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灵》--作者：玉树生花

享受人生

　　“你别着急，坐下来。”Lora说。
　
　　Michael似乎坐了下来。
　
　　“Michael，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王海军不会回来了。”
　
　　“怎么了？我接到总部的通知，说他没有参加那天的会议，你也没有参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海军畏罪潜逃了，他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犯了什么罪？”
　
　　“他杀了人！”
　
　　“谁？Tracy？”
　
　　“不，是Tracy的妈妈。”
　
　　“他为什么要杀Tracy的妈妈。”
　
　　“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他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要管那么多了。反正他已经走了，而且把这一切都交给了我。而且，也把中国总经理的位子让给了你，这不是你一直想得到的吗？”
　
　　“Lora，你疯了吗？”
　
　　“不，我没有疯。接下来，我们两个人继续在这个公司工作，你做总经理，我做人事总监。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合作的非常好的。”
　
　　“Lora，警察正在调查这件事情。美国那边已经来询问王海军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而且他们认为你也失踪了。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到警察局去，把这些事情说说清楚。”
　
　　“警察来过了？”
　
　　“是的，昨天就来过了。他们说王海军涉嫌谋杀，如果你了解情况，应该和警察说清楚。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
　
　　“那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班？”
　
　　“我有些事情，还有时差要调节。”
　
　　“那你为什么又叫我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情吗？Lora，你想一想，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公司内部的事情了，不是我和王海军之间的事情了。这里，牵涉到了警察。”
　
　　“你怕了？”
　
　　“我怕什么？王海军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他的位子吗？”
　
　　“是，我承认，我不喜欢他。可是，这只是我们在怎么运作公司的想法上有差异，我不会因为这个去对他本人做些什么的。”
　
　　“可是王海军现在是不在了，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管理这个公司了。”
　
　　“不，Tracy，我对于做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
　
　　“难道我这么为你鞍前马后、想方设法地效力，换来的就是你的这句话吗？”
　
　　“我很抱歉，可是我其实真的并不想做什么总经理。等过一段时间，等这些事情平息下来，我会和公司辞职的。我可能还是更适应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Michael，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我曾经让人失望过，现在可能也要让你失望了。可是，这些并不会影响到你的，Lora，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工作，王海军走了，他对你的威胁也没有了。”
　
　　“不，不，我要的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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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现在的这些其实也不是我想要的。当初是Tracy的一句话让我决定好好地做一番事情，做了有钱人。可是我发现这其实违背了我自己的意愿。所以，我现在想还是按照我喜欢的生活方式生活会比较好。而且，Tracy也死了。”
　
　　“Tracy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可能吧，也可能不是。我不知道。”
　
　　“可是，如果Tracy他没有死呢？”
　
　　“不，没有这种假设，Tracy已经死了。”
　
　　“那么我呢？如果你可以得到我呢？”
　
　　谈话突然嘎然而止，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黑暗中朱飞和Selena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接着他们又听到了Michael的声音，可是Michael的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不，你不要这样。”接着他们听到了有人跌倒在地上的声音和Lora的叫声。
　
　　“Lora，你不要这样。”Michael的声音突然间变大了，充满了愤怒。接着是Lora的笑声，但笑声里却充满了苦涩。
　
　　“Michael，你不是爱我的吗？”
　
　　“你疯了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过你？”
　
　　“那么Tracy呢？”
　
　　“Tracy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是Tracy呢？”
　
　　“什么？你真的疯了吗？Tracy已经死了。”
　
　　“可是她的灵魂还没有死！如果我有和Tracy一样的灵魂，你会爱我吗？”
　
　　“Lora，你在说些什么？”
　
　　“难道你听不明白吗？如果现在站在你的面前的是有着的Tracy灵魂的躯壳，你会当我是Tracy，还会想以前向Tracy求爱那样向我求爱吗？”
　
　　“你疯了，Lora。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或者你只是喜欢Tracy的肉体，而不是她的灵魂。可是，现在Tracy的肉体，你曾经喜欢的肉体已经变成了一堆臭肉，你见了会恶心的。现在在你面前的肉体你一点也不喜欢吗？这是鲜活的，有温度的，有生命的肉体。你仔细看看，你会发现她不比Tracy的肉体差。来吧，来用你手，用你的身体感受一下。”
　
　　这些话让在黑暗中的朱飞听得毛骨悚然，十分紧张。黑暗中Selena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心才安定了一些。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Michael的声音已经充满了惊恐。
　
　　“来吧！来吧！”Lora的声音象是从遥远的天边飘来到，但语调显得阴森恐怖。接着，房间中突然传来了扭打的声音。接着有人开门奔出房间的声音和Lora凄惨的叫声：“你回来！你回来！”
　
