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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变态灵异学园》--作者: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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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8 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帕乌丽娜抱着胸靠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他,虽然在微笑着,但表情中看不出半点温度。

    “你还真是有手段,”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她笑着说:“居然逼得重刑大法官都无能为力,就算用手段也要把你送回我们这里来。”

    那个男子移开视线,举起自己的双手:“我已经到这里了,可以给我打开手铐了吧。”

    他的手腕空空如也,但将两手稍微分开时,手腕的皮肤上却显现出鲜红色的奇怪纹理,像链锁一样捆绑着他双手。

    押送犯人有很多种形式,比如有人随行和无人监控之类。

    他这种便是无人监控,但是手腕上却被刻上了级别最高的“一级言字契约”,假如他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他应当去的地方,那么言字契约就会变成言字诅咒,那种奇怪的纹理将蔓延至他全身,将其绞杀。

    帕乌丽娜看他一会儿,似乎在考虑是为他解开,还是让他的契约过期而被绞杀,但最终没有坚持下去。

    “……我是帕乌丽娜,囚犯号CZ3357928已经到达拜特学院,言字契约解除。”

    咯地一声,红色纹理断开,转瞬间为蓝色纹理取代,而很快蓝色便也隐去,看不见了。这是比一级言字契约低一级的二级言字契约,在关押重度罪犯时使用,虽然犯人可以随意行动,但它一旦超过某个范围的约束,二级契约便会转回一级契约,直至将之绞杀。

    “你的契约范围就在这学院里,”帕乌丽娜转过身,在背对他时眼神变得阴冷,“但是不准你打我学生的主意,若有违反,我绝对会发动你的一级契约,直到把你弄死为止。”

    那男子淡淡苦笑:“这可不是我的身体,小P……”

    “不准你叫我小P!”帕乌丽娜猛然转身,右手小指的指甲骤然变长,尖利而精准地指向他的咽喉,恶狠狠地说:“更不准再接近我!我是这里的副校长帕乌丽娜!你记住--”

    门在一声巨响后被撞开,某个全身都蒙着黑布的变态勇猛地冲了进来:“呀呼!好久不见,花鬼!”

    他猛扑到男子背上,把他撞得往前一个趔趄,帕乌丽娜的指甲噗地一声就扎穿了他的喉咙,从后面穿出,又恰恰穿过那个变态的脖子。

    安静。

    “呀--丽娜你想杀了我吗!好疼呀--”变态抱着脖子在地上打滚。

    ……活该。(另外两人共同的心声)

    两分钟后,两个脖子上还带着鲜血的人被推出副校长室,房门在他们身后用力关上。

    “都是你的错,花鬼。”那个黑布变态--拜特用娇憨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

    男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迳直离开。

    拜特愣了一下,举步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花鬼你怎么能不理我!这么多年我都想死你了花鬼!难道你不想我吗?花鬼!难道你还记得我判你刑的时刻?不要这么小气嘛花鬼!花鬼?花鬼!花鬼!花鬼--”

    “不要再叫我花鬼!”男子猛回身,砍向拜特的颈项。

    若是平常人绝对躲不开的,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但拜特只是轻微向后一仰,便躲开他的攻击,只有布袍被他砍击的风势割裂了一道缝隙。他慌忙用手挡着缺口。

    “呀!讨厌啦,花鬼你怎么能脱人家衣服,人家会不好意思,喔呵呵呵……”

    “拜特?H?SX!”那个男人指着拜特,厉声喝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你再叫我花鬼!我的名字是云中榭,如果你敢再叫错我就杀了你!”

    拜特静了下来,不再做那种忸怩得令人讨厌的动作。

    “云中榭?云中榭?呵呵……呵呵呵呵……”

    拜特发出了和校医一模一样的笑声,他的身材突然间长高许多,黑布好像被什么东西扯过一样,啪地一声碎开,露出下面穿着黑色外衣的校医的脸。

    “云中榭,只不过是偷来的名字,干嘛这么珍惜?”他用扯掉黑布的碎片,不怀好意地说:“花鬼就是花鬼,不管用了谁的身体,变成谁的样子,你始终都是花鬼……”

    “闭嘴……”

    “低级无能的花鬼。”

    “闭上你的嘴!”云中榭的脸骤然变得狰狞,双手手腕青筋暴出,十指向他的头盖骨抓去。

    校医轻松飘起,足不沾地的向后飞去,云中榭每次攻击都只能堪堪沾到他的衣角,完全不能对他产生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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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8 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哦,”校医笑,“拍到你的痛处了?恼羞成怒了?”

    “你懂什么!”

