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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蓝色幽雨

鬼律师(天涯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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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2 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节 护花使者

    看着这个张志和李芹一起挤上公共汽车,公子白收回了目光。“这厮不是沙明月假扮的那个张志,他身上没有任何气息透出,显然是用了秘法封印了自己的气息,我们这次是碰上狠角色了!”公子白没有看透新出现的张志的身份,心中有了危机感。

    “李芹不是说他知道关于张志过去所有的事情吗?老大不妨把他也找出来单练一下,考考他的基础知识!”李宠提出了建议。

    “别说,你这个点子有点儿意思!这厮这么神秘,我还真怕李芹中了咱们看不出来的法术,在他的控制下满口乱讲忽悠咱们呢!不过,贸然找他单练不太合适,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间接一点儿的好!”在李宠提议的基础上公子白心中很快产生了一条毒计!

    见过李芹的第二天下午,公子白早早在张志单位的门口等着他下班。因为不知道张志是否还在棚户区住,所以要堵张志就只有选这个时间和地点。初冬时节下午五点钟就已经看不到太阳,街上的路灯和霓虹相继闪烁起来,张志从单位大门走出来,脸色在各色灯光之下看起来变幻不定。

    看准了张志,公子白装作意外偶遇的样子从深厚热情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好小子,正想着能不能看到你,你就从门里面出来了。”

    这个张志迅速回过头,用陌生的眼神愕然地看着公子白。公子白把他的反应记在心里,嘴上打趣道:“看什么看?不认识了?就算我帮你老婆和你离婚,你也不用装不认识我吧?”凭这个张志刚才瞬间的眼神和反应,公子白就知道这个张志根本不认识他,为了继续引诱这个张志,公子白煞费苦心地给这个张志提醒。

    “公子白律师,你吓了我一跳!”张志很快恢复了平静,透过公子白的话才到了他的身份,同时也顺着公子白给杆子爬了上去。

    “走之前不是在酒桌上跟我说要半年才回来吗?怎么没过两个月就回来了,还要重新结婚?把请帖寄给我,是不是要气气我这个只给人办离婚,不给人办结婚的律师呀?”公子白信口胡编了起来。

    “哪能呢?你是律师不是婚姻介绍所,办离婚是正常的。要怪就怪我突然恢复了记忆,小芹一高兴非要再办一次婚礼不可,我只好依着他了!给你请帖只是为了感谢你对李芹的照顾和帮助,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张志的回答顺理成章,可是公子白给出的在酒桌上喝酒根本是一个莫须有的虚假前提,他如此回答只能表明他非但不是沙明月变的那个张志,而且对沙明月的境遇一无所知。

    公子白和假张志边走边聊,公子白发现假张志所取的方向仍然是棚户区装作奇怪问道:“你们都恢复关系了,你怎么还住棚户区呀?”

    “都是小芹的鬼主意,非要等举行婚礼后才能住在一起,本来就是夫妻她居然给我搞这一套,真是被她打败了!”说到这个问题,公子白敢肯定假张志的不满情绪绝对是真的。

    东拉西扯了一阵,假张志等的公共汽车来了,公子白和他在公共汽车站挥手道别。“老大,扯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李宠现身出来急于知道他提议产生的效果。

    公子白吐了口吐沫说:“这厮没有说谎的天分,他被我逮到了!他对李芹的解释是把田光和沙明月前后两个假张志和他自己的出现接续起来编造的故事。田光和沙明月都是假张志,如果现在这个张志和田光、沙明月是一伙的,应该对田光和沙明月的事很清楚。刚才我说的在酒桌上和沙明月谈事这么假的瞎话他都没戳穿,明显对沙明月这段事情完全不知情。”

    李宠听说有人晃点他的老大,心中不悦,凑到公子白面前阴险地说:“老大,我回去就告诉啸月老大,让他出手把这厮干掉!”

    公子白故意喷了一口气,把无重量的李宠吹出三米多远,然后转身往回走,在心里对追上来的李宠说:“那可不行!没弄清这个假张志是什么变的绝对不能轻易动他。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这厮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出来整事儿,就绝不是白给的!如果是田光、沙明月之流见到我和你肯定是躲之不及,那能像他这样从容不迫地在我面前扯慌!况且这厮知道张志的过往一切,肯定和张志魂魄失踪有莫大的关系,他是弄清整个事件的唯一线索,轻易地杀了或者吓跑了,都是一大损失。事情越来越有趣,我们就看着戏演下去,下周六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如果在此之前查不出眉目,只好破财送贺礼了!”

    “老大,你还真想让李芹和这个冒名顶替的结婚过日子啊?”李宠紧张地问。

    “那有什么不可以?李芹非常爱张志,在张志失踪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张志的存在彻底绝望了,这本身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在觉得以前的幸福不可能继续后,努力追求新的开始并不是罪过。如果这个出现的张志对人界没有危险,又能让李芹的爱得到延续,给她真的幸福,陪伴她度过漫长的人生旅途,我觉得未尝不可。《新白娘子传奇》、《人鬼情未了》一类的片子你也没少看,思想这么还这么守旧啊?”公子白对人和异类的结合并不十分反对,反而有大力提倡的倾向。

    “老大,你这话最好不要让茅山派的老道士听见了,否则你肯定会被开除!不跟你扯了,我这个守旧的小鬼该休息了!”李宠说完钻进法像睡觉去了。

    离李芹和张志结婚的日子还有七天,啸月接到了公子白交给的艰巨任务,每天晚上去暗中保护李芹。这都是因为有色鬼田光的前车之鉴,虽然公子白的思想比较开放,但在确定这个假张志无害前,还是要暗中保护李芹,而且如果这个假张志真的去骚扰李芹正可以就此揭开他的面纱。在公子白的充分理由下,啸月只得每晚守在李芹家对面的楼顶上充当护花使者。

    啸月本来不想接受这个任务,可公子白说了如果他接受就免半年的房租,再多发三个月的零用钱。虽然啸月从来没交过房租,可几个晚上不睡觉就能免除被口头追债的麻烦,还可以捞到不少的零用对他来说还是不错的。反正,少睡的觉白天可以补回来,多发的钱可以换啤酒买衣服,另外做的事又符合他当大侠的理想,何乐不为呢?但坚持了两晚上后,啸月觉得漫漫长夜中若没有美食相伴实在寂寞,于是要求公子白加发伙食补助。

    “人在没东西吃的时候常说喝西北风,可见西北风是充饥的绝好食品。现在是冬天了,西北风天天刮,晚上刮得更猛,你的食品来源如此丰富,还想要伙食补助,死了这条心吧!”这就是公子白对啸月的回答。

    没有得到伙食补助的啸月在楼顶上品尝了四晚上纯正的西北风,总算在第五天晚上换了口味,这天夜里刮的西南风。楼顶上的啸月见对面楼里李芹家窗口的灯光熄灭,点了根七匹狼靠在楼顶的铁栏杆上胡思乱想。想来自己比白天轮番盯假张志的梢儿的李宠、商瓷、陈玄好多了,他们三个除了李宠稍好一些,剩下的两个损失可大了,每天要换三四套服装,公子白一样没有给他们服装费。这两个小子真够惨,都是因为自认高手向公子白挑战CS,结果在二对一的情况下输给了公子白,随后被迫充当了对张志行为的义务观察员。

    一晚上啸月就这西南风报销了一整盒七匹狼,若不是为了人界的历练谁要这么辛苦,只要找出几十个人狼战士把大楼围起来就天下大吉了。天际露白,啸月心疼地扔掉烟盒,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纵身从楼顶跳了下去。一条街之外就是一家早早就开门做生意的早点铺,每天早上第一个到铺子里喝一碗热豆浆吃两根刚出锅的油条然后回家睡大觉已经成了啸月的习惯。

    啸月落脚的地方是大楼背面的一条小巷,这五天来他都是从这里落地然后走出去吃早餐,这次依然,而且双脚落地的时候踩到的都是昨天的那双脚印。落地之后,啸月本能地感到周围的气息有些异常,所以脚尖刚一触地后立刻借力往小巷的出口射去。

    啸月的反应是正确的,在他脚尖刚点过的地方,本该坚实的水泥和沥青铺就的地面陡然向上镖射,沿着啸月飞掠的方向平坦的小巷地面上升起了一根根三四米长尖锐长矛般的石柱。啸月就这样被不断从地面上升起的长矛追逐着往巷外飞射而去,稍微慢一点儿都会从下向上刺成糖葫芦。

    眼看啸月要飞出巷口,小巷两侧的楼房墙面上又横向生出石尖柱。被刺过来的石尖柱一阻挡,啸月的速度降了下来,立刻被后面不断升起的石柱追了上来。好在啸月对飞行术小有所成,法诀一动身形急转,避过横向和脚下的直刺过来的石柱。被石柱的不断追袭弄出了火气,啸月避过一轮攻击后,一声低吼运足力气对着地面上升起来的一根石柱猛撞了过去。

    啸月的身体和力气,莫说是根直径不到一米的石柱,就算是万斤巨石也撞得粉碎。可啸月撞上石柱后没有硬碰硬发出的巨响,更没有漫天烟雾和四溅的石屑,石柱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像胶皮棍一样顺着啸月用力的方向弯曲过去。啸月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石柱居然是柔软坚韧而有弹性的,他的叫骂还没出口,被撞的石柱就按照物理学中发生弹性形变的物体恢复原状的规律,把他施加的所有动能转化的势能全部归还了回去。

    啸月被自己全力撞弯的石柱弹了出去,随后又撞在其他的石柱,足足在十几根石柱上反弹了二十几次,啸月才满头小鸟满眼金星地摔在地上。危险的刺激让啸月头脑清醒,刚一着地就一个鱼跃翻了起来,一股强大战意瞬间把小鸟和金星都驱散了。恢复清晰视野的啸月发现,害得他晕头转向的那些石柱居然全不见了,小巷里一切如常。

    “他妈的!谁在这里阴我?”啸月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等了一分钟,不见动静,啸月一挥手,故作大方地说:“不敢出来就算了。我的烟抽了了,我先去买一包回来再说!”啸月打算以退为进,故作要离开的姿态,希望偷袭者能有所反应。又过了一分钟,小巷里仍然没动静,难道偷袭者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了,毕竟本大侠的大名和实力是不容藐视的,啸月自大地想着。被偷袭者这一搞,没了吃早餐的心情,啸月准备开了妖力空间回去睡觉,可妖力空间并没有随着他的意念打开。

    妖力空间没开,啸月的脸色立刻变了。偷袭者并没有离开,而且这个偷袭者还用了特殊的法术封闭了这里的空间,啸月失去了居家逃跑了利器,脸色能不变吗?如果他打不赢偷袭者,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先断退路,这不是一般的挑衅行为,完全是有预谋的刺杀。

    既然落入圈套,啸月无暇多顾,唯有全力应战一途。啸月全身法力激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四周一切全在他的感知之下,甚至隔条街外的那家小吃铺老板正在往油锅里放油条都听得一清二楚。可四周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常,这个偷袭者到底在哪里呢?

    啸月正疑惑间,突然感觉脚下有异。原本坚实的地面忽然变成融化的沥青一般柔软黏糊,啸月发现为时已晚,想跃起时双脚已经无处着力,而且被变软的地面粘了个结实。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啸月拼命想拔出双脚结果却越陷越深,一会儿工夫他的双腿都都陷入了地面,这让他想起了食人沼泽和恐怖的流沙。

    想到沼泽和流沙的恐怖,啸月头上见汗,但还是临危不乱,双手合抱后猛然一旋,一股青色旋风出现在双手之间。啸月双手下压,控制着旋风不断增强,打算用旋风向上的升力把自己拉出地面。随着旋风的增强,啸月的身体开始上升。啸月的膝盖刚刚露出地面,新的变化出现了。

    在啸月周围的地面上升起了褐色的墙壁,这些不知什么材料的墙壁不知有多厚,但很柔软会动,简直像生物的肉体一样蠕动着把啸月包裹起来。褐色肉墙包裹的速度很快,呼吸间啸月就被笼罩在一个密闭无光的空间内,接着褐色肉墙继续蠕动并逐渐紧缩,随着褐色肉墙内部空间的不断缩小,啸月身上的压力逐渐增大,而且肉墙内不断涌出黏糊糊的液体,不但弄湿了啸月的身体,而且不断腐蚀着啸月的皮肤。啸月的身体在重压和液体腐蚀下开始变形和刺痛,被包裹在肉墙里面的啸月并没闲着,几十个狂暴的法术和上千次直接的肉体攻击重重地打在肉墙上,可肉墙充分发挥了以柔克刚的优势,所有的攻势都被软绵绵的肉墙化解了,此时啸月跟被白细胞吞噬的细菌没有两样。

    啸月浑身浸泡在肉墙分泌的液体中,外部的衣物已经全部被腐蚀掉,强健的机体在薄弱部位也开始出现伤口,而且狭小的空间已经让他开始窒息。危急关头,被困在肉墙内部的啸月,突然想起了公子白给他讲过的一个引天雷的雷诀,就是那个公子白没见到李宠前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一道灵光闪过啸月的脑海,既然从里面突破不了,老子引天雷从外面劈进来,只要把肉墙给劈开不就解放了吗?

    没用太多的时间考虑,啸月只有一次大胆尝试的机会,主意打定,啸月念起了雷诀:“天地混沌,盘古初开,阴阳始分,雷震万物,疾!”啸月虽没修炼过道法,但他是天生妖狼,法力充沛,结果道家雷诀居然让他召唤成功。他的法诀念毕,空中一阵利闪,一共十八道天雷连环以他为目标连环劈下。

    天雷虽然一啸月为目标,但首当其冲的是包裹在啸月外面的肉墙,瞬间便有十六道天雷打在肉墙之上。肉墙中的啸月只觉得肉墙一阵剧烈颤抖,隐约有一声裂锦般的惨叫传来,随后肉墙迸裂褐色的液体飞溅,啸月重见天日。被天雷击破的肉墙,如同一堆烂肉般散落在地面上,接着融入地面消失无踪。啸月正准备挖地三尺,看看下面到底有何古怪,剩下的两道天雷跟着落了下来,并且精准地击在他身上。本来就没了衣服保护的啸月立刻全身颤抖,毛发倒竖,惨叫着飞出十几米远,好在在三仙庙受训的时候接受过司徒焱焱掌心雷的洗礼,这种道法引发的两道天雷他还消受得起。

    啸月的惨叫声大了一点儿,附近正酣睡不起的居民有一大半被吵醒,纷纷扒着窗户往下看。居民这一举动让啸月放弃了挖地三尺的念头,匆忙打开了妖力空间跳了下去,他可不想被好事者用摄像机记录下炭烧裸体卷毛猛男的形象。有了啸月的快速反应,扒窗户的居民什么也没看到,啸月离开后小巷内一切如常,就是地面被天雷击出的土坑也在啸月离开后自动恢复了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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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2 19: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节 喜宴献宝

     裸体啸月出现在公子白家的客厅里,顾不上浑身伤口蠕动愈合和毛发卷曲的不雅形象,啸月径直冲进了公子白的卧室,把正在床上打呼噜的公子白揪了起来。“小白子,你给我找的好差事,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被整得这么惨过,你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啸月把睡眼朦胧的公子白扔在沙发上,抽出了桌上放着的云烟想吸两口稳定情绪,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李宠的反应比公子白快,一团小鬼火出现在手上,点燃了啸月嘴里的香烟。“啸月老大,你怎么了?看样子不太好,需不需要疗伤啊?”见啸月的模样,李宠都不忍心取笑他了。

    公子白也醒转过来,看了一眼啸月,发觉他并没有生命危险松了一口气,找了件睡衣给他披上,又倒了杯热水给他。“看来是出事了,出事了并不稀奇,不过能把你搞成这样却是我没想到的。对手很强吗?”啸月受伤公子白并不惊奇,吃惊的是啸月这为战斗机器居然被搞得如此狼狈。

    “你还说!如果是光明正大地把我打成这样,我也不屈。可那厮竟然跟搞偷袭,硬是把我阴成这样的!要不是想起你告诉过我的雷诀,没准就让那厮给消化掉了!都是你安排的破差事,说什么护花使者,根本就是被暗算的目标。而且那个暗算我的家伙,黏糊糊的像大便。我真是比粪坑里的蛆还‘屈’呀!”啸月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悲惨模样。

    “让你去作护花使者,就是说那个所谓的花有危险需要保护,花有危险作为保护花的使者当然也有危险了。你被偷袭更说明了花的危险确实存在,有人想对花下手,第一个要动的当然是护花使者了。偷袭你的就是对李芹有图谋的家伙,没准就是那个假张志。赶快把经过说一说,这样我才能帮你报仇!”公子白一副既有道理又有义气的样子。

    听到报仇两个字,啸月的眼睛亮了,就着香烟和开水,把遇袭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那厮长什么样我没看清楚,总之是褐色的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好似一滩烂肉。凭我的直觉,那是一个活的生物,绝对不是法术造出来禁制。还有,他应该是一直藏在地下,受伤的时候也逃到了地下,他的出生肯定与土有关。”

    公子白听完啸月的汇报,低头沉思片刻后,悠然地说:“啸月大哥被袭就证明了李芹还是有危险,不管偷袭者是不是这个假张志,他对李芹一定是有所图谋,李芹家的事还没完!盯住李芹就不怕偷袭者不出现,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咱们给他一个惊喜!”

    “老大说的有道理。按啸月老大说的,偷袭者还是个高手,他的偷袭计划不但富有创意,而且他还懂得以柔克刚的手段。啸月老大有空还是研究一下太极拳,这样以后再碰上这样的软蛋就有机会赢了!”李宠为啸月提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说得也是!拳头才是硬道理,我去找武当派的祖师张三丰研究一下!”啸月作势欲走。

    公子白一把将啸月的长头发薅住,把他按回沙发上。“大哥!你的武功够高了,只要研究一下如何对付软蛋就成了,何必去仙界麻烦张三丰真人!而且人家跟你也不熟,不跟你研究反暴打你一顿就不划算了!”

    “也对!那个倔老头发起脾气来连我爸的面子都不给,还是少惹他为妙,我不去了。给我十块钱买盘太极拳教学VCD研究一下总可以了吧!”啸月低头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放弃了去找张三丰的念头。

    “买盘盗版的只要五元,你这么好心支持正版,给你十五元算是奖励!”只要啸月不出去闹事公子白乐于对他进行智力和武力的投资。可他不知道,啸月正在盘算花三块钱买一张便宜的盗版,剩下的买盒好一点儿七匹狼爽上一爽。

    刚才一句话险些把啸月送到仙界去,李宠赶紧转换了话题。“老大,有个问题我就是弄不明白,李芹虽然漂亮,可她不是仙女,又不是唐僧,为啥从色鬼田光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冒充她的丈夫?”

    听了李宠的问话,公子白和啸月均是一震,“对呀,为啥非得冒充张志?想变换身份混入人界对田光、沙明月和最后这个假张志并不是困难的事情,他们干嘛这么死心眼,非要冒充张志?”啸月在李宠的提示下也觉得奇怪。

    公子白想了一会儿后对李宠说:“小李,你这句话没白说,之前我们只听了沙明月的解释就相信他们冒充张志只为了一个进入人界的身份,新一个张志出现后我们也只把心思放在破解他身份上,没有仔细想想他冒充张志的真正动机。你这一句让我把一系列假冒张志的事件联系起来得出了一个推断,为了这个决定多奖励你两个棒棒糖!”

    “老大,你太英明了!为防止你忘记或者不认账,赶快把买糖的钱折现吧!”有了上次公子白拖欠棒棒糖的经历,李宠决定采取即时结算的办法保护自己的权益。

    在李宠的逼迫下,公子白把买棒棒糖的钱放进了李宠专用的储蓄罐里。公子白刚破了财啸月就凑过来问:“小白子,你得出啥推断来了?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被偷袭得不明不白,快点说!”