　　朱飞听到这种声音仿佛周身被浇了一本冷水，不由地战抖了一下。他的身体不小心碰到了车子上，车子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发出刺耳的报警的声音。忽闪忽灭的灯光中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惊恐的脸，Selena急中生智拖着朱飞一起钻到了车子底下。
　
　　很快，车库的门打开，灯亮了。朱飞的眼前突然一亮十分不适应，在他本能的闭上眼睛的同时他看见车库一角有一个冰柜。很快，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没有穿鞋的光脚和上面裸露的小腿，旁边还有一根钢筋的棍子。那双脚在车子周围转了转，接着是遥控钥匙关闭报警器的声音，车子不叫了。两个人在车子底下屏住呼吸，绝望地等待着被发现。可是，那个人并没有低头到车子底下来看，反而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连灯也没有关。两个还不敢动，在底下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知道听到开门、关门和一个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后才从车子底下爬了出来。
　
　　从车子底下出来以后，Selena先到门的地方看了看，发现门已经完全关死了。两个人这才稍稍放了心。在灯光下，他们发现在车库里，除了车子意外，还有一个卧式的大冰柜。冰柜上盖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底下一部分露了出来。两个人的视线立即被这个冰柜吸引住了。他们翻开冰柜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掀开冰柜的门，立即一股恶臭迎面而来。朱飞连忙捂着鼻子跳开，不用看，他知道他们要找的尸体就在这里。Selena怔怔地看着尸体，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要干什么？”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想起，Lora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两个都吓了一大跳，猛地回过头来。Lora已经穿戴整齐，脸色阴郁地看着他们。“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Lora的声音尖利刺耳。
　
　　朱飞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地看着Lora。Selena的脸色迅速恢复了平静：“Lora，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偷尸体？”

　　“这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管。你们为什么闯到这里来？”
　
　　“你可以叫警察来，说我们私闯民宅。可是，这里是你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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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功夫和你们费话，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好的。”Lora的嘴角挂着冷笑，脸上满是轻蔑的神色。可是突然间她抓住了朱飞的一只胳膊，“那我就先把你的相好送走吧！”
　
　　Lora的紧紧抓住了朱飞的胳膊，好像是一把钳子钳在上面，朱飞的胳膊被勒得生疼。可是，紧接着他感觉到他的头剧烈地疼痛，一股巨大的力量象是要把他的头从脖子上扯掉似的。一下子，他就晕了过去。
　
　　等到朱飞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Selena的腿上，而他们正在一辆车子里，车子正在路上行驶着。Selena的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光正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我在哪里？”朱飞问道。他的头还是昏昏沉沉，头痛依旧，脑子象是在颅腔里随着汽车的颠簸而在上下晃动着。
　
　　“朱飞，你醒了？”Selena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我们在哪里？在往阴曹地府的路上吗？”朱飞说，他看见车外黑乎乎的，开车的正式老周。
　
　　“小伙子，你还没死呢！我们到墓地去。”老周一边开车一边说，眼睛依然看着前方。
　
　　“去墓地干什么？”朱飞想他们是不是要把我埋在墓地里。
　
　　“去埋Tracy的尸体。”Selena眼睛含着泪，笑着说。
　
　　朱飞这才感觉到车子里的味道，“刚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死了的感觉。”
　
　　“什么感觉？”Selena说。
　
　　“我觉得我的头就要离开我的身体了，不过真的很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还没有那么容易死，小伙子！”老周说，“你女朋友也不会让你死的。”
　
　　“Lora呢？她人呢？”
　
　　“她跑了。”老周说。
　
　　“跑了？跑到哪里去了？是给你赶跑的吗？”
　
　　“不是我。等到我来，就来不及了。是你女朋友。”
　
　　“婷婷？是你？你怎么能……Lora是鬼，她被Tracy的鬼魂附身了！”
　
　　“是的，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你死的。”Selena说着，两滴眼泪掉在了朱飞的脸上。
　
　　“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吗？”朱飞说着，挣扎着想站起来。
　
　　“别动，你再休息一会儿。”“Selena按住了朱飞。
　
　　“你刚刚真是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啊！”老周说着，汽车转弯开进了一条小路，朱飞看见两边路灯映照下的熟悉的景物，他知道墓地就要到了。
　
　　晚上，小刘在家里一个闷坐在那里。今天白天，他又接到报告，说存放在殡仪馆的Tracy的尸体突然消失了，停尸房的门也被人撬坏了。据门卫说，昨天很晚的时候曾经有一辆车开进来过，车里有一男一女，他们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就出来了。小刘问他有没有看见车牌，门卫说没有，只是记住这是一辆比较小的车。小刘去勘查了现场，可是现场除了撬坏的锁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白天忙了一天，小刘回到家里筋疲力尽。可是脑子里还是在不停的想着案子。惠杰公司的案子怎么好像没完没了似的，小刘担心它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觉得这些事情好像都有着内在的联系，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操纵着这一切。可是，谜底似乎还隐藏在重重的黑幕后面，而他现在的破案方式，不知道是越来越接近真相，还是越来越远离真相。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局里值班人员的电话，说有人到局里报警说惠杰公司的Lora回来了。小刘只好打起精神从家里出发急匆匆地赶到局里。
