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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冒死记录中国神秘事件》--作者:第三个宇宙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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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办法,干扰别人工作,于是我插上一句嘴:“我还是先走了,改天我再来,你们都注意休息。”

    我也没有管王慧和孙丽是否挽留我,刚起身就要往外走,没想到迎面就差点碰到一个刚好要进门的人,这个人居然是陈景强。

    陈景强一让,说道:“慢点小伙子!你果然在这里!”

    我正想说抱歉,抬头就看到陈景强身后站着的人,就是我恨之入骨的王山林。

    我含糊的说了声对不起,但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王山林。

    陈景强似乎也觉得不对,说:“哦,小赵你认识小王。”

    还没有等我说话,王山林已经说道:“认识认识,打小就认识。”

    我恨恨的看了王山林一眼,没有说话。

    陈景强哈哈一笑,说:“小赵,你跟我来一下。”

    我回头和孙丽和王慧打了个招呼,说我先走了。看得出来孙丽也发现我眼神不太对,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我一路无言,和陈景强,王山林走到后院,陈景强找了个小石桌坐下,示意王山林走开几步。

    王山林听话的象条狗似的走开了。

    陈景强看我坐下,说道:“你昨天晚上在医院?”

    我说:“是的。昨天晚上和孙丽他们一起过年,刚好碰到了,人手不够,医生叫我帮忙。”

    陈景强点了点头,说:“赵雅君同志,组织要求你对此事保密。”

    我马上想起孙丽和我说的话,我连忙点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陈景强站起身来,说:“好的,我就找你说一句。你也不要在这里久留,早点回去吧。”

    我也跟着站起身来,王山林正在向这边打望着,他的眼神扫在我身上让我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陈景强亲自来找我,就为了说让我保密这句话,我觉得这次爆炸远远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让我觉得有些恐慌,说不清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又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

    回到大队宿舍,王队长居然也在找我,向我神秘兮兮的打听我的消息,我知道很可能是陈景强来过大队,刚好我不在的原因。我也是故意傻乎乎的说我最近挺好的,只字不提第三医院的事情,王队长看从我口中问不出什么,一脸假笑的给自己找了些理由,就离开了。

    大过年的,整个南海安静的有些让人不适应,平时到处乱想的大喇叭也偃旗息鼓了。再热闹的运动也需要间歇期来放松一下,所以很古怪的在春节的这几天好像以前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满大街的大字报还在提示着大家,革命还在继续。

    南海海防的任务也突然间重了起来,我这些单身汉又没有家庭的,在组织的安排下,开始整日整夜的在海岸线巡逻,我巡逻的地方距离金门相当的近,天气晴好的时候,似乎都能看到金门那边的人影。我们巡逻的地方,这段时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哪里多了一个石头都能记得。海岸线显得很平静,似乎不曾发生过造成如此多人员伤亡的爆炸。

    枯燥的几天海防之后,终于我有了机会轮休。我满脑子考虑的事情就是去找孙丽,尽管孙丽和陈景强的话还是记忆犹新,不过强烈的想见孙丽的冲动还是让我鼓起勇气跑到了第三医院。

    孙丽的值班护士病房里,孙丽并不在。甚至新的护士也是我陌生的脸孔,我鼓起勇气向新的护士询问了孙丽,结果答案是她不认识孙丽,她是从第一医院调过来的。我在我曾经抢救过解放军的几个病房和医护室逛了几圈,连熟悉的几个医生也都不见了。

    我又去了孙丽的宿舍,孙丽宿舍中也没有人,甚至连那几个一起过年的护士也都不见了。好像她们从来就不曾存在于这个医院中,宿舍中空空如也。

    我从宿舍中出来,身上一阵发冷,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孙丽不见了,似乎所有参加过除夕晚上救援行动的医生和护士,以及受伤的军人,统统消失了。那么,我为什么还没有消失?她们去哪里了?

