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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妖寄都市》--作者: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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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冷凌峰示意两个警员跟在后面,兴奋地道:"连续杀人魔的案子马上就能结了。""

    "这我已经知道了。"

    我也很替他高兴,正想找个借口马上走,突然想起一件事。

    "冷警官,你应该不是照实向上汇报的吧。"

    冷凌峰点了头点,道:"当然不会,我花了整晚时间,已经找出了被吸血蛭附身的死者的身份。他是一家合资企业的员工,名字叫木夕。"

    "我从那个女人的人际关系里找起,终于找到了木夕的资料,木夕是这个女人的前男友,一个半月前曾有人报过他的失踪,那时,刚好和发生第一启杀人案的时间吻合。"

    他叹息了一声:"由于四十几个死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和共通点,我未从这些死者的人际关系里找起,真是个疏忽。"

    "冷警官,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我道:"你自己说过的,既使被吸血蛭附身,也不一定必须就会袭击人,木夕为什么会任由吸血蛭摆布?全无反抗的杀了四十六个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冷凌峰脸色变得十分沉重。

    "据我们对木夕亲友同事的调查,得知木夕在失踪前,他的女友曾提出和他分手,资料上写的很清楚,木夕从小就生活在模式化的家庭里,受着刻板的教育,人生几乎在最初就全被规划了,因此,他为人呆板懦弱,在他的同事们口中,他是一个十分乏味,既老实又可悲的人。"

    "以下最具有合理性的推论,木夕受不了被女友抛弃的事实,心中的恶念和恨意不断增加,终于吸引来了吸血蛭。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一连串凶杀。"

    冷凌峰长长吁出了口气:"为什么会连续杀了那么多人而不能自拔,我想,可能是因为木夕的个性太过软弱,所以根本不敢正视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反而沉迷在鲜血的诱惑里,这种情绪使杀人的举动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人性的软弱,贪婪的欲望,和各种负面的感情,正是木夕招来妖怪的罪魁祸首。"

    我饶有兴趣地听着,冷凌峰说到这儿,忽然又叹了一口气。

    "我是来送行的,怎么竟说开了这种话。"

    我看看表,时间已经到了,我指了指他手里拿着的资料袋,道:"这些资料,能不能给我。"

    "当然可以,小该,保重啊。"冷凌峰把手里的资料袋递给我。

    我点点头:"会的。"

    这时候,机场大厅里的人却比刚才少了许多,许多乘客都已经通过检查。

    "奇怪,那人身上放出的灵气……强的可怕!"

    冷凌峰皱起眉,指着一个刚巧经过我们,还在继续往前面走的人。

    我朝冷凌峰所指的方向定神一看,马上就瞟见一个男人的背影,他身材高大,全身都散发着冷峻气息,只可惜他背对着我们,所以我们都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人的背影看起来非常沧桑。

    "小该,我还查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哦?什么事。"

    "你的名字该隐,-该隐-这个名字,可以追溯到一个最古老的吸血鬼传说,由于杀了兄弟亚伯,被上帝诅咒,变成了吸血鬼。"

    我挑了挑眉,想起了以前的事,和家族脱离关系后不想用本名,就有一个学长对我说,长的太美很容易被天所妒,招来灾祸,所以平时做事应该隐去锋芒,起这个名字,时时提醒你做事小心谨慎。

    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常大那张英俊冷酷的脸,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告诉我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了冷凌峰所说的那个传说,难道他觉得我像吸血鬼吗?

