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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くだキの

(推理)宴无好宴 作者: 鬼马星(网络版完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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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小时后,高竞口袋里塞着跟IP地址相对应的调查结果,来到C区林川路328号健宝大厦2203室的门口。
  他按了两分钟门铃,没人应门。
  无奈之下,他只能破门而入。但正如他在按门铃时预感到的,他的枪和手铐毫无用武之地,屋子里空无一人。说它是间“空屋”名副其实,因为这里不仅没有人,也没有家具,生活用品,报纸或书籍,屋子很干净,地上连张多余的纸片都没有。高竞可以肯定,这里曾经被彻底地有条不紊地打扫过,因而,他更加确信,赵栋曾经住在这里。
  很明显,清扫的目的就是为了消除一切赵栋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人的痕迹容易消除,但猫呢?
  当然,也许不是猫。莫兰说过,这个人曾经养过一个宠物,它的名字叫芭比。宠物,有它自己的生活,它做过什么,他的主人未必完全能够了解,何况,这个主人还是个电脑黑客。
  他想到了裴欣言。
  把裴欣言介绍给他的B区公安分局的同事曾经告诉过他,
  “除去睡觉和上厕所,她每天24小时,几乎都在电脑前。工作、聊天、娱乐、吃饭包括交友都在网上,她几乎没有线下生活。在网上,她生活得多姿多彩,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个绝对孤独的人。”
  想必同为电脑狂人的赵栋,应该也是这种整天盯着电脑的怪人,所以他不一定会知道他的宠物做过什么,到过什么地方。所以……
  也许,它会在什么地方拉过一泡尿,也许,它曾经逮过一个蟑螂,藏在它的私密小天地里,也许,它还曾经在什么地方磨过它的爪子。前两种遗留物,或许可能已经无迹可寻,但是最后那种……
  他决定碰碰运气,在屋子里仅存的两扇木门的下沿摸索一遍。
  马上就有了结果,他在厕所和卧室木门的底端分别发现了几条明显的爪印,爪印上曾被刷过一层漆,用肉眼没法看见,但手碰上去就会有明显的触感。狗的爪子没那么尖,他觉得还是猫的可能性更大。
  这里果然曾经有过一只猫。
  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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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打电话给他的同事,不出两分钟,下属就查到了健宝大厦这套房子的房主。房主姓林,住在海南。在长途电话里,他向高竞坦言,他购买这套房子纯粹是作为在S 市的一项投资,他在S市共有三套这样的房子。他是通过中介公司把房子租出去的,中介公司的工作人员曾经告诉他,租房人是一对中年夫妻,至少看房、签合同、最后被目击搬入这套房子的人是这对夫妻,他本人从来没见过租房人,只知道这对夫妻付房租很慷慨,比他要求的房租要给得多,他们提出的唯一要求是,搬走后要带走屋子里所有的家具,包括窗帘。
  “我的房子装修很简单,那些家具根本就不值钱,只要他们肯买,想带走就带走喽,我没什么意见。我也没问他们为什么不买新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房主解释道。
  高竞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晚上10点,房产中介公司肯定已经打烊了,要想询问详情看看来只能等明天,不过这只是走走程序,对于是否能从这家房产中介获得有价值的信息,高竞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因为就算对方还记得这对夫妻,他们也不可能监视这对夫妻的生活,因此他们也不会知道,这对夫妻是否真的在这套房子里居住。
  想了解真实情况只有通过同一层楼的邻居。
  但就如高竞所料,赵栋极少出门,所以邻居们都对他印象模糊。22楼共有8户人家,他问了一圈,作为邻居的7户住家中,有四户不在家,或者说是没人,另外三户中,有一户说曾经看见一对夫妻进过03室,还有两户说好像见过一个年轻人从 03室出来,但他们都不敢肯定这个人跟高竞照片中的赵栋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个子不高,戴着帽子,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在低头锁门,所以……”其中一个邻居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栋大楼的门口装了探头。