    猛然间,被监视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好像是几只恶狠狠的眼睛一起在注视着我,并且是充满了威胁的。这和以前有安全感的监视完全不同。

    城市开始喧闹起来,人们渡过短暂的几天平静的生活后,又好像疯狂了一样在大街小巷狂呼着口号,我快步的在人群中走着,世界好像变慢了,连周围声音也含糊了起来。我好像是孤立于这个世界的人。

    以后的几天是失魂落魄的几天,我如同木头人一样麻木的执行着自己的工作,满脑子都是孙丽不见了的事情,为什么孙丽连个口信都没有留给我,难道她们是匆匆忙忙的离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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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尽管行为是麻木的,但是我的大脑却很清醒,八个被我标注的“同类”,有一个标号为“李”的“同类”的信号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我不得不想起那个叫徐德有的军人起来,从看到他开始,到现在,这个人的形象是如此的清晰,好像刻在我脑袋中似的。难道“李”就是徐德有?

    等到正月十五过完,这个“李”的信号就又突然出现了。我让我顿时兴奋了起来,我也不管到底“李”是不是徐德有,仅凭着试一试的机会,我在正月十六我轮休的时候又去了一趟第三医院。

    医院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但是,我还是失望而回,第三医院还是没有孙丽她们的踪影。我甚至很冲动的想去找医院的院长,问问孙丽她们去哪里了。但是我知道去问可能没有任何效果。我甚至认为第三医院的院长可能也换掉了。

    但是“李”的感应持续强烈着,在我晚上回到宿舍以后,直到十二点,这个“李”的感应却突然出现了隔断感。我立即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这种隔断感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我确定赵德民可能就是“周”一样,这个“李”估计离我越来越近。而这个“李”似乎也在试探我,隔断感一出现,“李”就似乎又隔远了几步,让感应又出现。我知道这个“李”也在用我参加赵德民婚礼的一招,来看看到底这群人里面有没有“同类”。

    一直是我在寻找“同类”,这次居然是有“同类”在寻找我。这让我很吃惊,居然涌起了一种喜悦感,我在这个世界中,还是有真正的“同类”存在的,现在,他在寻找我。

    我静静的坐在床上等待了一会,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坐在床上了。我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轻轻地拉开房门,从宿舍中溜了出去。

    凌晨的南海,海风格外的冷,将我冻得打了几个冷战。我宿舍后面是一片小小的树林,黑漆漆的。整个南海都是黑漆漆的,连路灯都没有,不仅仅是因为电力不足的原因,而且在12点以后还亮着等的家庭很可能被人怀疑在搞什么特务勾当。只有远处传来夜巡的红卫兵凌乱的脚步声。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确没有任何人的踪影,这个时候我外出,几乎是顶着一旦被抓住就要杀头的罪名。所辛的是,我对周围的地形很熟悉,对巡逻队的规律也很熟悉。

    我绕着宿舍溜了两圈,我确定这个“李”就在宿舍的附近,因为我下楼以后,隔断感就立即涌来。但是我却不能发现任何人的存在,应该说“李”隐藏的相当的好。

    当我决定放弃尽快回宿舍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伸出一双大手把我的嘴捂住了,一个人小声但是斩钉截铁的说:“别动,动一下我立即扭断你的脖子。”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从他手上的劲头和抓小鸡一样控制住我的动作来看,他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的,他的口气也是说到做到。

    我没有挣扎,因为当他的手捂上我的嘴的时候,我能“听”见他大脑中在说:“是不是你?你不是你?不是你可就糟糕了!”

    他把我快速的推向黑暗处,我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保证不出声。

    这个人小声说道:“别给我耍花样,我瞬间就能要你的命。”我还是“听”到他脑中说:“希望是你小子,如果不是你,马上收拾掉。”

    我点了点头,他就慢慢的把手松开了。我把头晃了晃,刚才这家伙用的劲相当的大,几乎让人窒息。

    我一回头,和他对视了一下。我心中一惊,明显的他也是一惊。

    这个人,就是医院里的我见过的徐德有!

    徐德有小声地说:“是你。”

    我也小声地说:“你是徐德有?”

    徐德有说:“是的。我认识你,你在医院问过我的名字。”

    我问道:“你……怎么了?”