    时间已经到了,我匆匆和冷凌峰道了别,快步赶上去,排在一个人身后,等待进入机场。

    我前面的人已经完成了个人的金属探测和行李X光检查,正朝登机门走去。我也顺利进了机场,正当我往登机门走去时,身后面的关卡突然发出警报声。

    "这位先生,我们必须检查您的行李箱。"

    我心中好奇,并不急着登机,回过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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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机场人员正在和那位我们看见过的男人对峙,没想到他居然就排在我的后面。

    这回我虽然能看清楚他的长相了,他的年龄却依然很难猜,他的脸颊瘦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全身气势异忽寻常的强大。

    "箱子里都是极珍贵,价值连城的古董刀。"

    他的说话声音低沉,在机场人员面前打开了箱子,机场人员顿时只觉周身都弥漫起一股寒气。

    箱子打开时,里面的东西我这里已经能看得很清楚,但当我真正看清箱子里面的东西时,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箱子里全都是些大大小小,外表极其古老精美的刀,这些刀显然也都很锋利,刀身刻着神秘至极,像咒符一样的花纹,刀锋闪烁着冷厉的青光。甚至还有森森寒气从这些刀身上冒出来。

    我毫不怀疑这些刀刺穿人的胸膛时甚至不会发出半点响声。

    机场人员决不会让他带着这些刀出境。

    我觉得可惜,本来,我还想多研究研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看起来这样神秘,又带着几分沧桑,但看来是不可能了。

    "祝您旅途愉快。"机场人员像在发愣一样,竟让他通过了。

    我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幸好没撞在地上跌死。

    并不是我不高兴他通过,只是,我觉得这件事看起来很是蹊跷,我寻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刹那之间,我就像要被他的眼神吸进去一样,没了自己的思想。

    好一阵,我才从恍惚中醒过来,但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险,莫非是催眠?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催眠,他是什么人?

    这时,他像是发现了我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举动,朝我这边冷冷地瞥了过来。

    我朝他甜蜜地回了一笑,他显然很惊愕,趁着这时候,我已经上了飞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靠在窗边,我坐好以后,随手抽出冷凌峰给我的资料,看了起来。心中又想起他说过的话,鲜血的诱惑,也代表了对各种欲望的诱惑,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各样对人欲望的诱惑,如果意志不够坚定,很容易迷失在其中,然后,逐渐失去自我。

    可能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我现在觉得眼皮沉重,脑袋昏昏沉沉,睡意越来越浓,很想睡觉。

    我本来拿在手里的资料,也被我随手扔在旁边的一个空座位上。

    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人把那份资料拣起来,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了下去,在飞机轰鸣的起飞声中,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思绪渐渐进入了梦中……

    云端下的城市越来越小,逐渐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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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集 东方除魔人


    ——东方除魔人

    他东方

    满怀悲伤

    风轻轻吹过

    掀动他的衣角

    却拂不去他心中的忏痛和绝望

    每当夜晚来临

    便可看到他在月夜里穿行

    猎捕黑暗中的魔物

    追寻夜空下邪恶的影子

    衣襟飞扬于空中

    手中刀刃在月光下闪着薄凉的光

    一年又一年

    转眼间春来秋去

    午夜梦回

    冥界的亲人浅吟低唱

    拥他入眠

    晨昏熹微中

    除魔人继续着他的孤独之旅

    时间只能淡化悲哀

    并不能使创伤愈合

    只要心中仍留存悲伤

    他就要一直寻找下去——

    CAIN——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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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年前——

    中国大陆,河北省保定市。

    在保定市一家中等规模的医院里,虽然还没到换班的时间,刘医生已经准备提早一个小时离开医院。

    夕阳的斜晖从窗外照射进医院的长廊里。

    金色的阳光,使医院苍白的长廊也透出了一丝暖意。

    刘医生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正准备下楼梯,迎面走上来一个护士,朝他打了声招呼:"刘医生,今天这么早就走。"

    他笑了笑,道:"提前换班了,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

    刘医生身材修长,儒雅亲切,很斯文,待人非常有风度,做事又认真负责。他的为人,以至于谁看见他,都绝对不会兴起厌恶的念头,甚至连医院里脾气最暴躁的病人,见到他也会立刻安静下来。

    他今年才刚过三十岁,年纪轻轻,已经可以说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女儿也已经有七岁大了。

    今天正是他女儿的生日。

    早在昨天,他就已经和妻子商量好,准备在今天给女儿一个惊喜。

    但由于昨晚由他动手术的一个病人病情突然恶化,一直到刚才,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他才终于能挤出时间去给女儿选购礼物。

