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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くだキの

永远的春江花月夜 作者:可爱多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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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1: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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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5 01: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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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1: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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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个故事 梦 呓

夜色阑珊,轻风浮荡,在这个夏日的夜晚,一个年轻的母亲正坐在床边,手持蒲扇为孩子驱蚊纳凉。
孩子双眼紧闭,眉头微皱,似乎做了不愉快的梦。
“仲儿,怎么不舒服吗?”母亲盯盯的望着孩子,神情紧张,不敢松懈。
“来了两个人……”他迷迷糊糊的嘟囔,轻得似迷离的梦呓,“那个穿着白衣服的,他不是个人……”
“你在说什么?娘听不清!”母亲好奇的把头凑到儿子嘴边。可是就在这一瞬,或许是她的发丝抚落到了这个小男孩的脸颊,他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就醒了。

“娘,我又做梦了吗?”男孩不过五、六岁大小,满头都是汗,虚弱的望向他的母亲。
“可能是吧!因为你又说梦话了!”母亲从身边的罐子里掏出一些粉末,轻轻的搅到茶水里,递给孩子,“仲儿,把这个喝了吧,病会好的!”
“能看到未来,也是种病吗?”男孩空洞的大眼望着茶杯中晃动的水,仿若失去了灵魂。
“所有与别人不一样的,就都是病!”母亲长叹一声,“你太小,还不明白,快点喝药吧!”
男孩沉默了良久,一仰头,将飘着肮脏渣滓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没有忘记,梦境如这晃动的杯水,缥缈而模糊。遥远而朦胧的画面中,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衣裾当风,姿态飘逸,带着亲切的微笑,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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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1、“绯绡,我们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王子进一边赶路一边抱怨,七月的太阳像火一般毒辣,烤得他口干舌燥,连眼睛都睁不开。
眼前是一条狭窄的土路,反射着白花花的阳光,如一条雪白的蛇,蜿蜒到远山深处。
“因为百年之前,我曾经跟人打过一个赌!”绯绡汗不沾衣,举目眺望着青翠山色,“我今天就是特意为这赌约而来!”

“谁那么想不开,会跟你打赌?”这人一定非傻即疯!
“那是个修仙之人,当初他还是个年轻的道士,功力不够,想捉我却没有捉到!”绯绡说着还扬了扬头,面带得意之色。
“他为什么要捉你?一定是你先惹到了他吧!”王子进听到一半,已经猜出端倪。
“这道士忒小气,说起来我不过是偷了这村子里的几十只鸡而已!当时我在山上修行,不便下山找吃的,才每晚顺手牵点鸡吃,哪知他就像跟我结了杀父之仇,总是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嚷着要打要杀!”
“然后呢?”王子进看着他笑眯眯的神情,就知道这小道士的下场多半不妙。
“我在山上待久了,对那些猎人挖的陷阱啊,土坑啊,可谓如数家珍!”绯绡嘻嘻笑道,“于是我就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轻而易举的把这个笨道士骗到了陷进里!连半分多余的力气也没费!”
“绯绡,你确定他是跟你打赌?”王子进越听越是心凉,“不是为了找你报仇?”
“他哪能找我报仇呢?”绯绡得意洋洋的道,“我虽然一向冷漠,但也不爱害人,当晚他吃了点苦头,我就又把他从土坑里捞了出来,他还口口声声的感谢我呢!”
“这人心胸倒也宽广,不愧是个修仙之人!”王子进听到这里,不由对这道士的风度甚为赞赏。
“他就指着我的鼻子说:臭狐狸!你给我等着,这件事绝不会到此为止!”绯绡捏着嗓子,学得惟妙惟肖。
王子进听了沉默良久,半晌方挤出几个字。
“你真的认为他这是在感谢你?”
“他说不会到此为止,不就是指将来要报答我吗?”绯绡继续笑嘻嘻的道,“为了回报他的美意,我就在他下山的时候,往他的包袱里塞了半只没吃完的烧鸡。结果当天他回去,就被村子里的人狠揍了一顿,那些人居然说他监守自盗,真是太冤枉了!”
王子进摇头叹息,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个家伙高就高在整人的时候全部假借他人之手,自己连跟手指都没动一下。
“这真是太可怜了!”绯绡假惺惺的叹了口气,“我在一边看着,直到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跳出来阻止那些村民。说他是我的朋友,怎么能不问就里就向人施暴?结果我不说还好,说完了那些人揍得更狠了,这次又给他加了一条罪状:勾结妖怪!”
王子进斜眼看着他,眼白多于眼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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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人世间的事情,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我分明是好心,为什么总是做坏事?”
“你明明比谁都明白!”
“经此一事,那个小道士就被村民赶出了山坳,这个山清水秀之地,只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修行,真是分外寂寞啊!”绯绡继续长叹。
王子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说到最后这个家伙是为了争地盘,把那个道士挤走,这个山头就全是他的了。
“他走的时候,就站在通往山下的那条土路上,跟我打了这个赌!”
“哦?他赌的是什么?”王子进见他说了这么久方转到正题,不由十分好奇。
“他说:老子一定要报这个仇!哪怕要用一百年的时间,我也要亲手把你捉起来!否则我的姓氏就倒着写!”
“那他姓什么?”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打赌,倒像是打架打输了的气话,尤其是那句一百年,凡人哪有那么长的寿命?
“‘田’!”绯绡无奈的看了王子进一眼,“倒过去,翻过来,都还是个‘田’字。”
“绯绡,我们回去吧!累得半死就为了这么一个泼皮道士吗?”王子进叉着腰开始哀嚎,“现在下山还来得及,你不想念馆子里的麻油酥鸡我还想念昨晚见到的那个美人呢!”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去看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绯绡却不理会他,执意前行,几步就窜出去老远。
“等我一下啊,我跟你走还不行吗?”王子进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土路上,心底难免发虚,撒腿就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翻过山坳了,来到了一处村庄里。
那村庄绿水环绕,田垄整齐,几缕炊烟冉冉升起,是一片祥和静谧的景象。