　
　　在会议室里，他看见了惠杰公司的美国人Michael。Michael的头发凌乱，衣裳不整，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看见小刘，立刻站起身来，说道：“刘警官，你总算来了。”
　
　　“你好！”小刘见是一个外国人，不由地整个整衣服，伸出手和来人握了握手。
　
　　“不用客气。我们说情况吧。”
　
　　“好吧！怎么了？Lora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这个样子。”
　
　　“是的，Lora回来了。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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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ra疯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
　
　　“今天晚上，我下班以后，突然接到Lora的电话，说她想见我，并约我在外面见面。我本来想问问她怎么回来了，王总到底怎么了，她说见面再说。我和她在一个别墅区的门口见面，然后她把我带到一幢别墅里，告诉这是王总的房子。我问她怎么有这里的钥匙的，她说是王总给她的。还说，王总在国内犯了罪，杀了人，所以就趁到美国总部去的时候跑掉了，而且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劝她来公安局说说情况，她却突然发了疯，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问我觉得她和Tracy比怎么样。然后还扑到我的身上。我只好甩开她，就到这里来报警了。”
　
　　“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她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房子里，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立刻带我们去。”
　
　　“好的。”
　
　　在Michael的指引下，小刘和其它几个干警立刻赶往王海军的家。家里的门开着，可是空无一人，小刘带人仔细检查了每个房间。当他们检查到车库的时候，立刻发现了车库里不同寻常的臭味。车库里空荡荡的，墙角却放着一个冰柜，而臭味就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凭着办案的经验，小刘立刻分辨出这是腐烂尸体的味道。而且从臭味的强度上分辨，这具尸体已经放了不短的时间了。可是，冰箱里却空无一物。
　
　　小刘第一想到的就是Lora杀了王海军并把他放在了这里，可是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设，因为王海军到了美国，并在美国失踪，而Lora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尸体运回来的。可是那么这具尸体又是谁呢？Lora为什么要把这具尸体放在这里呢？马上他就想到了Tracy失踪的尸体，对，肯定是Tracy的尸体。可是Lora为什么要偷Tracy的尸体呢？而且现在尸体在哪里？而Lora又在哪里呢？
　
　　小刘让警察去找小区的门卫调查，一会儿小区的门卫被带到了别墅。
　
　　“今天在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小刘问道。
　
　　“没有啊！哦，对了，今天白天有人来给这里送了一台大冰柜。我还觉得奇怪呢，什么人买这么大的冰柜？所以才记住了。”
　
　　“其它情况呢？”
　
　　“其它的？好像没有什么了。哦，对了，刚刚晚上的时候，这家人家的车开出去了，是一辆黑色的奥迪。看车牌我知道是这家的车。”
　
　　小刘觉得奇怪，一般人对尸体都会敬而远之，一些杀人犯杀了人以后总是尽快地想办法毁尸灭迹，而Lora不仅偷尸体，而且看样子还想进行长期的储存。对此，他没有别的解释，只有一个，就像Michael说的那样，Lora疯了。可是，即使Lora疯了，她为什么会对尸体感兴趣呢？而且，据惠杰公司的人反应，Lora之前都是好好的，为什么出国回来之后突然变疯了呢？这和王海军的失踪有关系吗？Michael说，Lora声称王海军在国外畏罪潜艇了。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呢？他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Lora，找到了Lora，所有这些问题就都有答案了。可是，如果Lora真的疯了呢？小刘越想越烦躁不安，他转头冲着身边的警察说：“这儿收拾收拾，马上到Lora的家里区！”
　
　　一行人很快到了Lora家，可是他们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开门。因为还没有搜查令，他们也不能破门而入。他们敲门的声音惊动了对面的邻居，邻居从猫眼里看见一帮警察围着对面的人家，就打开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明白是来找Lora的，就告诉他们对面的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小刘从邻居那里了解到，Lora是一个人住，没有其它人。平常也是独来独往，几乎没有朋友来过。小刘等人敲不开门，只好回去，准备第二天申请到搜查令后再来查。想到Lora可能突然回来，他们还特意留了一个人等在Lora家楼的门口。
　
　　第二天一大早，小刘拿到搜查令以后，立即赶往做Lora家。Lora一夜都没有回来。
　
　　可是搜查的结果几乎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房间里几乎全是Lora个人的物品，墙上到处贴满了她的艺术照。看来，Lora是一个比较自恋的人。就在小刘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警察突然在一个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应该是一对母女，母亲40岁左右，女儿只有十几岁。小刘看到照片，不禁大吃一惊，照片上的母亲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归亚美，而那个女孩和Tracy也有几分相似，这应该是Tracy母女的合影。可是这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Lora的家里呢？更令人惊讶的是照片上还有一个清晰的血手印。难道Lora也和Tracy母亲被杀有关？小刘立刻想到了李胜利在审讯的时候提到的那个进出单元楼的女人。难道那个女人就是Lora？正想着，他突然接到电话，说有人在郊区的墓园里发现了Lora，而且说，Lora真的疯了。小刘让人马上把照片送回去，对照片上的血迹进行分析。然后他留下几个人继续搜查，自己带上另外几个人赶往郊区的墓园。
　
　　第二天一大早，小刘拿到搜查令以后，立即赶往做Lora家。Lora一夜都没有回来。
　