    他的女儿可爱的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天使,皮肤洁白,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高兴的时候,都会笑着露出两个酒窝。

    每当刘医生看着妻子和女儿,就会觉得,即使有金山摆在他面前,也不会使他对她们的爱减弱一分。

    在他看来,家庭妻子和女儿,比事业更重要。

    该给女儿买什么礼物,他现在还没想好,所以打算一会儿去商店转一转。

    他的女儿从以前起就喜欢撒娇,虽然有些娇纵,但却是他的心肝宝贝,他甚至想送给女儿全世界上最好的礼物,只是他不知道在生日当天,她最喜欢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出了医院,坐上计程车,他还在考虑着和刚才相同的问题。

    "小女孩应该最喜欢什么东西?"

    计程车司机没听清楚他刚才说的话,边开车边道:"什么?"

    刘医生刚才其实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想问司机的意思,但既然司机已经问起,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司机是位女性,听了之后笑道:"小女孩喜欢的东西很多,什么都可以送啊。"

    "你是在医院工作的吗?"

    刘医生惊讶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机若无其事的笑着道:"你身上带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医药味。"

    接着,像是在闲聊一样,她又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买礼物送小孩?您一定很疼小孩吧。"

    "嗯。"

    他礼貌性质的笑了笑,想起了自己的家庭。

    虽然极爱妻子和女儿,但实际情况却是,因为工作忙碌的缘故,他平时却并没有多少时间能陪她们。

    他往车窗外看去,街道两旁风景正在飞速地倒驰,他熟悉这条街的风景,从这里过去,只要再过两条街,就能到达他要去的目的地。

    但究竟该给女儿买哪种礼物,他心中还是没有具体的概念。

    昨晚被叫到医院之后,虽然不见妻子和女儿才仅有半天的时间,此刻他却异样的想回到家中,想马上见到她们。但女儿的生日,做父亲的总不能两手空空,就这样回家去。

    想起这个,他才强忍住想马上回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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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计程车停在商场的门口,他付完车费,进入商场的一楼后,马上就往贩卖玩具和精美饰品的地方走了过去。

    四周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使他看的眼花缭乱,十分头疼,平时都是妻子出去购物,除了陪妻子去逛街购物外,他很少来这种地方,一进来,不知为何,立刻就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但是在医院里,各种医药消毒水的味道,从来没有使他感到头疼过。

    走道两旁挂满了各种玩具,刘医生在许多个隔间中逛着。

    忽然之间,一只一人多高,巨大的棕色毛绒玩具熊印入他的眼帘,他停下了脚步,目光停留在这只棕色的玩具熊上。

    这一路看过来,并没有再看见比这只棕熊更好的东西,也许,一向对礼物很挑剔的女儿,会喜欢这只巨型的玩具熊也说不定。

    虽然棕熊上挂着-请勿碰触-的牌子,但他立刻就把这只棕熊从夹子上取了下来,请旁边的小姐代为包了起来,付完款,抱着那只巨大的毛绒棕熊,兴致极高的寻着商场一楼的南门冲了出去。

    这时,刘医生这时仿佛已经看见了女儿迫不及待的想接过生日礼物时,脸上露出的那种极其可爱的表情。

    他看了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

    照这个时间来看,妻子在银行工作,几个小时前就应该下班了,女儿的学校,下课时间很早,她们这时,多半都已经在等他回去了。

    夕阳逐渐从天际消退,天空渐渐变成一种深沉的暮色,微风给夏日温暖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凉意。室外的温度,似乎比他刚进商场时凉爽了不少。

    刘医生抱紧了怀里的棕熊,在街边拦了一辆计程车,说出了家的地址。

    他家住在市中心一幢五层居民楼的最顶端南户,是一幢四室一厅的公寓。

    那套公寓是前年刚购买的,今年初全家才搬了进去,住起来十分舒适,妻子和女儿也都很喜欢新居,小区外面的环境更是难得的幽静,而且,此地离他所在的医院,和妻子工作的银行都很接近,是一个比当初想象中更理想的居所。

    舒适的居所,幸福健康的一家人,一切前景看起来都十分美好。

    从这儿回家的路程并不是很远,但在一路上,刘医生都催促司机将车再开快一点。

    这种举动,和他平时的性格很不相符。

    这时候,刘医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刚打开手机就听见女儿童稚的声音传了出来:"爸爸,怎么还不回家,快点吧,都已经做好饭了。"

    "马上就回去,对了,猜猜爸爸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他的女儿几乎想都没想,就道:"音乐盒?"

