一脸艺术,真的就打动了你这个自命清高的丫头的芳心?”
贝宁陷入了沉思。
“咱们明天一早就去,你知道去刘阴子家的路吗?”萧润问。
贝宁沉思许久,又断然说道:“算了,我不掺和这件事了。明明知道是瞎忙活的事,我跟着起劲儿是白搭。”
“别别,原来怎么想的就怎么干,事情早一天弄清楚,早一天安生。你爸出田野考古,挖文物,他女儿总不能明知有人破坏文物无动于衷吧。”萧润忙劝说贝宁别放弃。
萧润心里也有些别扭,现在自己把刘阴子当做恫吓,甚至谋杀的疑犯,而贝宁则不过以为只有保护壁画的事情和刘阴子有牵连。两人如此亲密,自己实际上有利用贝宁的成分在内,可是,作为一个刑警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何况,贝宁对刘阴子从有些好奇,发展到暗生情愫了。作为朋友,按理应该劝告她不要陷入这种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中去,而现实中,还不得不使他们见面。她心里真是矛盾。
贝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说心里话,保护壁画是我爸爸和杨伯伯的工作责任,破坏不破坏和我有什么大关系呢?我是想救那个人,因为破坏文物也要坐牢的。”
“你看看,情愫暗生了吧。我提醒你,不要弄出私情来,影响了对壁画的保护。而且,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在萌芽的时候就应该掐断。”萧润话说得很严肃了。
贝宁马上说道:“你不要往别处想,刘阴子发现了重要文物,是对国家文化事业有重要贡献的,我找他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文物。我爸如果在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好,无论如何也是好事。这样,我明天要车,咱们俩去找他。”萧润说道。
贝宁说道:“是我发现的线索,因此我有权提出要求,咱们到他家去找他,不能穿警服,不要开警车,以免造成误解。”
“我看你对这个刘阴子的关心,就是超出了一面之识的友情,超出了这个案子对嫌疑人的关注,提的要求和保护文物也关系不大。”萧润一边擦着嘴,一边给队里打电话。果然,要了一辆没有公安标志的桑塔纳。第九章蹊跷百宝阁第二天,队里派出的车来到贝宁家,接上萧润和贝宁准备向西南山区一个叫紫云岭的地方去。紫云岭是一个乡,龙宝峪是这个乡所属的一个村。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45
可能是武林高手出手了(3)
车刚开出院门,萧润的电话响了,是队长,说一家拍卖公司发生了一起破坏文物事件,可能和本案有牵连。队长让她先到那里去看一下,然后再去紫云岭。
拍卖公司位于崇文门大街,正好顺路。萧润他们到了拍卖公司一看,原来是一件称为百宝阁的大型明代家具被人捣了一个大窟窿。
作案人不知是怎么进来的,因为拍卖公司不但保安工作严密,而且还有红外线防护。他似乎是用百宝阁上面的一块古玉石雕砸在了这件宽两米多,高一米八的明代家具后背上。此时,距离秋季拍卖会只有两天时间了,可是,这件秋拍的重头货却被破坏。这还是恢复拍卖事业以来出现的第一次情况,作案动机很不清楚,因为秋拍会上并没有同样的拍卖品和这件竞争。经过反复询问,拍卖公司的保安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是在这件家具的镶板和古玉的缝隙中间,发现了一张玉版宣纸条,上有娟秀的瘦金体字写着:
紫霄奇珍入宦囊,
云卷百宝痛断肠。
岭前美景为谁秀?
贿取百姓膏脂汤!
仗剑环顾立苍茫,
义不容辞破阿房!
侠士如掷量官尺,
女儿红装换戎装!
恫吓的口吻非常明显。而且,此次恫吓有些社会意义,因为“紫霄奇珍入宦囊”,指明了是当官的接受了“紫霄奇珍”的贿赂;“贿取百姓膏脂汤”无疑是指这件贿赂品花费的是百姓的金钱;“量官尺”指的是法律政策,如果这些法律政策得不到落实,就要“戎装”解决了;“侠士”就是指的纪检、监察或者公安部门了,当然,也包括那些民间行侠仗义的人;“女儿红装换戎装”,看来做这件事情或者说写这首诗的人是个女子,古典文学修养很好,用语准确,对仗工整,有大家风范。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48
蹊跷百宝阁(1)
贝宁和萧润琢磨了许久那首“七律”,看出是一首藏头诗,竖着念是:紫云岭贿,仗义侠女。
但是,经过对拍卖公司的调查,货主并不是项目审查委员会的龙主任。萧润拿出证件,私下问了货主是谁,公司负责人拿出委托拍卖合同书,上面签字的是:董行。起拍的底价是28万元。
萧润大吃一惊,竟牵扯上董行了!董行没当官,是个商人,做买卖是他的本分,没有理由收取贿赂,即便是收了,也构不成收取贿赂罪。这里面一定另有内情。
她不露声色,打电话请求队长让她和贝宁一起到董行家看看,摸一下情况。紫云岭今天暂时是不能去了。
贝宁看着这件古家具,觉得有些熟悉,她拼命回忆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一说到董行家看看,她忽然想起来了,原来,董行拿着好多张家具图找过父亲,说是要恢复一件明朝的旧家具。父亲一看,哈哈大笑,原来他曾经对这副明朝的旧架子也很感兴趣,但是要配齐那些零件,需要许多工夫,还要许多钱。父亲一半揶揄,一半称赞地说道:“董老板真是了不起,哪里有好东西,都能淘换到手。”董行似乎苦笑了一下。后来,杨一纯伯伯在董行那里见了这个百宝阁,也称赞说是好东西。董行做的就是古董生意,没什么奇怪。可是,这家具怎么被砸了,又怎么出现恫吓“官宦”的诗句纸条呢?
这个案子很别致,充满了神秘,甚至还有了诗意。贝宁一路上啧啧赞叹那首诗,认为它流畅明白,用典准确。更重要的是,作者是个女子,侠骨柔情的女子,分天下之忧的女子。此女子是谁,能认识一下最好了。萧润也觉得破这件案子很有意思,很具有文化色彩,而且也很有戏剧性。
到了董行的店里,董行出去办事,不在。贝宁和萧润见到了董行的夫人李颖,她对贝宁的到来可高兴了,热情地跑前跑后,亲自沏茶,砸茶(茶道的一种)。她是纯正的满族人,和贝宁的奶奶认识,贝宁的奶奶曾经在长春的伪皇宫缝纫司当差,她在贝宁的奶奶面前执晚辈礼。这些满族遗民,虽历百年,接人待物还是有一套礼节规矩的。贝宁推开李颖的茶,郑重地说道:“伯母,您家的那件百宝阁在拍卖公司被人砸了!”