　　可是搜查的结果几乎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房间里几乎全是Lora个人的物品，墙上到处贴满了她的艺术照。看来，Lora是一个比较自恋的人。就在小刘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警察突然在一个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应该是一对母女，母亲40岁左右，女儿只有十几岁。小刘看到照片，不禁大吃一惊，照片上的母亲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归亚美，而那个女孩和Tracy也有几分相似，这应该是Tracy母女的合影。可是这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Lora的家里呢？更令人惊讶的是照片上还有一个清晰的血手印。难道Lora也和Tracy母亲被杀有关？小刘立刻想到了李胜利在审讯的时候提到的那个进出单元楼的女人。难道那个女人就是Lora？正想着，他突然接到电话，说有人在郊区的墓园里发现了Lora，而且说，Lora真的疯了。小刘让人马上把照片送回去，对照片上的血迹进行分析。然后他留下几个人继续搜查，自己带上另外几个人赶往郊区的墓园。
　
　　等到小刘等人赶到墓园的时候，Lora正抱着一块墓碑在那里号啕大哭，周围围了一些人看着。那些人应该是墓园的工作人员和来扫墓的人，可是大家似乎都忘了自己来干什么，都兴致勃勃地看着一个疯子的表演。
　

享受人生

　　Lora就坐在一座墓室上面，双臂死死地抱着墓碑，脸也贴在上面。她的衣服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的污秽不堪，光着脚。虽然在哭，可是Lora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是在那里干嚎。可能Lora已经哭了很长时间，声音非常嘶哑，听上去象是受伤野兽的哀鸣。
　
　　“Lora！”小刘站在Lora的身边喊她。可是Lora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依旧抱着柱子哀嚎。小刘没办法，只好让同来的警察把她拖下来。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Lora从墓碑上拖下来，可是一个不注意，Lora又挣脱出来，在墓地里奔跑。周围看热闹的人赶紧朝两边闪开。小刘等人赶忙去追，跑了没有多远，Lora又抱住了另一块墓碑，干嚎起来。
　
　　几个警察跑到那个墓碑前面，转过头看着小刘，问道：“怎么办？这个人真的疯了！”
　
　　小刘没好气地说：“什么怎么办？拉下来，带回去。疯不疯让医生说。”
　
　　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Lora弄到了车子上面。可是在车子上，Lora的双手双脚还是不停地乱动，无奈之下，他们给Lora带上了手铐，又绑上了脚，Lora这才老实一些。一个警察看着对面的Lora说：“真不应该让我们来。”
　
　　“为什么？”小刘问。
　
　　“就她这个样子，应该直接叫精神病院来。”
　
　　一周以后，归亚美被杀案正式告破了，而且，与此相关的李胜利自杀案、王海军失踪案也全部胜利告破。根据沈天华的申请，局里面表彰小刘等人的优秀表现。小刘非常高兴，觉得自己这些天来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
　
　　归亚美案的凶手最终确定为Lora，间接的证据是在Lora的住处找到的带有血手印的照片，照片上的血被证明是归亚美的。直接证据是在现场发现的一个杯子上的Lora的指纹。这个证据开始没有引起有关人员的重视，在小刘拿到照片，将怀疑的重点锁定在Lora身上以后，技术科才进行了指纹比对确认Lora当时到过现场。同时，根据李胜利的供词，小刘调了当天晚上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在里面找到了Lora进出小区的身影。这些证据都证明了Lora就是归亚美案的杀人凶手。
　
　　王海军的尸体也找到了，就在离他住的宾馆不远的一片墓地里面。王海军只是被浅浅地埋在里面，墓地的管理人员在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墓地里有一块新开挖的土地，觉得很奇怪，然后就在里面挖出了王海军的尸体。王海军被证明是被用硬物敲击头部致死的，在那个地方还发现几个人的脚印。美国人也怀疑和王海军在一起的Lora。他们将脚印拍了下来，给小刘发了过来。经过比对，证明确实是Lora的脚印。Lora同时也被定为杀害王海军的重要嫌疑人。
　
　　监狱里的狱警也认出了Lora正是李胜利自杀那天来监狱的女人，所以Lora与李胜利的死也有关系。小刘分析，可能是她害怕李胜利认出了她，为了杀人灭口而逼李胜利自杀的。只是不知道Lora用什么样的方法逼李胜利自杀的。虽然小马被证明是自杀的，可是小刘甚至怀疑小马的死和Lora也有关系。
　
　　Tracy的尸体也是Lora偷的，开始藏在家里的冰柜里，然后又运到墓园在那里烧掉了。那片墓地还是其他扫墓的人发现的，边上还有王海军的车。这就解释了为什么Lora会疯疯癫癫地出现在墓园里。
　
　　所有的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Lora，可是小刘还是搞不明白Lora杀人的动机。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突然之间沦为了一个杀人狂，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这么多人呢？她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还有，她为什么要偷Tracy的尸体藏在家里，后来又到了墓地把尸体烧了呢？
　
　　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小刘对Lora的履历已经看了很多次，可是实在不能将履历上的人和现实中的人联系起来。除了用“疯了”来解释，其它的好像都没法解释Lora的这些怪异行为。
　
　　Lora的简历上写着：陈萧凤，女，1971年出生，籍贯浙江，未婚。1993年毕业于××大学英语专业本科。先后在本市某中学担任教师、某进出口公司行政助理、惠杰公司销售、行政及人事专员、主管和经理的职务。
　
　　小刘觉得Lora除了三十多了还没有结婚以外，其它没有任何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可是现在不结婚而愿作单身贵族的女性也很多，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小刘还记得他审问Lora时候的情景。
　
　　经过了一天的挣扎以后，Lora显然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当她被放在椅子上的时候，她的头低低地垂着，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口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了地上，而她却浑然不觉。小刘坐在审讯桌后面，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人人羡慕的白领女性，现在却是这样的肮脏和让人觉得恶心，觉得人的境域的变化真是有些无常和难以预料。
　
　　“你的姓名？”虽然知道不可能从Lora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小刘还是按照正常程序来做。可是Lora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真的睡着了。
　
　　“你的姓名！”小刘提高了嗓门又问了一声。Lora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迷离地看着小刘，脸上表情似哭似笑。
　
　　“回答问题！”小刘说。