    “大哥,推断不等于判断,更不等于真相和答案,说出来也不一定对,必须要验证了才行!”公子白并不想把稍具雏形的推断说出来。

    “你不说?你不说,就把我今天晚上损失的服装补偿给我!里外的衣服,不算外套和皮鞋,全身的七匹狼,全价三千,给你打七折,赶快折现吧!”啸月见公子白不吃软求,只好使用经济制裁这个强力手段,其实他的衣服和皮鞋都是冒牌货。

    “两千多块,哥们儿我这个月颗粒无收,哪有钱给你?好吧,就说给你听听,事先声明,本推断仅供参考,本人对其真实性和准确性不负任何责任!”公子白被啸月的金钱大棒击倒。

    “少跟我们扯律师的腔调,赶快讲来!”啸月和李宠都对公子白的花花肠子感兴趣,忙不迭地催促。

    事情从田光出现开始,按后来出现的沙明月所说,田光是个色鬼,所以对李芹有兴趣。这一说法在司徒焱焱试探田光时得到了验证,所以公子白他们就没有深究。随后出现的沙明月声称变成张志只是为了报答公子白,而且随后就合理离开了S市,沙明月是否对李芹存有企图,是不是基于公子白等人的威势而选择退避不得而知。本以为事情了结的时候,又凭空出了一个知悉张志历史的假冒者,而且要和李芹结婚,加上张志魂魄的失踪和啸月的无端被袭,所有有线索都以李芹为关键连接起来。也许假冒张志并不是田光、沙明月和这个新来者混迹人界的目的,很可能接近李芹才是他们的目的。

    说出了大部分推断,公子白又补充说:“小李刚才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李芹不是绝色美女,却没准是某些东西梦寐以求的唐僧肉。李芹到底有什么古怪我还或不准。”顿了顿,扭头看了看窗外,公子白改变了话题:“天亮了,小李去招呼商瓷和陈玄开工,啸月大哥先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餐,小方不在这里我真是一大损失呀!”

    不管如何,对假张志的监视不能松懈,尤其是啸月被袭击之后,看看假张志有何异常尤为重要。在吃早餐的时候,李宠带回了最新的观察报告。据值班员陈玄观察,假张志出门时精神饱满,服装整齐,外表无异常,唯有出门时间比前几天晚了十分钟。

    听完了李宠带回来的报告,公子白没作任何表示,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离开餐桌,对还在伏案犬嚼的啸月说:“今天我约了两波儿人来谈事,白天就不要找我陪你玩了,晚上我陪你一块去喝西北风,看看有没有机会被偷袭!”

    “你良心发现肯陪我去蹲楼顶,真是太感动了。不过我的工钱一定照收,先说好免得你赖帐!”啸月头也不抬地说。

    “我有那么没人性吗?你真的那么拜金吗?”公子白扔下一句关门走了出去。

    当晚,公子白跟着啸月来到了李芹家对面的楼顶,到了啸月找好的观察点,公子白低头一看,发现了满地的七匹狼烟头儿。

    “大哥,别告诉我每天晚上你都蹲在这里吸烟!”公子白对啸月说。

    啸月被公子白看外星人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瞪起眼睛回答道:“老弟,我不吸烟,难道还让我听音乐吗?西北风和西南风一点儿味都没有,漫漫长夜我瞪着眼睛竖着耳朵蹲在这里苦熬,吸根烟提神还犯法吗?你又不是环保局,环卫所的,管这么宽哪?”

    “你天天晚上在这里吸烟,别说是妖魔鬼怪,就是一个有经验的杀手也能很快发现你。怨不得你被偷袭,自己就把目标暴露了,一杆狙击步枪就可以爆你的头!”公子白如同一个军事战术课的教官一样给啸月上起了理论课。

    啸月被公子白一说,自知理亏,但又不甘示弱,挠了半天脑袋终于憋出一句话:“熬夜不让吸烟,干让我在这里蹲着,你当我是电子摄像头那样没思想没要求吗?”

    公子白神秘地笑了一下,对啸月说:“我知道你辛苦,只是想告诉你不能因为辛苦就忘了危险。别说我不够朋友,现在就给你一件蹲坑时既防困又安全,又隐蔽的法宝,保管你用上一定说好!”

    “什么宝贝?”啸月对公子白说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喏!就是这个东东!清凉提神,既能加强你的面部运动,又可以保护牙齿,集提神、美容、保健、安全、隐蔽功能于一身,最重要的是价钱便宜,比吸烟更节省!”公子白手里出现了一个翠绿色的小纸盒。配合着他广告词似的解说,在霓虹灯光下小纸盒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快给我看看!”啸月让公子白忽悠得迫不及待,一把将小纸盒抢了过去。等他看清了纸盒上的印刷字体,才知道上了公子白的恶当。“你小子,唬我,这哪是法宝,分明是二块钱一盒的口香糖吗?”啸月靠着栏杆坐在他的老位置上对公子白说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口香糖,是清凉薄荷味的,嚼着它蹲坑,可比吸烟安全多了。还有,这个地点已经让你暴露了,今晚得换个地方才行!”公子白边说边塞了块口香糖堵了啸月的嘴,扯着他的袖子跳到另外一幢楼顶上,找个视野好的背风位置开始蹲坑。

    公子白陪着啸月在楼顶上嚼了两晚上的口香糖,希望能有新的发现,可是那个偷袭者一击不中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这哥俩除了作足了口腔运动和加深了对空气流动的体悟外一无所获。

    天色破晓,最后一天的蹲坑结束,公子白在楼顶上迎着阳光作起了广播体操。

    “你干嘛呢?该回家睡觉了。”啸月提醒公子白应该收工了。

    “你可以睡觉去了,今天是李芹的二婚婚礼,我得去参加。另外还要找个朋友做点儿特别安排,你回去好好睡,晚上还有事情呢!”公子白继续活动着身体。

    “今晚还有事吗?”啸月以为任务已经完成了。

    “今晚有事,而且是大事,你准备好报被袭之仇吧!”公子白作完了体操,认真地对啸月说。

    啸月听说晚上就可以报被袭之仇来了精神。“你小子肯定又有坏水要冒,我马上回去养精蓄锐,到时候听你安排,你可得让我狠狠K那偷袭的一顿!”

    “没问题!你先回去,我去找商瓷他们商量一下,然后也回去换衣服,没动手之前还得去参加婚礼随份子!”公子白说完掏出手机联系了商瓷和陈玄,约好见面地点后跳下楼顶会面去了。啸月吐掉了嘴里已经发酸的口香糖后消失在楼顶。

    李芹和张志的婚礼办得比较隆重,男女双方的亲友都为两人的分合际遇而感动,所以受邀请者无有不至,整个酒店的大堂被往来宾客填得满满腾腾。结婚典礼在众人瞩目和主持人千篇一律的说辞中很快完成。接下来就是新郎和新娘挨桌敬酒点烟收红包的传统节目。公子白对酒菜浅尝辄止,全神观察假张志和李芹的举止。假张志和李芹逐桌的点烟敬酒,对到来的亲友张志毫不陌生,从小学同学至大学邻桌张志不但叫得出名字,而且寒暄时总能说出一两件陈年旧事,不时引得阵阵欢笑,公子白自问自己都不一定有这种超人的记忆,若不是连见了两个假张志,公子白都得相信这个张志绝对是个真品。

    一会儿功夫,李芹和假张志转到公子白这桌,离近了公子白发现李芹礼服的领口中闪过一点白光,细看原来是她一直没离身的心形玉坠。看过李芹,再看假张志,虽然公子白没有透视眼,但凭对假张志领口项间的观察就可以断定他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挂。转念间公子白有了定计。

    “公子律师,感谢您的光临!”假张志来到公子白的面前,给他斟了满满一杯酒。

    李芹站在张志的身侧,见张志倒好酒接着说:“公子律师,原本想安排你讲话的,可婚礼时间上来不及,实在不好意思!”

    两位新人来到面前,公子白离座站起,微笑着回答:“新娘子不用报歉,不让我出去讲话绝对是英明之举。干我们这行的,在法庭上讲话还可以,对这种喜气的场面就没词儿了!没让我上台现眼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位公子律师真是谦虚,哪有律师害怕讲话的,现在新郎新娘都在这里,你也不用上台,讲两句总可以吧!”一个好事的宾客提议。

    宾客的提议正好配合了公子白的计划,而且受到周围几桌宾客追捧,于是公子白开始了他蓄谋已久的话题。

    “既然让我讲话,我就说两句。新郎新娘的悲欢离合主持人已经讲过了,我再重复就没意思了,在这里再给大家报点儿料吧。新郎新娘身上有宝贝,你们不知道吧?”公子白摆了一副独家新闻的姿态,立刻引起了宾客们的兴趣。

    一些年轻的宾客更是借题发挥:“公子律师变成公子医生了,人家有宝贝他都知道。那个新郎新娘你们俩动作挺快嘛!”

    年轻宾客的哄笑把假张志和李芹闹了个大红脸。公子白一挥手制止了年轻人的起哄,一本正经地说:“你们这群小子可别瞎扯,我说的宝贝是可以上中央电视台鉴宝节目的真正宝贝,不是肚子里的小baby!”

    能上中央电视台鉴宝节目的宝贝确实挺吸引人,公子白一说,大厅里就安静下来了,大家都想看看宝贝是什么样子的。

    见场面安静下来,公子白像个说书先生一样拿腔捏调地说:“话说新郎新娘热恋之时,新郎为表忠心不惜一月工资之巨款为新娘购买了一件定情信物。那便是从此之后新郎新娘项下从不离身的一对玉坠。鄙人有幸见到了新娘所佩的玉坠,确定是一件真品古玉,新郎新娘在定情之时巧得珍宝,更巧的是这对玉坠上刻的又是同心相思咒。正是有了这对宝贝,他们二人之后虽几经离乱,最后还是重修旧好。所以,这个典故大家不知道吧?”

    公子白煞有其事地讲解立刻给李芹的婚礼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宾客们的好奇心被公子白撩拨得如火如荼;,纷纷叫嚷着让新郎新娘把宝贝拿出来鉴赏一下。

    在宾客的请求声中假张志的脸色不大自然,李芹没有观察到假张志的神情有异,笑吟吟地对大家说:“公子律师说得严重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宝贝,定情信物倒是真的。当初张志就是因为卖玉的老人家说玉坠上面刻的是同心相思咒,图个好意头才买的。现在想起这些年来的遭遇,好像真的有种神秘和力量帮助我们重新走到一起。这么说起来,这对玉坠还真是我们的宝贝。”说罢,李芹从脖颈上摘下玉坠,放在手里让宾客们观看。

    出于好奇,宾客们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想从玉坠上看出点儿懊妙来。可惜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是一枚刻了奇怪符文的洁白温润的玉坠而已。

    “不是有两枚吗?新郎的那一枚呢?”不知是哪一位宾客发出了疑问。

    随着问话,宾客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假张志的身上。连手持玉坠的李芹也向假张志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假张志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旋即变为深深地遗憾。

    “要不是公子律师提起,我是不想告诉小芹和大家的。我的那枚玉坠在被劫受伤后已经失落了。虽然我把定情信物丢了,但是定情时发下的誓言却记忆犹新,那就是‘天涯情不移,永世结同心’!玉坠是不是宝贝我不知道,我这一生唯一的宝贝就是小芹,我重新得到了她,即使丢弃了生命再也不会将她失落!”假张志没拿出玉坠却即兴来了一段爱的表白,宾客们的目光从惊讶变成了敬佩,李芹的目光也由疑问变成了柔情似水。如潮的掌声久久不能平息,鲜花和祝福将一对新人包围。

    公子白半张着嘴巴,表情僵硬地站在那里,目睹了假张志的精彩表演,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靠!这样也能过关?这个假张志真他妈是个天才!不过,当他看到李芹欢笑过后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犹豫时,僵直的脸上漾起了奸诈的微笑。就算没让假张志当场出糗,起码引起了李芹对他的怀疑,定情信物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管是如何丢失的,以女人的性子肯定还是要纠缠下去,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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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洞房惊变

    入夜时分,李芹和假张志结束了一切应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装饰一新的李芹的家中。

    “总算忙过去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想起以前的事就像作梦一样。”假张志一脸深情地说。

    李芹倚在假张志的身上一脸幸福。“今天在婚礼上的一番话真让我感动,只是那枚玉坠丢得真可惜,原本一对,现在只剩一枚了。”对失落一枚玉坠李芹仍是耿耿于怀呀。

    李芹再次提到玉坠,假张志的眉头我皱了一皱,柔声对李芹说:“我也觉得挺可惜,既然是一对,没了一枚总是不好,不如这枚也不要戴了,改天我们重新买一对。

    李芹用手摸了摸系在脖子上的玉坠,有点不舍地说道:“戴了好多年,一下子换掉有点儿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买更好的。我替你把它摘下来吧。”对这枚玉坠,假张志十分不爽,巴不得立刻把它丢进垃圾筒,见李芹不十分反对便动手去解李芹脖子上的玉坠。

    李芹虽有不舍,但未阻止假张志的举动。假张志的手刚一触及玉坠,玉坠忽然发出一道炫目的白光,白光正中假张志的胸口。在白光的重击之下,一声低沉不似人类的低吼从假张志的口中发出,他被重重地掼在了客厅的墙壁上。随后,击中假张志的白光离开了他的身体,在客厅中央凝成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随着身影的面目逐渐清晰,愣在沙发上的李芹发现这竟是另一个张志。

    白光凝成的张志让李芹心惊,而被白光击中的那个张志则让她恐怖。被掼在墙上的假张志如同一副破裂的板画,衣服破烂,躯体和面目上被巨大的冲力撕开了四分五裂的缝隙,开裂的缝隙每条都有寸许宽,不规则地在他的躯体上蜿蜒,透过缝隙可以看见他体内没有骨肉内脏,只是褐色的蠕动的软体组织和粘稠和汁液。强烈的视觉冲击把李芹带入了一个真实的梦魇,这个恶梦才刚刚开始,没等到结尾李芹就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褐色的雾气和汁液从假张志身体上的缝隙中流出,如同万能胶一样把裂开的躯体粘合起来。恢复了形态的假张志看了看白光中的那个张志,突然笑了。笑过后,指着白光中的张志说:“真没想到,你的残魂居然在这里?当初我还为那枚炸裂的玉坠奇怪,为你的魂魄不知去向纳闷,这回我明白了,原来你是靠玉坠上符咒的力量把魂魄移回了心爱的女人身边。你们的爱情还真是伟大!”

    白光中的张志张大了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火一般的眼神和扭曲的面部肌肉表明他正在狂怒中。围绕在张志周围的白色光华随着他的怒火燃成了一片火海向假张志烧了过去。假张志看着包围住自己的火焰摇了摇头,体内散出一层稀薄的褐色雾气轻易地挡住了火焰。同时一团褐色的浓重云气在他的手上开始翻滚。

    “你很生气对吧?这个我能理解。你一定在想,杀了你就算了,何必还要来骚扰你老婆呢?这也要怪你自己,你的运气实在坏。在太岁头上动土就算了,偏偏娶的是一个八字纯阴的老婆,这种女人对修炼者,特别是我们这种异类修炼者来说是绝好的补品,以这种女人为媒介进行修炼,修炼的进程要比正常的速度快上十倍不止,所以不但你丢了性命,还把你老婆也牵扯进来了!”面对白光中的张志,假张志不但不紧张,反而一副猫捉老鼠的样子,尽情地刺激和蹂躏他的感情。

    白光更盛,燃起的火焰忽然汇成一柄宛如实质的长矛直刺假张志的心口。假张志身外的褐色雾气随着白光的变化形成了一面厚实的盾及时挡住了刺过来的光矛。而且假张志手中褐色浓雾已经凝聚成半透明的褐色球体。

    假张志像一个邪恶巫师一样玩弄着手上褐色雾气形成的晶球,对着拼命催动光芒的张志说:“借用你的身份,就是让你老婆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为我所用。别以为凭你这点力量可以阻止我,如果你现在放弃抵抗,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是魂飞魄散死路一条!”

    假张志的话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白色光芒忽然炸裂成无数枚光镖从各个方向袭向他。对这个回答假张志很不满意,手中摆弄的褐色晶球忽然发出灰褐色的光,向他袭来的光镖一遇到晶球上发出的光线就被同化变成了灰褐色光芒的一部分。

    “看来你是要坚持下去了!那就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吧!”假张志一挥手,褐色雾气凝聚成的晶球凌空飞起,晶球飞至玉坠中白光所化的张志上方撒下一道褐色光幕将这个张志完全罩入其中。随后,悬在光幕正上方的晶球开始疯狂地吸收起张志身外的白光,随着褐色晶球的逐渐明亮,张志身外的白光黯淡下去,白光中那个张志也显出疲敝委靡的神色。

    眼见白光即将消失,白光中的张志就要遭到毒手,李芹家阳台的落地窗发出了一声脆响,接着无数碎玻璃闪着寒光射向了假张志。突如其来的打击被全神贯注控制褐色晶球的假张志照单全收,浑身插满玻璃片的假张志转身想找这个卑鄙的偷袭者,可转身后迎接他的只有阳台窗户上的破洞和破洞里钻进来的西北风。

    “这是什么牌子的吊灯,挺特别的,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一个声音从假张志的背后,刚才全身白光的那个张志所处的位置上传出来。

    假张志再次转身,这次他看到了,那个白天婚礼上用玉坠为因由借题发挥给他制造麻烦的公子白正用一把长刀挑着他发出去的褐色晶球作研究状,那个刚刚被他困住的张志则在一个小鬼的扶持下站在公子白的身后。

    “是你!你我都是修炼者,你几番试探,我都故作不知一再忍让,为的就是表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你为什么非要来管我的闲事呢?”假张志顾不得一身的玻璃片气愤地问道。

    公子白小心地控制着长刀,让褐色的晶球在刀锋和刀刃上来回滚动,认真地看了一眼假张志后很耐心地说:“你这么想就错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很特殊,正式职业是律师,兼职作作法师或者赏金猎人,最近又弄了一个人界特约巡查员的冥界官衔。在你之前我已经见过两个假张志,并且收藏了一具张志的尸体,而张志的妻子李芹又是我的委托人,所以无论从哪个职业角度出发,张志的事我都得管!你说你忍让,也不一定对吧?三天前袭击我啸月大哥的难道不是你吗?”

    “你说你见过两个假的张志?”假张志问道。

    “对呀!看你的反应,那两位跟你一定有关系喽?”公子白反问道。

    “不过是两个背弃誓言的家伙,他们跟我再没什么关系了!”假张志很不屑地说。

    公子白和假张志正在交谈,公子白身后的李宠出声了。“老大,我手上的是个如假包换的鬼魂,他好像受了特殊的加持,力量比一般的鬼魂强,可不会说话,看起来怪怪的,而且现在很虚弱。”

    公子白听了李宠的报告,头也不回地说:“咱俩偷听偷看了这么长时间,你还弄不明白吗?你手上的就是失踪的张志的鬼魂,他一定是被玉坠上的同心相思咒搞成这样的。不是早就和冥界救护队打过招呼了吗?你还不赶快把他送去抢救,在这里装什么蒙古大夫?这里的事老大一个人搞定就可以了!”