    云中榭一脚上踢,已经被逼退至角落的校医一撑他的脚踝,一个前手翻轻盈地翻过他的头顶,落在他身后。云中榭又一脚踢向后方,校医身体微斜,将他踢来的腿扣在腋下,一转身咚地一声,用背部将他推到墙上。

    墙壁被砸出一个一人高的凹洞,墙皮不停地剥落着。

    云中榭一口气被压在肺部,剧烈地咳嗽起来。

    校医放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萎靡的滑坐在地上。

    “你可真是英雄,除了‘我们’之外,以前从来没人能把这学校搅得一塌糊涂。你是第一个,我很佩服。”

    “如果不是你们把他抓住……”

    校医冷冷一笑:“又不是我要抓他,这是你们两个自己犯的错,别推到我头上来。”

    云中榭终于停住了咳嗽,用沙哑的声音说:“不……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的错。这没有他的事,是我太贪心才造成这种结果,所以我才要赎罪……”

    校医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笑得很残忍:“你的错就是他的错,他的错就是你的错,不管谁赎罪都一样,别想为谁开脱罪名。其实啊……”

    他好像还想说什么,忽然闭了嘴。开在办公楼前的海荆花从楼道的窗口伸进了一条花枝,在他眼前摇摇晃晃。

    云中榭似乎没看见那根穿入窗户的花枝,只是双手抓着拜特踩住自己的脚,看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好眼睛,好眼神。”然而校医根本没感觉一般,边说边放开他,好像要转身离开的样子,忽然一个回转,脚跟狠狠踢上他的头部,将他踢得伏倒在地。

    “拜……特……!”好像要杀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云中榭口中吐出。

    “他死了。”校医轻松地说。

    云中榭的身体剧烈震颤,眼睛睁到不能再大地看着校医。“你说……什么……?”

    “他死了。去年我忘记浇水,他干死了。”

    “不可能!”云中榭艰难地爬起来吼,“我的根很深!他不会死的!这个学校里所有的树木都长得很好,不可能只有他死了!”

    “哦?”校医笑得很高兴,“那他为什么不在原来的地方?你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吧?没有他的灵力波动,哪儿都没有。你以为是言字契约的效力吗?不对。

    “你现在也一样没有感觉对吧?因为他死了,你再也不可能得到他原谅了,你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云中榭再也没听见他可恶的声音,只伏在地上念叨着:“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不知道何时起站在走廊另一头的雪风和海深蓝,用极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校医,校医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快速移动过去,落在走廊窗外各种各样的树木上。

    当云中榭在小女孩模样的管理员拜特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停在314房间门口时,333房间的楼厉凡,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发出一阵近乎恐惧的悸动。

    他抬头看躺在自己对面床上看书的霈林海,发现他也同时看向自己,表情带有一丝惊恐。

    “……讨厌的感觉。”他们两个同时向对方说。

    楼厉凡关掉了自己的笔记型电脑,霈林海放下书,两人一起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对面的313房间是天瑾,她比他们更早站在自己房门外,看着她的隔壁--334的对面,314房间。

    他们两个出来她是知道的,但是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被管理员带来的那个男人,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虽然楼厉凡没有预感能力,但是他的灵感力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代替某些预感,因此在一照面的瞬间他就明白了。

    让他和霈林海同时出现讨厌感觉的--就是那个穿着运动服的人!

    小女孩不知从哪拿出一大串钥匙,似乎要给那男子开门,天瑾却突然开口。

    “拜特,我不同意这个人住在我隔壁。”她说。

    小女孩微笑:“可是全校现在只有这间房间是空房,你要他住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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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8 15: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管他住哪,”天瑾用冷冰冰的声音说:“即使要他住在校门口或校长室都行,不要让他住在我隔壁。”

    小女孩歪着头好像在思考:“嗯,可是这样我很为难……”

    “我、不、要、他、住、我、隔、壁!”天瑾说:“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小女孩纯真地笑了,说话的口气却不容置疑,“他住在你的隔壁,是‘我们’全体的决定,不可能更改。你死心吧。”

    她手中大把的钥匙中有一支悠悠然飞起,自动穿入钥匙孔内,一旋,门开了。云中榭头也不抬地进了他的房间,拜特收回钥匙,对天瑾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拜特管理员消失在楼梯下,天瑾的脸上浮现出极度愤怒的表情。楼厉凡和霈林海正为她与管理员间奇怪对话而茫然时,她却忽然反手锁上了自己的门,走到他们两人面前。

    “从今天开始,我要住在你们的房间!”

    “啥?”

    女人不能住在男人的房里,这是当然的事情,楼厉凡从没想过自己会破坏这一点常识。可是在面对那天的天瑾时,他却连半句阻挠的话也说不出口。

    因为,“那个天瑾”居然在求他!