李颖只是淡淡地说道:“噢,那是掌柜的替人修复,代人送拍的。”
萧润机警地端起茶杯,学着电视中看到的品茶姿势,抿了一口说道:“这茶,透着舌根的香。”
贝宁也端起来,喝了一口,觉得确实滋润,禁不住又深深地喝了一口,她也确实渴了,所以还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这时李颖才露出笑模样。
萧润跟着贝宁的话说道:“伯母,您用这香茶招待我们两个不识高风雅趣的丫头,也不怕我们常来搅扰。”
听了这话,李颖乐得眉开眼笑,说道:“闺女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和贝宁是同学,就是过了乡试,入了举子,将来入翰林也是可能的事,特别是你们学礼乐的,要想大红大紫,也快着呢。风雅高致,饮茶谈吐,着装举止,都是要历练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到时找婆家,也进得宦门高户。别看是市场经济,女子的修为礼节,还是被人看重的。”
“伯母说的是。”贝宁强忍住从心里上来的笑,“伯母,董伯伯是替谁家修复代卖的那百宝阁呀?我这位同学看上了,可惜,又被砸破了。”
“听说是个姓龙的。只要没把那几十块镶嵌的古玉砸碎,再修也好修。”李颖说道。
贝宁和萧润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萧润,你还不知道吧,修古家具、补瓷器那些活儿,细微之处,都是我伯母动的手。”
“哟!”萧润惊叹,不是装出来的。她常出入贝宁家,知道“整旧如旧”是个不简单的手艺,心里对这好像和当代情趣差了半个世纪的女人不禁涌起一番敬意。
这时,贝宁的手机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两人于是对李颖告辞说:“我们就是来告诉您这个消息的,今天还有事,先告辞了,哪天再来喝您的茶。”
“走好,常来。”李颖送客到门。
贝宁和萧润出来后,都沉默了。两人都联想了许多,起拍价28万,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这么一折腾,已过中午,从这儿到他们要去的紫云岭还有100多公里,今天看来是去不成了。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49
蹊跷百宝阁(2)
萧润把贝宁送到家,回到队里,将到董行家访查得到的情况做了汇报。队长当时就打电话向龙主任进行了核查,龙主任毫不隐讳,承认那件拍卖品是自己的,是从乡下收来的旧家具,委托董行进行整修。由于修复费用高,他暂时付不起,所以,董行要以他的名义去拍卖,拍卖成功,他好扣下整修的费用。龙主任对拍品被砸坏一事,要求尽快破案。队长几次想把那张藏头诗说出来,想了许久,还是没说,他觉得还是把机会留给龙力行自己。从他们家的窗台上发现人头,到他委托别人拍卖价值颇高的古旧家具,虽然恫吓是犯罪的行为,但是
否龙力行也有不可告人的经济问题呢?他如果自己主动向组织上交代,就算是有问题,性质也大不一样了。公安局的责任是将此事整理一份参考资料,转给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和检察院即可。
这时,西郊公安分局送来一则《寻人通告》,称走失的是一名26岁的男子,名叫林占甲,身高一米五八左右。头大,小眼,厚嘴唇,胳膊细,腿粗,手上有厚茧,弱智。
这些特征和那个死者极为相似。发《寻人通告》的是京郊西南100多公里一个名为“霞云岭”的地方。萧润仔细核对了一下,发现这个霞云岭和她要去的紫云岭是一个方向,两个村落之间直径距离只有不足十公里,同属于紫云岭乡管辖。而自己和贝宁要找的刘阴子也是紫云岭乡管辖下的龙宝峪村的人。
当下,队长安排第二天萧润还是陪同贝宁去紫云岭寻找刘阴子,争取将壁画所在的洞窟找到;李淞率一个小组,去霞云岭,带着按照在龙主任家发现的人头和在贝宁家发现的人手复制出来的照片,核对死者是否就是林占甲。如果是一桩杀人碎尸案,那可就属于大案了。市领导和局头很关注这个案子,死人碎尸且不说,已经牵扯高级知识分子、高级干部,而且从拍卖公司的拍品被砸事件来看,这个恫吓的案件还将继续。
紫云岭、霞云岭、龙宝峪三地相连,一个活生生的刘阴子和一个身体被分切开的林占甲,都没出这个范围,百宝阁中发现的宣纸藏头诗也暗示这个百宝阁是紫云岭乡的贿赂。萧润感到,已经接近了案件发生的地点,接近了作案人,也快找到作案动机了。尽管还有许多复杂难解之处,但总算在迷茫中露出了一线曙光。
上级要求迅速破案,市局抽调了有经验的老刑警,参与侦破此案。他们和李淞、萧润的意见一致,认定必须从紫云岭乡开始,才能一步步追到源头。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52
寻找凶手还是追踪感情(1)
萧润找了一个也只有一年多警龄的年轻警察换上便装开车。这个年轻的警察驾车技术很好,拉着萧润和贝宁前往紫云岭。开了三个多小时,在一处岔道上,向西是紫云岭,向东是霞云岭。萧润他们走上了向紫云岭龙宝峪的路。
一上这条路,景色大变。路是新铺的砂石路,路两侧栽满了苍松翠柏,都是一人多高,远望,连绵不绝的葱郁山岭,上面罩着几朵白云,整个儿一幅“三山环抱”的景象。车越向
山里开,越觉得气雄势壮。贝宁脱口说道:“哎呀,这不是我老爸说的那有皇陵之胜的地方吗?”
萧润正翻看着手里的地图,头也没抬地说道:“这里叫上英水,再往前才是紫云岭,紫云岭的中段是刘阴子家所在的龙宝峪。”
贝宁回想起来,父亲曾经在这里进行一个项目前期的地下文物勘察,当地的乡政府、县政府多次到家里来,还带了许多土特产当礼品,大都是些山野菜之类的。礼品中只有一部古旧的山志和族谱的合编引起了父亲的注意。当时,父亲要给钱,来人说什么也不要。父亲收下后,研究了许多天,写了一篇论文,说金朝的海陵王完颜亮的墓地不在紫云岭龙宝峪。紫云岭那么好的风水,金世宗不会把他埋到那里,如果要找完颜亮的墓地还得向别的地方找。后来,听说父亲在一个项目的可行性报告上签字了。以后,再没有紫云岭的人到家里来了。再后来,父亲和母亲吵架,就是因为母亲将这本书以两万元的价格卖给了董行介绍来的南方一个倒卖文物的。弄得父亲又筹集了三万元将这本书买了回来,然后“捐”给了所里,得到“奖金”一万元,实际上不赔不挣。但是,从此父母再不说话,直到母亲出走,父亲搬家。
有了这段回忆,眼前的风景再好,贝宁也没了兴致。
车子快临近村庄的时候,树丛后明显是一些拆掉的房屋,还有刚打了地基而后又停了的建筑。
前面就是紫云岭的龙宝峪了。但是,如此出名的大村,却看不到几户人家。
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刘阴子的家。说是“家”,实际上就是临时搭建的石头棚子。刘阴子没在家,刚走不久,只有他的姐姐在,她本是嫁到外村去了,因为家里没人,才来照看一下。萧润贝宁便和他姐姐聊了起来,她们告诉他姐姐,说刘文瑞发现了重要文物,有立功受奖的机会,他姐姐高兴得流下眼泪,说:“前年,我父亲得肾病去世了,家中没有收入,文瑞只好辍学到城里打工。不幸的是母亲又得了癌症,已经扩散到肺部,到了晚期,为了交住院费,他只好卖血,完了,还要干搬钢琴那么重的活儿……可能文瑞又到医院看我妈去了。”
刘阴子为什么面色惨白,贝宁这才知道原因。原来他是卖血为母亲治病了。聊了一会儿,她俩有意将话题转向壁画,而对山洞壁画的事,刘阴子的姐姐一无所知,看那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
萧润打量了一番这简陋的屋子。正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骨灰盒,上面的墙壁挂着一幅老人像,知道这是刘阴子父亲的像,便问道:“文瑞父亲的骨灰怎么还不安葬,摆在家里是当地的风俗吗?”
刘阴子的姐姐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说道:“我们家在那山上承包了一块山场,突然之间合同不算数了,说是改胜地墓地风景区。要把我父亲的骨灰盒埋在山场,需要修建一座塔,栽六棵树。乡里说照顾我们,不收我们占地费,只要土地证费用1888元。可是,就这1888元我们也拿不出,何况还要修建一座塔!为了顾全大局,我们把房子拆了,到现在还没房住。有修塔的钱,我们把房子也盖上了。要不是住在这里,条件这么简陋,冬天阴冷阴冷的,我父亲也不会那么快就去世了。”
说着,刘阴子的姐姐禁不住哭了起来。
贝宁零零散散地听说过搬迁赔偿的事,便问道:“那你们拆房子搬迁,要得到很多补偿啊。”
“说是一平方米给860元,可是到现在了一分钱也没见到。”刘阴子的姐姐又是气愤不平。
这时,萧润在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墙角,发现了一个麂皮口袋,她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怦”、“怦”地跳了起来,打开袋子一看,果然是一根紫箫和一管长笛。顿时,那夜的箫声回响在耳际。她是一个冷静而又讲究实际的人,但此时,却感到一种虽然缥缈但又实实在在的美好。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55
寻找凶手还是追踪感情(2)
她把那紫箫递给贝宁,问道:“你能听出它的声音吗?”
贝宁也注意到了萧润把紫箫拿出来,她顺手把那长笛抽出来拿在眼前看,长笛的尾部有一道皱裂的纹路,这肯定会变调走音,基本上不能用了。但细看,这只长笛还是那种精品,油光锃亮,年头不浅了。她又接过萧润递来的紫箫,仔细查看,同样也是精品。她试着吹了吹,虽然学键盘乐的,对吹奏乐器不在行,但吹出简单的音调还是可以的。然而,只是简单
的几个音调,萧润就感到这声音很熟悉,说道:“那天的夜半箫声,就是这根紫箫吹出来的。”
贝宁全神贯注地吹着陌生的紫箫,倒没有什么感觉,没和那夜半箫声联系起来。听萧润向刘阴子的姐姐问道:“大姐,你家是这里的老住户吗?”
“是啊。不过,我父亲1949年就离开这里,参加了建工局,我母亲也在建工局所属的子弟学校当老师,是教音乐的,有时还教体育,会打太极拳。1962年的时候,上级号召返乡度困,父亲响应号召,就又回到这里了。文瑞随母亲,受母亲的遗传,笛箫口琴都会,太极拳也会。上学的时候,经常在做完作业后,半夜三更自己跑到山坡上去吹一阵。”刘阴子的姐姐说道,“可惜,没有好老师指导,否则,考个剧团多好。”
贝宁想起来那夜半的箫声,那充满诗意的气氛,但她心里清楚,那只是一种气氛,是一种情调。她听得出,那吹奏缺少基本的音乐训练。但是,萧润把这紫箫和那夜半响在自家院墙外的箫声联系在一起了,贝宁不由得猝然一惊。她隐隐约约觉出,那只手为什么出现在墙洞里了,父亲就是在这个什么胜地墓地的项目上签了字,收取了古书,那就是贿赂。天呀,难道那只手,竟是刘阴子放在那墙洞里,恐吓父亲的?这也太可恶了。但是,贝宁心里怎么也对他恨不起来,厌恶不起来。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后来又道歉了,而且,因他对工作的认真负责,贝宁还残留着好感。那夜半时分缈缈的箫声,作为一种美好因素还留在她的心里。
于是她问道:“刘姐姐,你家种葫芦吗?”