    "不对。"

    "存钱罐?"

    "猜错了,小傻瓜。"

    "那是什么啊,我不想猜了,好了,爸爸你快点回来吧。"

    虽然女儿的语气很急迫,但好奇的口气难掩不了她话中字里行间透出来的欣喜。

    刘医生看了看放在身旁座位上的棕熊,笑着道:"好,好,你呀,别调皮,乖乖等爸爸回去。"

    他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心想大概还有三四分钟就能到家了,回到家后最高兴的一定是女儿。

    不知道妻子给女儿准备的,是什么礼物?

    他们这个家庭,不光是女儿,每逢过节,或者家庭里每一个人过生日时,都会提早准备好一切,然后在当天热闹很久。这可能是因为刘医生和妻子都是孤儿的缘故,为了弥补自身的遗憾,他们竭尽所能,利用每一个机会让女儿体会到双亲的关怀。

    渐渐的,他已经能看见家所在的那个居民住宅区。

    刘医生让司机将车停在居民住宅区的入口处,一想到妻子和女儿,他的心就已经雀跃了起来。

    到了居民住宅区的入口,刘医生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即使现在离家只有这样少的路程,但他还是希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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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如果是在平时,刘医生决不会吝啬一句问候。

    但今天,他却只是微笑着颔首,便急匆匆的接着往他所居住的那幢楼走去。

    这一代的居民住宅区,单元门用的全都是密码锁,也因此,住户家中被窃的事件更是低的出奇。

    刘医生的家,住在四号楼的四单元五楼。

    所在在他进四单元之前,曾仰头往五楼的阳台望了几眼,阳台紧挨着的就是厨房,只用一扇落地窗隔着,但他并没有在阳台上看见妻子或是女儿的身影。

    〈她们恐怕已经等了很久。〉

    回去以后,妻子一定又会抱怨个不停,但在刘医生看来,他妻子是个很温柔单纯的人,即使是在埋怨中也不代任何恶意。

    能被妻子抱怨,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所以,当他用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忍不住就露出了笑容。

    "我回来了。"

    当刘医生打开门后,立刻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但客厅中的摆设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对方不对。

    他的妻子和女儿既然不在客厅,那一定是在女儿的房间里。昨天他就和他妻子商量好,今天,要在女儿的房间里帮她庆祝生日。

    这时候,突然有一种仿佛玻璃破裂的声音,从他女儿的房间中传了出来。

    那种声音,使得他心中忽然一惊。

    不知为何,刘医生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寻常,他甚至顾不得把巨大的棕熊玩具放好,就把它随手扔到了地上。

    他一边叫着妻子和女儿的名字,一边冲进了他女儿的卧房里。

    刚推开女儿卧室的门,刘医生顿时全身僵硬,恍惚看到,他只有七岁大的女儿仰躺在一片血泊中,而那血,是从她的腰间的一个很大的缺口里流出来的,房间的地板和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

    刚才闻到的血腥味,就是从这个房间传出去的,眼前的景象,使刘医生软倒在地上。在一刹那间,他几乎发了狂,爬到他女儿的身旁,抱起她尚且温暖的身体,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下面,拼命叫着她的名字。

    这时,却发现他的女儿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在五分钟之前,他还和他的女儿通过一次电话。

    〈妻子呢,她在哪里?〉

    在一刹那间,刘医生想到了他的妻子,他抱着女儿的尸体,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朝四周看去。