    如果以那天被她一句话打成石头的霈林海看来,“那个天瑾”和平时根本没什么区别--一样倨傲,一样冷漠,一样恐怖。可是楼厉凡可以用自己三个姐姐以及霈林海的脑袋发誓,她是真的在求他,因为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从没见过的乞求意味。

    --尽管那种意味只是一闪而过。

    这绝对和住在她隔壁的男人有关系,他可以再次拿他们几个的脑袋发誓,绝对如此。

    所以他让开路,让她进入了他们的房间。

    可那女人果然是不能纵容的。

    楼厉凡好心让她住进来,只是出于道义上的考虑,让她在地上铺张床就很够意思了,可那个阴沉的女人不肯,坚持睡在他的床上。楼厉凡只能被迫和霈林海挤在一张床上,块头都不算很小的两个男人,在初夏的天气里每天都是一身臭汗。

    那个据说是转校新生的男子,到学校已有二十天左右,他每天都躲在房里没出来过。即使如此,楼厉凡和霈林海对他的讨厌感觉,仍没有半丝消退,如果可以,他们希望离他越远越好。

    他们曾经问过天瑾,希望她以遥感师和预言师的身分告诉他们一些事情,但她却坚决不开口,问得急了,就给他们两个字--“麻烦”。

    到底是那个人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还是一旦说出她知道的,就会让事情变得麻烦?

    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天瑾的恐惧始终没有消失。因为她一直赖在他们房里不走,有时连出门都要走在他们两个中间,并随时观察=77中文=周围情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伺她一样。

    天瑾的小心谨慎一直持续着,被她连累的楼霈两人也感到更加的心力交瘁,可这没完,到“那一天”之前,他们的辛苦都不会有所缓解,只会越来越严重而已。

    “新生”来到学校的第二十一天,终于走出了房间,并向看到的第一个人打了声招呼:“你好。”

    当时天瑾正站在自己的门前,打算拿教科书出来,而那个人所看到的第一个人正是她。

    他们两个沉默对视五秒,天瑾带着她特有的无情的表情尖叫一声,丢下钥匙冲回楼厉凡的房间,转身把门扣上,并加了三道锁以及六道封印。

    被二十天的同居生活修理得疲惫不堪的霈林海,在那天早上开始发烧,楼厉凡正坐在床边给他念冰敷咒,让他觉得舒服些,而天瑾就在此时冲了进来。

    被她尖叫吓住的楼厉凡,险些一岔口念成洪水咒,幸亏及时停止,否则这宿舍就能游泳了。

    “你怎么回事?”从没见过她这么惊惶失措的样子。

    天瑾靠在门上,原本就不太正常的肤色隐隐透出了青灰。

    “天瑾,到底怎么了?”

    天瑾抓住自己心脏部位的衣服,很久以后才憋出几个字:“打招呼……”

    “啥?”

    她压低声音,满含恐惧地说:“他向我打招呼……他向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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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打招呼?谁?”只打个招呼就能把“那个天瑾”吓成这样,必定不是普通人物。

    “那个转校新生……那个新生那个新生那个新生!”重复了几遍后天瑾似乎有点错乱了,她拚命地抓自己的头发,并且在房里不停转圈,“我完了!我死定了!我一定会被杀死!我为什么要死!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转得让本来头就很晕的另外两人更晕了,楼厉凡走到她身边抓住她,啪地给了她一巴掌。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冷静一点!”他向她叫道。

    天瑾捂着自己的面颊,惊愕地看了他一会儿,被她看的楼厉凡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在旁边的霈林海却感到一阵恐慌。

    “你打我一巴掌……”她点点头,声音满含怨毒地说:“我会记住的!”

    虽然和自己没关系,但霈林海还是往角落里缩了缩。

    “啊,看来正常了。”楼厉凡回答。他这一巴掌又不重,干嘛用那种仇恨的眼神看他?

    “……”原来这个样子才叫正常吗?霈林海真想从这个房间里消失算了。

    有时预感过于强烈就会出现反制的情况,就是部分太过强烈的预感,将其他稍微弱一些的预感“吃掉”(或说掩盖),这样本来应该是一串连续故事的预感,就变成支离破碎的东西,连预言师本人也无法厘清前因后果。

    这一次天瑾出现的就是这种问题。她知道自己预感到了很多东西,可是那些都由于太过混乱而无法组织判断。她只记得预感的片断中,不断闪过那个转校新生的脸,他将她打倒,将手按在她头顶上的动作,以及自己不停往外泄漏力量的可怕感觉。

    虽然对这个女人的人品有百分之八十的怀疑,但是对她预言师的资格,楼厉凡却是百分之九十九地深信不疑。

    那个男人是麻烦,真的,绝对是大大的麻烦。

    转校新生来到学校的第三十二天,他仍然没到教室上课,只是常常像幽灵一样外出又回来,手上也从来不拿东西,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楼厉凡对别人的事情一般都漠不关心,更何况这个转校新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按理说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是自从那新生出现开始,他心里那种讨厌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过,让他忍不住有点想知道那个“人”--应该是“人”吧--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香啊……香得要死人了。”上课的时候,有学生感叹。