刘阴子的姐姐一激灵,呆了一会儿,脸上挂上了泪,说道:“你们怎的知道这事?”
“那你家就是种了,而且种得很好。”萧润接话。
刘阴子的姐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贝宁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姐姐,我们刚才进屋的时候,已经看见了你家房顶上摆着许多切开的葫芦,还有,院子那边拉着一条长长的铁丝,挂满了葫芦条,我知道那是晒的葫芦条干菜。”
刘阴子的姐姐抽噎起来,说道:“如果没有那些葫芦,我妈妈也不会病重,如今,她就是病在这葫芦上了。”
贝宁着急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姐姐,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我这萧润姐,告诉你实话吧,她是警察,可以帮助你的。还有,我爸爸虽然是个文化方面的小官,可他是市政协委员,经常能见到市里的首长。你要是有冤屈,不怕递不上状子去!”
“那行!”刘阴子的姐姐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走,我带你们看看去,你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两人跟着刘阴子的姐姐走出房门,来到院里。这时萧润才注意到,果然,在那石板盖的屋顶上,摆满了各种形状的许多葫芦,还有切开一半的葫芦,那就是瓢了。刘阴子的姐姐抄起一根木杆子,捅下两个瓢来,只见那瓢上面有字,一个上面是“福”字,一个上面是“寿”字。她们还感觉到,这个瓢握在手里很光滑。萧润用瓢来浍水,感觉这比那种普通的瓢好得多。贝宁问道:“姐姐,是不是有的瓢上面还有个‘禄’字?”
刘阴子的姐姐回答说:“我妈这个人,又怪,又犟,就是不往上做那个‘禄’字,说不鼓励刘家的人当官。”
萧润琢磨了许久,问道:“这样的瓢能卖多少钱一个?”
“起码五元。”刘阴子的姐姐回答。
“那要是削成葫芦条一个葫芦能卖多少钱?”萧润又问。
“也就是四五角钱。”
“你家一年能产多少个葫芦?”萧润接着问。
“这二年,能产1000多个。如果有一半做上字,一年差不多收入10000元。可是,我妈那人很怪,她不多往葫芦上做字,连配方都不告诉我们,说一定要等彻底成功,登记了专利,才让我们大面积种植。结果,我妈选的那个说是风水宝地中的‘朱雀’的地方,是此次项目必征的土地,我妈当然不同意。后来,大队雇的推土机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平整土地,将我家的1000多棵葫芦全推了。我妈知道后当场就昏了过去。那地是我妈为了种植葫芦整出来的,种子是培育杂交优选的,光线、土壤、肥料,都经过几遍整治了。”刘阴子的姐姐幽幽地说着,看来,她对那葫芦也有很深的感情。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57
寻找凶手还是追踪感情(3)
“那他们赔你们多少钱呢?”贝宁问道。
“说起来气死人,是按玉米棒子的产量赔的钱!而且大队还说照顾我们,给我们换了一块平整得多的土地。可是我妈说,你就是赔偿多加1000倍,也不值那块地的钱。从那之后,我妈一病不起……”说着,刘阴子的姐姐又抹起了眼泪。
“是呀,那土地长出金色的葫芦,当然珍贵了。”贝宁说道。
“你怎么知道有金色的葫芦?”刘阴子的姐姐诧异地问。
“有人给她送了一个,确实漂亮。”萧润说道。
刘阴子的姐姐不错眼珠地打量着贝宁,喃喃地说道:“像,长得真像田教授,你就是田教授的闺女吧。这个项目,就是一次田教授喝酒后,对大队和乡里的干部们说什么风水宝地,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三山环抱、二水分流,乡里和大队才去南方招商的。”
贝宁有些尴尬,说道:“刘文瑞说错怪了我爸爸呢。可能这里还有别的内情。再说,我爸说的是风水,他一个搞考古的,必须懂得一些风水知识,才能进行调查发掘。”
“我没说怪你爸爸。我怪的是那些乡里和大队的人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刘阴子的姐姐解释道。忽然,她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用有些游移不定的眼光望着贝宁和萧润,问:“文瑞真的把那金色的葫芦送给你了?”
“是啊!我很喜欢的。”贝宁回答说。
刘阴子的姐姐说道:“我妈今年唯一高兴的事,就是留下了一棵秧苗,结出了一棵金色的葫芦。这可和那干黄的葫芦不一样,就是干了,也是油光锃亮的。我妈还说,如果那块土地不被破坏,可能还有紫色的,甚至红色的葫芦结出来。用葫芦制作工艺品,葫芦文化就成功了。那样,我家一两年就能盖上楼。我说的是,我妈住院时把那个金色葫芦当宝贝似的,怎么……”
萧润接上了:“是啊,怎么能在这时候拿出来送人,而且是送给被当成仇人的人的女儿?这是不是阴子,不,文瑞擅自做主的?这可不利于阿姨养病啊。”
她说着,眼睛瞥了一下贝宁。
贝宁则没当回事,说道:“如果阿姨喜欢,我再送回来。”
“不,不用。我知道我那弟弟把那葫芦送你,可能就是我妈的主意。”
“奇怪!” 萧润说。
“奇怪!”贝宁接着萧润的话也说了一声。
但萧润的心里忽然一动,看来田如衡真的和这件案子有关系,这送金色葫芦和翡翠烟嘴儿不是一般的道歉,有深意在里面。没有想到,谋杀的案子没破呢,已经牵扯上许多人了。顺藤摸瓜,可能揭出一个腐败集团来。这事,得随时和李淞商量,进展情况要随时向局头汇报。老警察早提醒过,一旦有案子涉及到干部,一定要向局头报告,这是最稳妥的办法,稳定自己,稳定社会。
阴子的姐姐奇怪地看着两个姑娘,说道:“奇怪,奇怪什么啊?他把金色的葫芦送给你,肯定是我妈同意,让他送的。”
“可是,你妈为什么让他将自己用心血培育出来的葫芦送给一个并不相识的姑娘?而且里面还有一件价值不菲的翡翠烟嘴儿呢。”萧润问道。
这次轮到刘阴子的姐姐吃惊了,她惊诧地睁大眼睛,对着贝宁说:“他把那烟嘴儿也送你了?”
“是啊。”贝宁表面上回答得很随便,可心里也是疑虑重重。
“那烟嘴儿就是值钱,有一个叫董行的古董商给3000元,我妈都没卖,就这么轻松地送给你?除非……”说到这里,刘阴子的姐姐摇摇头,“不可能。”
萧润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年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看来,那烟嘴儿是你母亲给未来的儿媳妇准备的。”
她说完看着贝宁笑,贝宁这时正在想的是,怎么这件事董行伯伯也掺和了进来,难道他也常来这紫云岭?此时,听萧润说什么给儿媳妇准备的礼品,她死活也想不到那里去,一时愣住了,只顾打量那些葫芦,没有立刻否认。
她还想起来,爸爸的办公桌上也有类似的葫芦。第十一章山洞壁画的真相但是,她忽然又激灵一下,在龙家窗台上发现的人头,和那墙洞中的手是一个人身上的。无疑,从这金色葫芦来看,那做成“祖势”的手,就是刘阴子放进自己家的墙头的金钱眼的。如果那只手和人头都是刘阴子放的,那么刘阴子就是杀人犯!刘阴子竟然是杀人犯!他不但要破坏文物,破坏那壁画,而且是个杀人犯!她的心颤抖了起来。对于这样一个人,萧润怎么和自己联系起来开爱情的玩笑呢?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1:59
寻找凶手还是追踪感情(4)
她偷瞧了一眼萧润,见萧润已经离开了“送礼给未来儿媳妇”的话题,也似乎没有把“放手”和“放脑袋”是同一个人所为当回事,和刘阴子的姐姐絮絮地说话,探讨起了搬迁补偿的问题。
“噢,原来你家以前也是城市户口,响应号召回乡的。那这次为了开发胜地项目搬迁也是有补偿的啊。”萧润不解地说,“我家搬迁一年不到,回迁给了三室一厅。”
“那是你们城里。在乡下,是大队,现在也叫村了。大队书记说话最顶用,他让搬走,马上就得搬走,有不动的,上拖车把房子拉倒,再不服,就揍你了。还有专门的打手呢,老百姓谁敢惹?乡里养了几个打手,有一个矮子,专门会打人,打死人不偿命。因为他有证,是医院给开的,打人可以白打,打死人不但不偿命,还受奖励。”
萧润和贝宁都听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呢?!”贝宁问道。
看着刘阴子的姐姐愤懑不平的样子,两位姑娘也跟着不平起来。萧润大两岁,先镇静下来。她知道刘阴子的姐姐说的也许有些夸张,但是类似的事情是可能存在的。确实有弱智打人不负法律责任的律条,如果有人利用这个律条,雇佣打手,还是个很值得注意的问题。她想要查一查。她仔细地将笛箫收进那麂皮口袋,说道: “贝宁,咱们到乡医院去看看刘文瑞的妈妈吧。他给你搬了两次钢琴,就是找不到壁画也该看看去,在那里遇见他,咱们再听他说说,把情况向有关部门反映上去。”
听这么一说,刘阴子的姐姐也不留她们了。但是,出门后,萧润觉得少问了一句话,就是那个有“打人证”的矮子的姓名。
萧润贝宁他们赶到乡医院,见到了刘阴子的妈妈,她病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们找到主治医生,才知道刘文瑞刚刚交了6500元钱,让多给他妈用止疼药,治疗的药因为没有钱买,只好不用了。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01
山洞壁画的真相(1)
贝宁问医生:“如果有足够的钱,那老太太的癌能治好吗?”