    桌子翻倒在了地上,已经摔碎了的盘子和饭菜,滩的满地都是。

    一个插好了蜡烛的大蛋糕,也被撞翻在地上,跌的稀烂。

    然而,整个房间里都没有妻子的踪影。除了厨房外,女儿的房间直通向另外一个较小的小阳台,那里是妻子平时用来养花的地方。

    刘医生下意地拉开了窗帘,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阳台,一进去,他就一脚踩在了一截东西上,被绊倒在地上,结实的摔了一跤。

    等他爬起来,才发现绊倒他的东西竟然是一截手肘以下的手臂,碰触到,仍然能感觉到体温。

    而阳台的玻璃窗,已经破裂了,像是被某种东西撞碎的。

    这截白皙纤细的肢体,很像是妻子的手臂,使得刘医生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他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第二天的报纸,将这件事刊登在了头版头条的位置,让这件不幸的事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刘医生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愿意讲,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他完全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多次绝食使他瘦的几乎像一具骷髅,仿佛随时都会追随妻女而去。任何人都能看出妻女的死,令他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刘医生的样子,使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想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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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现在的模样,让人几乎联想不出他以前的相貌。

    "这人真可怜,他怎么了?"

    "小声点,妻子和女儿都被杀了,听说是在他女儿的生日当天。"

    "抓到凶手了吗?"

    "别提了,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干的。"

    类似这样的对话,刘医生每天至少都会听到七八遍。但他对此什么反应都没有,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他就从医院里忽然失踪了,有人说,在他失踪的前一天曾见过一个道士,他极有可能是被那个道士带走了。

    这种年代,道士和尼姑都很少见。可能是因为那人身着道士的打扮,才会让当时照顾刘医生的护士记忆深刻。但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包括刘医生妻女的死,和他本人的失踪,都是一个迷。

    东京,吉祥寺。

    从耳机中漏出来-沙沙-的音乐声,在拥挤的车厢里,听起来十分吵闹。

    清晨的电车份外拥挤,猛猛不巧赶上了高峰期。他抱着书包,身子随着车身的摆动摇摇晃晃。

    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几个女高中生正在换着袜子,挤在他身旁的一个上班族老头,早已放下了报纸,正在用色迷迷的眼神,大胆地盯着几个年轻女孩的大腿看。

    猛猛觉得很倒霉,他平时很早就来搭电车,电车里还有许多空位置。

    今天不过比平时稍微晚了点,就只能挤在人堆中,连动一下四肢,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他不停地低头看手表,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再不快点,时间就迟了。"

    猛猛的名字在一般人看来很古怪,但他本身却是个性格内向,十分胆怯,并且毫不起眼的男孩。

    他今年十四岁,初中三年纪,是家中的独生子。由于接受了父母个子不高的遗传,个头比同龄人低很多,再加上从小到大的学业成绩都在中等上下游荡,没有任何特殊的才能。所以,中学的两年,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在学校中毫不起眼,极其普通。

    但七年前的他,却和现在完全相反。

    当时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同年龄人中的佼佼者,而自从七年前上国小以后,他就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七年前的他开朗活泼,如今的他,脸上却仿佛总带着一种惊恐的神态,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

    由于七年间性格的转变,他脸上的五官,也因此变的和以前完全不同,显得愁眉苦脸。

    甚至连他的父母,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成了这样子?

    只有猛猛自己才清楚,这种噩梦般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那时起,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总一脸惊吓过度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

    〈糟了,如果去晚了,一定要被揍了。〉

    猛猛脸色大变,周身打了一个寒战,忽然想起来昨天的事。

    昨天晚上,他让班中的几个女生堵在楼梯口,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之后,还要帮她们写完所有的实验报告。

    但他今天出门的时间就比往常要晚,如果再去晚了,极有可能没办法赶上第一堂的实验课。

    〈没把实验报告交给她们,一定会被欺负的更惨。〉

    他焦急地看着表,这时,秒钟又转过了一圈,电车陡然停住。

    由于他站着的地方紧挨着电车口,电车里面的人往外面挤,所以当他想往车厢最里面钻的时候,已经被人流挤出了车厢。

    "可恶,还差一站,走着去肯定会迟。"