    春眠后遗症还没过的楼厉凡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却在什么都没看见前就又闭上了。

    --香啊……的确是很香。

    这种浓得呛人的香味是海荆树的花发出来的。一般海荆的开花期应该是每年的七月,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四月的时候,就有一棵开了满树的花,把还没有掉光的叶子统统挤掉了下来,像秋天一样铺了满地。

    似乎受它的影响,校园中其他的海荆在五月时也开满了花,不正常的花期带来不正常的香气,现在学校似乎都被这香味包围,不注意时猛吸一口,几乎都有被香气呛死的感觉。

    这可不是自然的现象,八成和鬼怪有什么关系。但至今还没有人被香味呛死,而向学校抗议,校方自然不理不睬。

    楼厉凡的原则是,只要不是鬼怪直接攻击那就随它去,只要给自己的鼻子加个封印就是了,何必寻根溯源这么麻烦。

    可是那香味现在越来越浓了,楼厉凡已经给自己的鼻子加了三道封印,可还是隐隐能嗅到淡淡香气,可以想像旁边还学不会徒手封印的霈林海,嗅觉已被蹂躏成了什么样子。

    推算课下课后,刚刚被教员看中成为本课代表的天瑾,收取了大家的报告准备送给教员。在出门的时候她停了一下,眼神瞟向楼厉凡和霈林海。

    和她碰个对眼的楼厉凡想装没看见都不行了,只得懒懒地拿起书,拖起同样不情愿的霈林海跟在她后面走出教室。

    “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慢慢走下楼梯,楼厉凡不爽地说:“难道你在这里的几年当中,都让我们给你当保镖吗?再这么下去我可是要收钱的。”

    天瑾的脚步停了下来。

    楼厉凡也停下:“怎么了?”

    她举起右手,用纤长的手指和长长的指甲,指向他们所站的那层楼的窗户:“那里。”

    从那个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正对着教学楼的教职办公楼,除了校长室外的所有办公场所都在那里。

    楼厉凡极目远眺也没看出那有什么不对劲,不禁疑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人站在树下。”一直沉默的霈林海忽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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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8 15:03 | 显示全部楼层
楼厉凡再仔细看……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你说的人在哪儿?”

    天瑾的手指晃动了几下,声音变得比平时更加阴沉可怕:“你们这两个蠢材……”

    楼厉凡额头上暴出青筋,霈林海从后面拚命拽住他不让他动手。

    天瑾好像没有感觉到楼厉凡的怒意,只是指着办公楼又说:“看见了吗?那棵海荆树。”

    办公楼前面的确种了海荆树,据说原本总共有十棵左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只剩下了一棵。而现在那树冠铺开的面积,已经几乎将办公楼整个遮掩,就像在张扬什么似的不断开花、不断疯长。

    “它就是这次第一棵开花的海荆。”天瑾收回手,说:“虽然现在香味浓得几乎没办法分辨,但根据我的判断,其他的海荆其实没有发出任何香气,真正发出刺鼻香味的,应该只有这一棵。”

    楼厉凡深吸一口气,鼻子是不太闻得见,但是口中却好像吃到了花瓣一样,有种香甜的味道,他忍不住呸呸几声,心里抱怨着这该死的花。

    “怎么着都没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

    “它在叫人过去……”

    “啊?”是树精?

    “不是树精……”天瑾转向他们,脸色阴惨惨的,像是刚从地狱逃出来一样,“不过也不像是……总之它在叫人过去。我不知道它在叫谁,只知道它真的在叫人过去。”

    霈林海觉得他们现在正在拍鬼片,天瑾那张脸根本不需要灯光,就可以营造出最恐怖的效果,他已经快闭过气去了。

    楼厉凡皱眉:“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帮它?”

    “我为什么要帮它?”

    “……”对了,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弄错人了,“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过去吧。霈林海,走了。”

    他刚走几步,就听天瑾一声厉吼:“给我站住!”

    “你还想干什么!”他真的要生气了。即使是她,楼厉凡也要发火了!

    天瑾将手中的报告递上:“所以,请帮我交给教员。”

    “……”说了那么一大堆废话,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尽管对那女人把一切甩给他们的行为颇多不满,但楼厉凡还是接下那堆报告,让她先回宿舍,而他和霈林海两个人把东西送到教员那里去。

    那棵海荆树在距离办公楼入口不到五公尺的地方,普通的海荆树只能长到两人合抱的粗细,高度也不过十七、八公尺,可这棵却有七、八人合抱的粗细,最低的树枝也在二十公尺以上。

    从上而下看时,只见葱郁的树冠而看不见树干,像这么高大的海荆,楼厉凡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刚走到树冠阴影下,楼厉凡和霈林海两人就感受到一股不伦不类的怪异灵气。说它不伦不类,是因为他们竟然无法分辨它的属性。

    人的灵气有人的属性,树精的灵气有树的属性,妖怪的灵气有妖的属性,鬼也同样有鬼的属性……各有各的不同,稍微熟悉灵气种类的人就能轻松分辨。

    但这次他们感受到的灵气似乎没有特定的属性,它在各种属性的边缘徘徊,难以区分本质。

    几乎同时,他和霈林海看向了同一个方向--那棵海荆。

    “奇怪……”霈林海喃喃自语,“这棵树有这么大吗?以前为什么没发现?”