  可高竞马上就发现自己白高兴了,当他前往门卫室讨要监控录像时,保安告诉他,这个探头在三天前的一个晚上被人莫名其妙地砸坏了,保安还记得就在探头被砸坏的第二天早晨,这栋楼的顶楼的确有人搬家离开,但他只看见一对相貌平平的中年夫妻上了一辆装载家具用的卡车,他们彼此没说几句话,他不知道房主是谁,当然,他也没记下车牌号,那辆卡车好像也不是专业搬家公司的车。
  高竞想,如果那对夫妻是负责掩护赵栋,那么赵栋很有可能并没有跟搬场车一起堂而皇之地离开,他跟他们是分开走的,而且,相信卡车上的家具,也不会真的被搬到赵栋的新住处,它们很可能被清洗,或者干脆就被扔了、卖了或烧了。总而言之,要想根据现在已知的线索找到赵栋,似乎希望很渺茫。以赵栋目前犯的罪,是不是有资格发通缉令也难说,郑恒松曾经告诫他,在抓住内奸之前,千万不要去触碰司徒雷特别在意的人或事,否则我们自己会先死。看现在的情形,司徒雷似乎很保护他这个电脑小弟,所以,郑恒松应该不会同意发通缉令,最后还是会让他自己去找。
  “高竞,我相信你的决心和能力,但我更相信现实。”
  郑恒松只会说这句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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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26 | 显示全部楼层
高竞颇为沮丧地告别保安,走出了大楼,他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的一家便利店门口。他准备到便利店去买盒薄荷糖,可能是太早起床的缘故,他觉得喉咙又干又痛。今天凌晨四点,他独自驾车前往群众利益酒吧的旧址探查了一番,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莫兰家,今天乔纳结婚,虽然他不是伴郎,但也被安排了不少任务,接着晚上又跟莫兰吵了一架,心力交瘁,又为两万块钱的事受了惊吓,他觉得他好像快生病了。所以,他急需一颗薄荷糖来补充一下能量。
  “警察哥哥。喉咙痛、心情不好,或者觉得特别没精神的时候吃颗薄荷糖就会大有改善,不信你试试?”好多年前,16岁的莫兰在跟他一起散步的时候,曾经在他的手里塞过一盒薄荷糖,直到今天,他仍然记得那辛辣无比,却又令心肺无比舒爽的感觉,那是他生平吃的第一颗薄荷糖,从那以后,他只要身体一不舒服,就想吃薄荷糖。有时候,他觉得吃薄荷糖就像是得到了莫兰的安慰,因为在他认识她的那么多年中,她真正跟他无拘无束在一起的日子很少,他觉得太少了。
  便利店里人挺多。
  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站在他身边,一边伸手在货架上翻翻弄弄,一边在打手机。
  “呵呵……不可能啦……瞎说,瞎说……这件事,我只跟他一个人说过……当然,我谁也没说过,……我怎么知道谁告诉他的!……哈哈,别乱说……真的啦,我真的谁都没说过,就跟他一个说的……要不就是他在我家装了窃听器……哈哈哈,我也不信……别乱讲,不可能啦……”
  女孩一直在疯笑,后来她干脆买了两串关东煮坐到便利店靠窗的长凳上,边吃边说起来。
  不知为什么,直到买完薄荷糖,走出便利店,她之前说的那些话还在高竞的脑子里盘旋。
  “我只跟他一个人说过……我怎么知道谁告诉他的!……要不就是他在我家装了窃听器……”
  关于警方的电脑系统曾经被黑客倾入的事,他只跟莫兰一个人说过。
  莫兰不是多嘴的人,应该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即使告诉乔纳和郑恒松也应该不会传到司徒雷的耳朵里。赵栋的突然搬离,显然是司徒雷的安排。那么,是谁走漏了消息?司徒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难道是莫兰告诉司徒雷的?
  不可能!
  她跟他的关系将来可能会因为那条该死的狗而有所改善,但狗是今天送来的,赵栋是三、四天前搬走的,那时候,她还不至于会把他视为朋友,所以,告诉司徒雷的,肯定不是莫兰!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怎么能随便怀疑莫兰!她就算以后跟他成为朋友,她跟我的关系也是不一样的!莫兰不会把我跟她说的事告诉他,肯定不会!我该死!