　
　　“不，我很累，我不想回答问题。”Lora开口说话了，嗓音嘶哑，没有一丝力气。
　
　　“你必须回答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姓名！”
　
　　“我是Lora，噢，不，我叫Tracy。”Lora笑了，那种笑是只有一个疯子才会有的笑。小刘有些泄气，他不指望能了解什么信息了，他只想尽快结束这次审讯。
　
　　“你为什么偷尸体？”
　
　　“臭！太臭了！我要，我要，我要活啊！尸体？尸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偷尸体？谁的尸体？我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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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偷了Tracy的尸体，把她藏在自己的家里，后来又在墓地里把她焚烧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不是我做的，我不做这样的事情。我要尸体，我要尸体。尸体臭啊！臭啊！尸体烧了，烧了，没了，没了。”
　
　　“是不是你杀害了归亚美？”
　
　　“尸体臭啊！放过我吧！”
　
　　“陈萧凤！”
　
　　“陈萧凤？你是谁？你是Tracy？为什么害我？我是救你！你臭了！你臭了！”
　
　　听着Lora疯疯癫癫地胡言乱语，小刘有些不耐烦了，刚想打断她，Lora突然开始滔滔不决地说了起来：“归亚美，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活着干什么？你去死！去死！你这个卖儿卖女的老东西，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臭婆娘，去死吧！血，血。钱。娼妇！没人喜欢你！没人理你！你可怜啊！这个世界不公平啊！你算什么东西？算是什么？这些臭男人！跟我结婚吧！不上班了。我苦了那么多年，时间太长了。好多年啊！老东西你死了吗？快点死了吧！”
　
　　Lora一会儿神情激动，一会儿悲悲切切，语速极快，有时候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小刘摇摇头，合上自己的记录本走了出去，他不愿意再听她的胡言乱语了。出门的时候他对门口的警察说：“把她先带回去吧！明天我请研究精神病的医生来看一下。”
　
　　下午小刘又去了一趟惠杰公司，想从他们那里了解一些有关Lora的情况。去了以后才知道公司里面已经乱成了一片。王海军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公司，Lora发疯的消息大家也都知道了。Michael在办公室里找人开会，他看见小刘，出来了一下，小刘说想了解一些情况，Michael说他可以找其它同事，他现在非常忙，实在没有时间和他谈。小刘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去找Selena。整个办公司里，虽然大家都在工作，可是个个好像都心神不宁的样子，看见小刘都警惕地抬起头来。
　
　　小刘走到Selena的位子边，和Selena打了声招呼。
　
　　“你来了？”Selena说，似乎对小刘的到来早有预料。
　
　　“是啊！想了解一下Lora的情况。你们这里怎么这么乱？”
　
　　“是啊！除了那么多事情能不乱吗？可是这一切和我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今天是我在这里工作的最后一天了。”
　
　　“是吗？你辞职了？”
　
　　“是的。”
　
　　“也是。这个公司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是不大适合在这里工作了。”
　
　　“你想了解Lora的什么情况？”
　
　　“最近在Lora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现在疯了。”
　
　　“是的，我也听说了。她一直都挺好的吧，以前一直是王总的心腹。不过Michael来了以后就到Michael那边去了，和王总的关系有些紧张。不过我们也不明白她怎么会一下子发疯的。”
　
　　“她和王总的关系很不好吗？”
　
　　“是有点，不过在台面上还是可以的。”
　
　　“怎么突然疯了呢？”
　
　　“可能是公司突然决定又让王总做中国公司的经理，她觉得以后比较难做了吧。上次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她就在公司年夜饭的时候喝多了，在饭店发酒疯来着。”
　
　　“难道是工作的压力让她变疯了，还是王海军做了什么事情逼她发疯的？”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谢谢你。”
　
　　“老同学了，不用客气。你再找其他人问问吧。”
　
　　“好的。”小刘刚想走，Selena突然又叫住了他。“噢，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Tracy退回来的遗物里面少了几件东西。”
　
　　“什么东西？”
　
　　“有一次我偶尔发现Tracy的红色内衣和口红不见了。”
　
　　小刘回到局里，立刻让局里女警帮他检查一下Lora身上穿的内衣。检查的结果Lora确实穿了一套红色的内衣，很明显已经穿了几天肮脏不堪了。同时女警还在Lora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只已经用的差不多的口红。小刘核对了一下登记的Tracy的证物，发现这些东西都是Tracy的遗物。
　

享受人生

　　第二天精神病院的医生来了。在他们给Lora诊断之前，小刘也把自己了解到的东西告诉了医生。医生在观察以后，得出了结论，Lora是严重的多重人格障碍患者。小刘有些不明白，医生解释道：所谓的多重人格障碍就是病人同时存在两种或多种身份和人格的精神障碍，其行为受其多种人格的支配。对于Lora来说，她既认为自己是Lora，有时候也认为自己是Tracy。
　
　　小刘问：“那为什么以她前好好的，突然犯病了呢？”
　
　　医生说：“这种病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强烈的应激、童年期遭受伤害后缺乏同情和抚慰以及对今后伤害性刺激的自我保护的能力缺乏等。其实人对于自我身份的确认的统一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它依赖于后天各种资源和经验而发展。对于遭受创伤的孩童，这种发育被阻断，许多本该组合于同一身份的特质仍然处于孤立状态。对于Lora来说，可能是Tracy的死对她造成了刺激诱使她犯病，但她一定有她的童年生活的阴影。”
　
　　小刘又花了一段时间对Lora的家庭进行了了解，结果发现Lora早年丧母，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而从她开始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她的父亲有过联系。小刘觉得这就应该是Lora犯病的深层次原因。据此，他发现了Lora作案的动机。那个以为自己是Tracy的Lora因为归亚美拿女儿的秘密换钱，就在王海军给归亚美钱后骗开了归亚美的门，进门以后逼迫心情悲伤同时又十分内疚的归亚美自杀。之后，在美国她又杀了王海军，从Tracy那边来说是对王海军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的报复，从Lora这边来说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回来以后，自以为是Tracy的Lora认为自己没有死，所以才会来偷Tracy的尸体，并想着永远的保留着这具尸体。而当她成为Lora时，又觉得不安全所以要烧了尸体。可是在烧尸体的时候，她可能因此又受到了比较大的刺激，从而进一步加重了她的病情，使她的疯完全表现了出来。小刘把自己的推断和医生谈了谈，医生说，从医学角度来说，Lora的病是可能有这些表现的，至于杀人之类的，他就没有发言权了。