    徐德有说:“别问了。这里很不安全。”

    这样近距离的和徐德有接触并说话,我有一种轻松感,他肯定是我的同类,因为我听到他大脑中讲的话,我更能确定他就是我的同类。

    我居然说道:“去我宿舍吧。不要呆在这里。”

    这个徐德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你别后悔。”

    我也没有回答,猫着腰站起来,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我。

    徐德有走路非常的轻,走在我身后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知道他跟着我非常地近,一伸手就又能把我控制住。徐德有到目前为止,还是对我保持高度警惕的。

    我和他溜进我的房间,我把门轻轻地关上,徐德有马上躲在门后,仔细地听外面是否有声音,又沿着墙溜到我的窗户边上,向外打量了一番。可惜的是,我的房间并没有窗帘。徐德有这样折腾了一会之后,才似乎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坐在我床边上的椅子上。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着房间很光亮。徐德有穿着一身破烂,并极不合身的非常常见的绿军装,身上还挂着几缕杂草,很明显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徐德有坐下以后,脸上马上露出了疲倦的神态,紧绷着的身体一软,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

    我坐在床边上,也小声地说:“没什么奇怪的。”

    徐德有哦了一声,似乎对我的镇定也觉得很吃惊,问道:“不奇怪?”

    我点点头,说:“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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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2 | 显示全部楼层
徐德有说:“不要问了。一言难尽……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

    我笑了笑,徐德有可能还不知道我也有他同样的能力,甚至我更甚一筹。于是,我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凭感觉吧。”

    徐德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我的目光也闪烁起来,说:“你是谁?”

    我说:“我叫赵雅君。”

    徐德有说:“没了?”

    我说:“没了。”

    徐德有目光又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天才说:“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我说:“军人,徐营长。”

    徐德有倒没有吃惊,继续说道:“我是北京卫戍部队特种兵营的营长,来南海有大半年了。”

    我说:“哦!北京!”北京这个词汇,在我们心目中有着特别崇高的地位,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

    徐德有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不感兴趣……嗯……就是,你们去了哪里?认识孙丽吗?”

    徐德有说:“呵呵!是那个小护士吗?认识。我告诉你,我们现在都被关在南海郊区的一个医院里面,距离这里有很远。”

    我一听到被关起来了,有点紧张起来,说:“孙丽还好吗?”

    徐德有干笑了两声:“你还是一个多情种啊。他还好,我们都还好。”

    我说:“那你怎么跑出来了?”

    徐德有说:“你以为为什么要转移?呵呵,我说了,你要后悔认识我。”

    我说:“没什么后悔的。大不了你是台湾的特务。”

    徐德有脸色微微一变,但是马上恢复了镇定,说道:“是的,我也不妨坦白的对你说,我就是台湾的特务。呵呵,也没有必要隐瞒,因为我既然逃出来了,就是告诉大家我就是特务。怎么样,你害怕了吧。”

    我微微一笑,想起我也曾经被人怀疑是特务,但是眼前真正的坐着一个正派的特务的时候,我到觉得好笑起来:“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爆炸是你干的?”

    徐德有说:“好笑的是,不是我干的。我知道我被派到南海来,可能是被怀疑了,但是古怪的是,爆炸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哦了一声,说:“不是你干的,那你为什么要跑?”

    徐德有说:“因为我首先被怀疑,如果我不跑掉,重要的情报就传达不出去了。”

    我说:“重要的情报?”

    徐德有说:“尽管我不知道你是谁,也许你就是南海的钩三。但是我知道你就算是钩三,你也不会承认的。”

    我说:“那你怎么不去找钩三?”

    徐德有说:“有些事情,你可能不能想象,就是我来了南海以后,逐渐有了一种感应,能够感觉到我的同类。”

    没有想到徐德有也会用同类这个词,这到让我更加感兴趣起来:“同类?”

    徐德有呵呵一笑,说:“是的,我能感觉到一些和我一样的人。”然后,他的眼神又闪烁了起来,牢牢地盯着我。

    我也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也是牢牢地盯着他,说:“你觉得我是你的同类?”

    徐德有点点头:“是的,应该是你。”

    我喘了两口气,说:“我如果说我就是呢。”

    徐德有说:“你是也好,不是也好,既然你和我这样说话,我都会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我说:“所以,你没有去找钩三,而是先凭感觉找到了我?”

    徐德有说:“是的,找我的同类比找到钩三,对我来说更有兴趣。因为,我的同类应该会帮我。”

    我微微一笑,说:“我能帮到你什么?”

    徐德有也笑了起来,看起来显得特别的爽朗:“帮我找到钩三,或者让我游到金门。”

    我说:“那我不就也是特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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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2 | 显示全部楼层
徐德有说:“请问你,你觉得在这里活着有意思吗?”