“你要去哪里找人?”王子进指着眼前的村落道,“这都跟集镇差不多大了吧?一百年,那个被赶跑的道士即便回来等着你,也早就已经化为枯骨了。”
“不,他很有可能还活着。”绯绡坚定的摇了摇头,“那些修仙的人追求的不就是长生不老之术吗?怎么也该有点成就!”
“追求仙术的人多了,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躺倒了地底下!”王子进立刻嗤之以鼻。

“二位公子,可是来这里找人的?”他们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旁边就走过来一个牵牛的老汉。他歪着脑袋打量着二人,仿佛是在看从未见过的怪物。
“我们想找一户姓田的人家,请问这村庄里有人姓田吗?”
“当然有!姓田的在这里可出名了!”老汉突然大喊一声,猛地一拍巴掌,顿时将王子进吓了一跳。
“老人家,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
“我们早就知道你们要来了!”他一句话还未说完,老汉又来了一嗓子,“早在七天前,我们村就已经有人说二位要来了!那个人十分准确的说出了二位的容貌,还说出这位公子衣服的颜色!”
“哦?那个人是谁?”绯绡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道,“难道姓田的就是他?”
“不错,就是这个人!他们家特别关照过,如果有人遇上二位,一定要将二位带到他们家里。”老汉拿柳枝赶了赶牛牯,朝他们笑道,“快点跟我走吧,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绯绡,你这次要惨了!”王子进边走边用胳膊肘拐他,“看看没,一百年不见,你的对手已经修炼成先知了。”
“你刚才不是才说他该躺在地底下吗?”绯绡揶揄的笑了笑,“怎么现在又说他是先知了?”
“凡事都有例外吗!在没亲眼看到之前,所有的猜测都不作数!”
“子进,我认识了你这么久,终于听到你说了一句聪明的话。”

两人跟在老汉身后,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一边见缝插针的抬杠。刚刚走了一刻钟的功夫,那老汉就停在了一个门户簇新的人家前。
“快点去告诉你们家先生一声,就说他等的人到了!”老汉扬起手中的柳条,一下就打醒了在门口打盹的仆人。
那仆人揉了揉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就像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样,“嗖”的一声钻到门里去报信了。

过了一会儿,大门被人拉开,走出了一个仆人,正是方才进去的那个。不过此时他已经变得恭恭敬敬,朝二人行礼道,“二位辛苦了,先生已经恭候多时,请随我进来吧!”
这些都还没有什么,关键是王子进一踏进大门,就立刻看到了一副怪异的景象。

因为这家宅院狭小,从大门前一眼就能望到简陋的客厅。
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容貌端丽的妇人,她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童,正望着二人的方向颔首微笑。

那笑容也似被阳光浸染,洋溢着亲切芬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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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2、“这是怎么回事?”王子进愣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妇人,只好凑首问向绯绡,“先生,应该都是指男的吧?怎么会是个女的?”
“不一定,传道授业解惑的都可以称之为‘先生’!”绯绡望着那奇怪的妇人,剑眉微蹙,显然也甚是迷惑,“只是我根本没有见过她啊?”
“是不是你眼神不好?当时跟你打赌的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佳人?”
“那更不可能!彼时我已经修炼了几百年,字倒是认不大全,可是男女还是能分清的!”