    “那我先撤了,你要是被痛扁了可不要找我!”李宠答应一声托着张志的鬼魂穿墙而出,假张志想要阻拦却被公子白拦住了去路。

    挡在假张志的身前,公子白一颤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后那枚褐色的晶球立刻碎裂,里面的褐色雾气还没等扩散就被长刀吸收得干干净净。“挺纯的阴气,虽然被故意染了颜色,我的翠玉还是很喜欢吃。”公子白爱怜地用受抹了抹锃亮的刀身,看了看满身玻璃片还在流淌褐色汁液的假张志说:“你插这一身玻璃片也不好受,咱们先不着急动手,给你几分钟把玻璃片拔出来,顺道回答我几个问题。”说完,公子白把长刀收进身体里,回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插在假张志身上的玻璃片并不简单,每一片上都蕴涵着公子白灌注的青色刀气,在刀气催动下玻璃片不断地往假张志体内深入。公子白入室后,假张志一直提防他的进一步攻击,对于身上的玻璃片只能运用法力进行抵挡无暇化解上面的刀气。见公子白如此大方,假张志索性坐到了公子白对面的沙发上开始对付身上的玻璃片。褐色的雾气从伤口中涌出,逐渐化解玻璃片上的青色刀气,刀气化解后他的肌肉开始蠕动,一片片的玻璃片被挤出身体,接着雾气化成粘稠的汁液修补着破损的伤口。如此近距离面对一个蠕动的人形软体动物公子白除了略感恶心外,还从假张志的身上闻到了魔族的气息。

    “刚才说到,你认识我见过的两个假张志,你们到底啥关系?哪个什么誓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子白曾听啸月转述过沙明月的说法,在沙明月的言语中提到了誓言的事,面前的这个假张志也提到了誓言,他觉得这可能是个重点。

    浑身掉玻璃片的假张志露出一个变形的笑容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两个假张志你都见过的事,不然不会被你轻易识破的。本来我们三个是一起修炼的,曾经有一个一起入人界的誓言约定。就是因为这个张志,让这个誓言变成了谎言!”

    “按你刚才的说法,应该是因为张志的老婆李芹才对吧?”公子白叼起了烟卷装起酷来。

    假张志点了点头,继续说:“你说的不假。本来这个张志误闯我们修炼之地,被阴煞伤了性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就在他死后,他身上的玉坠忽然炸裂,魂魄随后不见。这引起我的兴趣,趁他刚死我搜索了他的脑部记忆,没发现他魂魄失踪的秘密,却得知他老婆的生辰八字有异,最适合我们用来修炼。我无意中透露了这个秘密给沙明月知道,我们两个就都有了利用张志身份接近张志老婆加快修炼的心意,若不利用张志的身份是不能让张志的老婆全心全意百依百顺的,那样对我们的修炼反而有害无益。可没想到田光那个对修炼并不热衷一心想混迹人世的家伙竟然抢在我们前头!”

    公子白接着假张志的话头说了下去。“张志的老婆只有一个,你们两个中只有一个有机会得到她,于是你们的分歧就产生了。偏偏田光那个色鬼看中了张志的躯体,于是第一个跑出来玩借尸还魂的把戏,虽然他不知道张志的老婆对修炼有什么好处,但看上了她的美色。然后是知情的沙明月出来,利用我们对田光的怀疑借助我们的手除掉了田光,随后想取而代之利用张志的老婆进行修炼,结果发现我们并不好惹,只好选择退却。我说的对不对?”

    “现在想来你说正确,田光那个家伙对修炼的事不在行,对人世的浮华生活却非常热衷,他第一个利用张志的躯体离开我们确实是个意外。我不知道田光是如何被除去的,不过在城外面碰到了长吁短叹的沙明月。不管怎样他们两个都背弃了誓言,作为誓言的维护者我杀了沙明月,然后来到这里。”假张志肯定了公子白的推测。

    得到了假张志的肯定,公子白掐灭了烟头,指着假张志正在蠕动的鼻子说:“你们真是太可笑了。发下的誓言就跟放屁一样,不过是一个修炼的机会就让你们各怀鬼胎。尤其是你,更加恶劣。你从心里不打算遵守誓言,反而因为行动比另两个慢了一步虚伪地以维护誓言为名杀了沙明月,达到独自占有李芹的目的。你以为有张志的全部记忆完全可以获得她的身心,可惜你心太急,没有问清沙明月的城里的状况就把他给杀了,结果我就成了你的意外!我没说错吧!”

    伴随着公子白的挖苦和讥讽,假张志身上的最后一片玻璃落在地上。“你说的非常对。你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好管闲事的聪明人,一个知道得太多的聪明人,这样的人通常都不会长寿的!”假张志脸色一变,在公子白两米左右的对面猛然挥拳直击他的面门。

    正常人的手臂两条加在一起也不可能超过两米长,可假张志不是正常人,他这一拳击出,手臂无限制地伸长,眨眼间拳头就到了公子白的眼前。公子白在刺激假张志的时候就有了思想准备,对他这一拳早有准备,下身不动上身微侧避过了这一拳。公子白躲过假张志的突然袭击正在得意,那料想这一拳只是吸引他注意力的虚招,假张志真正的攻势是在地板上。

    躲过一拳的公子白还没有还手,他所坐沙发下的地板上忽然强力突起半米高的鼓包,一股巨力发自鼓包透过沙发重击在公子白的臀部。公子白立刻搭乘了运载火箭,保持端坐的姿势飞向天花板,就算他的头再结实,在一声闷响过后依然多了一座山峰和几只小鸟。

    “一出手就让我起了包包,你真是让我也很意外呀!”公子白在空中一折身体,用比风还快的速度来到了假张志身后,一刀往他的右腿劈下去。虽然这个假张志想骗人感情比较可恶,但确实没给人界和个别人造成重大的伤害,而且修行着实不易,公子白打算给他留条活路所以没下死手。

    假张志对公子白的好心并不领情,而且还给公子白预备了更好的节目。眼看公子白的刀要砍到假张志的大腿了,客厅的墙面和地面同时伸出软软的触手缠住了他的手脚。有了啸月先前的忠告,公子白对软绵绵的东西可不敢怠慢。公子白手中的长刀忽然消失,随即长刀的锋刃出现在手腕脚踝上,缠住公子白的触手迎刃而解,同时假张志的发出了一声痛呼,地面上多了两团蠕动的褐色肉团。

    “再来两手,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被揭了壳的贝类变的!”公子白摆脱被动局面,持刀在手等着假张志出招。

    “那你就试试这个!”在不到三米的距离内,假张志张口吐出一道黑烟直冲公子白双目,同时两手一合一道绿色火焰直冲公子白的胸口。在上中两路攻击下,地上两团蠕动的褐色肉团化成两滩黏液悄无声息滑往公子白的脚下。

    “你有口臭!”公子白用长刀一引,假张志喷出的阴煞便被带着到卷向射向他胸口的噬物冥焰,两股阴性能量相撞击在一起势均力敌相互湮灭。

    “为何不用你自己的法术?如果想隐藏你魔族的身份大可不必,因为我已经感到了你的魔气。或者你是想乖乖跟我回去接受冥界关于张志鬼魂失踪事件的调查?”破解了假张志的攻击,更说穿了假张志的身份,公子白的目光罩定了假张志。

    被公子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耐烦,假张志对公子白说:“不能在人界逍遥快活,不能利用这个女人加快修炼速度,我的损失已经够大了,没兴趣跟你回去做什么调查。如果要回去,魔界到是我的不错选择!折腾了这半天,楼上楼下的邻居应该报警了,你留下和警察作个交代吧!”假张志说完了话,身子一动从公子白撞开的阳台窗户上的破洞中穿了出去。

    “想跑,我追!”公子白起脚想追赶假张志,结果是上身动下身没动,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栽了一个大马趴!

    “见鬼!我没有得脑血栓怎么半身不遂了!”公子白被自己上下身不协调惊出了一身冷汗,支起身体往脚下一看,他的心很快就放回肚子里了。原来鞋底被一种黏糊糊的液体死死粘在地面上,双脚被困在地面上迈不开步子当然会摔倒了。

    使劲动了两下,可怜的皮鞋依然没有摆脱地面,公子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混蛋,逃跑也用这么阴险的招数,真是吓了我一跳。我可怜的皮鞋呀!”公子白不忍心地看了看新买不久的皮鞋,松开了鞋带光着脚追了出去。

    公子白不急于追赶假张志是因为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安排。假张志穿窗而出后,还没决定往哪个方向跑,等在窗户外面的李宠就在他身后大声喊道: “兄弟们,赶快行动,魔族出来了!”随后向着假张志的背后发出一连串的阴雷,而且在大楼的左右还真的有百十个鬼影朝假张志射了过来。

    原来有埋伏,此地不宜久留,假张志躲过李宠的阴雷又看见百十个鬼影逼了过来,而且光脚的公子白也出现在阳台的窗口,急忙转身往南方去了。等假张志走远了,李宠对着围过来的百十个鬼说:“谢谢,各位捧场,你们达到了恐怖的颠峰,魔族见了你们都要望风而逃了!”李宠话音一落,周围百十个鬼影立刻发出一阵欢呼。原来李宠的这群鬼友一直因为没有机会表现恐怖姿态而愤愤不平,为了保住自己在鬼友中的地位和娱乐鬼友们的生活,李宠特意安排了这次象征性的恐吓魔族行动。

    “别牛了!鬼兄弟们撤退,小李跟我追!”公子白光着脚从李宠身边掠过。

    “各位,改天再聚,我有事先走了!”李宠追在公子白身后,留下一堆鬼魂在原地庆祝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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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2 19: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节 原形毕露

    李宠很快追上了公子白,看了看公子白的赤脚说:“老大,你装赤脚大仙吗?而且就是光脚,你的速度也不至于这么慢吧?”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天晚上有安排,我们先在他后面跟着就成了,怎么着也得给啸月、商瓷他们一点儿装帅的机会吧?”公子白回答了李宠的疑问,又看了看光着的脚说:“可惜了我的一双皮鞋,现在还镶在李芹家的地板上呢。如果警察来了还真不好解释呢!”

    公子白和李宠慢慢悠悠地追在假张志的后面,保持着被他看到又不攻击不到的安全距离。假张志一路往南,跃过了几十栋大楼,跑出去了几里地,在他的正前方一股仙风迎面而至。在一幢高楼的尖顶上,商瓷凌风而立,嘴上还叼了一根二块钱人民币的劣质雪茄,在他的背后纠缠长索盘曲成一张硕大的网罗。

    “小小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摆下八卦阵,专捕飞来将。商瓷老大这是在装蜘蛛侠呢!”公子白戏谑的声音从假张志后面传过来,不知是气假张志还还是气商瓷。

    “你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找首诗赞美我的造型,却弄出个谜语来挖苦我!”商瓷对公子白的即兴发挥非常不悦,一肚子气都往假张志身上撒了。

    看假张志进入了自己的射程,商瓷把嘴上叼着的大半只雪茄拿在手里。“这是便宜货,拿来装样子的,抽起来很不好受,你这么急着赶路应该抽两口镇静一下!”商瓷屈指一弹,雪茄激射而出,没射到假张志身上整只雪茄就燃烧成一团烟雾,随后烟雾化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扑向了假张志。

    法术一出手,商瓷就大喊:“不对,不对!应该化成龙才够气派!小白,都是你跟我提什么蜘蛛侠害的!”

    “你的飞天蜘蛛也不赖,挺有气势的,对付他这个软体动物正合适!”公子白在另一幢楼顶给商瓷拍手助威。

    后面的公子白就是个难缠的家伙,而前面这个一身仙气又摆古怪造型的家伙明显是个强大又变态的家伙,不管商瓷用烟雾化成的蜘蛛是否有威胁,假张志都不想被商瓷和公子白前后夹击。假张志权衡了一下决定谁也不碰,一转头往西面逃去。

    其实,假张志并不是认为自己不是公子白的对手,而是作为魔族一旦在人界暴露,就会面对人、鬼、神、佛的不断骚扰,尤其是他这样已经对某个特别的人类有企图的魔族,单是各种调查和盘问就能把他烦死,与其那样他还不如回到自己的秘密修炼地点进行枯燥的修炼呢。

    公子白没有在李芹家与假张志决斗,而是苦心安排,赤脚追着假张志进行楼顶马拉松,一方面是为了李芹和周围几户人家的安全,另一方面是他通过啸月被偷袭事件对假张志的身份有了一定程度的推测,苦心布局就是想把他弄到合适的地点去料理和研究。

    “商瓷老大,那厮转向了,你可以收工了,看他去的方向该陈玄那小子表演了!”公子白招呼着商瓷一起追了下去。

    且说假张志,他往西面逃了一阵,楼群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当,这个空当正是公子白毕业的那所大学的操场,在他前方空旷的空中,赫然飘着七七四十九面杏黄色绘满符咒的法旗。更为气人的是这些法旗在虚空中飞舞了一阵没组成什么象样的阵法,反而组成了一行字:“有种就过来!”再看这些旗子的下方,一个学生气十足的小青年正拿着一把桃木剑比比划划,怎么看他的步伐也不像施法的罡步。假张志哪里知道,操场上的陈玄其实是在温习刚学会的街舞的舞步。

    就算没看明白陈玄抽风似的在走什么步,假张志还是差点从楼顶上摔下去,他不像沙明月那样注意收集情报,对公子白一众经常性的恶搞没有一点儿精神准备,受了商瓷和陈玄的两次心理打击难免有些发懵。看不明白,陈玄搞的是什么飞机,假张志干脆地没种地选择了转向往九十度避开了陈玄的一堆法旗,于是他的追捕队伍里又加入了一位。

    “小玄子,你能用一堆法旗组成一句话,功力不浅呐!”商瓷对陈玄提出表扬。

    “你可别被他蒙了,他不是功力不浅,而是功力太浅。茅山派的星汉法旗连运用都困难却拿出来玩拼图游戏,我可以说他的创意不错,如果让他师父知道了就只有一顿暴打作为奖励了!”公子白的一番话揭穿了陈玄的老底。

    陈玄被说得不好意思,嘟囔道:“你俩一个是老人精一个是有奇遇的奇才,我能跟你们比吗?不投机取巧能把那厮唬走吗?谁知道在你们赶过来之前他能不能吃了我?”

    “我不是说你的创意很不错吗?你的资质聪慧,将来一定会成为我这样的奇才,成为茅山派的楷模!你还是有前途地!不过现在要眼睛看着前方,否则……”公子白把陈玄安慰和鼓励了一通,陈玄光顾着臭美,没注意一脚踩空从楼顶摔了下去。

    商瓷一抖手长索标出,缠在陈玄的腰间不管他舒不舒服扯着长索放风筝一样拉着陈玄追了下去。“时间急迫你就将就些搭商瓷老大的便车吧,我还没这个待遇呢!”公子白对着陈玄说起了风凉话,而李宠干脆飞得高些和陈玄一起去吹风。

    拖着四条尾巴的假张志穿房越脊很快到了城市的边缘,假张志迟疑了一下跃下楼顶,进入了一片无人的原野。这是一的片收割后的玉米地,二寸来高的斜面锋利的玉米茬子整齐地排列在地垄上,犹如陷阱底部铺设好的尖锐竹签。假张志认为这是个可以施展的地方,跳下来后在整块地里布下了几重禁制,然后站在玉米地里等着公子白等人追过来。他是被公子白撵得急了,忍不住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不消片刻,公子白、李宠、商瓷、陈玄就追到了地边,说来也怪他们到了地边就不再往前走,只是隔着几十米对着他指指点点。五分钟过去了,假张志有些不耐烦了,对着公子白嚷道:“追得挺起劲的怎么不追了?害怕的话干脆回去睡觉算了!”

    公子白看看假张志给了他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答复:“今天的月色真美呀!”

    公子白的回答让假张志吃了一惊。公子白该不是有毛病吧?今天是农历初儿,这个时候月亮还没升起来呢,哪来的月色?假张志怀疑公子白的同时抬头看了看天空,真是怪了,天空中赫然挂着一轮圆月!

    有古怪!这个念头刚在假张志的脑海中闪过,空中的那轮圆月就化成一道流光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啸月浑身发着月光从空中急坠下来,一脚正踏在假张志仰起的脸上,假张志的脸立刻成了一团糨糊,随后啸月化成一道清风围着他急旋,在一瞬间拳脚相加在他身上重击了过千下,最后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他掼在地上,接着跳到他身体上连踩数脚直到地垄上的玉米茬子从他身体上穿出来,啸月才飞身跳到公子白身边。

    “妈妈的!你偷袭我一次,我也偷袭你一次,这回扯平了!”啸月骂完了假张志不理他的死活,对公子白说:“还是直截了当的肉体攻击过瘾,用法术好看是好看,可没有用拳头刺激!看样子,这家伙已经让我捶吧得半死了!”

    “那可不一定!”公子白紧盯着地面上蠕动的假张志,一甩手八块玉符插入地面,以假张志为中心方圆十仗的地面都在玉符法力的范围之内。

    “你偷袭够了,准备下一次的攻击吧!今晚我和你唱主角,商老大和陈玄掠阵!先给你喘口气的时间。”眼见假张志浑身雾气一点点儿地从地面上把变成扑克牌的自己揭起来,公子白发动了布下的阵势。

    “天地始分,太极定阴阳;大千世界,八卦化万象。一叶障目难觅泰山,半步行错回首甚难。迷!”八块玉符在公子白的法诀催动下发出了五色光芒,连成半圆形的光幕将假张志笼罩起来,太极八卦阵之迷阵正式发动。

    迷阵有些像幻阵,不同的是幻阵是使位于阵外的敌人产生幻觉进而保护阵内的施法者,而迷阵刚好相反,是使阵内的敌人被阵势所迷受困其中,以困住阵内敌人保护阵外的施法者为目的。

    阵外的公子白等人点起烟卷看着光幕中的假张志在十丈方圆中不断地转圈,而阵内的假张志刚从啸月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密林之中,林中不断有各种猛兽向他袭来,好不容易躲过猛兽走出密林,却又置身汪洋大海之中,无论如何奋力游动总是看不到陆地,各种幻象纷至沓来假张志一时迷失其中。

    “师叔,他该不会被阵势困着累死在里面吧?”看着假张志在光幕中不断变换着搏斗、跑步、飞行、游泳、跨栏、蛙跳的动作,陈玄忍不住发问。

    “你太小看他了。这个阵势只能困他一会儿,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清醒。如果是你,倒真有累死在里面的可能!”公子白说完见陈玄脸上又不好看,急忙解释说,“今天我怎么总伤你自尊呢。你不用灰心,这位是个有来历的魔族,当然要比你只靠苦修猛炼的人类有实力。师叔我进到迷阵里面也一样的不济!”

    陈玄听了公子白的安慰心情好了不少,细想起来,自己在同辈正常修炼的人中算是天才,可天才也不能同怪物比拼呐!接受了公子白的批评和教育,陈玄老实地当起了观众。不出公子白所料,不到五分钟假张志就停在阵中不在做动作了。

    “他清醒过来,正准备破阵,看来我要变阵才行!”公子白跟啸月等人打了个招呼,手掐法诀准备随时变阵。

    公子白话音未落,假张志周围笼罩在阵势范围内的玉米茬子忽然都成了直刺苍天的长矛。上千根锋锐的玉米茶资每根都有两长高,这些茬子实实在在地刺在太极八卦阵的光幕之上,地下的玉符随之发出嗡鸣之音。

    “这厮法力挺强,如果不变阵的话就被他撑破了!再浪费他点儿法力,等他差不多没法力的时候,才是精彩的一击!”公子白见迷阵对假张志失去了作用,立刻换了阵势。

    “天地始分,太极定阴阳;大千世界,八卦化万象。知律者行;乱法者止。镇!”玉符的光华由五光十色变为纯净的清辉,专门镇压各种生物的太极八卦阵之镇阵发动了。镇阵一起,光幕内生出万均重压,金木水火土无行之力循环往复不断压制在假张志身上,让他举步维艰,那些为了破除迷阵而升起的加强版玉米茬子更是被压得粉碎。

    “区区一个阵势能奈我何?”清醒过来的假张志承受着阵势的重压竟然还能张口说话,要知道此时阵内的压力只有军用潜水艇才能承受。

    “有能耐你就出来,我在外面等着你!”啸月攒足了精神对着阵内的假张志叫嚣。

    “我这就出去!”假张志在阵内轻松地回答,随后身体忽然瘫软下去,就像一团稀乎乎的面团一样被阵势中的压力成了不规则的形体。变软后的假张志,身体随着阵内无行之力的变换不断改变形态,忽圆忽方、忽扁忽长,五行之力流转了三周,他变形的身体已经蹭到了阵势的边缘。到达阵势边缘后,假张志的身体忽然膨胀,他身体一膨胀阵内的五行之力紧跟着压向他,通过他的身体又把巨大的压力传导在阵势边缘的光幕上,一声闷响光幕破碎,假张志硬是从镇阵当中挤了出来!