    我没有说话,我的确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一点意思都没有。

    徐德有见我不说话,继续说:“我真的希望一把大火能够把这个世界烧个干净,然后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国度。”

    我说:“这就是你当特务的理由?”

    徐德有说:“呵呵,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我的经历你听了会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信心。”

    我说:“难道,台湾就让你有信心?”

    徐德有说:“没有,但是,你还能指望谁呢?”

    我说:“好吧,我能够怎么帮你?”

    徐德有说:“不管怎样,我把握掌握到的情报告诉你,如果我不辛被抓住了,也希望你能把这个情报传达出去。”

    我点点头。

    徐德有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说:“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在北京得知了北京的地下,有一个秘密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势力之大,居然有抗衡中共的能力。而且,我还知道了这个组织的名称,叫第二通道。并且,这个叫第二通道的组织不止一个,好像还有第一通道,但是性质都是一样的。如果台湾能够利用这种势力,反攻大陆指日可待。”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一个组织,不禁也是暗吸一口凉气。

    徐德有继续说:“可怕的是,居然除了第二通道以外,还有一个和第二通道格格不入的组织存在,这个组织庞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甚至连现在政府中,也有众多这个组织的人员存在。

    连现在全国的革命运动,也和这个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也变形了起来,说道:“天啊,真的吗?那我们的政府呢?”

    徐德有说:“有一个A大队的存在,是国家最高的安全决策部门。”

    我说:“那这是一个什么格局?”

    徐德有说:“这似乎是一个保持世界平衡的格局……”

    他刚说道这,就立即停止了,我的门口就从远到近传来了急匆匆地脚步声,从我门口跑过。

    徐德有立即站起来,躲在门后墙的一侧,似乎大气都不敢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的要命,赶快躺下,把被子盖到我身上。

    过了一会,这个脚步声又踏踏踏踏的从远到近的从我门口跑过,我这才松了口气,应该是有人深夜上厕所。

    徐德有又听了一会,才溜回来,说:“此地我不宜久留。记住,我刚才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我连忙说:“那我怎么帮你呢?”

    徐德有笑了笑:“我说出来这些情报,心里就舒服了。我不想把你这个朋友拖下水,你和我见面,都已经是足以杀头的罪名。谢谢你,我要走了。”

    我说:“你告诉我怎么找钩三!”

    徐德有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了。”

    我正要继续说话,徐德有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肩膀:“赵雅君,我会记得你的,朋友。”

    我把手伸出来,说:“保重。”

    徐德有也把手伸出来,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又听见他脑海中说:“我相信你,你是我一样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然后,徐德有松开了后,靠近了门口,又贴着门听了一会,把门缓缓地打开,身子一闪,就钻出了房间。

    我也轻轻的走到门口,把门轻轻的关上。

    我喘了口气,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吗?徐德有的突然出现,以及给我讲述的那些事情,听起来的确是匪夷所思。我为什么对一个特务居然如此的亲热,难道我真的像被判我的祖国吗?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并不想成为特务,也不想背叛我的祖国,就算我的祖国做错了,但是我还是如此的深爱它。对于台湾那边的国民党,我的确也没有什么极端的厌恶,毕竟都是自己的亲人,而且我的父亲就是国民党。

    我对徐德有这么好,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同类。我只是觉得,本来我觉得自己被孤立的世界中,突然多了一个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朋友,亲人。我曾经以为我是孤单的,但是真正的和徐德有见面之后,我的心中是如此的惬意和充实,好像迷途的羔羊,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同类一样,那种心情是难以形容的。

    为此,我甘愿承担自己成为真真正正的特务的风险。

    我正要走回床上坐着,突然外面传来了尖厉的吼叫声,然后是枪声。“抓住他!抓住他!”我心中一寒!完了!徐德有被发现了!