两人还站在大门口嘀嘀咕咕,就见带路的仆人走到那妇人面前,恭谨的鞠了一躬,“先生,客人来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回应他的居然是一个清脆的童音。
王子进立刻吓得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出。因为他竟眼见着那妇人怀里的男孩像是大人般挥了挥手,风骨大度,颇有名士风范。
他望着这个小孩,瞪圆眼珠,张着大嘴,半晌都没有合拢。
原来他们口中所谓的先知,姓田的先生,居然是个连乳臭都没褪尽的娃娃!

“小生姓胡,名绯绡。路经此地,叨扰二位了!”绯绡也是一愣,但很快便面色如常的朝那两个奇怪的人抱拳行礼。
“大哥哥,我知道你,前几日曾经梦到过。”那孩子偏头望向王子进,面带笑意,“这位是王大哥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王子进立刻由惊愕转为恐惧。
“只是知道姓氏而已,名和字都不得而知,因为我在梦中曾与二位见过!”男孩朝王子进笑了笑,稚嫩中暗含悲伤。
“这位小公子,就是那个田姓的先知?”绯绡也十分惊愕,好奇的问向那妇人,“可是他还这么小!”
“对,这孩子的全名叫田仲仁,你们叫他仲儿就行了。”妇人说着双目垂泪,“此事说来话长,可能还要拜托二位相助,因为仲儿说这次在梦里见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二人听这夫人和男孩都口口声声的提到梦,更是十分疑惑,不由相互对望了一眼,然而两人眼底同样迷茫,哪里能得到答案?

赶了大半日的路,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天色渐晚,一轮血红的残日挂在天际,如赫赫耀目的死亡,昭显着几分诡密。
当日用过晚饭,王子进跟绯绡便被请入了那名叫仲儿的孩子的房间。
天色刚刚擦黑,他就已经孱弱的躺在了床上,一张脸白得没有血色,豆大的汗珠不断的自额头流下。
“小弟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王子进好奇的走过去,伸手就要碰他额头。
“王公子,仲儿每晚都是如此,他得了一种怪病,我找二位帮忙,也正是为了此事。”那妇人拦住王子进的手,拉出一床被子给那男孩盖上。
“这病是什么症状?可否请夫人告之一二?”绯绡也走过去看了看那男孩的脸色,谨慎的说道,“毕竟我们并非医生,怎么能轻易治病呢?”
“他这个病,医生治不好。”那妇人长叹口气,“因为这是他做预知之梦的先兆!”
“预知梦?”
“不错,我怎么能跟医生说这个?告诉他这孩子晚上会莫名其妙的说梦话?而他的模糊的呓语,都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事实?医生大概会认为我是在胡言乱语,或者认为我们是在行巫蛊之术吧。”
“可、可是这种怪病,叫我们怎么医?”
“不,你们一定可以的!”那妇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拉住绯绡的手道,“因为这位公子,他的容貌我已经听人描绘过无数次!”

“谁知道我的容貌?”绯绡也吓了一跳,伸手抚摸着脸孔,“难道也是这个孩子梦到的?”
“不是仲儿,是仲儿的曾祖父!”那妇人哭道,“祖父他也算得上是人瑞了,能洞察到许多未来的东西,从仲儿得这个奇怪的病开始,他就不断跟我们描绘公子的容貌举止,说只有公子能治这个病!”
“他的曾祖父可是姓田?”
“那是当然!”
“年轻时曾经当过道士?”
“后来在战乱的时候还俗了,不过仍执着于成仙长生之术,这村子里的人见多了,都叫他田老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看来这人多半就是跟绯绡打赌的那个无赖道士,王子进不由大惊,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仍活在世上。
“祖父已经仙去了,就是两年前的事情!”
“唉,已经去了啊……”这妇人的话一出口,便见绯绡眼现落寞,望着窗外的明月长叹口气,神色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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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子进见他如此伤怀,顿时心如明镜。知道绯绡虽然口中不说,但仍期望那个昔日跟他打闹的小道士尚在人世,所以才眼巴巴的赶来。
与其说是打赌斗气,不如说是想见见那个曾经记得自己存在过的人,但是这一点小小的奢望,仍被岁月的洪流无情的卷走,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就带你们给祖父上上坟吧!”那妇人见他神色落寞,小心翼翼的道,“只要你能治好仲儿的病,要我怎样都可以!”
“这个我自当尽力,只是不知这孩子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做的?”绯绡定睛看着床上的孩子,重又变成平日坚毅冷淡的模样。
“大概在他四岁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那妇人娓娓道来,“他烧了两天两夜,终于连最后一口气也没了,于是仲儿他爹就找了个老头,要他背着孩子的尸体扔到山上!”
王子进也听过这种风俗,长不大的孩子通常不能立坟,如果死了就找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背到山上扔掉,到时候只需给这老人几文钱就行了,甚至还有孤苦的老人以此为生。