    “啸月老大,那厮出来了!该你上了,我歇一会儿再说!”公子白挥手收回玉符把啸月推到了前沿阵地。

    “就知道你小子要偷懒,早就准备好了!”啸月答应了一声,不见他动作,平地里却刮起了一阵刺骨的北风。北风呼啸这绕过公子白一众,把假张志包围在风圈之内,接着在风圈之内无数碗口大小的洁白六瓣闪着寒光的花朵凌空开放,就像停顿在空中的超大型雪花。

    “大哥,我连鞋都没穿,你在这里搞风搞雪的,不是让我着凉吗?万一弄出个风湿病、关节炎的你负得起责吗?”公子白拍了站在身边的啸月一巴掌,指着一双赤脚让他注意影响。

    啸月底头看了一眼公子白满是灰土的脚,笑出声来。“少扯!你要是能得风湿病、关节炎我早因为消化不良挂掉了!你不是出了一个谜底是雪花的谜语吗?我说是我老爸发明的落花疾风斩,你把我一蹲嘲笑。现在弄这个景出来就是让你看看,这个法术跟你那个谜语说得是不是一样!”

    答对完了公子白,啸月眼眉一动,一个斩字脱口而出。随着斩字出口,围绕在假张志周围的北风立刻狂妄起来,急速的空气流动发出嗷嗷的狼嚎之音,风中那些原本停顿的白色花朵闪着凄冷的金属光泽动了起来,或急旋、或横扫、或直劈、或斜砍,假张志被笼罩在风和刃的交响之中。

    公子白观察了一阵啸月的法术,对啸月语重心长地说:“大哥,你家的法术果然是又有意境,又有破坏力,堪称艺术和杀戮的完美结合。但是,以我的眼光看,你老爸这个法术灵感还是来源与刮风下雪。这不能改变你答错谜语的事实!”

    啸月听公子白夸奖家传法术非常高兴,但对公子白所说的法术创意来源问题仍有不满,刚想争论两句,商瓷却出言示警。“那家伙变形了,小心戒备!”

    在落花疾风斩之下,假张志受了重击,躯体上开了不少伤口,最大的一个伤口横贯他的腰间,只差半尺就可以将他的腰斩为两段了!刚刚脱出公子白布下的阵势,就被啸月来了个千刀万剐,假张志心头火起忍不住现出真身。在商瓷提醒公子白和啸月之时,假张志已经化身成一团小汽车大小的软乎乎的褐色肉团,随着身体形态的变化,他身上的伤口不见了,疾风和花忍落在他身上就如同落在无法着力的棉花上一样毫无效果。在软肉团不断的消解之下,啸月的落花疾风斩很快耗尽了能量,风挺花落尽后,肉团内部发出风箱一样的声音一点点儿地滚向公子白一众。

    “没有四肢五官,一团烂肉,这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浑沌?”商瓷收起长索,拔出了鸣雷剑。

    公子白摇了摇头说:“据山海经记载,浑沌又叫帝江神,没有四肢五官烂肉一团,但有四只小翅膀。眼前这位,就是一团烂肉没有翅膀,所以他不是浑沌。商老大不用过分紧张!”

    商瓷和啸月、陈玄正想问公子白面前一团烂肉究竟为何物之时,飘在空中的李宠喊了起来。“赶快退后,脚下有变!”

    地面的四位反应奇快,一听李宠叫喊立刻向后飞退。糟糕的是没穿鞋的公子白,他拽了反应稍慢的陈玄向后退,一退退到了另一片玉米地里,落脚时不小心让锋利的玉米茬子戳破了脚心,虽然超强的肉体可以自动愈合,不怕感染破伤风病毒,但钻心的疼痛和流失一些血液在所难免,放下陈玄后,公子白就抱着脚坐在了地下。

    公子白一众退出了十几丈远,除了抱着脚喊疼的公子白外都往刚才立足之处望去。刚才立足之处的地面已经被某力量腐蚀长一滩泛着黄水和气泡的沼泽,如果不是李宠发觉得早通知他们脚下有变,他们一定会陷进里面变成大便了!

    “靠!这厮不但长得难看,手段更是阴险龌龊。我劈!”啸月第一个忍不住了,抬手一道月刃劈了过去,结果月刃碰在肉团上如泥牛入海不见任何反应。

    公子白抱着脚坐在地上,在啸月发动攻势的同时也发觉了刚才落脚之处的变化,对着啸月大喊:“啸月大哥,你怎么不长记性呢?商瓷你被暗算别的法术没有,只有雷好使,这你都忘了吗?不要白费力气,用天雷对付他!”随后又对商瓷和陈玄喊道:“商老大,小玄子,你们俩配合啸月,用雷狠狠地轰这厮!”

    公子白一提醒,啸月想起引雷脱困的事,立刻发动了雷诀,一道道天雷在他充沛的法力召唤之下流星般往肉团上劈下去。陈玄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痛扁烂肉团的表现机会,一伸手从包里把所有的雷符都掏出来连珠炮一样轰向肉团。与啸月和陈玄的狂轰乱炸不同,商瓷的攻击更显智慧。他的鸣雷剑蕴涵着极大的至纯天雷的雷电之力,经他刻意催发,每道剑气就是一道威力十足的闪电。此刻他眯起眼睛控制着剑气在啸月和陈玄的天雷落下之前先在肉团的身上破开一个缺口,让天雷顺着缺口击入肉团内部炸裂;或者从天雷炸裂留下的还未愈合的创口处狠狠刺入剑气。

    假张志化身的软肉团,对天雷闪电果然受用。雷电在他身上不断炸出伤口,不断有碎肉和黏液从他身上暴出,虽然每道伤口会在瞬间愈合,但商瓷和啸月陈玄的配合攻击却让他痛苦不堪。几百到雷电过后,肉团内部发出击鼓之音,地面随之产生了震颤,肉团愤怒地发动了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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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六节 腰斩退敌

     阴冷的空气笼罩了百丈方圆,在啸月、商瓷和陈玄四周围更加浓重,即便有半仙之体的商瓷也重重地打了一个冷战。“小心”两个字还没溜出嘴边,商瓷首先遇袭,两只滑腻腻的触手从土中伸出,卷向他的小腿。触手一触商瓷的小腿,便缠了个结实,同时触手上生出无数钢针般的细小中空的尖刺,尖刺刺穿了商瓷的皮肤直入骨肉。商瓷立刻感到下半身麻木不听使唤,而且全身的血液、精力、法力向腿部狂涌,然后被源源不断地抽往体外。

    商瓷也算身经百战,双腿一麻后立刻作出反应,手起剑落斩向缠住双腿的触手。不费吹灰之力,两只触手应剑而断,可是断掉的触手依然牢牢地吸附在他的腿上,麻木感没有消失,而且吸附在腿上两只触手正如气球般不断壮大。

    啸月和陈玄的情况比商瓷略好,他们及时发现了偷袭的触手,躲过了被缠住的霉运。但他们绝不轻松,地下神出鬼没的触手和不断突起的土丘、石柱,间或飞起的乱石和沙尘把他们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混乱中他们没有发现商瓷的危险处境。

    公子白受伤后,李宠就护在他身侧没有加入到对付肉团的战局中,顾盼之间发现了商瓷的窘境,急忙对公子白说:“老大,商老大碰到麻烦了,看样子还挺严重!”

    公子白抬眼望去,果然见到商瓷的双腿粗得跟水桶一样,细看后才发现古怪出在两只触手身上。“商老大,挥剑自裁!”公子白用足了劲大叫一声。

    商瓷听了一愣,挥剑自裁,难道小白子是认为我没有救了让我自杀,我神仙没当上怎么能死呢?或者是让我裁掉双腿,成了残废就算当神仙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让我死了!商瓷拎着剑胡思乱想起来。

    公子白见商瓷没有动作,才发觉自己一着急喊出的提示有问题,亏商瓷是个慢性子,如果换成啸月没准已经挥剑自杀了,赶紧重新喊道:“你的剑,用你的剑放电呐!”

    公子白这一喊,商瓷算是明白了。人被水蛭叮上了,如果用力去拽它反而会扯断水蛭,而把水蛭的头部留在伤口里,正确的方法不是去硬扯,而是用力拍打水蛭让它受痛后自己脱落。吸附在商瓷腿上的两只触手死死叮在上面不松口,就算把它们用刀刮了下去,触手上的尖刺也会留在肉里,搞不好那些尖刺再有古怪,商瓷就彻底废废了!危急关头,公子白根据自己小时候在水泡子里游泳被水蛭叮咬的经验想到了这个外界刺激的办法。

    接受了公子白的建议,商瓷掐了一个剑诀,手中长剑上冒起刺目的蓝色电火,鸣雷剑变成了一根十几万伏高压的电棍。横下一条心,商瓷把鸣雷剑贴上了气球一样的肥敦敦的触手。这招果然见效,那两只触手接触到电流后,发出一阵吱吱的怪叫离开了商瓷的双腿在地上缩成两小团肉球。与触手相比,商瓷更不好受,这两只触手是电的良导体,在受电击的同时也把电流传到了商瓷的身上。在两只触手离开双腿的同时,商瓷也怪叫着蹦起老高,他还是首次尝到自己鸣雷剑的恐怖电力呢!

    半空中的商瓷恢复了身体全部机能,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在两只肉球上,还没落地鸣雷剑上就流淌出十几个金色符文,一串刃光雷火随着剑势倾泻而下,地上往肉团本体滚过去的两只肉球立时化为灰烬。商瓷落地时也是脚步摇晃,脸色苍白,就在片刻之间那两只触手吸去了他体内的大半法力。

    战况激烈,李宠有些按捺不住,见公子白的伤口完全愈合,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晃身就要加入战团。“站住,放着老大不管,你要干什么去?”李宠身形刚动就被公子白叫住。

    “那边人脑袋都快打成狗脑袋了,你受伤了过不去,我没事,我得过去帮忙啊!”李宠眨巴着眼睛不明白公子白为什么叫住他。

    “你以为这点儿伤我就失去战斗力了?你老大就算肠子流出来了也可以大战三百回合!”公子白拍着自己的胸脯宛如就是浴血沙场归来的英雄,而且他手上真的有血,不过这不是敌人的血,而是他被刺破的脚上流出来的自己的血。

    “那你干嘛在这里看热闹不动窝儿?”李宠看着健康、健壮的公子白不解其意。

    公子白从体内抽出长刀翠玉拿在手里,一边对着远处的肉团比划,一边对李宠说:“你过去是没有用的。没看见这团烂肉只对纯阳至正的天雷感冒吗?你的鬼术里面的雷电都是阴雷、阴风,对他不起作用。所以,你的任务就是配合你这个天才老大的行动!而你这个天才老大,已经想好了一个把烂肉切开的完美行动,正需要你配合。”

    公子白的话很有说服力,李宠放弃了帮忙的念头,转而催促起他来。“老大,有什么招数你就快点儿使把!没看那边的三位要支撑不住了吗?啸月喘粗气、陈玄腿打晃、商瓷脑袋见大,他们三个哪个挂掉了都是一大损失,赶快吧!”

    “没问题,这个行动绝对完美,就算不把这堆肉灭了,也要分他几块儿!前提是咱哥俩得配合,没准还要榨干你小子的法力呢!”公子白撇着嘴露出一个一个坏坏的笑容。

    “老大,你这么笑准没好戏!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李宠对公子白的笑容十分敏感。

    不容李宠思想公子白已经发动了法诀。“人为本,鬼为用,鬼入人体,人借鬼力!合!”

    “又要跟你合体,自己没能力非要借我的,真是命苦啊!”法诀一动,李宠就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每次公子白出大招因为法力不足的关系,都要用役鬼术和李宠合体,每次都把李宠累得半死,所以李宠一听法诀就发毛。虽然李宠不情愿,但茅山派的役鬼术下他可没有选择,乖乖地被吸入公子白的体内。

    李宠入体,公子白体内法力大增,身形化成灰色虚影,只一晃身就来到了商瓷等人跟前。浮在空中,发出一道强横的阴风,破开了肉团掀起的土丘石柱,把商瓷、啸月和陈玄隔在身后,公子白独力对上了蠕动的肉团。

    “你们闪开,看我表演切西瓜!”因为和李宠合体的关系,公子白嘴里发出的是他和李宠的和声,不单让肉团迟疑了一下,把商瓷他们也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看你的了,不行我们再上,今天非把这块肉切开炖烂不可!”啸月打出了火气,扶着脚步发虚的商瓷退到远处,以他的经验每次公子白用这个形象出场使的都是拼命的招式,退远一点儿绝对是明智选择。

    啸月带这商瓷和陈玄退到安全距离,肉团从惊疑中恢复过来,在公子白的强大气势压迫下率先作出反击。从肉团中响起了密如爆豆的鼓声,随着鼓声,平坦的地面竟然泛起了怒潮一般的土浪,以公子白围中心浪头一样高达三五丈的土丘层层叠叠地压了过来,在浪头上无数沙石形成的风暴接天而下赶在土浪之前卷向公子白。面对上面的沙尘暴和四周的土海怒潮,公子白可谓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被旋转咆哮沙尘暴磨成肉沫,也要被汹涌的土浪挤成肉饼。

    在肉团发动袭击的同时,公子白也有了动作。两抹绿光由他的双目中迸显,将他立身的一丈方圆笼罩起来,一股原始野性的妖力在绿光中激荡澎湃,肉团如潮的攻势硬生生地被绿光激射出去,飞沙走石发出隆隆雷鸣之声。公子白将翠玉长刀提在右手,沾满自己血液的左手轻轻拂过刀身,殷红的血液一滴不剩地均匀地涂在了刀身上。血液一接触刀身,立刻在上面燃烧起来,寒气森森的刀身仿佛不存在一般,公子白手上只余一束赤红的刀光。

    公子白眼中的绿光已经扩散到全身,在沙石尘土衬托之下宛如来自亘古洪荒的一只妖兽。“妖斩!”随着一声低吟,公子白手中赤红的刀光闪了几闪,四周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片刻的停顿过后,几十道暗蓝色的空间裂缝突然出现,并且向有形的刀气一样急速往肉团所在的位置飞射而去。

    公子白的一式妖斩,竟然是利用长刀浓缩法力,通过急速的挥舞破开空间,造成空间裂缝而袭击敌人的强大招式。如果一定空间内物体所处的位置突然出现空间裂缝,该物体一定会因为空间的断裂而破裂,无论是最坚硬的还是最柔韧的物体都不可能对抗空间的断裂,在空间断裂之下也不可能保持完好。公子白有妖族的血统又经常接触妖力空间,所以才创出以空间裂缝为武器的招式,奈何他和李宠的法力有限只能制造出空间裂缝,如果有足够的法力的话完全可以用这招撕裂空间,开辟空间通道,当然如果用在攻击敌人身上更是威力百倍。

    在空间裂缝之下,肉团发出的土浪沙尘暴失去了任何进攻和防守作用,空间裂缝所过之处沙石泥土都被吸到不知哪个空间去了,法术的壁障立时瓦解,露出肉团硕大的本体。没有任何声音,肉头巨大的躯体随着所在的空间裂成了四五十块。空间裂缝掠过肉团本体后,因为法术能量耗尽而自动弥合,风住尘消,一切如常,地上留下了四五十块表面褐色,内里雪白流着褐色黏液的肉块,这就是被分解的大肉团了!

    看着自己的战果,公子白松了一口气,收了法术,他和李宠都疲惫地坐在地上大口喘起气来,不同的是公子白呼吸的是空气,李宠呼吸的是剧战之后散落在各处的灵气。

    公子白坐在地上冲远处的啸月等人招手。“真他妈的累!你们快过来,地上的肉块还在动,看看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如果没毒煮两块吃,补充一下体力!”

    啸月第一个冲了过来,扒拉两下公子白的脑袋说:“利用自己的顶点妖族血统,在利用法力强行破开空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随意破开空间,弄不好先把自己给撕裂了,连我老爸都不敢乱来,你竟然敢试!多亏只是几十个小缝,如果窟窿捅得太大,又赶上点儿背空间开的魔界,让厉害的魔族借机会出来,乐子可就大了。你小子以后千万不要乱使这一招!”

    “我不使这招,那能把假张志变的烂肉给解剖了!商瓷老大吃了他的暗亏,不给他找回点儿面子怎么行?”公子白把啸月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拿开,拄着长刀从地上站起来,往那一地奇异肉块走过去。

    在一块磨盘大的怪肉跟前停下来,公子白蹲下来用鼻子闻了闻,又用手捏了捏,然后把这块肉上吃力地抱起来,对后赶过来的商瓷和陈玄说:“我弄块肉回去作标本!据我观察,这东西好像没毒,看起来像肉,摸上去更像是大蘑菇。小玄子赶快弄些柴禾,升起堆火来,趁新鲜烤一块,尝尝是什么滋味!”

    听说要升火烤东西吃,啸月和陈玄都来了精神,急忙去找干柴枯枝。啸月和陈玄没走出几步,公子白抱着的那块怪肉突然动了,而且力气很大。公子白一不留神,怪肉猛然一挣,从他手里滑脱,落地后蠕动着跑开了。

    “呀呵!这玩意挺厉害,听说要吃他,居然逃跑。被切成这么多块还没死,生命力也太强了吧!”公子白一叫嚷,啸月和陈玄立刻回转过来,大家这才发现,不单是公子白手里的那块怪肉动弹起来,地上所有的肉块都动了起来。

    几十块大小不一的肉块很有组织和目的的聚在一起,接着一阵烟雾过后重新聚合成了原来那个没被切开前的大肉团。见此情景,公子白心中叫苦,他和李宠的法力已经耗尽,没能力再像刚才那样把这团肉重新切一次。叫苦归叫苦,公子白还是摆出一副自信的姿态,对啸月他们说:“不用慌,他能重新长回来,我就能重新切开他。你们躲远点儿,看我再表演一次!”

    公子白硬着头皮,假戏真作地把李宠招到身边,作势施法。他的法诀还没发动,肉团里传出了假张志的声音:“公子白,就算你有实力把我的本体分割开,但要杀死我却不容易。我既然决定放弃李芹隐居修炼,你干嘛非追着我不放呢?”听肉团的口气似乎对公子白刚才的一招颇有些忌惮,言语间有罢战求和意味。

    “同志,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你是魔族。魔界的老大,还有那个什么卡德恨我恨得牙根都痒痒,为了我自己和人界的安全,对于一切对人类有不良企图的魔族我都不能放过!我一个人杀不死你,还有啸月他们三个。我只管把你切开,趁你的躯体没组合,没有攻击能力之前,他们三个尽可以把你的躯体逐块地清蒸、红烧、炭烤。我想,反复几次,应该能把你料理了!我在魔族中的外号可是食魔人,做这种事还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公子白根本没有重新施展妖斩的把握,半真半假地和肉团周旋。

    “你不知道我的真身是什么才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打败我容易,杀死我就难了。告诉你一点,我虽属魔族,但并非生长在魔界,对人界也没你想的那么多那么严重的坏处。被你一路追着实在是不舒服,本想在这里挫挫你们的锐气,看来也不那么容易。没办法,只好先回修炼之地睡上三百年再做其他打算了,如果你活得够长的话,我重临人世的时候会找你聊天的。”肉团被公子白切开本体,虽然重新聚合,但也损失了不少道行,双方势均力敌谁也不能把谁怎样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离开。

    “你想走?”公子白喝问。

    “没错!我一直都想走,是你们有堵又追地不肯放过我吗?估计现在你们也没追我的力气了,所以我可以放心地离开了。”肉团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随着笑声一股褐色的雾气从地面升起,雾色极浓瞬间就将他硕大的身体全部隐没。

    雾气一起,公子白立刻对啸月他们三个高喊:“快点动手,这厮要逃了!”