    而正当我惊愕的时候,杂乱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我的门被轰的一脚踢开了。四五个打扮很奇特的军人蜂拥而入,大吼着:“别动!动就打死你!”然后不知道他们怎么把我扭了几下,我就已经被按在了地下,五花大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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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九、铁笼子里的唇枪舌战

    等我被几个人扛到屋外,已经有些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了。都是我们前进大队的人。

    我也不想看他们,我知道他们中有的人会幸灾乐祸的,我这样被五花大绑的抓走,傻子都知道我肯定是被定性为重大的反革命分子了。

    吆喝声也从远到近传来,两个穿着很奇特的解放军拖着一个人也过来了。一看那样子,我就知道,被拖着的人是徐德有。看来他似乎昏迷了,脸上还在往下滴血。

    而后面,另外两个解放军还拖着一个军人,估计是让徐德有收拾的。

    我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徐德有也被摔在我的身边,他的脸正对着我,眼睛紧闭着,头上流下来的血和地上的灰尘混在一起,显得十分的恐怖。

    我和徐德有都被绑的结结实实,我挣扎了两下,根本不可能挣脱。

    这几个军人就开始驱散人群,嚷嚷着军方行动军方行动,请大家配合,散开散开。我听到有人在人群里喊道:“打死敌特分子!打死敌特分子!”我知道,如果不是军人拦着,这些人就真有可能冲上来把我乱拳打死,因为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我趴在地上,一声都不吭。我知道,是我害了徐德有,我其实很早就被怀疑了,单独留我一个人在南海,就是想观察我,监视我,看我有没有反常的举动。可能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并不是特务,徐德有找到我也只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同类”。但是,我也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所谓的“同类”感应。我这个小人物,钓上了徐德有这条大鱼,这恐怕也是这些军人万万没有想到我能起到的作用。

    我很悲哀,看着徐德有死死的躺在地上,我觉得我真的是害人不浅,为什么我要把徐德有带回宿舍,还说了这么多话,给了这些军人部署的时间。我眼睛发红,鼻子发酸,很想哭上两下,不过我不是这么懦弱的人,我只有一条信念,就是我一定要向徐德有说声对不起。

    前方大灯一闪,两部吉普车就开了过来。一个军人走下车来,下面的军人整齐的敬了一个礼。这个军官走上前来,首先蹬了一下徐德有,看了下他的脸,说道:“就是他!同志们,你们立功了。”然后又过来把我蹬了一脚,我仰起头看着他,这个军人30岁左右的年纪,看着壮实的很,有一个巨大的下巴。他看了看我,说:“钩三,你藏的够深的。”

    我哑然一笑,也不说话。这个军官说:“带走!徐德有这辆车!这小子这辆!”

    我又被拖起来,丢在车后座上,两个魁梧的军人牢牢地把我挤在中间,还再三的警告我老实点。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的快速的开了出去,疾驰在南海死一般寂静的夜晚中。

    很快,汽车驶出了市区,在郊区吭吭哇哇的颠簸了半个小时以后,才终于驶入了一个大院,从窗外可以明显地看到,这是一个军事禁区。驶入大院后,两部车绕了几圈之后停在一个小楼前,没有想到这个军事大院还特别的大。

    徐德有应该清醒了,他被几个军人连扯带拽的拖了出来,我则比较老实的跟在他后面,徐德有边走边吼道:“我是北京卫戍司令部派下来的观察员,你们没有权力抓我!”也没有人搭理他,推推攘攘的把徐德有推了进去。

    这房子似乎是一个军事监狱,我一进去就被戴上了手铐和脚铐,然后才松了绑。随后就被推到一个铁笼子里,旁边就关着徐德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安排我们靠的这么近,而且还可以彼此看到。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人一走,这个牢房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甚至安静的有点可怕。

    徐德有沉重的喘着气,让我也几乎跟着他的节奏呼吸了起来。他喘了一会,突然大骂道:“*个巴子!”我转过头看着他,正想说声对不起,徐德有就黑着脸冲我骂道:“看什么看,老子宰了你!你他*是谁?”我一下子把话吞进了肚子,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想让我说话。我正在疑惑,就看到徐德有向我古怪的眨了一下眼,眼睛又向上快速的挑了一下,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打算装成根本不认识我,或者是和我毫无关系,最多时偶遇而已,而且,他在提示我这个地方有监听的系统。

    我顿时觉得一阵感动袭来,徐德有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保护我这个同类。辛好刚才我没有说对不起,如果我说了,就等于我承认了我和徐德有有关系。

    于是我也再不流露出认识徐德有的表情,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徐德有不断的喋喋不休的怒骂着。并不时看了看徐德有,而徐德有不停的骂着的时候,才到我在看他,就把嘴抽筋一样的冲我扭了扭。最开始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连续两三次后,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我也开始骂人。

    我喘了几口气,猛地站起来,拼命的摇动着铁栅栏,也卖力的呼喊着:“放我出去,为什么抓我!我干什么了!!放我出去!!”骂了一会以后,徐德有突然大声地骂我:“小兔崽子,嚎什么嚎,你他*少在这里装可怜。”然后又冲着外面大吼着:“少给我玩这套,弄个人过来就能套到我什么话?*巴子!少来这套!”我也转过脸冲徐德有骂道:“你这个疯子!谁他*想和你在一起!”然后也冲着外面吼道:“同志!同志!有人吗?”