“但是就在这老人出门之后,祖父也跟着出去了!无论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他仍要亲眼看到老人把这孩子埋了……”那妇人泣不成声,哭了一会儿继续道,“但是那天后半夜,祖父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是谁?”在摇曳的烛火之下,听着这种故事,简直是恐怖至极,王子进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插嘴就问。
“就是仲儿啊!他就像生的时候一样,笑眯眯的跟在曾祖父的后面回来了!”她面现惶恐,“当时我们也很害怕,因为那孩子被背走的时候明明咽气了,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回来?”
“之后就得了这种怪病?”
“是,吃什么药都不行。后来祖父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在第二年的春天逝世了,他临走的时候留下了很多的符咒,说烧成灰给仲儿吃,就可以暂时控制他的病,直到公子你的到来。”她说着自床下取出一个木盒,轻轻打开盒盖,“看,这个月底符咒就要用完了。而你们就正巧来了!”
两人齐齐凑头看去,只见那盒子里仅剩下几张薄薄的黄纸,怕是连十天的分量都没有。

“雨……,好冷……”几人正说着,便听黑暗中传来一个孩子稚嫩的梦呓,“太爷爷在山上……,好孤单……”
他边说边痛苦的摇头,小脸惨白,淡淡的眉毛皱成一团,似是做了噩梦。
“他在说什么?”王子进急忙凑过去听,偏偏仲儿便在这个时候闭嘴了。
“大概是在说明天会下雨,天气会变冷。”妇人将被子给他盖好,轻轻的回答。
可是那句太爷爷好孤单又是什么意思?
王子进原本想问,但又觉得这话似乎蕴含着十分可怕的涵意,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朗而圆满。深蓝色的天幕上,连一丝云影也无,哪里有半分要下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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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3、但是次日一早,王子进却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一场缠绵的雨,毫无预兆的突然而至,晶亮的雨线连接了天地。昏昏沉沉的天色,压抑而凄凉,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提起精神。

“子进,我们要上山,你要同去吗?”他正迷迷糊糊的窝在被子里打瞌睡,便听绯绡在门外催促他。
“上山?你没看到外面在下雨吗?上山要做什么?”王子进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却见绯绡已经带上了斗笠,做好出门的准备了。
“我想去看看那个跟我打赌的人啊!”绯绡笑嘻嘻的说,“他已经在地下躺了两年,如果知道我仍活生生的存于世上,不知会不会气得从坟里跳出来?”
“可是今天的天气……”王子进看了看窗外的雨帘,面带忧色。
“不要紧的,这么小的雨,只是路难走一点,山上不会发生滑坡的!”绯绡信誓旦旦的道,“我在山里生活多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王子进听他这么一说,只好答应 ,匆匆穿上蓑衣,带上斗笠,跟着那田家的仆人向山上走去。

因为道路泥泞,行走不便,仲儿与母亲无法陪伴二人,只好吩咐仆人带路。
那仆人对山路极其熟悉,虽然山高路滑,他仍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路上时而遇上采参的人,进山采菇的村民,都亲切的朝他打招呼,态度十分热情。
“这都是托了我们家先生的福!”那仆人得意洋洋的对二人说,“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山上泄洪,甚至谁家的人要死了,得的病能不能治先生都了如指掌。时间一久,这些村民都对田家格外的好。”
“你说的先生,是指那个叫仲儿的男孩?”王子进只觉这称呼听起来格外的别扭。
“当然是他,不过真正的田先生,也就是他的父亲却为了儿子的病出门求医,已经半年没有回来了,还好他们母子俩略有薄产,村里的人又刻意照顾,日子倒也过得去!”那仆人絮絮叨叨一路走一路说,突然指着山脊上的一处坟头道,“我们到了,这就是太老爷的埋骨之处!”