医生摇摇头说:“癌已经从肝部扩散到大肠,肺部也有了症状,顶多就是两个月的事儿了。刚才她儿子还和我商量,能不能实行安乐死。不行啊,就是国家政策允许,在咱们这里也不行。她那个儿子如果对她实行了安乐死,就落下不孝的名声,再也混不下去了。所以,单用止疼药,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刘阴子到哪里去了呢?他现在这个心情还能不能接受劝告,停止对壁画的破坏呢?贝宁、萧润心里充满疑惑,贝宁来时信心十足,此时有些吃不准了。她们从医院返回刘家,刘阴子的姐姐刚要出门,见她们又回来了,说:“文瑞刚从医院回来,听说你们找到这里,连坐都没坐,返身出门便走了。”贝宁向他姐姐问道: “你知道文瑞经常到哪个山洞去吗?”
刘阴子的姐姐摇摇头,说道:“前几年,我们邻近村有个快70的老头儿,检查出来也是癌症。他根本没到医院去治疗,自己带了一点儿干粮,拿着一把柴刀上山了。据说,他见什么野菜野果还有蛇虫就都吃。过了有半年时间,天儿转凉了他才下山,你猜怎么着,癌症基本好了!当然过两年还是死了,但医生都说是奇迹。那老头儿一分钱的药也没吃。文瑞找到那老头儿的家,向人家打听到底吃了什么野菜野果和蛇虫。不知他问出了什么,也带着柴刀斧头上山,去了好多天,找回许多野菜野果蛇虫甚至蛾子给我妈吃,但没什么效果。从来没听他说过山洞的事。他拿了柴刀和斧头,可能又上山了吧。”
贝宁忽然意识到壁画危险,拉着萧润就往外跑。她们出门,查看了一下脚印,是往山上的方向,她和萧润对望了一眼,说声“跟”。
先是开汽车跟了有两公里,车不能再往前开了,大家便弃车,沿着隐约的小径进了山里。贝宁偏胖,走路很吃力,但她是头一遭走山路,处处觉得新奇,也没感觉到累。小径的痕迹时有时无,萧润和司机前前后后仔细辨认着,不知不觉爬上了山的半腰。贝宁忽然想起来“依山望水”,说道:“咱们不要光想着向上爬。古人并不住在深山里,他们住的地方要依山望水,壁画也是刻画在山石裸露的地方,也就是说,是人类能够生活方便的地方。有可能咱们追踪的方向有问题。”
萧润此时有些累了,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咱们爬了这么高!”便无力地坐到地上。由于事先没有估计到要爬山,他们连水都没带,爬了三个多小时,此时大家又渴又饿,居然用眼睛搜寻起野菜来了。这时,他们发现自己坐的地方周围,有许多野菜被挖的痕迹。
“刘阴子来过这里!”萧润是学过跟踪的,此时发现踪迹,也忘了累,马上起身仔细检查。野菜的挖痕时间都不久,而且有非常新的青草倒伏现象,也就是说有人刚刚从这里经过。她向远方打量,不远处耸立着一堵悬崖,悬崖的下部被荆棘和茅草遮蔽,她像猎犬一样猫着腰查看被脚踏过的茅草痕迹,不到十米便偏离了小径通向那堵悬崖。她回头朝贝宁和司机招招手,两人也跟了上去,来到悬崖下面,已经听见在悬崖里面“嚓”、“嚓”、“咚”、“咚”的声音,他们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终于发现了一处仅可容身的洞口。声音就是从这个洞口里面传出来的。
萧润把在前面的贝宁推到一遍,灵巧地先钻进洞去,然后大喝一声:“住手!”
司机和贝宁随后也钻了进去,洞里一个人正用斧头在洞壁上铲着什么,对他们进洞似乎视而不见。萧润冲上去,劈手夺下那人手中的斧子。那人毫不反抗,在幽暗的洞里,两眼似乎闪烁着轻蔑的光。贝宁认出来,那正是那个脸色惨白的青年——刘阴子。
“刘文瑞?”萧润叫道。
那青年没有回答。
“阴子!”贝宁叫道。他听了贝宁的招呼,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个山洞里面幽暗深邃,不知通向哪里。贝宁借着洞外透进来的一丝光线,却能看见洞壁上的壁画,基本上都是自己见过的,没有见过的是些刚刚画了一笔或两三笔的。在这洞里看画比看那双钩临摹的感受更深,似乎能感到作画人那生命的律动,那强烈的呼之欲出的生命之灵。她感到了一种震撼。在董行店里的时候,他说女孩子不该看这种画。贝宁想,那是他不懂艺术,关于生命的艺术,关于性的艺术,现在的女孩子,谁还忌讳那些。在高中,生理课都开了,讲的就是人体和生理。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03
山洞壁画的真相(2)
萧润问道:“这就是那史前的壁画吗?”
刘阴子微微冷笑,一会儿工夫,这种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已经出现多次了。他本是个面无表情的人,此时冷笑,必有深的含义,可惜,贝宁没注意到。
“是啊!”贝宁兴奋地说,“比阴山、呼图壁和大青山的壁画更有生命意识,也许时代
要更早一些,有些画稚气十足,反映的是人类童年性的觉醒。”
“哈哈哈……”阴子控制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你装什么有学问呀?”他指着贝宁,“别看你钢琴弹得不错,可你刚才这番话,完全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什么?”贝宁问道,“你是说这些壁画是假的,是你造的?”
阴子止住了笑声,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能画这么蹩脚这么拙劣这么下流的东西?”
但不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把壁画砸毁,萧润弯腰去抢他落在地下的斧头,刘阴子也去拿。就在这时,洞的深处亮光一闪,一阵风袭来,眼见得如狸猫,似跳兔一般,一个人影“嗖”一声在洞的另一个方向蹿了出去。原来,这个山洞的那边还有一个洞口,距离这个洞口约50米。他们赶过去查看,见那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人趴着钻过去。刚才萧润和贝宁没有发现,是因为洞口用树枝子遮挡着。此时,萧润和贝宁还看见,有草帘子、草席子甚至饭碗筷子和勺子,看来这里住着人。
刘阴子也大惊失色。借着刚掀开的树枝所透出的光亮,萧润和贝宁看见他的脸上是十分惊愕的表情。
此时,萧润已经钻出去了,贝宁试了几次没有钻出去,只好从刚才进来的那个洞口出去,刘阴子也是随后从那个小洞口钻出去的。贝宁出来,绕到山洞的另一边,见萧润向那密林中凝望,刘阴子站在她的身后一脸茫然。
见贝宁过来,萧润摇了摇头,说道:“好快的身法,好高的轻功!而且不留痕迹,这回我可遇见高手了。”她又指了指一块界碑说道:“那面就是河北省了,而且是一片自然保护区,如果我要追踪,需要办理手续。这个山洞,两个洞口,地跨两省,真是个绝妙的作案地点。”
刘阴子接了一句道:“好像那具尸体被偷走了!”
这句话石破天惊!
“什么尸体?”
“就是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可能就是那个傻了吧唧的林占甲。”刘阴子说道。
“林占甲,那个失踪的人!”萧润既惊又喜,一切线索,都牵到了这里。
而贝宁听了刘阴子的话,突然感觉,他不是凶手,他也在估计尸体是林占甲,甚至刚才抢尸体的人他都不知道是谁,这证明他不可能是杀死林占甲的人。按照刚才的实际状况,那人抢走的东西,他不说,她和萧润根本不知道是尸体。
萧润沉思了一会儿,久久地望着贝宁,又久久地看着刘阴子,说道:“我是刑警萧润,和证人田贝宁看见你用斧子凿山洞上的壁画,壁画上也有明显的斧凿痕迹,刘文瑞,我现在以破坏文物罪拘留你。走,跟我们下山!”