    我们一唱一合的折腾了很长时间,终于我们这种夜半鬼嚎让抓我们来的军人再也忍受不住,一个军人跑来威胁了我们一下,让我们住嘴,但是越是看到人,我们越是来劲,我一个劲喊冤,徐德有则一个劲地咒骂这帮人都是小人。

    终于,那个大下巴的军官也出场了,他进来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吼:“嚎,嚎!嚎什么嚎!嚎就能活命了!妈*,你以为我们是好骗的?

    再叫一声,我就剪断你们的舌头!”徐德有嘿嘿冷笑了几声,说:“你敢吗?我告诉你!我在这里少了一根毛,都会让你们好看!”徐德有这句话倒呛得这个大下巴军官哑口无言,看他那架势也只是外强中干,他还不敢对徐德有如何。

    从北京下来的特种兵的营长,估计绝对不是好惹的,在没有对徐德有盖棺定论之前,徐德有还应该有最后反击的机会。那大下巴军官只好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对我说:“你叫赵雅君是吧,哼哼,你喊什么冤?盯了你好多天了!你不认识徐德有?那徐德有偷偷摸摸找你干什么?”

    我啊了一声,说道:“他叫徐德有?那我有点印象,我在第三医院帮忙的时候,听过一个叫徐德有的伤员。我真的不认识他啊。我出去小便的时候,被他抓到了,要杀了我,叫我给他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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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下巴军官隔着铁栅栏把我衣服揪起来,恶狠狠的说:“小便还穿戴这么整齐!嗯??”我很委屈的说:“我怕冷啊。”徐德有在旁边笼子里也哈哈一笑:“他说的是真的!”大下巴军官估计真的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他骂道:“放屁,谁晚上出来小便要穿得整整齐齐的?出来就尿!”我还是很委屈的说:“同志,那是你的习惯,不是我的习惯啊。”

    我一说完,大下巴军官后面的几个军人忍不住地吃吃想发笑,大下巴军官回头骂道:“笑什么笑!你们几个哪个是穿好裤子出去小便的???”我彻底明白了,这个大下巴军官只是一个很称职的打手,大脑的智商几乎是零,估计是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听人安排什么就做什么,道听途说了一些事情,比如什么钩三这个称呼,然后自作聪明的认为他发现了我穿戴整齐的秘密是因为我要和徐德有接头,谁料到成为了一个笑柄。

    徐德有也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大下巴军官似乎下不了台,脸涨的通红,那架势似乎要冲进来打人。正当这时,一个很浑厚的男中音响了起来,中气十足:“好了,冯尽忠同志!不要再丢脸了!”这个声音传来,我才知道真正厉害的角色来了。而这个叫冯尽忠的大下巴也顿时老实了起来,把我衣服一松,老老实实的往后退去。

    而我和徐德有都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一个个子很高大的中年军人走了过来,眉目间透着一股子威严和精干,冯尽忠这个大下巴似乎也结巴了起来,说:“李师长,他们……”李师长眉头一皱,打断了冯尽忠的话:“住嘴!你啊你啊!以后什么都不跟你说!”冯尽忠脸憋得通红,但是还是丝毫不敢发作,只是斜着眼睛瞪着我们两个。

    这个李师长打量了我们两个几眼,居然淡淡的笑了,不过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李师长对徐德有说:“徐营长,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不过,你私自从医院溜出来也不打个招呼,还是违反纪律的。”徐德有也呵呵一笑,也说:“李师长,你这次这么兴师动众,几乎把整个第三医院的人都搬过来了。你在担心什么?我已经反复说了,你们也调查了,爆炸和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就算要怀疑我,也请先给我们卫戍部队联系一下!”