王子进虽然不懂风水,也知道那必是个极佳的坟头。
坐北朝南,正对着山涧里的一条小溪,溪边野花点点,芳草依依,光是周围的景色便已美不胜收。
三人快走几步,很快就来到了那座坟前。只见被细雨染成黑色的墓碑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行小字:
春寒客古寺,草草过莺花。小榼供朝酒,温炉煮夜茶。
柏庭鸣晓吹,楼角丽朝霞。莫叹萍蓬迹,心安即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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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一个心安即是家!”王子进将碑文看了两遍,朝绯绡笑道,“看这首诗,这道士似乎豁达得很啊,一点都不像斤斤计较的人。”
“哼!你也被他骗了,他从来都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子进你若是亲眼见过就知道了!”绯绡一撩衣摆,蹲在地上就开始仔细检查。
“你在找什么?”王子进好奇的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掉了吗?”
“找机关啊,我才不信他两腿一蹬就死了,他若不给我留下点什么陷阱,一定会死不瞑目!”绯绡一边咬牙切齿的回答,一边仔细的检查坟墓周围的地面,甚至连大点的石头都一一翻开,看看下面是不是被写了咒文。
“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半个时辰之后,王子进见他上窜下跳,却仍毫无收获。
“没有,看来这死道士真的转性了!”绯绡皱眉凝思,考虑了良久,“算了,我们下山吧,也许他指望我救他的重孙子,所以不敢陷害我!”
他嘴上说得轻松,脸上却满是失望。
看来他确实以为这个死去的老道会留下一两手计策对付他,所以才雀跃的跑到坟头前来看个究竟,哪想又落了个空。

“绯绡,你不要难过了,人都是要死的,何必如此伤怀?”
“我哪里是难过啊?”绯绡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如果你像我一样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一个极好玩的游戏。可是百年之后应约而来,却发现对手已经死了,那是什么感觉呢?”
“我觉得……”王子进纳闷的挠了挠脑袋,“多半是失落吧。”
绯绡并不答话,美目流转,朝他笑了笑,招呼那个仆人就往山下走。

“公子,有件事必须要跟你说一下!”那个仆人后退几步,跟王子进并肩而行,面色严肃的叮嘱道,“等会儿我们下山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
“有什么忌讳吗?”
“是,因为我们是来上坟的,如果在回去的路上回头看了,就会被死去的人误认为恋恋不舍。他们就会跟着你的脚步来到阳间,可能会招来疾病灾祸……”
“我知道了,真是太感谢了!”王子进不待他说完就连连点头,他一向倒霉无比,见鬼比见人还多,这些话对他来说不啻于金玉良言。

此时雨势减小,待三人行至山腰时几乎已经停了。只是山风跟着乍起,吹到湿冷的衣服上,立刻带走身上的热量,简直与晚秋无异。
绯绡认路的本领极佳,尤其是在这种荒山野地里,凭着野兽的本能走在最前面。
带路的仆人腿脚不如他灵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只有王子进,越走与二人的距离越大,最后绯绡的背影竟淹没在层层叠叠的绿色之中,变成了一个刺目的白点。
“喂……”他刚想叫他们两个等一下,就想起那个仆人所说的话,万一他们听到自己的呼唤回头了可不妙。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努力追赶二人的脚步。
哪知就在他们已经看得到山脚的土路时,突然斜里伸出一根树枝,牢牢的挂住了王子进的袍角。
他扯了两下,那树枝居然纹丝不动,于是他只好转过身,埋头解自己的袍子。
“天老爷啊!你可看到了,我虽然回了头,可是连一眼都没有往后望!”他哆哆嗦嗦的一边解一边嘟囔。
终于将那树枝折断,解下袍子,他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转身要走。

然而便在这一瞬间,不远处的灌木丛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躲藏在里面。
“是谁?”他好奇的看向那丛灌木,“是谁躲在那里?”
他话音刚落,灌木丛中就突然跳出一个黑影,那人身着洗得发白的道袍,蓬头垢面,裂开缺了门牙的嘴,朝他阴森森的笑了一下,便消失在丛林深处。
王子进顿时被他吓得两股战战,魂飞天外,连逃命都忘了。

可是这个奇怪的老人到底是谁?看那打扮,倒像是个落魄的道士。
太爷爷在山上……,好孤单……
不知为什么,他的耳边开始不断的回响着一个孩童的呓语。
是预言还是巧合?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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