    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啸月不顾危险,一头撞进了雾里。啸月扎进雾里后,商瓷和陈玄迅速包抄到雾气的两侧,防止肉团溜走。雾气开锅一样翻滚了一阵,啸月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里面啥也没有了。你俩看到他跑出去没有?”啸月不爽地问商瓷和陈玄。

    商瓷和陈玄齐齐摇头,商瓷回答说:“他没有走出雾气的范围。”

    这时候,恢复了些法力的李宠吹起一阵阴风,很快驱散了雾气。雾散之后,肉团所在的地方空空如野,在众人眼皮底下,只借助了雾气的掩护,肉团就成功脱逃了。面对这个事实,啸月着实气不过,抓耳挠腮地嘟囔道:“就这么一个大肉球,耍得我们团团转,临了还跑得无影无踪。这么丢脸的事如果传了出去,我们还怎么在这个城里面混了?”

    公子白并没有像啸月那样焦急和气恼,走过去对啸月说:“啸月大哥,这个假张志变的肉团一没从地面跑,二没飞上天,你说还能从什么地方逃呢?再想想你被偷袭的情景,偷袭者是藏在哪里的?你还想不出来他跑到哪里去了吗?”

    经过公子白的提醒啸月恍然大悟,指着地面说:“这厮一定是从地下逃跑的!小白,赶快把你的土地公VIP卡借我,我下去追他!”

    “得了吧!地底下可是人家的强项,你拿VIP卡,就是拿白金卡下去也是白给,不要拿你那条欠我好多钱的命开玩笑行不行?”公子白对啸月的提议连连摇头。

    “不去追他,谁知道他会跑到哪里去?他是魔族啊,如果再回来报复,我们不怕,李芹可就惨了!”啸月是真的着急了,如果让他知道公子白把VIP卡放在哪里,他肯定会动手抢的。

    商瓷对啸月的冲动倒不反对,对公子白说:“啸月说得有道理。我们穷追他不放,不就是想让他和李芹有一个彻底的了断吗?像啸月说的,如果今天不把他料理明白,他哪天又跑回来,李芹一定遭殃!魔族有仇必报,纠缠不休的死规矩你不是不知道?”

    “大家别急,我还有下文呢。”公子白在啸月和商瓷的夹攻下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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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2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节 太岁俯首

     啸月被偷袭,是最直接的与偷袭者的接触,偷袭者为了一击成功,必然使用最擅长最得意的法术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偷袭得手。所以说,偷袭者使用的法术和偷袭的方式策略最能反映偷袭者的真实身份。公子白详细地分析了啸月的遇袭的经过,利用土石为法术媒介,攻击形态特殊,而且最后的杀手锏埋伏在土中是偷袭者最明显的特点。针对偷袭者的特点,公子白找到土地公文老,文老虽然没法肯定偷袭者的身份,不过给了公子白一个保证,那就是密切注意他的辖区内一切土地变化。土地公大小是个神仙,如果他留意,一切与土有关的法术都可以有所感应,今晚在荒郊野外又是沙尘暴又是土山土浪的,如果文老没有反应,他这个土地公就该下岗了。

    听了公子白的长篇报告,商瓷哭笑不得地说:“敢情我们白着急了!你小子就好这个调调儿,事先藏着掖着的,故作神秘。不过思虑周详倒是真的,按你说,我们等文老的信号就可以了?”

    公子白点了点头回答说:“文老是土里的神仙,在土里他可以瞒过任何人。就算不把这个超级大肉丸截下来,至少也能探出他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文老愿意,可以让全天下的土地公联合监视这厮。按这家伙的习性来说,修炼地点一定在特殊的土地里,所以只要他的修炼地点是在地球上他就逃不掉!咱们在这里等文老的信号就行了。”

    “还真是郁闷,如果我们够狠,直接把那厮给逮到,就不用麻烦文老了。好在文老是为人民服务的,如果他提供的帮助需要付费,咱们不都得破产哪!”啸月习惯于快倒斩乱麻式的解决问题,超过三个步骤的计划他就没兴趣实施了。

    “这个肉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真是好奇!难道是网络游戏中的软体变形虫史莱姆成精?”看过肉团的形状,陈玄有了一个贴切形象的比喻。

    “年轻人,你是不是还在想,打扁了他没准能爆出极品装备来呀?”李宠接着陈玄的话头提问。

    说大装备,陈玄的眼睛立刻亮了。“小师爷,这你就外行了。打史莱姆顶天爆几个金币或者是最低级的装备,无论哪个网游史莱姆在里面都是最初级的怪,爆极品是要去杀BOSS的!”

    “小子,你功力不长进的原因出来了,瞧你说的这么来劲,一定是天天通宵网游,不好好练功!商老大,老大,你们看看如何处治他吧!”李宠逗完了陈玄立刻去向公子白和商瓷打小报告。他的小报告在公子白和商瓷这两位陈玄的指导老师身上真是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商瓷的惩罚措施严厉而且正统,就一句话:“岂有此理,罚你抄写《洞玄经》二十遍,一周之内给我写好!”

    公子白的惩罚措施温和但毒辣,比商瓷给的惩罚更有威慑力。“我不用你抄经文,立刻把你老爸老妈给的生活费上缴到我的手上,以后每笔花消都要请款。不对你进行经济制裁,怎么能戒掉你们网瘾,你现在是学知识、学本领的时候,玩的时候在后头呢。别想私藏小金库,你的银行帐目对我来说是秘密吗?”

    “师叔、商老师,你们太夸张了吧。不让我玩,你们却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暴雪的《魔兽世界》大陆公测,这太不公平了吧?”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陈玄妄图通过反击来摆脱即将到来的惩罚。

    “罚你抄经书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被师父逼着去和魔兽单挑!跟我比,没看你才几岁,我岁数的零头都比你的年纪大三倍,如果你能混到我这么大岁数,你开网游公司我都不管你!”这是商瓷给陈玄的回答。

    “我没说一定不准你玩,如果这个学期结束前,你能把星汉旗耍明白,我不但让你玩,还给你多发一千元奖学金,让你玩爽了。不好好学本事,就想着玩,你是人才,可不是我这样的天才!”公子白的回答更让陈玄翻白眼。

    公子白和商瓷对陈玄的严刑峻罚还没设计完,离他们不到二里地的一个小土包上亮起来亮黄色的光芒。公子白一见光芒亮起,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对商瓷他们说:“先把料理小玄子的事放一放,文老给信号了,咱们快过去瞧一瞧!”

    在一座略微隆起的小土包上,土地公文老坐在一块石头上悠闲地抽着烟袋锅,代表他土地公身份的手杖插在地面上。以手杖为中心,一个半径十丈的亮黄色正方形图案在地面上闪闪发亮。

    见文老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公子白的心里有了底,不慌不忙地问:“文老,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好消息,赶快说出来让他们几个长长见识!”

    “文老,你别听小白瞎扯,他其实跟我们一样没知识,就是硬装大瓣蒜!”啸月豪不留情地揭露了公子白的真实嘴脸。

    文老吸了口烟,吐出了烟圈在空中变换成一个大大的问号,笑咪咪地对公子白和啸月说:“你们谁也不用说谁,还不是为了一团肉球的事情来的。如果你们知道他的来历就不用在我面前互相揭发了。小白打过招呼后,我就一直留意,今晚你们打动干戈,弄得乌烟瘴气正好让我根据土地的波动发现了这个魔族。我把他留下了,先让你们确认一下没有抓错,再跟你们解释他是什么东西。”

    “文老,可真有你的!按我的想法,你能找出他的巢穴在哪里,或者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不错了,没想到你还把他留下了,可真了不起!”公子白在文老面前竖起了大拇指。

    “别的不行,要说在土里面的把势还得说是我们土地公!上次那个横行一时的尸王在土里不一样是我让他往东,他不能往西吗?”公子白的表扬文老非常受用,不由得为自己表起功来。

    文老示意公子白一众往远处站些,伸手拔起了插在地上上的手杖,一边用手杖轻轻敲打着地面,一边念颂法诀:“巍峨山岭擎日月,玄黄厚土育众生。拔山筑城抵外虏,画地为牢囚劣行。”法诀念毕,文老脚下那块十丈见方的正方形图案光芒大盛,一座长宽高各十丈的立方体土台从地下逐渐升起。

    望着土壤层次分明的土台,啸月仰头对土台上面的文老说:“文老,你不是要给我们上土壤结构的课程吧。我除了泥土、石头、沙子、树根、草皮外没看到那个大肉团呀?”

    站在土台上的文老,低头看了看啸月,回答说:“啸月,你就快成年了,为什么耐性还这么差,不肯多等一会儿。我刚把他从地底升起来,必须稳定好了阵势才能让你们看。不然他一激动,撞开阵势再次逃跑,我不是白忙了吗?”

    啸月被文老一说,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憋着劲等着看这个作了文老俘虏的魔族。文老从上到下不紧不慢地在立方体土台的八个棱角十二个边上施加了禁锢的法术,然后轮起手杖在土台上重重地敲了三下。三下过后,土台上的亮黄色猛然一闪,随即偌大的土台变得如水晶般透明,在这块透明的水晶中间赫然包裹着一大团杂质般的蠕动着的褐色肉团。

    文老指着透明土台中那团蠕动的肉团问:“你们找的就是这家伙没错吧?”

    “没错!就是这东西!软乎乎黏糊糊的,切开了还能重新聚合,费了我们半天劲还是让他从地下跑了。幸亏有文老你在,既然你能抓到他,一定知道他是什么,给我们讲讲吧?”李宠说出了在场诸位的心里话。

    文老哈哈一笑,讲出了这个肉团的来历。中国有句古话“太岁头上动土”意思是说某人胆大包天不顾死活。关于这个“太岁”解释大体有两种。

    一种是阴阳风水中的固定名词,是古代天文学中的星名,太岁星每年所在的方位为凶位,如果这一年在这一方位破土兴建房屋或造坟,便会招致祸事,太岁所在不可以抵御也不可触碰。

    一种是指生长于地下的一种魔物,它的形态就是一团肉。这团肉深埋于地下,没有五官和四肢却可以自动生长。

    其实真正的太岁是这两种学说的综合体,天空中并没有太岁星,真正的太岁就是一团肉,皆因在假设的太岁星的方位存在煞气,这些煞气有利于太岁的生长,通常会有太岁在潜伏,而太岁不喜欢被人打扰,是凡在其潜伏的地层上动土者皆会被它用煞气所伤,古人先知其果不知其因,所以在风水理论中杜撰出一颗太岁星来解释。公子白他们围追堵截的这个超级大肉丸就是传说中的太岁。

    这种生物被定为魔物是因其生长在地下,以煞气为食,进而生成少许天然魔气,并且动辄伤人的特性所致。因其生于土、行于土,所以太岁天生具有土行和使用土系法术的能力和潜质。幼小的太岁在土中以煞气为食,须成长至千年后,才可以生成灵智。生成灵智的太岁就不再依本能在土中循煞气而食,通常是找一处煞气充盈的地点安定本身,在吸收源源不断的煞气成长肉体的同时,更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成就法术变化之能。修炼有成的太岁一般不会选择渡天劫成仙,而是依据本性进入魔界。

    欺负李芹又被公子白他们欺负的这个太岁至少有一千五百年的修为,否则不能变化人形混迹人世,但他离修炼有成还差得远呢。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对付修炼未有大成的太岁,在地面上不敢打包票,在地下土地公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无论公子白他们在地面上打得如何惨烈,文老都不出手,单等太岁逃入地下后把他困住了。

    听完文老的解说,公子白开始了他的推论。“既然他是太岁,有今天的成绩,至少要一千五百年的道行,田光和沙明月和他一起修炼最长的不过三百年,应该是他先找好了修炼地点,然后沙明月接着是田光被他收留。这两个家伙受了他的恩惠,发下誓言,可见到好的机会就立刻扔下他跑了,确实不太讲究。”

    “公子白,你说的这句话我爱听。我有利用张志身份接近李芹的意思,可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先背叛我也是真,这事也不能全怪我用心险恶。” 被困在透明土台中让公子白一众全方位参观的太岁居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还可以和他们搭话,不单公子白一众连文老都吓了一跳,太岁对土系法术的掌握确实非同一般。

    啸月转身对太岁说:“不管怎么说,你企图非礼人界美女是真的,按人界的法律至少要判你蹲七年监狱,按我啸月大侠的准则就是直接把你烤来吃。老实地待在那里当展览品让我们参观得了,那来那么多的废话!妖狼族可没优待俘虏的规矩,小心我揍你!”

    听完啸月的话,太岁居然笑了起来,似乎啸月给他讲了一个超级搞笑的笑话。他这一笑把啸月给惹火了,啸月在土台外面张牙舞爪地吆喝着:“你笑什么?我现在就生火,把这块地烧成陶瓷,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太岁,我们追着你不放,不一定要弄死你,只是必须让你和李芹之间的事有个了断。我们不想让你再杀个回马枪伤害到李芹,如果你不肯合作,我们真会灭了你!”商瓷是个讲道理的,见太岁笑得嚣张,出言警告他。

    太岁停住笑声,得意地说:“你们地太岁一族根本不了解,超过千年修炼过的太岁都会在秘密的修炼地点给留下身体的一部分以防万一。如果离开的本体死亡,那部分分身就会自动发育,在三年内长成一个新的本体,然后出去找那个仇家报复。当然这个新本体,还会留下一个分身,作为新生的机会。不找一齐找到本体和分身,一齐将他们消灭,太岁是杀不死的!你在这里把我杀了,三年后我还会回来,到那时我不单要找李芹的麻烦,在这个城市弄出个地震,死上几十万人也不一定啊!”

    “你敢威胁我们?”听着太岁的吹嘘,文老和公子白一众的脸色都变了,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太岁真杀不得,按照太岁的说法为了保护城里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李芹献给他,让他继续冒充张志。可谁知道他修炼成功后,又会做什么,没准造就出个人间魔王就更难收场了。

    “我被你们捉住,怎么敢威胁?”太岁嘴上说不是威胁,实际上就是,而且他这时也想通了,有这样难缠的本领还跑什么,干脆就用整个城市人的生命为要挟交换李芹不是更好?有了这个想法,太岁虽然被擒,却丝毫不惊慌,暗自盘算着要开出什么条件来。幸好太岁没有五官,否则他此时的嘴脸一定会把啸月气吐血。

    太岁正得意时,一直没出声的公子白发难了。“太岁先生,你说得你这里的本体死了,修炼地点的分身才会发动再生对吧?”

    “没错!我考虑好了,你们把我放了,让我继续扮演张志,我就不作任何对人有害的事。如果不然,我就疯狂报复。牺牲李芹一个,换人界的安宁,是很值得的。”太岁开出了他的条件。

    “太岁先生,你高兴得太早了吧?五百年的修炼,你的智慧并没进化,也可能是刚才把你整体切割了一次,伤到了你的脑细胞,所以你才这么轻易就说出你的秘密来。秘密一说出来就不灵了,而且你的麻烦大了!”听公子白的话,看公子白的脸色,商瓷他们就知道他又要冒坏水。

    太岁不知道公子白说的是什么意思,反问道:“我有麻烦,简直是开玩笑!答不答应我开出的条件才是你们最大的麻烦!”

    公子白示意商瓷、文老等不必那么紧张,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后,才慢条斯理地说:“你说的很明白,你这里的本体死了,分身才会再生。现在你被我们捉住了,本体在这里,我们只要关住你,不让你的本体死亡,你的分身不就不能再生了吗?”

    公子白一语说中关键所在,太岁不禁语塞,支吾了半天没有反驳的理由。文老一见太岁的反应就知道太岁说的再生能力是真的,公子白说的克制方法也是有效的,趁太岁犹豫的瞬间,手杖在土台上闪电般连点七次。土台上黄光闪过,在太岁躯体周围多了七条土黄色的光带。

    施完法术,文老松了口气,对土台里面的太岁说:“小太岁,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说的和公子白说的都假不了,为了防止你自杀脱离我的控制,我下了七道滋养土气给你。这七条土气精华直接锁住你的命脉,把你养得好好的,你不但无法自杀,而且身体会一直健康下去!”

    这时候,啸月站出来,说了一段让太岁绝望的话:“在小白和文老的启发下,我有了一个创意。把这个土台再加持几道特殊的禁锢法咒,然后让我爸把他发射到外太空去。在外太空找一个荒凉的行星,计算好轨道,让这个土台成为行星的卫星。这样,这位太岁哥哥就会永远围着这个行星打转,好好享受他永远不死的生命了。”

    啸月说到这里,李宠接过话头。“据说,一个人在无声的世界里待一个月就会精神崩溃。他以前是和鬼、妖一起修炼的,真把他单独放到太空里飘,那里没有声音加上外界单调景物的刺激,估计有个百八十年的,这位永远不死的太岁哥哥就会变成一个永远不死的精神病哥哥了!”

    “我们有那么多土地公朋友,大家齐动员,早晚会找到他的修炼地点,把他的分身找出来。到时候再把他们一勺烩掉,作成几百盒狗食罐头,换来的钱应该可以够我们去一个月的酒吧!”公子白连如何处理太岁躯体的方案都想好了。

    如果太岁不说出自己的秘密,让公子白把他杀了,或者干脆自杀,在公子白等不知情的情况下,三年后再回来报复。届时,公子白肯定没有防备,报复起来非常容易,最起码他可以换一个身份轻易取得李芹的芳心而不再引起公子白的怀疑。如今自报隐私,公子白一众你一言我一语的展开幻想,被困的太岁听到耳内,在大骂自己弱智的同时,对公子白一众想出的办法只有两个字形容——歹毒;内心的感受也是两个字——恐惧;对公子白一众的个人印象更是两个字——恐怖!

    实践证明,精神攻击比法术攻击要管用很多。当公子白他们幻想完毕回头看太岁的时候,发现那个硕大的肉团正在瑟瑟发抖,结果当然是公子白等笑得前仰后合。文老最先止住笑声,对公子白等说道:“好了!别看太岁一千多岁了,在他们的族里还是小孩子,别把他给吓着了。”

    公子白重新走到土台跟前,对里面的太岁说:“太岁先生,你看我们的计划够不够完美,哪里还需要修改,欢迎提出宝贵意见。”

    “够了!一念之差,我认栽了。我放弃报复,放弃李芹,还有什么条件你提出来吧?”太岁知道跟公子白他们磨下去一定会吃亏,搞不好真被迫害成精神病,干脆放弃了顽抗。

    太岁话一出口,公子白、啸月、商瓷、陈玄、李宠、文老就齐声欢呼、相互拥抱,太岁的话意味着他们的智慧战胜了魔物的天性。简单的庆祝仪式过后,公子白继续发话:“你发誓,用你肉身和全部生命发誓,发誓放弃对李芹的纠缠、永不进入人世、用不侵犯人界,我们可以放了你!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只好按刚才设想的办法处置你了!”

    “鉴于你利用誓言谋取私利的前科,你的誓言必须是本命誓言。把你的誓言变成契约交到小白手上,如果你违反誓言他随时可以取你的性命!”啸月粗中有细,为了防止开空头支票,想到了魔族的契约。

    魔族的字典中并无诚信二字,他们的誓言却少有不应验的。原因就在于,魔族在发誓的时候会利用秘法将誓言形成有形的契约,并且和自身的生死苦难联系在一起,如果违背誓言,载明誓言的契约就会生效,发誓者在秘法作用下会受到约定的惩罚。太岁身属魔族,不用契约约束,违背誓言的危险性较高,所以啸月有了这个提议。

    啸月的提议让太岁迟疑了一下,但想到他们方才提出的恐怖手法,太岁说服了自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逃过这一劫,修炼有成后,不能在人界搞事,还有其他几界可以逍遥,特别是魔界还有自己身居要职的远房亲戚,投奔过去大有可为。想来想去,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太岁答应了公子白和啸月的要求。

    “我,太岁隐丘,以血肉为媒立下誓言,与公子白答成不变契约。发誓不再纠缠人界女子李芹,永不入人世,永不犯人界。若有背誓言,将失去永恒之肉体和生命!”随着太岁的誓言,从他身体上分离出拳头大的一小团肉,誓言完成后这一小团肉化成了一卷褐色的写命誓言的契约皮纸,因为文老法术禁制的关系,契约被封在土台中不能出来。而且直到太岁发誓的时候,公子白一众才知道这个太岁有一个自己的名字——隐丘,倒过来念的话就与他更相配——蚯蚓!