    楼厉凡没有听到他说话,因为他发现那棵树好像有哪里不同。

    乍看之下那棵树除了稍微巨大一点外,和平常的树比起来似乎并没什么特别,但是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蠕动一般。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将部分灵感凝聚在右眼,竟看到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景象--一个身穿法师法衣,面目模糊不清的男子,正被十六条黑龙纠缠捆绑在树上,全身上下只有头发没有受到束缚,而他的头发就像蛇一样,发狂地向上疯长。

    楼厉凡右眼所看到的树冠根本不是树冠,而是由他头发生出来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种景象,但他立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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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那个人难道是……

    那个被黑龙捆绑的人发现楼厉凡的视线,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道弧线。

    楼厉凡忍不住大叫一声,连连后退,那人的笑容消失了,竟在束缚中扭动起来,飘移着,像橡皮筋一样拉着那十六条黑龙向楼厉凡逼近。

    --听我……说……

    --请听……我说……

    他的嘴被咒术的线缝了起来,即使作为灵体也无法与楼厉凡交流。但楼厉凡可以发誓,自己真的听到他的声音了!也许以后他会告诉自己这只是幻听,但是他真的听到了!

    没有灵感力的霈林海什=77中文=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他只知道楼厉凡似乎受了什么惊吓,用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的可怖表情盯着那棵海荆。

    “厉凡,出什么事了?你看到了什么?怎么了?厉凡!看着我!”

    “闭嘴!”楼厉凡手上的报告不知何时落到地上,被他在上面踩来踩去留下了无数脚印,但他毫无所觉。

    他指着霈林海,全身颤抖,眼睛却还是看着原本的地方,似乎连动都都不敢动,“灵力……聚集双目,开鬼眼!”

    霈林海依言而行。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灵力聚集后,眼前出现的景象还是把他吓得一声惨叫,倒退几步后坐到了地上。

    “二……二……二……二级灵体监禁!”

    除了特别级和一级之外最高等级的灵体监禁,由于灵体犯罪而被迫与躯体分离并限制自由。他们只在《灵术监禁法》上看过这样的惩罚方式,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那人努力地在黑龙中挣扎,断断续续地传送出自己的声音。

    --请……告诉……没……拜托……

    --一定……他……放弃……

    他钻入脑中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楼厉凡无法分辨他到底想说什么,只能听出他似乎在请求自己。

    “你在说什么?请再说一遍,你在说什么?”

    这个灵体的能力果然厉害!如果是楼厉凡的话,被封闭在七级监禁中基本上就动弹不得了,而这个人在二级监禁中居然仍有活动能力,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那个人好像又笑了,这次是无奈的笑。

    --告诉……请……里来……

    --……不要……我……

    “什么?什么里来?不要你什么?你到底想找谁?”

    “厉凡……”依然坐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的霈林海拉拉他的衣服,“为三级以上的灵体监禁罪犯传递信息是犯法的……”

    那个人看了霈林海一眼,虽然他的面目模糊不清,甚至看不清五官如何,但霈林海却发现自己清晰地接收到了他的怒意,从脖子后面到尾椎都变得冰凉。

    楼厉凡也冷冷瞪了他一眼,当他转回头去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的脸上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黑龙开始激烈地扭动挣扎,他逐渐被束缚拉回原来的地方。

    --……托……拜……托……

    “拜托什么啊!我听不清楚!我听不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

    黑龙扭曲得更厉害,楼厉凡几乎可以听到,那灵体被越来越用力地捆绑时惨叫的吱吱声。他已经无法再说话,刚才就是他所剩下的最后力量了。

    楼厉凡左右看看,忽然抬起头来,发现帕乌丽娜站正在她办公室的窗户附近,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们。霈林海的脸色瞬间青白。

    也许是错觉,但楼厉凡和霈林海都觉得,自从那天见过那个二级监禁的犯人后,学校里的海荆花开得更加变本加厉了。

    而更惨的是,天瑾已经完全把他们的宿舍当成自己的宿舍,来去自如,比她自己的房间还方便,因为有两个免费的佣人帮她打扫。

    住在他们邻里的罗天舞等人,常常向他们射来同情万分的目光--不是艳羡,而是同情。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有那女人占他们便宜的分,根本没有他们占她便宜的可能。

    “日子不好过吧……啧啧……可怜。”公冶在下课回房的路上,拍着霈林海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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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那句话说得很不适时,正巧楼厉凡早上被天瑾抢白一通还窝着火,上去抓住他往路边树丛里一按就是一顿臭揍,直打得那小子叫着“妈呀我不敢了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才悻悻住手。

    罗天舞等人拖着公冶的尸体迅速逃走,楼厉凡有点意犹未尽地按了按自己的拳骨,又让它多卡吧了几声。霈林海知道他心情不好,而且似乎不只因为天瑾有意无意的挑衅,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犹豫地问:“厉凡,难道你还在在意那天看到的灵体?”