    他急的几乎快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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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些人的运气,似乎天生就很好,但这七年来,他却一直在倒霉,而且从来没有间断过。

    在和他同年龄的同学当中,早已有很多人能熟悉的找到各种娱乐场所,而有的时候,他甚至能被小学生抢劫。

    在人口众多的东京,这样一个呆站着的小孩子,根本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不断有人从猛猛身旁经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呆站了有多久,直到回过神来,才开始动脚往前走。

    一想到,学校离这里的距离并不算远,但当他到达的时候时间也应该已经晚了,他就不想去学校了。

    〈算了,这附近应该有家新营业的咖啡厅。〉

    猛猛还是不敢面对现实,也不敢去学校,当着那些女生的面,把她们的笔记本都扔回给她们,然后大声的叫道:"我再也不帮你们做事了,自己的实验报告自己完成,我以后也不会听你们的指使!"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一个没用的孬种。

    可惜的是,这种情况,以前也只有在他的梦里才出现过。

    一想到现实的情况,他就越发痛恨自己是个孬种,懦夫。

    而且,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即使他真的那样做也没有作用,反而会被别人当成白痴一样看。

    在这时候,他的钥匙从上衣袋里掉在了地上。

    他已经弯下了腰,正准备伸手去拣钥匙的时候,一只手比他先一步拿起了那串钥匙。

    "喂,小朋友,你掉的吧……"

    "谢谢——哇?!!"

    接过了那串钥匙,他才看清楚,递给他钥匙的只有一只-手-

    人的身体像最精密的机器一样,但人毕竟不是人偶娃娃,可以把四肢和头揪下去,再安上去,变的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人体的各个部位,四肢,头颅,都不可能分开以后单独行动,一只单独的手,更不可能脱离身体独自行动,这种常识世界上任何人都知道。

    但递给他钥匙的这只-手-,的确是没有连接在人的身上,确实只有一只手。

    刚才就是这只手,将那串钥匙递给他的,这点,恐怕连木偶也做不到。

    手掌一直伏在他的双腿前面,五只手指像蜈蚣的脚一样在地上向前爬行,-手-的背面泛着一层死灰色,指甲显得十分苍白,断手处很凹凸,像是被某样东西碾过一样。

    这样的手,谁一看也知道不可能是恶作剧的道具,而是真正的人手。

    猛猛倒抽了口凉气,连着往后退了十几步。

    古怪的是,他的脸色并没有起多大变化,照常理说,一个像他这种年龄又胆小懦弱的小孩,见到这样的怪事,不吓的昏迷,最起码也会吓的大声尖叫才是正常的反映。

    他想跑,刚一转身,马上又看到-半个人。

    之所以叫-半个人-,是因为他面前人的身体,只剩下了上半截的缘故。

    这个人可以看出是个男人,他缺了一条手臂,剩下的另外一条手臂上手掌自腕断开,同样没有下体,腰眼下面流淌着血水,嘴里仍然发出咿咿的声音,一路朝他爬过来。

    这个人的动作令猛猛觉得恐怖异常,使他想起了被电车碾死的人,跳月台或者被电车碾死的人,尸体都支离破碎,模样一般都和这个人差不多,在收拾遗体的时候也很麻烦。

    猛猛感觉到他脚裸被一只手拽住了,他顿时全身僵住,呆呆地瞪着爬在他面前地上的男人。

    〈真可怜,这家伙多半是被车碾死的。〉

    "我老婆在医院就快要生了,求求你,把你的身体借我用一下……"

    在报纸上看到这样的场面,或者还没什么,但如果亲眼所见,感觉简直有天壤之别。

    可是这种情况,七年以来无数次发生在猛猛身上,他几乎已经麻木了。

    七年前,他还在读幼稚园,那时曾经历过一次严重的肺炎,自那之后,一直到最近,他仿佛一直生活在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自从得过那场肺炎以后,他就能看见许多死去的人,并且能和死人对话,那些死人仍然保持着死时的模样,在大街小巷里到处徘徊,每一处都有他们的影子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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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他身边,也总是围绕着一群群已经死去的人的灵魂,一片阴风惨惨。