    文老一招手,太岁隐丘的契约从土台里移出来。公子白顺手接了过去,在巴掌大的褐色皮纸上用魔族文字和汉字两种文字记载了隐丘的誓言。看过誓言无误后,公子白咬破手指,带着鲜血皮纸上按了一个手印。手印上的血迹马上被褐色的皮纸吸收,并且在皮纸上变化成一个三角形的中间密布符咒的徽章。看着徽章形成,公子白满意了,这才是真正的魔族契约,不是骗人的假货。

    “好了,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难为你了!文老,放了他,我们也收工了!”把契约放进妖力空间,公子白决定释放俘虏。

    除了商瓷需要补充点法力外,没有伤亡,太岁的事情圆满解决,这个结果大家都乐于接受。于是,文老把土台降回地下,收了禁锢的法术,太岁隐丘大概是觉得丢人,连一声再见都没说,直接从地下溜走了。

    “年轻人,我一把老骨头,要管很多事,我出来庙里只有阿金、阿银照看,不赶快回去怕他们两个淘气包搞出事来。我先走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办,有空给我的土地庙拉点儿赞助!”文老是个尽职的土地公,帮完了忙就急着回去办公,招呼一声拄着拐借土遁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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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2 19: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节 破镜重圆

     送走了土地公,公子白先回了趟李芹家里,趁李芹还在昏迷连搬在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地板上的皮鞋重获自由。随后,他们一起动手把李芹家进行了一次彻底扫除,消灭了一切搏斗和法术的痕迹,就连撞破的窗户也由商瓷施展法力恢复了原状。收拾完屋子,已经快半夜了,可更头疼的问题等着公子白他们。刚和自己结婚的丈夫突然失踪,就李芹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如果不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她肯定要报警,最后一定是想不开成了精神病。

    在李芹身上贴了一张安神符,把她放进卧室保证睡眠后,李芹的洞房被公子白一众当成了议事大厅。除了李宠,每人嘴上都叼了根香烟,麻烦和烟雾一起盘旋在他们中间。公子白首先开腔:“现在咱们面前有一道谜题和一个麻烦,大家说先听哪一个?”

    “麻烦谁都知道是什么,谜题就不太清楚,先说谜题吧!”商瓷代表其他人表了态。

    “这个谜题大家也早就知道,就是这玉坠上的同心相思咒。自从李芹跟我讲了田光的事后,这个符咒的奥妙就一直没有参透。今晚我和李宠在窗外监视,有一个鬼魂从李芹身上这枚玉坠里跳了出来,这个跳出来的鬼魂居然和张志一模一样,并且跟太岁隐丘打了一仗。现在有了实物样品大家研究一下。”公子白把李芹脖子上摘下了的玉坠放在茶几上,把当晚见到玉坠中的鬼与太岁对峙的情形对在座的商瓷等人说了一遍。

    在座的诸位里,商瓷的见识和经验最为丰富,率先把玉坠拿起来仔细观察。过了半晌,商瓷把玉坠放回茶几上,说出了他的看法。“从玉坠的质地和沁色上看,确实是一块上好的古玉。自古有玉器通灵之说,这块玉质地上乘,背面又刻有符咒,张志的身上也有一枚,很可能是因为符咒和古玉的共同作用,在张志死的时候,把他的魂魄转移到李芹贴身佩带的玉坠上了。那个玉坠中跳出的鬼不是让李宠送去医疗了吗?把他找回来问一问,应该可以破解这个迷团的。”

    “有道理。我这就把玉坠里的鬼给找来。”李宠起身出门,不消片刻,从窗户处飞了进来,在他身后跟了一个与张志一模一样的鬼魂。

    李宠把张志模样的鬼推到身前,对四个大男人说:“各位观众,在冥界救护队的全力抢救之下,这位鬼朋友脱离的危险,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不过事先声明,他无法言语!”

    被李宠带回来的鬼魂,看清了所处的正是李芹的住宅和茶几上摆放的玉坠后,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大有随时动手伤人的意思。鬼魂的动作被公子白看在眼内,公子白急忙解释说:“我们和这个小鬼是一伙的,都是来帮助你和李芹,那个冒牌张志已经被我们撵走了,李芹现在很安全。我们在这里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对李芹和你都没有恶意。”

    公子白友善的解说让这个鬼魂安心不少,等看清公子白就是和李宠一起破窗而入从假张志手上救出自己的人后,这个鬼魂放弃了戒备,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公子白磕头。“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起,小李赶快把他拉起来!”面对还很虚弱的鬼魂,公子白不敢施法阻止他的行动,只有求助于李宠。

    李宠从地上拉起这个鬼魂,对他说道:“我老大叫你来是为了弄清真相,不是来受你参拜的,你能把真相告诉他,帮他解决麻烦他就很感激你了,用不着磕头的。”

    “是呀。鬼律师公子白一向只接受人民币和宝物两种形式的酬谢,对磕头他可不感兴趣。”啸月小小地搞了公子白一下。

    “少扯!不留名的好事我也没少做!”公子白回了啸月一句,随即开始了对鬼魂的问话:“看你的样貌和张志一样,你真的是张志的鬼魂吗?”

    这个鬼魂无法用语言回答,只是拼命地点头。

    “原来失踪的张志的鬼魂居然一直在李芹的身边,真是太神奇了,他的经历写出来绝对是一本畅销冥界的小说,老大你一定要问明白呀!”

    李宠的话得到了啸月和商瓷的赞同,他俩一个劲地点头表示支持,陈玄更是掏出个记录本来准备作笔录。公子白被他们四个的动作给气乐了,掐灭了香烟对他们说:“你们没看他连话都不会说,还瞎起什么哄!没等我问完他问题,他就会因为摇晃脖子得了颈椎病。有起哄的心思,你们想点办法让他开口说话好不好?”

    方才研究过玉坠的商瓷经公子白一说,有了灵感,起身说道:“我用神念扫视过玉坠,在玉坠的内部似乎还存有一丝灵气。可能是为了寄体方便,玉坠上的符咒把他的一丝灵魂束缚在玉坠里面了,因此影响了他说话的能力。我有个小法术,可以试一试!”

    “商瓷老大,你就是伟大的救星,只要没有危险,赶快试试吧!我的外语水平是国家四级,哑语水平却为零!”公子白听商瓷一说,如获大赦,赶紧示意自认是张志的鬼魂配合商瓷的行动。

    鬼魂点头同意后,商瓷把玉坠拿在手里,念动了法诀。“通灵之物必缚灵,借物传法现真形!”一道金光从商瓷眉心发出,直射在他手中的玉坠之上,受了金光照射,玉坠发出一道清辉罩住鬼魂,随即在清辉中游离出一丝白光融入鬼魂的体内。商瓷见法术有效,另一只手捏了一个不动印诀维持住了法术的稳定,对着清辉中的鬼魂说道:“不要离开清辉范围,试着开口说话!”

    “啊!”鬼魂听了商瓷的话下意识地张了张嘴,结果却真的从嘴里发出了声音。

    “商老大万岁!商老大是一切残疾鬼的救星!”啸月和李宠开始胡乱喊着口号吹捧商瓷。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半夜里大呼小叫的不是扰民吗?如果有人报警,警察摸上来,看见我们四个大男人半夜三更的在一个女子的家里,非把我们给抓进去不可。最重要的是,他能说话全靠我的法力支撑,我的法力被太岁吸走了不少,还没完全恢复,很快会消耗完的,不能随便浪费时间!”商瓷说的倒是实情,无论从避免麻烦,还是节省时间的角度出发,啸月和李宠的恶搞都不合时宜。于是啸月和李宠闭了嘴,转而去收拾在一旁捡笑的陈玄,倾听鬼魂讲述悲惨遭遇的任务就留给了公子白。

    这个张志着实命苦。他告别新婚的妻子到南方出差,忽然兴起去一个偏僻的村寨去看一个朋友。在去村寨的途中居然迷失了路径,误打误撞跌入了太岁隐丘和田光、沙明月的修炼之地。沙明月没有说谎,千年以上太岁修炼的地点阴煞强烈,他还没有任何反应就丢掉了性命。他的魂魄还没看清周围情况,更没看到太岁和妖、鬼之时,胸前的玉坠就受到阴煞的激荡暴出一阵刺眼的白光,白光过后,他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清白夹杂丝丝红色的空间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可以得到了飞出这个空间的机会,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的魂魄竟然回到了妻子身边,自己所在的空间就是妻子胸前挂的玉坠。

    眼见妻子为自己的下落忧心憔悴,无奈却是阴阳相隔无以言表。想着当时“天涯情不移,永世结同心”的誓言,张志下定了不去冥界报到投胎,暗中守护妻子一辈子的决心。在妻子感到绝望,而决定宣告他死亡重新生活的时候,张志伤心得几乎魂飞魄散。可一想到自己的情况和妻子的处境,他就越觉得应该守护妻子,既然不能实现当初的誓言,就用自己的一点儿微薄力量作为补偿吧!

    张志下了决心守护李芹,并且暗中祷告她可以找到比自己更爱她的人,可是作为男人在李芹去相亲的时候就是他最痛苦的时候,每次他都忍不住给那些男人安排点儿意外,以打消他们对李芹的念头。不断的尝试后,张志发现自己的能力并不强大,而且并不是可以自由出入玉坠。只有在别的男人对李芹有想法,或者李芹有危险的时候,他才能从玉坠里出来。

    当他为自己的处境和怪异的行为自责的时候,第一个假张志出现了,在玉坠内感到李芹极度危险的张志现身出来,而且展现了从没有过的巨大力量。当第二个假张志出现的时候,张志从他的言语中得知妻子的极大危险竟然是由他自己造成的,悲愤中他爆发的力量更加强大,但是终究不是太岁的对手,幸亏公子白及时出现才化解了危机。

    讲完了自己的经历,张志悲痛地说:“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让妻子牵挂和绝望,带给妻子危机,我没有面目见李芹。如果可以,请你为我传话给她。让她找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开始新的生活,张志已经彻底死了。我将继续无言地守护她,作为对亏欠她的补偿。”

    如此离奇动人的经历,早让啸月和李宠停止了对陈玄的小动作,静静地倾听张志的表白。“张志,你的经历让人同情,你的行为更让人敬佩。比起那些拿誓言当放屁的家伙,你简直太高尚了!”啸月发出了由衷之言。

    公子白对啸月的话心有戚戚,拍案叹道:“是呀!对自己的爱人可以奉献、牺牲,同时又自私,这正是人类传承了千百年的爱情。同心成符相思生咒,因生缘起但凭情愫,同心相思咒的注释真是简单又深奥,如果没有这对玉坠和玉坠上的符咒,你们也不会有这样的际遇,更不能把爱情的誓言诠释得如此动人!想来发明同心相思咒的法师应该为他的作品感到欣慰了!”

    忙于记录的陈玄悄悄擦掉眼角的泪痕后,合上笔记本,对公子白说:“师叔,事情水落石出了,应该制造一个合理的结局来作为了结了吧?”

    “没错!现在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结局就是,把我们冷藏的张志的躯体放进这个屋子,制造一个张志猝死的假象,另外用法术修改李芹的记忆删除她所见到奇异现象,这样可以掩盖一切真相,又不会给李芹的精神造成过大的打击。李芹一时的伤心是不可避免的,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只得如此了!”公子白提出了解决方案。

    “为了让她从我的阴影中走出来,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我会重新回到玉坠中,不会再阻止她找寻新的幸福,经过这些事我保证可以做到这一点。”张志对公子白提出的解决方案没有意见。

    听到公子白和张志的对话把沉浸在感动之中的啸月拉回了现实,他把手一挥来了一句:“我反对!故事的开头就很悲惨了,为什么还要弄出更悲惨的结局来。张志这么爱他的妻子,应该想办法让他们在一起才对!小白怎么弄出这么残忍的方案来,我强烈反对!”

    “大哥,人死了就是死了,事实就是事实,即便是死者如何冤屈,也不可以胡乱更改,否则宇宙间那有秩序可言?反对无效!”公子白驳回了啸月的反对意见。

    “在冥界的生死簿上张志的阳寿还没尽,他的鬼魂也没有到冥界去报到,而且他的躯体还保持完好,咱们可以施法让他还魂嘛!这不算扰乱各界的秩序吧?”被感动的啸月说的也是振振有辞。

    “老大,我也觉得啸月老大的意见可行。”李宠又一次与啸月站在同一阵线上。

    陈玄见啸月和李宠都出声了也凑过来说:“师叔,秩序和法律固然重要,人情天理更是根本,这么伟大的爱情在我们手里断送,实在有些可惜。中国人最讲情义,中国的阎王也是如此,我想就是阎王在这里也会被张志感动通融一下的。还魂虽然是个费事的法术,但我还勉强可以应付,你要是嫌费劲,我可以替你施法。”

    “胡扯!你们以为我不想张志和李芹在一起吗?以为我怕费事不愿意施法吗?如果那样的话,我压根不管这事不就行了!张志鬼魂失踪案,冥界成立专案组特别调查,你刚才送张志去急救更是让冥界得到了消息,依照冥界律法死后鬼魂必须到冥界报到接受发落。张志因符咒的关系可以留在玉坠中不必去冥界已经是奇迹,再让他还魂简直是藐视冥界和人界的秩序和法令。讲情义不代表可以置律法于不顾,小事可以商量,大事绝不可越格!”公子白的态度出人意料地强硬。

    张志见公子白一众为他的事争执不休,心中不安,出言解劝道:“各位救我妻子的大恩已让我无以为报,千万不要为我的事反目,公子先生说的对,我能留在李芹身边已经足以安慰。至于其他,我不敢报有幻想。”

    “我们才不会因为你反目呢,不过这个理一定要说清楚!”啸月明确表态不会因此和公子白伤了感情让张志安慰不少,不过他马上着急李宠、陈玄联合起来和公子白展开了关于法与情的大辩论让张志和辛苦施法的商瓷大皱其眉。

    公子白正想大展神威来个诸葛亮舌战群儒,客厅中的空气忽然起了异样的变化,久未谋面的冥界陆判官出现在众人面前。

    “商小友,不必如此辛苦,休息一下吧!”陆判官轻松地从商瓷手中拿过玉坠,手指稍微用力,玉坠即被捻得粉碎。玉坠碎裂后暴出一串水晶般光泽的符文,符文随着陆判官的手指所向射入了张志的身体。

    拍了拍手上的玉石粉末,陆判官对呆住的张志说:“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和说话,待在一旁等候发落吧!”

    不用言语,鬼魂特有的灵觉告诉张志,面前的这位就是冥界地府的判官,自己的或祸福吉凶就掌握在他的笔下,当下不敢多言退到了一旁。

    商瓷从持续不断的法力输出中解脱出来,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坐到沙发上,气呼呼地说:“我在这里拼命支撑,他们却开起了辩论会,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判官大人来的正好,你代表冥界把这个鬼魂处置了,总好过他们在这里喷口水!”

    “陆判官,你给评评理,啸月他们居然要让死了几年的人还魂,如果这么随便那还了得!”公子白第一个找上陆判官。

    “魂魄没有入冥界上鬼籍就不算是死,怎么不可以还魂?”啸月和李宠、陈玄简短地表明了观点。

    陆判官冲着争论的双方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聒噪,清了清嗓子说:“我大老远来这里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冥界的专案组把发生的情况报了上去,本来是要把张志的魂魄带回冥界的,但报告到了第五殿阎罗王手里的时候出了问题。”

    陆判官故意停顿了一下,啸月立刻问道:“出了什么问题?阎王该不会为这点儿事就决定让张志下地狱吧?”

    陆判官自己倒了杯茶美孜孜地喝了一口说道:“才不是,刚好相反,第五殿阎王跟其他各殿阎王打了招呼,让张志就地还魂!”

    陆判官话一出口,啸月他们三个立刻欢呼,公子白则差点让正吸的一口烟呛死。“不会吧!这第五殿阎王难不成和张志有亲戚,这分明是开后门放水嘛!”公子白不干了,他虽然也希望张志还魂,但情知此举有违法度希望渺茫才力排众议作起护法战士,免得啸月等因此受牵累,可陆判官带了的消息实在惊人,他不问个明白实在对不起自己的满腔热情。

    在公子白追问下,陆判官道出了原委。问题出在那对刻了同心相思咒的玉坠上。第五殿阎王本来是第一殿阎王,因为他怜悯屈死怨死者,屡次放这些鬼魂还阳昭雪冤情,结果在他九个兄弟的民主表决下被降到了第五殿。张志夫妻的这对玉坠正是第五殿阎王亲手所制,那是他亲手交给放回还阳的一对苦命夫妻的礼物,在那之后他就去管理第五殿了。当时他是有感于那对夫妻致死不渝的爱情才放他们还阳昭雪冤情的,因为是最后一次放人还阳,其他九个兄弟为了照顾他的情绪,答应他如果能有引发玉坠上的同心相思咒的人遭劫而死的话可以让他再过一次放人还阳的瘾。

    事过境迁,人界中的真爱逐渐被各种私欲所玷污,第五殿阎王自己都没信心再过一次让人还阳的瘾了,结果这磨盘大的雨点就真的砸到了张志的脑袋上,玉坠上的同心相思咒在他和李芹的身上产生了效果。第五殿阎王看到报告后当即通饮了三杯,在众兄弟面前大有面子,特意派了陆判官来帮助张志还阳。

    “妈妈的,原因竟然是这样!我护法战士的形象就这样轻易被冥界老大的兄弟感情给毁了!阎王一个玩笑就决定了人的生死,虽是好意和美事,未免也太随便了些!真是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公子白被陆判官给出的理由征服,心情复杂地到一边抽闷烟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毫无悬念,啸月从南极的天然冰箱里取来的张志的躯体,陆判官抓起张志的魂魄三下五除二就塞了进去,转眼间张志就再世为人了!为了防止张志胡言乱语破坏冥界的声誉、泄露公子白他们的秘密,陆判官特意在张志的语言中枢上作了禁制,只要张志提及冥界及公子白一众的秘密就会干张嘴不出声。而李芹则是在睡梦中接受了记忆修改手术,保证她被以往的奇异现象弄乱了脑神经。

    一切结束,在啸月、李宠、陈玄得意的笑声中,公子白搀扶着疲劳过度的商瓷离开了李芹的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射入窗棂的时候,李芹从酣睡中睁开眼睛,她的丈夫就睡在身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枕着丈夫壮实的臂弯,李芹又闭上了眼睛,脸上是比阳光更灿烂的幸福笑容!

    誓言是对某个人就某件事作出的最正式最庄严的承诺。签订的契约可以撕毁,发下的誓言不一定会应验,所以再简单的誓言也会有人去违背。在各种诱惑和巨大的代价面前,真正能遵守誓言的能有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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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2 19: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第一节 摆渡灵车

    月黑风高,夜过半,更已残,一白衣女子俏立路边冲着迎面开来的一辆夜班出租车使劲挥手。开出租车的司机正准备收工,见叫车女子面容娇好,看在美女的面上决定再来一趟,于是停车开门让女子上了车。

    “小姐,请问你要到哪里?”司机礼貌地问。

    “城西火葬场!”女子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从后座传过来。

    一个女孩,半夜要去火葬场,实在太奇怪了。司机本来胆子就不大,更听了朋友们的半夜鬼打车的闲谈,心中不禁暗自心惊,难道真是女鬼上了自己的车?想到这里,这位开车的大汉脊梁沟里冒起了凉风。

    司机忧郁不决的时候,后座上的女子不耐烦了。“快开车呀!”女子催促的声音在司机听起来越发的阴森。

    “好!马上开车!”司机不敢在往下想,硬着头皮发动了汽车。

    火葬场离市区很远,出城后路边没了路灯,四周漆黑一团,司机更加害怕,忍不住用眼睛瞟着后视镜观察女子的动静。拐过一个弯路,司机又瞟了一眼后视镜,这一看可把他吓坏了,车后座上居然没有人!