    楼厉凡沉默一下,很久以后才开口:“……的确是很在意。”

    “少见,”霈林海说:“你平时不是很讨厌多管闲事吗?为什么这次想管二级监禁犯的事?”

    他肯仔细听与他无关的“别人”讲话就很奇怪了,更何况还是个二级监禁犯!即使只帮他传递信息也是犯法的。这真的有点奇怪。

    “我也不太想管,”楼厉凡颓然说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因为监禁的作用,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可我在这几天还专门把我认识的人都查了一下,连一个受灵体监禁的都没有……他到底是谁?”

    能透过灵体监禁说话的人,楼厉凡从来没见过。尽管只是些破碎的话语,但足可知晓此人能力之强。像这样能力这么强的人,即使不认识他也应该知道,但是为什么查不出来?那个人到底是……?

    “更何况他连要我给谁带话都没说,这让我把话带给谁去?”

    两人对视……大眼瞪小眼,几分钟后,他们的心情更不好了。

    其他的学生已经走光,只剩下他们两个还站在路中间,在讨论未果的情况下,他们连宿舍也不想回。确切地说,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不想在这么差的心情下,面对宿舍里的阴沉女人,那会让他们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胃穿孔的。

    有一件事在霈林海的肚子里藏了几天,他一直很想告诉楼厉凡但是不敢说,害怕又在某不知道的地方冒犯他的禁忌,那他将会死得很惨。但是现在楼厉凡说出来了,那么他再说出来,应该没问题了吧?

    “其实,厉凡……”其实他也觉得那个人很眼熟,眼熟得怪异……

    话说到一半,霈林海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而同一时间,楼厉凡的表情也变得难以形容地奇怪。霈林海猛一回头,发现那个转校的新生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没有存在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的心一沉,那种不好的感觉又上来了。

    天气已经很热,大家都穿上了短袖,姑娘们也早已换上了养眼的迷你裙。但是那个新生--他仍然穿着刚入校时的运动服,额头没有汗,一滴也没有。

    他们直直地站在那里对着他,肩背有些僵硬。那个人的眼睛在楼厉凡和霈林海两人身上搜寻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那种好像看见猎物的目光,让这二人非常不舒服。

    其实这个怪异的新生没有散发出什么恶意的气息,但他们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本能的厌恶感,而这种感觉在他忽然举步向他们走来时,到达了顶点。

    可怕的、巨大的压迫感,好像飓风一样迎面冲击过来。说不清冷热的风在他们身体四周运转,被包围的感觉有些黏糊糊的,很是恶心。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不是人类的灵力!

    也不是妖怪的妖力!

    恶心的感觉。

    难道是……?

    那人走到霈林海面前,用很奇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眼睛眯缝着,露出一个看不清情绪的笑。

    “你们刚才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他只是张开口,轻轻地发出低沉的声音。然而那声音令人害怕。不阴冷,也不威严,但是令人害怕。

    霈林海想发抖,他想闭上自己的嘴,但是他的嘴却违背他的意愿,自动自发地张开:“我们……看见了……”

    楼厉凡忽然飞起一脚,话刚开个头的霈林海,被踢得一头钻入他刚才揍公冶的草丛中。

    “哇啊--好疼啊!”被草丛里的什么东西扎到的痛叫声。

    “蠢材!”楼厉凡咬牙低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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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8 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人大概没有想到楼厉凡出乎意料的举动,呆怔了一下才又微笑起来。

    “隐瞒也没用,我会知道的。”他说了这一句,擦过楼厉凡的身体,飘然离去。

    “和你没有关系,不要多管闲事!”楼厉凡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一股香气又穿过鼻子的封印、穿入脑袋,他一阵头昏,“呸!这味道真是香得恶心!”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香气?”

    “就是你过来时候带的!这学校的香味是你干的吧!”楼厉凡更狠厉地说。他基本已经确认了。因为这个人身上的香气太浓,这么多封印都封不住,那一定是他了。

    可是那人的回答却出乎意料:“香气?我身上没有什么香气。”

    “就是你!就是你身上的味道。整个校园里都是这个味道,不承认也没有用!”

    “我没有闻到什么香气。”那人说了这么一句,终于慢慢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目送他消失,他们周围压抑的空气便消失了。楼厉凡又等了一会儿,确认他不会回来之后,才向还坐在草丛里的霈林海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容易受诱供!”楼厉凡对他吼。

    “诱……诱供?”霈林海结结巴巴地反问。

    诱供,超能力的一种,较难学习,但是掌握方法后却很好破解。

    “你差点就把我们和那个二级监禁犯谈过话的事情说出来了!这么想坐牢吗?霹雳无敌蠢材!”