  那么,是谁告诉司徒雷的?
  找电脑专家恢复数据这件事,他在局里从没宣扬过,这是他的单独行动。
  司徒雷怎么知道的?
  “要不就是他在我家装了窃听器……”女孩的声音再度在他脑海中响起。
  对了,他是在什么地方跟莫兰说的这些话?
  蓦地,一个念头飞过他的脑际。
  他在马路边站住了,缓缓抬起头,向前方望去。
  他的车就停在五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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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28 | 显示全部楼层
“嘿,你睡了?”猴子推推旁边打瞌睡的猪肠。
  “等下次他再跟小美女吵架的时候再叫我。”猪肠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分。”
  “分了活该!脑子有病!居然要去借钱还给他女朋友,那不是变相在骂她女朋友贪财吗?就算再贪财的女人,这时候也要装装样子,嘿,所以谈恋爱不仅仅是上床那么简单,还要懂得社交技巧和心理战术。”猪肠又打了个哈欠。
  “上床也不简单。”猴子道。
  “哇哈哈。”猪肠爆发出一阵狂笑,他起身拍了下猴子的肩,大叫,“有道理,有道理。”
  “不过,他借钱给妹妹也没错,毕竟是亲人嘛,我就经常向我姐要钱。所以我每次去我姐家,我姐夫都给我看脸色,哈哈。”猴子也伸了个懒腰。
  猪肠拍了下猴子的后脑。
  “我要是你姐夫,我就跟你姐玩完!”
  “你懂个屁,那才叫爱情,爱情就是爱屋及乌。爱屋及乌,懂不懂?就是连我的臭脚臭嘴,眼睛里的眼屎都喜欢。”
  “我操,这也叫爱情,这应该叫变态!”
  “人家警察叔叔不过是借了点钱给妹妹,作为女人,一个懂道理的女人,不仅不该生气,还应该自己再拿出几万块钱来支持。唉,我觉得高警长很可怜……”
  “你这龟孙子,是不是最近一直在看韩剧?”
  “嘿,我姐借给我看的,人家国家的女人怎么就那么贤惠呢?尊老爱幼的,我们国家的女人除了耍泼要钱,就是跟婆家人吵架,唉……”猴子摇头叹息。
  猪肠看了猴子一会儿,忽然转变了话题。
  “喂,你听见没有?我们老板好像对那个小妞有点意思啊。”
  “只不过拉了下手臂,能代表什么?”猴子不同意。
  “不是拉,是抓。你没听那个警察说的?”
  “抓?哦,怎么样?”
  “这说明我们老板用了力。”
  “怎么样?”
  “我们老板从来不会主动追求谁,哪次不是女人自己扑上去?抓下手臂,意义非凡。我相信,我们老板如果喜欢那个小妞,很快就会把她搞定的……说起来,我们老板也算风度翩翩,呵呵……我期待老板跟警察的PK……一定很精彩。”
  这时,监控器里传来高竞的声音。
  “喂,是我,我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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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监控器里传来高竞的声音。
  “喂,是我,我在路上。”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
  “他又在打电话了。”猴子轻声说。
  猪肠挥了下手,让他闭嘴。
  只听到高竞说:“对,我是高竞,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是吗?你是张建民的朋友?……你是说,他在临死前曾经交给你一样东西?……”电话里沉默力两秒钟,接着高竞的声音突然又响起,“好吧,在什么地方见面?……等一等,我记一下……大同路321号横通网吧?不是网吧,是网吧旁边的停车场?好,你穿什么衣服?……你戴帽子?……行,我大概得20分钟后才能赶到。你等我。千万不要走开。”
  高竞挂了电话。
  “怎么办?”猴子问猪肠。
  “当然是报告老大。”猪肠一边说,一边拨通了顾子群的电话,他立刻得到了指示。
  “只有20分钟吗?才20分钟?”顾子群似乎在电话那头看了下手表,他的声音跟往常接到紧急任务一样,显得急迫紧张,“我们的人必须在15分钟以内赶到才来得及办事。”
  “你们在哪儿?离那儿远吗?”