    司机头皮发麻,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尖叫着停了下来。车子刚停,司机就觉得有人在后面拍他的肩膀,脖子后头更是痒痒的有人在吹气。司机战战兢兢一点一点的缓慢的转过头去,发现打车的女子满脸是血地用恶毒的眼光看着他,就在司机发出惨叫前,那女子先在他耳边喊了起来:“大哥!你别在我哈腰系鞋带的时候踩急刹车行不?”

    女子的话入耳,司机立刻把惨叫改成了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一连串的道歉后,司机重新发动了车子,往火葬场方向开去。车子开动后,女子掏出面巾纸擦着脸上的血,嘴里还自言自语道:“好长时间没出来了,要不是天亮前要回去,非多留一会儿不可!”

    司机听了女子的话越寻思越不对味儿,人家都说鬼才是晚上出来,天亮前回家。为了证实自己猜测,司机试探着问道:“小姐,这么晚到火葬场有急事吗?”

    “我就住在那里。”女子的口气还是那么阴森。

    住在火葬场,很长时间才出来,而且天亮前一定要回去,那不是鬼还会是什么?司机的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确定自己的车上拉的是一位女鬼。为了不让鬼怀疑,司机故作镇定地吹起了口哨,可是脚下却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带着一溜烟很快就来到了火葬场。

    见到了火葬场的大门,司机赶紧刹住车,他恨不得立刻送走车上的女鬼。

    “小姐,到地方了!”司机头也不敢回地说道。

    “给你钱!”女子按照计价器上的显示,掏出二十元钱递过来。

    司机接过钱后,女子起身下车。车门响了一下后司机略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鬼,那女子总算开了后车门离开了,可等里一会儿却没有听见关闭车门的沉闷响声,于是司机又回头看了一眼。车门半开着,车内车外空无一人,司机的脑袋嗡的一声大了一圈,刚才拉的真是鬼。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司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开动了汽车。车子刚刚开动,一双脏兮兮的手就拍在前挡风玻璃上,接着又是乘车女子满是血污的脸和更恶毒的目光。司机这次实在是受不了刺激,瘫在座位上发出了惨叫。

    司机刚叫了两声,乘车女子愤怒的咆哮透过车窗传了进来。“你他妈怎么当司机的,专找地沟边上停车,摔死人不陪命啊?!”

    一间叫“的哥之友”的小吃部里传出了一阵笑声,十几个在这个小吃部里吃晚饭,并且等着接车开夜班的出租车司机——的哥,被外号叫李大胆讲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李大胆扒光了碗里的饭菜,对还在发笑的司机们说:“我的白班哥们开过来了,我先开工了。各位哥们儿晚上干活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别像我刚才讲的那位那样自己吓唬自己就没问题。我走了,祝大伙晚上多多发财!”

    S市有常住人口近七百万,加上流动人口,全市人口超过一千万,有出租车一万多辆。一辆出租车有两个司机,一个开白班、一个开晚班,换人不换车,这是出租车最普通的经营模式。夜班司多半是有驾照买不起车的,晚上开车拉的客人少,又要向车主交可观的租金——份儿钱,夜班司机挣的钱不会很多。可李大胆是个例外,他三十出头,正当壮年,体格好,胆子大,别人不敢拉的客人他敢拉,别人不敢去的地方他敢去,所以在夜班车司机里面数他的收入高,甚至超过了白班的司机。在熟识的的哥中间,他除了李大胆的外号外,还有一个夜车之王的美称。

    凌晨两点钟,天空中飘起了轻雪,气温零下二十四五度。开车溜活儿的李大胆已经挣了二百多元,除去交给车主的份儿钱和油钱,净剩一百元左右。收入不错的李大胆决定提早收车,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去睡觉。当他把车开到离家只差一个街口的时候,路边有人向他挥手。

    在路边挥手的是一个女子,高瘦的身材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羽绒大衣,长是够长但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单薄了些。可能是因为天冷衣薄的原因,女子看起来有些发抖,围巾和大衣的帽子把她的脑袋裹得很严,露在外面的只有冻得发白的脸和焦急的眼神。

    李大胆本想收车回家,可他往前往后看了一圈,视野所及除了他的车外附近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出于对打车女子的怜悯和职业道德,李大胆放弃了回家睡觉的想法,把车开了过去。车子在女子身边停下,女子拉开车子后门坐了进来。

    女子关好车门坐稳后,李大胆回头问道:“小姐,请问你要去什么地方?”

    “城西火葬场。”女子的声音很悦耳,而且有些飘忽和悠远,但说出的地方却不美妙。

    李大胆听女子说出了目的地,心里犯起核计。不会这么巧吧,刚给哥几个讲过一个带点儿恐怖味道的笑话,就出来一个要去火葬场的女乘客,实在有点邪门。想到这里,李大胆感觉自己的头发竖了一下,随即晃了晃头把不好的猜测赶出脑外,转念想到,没准是哪个损友故意找人开自己的玩笑,想试试自己的胆量,不然咋那么巧在自己家门口遇到一个去火葬场的女子呢?想吓我李大胆,那你得等!李大胆自己给自己吃了定心丸,一松离合踩着油门拐上了去火葬场方向的街路。

    从上车到出城,后座的女子一直不出声。李大胆透过后视镜看了几回,发现这女子上车后一直围着围巾带这帽子,只露出眼睛和眼睛周围的一点皮肤出来,长什么样完全看不出来。难道她真就那么冷?李大胆出于对好奇,把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

    城西火葬场出城后只有三十分钟的车程,开到一半的时候,李大胆自己就被车里的暖风热出了一头大汗。可他几次观察却发现后面这位被羽绒大衣包裹起来的女性居然毫无反应,神秘的脸依然被围巾和帽子捂的严严实实。这车里都快成桑拿房了,穿羽绒大衣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热,这可有点不正常。

    李大胆正在纳闷的时候,后座的女子出声了。“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儿行么?”

    “小姐,你这么晚急着去火葬场有啥急事吗?”李大胆随口一问。

    “我就住在那里!”后座的女子轻飘飘地回答说。

    后座女子的这一句话差点让李大胆踩了刹车,除了这女子上车后没系鞋带外,他们之间的所有的行为和对话竟然跟讲过的笑话大致相同,如果不是损友出招坑自己,可就是真的遇到鬼了!出了一身冷汗后,李大胆没再问任何问题,风风火火地把车开到了火葬场的门口。

    为了避免出现与讲过的笑话中雷同的情节,李大胆特意看准了周围环境才停车,他可不想把乘客扔到地沟里,发现火葬场门口根本没有地沟后,李大胆才放心地把车停住。

    “小姐,到地方了!”李大胆小心地提醒着后座上似乎睡着了的女子。

    这回的情形和笑话中的不同,那女子没有给车钱,也没下车,而是瞪着一双大眼睛问李大胆:“你不是摆渡者?”

    李大胆被女子的话弄懵了,回头答道:“小姐,这是出租车不是渡船码头,哪来的什么摆渡者?我还要问,你是不是我的哥们请来吓我的呢?”

    听李大胆如此回答,女子眼中露出了极其失望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我在城里打了一夜的出租车,就只有你一个人敢来城西火葬场,跟我的对答也像极了摆渡者用的切口,可你居然不是他!”

    “小姐,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要是没别的事请你交钱下车!”李大胆发觉这个女子不是鬼也不是哥们弄来吓唬他的,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敢于驱逐这个莫名其妙的客人。

    李大胆的强硬态度惹恼了乘车的女子,一丝怒色闪过她的眸子,而她嘴里的声音反而更加悦耳。“既然你不是摆渡者,那就留下来给摆渡者传个信息,为了尽快找到他,只有委屈你了!”

    “你简直莫名其妙,我也不要你的钱了,赶快给我下车!”李大胆被乘车女子的态度搞得火大,几乎要动手把她给扔出车外。

    乘车女子坐在后座上不为所动,李大胆有些不耐烦,松开安全带,他的意思是要出去开开车的后门把女子拽出车外。安全带刚刚解开,一阵轻柔飘渺的乐声从后座传来,李大胆的动作停止了,脸上显出幸福满足的神情。李大胆沉浸在乐声营造出的奇异幻想之中时,一条鲜红的缎带毒蛇般缠上了他的脖颈。

    当缎带由李大胆的脖颈上收回,缩进了乘车女子的袖口,而李大胆的头歪向了一边,嘴角沁出了一股血流,就这样一向以大胆闻名的夜车之王脸上带着微笑离开了人世。结果了李大胆,乘车女子推开车门来到火葬场的门口。此时天上的雪花已经飘如棉絮,那女子挥手射出一道银光,银光过处李大胆所开的红色桑塔纳汽车的发动机盖上留下了块巴掌大的五彩印记,印记上是一位随乐起舞的抽象美女图案。

    “给摆渡者留一个这样的信息应该足够了!”女子轻叹一声身形腾空而起转瞬间如雪片般随风而去,天空中飘洒的雪花则一点点将李大胆的车子盖上白色的丧布。

    凌晨三点钟,天降鹅毛大雪,城中一条小巷,一个高壮的男人挥手叫住了一辆崭新的黑色中华牌出租汽车。开车的不是的哥,而是女司机——的姐!这位的姐长相打扮跟她开的车一样新。高挑的身材包裹在紧身皮衣皮裤之中,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洒在脑后,典型的美女鹅蛋脸上直直的鼻梁和灵动深邃的眼神透出一种冷峻、高傲的独特气质,如果不是闪亮的车顶灯上明确的“TAXI”标志,任谁见了都只会当她是深夜驾车出行的略带冷感的车模儿。

    美丽的的姐停下了车子,高壮的男人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上。车子开动,但的姐并没有按下车上的计价器,也没有多看后座的男子一眼,只是冷冷地问道:“请问去哪里?”

    “城西火葬场!”男子冷冷地回答。

    的姐没有表现出吃惊和恐慌,轻转方向盘驾驶着车子往火葬场的方向驶去。出城之后,乘车的男子说了第二句话:“快点开行么?”

    “这么晚急着去火葬场有急事吗?”的姐仍旧是没感情的声音。

    “我就住在那里。”男子回答。

    一直没什么动作的的姐回过头来认真地看了男子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开车。“我也住在那里,我怎么不认识你?”

    “到了地方你就认识我了!”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你坐好,你既然着急,我就开得快一点儿。”的姐和后座的男子打过招呼后,轻轻拍了一下汽车的方向盘。一拍之下,汽车的发动机没了响动,虽是如此汽车却没停下来,反而像箭一样标射出去,窗外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后座的男子虽有了准备还是被突然加速的冲力惯性重重掼在座位上,接着车子猛然停顿,他又重重撞在前座的椅背上。

    男子头晕目眩地抬起头来的时候,的姐已经开了车门到车外的雪地上。车外的大雪还在下个不停,地面的雪已经没过了脚面。下车后的的姐本想和车里的男子继续谈话,突然发现在路边停了一辆轿车,车子开着前后灯,但车身覆盖了一层雪粉,风挡玻璃更是盖了厚厚的白雪,车子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颜色和车型,更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不过从特有的顶灯可以判断,这一定是辆出租车。

    难道有人在我的码头上出事了,看在都是司机的面上管一管吧,的姐把头脑还没清醒的男子扔在一边,往出事的出租车那边走过去。这位的姐见到的正是李大胆的出租车,围着李大胆的车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的姐伸手拉开了车门。车门一开,一股热气混合着血腥扑面而来,李大胆歪着脑袋的尸体出现在的姐面前。

    的姐并没有尖叫,第一反应就是去探李大胆的鼻息,探过鼻息后有小心地检查了李大胆的脖子,在确信李大胆已经死亡后,她关上了车门,离开了李大胆的车。

    “脖子被勒身亡,气管、食管、颈骨全断,谁这么大胆在我的码头上搞事?”的姐的声音有些愤怒。

    “摆渡者,你的车快起来还真是要命,眨眼工夫就到你的码头了,看来你的码头出了点儿小事情,要不要先处理完,在谈我们的事呀?”被的姐用超级快车拉到火葬场门前的男子已经站到车外,望着从李大胆的车边往回走的的姐说。

    “不过是死了一个人,放到天亮自然有人界的警察来处理,这对我的生意没有影响,我只是不喜欢弄脏我的码头。”的姐走回车边,对着男子说:“你知道我的接头切口,一定是经过指点。来到我的码头,就可以和我谈生意。我叫铁翎,我不喜欢摆渡者这个称呼。”

    见的姐亮出了摆渡者的真实身份,男子显然十分高兴,恭敬地说:“铁小姐,我是仙界的联络员海成,需要到魔界去取一份情报。你知道这种秘密潜入的工作,不能走正常的通道,必须要摆渡者的帮助。我想请你带我一个往返,不知可不可以?”

    铁翎对海成恭敬的神情并不感冒,依旧冷冰冰地说:“我跟你不是很熟,你也不用拿仙界的名号来压我,我做生意有自己的规矩。魔界我可以去,可去魔界的路一向不稳定,而且被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没有足够的价钱我是不会去的。”

    “铁小姐需要多少费用,我一定会尽力满足的!”海成有求于人,一副价钱随你开的合作态度。

    “我不会借机坑你。一袋极品的蓝钻,十五天一个往返,保证把你活着带回来,酬金先付!成不成你给个痛快话吧!”铁翎直截了当地开出了价钱。

    海成二话不说,摸出一个布袋抛给铁翎,铁翎扬手接住,掂了掂分量后解开了袋口。袋口解开后,蓝钻特有的光芒把漫天的雪花都染成了蓝色。验过整袋蓝钻的品质,铁翎满意地点了点头。

    铁翎打开车子的发动机盖,看也不看就把半袋蓝钻倒了进去,剩下的蓝钻被她塞进皮衣口袋,随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接着从车窗内探出头招呼海成。“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我们成交了,上车!”

    海成依言上车,这次与前次不同,他刚坐进车内,后座就向下沉陷,车座上的柔软皮革竟将他全身包裹固定起来。他正想抗议,铁翎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不用怕,这是为了保护你,要偷渡没有速度怎么行!到了地方自然会让你自由活动。”

    有了铁翎的解释,海成不再害怕和挣扎,安静地坐好。安顿好了海成,铁翎拍了拍方向盘对着汽车说起了话:“老马,开工了!”

    “知道了,很久没跑这条线了,掌舵找路归你管,跑路是我的活儿,出发了!”出奇地,铁翎驾驶,海成乘坐的汽车居然说话了。海成还在想是否要和这个不知是机器还是生物打招呼的时候,车子就呼啸一声冲了出去。飞速标出的车子一头撞向了百米外的火葬场围墙,蓝光一闪车子融入围墙,旋即出现在远处的山头上,随后化成一缕蓝光射向虚空。

    在人、冥、妖、魔、仙、佛六界之间,除了正常的空间通道外,还存在由游离的能量瞬间爆发而形成的不稳定的空间隧道,这些隧道具有不连续和不定向的特点,一般来说是不能够被用来进行空间交通的。但正是有这些不断产生又不断毁灭的空间隧道,才令各界的生灵有了避开官方监控偷渡去其他空间的可能。只要有寻找出空间隧道并能准确判断隧道的走向的能力,并且拥有抵抗隧道中强大能量流的法宝,就可以利用连续不断的隧道转换偷渡到任何一界。利用自身能力和法宝力量穿梭于各界,专门承接各界间的偷渡买卖的就是所谓的摆渡者。

    铁翎正是一个在业内小有名气的摆渡者,而城西的火葬场正是她在人界的码头。神秘女子在城里找了一夜的铁翎,结果误把李大胆当成了摆渡者,发现弄错后,杀死了李大胆,在他的车上作了标记,希望能够引起铁翎的注意。但神秘女子没想到不断下落的白雪会掩盖她留在车上的标记,铁翎不但没发现她的血腥留言,而且接了一单大的生意要出去半个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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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2 19: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节 疯狂劫匪

     凌晨四点半钟,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天空中依然白雪纷飞,S市内的一段街路上一个穿着破旧草绿色军大衣满脸胡茬精神委顿的大汉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出租车从他后方远远开来,开车的是一个瘦弱的年轻的哥。年轻的哥老远就发现了街面上的大汉,出于职业习惯他放缓了车速靠了过去,希望能够在交车前再拉一笔生意。

    出租车的灯光引起了大汉的注意,他闪到路边,回过头来看着缓缓开过来的出租车。出租车越来越近,大汉的脸色变了几次,最后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似乎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大汉冲着驶近的出租车挥了挥手,早就作好准备的年轻的哥心中一乐,平稳地将车子停在路边,大汉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请问,要到什么地方?”年轻的哥问。

    “城西火葬场。”大汉平静地回答。

    “到城西火葬场……”年轻的的哥有点犹豫,他并不是害怕到火葬场去,而是去城西火葬场的路很远,他见坐车的大汉衣着破烂,怕是个坐白车的主儿。

    大汉似乎看出了的哥的心思,伸手从军大衣的里怀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放在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别以貌取人,你看看这张钱是真的还是假的,够不够去一趟火葬场的!”大汉没好气的说。

    的哥拿起座位上的钞票,凭多年数钱的经验,大汉拿出的钱虽然旧一点儿,但是绝不是伪钞。“大哥,你这是咋话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哥把钱递回后座,脸色通红心里却踏实多了。

    大汉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接过钞票,重新揣进怀里,古铜色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不过他没继续追问的哥到底是啥意思,只是催促的哥赶快起车。确定了自己这趟活儿能收到钱,年轻的的哥不敢怠慢,驾驶着汽车直奔火葬场而去。

    出城之后,大汉似乎很激动,手不停地在抖,最后就在后座上卷起了一颗旱烟,咕嘟咕嘟地吸了起来。辛辣刺鼻的烟气告诉同样吸烟的的哥,大汉抽的是农村烟民最经常吸的最廉价却最冲的一种旱烟。天不亮就急着往火葬场去,这位农民大哥家里一定是有人过世,不然他那么激动干什么?的哥没有制止大汉吸烟的举动,而是忍受着刺鼻的烟气,想当然地为坐车大汉找了一个可以理解的借口。

    离火葬场之有不到一公里的时候,后座的大汉掐熄了第三根烟头,对的哥说:“靠边停一下行不?我要尿尿。”

    “没问题。”满车的烟气实在难闻,的哥也想开门透透风,解放一下熏疼的脑袋,于是很自然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子刚刚停稳,解安全带的的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在后视镜里,后座的大汉正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条麻绳套向他的脖颈。的哥大惊失色,本能地用手在脖颈间挡了一下。的哥本能的一挡,暂时救了他的命,大汉套过来的麻绳套住了他的脖颈和他挡在脖颈上的一只右手。虽然如此,猛然收紧的绳套仍然让他的上半身紧贴在车座上,并且逐渐窒息。

    瘦弱的的哥左右手齐动奋力将绳套弄松了些,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你想要钱的话可以拿走,要车的话可以开走,不要杀我!”脖颈上的绳套让的哥的头脑便的清晰起来,不用问自己就是碰到劫匪了,为了保命他也不在乎钱和车这些身外之物了。

    大汉没有任何回答,把绳套交在左手,把一只脚蹬在车座的靠背上加大了拉扯的力度,右手又在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刨根儿(一种泥瓦匠用来敲打破坏的转头的锤子,一头方形平头,一头是斜面的楔形,有短手柄)往的哥的头上胡乱地砸下去。的哥本就瘦弱,在大汉的绳套之下就窒息而无力反抗,根本没办法反抗大汉要命的刨根儿,喉头里发了几声含糊的惨叫后,满头鲜血地死在车内。