    “可是……”

    “闭嘴!回去!你的特训课程上要加一条了!”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厉凡!你给我的特训课程已经写满十二张纸了!再多下去我要多少年才能学完--”

    “那个奇怪的人真是多管闲事,讨厌的预感果然没错……”

    “厉凡,能不能通融--”

    “给我闭上嘴!!”他大怒。

    “对不起……”

    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但是在他们刚才所站地方不远处的小树旁,却浮现出了云中榭隐约透明的影子。

    --果然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找不到?

    也许……该是借用“外力”看看的时候了……

    楼厉凡刚进房间,一本书迎面砸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天瑾站在房间中央,叉着腰阴沉地吼。

    她砸过来的可是整整一本《灵异通论》,真的会死人的!

    书砰地一声掉到地上,楼厉凡捂着被砸得生疼的脑门大怒:“我又不是你老公!你管我回来晚不晚!”

    霈林海尴尬地站在门口,觉得自己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好像第三者似的……

    虽然在理由上占尽下风,但是天瑾可是那种没理也要凶三分的人,怎会那么容易就屈服?

    “我住在你们房间就是为了安全,你们不回来让我的安全得不到保障,难道连这一点也不对吗?”阴沉的女人,吵架也一样阴沉。

    楼厉凡当然同样不甘示弱:“谁要保障你的安全了?我和你签约了吗?拿出文件来!”

    “我既然住进来就表示已经和你立下契约,你想不承认?”天瑾的回答仍然是那么理直气壮。

    “你连为什么一定要住这的原因都不说,让我和你一样当遥感师去猜啊!”

    楼厉凡破口大骂,“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常识!什么时候都不管别人怎么想!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难道一定要到别人脑溢血才甘心吗!好心让你住进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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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8 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嫌我们回来得晚是不是?好!你去罗天舞或者公冶他们那里,不要住在这儿就好了!大家皆大欢喜!”

    霈林海悄悄进来,反手把门关上。楼厉凡骂完后,房间里出现了瞬间的宁静。天瑾用她永远不变的脸看着他们,谁也不知道她那张面具下在想什么。

    除了面对霈林海之外,楼厉凡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发作过。一旦冷静下来,面对天瑾那张琢磨不透的脸,他发现自己竟有些心虚。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男子汉该做的事,居然对女人大吼大叫,声称把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赶出他们的保护(

    虽然不知道究竟要保护她什么),实在是太难看、太没风度了,他是不是有点过分……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住在你们这里?”天瑾沉沉地问。

    “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吗?”霈林海忙打圆场,“如果有的话就不必……”

    “麻烦。”天瑾说。

    好像她以前就是这么说过的……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天瑾一甩头发,干脆地说。

    麻烦‖解释起来太麻烦?

    原来就是这个缘故!亏他们之前还为她那两个字仔细斟酌!原来只是为了这个缘故!

    楼厉凡的太阳穴处暴起了几根粗大的青筋,“管它有没有风度……我要杀了她--”

    “厉凡!不能杀人!不能杀人哪……”

    天瑾不知道,她应该把预感到的一切解释给楼厉凡他们听的,不管多麻烦都该要解释。可是她以为自己在他们的房间里就安全了,在不该松懈的地方松懈下来,那就是死路一条。

    几天后的某个晚上。

    “我们要参加近身对战实习,暂时不能回来。”吃饭的时候,楼厉凡他们这样告诉天瑾。

    她没有选修这门课,所以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实习,吃过晚餐后只能独自回房间去。

    其实在他们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就隐隐出现某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她最近强烈的预感太多,不仅有部分预感被互相吞噬,还造成她相当严重的预感疲惫症状,预感的准确性大大降低,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它了。

    她远远站着,前方不远处的宿舍楼黑幢幢地,好像怪兽一般,随时都会露出尖利的牙齿。那儿的感觉很不好--不是预感,而是遥感。她判断了一下,决定在那两个人回来之前,还是不要回房间去为好。

    她转了个方向,往图书馆走去。

    身后阴暗的宿舍楼里,有一道光闪了一下。

    不知道是预感疲惫症状影响了遥感,还是真的有那么回事,当她走到图书馆门口时,同样遥感到很不好的结果。可是除了宿舍和这里之外,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她可没有什么朋友,教室现在也已经被夜晚班的同学占用,当然更不能去。

    她有些茫然地站住,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偌大的校园里,似乎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停留。

    楼厉凡,霈林海,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在离图书馆只有几十公尺的林荫小道上慢慢蹲下来,忽然觉得想哭。不是因为脆弱,也不是因为寂寞,她就是很想哭。如果一定要为这种感觉定一种性质,她只想得到一个词,那就是恐惧!她在对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恐惧!

    为什么?