　
　　小刘又把自己的想法和沈天华谈了，沈天华听完以后，说：“我基本上认同你的推理，虽然在有些地方它还不百分之百的严密。当然，我们办案子，推理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证据。我想，就我们现在手里掌握的证据已经可以定下这个案子。所以，我要祝贺你！”
　
　　小刘的心里一下子了开了花。
　
　　这是农历新年的初八，长假刚刚结束，人们都重新开始上班了，马路上又恢复了车水马龙的景象。傍晚时分，在一座酒店的门口站立着一对盛装的男女，男的穿着深色的西装，胸口别着红色的花；女的披着洁白的婚纱，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这是一对正在办喜事的新人。出租车纷纷地在酒店门口停下来，好多人下车朝宾馆走去，走到门口亲切地和这对新人打招呼，递红包。新人们也忙着和来宾合影，欢声笑语不断。在酒店的门口贴着一张红色告示，上面写着：祝朱飞先生、李捷婷小姐百年好合！原来这是朱飞和Selena的婚宴。
　
　　Michael到的时候也按照中国的习俗给个红包，还笑着说：“没想到Selena你这么快就结婚了，你辞职是不是因为想在家里做个全职太太啊？”
　
　　Selena有些尴尬，说：“没有啦，我结婚以后还要找工作的。”
　
　　Selena的妈妈赶紧插进来说：“他们两个孩子谈恋爱已经很长时间啦，而且也都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Michael说：“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也希望你们年轻人早一点结婚，不要想我这个样子，这么老了还是一个人。”说完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一起笑。Michael又说：“等你们度好了蜜月，如果Selena愿意，还可以回来上班。经过这几天，公司又恢复到正常的工作状态了。我们现在也很需要人啊！”
　
　　“好的，我考虑考虑。”Selena说。
　
　　“那好，我先进去了。噢，对了，还要祝福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谢谢！”朱飞和Selena一起说道。
　
　　“来，拍张照再走吧！”Selena的妈妈拉住了Michael拍照。
　
　　小刘也在邀请之列，他穿得西装笔挺地，比平时又精神了很多。他拍了拍朱飞的肩膀，说：“真羡慕你啊，哥们！”
　
　　“羡慕我？谁要你当初没有动手呢！”朱飞笑着说。
　
　　“是啊，后悔啊！”小刘摇摇头。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Selena嗔怪道。
　
　　“没什么。”两个男人一起说，朱飞的心里美滋滋的。
　
　　“你在警队里是不是很有名了？一下子破了这个连环的杀人案。”Selena问小刘。
　
　　“那里，那里。”小刘谦虚地说，“还要靠你帮忙，提供了那么多的线索。”
　
　　“我帮什么忙啊？是你自己的功劳，我才不会来抢功呢！后来，Lora怎么样了？”
　
　　“噢，她啊！后来被鉴定出来是患了精神病，所以我们也没有起诉她。她现在住在医院里呢。”
　
　　“你们这些孩子，这个大喜的日子不要谈这些扫兴的事情。来，来，拍照。”Selena的妈妈说。
　
　　“好的。”小刘说，又对朱飞说：“等会儿得跟你老婆的老同学多喝几杯酒。”
　
　　“没问题。”
　

享受人生

　　朱飞觉得对于新郎新娘来说，婚宴与其说是为了自己办的，还不如说是为了别人办的。这就象是一次演出，所有的节目都要一一的完成。婚宴中，朱飞喝了很多酒，可是结束以后还是有很多人要闹洞房。在被迫和Selena一起表演了一个又一个的节目以后，Selena的妈妈终于忍不住了，跳出来把所有的人都赶回了家。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和Selena两个人了。Selena已经累得支持不住了，简单地洗漱以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而朱飞却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精神仍然十分亢奋。他脱掉西装，取下领带，充满爱意地看着熟睡中的Selena。
　
　　为了方便，他们在酒店里办的婚宴，酒店送给他们一间房。这样就不用婚宴之后急着赶回去了。而且，Selena现在得多注意休息，因为她已经怀孕了。朱飞觉得结婚其实并不是象他想象的那么复杂，只要两个人情投意合，家里人又不反对，即使反对，如果有怀孕之类的意外的话，结婚还是很快的。当他们告诉双方父母Selena已经怀孕的消息以后，双方父母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结婚。没有房子，就住在朱飞现在租的房子里，Selena的父母甚至希望他们能够住到家里去，只是因为朱飞不愿意才作罢。没有钱，双方父母都马上拿出自己的积蓄给了两个人，没有任何条件，只是希望两个能尽快把这件事情办掉。趁着过年放假前，朱飞和Selena去领了结婚证，又订了酒席，一切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办成了。至于其它的小事情，双方的父母都给一手办掉了。朱飞的父母还提早了很多天赶到上海，见亲家，做其它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倒弄得朱飞和Selena好像没事人一样。虽然，父母也会偶尔抱怨一下现在的年轻人太依赖父母了，可是看他们的样子还是很高兴有这些事情做的，甚至对还未出世的孙子或是孙女充满了憧憬。
　
　　Selena怀孕了是朱飞没有想到的，当然他也很高兴，虽然也有些担心，担心Selena的身体和自己以后是不是能够照顾这个家庭。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孩子就是Selena说自己在办公室遇到鬼的那天晚上他种下的种子。真没有想到，他有时候会觉得非常神奇，那么短短的一晚，他们就创造了一个生命。同样，他也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生命也充满了憧憬。Selena最近的又变得有些无趣和唠叨了，可是他不在乎。他想这可能和她怀孕有关系，毕竟一个女人要孕育一个新生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由地又想起了那天晚上，Selena告诉他怀孕的事情。
　
　　那天，老周开着车带着朱飞和Selena，还有Tracy的尸体到达墓园的后，车子还在里面开了很久。等到他们下车的时候，朱飞才发现他们是在墓园旁边还未开发的一块荒地上。这里一片荒凉，杂草丛生。老周下了车，打开车灯。朱飞也下了车，他已经感觉好多了，可是还是不能动，一动头还是疼。老周把尸体从车上搬下来，Selena想帮忙，老周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照顾你男朋友吧。”
　