  “抄小路的话,不远。”
  “那这样吧,你们去。”
  “可是老大,我们只负责跟踪和监听啊。”猪肠嚷道。
  “没让你杀人。”
  “那就好。”猪肠松了口气,朝旁边的猴子挤挤眼,“那我们去干什么?”
  “你刚刚说,高竞是第一次跟这个人碰头?”
  “对,像是不认识。”
  “那好,你冒充高竞的手下,就说高竞在局里等他,把他骗上车,带到A区公安局后面的小马路上,自然有人会在那里接应。下面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人带到指定地方。”顾子群咳嗽了两声。
  “ok,放心吧,老大。”
  “那人上车之后,跟我联系。”顾子群道。
  “ok!”
  猪肠挂了电话。
  “老大让我们干什么?”猴子问道。
  “他让我们去玩一个假扮警察叔叔的游戏。”
  “嘿,我们可不是第一次玩。”猴子笑着扭起了屁股。
  “呵呵,套上安全带!”猪肠踩下油门。
  “早就套上了,哥们!我还不了解你?”猴子的手抓紧了车把手。
   黑色商务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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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32 | 显示全部楼层
“嘿,我们早到了,我们只用了……12分钟。”猴子晃了晃腕上发亮的电子表。
  自从有了这个进口电子表,猴子到哪里都在看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主动报时间。
  “早到的鸟儿有虫子吃。不知道那个人来了没有。”猪肠把商务车停在太平路321号门口的斜坡上,从车窗向外探头张望,321号的门牌旁边有个亮着霓虹灯的醒目招牌——“横通网吧”,网吧的右边果然有一片宽阔的空地,那里稀稀落落地停着几辆车。
  “嘿,那边好像有个人。”猴子嘀咕了一句。
  他顺着猴子的指引朝前望去,隐约在两辆车中间看见一个小小的火苗,接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慢慢在火苗的周围清晰起来。远远望去,似乎是个男人,他正侧靠在一辆车上抽烟,因为停车场附近没有路灯,猪肠费了两秒钟才看清这人头上戴了顶帽子。
  “嘿,他戴着帽子。”猴子也看见了。
  “是啊。”猪肠笑着打开了车门。
  他们几乎同时下了车。
  所谓的停车场其实只不过是一片可以临时停车的无人管理的空地,此时是夜里10点25分,整个停车场陷在一片黑暗中,但他们还是看见那个人的头缓缓朝他们这边转过来。
  “他在看我们。”猴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小声说。
  “那我们得走近点。”猪肠掏出一根烟塞在嘴里点上了。经验告诉他,扮演便衣,越显得满不在乎就越逼真。自信的人,能让别人相信你。这是老板说的。换句话说,如果你认为你自己是一个条子,别人也会这么认为。
  “哦,他的腿很长,看来是个帅男人。跟我们的高警长一样,阳光刑警。”猴子一边挥手驱散从他这边飘过去的烟味,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我们的高警长,如果单看照片,我们的老板不一定能斗过他。”
  “没有女人会只跟照片谈恋爱。”猪肠吸了口烟,盯着前方,他想尽力看清那人的脸,但因为他今天没带隐形眼镜,所以——谁知道今天会有突发任务?他以为只要在那里听人吵架就行了。
  “说的对。不过我觉得老板胜算不大……”猴子说。
  “老板没用心,一用心,还不是一踩一个准。”那个男人还在朝他们看,没错,那就是张建民的朋友。
  “有些事用心也没用。那个小女人家里有钱,不在乎钱。而且老板没他帅,也没他年轻,嘿嘿,私下说说,在那方面,我们的阳光刑警八成比老板强。俗话说,吃不着才想吃嘛。嘿嘿,我好像好久没吃海鲜了。”猴子一边说,一边晃脑袋。
  现在,他们离那个男人只有三步之遥了。
  猪肠骤然停下了脚步。
  “打个赌怎么样?”他回头轻声问猴子。
  “200块。我赌老板输。”
  “我赌老板赢。”
  “怎么才叫赢?”猴子望着前面的男人,转头小声问他。
  “如果她上了老板的床,就算我赢。”
  “行。”猴子用力点头。
  两人握了下手,算是成交了。
  那个男人在那里看着他们,帽檐压得低低的,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嘿,你好。你是张建民的朋友吗?”猪肠首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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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男人在那里看着他们,帽檐压得低低的,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嘿,你好。你是张建民的朋友吗?”猪肠首先开了口。
  那人没答话,但猪肠认为他在看他们。