    见的哥不再动弹,大汉松开了绳套,开了车门走到车外,接着拉开前车门把的哥的尸体拉到车外。在翻光了的哥身上和车上的现金及其他值钱的东西后,大汉收起麻绳和刨根儿,把的哥的尸体重新扔上车,关了车门,随后踏着风雪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农民胡旺财,三十岁,出生于一个边远的农村,家里生活不好一直没讨到老婆。为了能过上好日子、讨到老婆,他听信了一个招工者的话,来到了离家千里之遥的S市。本想凭自己的一身力气,一年下来可以挣上几千块回家过大年、盖新房、娶老婆,可干了一年的活儿,建筑工程完工了,包工头儿却带着大部分的工程款跑路了,不但没挣到钱,他的兜里只剩下几百元的生活费,连买车票回家的钱都没有了。同样是人,有的锦衣玉食、坑蒙拐骗,有的辛苦劳作露宿街头,游荡了一个月的胡旺财兜里的钱只剩了一张百元钞票后,他的心彻底被困境和怨恨扭曲了。他想犯罪、想抢劫,但他不想坐牢,所以他当起了独行大盗,并且下决心不留活口。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作案,虽然他只抢了不到二百元钱和一部手机,但他为自己给了社会一个恶毒的报复而感到兴奋。

    凌晨二点钟,S市最高档的KTV练歌房“星河唱宫”门前出租车排成了一条长龙,除了为离开的客人提供服务,这更是练歌房的陪唱小姐下班的时间,有经验的夜班车司机都会早一点儿来这里占个靠前的位置,好多拉几趟多赚几个钱。

    陪唱女妙妙在练歌房门口和几个姐妹告别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她一个人在城边租了一间房子,每天晚上都是坐出租车回去。今天晚上陪的两台客人都是酒鬼,为了讨客人的欢心她也跟着喝了不少,不过客人倒是很大方多给了一倍的小费。上车的时候,妙妙已经脚步飘摇头脑发晕,坐稳后她跟司机所了要去的地方,就经受不住酒力斜倚在后座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妙妙忽然感觉四周阵阵冷风,打了两个冷战后她醒转过来,发现自己在一辆停着的出租车内,车子前座上没有了司机,后面的两个车门都敞开着。酒劲过去后的妙妙回想起自己打车回家的事,难道是到地方了,不然司机干嘛停车呀!妙妙急忙从车里走出来,打算给了司机车钱后上楼睡觉。

    出了车门,妙妙发觉不对劲,四周除了飘落的轻雪外,黑漆漆的没有她熟悉的灯光和高楼。正当她奇怪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拍她的肩膀。本来就精神紧张的妙妙被吓坏了,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尖叫。过了半分钟,妙妙叫得没力气了,那只手离开了她的肩膀,脚步声中一个人从背后转到了她的面前。借着出租车的灯光,妙妙发觉转到她面前的就是开出租车的司机,这人身材粗壮,满脸的横肉、突出的眼睛和宽大的下巴,无一不满足暴力犯罪者的身体特征,从这个人凶狠的眼光里妙妙感觉到了危险。

    “大哥,你想干什么?”妙妙用喊哑的嗓子,发着颤音问道。

    那个人没有回答,仍旧恶狠狠地看着妙妙。那人越是这样,妙妙就越害怕,深更半夜被出租车司机拉到荒郊野外,如果说这位司机是助人为乐的雷锋鬼都不信。一瞬间,变态色狼、杀人狂魔等等恐怖片里的反派主角和恐怖行径完整地闪过她的脑海。“大哥,你要钱吗?我这些都给你。我也不会报警,只求你放了我!”妙妙一边说,一边把钱包里的现金、手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项链、耳朵上的耳环,还有皮包里的手机都拿的拿摘的摘,归拢到一块递给这个恐怖的司机。

    司机还是没出声,伸手接过了妙妙的钱物,放在眼前看了看,转身把这些东西放进了车子的仪表台上。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司机的手里多了一把尺多长的铁扳手。妙妙本以为至多自己再牺牲一下色相,拿了钱物的司机就会放过她,可她看到司机手里的扳手后就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危险当前,妙妙也顾不得许多了,拼着全身的力气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救命。可惜,这条路实在偏僻,没有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妙妙连五十米都没逃出去就被司机从后面赶上,一把扯住头发按倒在地上。妙妙的挣扎对司机来说就像鹰爪下的小鸡一样软弱,随着扳手的起落,妙妙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杀死妙妙后,粗壮的司机把她的尸体塞到了后备箱里,开着车回到城里继续拉活儿。

    王来福,三十五岁,曾经犯故意伤害罪蹲了五年监狱,出狱后生计无依,于是考了驾照干起了出租车司机的行当。他没钱买不起车,只能给人开夜班,他头脑不灵肢体懒惰,开夜班拉不出活儿来,除了交给车主的份儿钱外就所剩无几。眼看同龄的哥们都事业有成,家业兴旺,他不但孤家寡人而且连象样的衣服都没有两套。开车不挣钱,坐车的比开车的有钱,特别是娱乐场所的女性更有钱也更容易对付,一个抢劫三陪小姐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形成。

    今晚,王来福第一次实施抢劫杀人,一次就抢到了一千多元现金,抢得的首饰和手机加起来的价值起码是现金的两倍,这相当于他开两个月夜班的收入,王来福觉得他这个买卖值得干下去。在监狱里待了五年,跟狱友学了几招,作案要一个人,不要留活口,不然早晚会露馅,这是出狱前一个狱友传授给他的经过实践检验被证明是罪犯真理的经验。所以,王来福拿到了钱物后仍然把妙妙杀了。至于王来福杀死妙妙后把尸体装进后备箱,那是想转移抛尸,让警察无法找到第一作案现场,这招可不是狱友的传授,而是王来福自己的创意。

    王来福载着后备箱里的尸体,回到城里,在其他两家洗浴中心又拉了三趟客人,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钟,如果再不处理后备箱里的尸体,天亮交车的时候就不好办了。于是,王来福驾车往城西火葬场的方向开去。他知道,从城里到火葬场的一段路空旷无人,天亮前把身体丢在那里是没人会发现的。五点三十五分的时候,王来福把车子停在离火葬场三公里的路边。在这段路边有一条宽两米深一米多的排水沟,此时沟底已经堆积了尺把厚积雪,王来福把妙妙的尸体搬出车外,扔进了沟底,转身上车掉过车头要往回开,却听见远远有人在喊“出租车,等一等”。

    难道自己第一次作案就被人发现了,王来福停下车子,开了车门紧张地从车里抽出扳手寻找着喊话的人,事到如今他不在乎杀人灭口多一条人命了。他拿出扳手后,叫车的声音又响起来,听声音是在往火葬场去的方向上,离他车子所在的地方至少有一百多米。天还没亮,四周漆黑一团,别说一百米,就是十米之内不开车灯一样看不见东西,喊话的人绝对不会看到他往水沟里扔尸体,应该只是个叫车的。毕竟是第一次杀人,王来福不可能像杀人狂一样一口气地杀下去,觉得来人对他没有危险后,放下杀人灭口的想法,再次掉头往人声的来源方向开过去。

    叫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杀完了出租车司机的胡旺财。他第一次作案的战果没有王来福辉煌,而且因为进行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导致出租车把他拉得太远,等他杀了司机后,发觉离城里实在太远了,他又不会开车,整个是把自己给困在荒郊野外了。如果在司机的车子和尸体被发现前他还在路上磨蹭,他就危险了。于是,他沿着公路拼命外城里赶,走出几里路后突然发现前面有一辆出租车,这回他可不想杀司机,而是必须搭车离开他的作案现场,所以他看到出租车掉头后就大声喊了出来。

    王来福把车开到胡旺财面前,并没有立刻开门让胡旺财上车,而是借着灯光把他仔细打量了一遍。发现扯嗓门叫车的是个民工打扮的高壮男子,民工体格好力气大,而且身上没几个钱,王来福不会选择民工来抢劫,他怕弄不好没劫到民工反让民工给劫了。

    虽然不想继续抢劫,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叫车的民工,王来福还是要盘问一下的。“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在这里叫车呀?”

    在王来福观察胡旺财的同时,胡旺财也在观察王来福,他见王来福身体粗壮,一脸凶向,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况且他现在是急于离开这条公路回到城里去,所以他就算有把握制服王来福也不会去做,他现在要的就是一辆快捷舒服的出租车。

    “我在火葬场打工,刚刚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我爹病重了,急着去城里坐车回家,这么晚了没有车,只好步行,老远看到师傅你,没办法就喊起来了。幸好师傅耳朵好使,不然可苦了我了。师傅行个方便,送我到火车站吧,我可以多给你点儿钱!”胡旺财没有编谎话的经验,只好拿他老爹的生命开起了玩笑。

    “我刚跑长途回来,顺道带上你吧?看你这么不容易,不打表了,给十块钱算了!”王来福的心眼比胡旺财快得多,随口编了一句谎话就为在这个时间段他的车在城外车里却没拉乘客的可疑之处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真是太感激你了!谢谢,谢谢!”胡旺财这句话不是敷衍,而是打心眼里说出来的,没了这辆出租车他跑吐血在天亮前也赶不回城里去。

    “上车吧!我要交车了,得快点开!”王来福打开了车门让胡旺财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可不想把自己完全没防守的后背留给一个看起来不太放心的乘客。就这样,开出租车抢劫的拉着专门抢劫出租车的在东方泛白之时重新回到了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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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12 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节 全城动员

     早晨七点半钟,李宠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收看他喜欢的《S市早报》节目。几则社会新闻过后,美丽的女主播神情郑重地出现在屏幕上。“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重大新闻。半小时前,在距离城西火葬场一公里处和火葬场的门前各发现一辆出租车,出租车上的司机均被害身亡。警方赶赴现场勘察后,在搜索过程中,又意外地在距离火葬场三公里的路边排水沟内发现一具女尸。经法医初步勘察,三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分别大致为凌晨两点四十分、凌晨五点钟、凌晨三点钟。下面是现场记者发回的报道……”

    栏目编排固定的《S市早报》突然插播重大新闻,立刻把正准备早餐的公子白和刷牙洗脸的啸月给引到电视机前面来。女主播的话他俩一句也没漏听,接下来播放的现场报道,他们更是看得仔细。

    记者的现场报道显然很仓促,明显晃动的画面把现场的情况投射在电视机屏幕上,火葬场门前、离火葬场一公里的路边、离火葬场三公里路边的排水沟三个现场的大致情况,包括没来得及搬走的尸体都让现场记者给拍到了。随后,现场记者又采访了警方的现场指挥员,一位分局的刑警队长。

    不算英俊但很精干的刑警队长面对镜头作了公式化的发言。“据现场情况看,火葬场门前的出租车内的司机是被绳索一类的软物从后座勒死的,从他身上和车上的财物没有被翻动和洗劫这点上看排除了抢劫杀人的可能,很有可能是仇杀。在他车子的发动机盖上被人用高温工具刻上了奇怪的图案,就这一点来说,也有可能是某些邪教的成员故意制造恐怖事件扰乱社会安定。”随着这位刑警队长的指点,摄像机的镜头把李大胆车子发动机盖上的奇怪印记展现在电视屏幕上。

    说完了火葬场门前的案件情况,接下来是刑警队长对被胡旺财杀死的司机的死因的简单表述。“从车里的状况看,司机是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然后用钝器重击脑部造成死亡的。死者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这是一起典型的抢劫出租车案件。”

    画面切到妙妙被抛尸的排水沟时,这位已经适应镜头的刑警队长又说道:“这个死者头部被钝器重击死亡,身上的现金、首饰均被洗劫,初步判断仍是抢劫杀人。但现场没发现搏斗和痕迹和喷洒的血迹,她应该是被杀死后抛尸在这里的。”

    挨处都解释完后,刑警队长又作了一个案情的总结。“这三起案件的死者都已经确认了身份,并且通知了他们的家属。从案发时间、作案手法上分析,这三起案件不是一个犯罪分子所为,他们各自独立,发生时间和现场比较接近纯属巧合。警方将挑选精干警力尽快侦破这三起案件,同时呼吁市民向警方提供破案线索,对提供对侦破案件有帮助的线索的市民,警方将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

    听完了重大新闻公子白比划着没来得及放下的饭勺说:“这回S市的警察哥哥们有难了,三案各自独立,又连环爆发,能破两个就是一大胜利呀!”

    啸月刷了一半的牙,满嘴的白沫让他看起来有点儿像圣诞老人,说起话来更是雪花飞舞泡泡乱飞。“小白,你一定又有想法了吧?一般碰到这样的事你总要显示一下自己当侦探的潜力。”

    啸月的话正说到公子白的痒处,他眉毛一扬作老谋深算状答道:“我仔细看了新闻的画面,火葬场门前的杀人案最特别,凶手杀人后没有动财物,反而在汽车发动机盖上刻了一个标志。要知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面对高科技的侦破手段,杀人者惟恐留下蛛丝马迹被人发觉,没有人会故意搞个标志出来炫耀自己的。那个标志形状和颜色都很特别,杀了人后费那么大的劲刻一个造型完美色彩斑斓的标记上去,一定另有深意!而且,凶手既然敢把自己的标志刻上去就表明他不怕警察的侦破,甚至是藐视警察。你们说S市的警察们是不是有难了!”

    “听你这么说,真有点儿那个意思。说完了第一个,剩下的两个有何高见?”李宠问道。

    公子白饭勺一挥,连绵不绝地说了下去:“剩下的两个案子很平常,都是典型的被抢劫,只是那个女的是从别处搬到那里的。警察在这两个案子上还是有方向有把握的,惟独第一个案子叫不准,所以才有呼吁市民提供线索的言论。这种案子,如果是杀人者只是一个人又隐藏得好,往往都是死无对证、无头公案。警察的判断应该没错,三个案子各有特点,各有隐情,非一人所为。杀人、抢劫、抛尸,这都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三个凶手居然选了同一天同一个路段。眼看要过年了,警察如果不尽早破案,再死两个人的话,一定会在社会上形成恐怖气氛,S市人民的年也没法过消停啊!”

    “老大,你应该去当警察,当律师有点儿可惜了!”李宠对公子白快速的推断和判断能力一向净服,有机会就会夸上一句半句的。

    “我以前想过呀。可惜身高不够,面试被淘汰了。现在想来还是干律师的好,来钱快又安全!”公子白表示了自己对律师职业的热爱后对啸月说: “啸月大哥,我建议你晚上留意一下城里的出租车,没准能让你找到凶手,到时候只要给公安局打个电话,就能挣笔可观的线索费,有了这笔钱,我们的年货就有着落了!”

    “你这个提议不错。一直想作大侠,可大半年了,只捉了三个入室盗窃的蟊贼,这回碰上个杀人抢劫的,非好好露露脸不可!”啸月一高兴满嘴的牙膏沫全喷到地板地毯上了。

    “什么味道怪怪的?”李宠虽然不吃东西,但他的嗅觉还算敏锐,发觉空气里有股怪味儿。

    “我也闻到了,好像是厨房里传出来的,该不会有毒吧?”啸月的鼻子就是追踪雷达,立刻判断出怪味的来源。

    公子白提鼻子一闻,果然有股糊焦味道从厨房里传出来,看到手上的饭勺后,他发出了一声惨叫:“我的天哪!我煮的八宝粥肯定是糊了!”喊完,挥舞着饭勺到厨房去抢救他的八宝粥去了。

    随着《S市早报》的报道,S市的几家报纸都临时增加了特别版面对凌晨发生的惨案进行了详细的报道,特别是把三个受害者的身份大加渲染。李大胆和年轻的哥被害的消息在S市出租车司机里产生了不小的反响,一时间弄得全市出租车司机都心惊胆战咬牙切齿。

    连续三天啸月都是晚出早归,每天晚上在楼顶和街上盯着过往的出租车,寻找他啸月大侠扬名立万儿的机会。可气的是,啸月绿眼睛熬成了红眼睛不但没找到抢劫出租车的劫匪,反而就在第三个晚上S市又发生了两起凶杀案。一辆出租车被劫,司机被勒后头部受重击而死。一个三陪小姐被杀,钱物洗劫一空后,劫匪把她的尸体抛在了一个垃圾站。

    啸月躺在沙发上,公子白往他的眼睛里滴着眼药水,当听到《S市早报》作完报导后,啸月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突然的动作把公子白吓了一跳,手中的药水全都挤到沙发上了。

    公子白把只剩半瓶的眼药水放到茶几上,对啸月说:“大哥,起来前麻烦你说一声好吗?我的沙发罩又要重洗了,洗一次好几块钱呢!”

    啸月坐在沙发上拍大腿,根本不理公子白关于沙发罩的抱怨,指着电视说道:“真他妈的气死我了?我眼睛熬得通红,照样有人被杀,这劫匪顶风犯案,实在太嚣张了!”

    “大哥,全市过千万人口,出租车一万所辆,你这双是妖狼的眼睛,不是通天佛眼,更不是探照灯,想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找两个不知什么时候犯案的劫匪谈何容易?你不用过于自责!更不用生这么大的气,来浪费我的眼药水!”公子白的安慰方法有点另类,但效果还是不错的。

    生了一会儿闷气,啸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抽风似的叫了起来:“李宠,小李子,你给我出来!”

    鬼影一闪,李宠出现在客厅中间,指着作仰天长啸状的啸月问道:“老大,他是不是缺少睡眠导致神经系统出了问题?没捉到劫匪,喊我出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问他好了!”公子白耸耸间,表示他也不能领会啸月的精神。

    李宠飞到啸月面前笑呵呵地说:“啸月老大,你喊我出来干什么?要是希望我安慰你受伤的心灵,你还是省省吧?看在你刚才大受打击的面上,我没出来挖苦你,已经很给面子了,让我安慰你,想都别想!”

    放在以前,啸月早就对李宠反唇相讥了,这次却出现了奇迹。啸月不但没有对李宠恶言相向,反而堆了一张笑脸出来对李宠说:“你太小看我了,你啸月大哥有那么脆弱吗?找你出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不是斗嘴抬杠,而是商量事,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李宠本想再说两句,可他发现啸月的脸色非常认真,于是收起了顽皮的笑脸,认真地问道:“你找我真的有正经事?”

    “李老弟,你知道我是以挽救苍生为己任的,现在有这么多的劫匪抓不到,老哥的心情实在不爽。咱俩的关系这么铁,你能看着老哥受苦吗?”啸月开始和李宠套起近乎来。

    李宠看着啸月的脸色打了个冷战,退后了一点儿说道:“看你跟我哥哥弟弟的套近乎,一定有阴谋,你可别想把我也骗到街上去和你喝西北风,我可没那个瘾头,更不想当免费警察。你可要清楚,现在是人界内部矛盾,不是灵异事件,我们不应该随便插手的!”

    “你别忘了老哥我可是在三仙庙受过特训,身上还背着入世修行的重任呢,人界大侠是我的一个重要人生目标,无法实现的话一定会被司徒的雷劈得很惨的!这个事我是可以管。可我个人能力有限,要请兄弟你帮个忙!”啸月要是用起心来居然也可以像公子白一样没理讲出理来。

    “难得你能讲出道理来,先说说你要什么样帮助,让我考虑一下。”李宠见啸月神情认真,说的又有几分道理,露出愿意帮忙的口风。

    啸月见李宠松了口,喜形于色,赶紧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啸月就算长了一双探照灯在脸上也没办法照顾到全城的情况,而他的手下妖狼多是勇猛有余机灵不足,不足以协助他完成对城市各处的监视任务,他更不能因为人界的事情劳动公子白利用冥界官方身份调动鬼卒来完成对城市的监控,挑来捡去只剩下李宠私下结交的鬼魂这一股可以利用的民间力量了。啸月找李宠出来,就是希望通过李宠的私人关系发动些鬼友监控在城市的各个主要交通要路和偏僻小巷,希望由此可以找到劫匪的踪迹。

    李宠本来也是疾恶如仇的,对于啸月这么伟大高尚正当的要求当然是一口答应,于是S市全城的警察和鬼魂都行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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