　　老周把尸体从车上搬下来，放在地上，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铁锹来，在地上挖了起来。挖了大概一个小时，地上出现了一个半米深，可以容的下一个人的坑。老周把Tracy的尸体搬过来，Tracy的尸体上还裹着朱飞他们裹的床单。老周拿出一把剪刀，剪开固定的胶带，然后两手拉住床单的一边，慢慢将床单从尸体上分开。随着他的动作，包裹着床单的尸体也在地上滚动着，渐渐地整个都露了出来。等到尸体全部露出来的时候，尸体正好是仰面朝天躺着的，老周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尸体。虽然是在四周无遮无拦的野外，可是朱飞还是感觉到了那股难闻的恶臭，他真有些佩服老周离他尸体那么近，居然没有一丝难受的表现。
　
　　老周检查好了以后，用双手把尸体推进了坑，“砰”的一声尸体掉在了坑底。老周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一罐汽油，“哗哗”的浇在坑里，空气种立即弥漫着一种汽油和尸臭的混合的味道。
　
　　“这些东西从什么地方来的？”朱飞忍不住好奇问道。
　
　　“是我事先放在这里的。你当我是变魔术的吗？”老周说。
　
　　老周站在坑边，好像是在说着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火柴，试着划了一根。野外的风很大，火柴只亮了一下，就被风吹灭了。
　
　　“是要把尸体烧掉吗？”朱飞问。
　
　　“是啊！这儿风太大了。”老周说。
　
　　“那快动手吧。”
　
　　“风太大了，火柴点不着。”
　
　　“你可以扯下一条床单来，浇上点汽油，用火柴点着了再扔下去。”
　
　　“哦，我倒没有想到。”老周说着，按照朱飞说的，扯下布条，用一根树枝卷了起来，又将罐子里剩下的一点汽油倒在布上，然后背想着风划火柴。可是风还是太大，布条没有被点着。朱飞有些着急：“你快一点啊！”
　
　　“好的，好的。”老周答应着。
　
　　“我来帮你吧！”Selena说。
　
　　“不用。”老周拒绝了，继续划着火柴。几乎把半盒火柴都划掉了，布条才被点着。老周把火柴扔在地上，拿着火把，火光把老周的脸映的红彤彤的。老周朝坑走去，走到坑边，可是并没有急着把火把投进去。
　
　　“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朱飞和Selena的吸引力都被老周吸引着，突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来。在他们身后站着Lora。老周举着火把，转过身来，看着Lora说：“你来了。”
　
　　“你们要干什么？”Lora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明人不做暗事，我们要做什么你也应该知道。”老周说。
　
　　“你们不要逼人太甚了。”
　
　　“职责所在，没有办法。”
　
　　“好，那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享受人生

　　“好啊！”老周说着，反而把手中的火把扔在了地上，摊开了左手手掌，火把在地上依旧烧着。就在Lora做势要冲过来的时候，老周的左手手掌里突然出现了一条蓝绿色的长枪，并且在慢慢地变长。Lora一下子停了下来，她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起来。“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那声音是如此凄惨，听得朱飞的心也要软了。
　
　　老周的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他说道：“你错了，我不是害你，而是救你。让你到你应该去的地方。”他手中的虚灵枪渐渐地隐去了。
　
　　“不，我还不想离开这里。”Lora突然抬起头来，凶狠地说道，“我在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你还要做什么？你在这里做的事情还不够吗？”
　
　　“不，我做的事情都是应该做的，你们为什么要来管我的事情？”Selena说着，目露凶光瞟了朱飞和Selena一眼，朱飞心里咯噔一下。
　
　　“你杀了人，难道这就是你应该做的吗？”
　
　　“那些是该死的人，他们该死！”
　
　　“没有人是该死的。你也不应该管别人的命运。”
　
　　“呵呵呵！”Lora突然笑了起来，“命运？那我的命运呢？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还不是这些人在操纵我的命运？归亚美这个臭婆娘只知道把我当作她享福的工具，从小就教我要嫁一个有钱人，甚至我死了还那我换钱。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可她是你的母亲。”Selena突然说道。
　
　　Lora转过头来，看着Selena说：“母亲？这种女人也能算是母亲。她只是生了我，然后就把我当成她的东西来换其它的东西。她死是活该的！我恨她！你不是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吗？我替你做了，你要感激我才对。”
　
　　“你错了。无论是谁，你都没有权利这么做。”老周说。
　
　　“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那个混蛋的厂医，王海军那个色迷迷的老头子，不中用的保安。这些人都该死！”
　
　　老周叹了一口气，“你走的太远了，现在该回去了。”
　
　　“不，我还没有够呢。这些年我过得什么日子？为什么命运对我这么不公？到头来还要曝尸三日。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的命？我不服。我要找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和你多说了，这次你要是听我的，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如果你不听，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说完老周手里的虚灵枪又陡的暴长出来。
　
　　“我从小活到现在，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真心的爱过我，从来没有啊！为什么我还要受这个苦？你就放过我吧。”Lora又开始痛哭流涕。
　
　　“你不用说了。听我的就过来跪在这里，不听我的，接下来就由不得你了。”
　
　　Lora低着头哭着，然后慢慢地站起来朝老周走去，在他的前面跪了下来。老周抬起双手正要往下按，突然Lora猛地站起身来用头撞在老周的肚子上，老周象后一仰，摔进了坑里。Lora飞快地站起身来，抓起地上的火柴和没有燃尽的火把象一阵风一样的跑掉了。
　
　　很快老周就从坑里爬了出来，可是Lora已经跑远了。老周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说了一句：“冤孽！”
　
　　“老周，火柴和火把被Lora拿走了，你还有备用的吗？”朱飞着急的问。
　
　　“没有。”
　
　　“那怎么办？”
　
　　“不用担心。”老周说。说完，他的手里突然多了一团虚灵火，闪耀着蓝绿色的光。老周手掌向坑里一推，立刻一团熊熊的火焰从坑里升腾上来，一股热浪朝朱飞和Selena的脸上扑来。伴随着火光，是“哔哔啵啵”肉体燃烧的声音，一股浓烟伴着焦臭味弥漫开来。朱飞和Selena被呛的咳嗽起来，几个赶紧挪到上风口，看着浓烟朝远方飘去。坑里火焰如鬼魅般舞蹈着。当尸体快要燃尽的时候，朱飞突然听到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一个白色的影子仿佛从天外飘来，直直地钻进了那个坑里。当坑里的浓烟冒尽，只剩下袅袅清烟的时候，朱飞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坑边，往下看。底下是一团黑，什么也看不清楚。老周又拿起铁锹，将土一锹锹的填回坑中。土填好以后，老周拍了拍手，说道：“结束了。”