    他几乎每天都提心吊胆,眼神也不敢四处张望,也因为他常被鬼上身,看的见别人看不到的鬼魂,所以他的举动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十分异常,因此被其他同学朋友欺负,一直过着悲惨的日子。

    虽然这些鬼魂对身体无害,却让他很困扰,几乎快要患上了神经衰弱。

    "那家医院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街角。"

    对方又说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另人毛骨悚然。

    "不行……"

    猛猛经常被鬼上身,而且多数都是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

    这几年,类似的情况越来越多,每次被附身后,等他清醒过来,或者是被陌生人抱着痛哭,或者是被周围的人当成有精神病,有几次,他甚至差点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里。

    父母只当儿子有毛病,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也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因为,他认为即使对别人说了,别人也一定不会相信。

    这几天,他终于有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希望。

    那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猛猛看见他的脚踏车筐里放着一张名片。

    名片上面写着的,是一个灵媒组织的联系方法,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能解决问题,但他已经联络上了对方的负责人,最近正在等对方来东京找他。

    猛猛正想马上拒绝那个被车碾死的鬼魂,心口忽然一凉,眼前发黑,在下一秒钟,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中缅边境

    德钦忽然感到极度的不安和焦躁,急匆匆地从草堆里爬起来,朝家的方向跑过去。

    在缅甸佤邦公路的两旁,蔓延着盛开的罂粟花海。

    这些妖艳的花盛开在居民的屋前屋后,在阳光下,成熟的罂粟果实已经流淌出白色的毒汁。

    佤邦种植罂粟的历史久远,虽然已经通过替代种植,但在附近一带种植罂粟的习惯至今仍未能根除。

    德钦只受过很少的教育,他高大,皮肤黝黑,目光凶狠,也可以说是英俊。他是缅甸人,和普通的缅甸小孩一样,外表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长的多。

    他在这地方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出生,虽然今年已经过了十八岁,但至今还从未出过这附近的一百里之外。

    天气热得连一丝风也没有,他从山坡上往下跑,挎在肩膀上的步枪也跟着颠簸,在面前,逐渐出现了一大片盛开的罂粟田,其中有一大部分已经挂果。

    德钦穿过花田的时候顺手摘了两朵大烟花,放在鼻端嗅了几下,用有力的手指轻轻拨动着大烟花的花瓣,那花瓣又轻又薄,像极了蝴蝶的翅膀。

    他拨下一瓣含在嘴里,望着刚从公路过去的十几个士兵。

    可能是因为从小生长在这里,德钦对罂粟花有种特殊的强烈感情。

    他至今还记得,在他小的时候,到处能看见罂粟田,视野里都是一望无际的罂粟花海,但如今许多罂粟田都已经改种植农作物。

    那逐渐消失在公路尽头士兵的身影,总是令他觉得十分不妥。

    一阵风吹过去,花田随风摇曳,在阳光的照耀下盛开着娇艳的罂粟。

    这里是位于中缅边境的金三角地带,众多的民族垮国境而居,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当地人几乎没有国境可言。

    这里的人毫无例外,世世代代都靠种罂粟活命。但近年来鸦片的渠道逐渐被化学合成剂冰毒代替,鸦片的价钱日降,当地人所得的收入逐年日下,每十户人家里倒有九户贫困潦倒。

    政府实施的替代计划,在罂粟种植区实施以农作物替代罂粟种植,更让德钦一家担忧。

    罂粟种植深深扎根在这里,替代种植实行的虽然缓慢,但对于这里上百万烟农来说,种或不种大烟,关系着他们能否生存下去。

    德钦心中一急,就想跟着刚才经过这里的士兵去看一看究竟,他急忙朝前面追过去。

    和为了生计着急不同,如今的近况使德钦难免觉得忧虑。

    步枪勒的太紧,使他的筋骨发疼,但他的脚步却依然迅捷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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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追了五六里的路,已经离德钦自己的家很近了,他的家就在附近开餐馆,除了种植罂粟田外,最主要的生意是毒品,比起这里的多数人生活还算尚过的去。

    村子渐渐出现在眼前,那十几个士兵比德钦先到了一步,这时正在山上的罂粟田里衡着排开,挥舞着木棍朝已经挂果的罂粟打去。

    满脸愁眉苦脸的村民们似乎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彷徨无助的聚拢在罂粟田的附近。

    德钦立刻大喊了一声,朝前面奔过去,有村民看见了他,朝他叫了一声:"德钦,你回来了!"