阴子毫无惧色,问道:“如果你们拘留错了,你们负责赔偿吗?”
“48小时之内,你必须找出无罪的证据。有了证据,马上释放;如果没有证据,移交检察院。错不错由他们侦察确认。”萧润说道。
阴子听了,说道:“怎么都是你们有理,我不和你们耽误工夫了,我要找草药救治我老娘,我要去干活挣钱,不像你们吃国家的俸禄,还有什么公费医疗……我老娘快要咽气了,我必须筹钱减少她去世前的痛苦!我告诉你们吧,这壁画是个现代人刻画的,就是那个傻子林占甲,时间不过三年。地上这些尖石头就是画笔。贝宁,是叫田贝宁吧,你再好好看看,那线条都是新碴。古人不会到这穷山沟里来的,他们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
贝宁心中一颤,对呀,好像这里不符合古人类生存的条件。她快步从司机那里拿来手电筒,说道:“萧润,咱们最好还是进洞再好好看看。”
萧润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坚持刚才“拘留”的命令,在贝宁的牵扯下,还是点了点头跟着进洞了。她们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查看那些壁画,是的,阴子是对的,这是刚刻画不久的画面,是一个性欲无处打发发泄到墙壁上的人干的。她们也发现,有些壁画的线条,表现的如同两个人在练习拳法,这样的画更是新碴。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05
山洞壁画的真相(3)
她们正看画的时候,忽然,“呜”、“呜”、“呜”……也跟着进洞的刘阴子哭了起来,用手锤着洞壁:“我也让这些画骗了,骗得好苦啊!”他的手出血了,可他还是使劲地砸那洞壁。被萧润拉住后,他无力地瘫坐在洞里,无声无息。
“确实是新刻的?”萧润问贝宁,贝宁点点头。
“是不是还要杨教授来鉴定一下?这个案子是局里的重点,在市里都挂了号的。”萧润说道,她心里则有另外的想法——这个洞也可怀疑是凶杀案的第一现场。
忽然,刘阴子又拿起了斧头,说道:“我用假的拓片骗了董老板的钱,但是我会用我这一生去偿还他的。这画,毁了我的一生啊,不能留着它。”
贝宁说道:“是新刻的。不过,阴子,你也不用破坏它。你不就拿了董老板6000块钱吗,那不算什么。这事,我帮你解决。”
“我不要怜悯!”刘阴子吼道,“大小姐、女警官,你们还抓我吗?”
“你跟我们走一趟,如果冤枉了你,我个人对你赔偿……我现在十有八九知道你是冤枉的了。但是,要证明你冤枉,必须经过公安部门的审查。”萧润说道。
“我不能跟你们走。你们知道吗,我老妈就要死了,我到这里是抓一条蛇,就在这个洞里,也许,抓到这条蛇,把那蛇胆蛇血给我妈喝了,我妈的生命还能延长一点儿。可是,还是没有找到蛇。现在,我妈要死了,临死前我要守着她!”刘阴子沉痛地说道。
听说这山洞里有蛇,贝宁吓得浑身一抖,问道:“你怎么知道那蛇就在这山洞里?”
“我追了它半年多了,每次都是在外面遇见它,我一挥刀,它就蹿到这个山洞里来,进洞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刘阴子回答说。
这时,那个扮成司机的警察也进来了,萧润和他商量了一下,决定暗地跟踪刘阴子,便对刘阴子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了,你可以走了。”
阴子垂头丧气地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带上自己的工具走出洞外。贝宁又仔细看了一番那壁画,摇摇头说:“怪事。”
她说这话,萧润以为是说整个儿事件很怪,便没有注意。实际上贝宁在那墙壁上模模糊糊发现了一种很陈旧的似乎见过的文字样的刻画。那是一颗葫芦,带有刻画,山水人物花鸟鱼虫。爸爸很宝贝这个葫芦,难道这也和紫云岭有关?第十二章如 此 原 创就在萧润他们到处寻找刘阴子的时候,李淞带人已经到了霞云岭。
萧润和贝宁、司机三个人下山后,萧润的手机响了,是李淞打来的。李淞说:“我们发现了你们的车,你在哪里?我们已经到了霞云岭,你们那里有什么情况?”
原来,萧润他们都上山了,车在山下停着,被李淞看见了,故此打来了电话。
萧润让李淞在霞云岭等她,然后和当地派出所联系,告诉他们谋杀林占甲的嫌疑人刘阴子在乡医院,请他们配合监视一下,如果发现有逃跑的迹象,立即拘押。
贝宁双眉皱起,自己本来是想拯救刘阴子这个人和那壁画的,可是,人和壁画都没得到拯救!刘阴子反倒还有了杀人的嫌疑。世事变化真是不可逆料。特别是今天亲眼目睹那个从洞里蹿出的人,拎着一具尸体,其快如风,使萧润这样受过专业追踪擒拿训练的刑警在相差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竟然找不到踪迹,功夫真是值得赞叹。贝宁真真切切体验到中国武功具有一种艺术美,是一个很值得探究的新的美学课题。
她同时也感到另外一种遗憾,就是友谊和职业之间的冲突,她觉得萧润在整个过程中一直在利用她,利用她的单纯、专业知识和先于她认识刘阴子的条件,来接近刘阴子。萧润和刘阴子的姐姐开她和刘阴子的玩笑都是别有用心的,是想从刘阴子姐姐的嘴里多套出一些话来,当做追查的线索。在山洞里,已经知道壁画是新的,不是文物,按照当时的状况,刘阴子也不可能是凶手,可是,萧润仍然将刘阴子当做杀人嫌疑人对待,这使她对萧润产生了隔膜。但是,好奇心使她继续跟着他们,她要看看最后的结果。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她决不认为刘阴子是杀人犯!对此,她很有信心。
李淞就在山下不远处等他们,两辆车会合后,一起到山下的称为霞云岭的小村庄,很顺利地找到那走失人的家。走失的人大名林占甲,家里的人叫他“占傻”。占傻的父母都在,父亲叫林农,像是一个完全被生活压倒的人,也如同傻了一般,见他们到来,站了起来,想挤出一丝笑容,却只是露出更加苦涩的表情,后来一句话也没说,躲了出去。母亲倒是个话匣子,说起来没完没了。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07
如此原创(1)
“我们家是怕他在外丢人现眼,才报的案。”她先来这样一番表白,“昨天,也来了两个人,都50多岁的样子,问得细着呢。”
听了林占甲母亲的话,李淞、萧润、贝宁都禁不住对视了一下,是谁赶在他们前面来了解情况的?来人是何企图?但眼下他们还是要听林占甲的母亲叙说。
“那孩子打小就痴呆,十多岁才会说话,个子怎么也长不高,吃饭也吃不利落,还逮啥吃啥,什么田鸡、蛇、蚂蚱、蚕、蛾子,他逮着就吃,越吃越傻。倒是有把子好力气,盖房子上大梁,起架时候,一头儿仨人,另一头儿他一个就行,活儿干好了他能吃到顿好饭饱饭。家里供不起他吃,他自己到外面找吃的时候多,谁家有力气活儿就找他。可打三四年前,他变坏了,不怕你们笑话,还有两个姑娘呢,真不好意思说,可你们又要问。就是追女人,遇到单身女人,就把他那东西掏出来,有时跟女人跟到厕所里,掏出他那个东西。他爹把他打的都背过气去了。伤好了他就往外跑,有时好几天不回来,回来还那样,我们也懒得找他。有一次说是住到山上的山洞里了。这次有快一个多月没回来,怎么也是自己孩子,我们着了急,才跟村上说了,村长给报了案。”
听完介绍,萧润他们提出看看这个占傻住的房间和日用物品。在那偏厦的小屋里,支着一张木床,床上就是一床破被,稻草絮的枕头下面是脏兮兮的褥子。李淞掀开被子,看到星星点点的很肮脏的白色痕迹,皱了一下眉头,贝宁和萧润都知道,那是成熟男人流出来的东西,而且也都知道,那是因为一种克制不了的欲望而进行的自慰行为造成的。翻了翻褥子,大家忽然看到一沓破破烂烂的纸,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画,占傻的母亲马上过来抢:“这是傻东西瞎划拉的,丑死了。”
但还没容她抢过去,萧润一把夺到了手,翻看起来。果然画上有硕大无比的阳具、胸高臀肥的女人,鼻子眼睛只点了几个点,也有弓箭、弓箭射中的羊。更引起萧润注意的是画上的手指,有许多呈被杨一纯称为“祖势”的样子,也就是她和贝宁从墙洞中捅下来的那只“流线型的手”的形象。应该说,山洞壁画的草稿这里有了很多。这是一个刚通人事的“傻子”的原创。但是,偶尔还有些精深高妙的图画,萧润看着琢磨了一番,好像是练武功的“武谱”。
李淞试探着说:“大嫂,如果您的儿子出了意外,您受得了吗?我只是说说,因为现在还肯定不了。”
“啊!”那女人脸色当时变了,“那他临死也得让我见一面,我是他妈呀!”