  “我不是刚刚跟你通话的人,但我是高竞高科长的人,高科长在局里等你,他临时有些事不能赶来,局长找他,他走不开,他希望你回局里跟他谈。”
  那人没反应,猪肠回头看了猴子一眼,对他说:“这位是我的同事。”
  “你好。”猴子一本正经地说。
  那人仍然没动弹。
  “嘿,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张建民的朋友?”猴子大声问,接着又把头转向猪肠,“我说,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错的,如果错了,这位朋友早就开口否认了。……也许他有顾虑。”他盯着那个男人,“别担心,我们都是自己人。你是张建民的朋友是吗?我们也是。你开车来了吗?”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
  “那好,我们的车就在外面,走吧,别浪费时间,高科长现在正在局里等你。”猪肠观察着他的反应。
  那个男人慢慢直起了身子。
  “走吧。”他又催了一句。
  那个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好。”他终于开了口。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猪肠想。
  那个男人朝他伸出了手,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对方的手的一刹那,一个冰冷的东西“夸他”一声敲在他的手腕上,接着他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了过去,狠狠甩在一辆黑色汽车上,他听到自己的脑袋砸在汽车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坏了!脑盖骨是不是被砸了个窟窿?他想象着脑浆从这窟窿中流出来的恐怖景象,刚伸手摸摸头,他的眼睛被对方的肘部撞了一下,他眼前一片漆黑,接着他听见猴子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
  “啊——”
  他想睁眼看看发生了的什么,就觉得自己的腿肚子上被狠踢了一脚,妈的,我的腿!我的腿断了!恐惧和无法忍受的剧痛让他失去控制地嚎叫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划破了夜空,就像森林里的孤狼发出的最后绝响,无比凄凉和绝望。他瘫倒了下来,他还想挣扎,但他刚刚挥出还有些自由的左手,一把枪就顶住了他的脸。
  于是,这场小争斗在不到10秒的时间里就这样结束了。
  现在他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圈套!能够在十秒钟内制服他跟猴子两个的人一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这个用枪顶着他的男人毫无疑问是个警察。妈的,他是谁?这时候,还戴什么屁帽子!说真的,这顶帽子真够他妈的土的,现在走近了他才看清,那居然是顶白黑相间的花帽子,肯定是地摊货!够难看的。
  戴帽子的男人似乎跟他一样讨厌那顶帽子,他用手捏住帽檐向上一拉,那顶帽子就像被风刮走似的飞了出去。接着,他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阳光刑警,妈的,在月光下,就象个魔鬼!
  “你好,我是高竞,怎么称呼?”高竞的口气很有礼貌,但眼神却像闪电一样凌厉。
  猪肠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没名字。大家都叫我猪肠。”他道。
  高竞没说话,把枪塞回了口袋,接着伸手往后一抓,流着鼻血的猴子被揪着的头发扔了过来。
  “嘿,哥们!”看见猴子,他立马心情好了许多,因为这小子永远都那么没心没肺,即使在最危险最恐怖的时候,他也会打哈哈、放屁,说笑话。
  “呵,你的脑袋在流血。”猴子摔倒在他身边,仰头盯着他的额头。
  “你的鼻子也在流血。妈的。”
  “我们上当了。怪不得他不说话,我们每天都在听他说话,他知道我们听得出他的声音。”猴子傻笑。
  “只怪我没戴隐形眼镜。”猪肠道。
  “我也没看清。嘿,我说他会赢。你就等着给我200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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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趁他们说话的空儿,高竞已经把他们两人铐在了一起,接着,他用力把他们两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猪肠发现肌肉不算发达的高竞臂力大得惊人。
  “高sir,去哪儿啊?”他壮起胆子问。
  高竞回头漠然地看着他,说道:
  “去看看你们的车。”
  猪肠想,阳光刑警还算聪明!没让他们帮忙拆下他车里的窃听器。他们怎么会彻底拆除?警察再可怕,哪会有老板可怕?