　
　　“Lora会怎么样？”
　
　　Selena说，“Tracy的灵魂附体在Lora身上，老周师傅帮她赶走了。”
　
　　“Lora会死吗？”
　
　　“不会，可是她会变成一个疯子。” 老周说。
　
　　“疯子？”
　
　　“其实变成疯子也好，否则按照法律，她也会被枪毙。疯了，这条命倒保住了。其实，疯不疯也没有太大的差别。”老周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打火机，点上一根烟，幽幽地说。朱飞这才明白，老周并不是没有火，而是希望Lora能够出现。
　
　　老周抽好烟，突然把Selena叫到一边，两个人低声交谈了好一会儿。朱飞非常好奇，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什么也听不见。等到Selena回来的时候，朱飞问Selena他们在谈什么，Selena笑了笑说：“没什么。”
　

享受人生

　　“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我这里吧。明天早上赶头班车回去。我送你们到我的住处吧。”老周把他们两个人送到住的地方，说：“你们先休息吧。我还要回去处理一下，明天警察会来的。”
　
　　朱飞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夜都噩梦连连，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朱飞和Selena就离开住处往回走了，甚至没有和老周告别。Selena告诉朱飞，没有必要这样做了。经过墓地的时候，朱飞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叫声，不禁用眼睛在墓地里寻找。Selena说：“你不用看了，是Lora。很快会有人来找她的。”
　
　　“Lora很可怜，是Tracy害了她。老周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了，如果当时不那样处理Tracy尸体的话，死的人还会更多。”
　
　　“这样吗？”朱飞有些将信将疑。
　
　　“是的，可能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呢。”
　
　　“你胡说。”
　
　　“是的，开个玩笑。”
　
　　他们乘上了第一班回市区的汽车，下车后，朱飞要送Selena回家。Selena说：“算了吧！还是各自回家吧，你的身体也不好。”朱飞只好同意了，但还是坚持把Selena送到她的公共汽车站。汽车来了以后，Selena在登上汽车之前突然回过头来告诉朱飞她怀孕了，然后就跳上车走了。朱飞开始还没有完全明白，等到明白的时候汽车已经开的很远了。他看着远去的汽车，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
　
　　就在小刘在为审讯Lora劳神费力的时候，沈天华却在一个嘈杂的茶馆里和一个人交谈着。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墓园的管理员老周。
　
　　“沈队长，过不了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特意来和你道个别。”
　
　　“是吗？走了？去哪里？”
　
　　“我也不大清楚，看看吧。那里需要我，我就到那里。就像我三年以前到这里来一样。”
　
　　“这几年辛苦你了。”
　
　　“没什么。我欣慰的是总算有了一个结果，从此以后这里也能够安静下来了。”
　
　　“是吗？这可是我一直想做而没有做成的。”
　
　　“你我做事情的方法不同，有些事情你可以做，有些不可以。我只是做了你不可以做的一些事情，而这个恰恰是我的强项。当然从你那个角度来说，你也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象我答应你的那样。”
　
　　“你对整个这件事情的解释，我能够接受，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什么地方？”
　
　　“至少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林晓彤的尸体。”
　
　　“不要急，就在这几天，她的尸体会出来的。”
　
　　周一，惠杰公司又发生了异常的事情。办公室当中的一根立柱被人砸了开来，掉下了一大块水泥，露出了里面的钢筋。同时，柱子还有“我在这里”四个鲜红的大字。公司里的员工上班后纷纷围在这根柱子边上议论纷纷，有些人开始猜测柱子上的字是谁写的，是什么意思。很快，大楼物业人也来到了现场，看见眼前的景象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明显这是人为的，可是奇怪的是值班的保安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曾经进出过大楼，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这象是一个迷，让所有的人都猜不透。
　
　　但是谜底很快就被揭开了。在修理这根水泥柱的时候，从水泥柱的里面找到了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女尸。显然，这具尸体应该是在大楼建造的时候被封存到里面去的。小刘和沈天华又来到了现场，没有费多少事情，他们就知道了这正是林晓彤的尸体。原来当年林晓彤的尸体被人放进了还没有浇铸水泥的柱子里，随着水泥的浇铸就被隐藏了进去，怪不得很多人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办公室里的发现让惠杰公司无法再在原地工作了，仇小斌想办法在园区的其它地方给惠杰公司借了房间办公。这样的状况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Michael很早就在市区内寻找新的办公地址了。很快，惠杰公司搬走了。
　
　　尸体被发现以后，经过艰难的剥离工作，林晓彤的尸体被送到了殡仪馆。在Selena的父母的主持下，召开了追悼会，然后遗体被火化，骨灰送到了那个空的墓穴当中。朱飞和Selena都参加了葬礼，Selena在墓前哭得很伤心，以至于让朱飞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是否吃得消。墓园的管理人员已经换了，听说老周已经辞职了，走的时候和谁都没有打招呼，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很快柱子就被修复了，可是那间办公室却再也没有被租出去过。仇小斌最后决定把他当作仓库来用。以后的日子，真的如同老周预言的那样安静下来了，再也没有什么闹鬼的事情发生了。可是知道那段历史的人都不大敢到20楼去。20楼的故事已经成了关于这座建筑的一个神奇的传说。新到这个公司上班的人，都会津津有味地听老员工讲这个故事，可是听过之后都会有些将信将疑。他们往往会问：“这个大楼里面闹鬼的原因是因为这个被封在水泥柱子里的女人吗？最后是谁发现她的呢？”对于这些问题，老员工往往会嗤之以鼻，不屑回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答案。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会挠挠头说：“这个没有人知道。可能她在那里呆得太久了，不愿意再呆下去了。或者是因为她已经杀掉了自己的仇人，事情做完了，就准备走了。你想，被封在水泥里面毕竟不是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