“事情正在调查当中。我们发现有个失事死去的人,和您的儿子有相似之处,但现在还不能肯定,还要调查。”
尽管李淞这样说,那女人的眼泪还是下来了。
贝宁和萧润不怕“丑死了”,不顾嫌疑,还在翻看研究那些画满奇形怪状的有关“性”和武功的图,她们看了李淞一眼,暗示他把这些纸张拿着。李淞答应一定让林占甲的母亲看见“活人”或者“死尸”后,他们走出了林家。萧润说道:“我差不多猜出碎尸的人了。只是必须调查动机何在。”
无疑,她指的是刘阴子。
贝宁白了萧润一眼,萧润似乎没看见一样,自言自语地又补充道:“不值得啊。”说着,自己又摇了摇头,弄得李淞和贝宁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贝宁是个急脾气,说道:“有话你就说,别让人跟你猜谜语。”
萧润还只是默默地沉思,自己想自己的。贝宁的脸色也布满了阴云,看来萧润还是把刘阴子当成“碎尸”、“杀人”的嫌疑犯了。
萧润的猜测,贝宁并没有理解。萧润认为,刘阴子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林占甲在胜地项目中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在平日里耍流氓,为害一方,低级下流,两人在山洞中巧遇,虽然林占甲会武功,但是,刘阴子也会武功,虽然林占甲的武功更霸道一些,但是他没有刘阴子机灵聪敏,这从他将太极拳的招式变为搬钢琴的动作就能看出来。所以,真正动起手来,林占甲根本不是刘阴子的对手。在愤怒的情形下,刘阴子可能杀掉林占甲,为了报复田如衡协助批准立项,将林占甲的手放到了贝宁家院墙的金钱眼里。后来发现项目立项在田如衡那里只不过是一个过程,真正批准立项的人是龙主任,便把林占甲的头放到了龙主任家的窗台上。刘阴子家在这次 “立项”中受的损失太大了,父亲死亡,母亲临近死亡,导致他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因此推定刘阴子是杀人嫌疑犯并不为过。所以,她说了句“不值得啊”。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10
如此原创(2)
此时,贝宁也想到了刘阴子的疑点,而且想着想着,她的心也沉重起来。她想的是,这个刘阴子把林占甲“杀死”,或者在争斗中把他打死。然后,发现父亲是提出和“批准”胜地项目和接受古籍贿赂的人,便把林占甲的手(那只手有可能是打斗时打断的)放进自己家的墙洞中,警告父亲。(可是,他为什么将那只手做成流线型呢?)后来,他不知从哪里知道,父亲不过是搞考古的,懂得一些风水,通过看风水,勘察地下文物,有文物就发掘清理,没有文物就签字说没文物,项目的下一步怎么进行和父亲没关系了。所以,他又送礼道歉
,将珍贵的金色葫芦和翡翠烟嘴儿送到自己家的院墙金钱眼中,那是自己能看见而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由于误会了父亲,他心里对真正有权利批准立项的龙力行更加仇恨,所以,把林占甲的头颅放在了龙力行家的窗台上,而且潜入拍卖公司,把他的百宝阁也砸坏了。
似乎是侠义行为,实际上却犯了罪。
两个姑娘都没了平日的笑容,阴沉着脸,任凭车辆颠簸,一语不发。
两辆车又到了当地派出所,听派出所的民警介绍,才知道这个林占甲已经因为要开发的山场,把六七个人打成了重伤。还有很多打成轻伤的。派出所的人还说,这只是报案的,没报案的可能更多。因为林占甲是个弱智,有医院的诊断,证明其精神不正常,人们知道报案没用,所以都远远地躲着他,但他打人的事情还不断发生。一个多月前,派出所下决心把他逮捕,强制看管,可没想到,去了三个人,竟没抓住他,还都被他打伤了,其中一个伤重住院。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这个林占甲会一套很霸道的武功。现在,派出所还在抓他,已经报分局在必要的时候使用手枪电棍了。
李淞他们三个又找了现在还在家里休息的两个警察,根据他们的描述,林占甲确实会武功。而且,他所打的人,都是原来承包山场,要去修剪果树或者要去堆坟头的人。无疑,林占甲后面有人指使。他学武功的事情家里都不知道,那么这个教他练习武功的人可能就是背后指使他打人的人。
李淞和萧润把贝宁送回家后,连夜向局长做了汇报。
第二天,司机和市局的刑警带领技术人员去那山洞进一步勘察现场了解胜地项目的情况,李淞、萧润和一个市局刑警到规划局和项目审批委员会调阅了紫云岭胜地墓地的项目材料,查得的结果是:
一个来自广东的投资商叫林郁达,和紫云岭乡及龙宝峪村商定,在紫云岭的山场上建立胜地墓葬区,紫云岭乡政府出土地,由一个叫李畅的人投资2000万元做设施,修路,盖灵堂。立项等有关手续由地方政府办理。
因为此地可能是金海陵王完颜亮的葬地,已经被划定为地下文物埋藏区。所以,必须由文物部门先签字同意。文物部门派出田如衡(贝宁的父亲)进行勘察,工程量很大,共打了100个探眼,挖了40条探沟,没有发现地下遗留物。田如衡这才在规划书上签了字,但写的是:在任何拆建、挖掘时,发现异常现象必须停工报告,否则,发现文物被破坏的问题追究开发者的法律责任。此外,他还特意加注:龙宝峪一带全是石头山,如果发现有一米深的土层,就必须报告。
萧润打电话,把这个“一米深土层”的问题对贝宁说了,让她问问杨教授。贝宁解释说:“这事我就知道。那一米深的土层可能是外来的土,是人为埋藏什么而运来的。下边可能是墓葬,或者窖藏。有外来土的地方,基本都存在有古代墓葬的可能性。”
在这份文件的下面,文物局盖章还特意强调了田如衡的意见。
田如衡签字后的第三天,就有龙主任批准立项的签字。但令人不解的是,土地局签署的意见是“同意这个绿化项目” 。
李淞一拍脑袋,说道:“他们实际上是以绿化的名义建公墓。建公墓需要民政部的批准,北京的公墓已经超过需要,不可能再批了!所以,这个立项是违规的。这个项目不但违规,在操作过程中,还伤害了当地农民,特别是那些原来承包山场的农民的利益。因此,对这个立项起决定作用的两个人,就是田教授和龙主任,遭到了报复!”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11
如此原创(3)
“可是,那也不至于杀人,杀一个弱智,一个傻子。”萧润说道。
“那个林占甲无疑是一个被豢养的打手,他还被训练学会了武功。他是个弱智,打人甚至杀人都不用负法律责任。但是,他们把事情闹大了,惹到了当地派出所,所以把他藏了起来。或者……”李淞推理不下去了。
“杀人灭口?”萧润迟疑地说道,她知道,这是排除刘阴子嫌疑的最佳理由。
“不排除这一点。也可能有人为了泄气出气,杀掉了林占甲。”李淞说道。
“不太可能。”萧润反驳李淞。
“或者,意外死亡?”跟同他们一起来的市局的刑警说道。
“现在,林占甲死亡的这三个原因都不能排除。”李淞总结。
李淞和萧润他们两人回到局里,局长秘密地找了他们谈话,说:“这个案子,检察院已经介入,你们取得的材料,需要整理出来,转到检察院一份。同时,检察院发现,今天,龙主任去了紫云岭。”
他们的直觉是,这个项目里有贪污受贿行为。
局长还寄希望于派出的专门的勘察人员和市局的刑警在那个山洞进行进一步勘察、照相和对胜地项目的调查,取得更重要的证据回来。而李淞和萧润则把这几天的材料进行了整理。
当他们正在整理材料的时候,司机、市局刑警和勘察的技术人员回来了,和他们同时来的还有杨一纯和董行。“司机”和勘察人员到那个山洞的时候,杨一纯和董行正在那里研究壁画,进行简单的临摹。那具尸体还在靠近山洞那个较小的出口处,被草帘子盖着。洞口出去后是河北省一个山林自然保护区,立有保护标志。由于从洞口到界碑全是石头山崖,因此没有发现脚印。
杨一纯介绍说,洞里的壁画大约是形成在三个时期,有早期的漫漶不清风化严重的画,肯定是古人遗迹,但是,不是游牧民族的风格。内容和时代还判断不出来,需要进行进一步研究,复原,临摹,锤拓之后才能得出结果。其次是稍晚的反映人类生殖状况的壁画,年代不好判断,也需要进一步勘察,使用现代化手段测定年代。从内容上看,这一时期的壁画和阴山、新疆呼图壁的崖画是同一风格。还有一组壁画,“姑且这样称呼吧。”杨一纯说道,“和第二组壁画混在一起,但是,从内容上看,董老板说可能是武术中的‘八卦椎掌’,是民国年间流行在广东的一种掌法。辛亥革命前夕,这种掌法就叫椎掌,曾经在北京出现过。董行的太爷董海川以八卦掌的身形步法对这种掌法进行了改造,以后称为八卦椎掌。这些是完全新刻上的。”
至于那具尸体,他们进洞的时候已经在那里了,杨一纯临摹壁画,董行已经去向山下的村庄通报了,村里派人到派出所报告。派出所来人时,市局的技术人员和“司机”也到了。
然后,尸体拉到局里交由法医处理。
经过法医的努力,尸体的身体、头和右手终于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用寻人启示的材料、照片一对照,就是林占甲无疑。之所以在这个比较热的天气里尸体没有腐烂,是因为放在高处的、两面通风的山洞中。死者死去约有25天至35天。
萧润拿到死亡鉴定书:
死者姓名:林占甲性别:男年龄:26
身高:155mm(尸身高)体重:62公斤
住址:西南紫云岭乡霞云岭村
身份:农民(似乎不能从事生产)
亲属:父亲林农务农
母亲柴美丽务农
弟弟林占乙初中(弱智)
妹妹林占丁小学
死因有三个:一是死者的头是被刀砍掉的;二是死者的胸部有一处塌陷,是钝物击打所致(不排除是拳头),和右手的骨折不同。右手骨折乃至断掉,原因仍然是一个谜,决不排除是被一种武术方面的功夫击打断掉的可能;三是死者生前最后的一顿饭,吃的有鱼有肉,但里面有一种麻痹神经作用的药物,对这种药物的性能还需要做进一步分析。
可以确切地证明,死者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他杀。
于是,对于林占甲之死便有了灭口和报复的两种可能性。局长批准按照这两个思路,根据已经掌握的线索迅速进行侦破。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13
疑窦点点疑云重重(1)
第二天,令李淞和萧润想不到的是,林占甲的母亲哭哭啼啼地前来认尸了。前天,她还不知道林占甲的消息,昨天把林占甲的“尸身”拉回来,今天刚把他的头颅和手拼接上,她就知道了,来认尸了。这很值得怀疑。是谁把消息透露给她的呢?