  “然后呢?”猴子问高竞。
  高竞笑了笑没有说话,猪肠不得不承认,阳光刑警狞笑的样子也很帅。
  他们一起来到黑色商务车的旁边。
  “打开车门!”高竞命令道。
  猪肠打开了车门。
  “谁会开车?”高竞看着他们两人,问道。
  其实他跟猴子都会开车。但因为不知道高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面面相觑后,还是由他回答:
  “我会。”
  高竞命令他:
  “坐到驾驶座上去!”
  高竞想干什么?
  “快点!”
  他乖乖地坐了上去,高竞把他的手铐在方向盘上,迅速拔了车钥匙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拽住猴子的胳膊就朝前走。
  “高sir……”他刚开口,高竞就回头向他喝道:
  “等着!敢动就打死你!”
  他只好坐在车里,一动不动。他看见高竞拉着猴子来到商务车的前方,猴子有些茫然地朝他这个方向望了一眼,眼神就象一个正在被押赴刑场的死刑犯,猪肠的心立刻揪紧了,妈的!哥们!抓他的脸!抓他的脸!但猴子在危险时刻,从来就没机灵过,要不是乱说话,要不就是发呆。他看见猴子果然在那里嘀嘀咕咕,高竞好像愣了一下。妈的,你可千万不能跟他说我们打赌的事啊!这不是让他发疯吗?猴子还在那里说个不停,妈的,笨蛋!猪肠真想下车奔过去,代替高竞给他来上一拳,什么时候了!你屁话那么多干吗!但他的手被铐在了车上,而车钥匙刚刚被高竞拿走了。妈的!他在车里跺了几脚!
  他看见高竞动作极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宽胶带来,只用了几秒钟就把猴子的双手双脚和嘴都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他把像尸体一样硬邦邦的猴子拉到了黑色商务车的轮子前,接着迅速拉开车门,坐到了他身边。高竞拉开车门的时候,他感觉有股寒风从外面吹来。
  他现在已经明白高竞想干什么了。
  “开吧。”高竞把车钥匙插进了锁孔。
  “什么?”他本能地吐出这两个字。
  “开车!”
  他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额头沁出了汗珠,
  “开车!”高竞继续命令道。
  “高……高警官。”
  高竞拔出枪来顶了一下他的脑袋。
  “开车!”
  “高,高警官……”
  “我让你开车!”
  他的车前面露出猴子的两只脚,这家伙今天还穿了双新球鞋。“怎么样?哥们?我姐给我买的。锐步!”今天碰头时,猴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看自己的鞋。妈的,哥们,我该怎么办?
  他猛地把双手从方向盘上拉下来。
  “高警官,你想知道什么?”他气喘吁吁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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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39 | 显示全部楼层
高竞看着他,停了一秒钟,才说话。
  “你叫什么?”他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朱东华。”
  “他呢?”高竞的下巴朝车前一弩。
  “他叫侯小波。”
  “你们为谁做事?”
  猪肠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他轻声说:“司徒雷。”
  “是不是在我的车里装了窃听器?”高竞问。
  “嗯。”猪肠点头。
  他以为高竞会让他们拆除那个窃听器,但高竞却问:
  “你们窃听之后有没有录音?”
  “嗯,有。”
  “跟踪、窃听,收买、威胁,这是你们的惯用手法,是不是?”
  他略微迟疑了下,才承认:
  “嗯。我,我跟他,只负责窃听。”
  “如果你们要收买谁,是不是都会先锁定目标,然后进行窃听?”
  “嗯。”
  “那么,除了我以外,你们还窃听过别的警察吗?”
  他沉默了,这个问题太敏感,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竞又用枪顶了他一下。
  “回答问题!”
  他不说话。
  “不说是不是?好,那就再见了!”高竞说完,忽然扣动了扳机,“咔哒”一声,猪肠觉得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都快飞出来了,妈的,啊……原来没子弹!我操!真是吓死人了!