    "怎么回事?我阿爸呢?"

    他大叫着跑上前去,问其中一个人。

    虽然这些人砍的不是他家的罂粟田,但心里有股怒火冲上脑际,使他顾不得一切,不由自主冲上去,挡在了那十几个士兵前面,拿起步枪对准前面的几个士兵,厉声叫起来:"你们做什么!"

    这里尽管一半以上的人都带着枪在街上闲逛,却没几个人敢随便乱开枪,否则将受到长官的严厉惩处。

    德钦也并不是想真的想杀人,完全是由于情绪激愤,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普通一个带着步枪的小孩子,十几个士兵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由于德钦目光太凶狠,他们居然在同时愣了愣。

    马上有几个衣裳褴褛的老农踉跄跑来,跪在地上用带着哭腔的缅语求着士兵。

    当地的局势紧张,士兵们也知道的很清楚。

    十几个士兵显得满脸无奈,大烟是金三角当地人的生活来源,任谁都知道。

    政府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人将耕种的农作物种子送到这里,劝烟农改种农作物,但大多数人都把种子吃了,送几次种子的结果都是一样,更何况,即使种植农作物有收益,短期内也未必能有多少回报。

    这时候,不远处有人叫德钦过去,不要再惹事。

    德钦听的出来那是阿爸在叫,只得不满的答应了一声,收拾起枪,朝声音传来的那边走过去。

    德钦的阿爸混在人堆里时,根本就无法分的出来。

    不过他的阿爸只要稍微站出来一点朝他挥挥手,他倒是还能勉强认出来。

    因为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一个样子,大多数人因为常年吸鸦片的缘故,显得无精打采,都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德钦的阿爸吴叔努满脸皱纹,双眼混沌,今年才四十几岁,却已经活像六七十岁的老翁,也和其他人一样,整天浑浑噩噩的过活。

    德钦家中只有他和吴叔努两个人,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一直带大他的姐姐在前年也因为注射冰毒过量,脱水死了,自从那之后,他就异常痛恨冰毒之类的化学合成剂。

    虽然德钦自幼喜欢罂粟花,但罕见的是他并没有染上鸦片瘾。

    吴叔努推了儿子一把,骂了几声:"去,别惹事,快回家去。"

    德钦心不在焉的答应着,一面转身,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接着开始砍罂粟田的士兵们,心中越发觉得不甘心,又匆匆回头瞟了一眼,并开始痛恨起政府下的决策。

    从小开始,德钦就着魔似的喜欢大烟花的美丽,不仅同村的人不清楚原因,就连吴叔努也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他信奉佛教,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信奉佛教,德钦却对这种信仰显得不以为然,有时候甚至发出荒谬绝伦的言论。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个怪人,因为德钦有时候甚至能什么也不干,对着罂粟田呆坐上一天,他看罂粟花时的眼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吴叔努盯着德钦不情愿离开的方向,眯着死鱼一样的眼睛,又抽了一口大烟。

    他正在盘算着,或许在替代种植后,带来的收益会比现在来的高。

    在这时,德钦的身影忽然在他眼里晃成了许多个,吴叔努不由自主揉了揉眼睛,再向前看的时候,心里突然多了一种怪异的担忧。

    零散的佤家茅草房隐藏在密林深处,低矮的屋檐一直垂到地面。

    接近中午,日照越来越强烈,空气中的水份都像快要被蒸发干。

    像往常一样,整个村子仍然安静的被炽烈的阳光暴晒着,但即使中缅边境在亚热带上,今天这样炎热的天气也相当少见。

    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德钦觉的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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