萧润见她来了,也不能拒绝,便问道:“是谁告诉您的?我们现在对死者的身份还没有最后确认呢。”
“是村委会通知我来领尸体的,怎么,你是说,那死的人不是我们家占傻?!”
萧润此时只能按照规定,让她认尸。
打开保存尸体的冷冻抽屉,林占甲的母亲上前去辨认。
当她看到尸体的时候,止住了眼泪,骂道:“你这个该死的,我前辈子欠你什么了,你这辈子让我不得安生。还是让人家给打死的吧,这下好,倒省了我下工夫弄死你了!”骂了一阵,又哭了一阵。最后她要求,马上把尸体带回去:“不管怎么样,他也姓林,也是我们林家的后代,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带回去埋了,埋到果树下面,当肥料。我怀他十个月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了,十多岁了还不懂事。让他化成肥料,也是应该的。”
“阿姨,您看这样,林占甲可能是被人谋害的,我们调查一番,有了结果,专门把他给您送回去。”萧润尽量和缓地解释着。
“一个傻东西,谁谋害他干什么,如果是谁谋害了他,杀死了他,我感谢还感谢不过来呢。就不麻烦你们公安了,是你们把他从山上给拉到这儿的,你们还给送回去最好了。如果你们不送,雇车的钱我也准备好了。”跟着她来的两个林姓的人说着就要从冷冻室的抽屉里抬人。
萧润一看情况不妙,说道:“阿姨,您先别着急,咱们先到外间坐一下,怎么也让我跟领导请示一下。”
“我自己的儿子,怎么还要由着你们啊?!抬!”萧润一看,说话的原来是林占甲的父亲林农。他就像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脸色阴沉,态度凶狠。
萧润有些愕然。但她机灵地将装着林占甲尸体的抽屉一下子关上了,然后站到抽屉前面,掏出了手机,开始拨电话。这会儿“司机”也进来了。
林农见萧润一脸刚毅,而且在刚才关抽屉的时候,两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被她一推,都趔趄了开来。她关抽屉的身手,麻利干净,看着就是高手,所以没敢再进一步耍横。随后,“司机”站在了萧润的身边,使萧润多了一个生龙活虎的助手。见到这种情形后,林农往地下一蹲,双手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林占甲的母亲于是也跟着哭天抢地地嚎了起来。萧润见眼泪从林农手指缝中滚落,知道这个不幸的农民是真的伤心了。是的,就是傻子,也是自己的骨肉啊!哀莫大于丧子之痛!
于是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
一直到队长来,给林农夫妇安排了住处,招待了晚饭,答应迅速破案之后将林占甲的尸体完整无损地交回去,林农夫妇才安静下来。但他们说要尽快赶回去,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也是弱智,需要照顾。
队长找萧润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派车送林农夫妇回去。并且依照萧润的意见,同意他们做进一步的侦察。
然后,队长安排了车辆,亲自把林农两口子送上车,李淞和萧润都跟着一直送到家中。
到林农夫妇家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林农还要留他们吃饭,萧润他们推说家里有事,要尽快回去,连屋也没进,开着车就走了。但是,车开出一公里左右,萧润和李淞都跳下了车。连同司机三人分为两路,隐蔽好车辆,萧润和司机潜回了林农的家,李淞则去往现在已经挂着村委会牌子的大队部。办公室虽然小一些,但楼是新盖的,很气派。检察院通报,龙主任走的时候和委里打招呼,就是到霞云岭村委会。驻在项目审查委员会的纪律检查组马上通知了检察院,检察院也派了两个人到了这里。李淞和他们约定在这里见面,交流情况,侦察龙主任下一步的活动。
萧润和司机在林农家外面蹲到夜半11点多,见有两个人急匆匆地来到了林家。看来萧润和队长的感觉不错,林家夫妇前往公安局认尸,背后是有人操纵的,这个操纵者可能有犯罪嫌疑,是想和林家“私了”。否则,不会那么着急忙慌地要尸体。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15
疑窦点点疑云重重(2)
当那两个人进了林家的屋里后,萧润让司机在外面等待,她一人偷偷地爬到林家的院外,攀墙上房,趴在房顶,将窃听装置垂在窗前,听屋里的谈话。
进屋的人先问了一句:“怎么,占甲的尸身没要回来?”
沉默了许久,林农说道:“人家市里的公安局说是个杀人的案子,要找出凶手,才能把
尸体还回来。”
“那他们一辈子找不到凶手,就把尸体留他们那儿一辈子?”其中一个人问道。
“我也这么说,人家说尽快。我想那就等一等吧,过个三五天,我再去。”林农说道。
“我都往××医学研究院跑两趟了,咱们违反合同,我好说歹说,编了个他妈死活不让把尸身拉走的理由,人家才点了头,说可以再等个七天八天的,如果尸体烂掉了,人家就不要了。”进屋的人说道。
随后又是沉默。
萧润听了这段话,心里犯起了琢磨,看来,林农和后来的这个人,早就知道林占甲死了。但是,从谈话的内容和口气,后来的这个人并不是杀死林占甲的嫌疑人,他们似乎只是在帮林农的忙,要把林占甲的尸身送到那个什么研究院去,可能是要将尸体卖掉换钱。
正在这时,萧润只见一个人影狸猫一样灵巧地钻进了院子,趴到林家的窗台下面,听了一会儿,见屋里还不出声,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问道:“林大叔在家吗?”
一听这个声音,萧润激灵一下,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屋里似乎有一声响动,是林农问道:“谁啊?”
“是我,龙宝峪的刘文瑞!”