  “有没有窃听过别人!”高竞厉声问道,还没等他说完,猪肠的那个“有”字就已经自己奔出了嘴。
  “有。”怕高竞没听清,他又说了一遍。
  “是谁?”
  “我们只监听过两个警察。名字,嗯,不记得了。”
  “录音在哪里?”
  “在……”他再次犹豫了。
  “砰”他的脑袋被撞在车窗玻璃上,妈妈呀,可真痛!
  高竞的声音像高音喇叭一样在他耳边炸开。
  “你,给我听好,我知道你的老板本事很大,连我的老板都要让他三分,我知道就算我把你们抓了,没过几个小时,你们也会被人领走。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解决。现在,只有我跟你两个人,你知道我会怎么干吗?有个肇事后企图逃逸的歹徒想袭击我,我作了正当防卫,我可以先把你击毙,然后再把车开过去……”猪肠听到“咔哒”一声,高竞把子弹上了膛。
   “录音带在后备箱里。”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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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5 1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里11点半,周越正在家里跟老同事罗立阳喝酒聊天,最近这段时间,他经常主动找老罗喝酒。老罗跟他一样,也是单身汉,目前的境况跟他也差不多,都是在单位里混得不怎么样的人,而且,老罗识趣,嘴又紧,不该问的从来不问,就是偶尔不小心漏点口风给他,也不用担心会传出去。另外,老罗酒量也不错,不像高竞,两杯酒下肚,马上就脸红耳赤,找借口想撤了,老罗可以陪他从天黑一直喝到天亮。
  “高竞来找过你吗?老罗?”周越喝了一小口白酒,问道。
  高竞最近找过他几次,他都推说自己工作忙躲开了。自从那次在松鹤楼明确高竞的查案身份后,他就不怎么想搭理这个过去的好朋友了,他总觉得两人之间产生了隔阂。
  “他找过。”老罗答道,一边慢悠悠嚼着萝卜干。
  “他都问了你些什么?”
  “还是李耀明的事。”老罗抬起头瞥了周越一眼,问道,“他来找过你吗?”
  “还没有。”他摇摇头,也夹了块萝卜干放进嘴里。
  “我好像看见他去找小关了。”老罗说。
  “是吗?”他真羡慕高竞,他已经再也没那种工作热情了,自从妻子死后,他就觉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了。
  “他说还会来找我,不知道还会问什么。”老罗低头望着酒杯,自言自语道,“我最近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正在慢慢减退,医生让我少喝点酒。”
  “医生的话当然要听。不过很多遵医嘱的人,还不是死了?”
  老罗瞄了他一眼。
  “你说的对。生死由命。”老罗说。
  “对,生死由命。”
  “不过,小周,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升上去的机会,单身么,以后还可以再结婚。”老罗吃了口菜,慢慢说道。
  周越笑起来。结婚这事,一辈子有一次还不够吗?
  “不结了。灰心了。至于是不是会升上去,就更不指望了。混混日子算了。”
  老罗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周越又给自己满上了一小杯,他现在越来越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酒了。借酒消愁,这话还真有点道理。他特别喜欢微醉的感觉,当他的头晕乎乎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许多愉快的往事,比如他第一次跟妻子约会的情景——
  她站在公园的河边等他,穿着条鲜艳的红裙子,长长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他一走近,她就禁不住胆怯地朝后退了一步,那时候的她,还是个羞涩腼腆,连拉个手都会脸红的小女孩,谁会想到结婚后,她会变得那么快。当然,也不能全怪她,他也有责任,他工作太忙了没办法总陪着她,而她,就是在无休止的爽约和等待中渐渐失去了耐心……“你们局里只有你一个警察吗?”她经常这么抱怨,直到她死后,他仍然能在家里的玻璃窗上,常常看见她哀怨的眼睛……
  “叮咚”——门铃响了。
  这时候谁会来?他心里纳闷。他起身走到门口,从猫儿眼里看见高竞站在门外。
  “老罗,是高竞。”他回头对老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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