    为什么!

    那天晚上原本就见不到晴朗的星空,当阴沉的雨云压向低空时也没有人发现。直到天空忽然闪过一道青白色的闪电,随即滚过沉闷可怕的雷声,这时才有人抬头说,哦,要下雨了。

    又劈过一道闪电,天瑾发现自己脚边的影子似乎有点大。她是蹲下的,闪电在她后方,但是还没有低到能把她的影子拉到这么长的地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身后站着一个人。

    恐怖的感觉骤然席卷,她大张着眼睛,眼泪像溪流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滑过面颊,滑落到了地上。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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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8 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没有感觉……

    是谁?

    遥感麻痹了……

    我身后这个人是谁?

    好恐怖……

    到底是谁!

    是谁--她的脖子已经僵硬了,但是她仍然努力向后转去,哪怕需要费尽她全身力气。

    身后,转校新生悠然站在那里,一只手掌随意伸开,按在她的头顶上。一道闪电再次划过,照出她青白得透明的面色,以及新生在阴影中无表情的狰狞表情。

    天瑾尖叫。

    对战教学实习室。

    楼厉凡和霈林海原以为他们的对战者是对战实习课的教员,没想到进入教学室后等着他们的,却只有百多只战鬼。而他们的实习教员却在显示屏上向他们挥手致意。

    “……那么,我会对你们的安全进行即时监控的,请各位放心好了。”

    “什么叫做让我们放心?”楼厉凡低声道:“你现在面前至少有一百台监视器吧,到底监控谁啊?”

    教员眼神飘忽不予回答,大概是在看其他的监视器。

    楼厉凡说对了,因为选择了对战课的学生总共一百多名,而教员只有显示屏上那一个,意思也就是说--基本上没有人保护你,你自己学去吧。学成了恭喜你,学不成杀死你。

    楼厉凡虽然不觉得自己会被杀死,但是这位教员未免太看轻他们,只放了这么点战鬼在这里就想打发他们,以为他们是初级学员吗!

    --对了,霈林海基本上算是。

    战鬼,由低级灵制作的人造鬼,大约半公尺多高,全身灰色,长相有点像团子。

    其实战鬼本身没有什么太高的战斗力,只是打击时比较麻烦。因为如果攻击时用力过大,它就会被自动引爆,用力太小又会使攻击无效,只有力量在适度范围内才能将之打倒。

    “霈林海……”楼厉凡看着已经摆开对战姿态的战鬼,目不斜视地说:“今天的对战算是最初级的,你炸到自己没关系,但你要是害我被炸到,咱们就回去慢慢算帐。”

    他的声音结了冰,霈林海忍不住打了个抖。

    “我知道……了。”完了,本来不紧张,却因他这句话紧张起来……

    楼厉凡可不管他紧张不紧张,微微示意一下,摆出架势向战鬼攻击,霈林海随后跟上。

    战鬼果然难缠。要将其群体的攻击压制住,但自己的攻击力却必须进行严格控制,不准太重也不准太轻,在层层顾虑中便被限制了诸多能力,无法放开手脚去做。

    楼厉凡倒是没什么,对付这些战鬼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霈林海不同,他从来没与战鬼对战过,当然也不知道它们的引爆临界点在哪里,一击出去,不是太轻就是太重,英勇的战鬼接二连三地在他身边爆炸,他的样子灰头土脸地就没干净过。

    楼厉凡知道他是这个德行,所以从刚开始对战就没有和他在一起,和他离得远远地,就怕这个白痴波及到自己。

    可是很不幸,虽然霈林海的战斗力不强,可引爆力不弱,两人加起来的战斗力不可小视。在他们分工却不合作的接连打击下,战鬼的数量以惊人的速度减少,残余的战鬼逐渐被他们逼迫到了角落,同时,攻击的两人也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逐渐接近。

    大半场对战下来,霈林海已经稍微掌握了一些战鬼的引爆底线,有多次没再发生爆炸事件了。

    可这不表示他就能百分之百地进行安全的有效攻击,所以越接近楼厉凡他越紧张,越紧张就无法施展拳脚,在同一只战鬼身上打击了五次也没把它打倒,战鬼一挥手却把他打了个马趴。他爬起来,再努力继续打……

    “霈林海你在干什么!”楼厉凡一声怒吼。白痴吗!这种东西也让他这么为难!

    霈林海一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这回他再也没办法合适地控制力量,一拳出去,战鬼轰然爆炸。

    如果只是那一只战鬼爆炸还好,所有的战鬼都被聚集在一起,顿时发生连锁反应。

    二、三、四、五……所有的战鬼接连发生爆炸,同时也在进行攻击的楼厉凡当然无法避免,他一拳还未挨到面前的战鬼,那战鬼已经因为不知道第几个连锁反应,轰地一声炸得粉碎,楼厉凡维持着伸出拳头的动作,满身满头都是战鬼的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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