萧润心想,这下可来着了,刘阴子也来了,他这个“疑凶”之一为什么来?看来今晚就能够得知一些大秘密了。
林农打开房门,问道:“你是龙宝峪的?我看着眼生啊。”
“是的,我见过您几次,您没在意。您的儿子占傻,可把我揍了两次呢,那时我就找过您。”刘阴子说道。
“是以前的事吧,我求你就算了吧,占甲他……死了!人死万事休,你还是走吧。他惹的祸我是管不了了。”林农说着,声音带出悲怆。
“大叔,我是来求您说情的。”刘阴子说道。
“求我?”林农诧异地问。
“是啊。林占甲把我打伤,派出所出面调解,让您赔我医疗费和误工费600元钱,我不要了,林占甲死没死我不想打听。可是,我为什么不要,因为我知道,李畅和你们家是亲戚,占甲才弄个看山的活儿。李畅在您家吧?商量商量,我妈今天过世了。不论我爹还是我妈,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埋到我家地里,那是早就看好的地方。让不让埋,就等李畅的一句话。”刘阴子说道。
“那……那你找李畅去。”林农推脱。
“他就在您家屋里,瞒不了我。今天无论如何您也要给我说个情,我非听他的一句话不可。”刘阴子说话时冷静但是严厉。
萧润看见屋里的人出来了一个,说道:“大叔,您进去。我和他说。”
林农嗫嚅着进了屋。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刘阴子问道。
看来,出来的人就是李畅。
“刘文瑞,我知道你会几下子,可我也是受雇于人,听从领导的安排啊。我干的就是这个差事,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再说,我知道你认识田如衡,知道你家的那块地是四神朱雀之地,你想把你妈埋在那里,以后,你能够翩翩起舞。别信那套,那是迷信。”
听这话碴,李畅明显也是在推脱。
“李畅,我告诉你,你带人把我家种的葫芦铲了,我妈就是因为这个事病重不起的,今儿我不跟你计较了,你也是有上司的安排。但是,我不跟你计较这件事的条件就是,只要你在我安葬我妈的时候别挡我;如果你挡我,今天咱们不出这院,我就跟你玩儿了。”刘阴子话说的还是很冷静。
“你拿乡里的条,我不但不挡你,还给你开道!”李畅说道。
“哼,你还别拿鸡毛当令箭。惹火了我,老底儿我都给你们揭开。别当我什么也不知道,市里的文件我也看到了,你们这个项目,哼,说不上有什么猫腻呢!我爹妈在那里埋定了,你去跟乡长、书记说去,我就这么横了!”刘阴子说道。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16
疑窦点点疑云重重(3)
“什么文件?”李畅警惕地问道。
“你这个大管家也留心着点儿,青天在上。搬迁的时候,你许的那些愿,我可都记着呢。说话快到冬天了,你如果再让乡亲们住不上房子,我可带头到你家去住。”刘阴子说道。
忽然,李畅一个虎扑,迎头一拳砸向刘阴子,刘阴子一躲,反身一脚,说道:“这就要
动武!”
李畅根本不答话,一招狠似一招,招招向刘阴子的要害打去。刘阴子匆忙应付,使出的全是太极拳的招法,巧妙地避开了李畅前几招的攻击,但已经明显处于下风。他想开口喊叫,往往刚一张口,就被李畅的掌风压过来,声音发不出。这时,屋里又出来一个人,眼盯着李畅和刘阴子的打斗。突然,他几个扬手,萧润没看清楚打出的是什么,刘阴子脚步踉跄了一下,李畅借机一掌劈在刘阴子的后脖颈上,刘阴子扑地晕了过去。
萧润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她已经打好了主意,如果他们再对刘阴子下毒手,她无论如何也要出面了。这时,后来出屋那个人说道:“先把他的手捆起来,嘴堵上,到山上去问。”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18
太极杨再会椎掌林(1)
李畅刚要动手捆刘阴子,只见一个人影风一般飘了过来,也一掌将李畅击倒,就着林家屋里的灯光,萧润看出来,此人竟是杨一纯。
“两个打一个,太不仗义了吧,而且这位高手暗中偷袭,非大丈夫所为!何况,你们有什么权利捆人审问,私设公堂啊?!”杨一纯是面对着那个暗中出手帮助李畅的人说的。
这时李畅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算是干什么的?来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20
太极杨再会椎掌林(2)
“好!一言为定。”杨一纯痛快地答应了。
“一言为定!”那广东人抱拳送人。
眼看着杨一纯走出院子,和贝宁会合,上了一辆出租的三轮摩托,“嘟”、“嘟”、“嘟”一阵响声,消失在黑暗里,萧润还是没有动窝。听见那广东人说道:“麻烦,很是麻烦
!李畅,你不该来硬的。”
“我也不知道这个姓刘的小子背后有这么个武林高手做靠山啊。”李畅辩解道。
“看来,还是钱比拳头有用。好,这钱我出了。”广东人说完,努了努嘴。
李畅开门进屋,对林农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也看到我算尽了力了。那你就等三天吧,无论如何要把占甲尸身要回来。”
说完,他马上从屋里出来了。两人正要走的时候,门前汽车鸣笛,一辆豪华的轿车开了过来。由于林农家门前的道路狭窄,汽车只好停在院外20多米远的地方。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在车灯的映照下,萧润看到来人,认识,正是项目审批委员会的主任龙力行,陪着他的是紫云岭的乡长。
“哈哈。”龙主任见到李畅先笑了起来,“李书记,找了你很久,找了好几个地方啊。今天我做东,请你喝一顿,你跑到这里来,也逃不掉这顿酒。”
李畅受宠若惊,说道:“不知龙主任您来啊,要是知道您来,我哪儿都不去也要等着您啊。”
龙主任只是象征性地向林郁达点了点头。乡长说道:“李畅,你看,龙主任为官也太清廉了,大老远地跑来,就是为了给那件破家具付钱。当时是你经手,他说什么也要找到你,亲手把钱付给你。”
“这钱我不付,始终是我一块心病啊!咱们不说廉政不廉政那些官话。实话实说,你们说的破家具,我请了市里有名的粹珍斋的董行董老板修理了一下,光是修理费就10000元啊。当然,再卖增值很多。如果不付钱,我成了受贿了,付了钱,就算出事,也不过说我倒卖旧家具,我还有的话说,顶多算我个违纪。可是受贿,那就是违法了。”龙主任说道。
“龙主任真是实诚人。”李畅看了一眼乡长,说道,“那就给个100元吧。”
“笑话。100元,那不是蒙人吗?我请的那个粹珍斋的老板董行是个专家,他来看过,你们也见到他了,他说的是应该付2500元,咱就按这个价。我付钱,你给我打个正式收条,至于我再卖多少,你们也不要眼红我挣得多啊!”龙主任说道。
“这,也给的太多了。”李畅说道,“好了,我也不跟您讲价了,您去掉一个零,给250,行了!”
“不行,250,那是万万不行的。2500就是2500,一个子儿都不能少,这样,我还是赚钱的。”龙主任态度坚决。
乡长向着李畅说:“李畅,你也别客气了,就按龙主任说的办,收下龙主任的钱,打个正式的收条。”
然后,乡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道:“这是你祖上留下这件旧家具的证明,村里、乡里和县文物管理所都盖章证明了的,你再签个字,连收条一起交给龙主任。嗨,咱们别在这儿说了,到乡里吧。”
随后,几个人挤上了龙主任的车,一路鸣着笛开走了。
他们的车刚开走,萧润手机叫了一下,是个短消息,李淞发来的,说他们已经在霞云岭村的东边了,看见了龙主任的车过去,他和检察院的人在那里等她和司机。
萧润侧耳细听林家的屋里再没有说话声音了,偶尔传来几声抽泣,觉得今天也是所得甚多,满载而归。只是头绪纷繁,待回去边汇报边整理,边分析事实真相吧。她给司机发了短消息,自己悄悄溜下房来,找到司机,两人到了村东边,和李淞及检察院的人会面后,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回市里去。
到了市里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萧润马上给贝宁挂电话,通过电话了解她和杨一纯怎么也去了林农家,是不是因为刘阴子的母亲去世。
果然,贝宁回答说,是杨一纯知道了刘阴子母亲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她。她就跟着来了,准备安慰一下刘阴子。但是,到了乡医院后,见到了刘阴子的姐姐,才知道刘阴子去找林农,让林农帮着说情,因为,母亲最后的一句话还是:把我和你爹埋到山场的地里。而且还说,这是能给儿女最后一次做的一点儿事了。如果不能埋到那里,魂灵也不能安静啊!贝宁和杨一纯听到这些话,知道刘阴子可能要和乡里发生冲突,赶忙找了一辆出租摩托到了林家,幸亏去了,否则刘阴子就吃大亏了。
shhhift
发表于 2006-6-2 22:22
太极杨再会椎掌林(3)
这很合情理。至于为什么杨一纯和贝宁那么关心刘阴子,萧润知道,杨一纯是因为刘阴子是个很好的太极拳传人,把太极拳的功夫用到搬运钢琴上,是对太极拳功夫的发展。何况,在2008年的奥运会上,有太极拳项目,他这个武术协会的副会长,对一颗好苗子是不会放过的。田贝宁是好奇,加上对青年男性感兴趣,所以才处处表现出对刘阴子的关心。还有一个他们两人以为是个人的秘密,就是他们认为那只手和后来道歉的信、金色葫芦、玉烟袋嘴儿都是刘阴子送的。箫声的魅力、别开生面的赔礼道歉,都催化着贝宁这个年轻姑娘心中的
爱情在萌动。直至目前,杨一纯和贝宁都没有把赔礼道歉的事情、对刘阴子的怀疑向公安部门报案。他们是担心刘阴子牵扯到这个案子里面,甚至以为他出于侠义心情和愤恨心理,而杀害了为虎作伥的林占甲,当然更要关心他了。此时,找他们谈也没用,他们了解的情况远没有公安局和刑警队了解的多。
但是,刑警队却没有了解到刘阴子母亲逝世的消息。萧润忽然有了点自责,那天在山洞里刘阴子明明说了母亲要咽气,他母亲的死虽然和此案关系不大,但是他作为重要的当事人,自己也应该关心到才是,应该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掌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