    李师长还是脸色温和的说:“徐营长,你太敏感了,我们对每个事件中的同志都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特别的对待你。你这样私自逃跑,还打伤了人,实在是让我难做啊。”

    徐德有针锋相对的说:“李师长,什么叫敏感?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对我们这么做?你在担心什么?呵呵,李师长啊李师长,你才是真正的敏感!”

    李师长哈哈一笑:“徐营长,你果然是厉害,反咬的速度好快!”

    徐德有也哈哈一笑,突然脸色一沉,冲冯尽忠吼道:“冯尽忠同志,你不觉得你的李师长最近一直很不正常吗?”

    冯尽忠果然是个傻瓜,刚才听了半天,被突然一吼,似乎吓呆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脸,说:“好像是……”

    李师长的眼神就犀利的向冯尽忠压了过来:“混蛋,你想什么呢!”

    冯尽忠连忙说:“是,首长!没想什么!”

    李师长重重的叹了口气:“狗肉上不了正席!!”然后对徐德有还是微微一笑:“徐营长,做事不要拖大,耍小聪明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你是谁,你心里最清楚!你想干什么,不要让我撕破脸把你的事情都说破!有些事情,我只是不想在这个场合说而已!相信你也清楚!”

    徐德有哈哈哈大笑三声:“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如果什么都清楚,你怎么不刚才就毙了我?恐怕是你自己都心有余悸吧。”

    李师长脸色不变,还是慢慢的说:“徐营长啊,徐营长,你铁嘴钢牙,又带着卫戍部队观察员的帽子。你千算万算,却在这个叫赵雅君的小沟里翻船。你和赵雅君说了什么,是不是要我说出来?”然后李师长的眼神就向我递了过来,看得我是一个哆嗦!

    我心中想道:难道这个李师长听到了我和徐德有的对话?那可真的糟糕了!

    徐德有又哈哈哈大笑了三声,将我的思绪打断,说道:“的确,这两天我饿的厉害,好不容易晚上抓到一个笨蛋,想弄点吃的,结果被你们发现了。”

    李师长刚才说的那句的确是杀手锏一般,我亦明显的感觉到徐德有一下子落在了下风。

    李师长说:“呵呵,真是奇妙,这个赵雅君的家伙,居然给我带来如此大的收获。好了,徐德有同志,你先休息吧。自己好好想想。再见。”

    说完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尽忠赶忙跟上几步,临走还不忘恶狠狠的向我们一人瞪了一眼,嘟囔着:“给我老实点!”

    沉默,我知道徐德有沉默了!他故意嚷嚷了一句:“老子累了!”然后又冲我吼了一句:“你小子再嚷嚷,我捏死你!”随后倒在地上,身子一蜷,就睡了。

    我也慢慢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铁栅栏,我知道徐德有睡不着,因为我也根本睡不着。李师长说的最后两句话像把锉子一样在我心中来回的锉着,让我难受到了极点。本来,我应该只是李师长步下的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没有想到,因为徐德有和我的同类感应,让徐德有真真正正的在我身上栽了跟头。

    如果,不是因为隔断感,我能够直接和我的同类联系上,那该多好。徐德有也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为什么,我和徐德有不能直接联系呢?为什么总是一靠近就所有感应都被隔绝了呢?难道是有人在暗中控制着我们这类人彼此之间的联系吗?

    窃听器这个名词,我是知道的,如果我房间里有窃听器,那就真的太糟糕了。徐德有和我的对话,任何人只要听到,徐德有的身份自然是一清二楚。但是,我心中又幸存了一丝侥幸,如果他们只是听到了,并没有进行录音,以徐德有的本事,是否还有翻盘的机会?

    一夜无眠,尽管徐德有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也认为是徐德有假装的。徐德有的厉害之处是让我深深地佩服的,他的镇定几乎让人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无法相信他就是特务。

    我甚至都怀疑,徐德有会不会告诉我的都是假的?故意编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给我听,但是,又有什么必要编故事给我这个小人物听呢。

    早上的时候,冯尽忠带着人又冲了进来,把我的牢门打开,将我拎了出来。徐德有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一样,只是翻了下身,背对着我们似乎漠不关心。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不让我们看到他的表情。

    我被推推攘攘的押到了一个房间,房间空空如也,我就孤零零的坐在正中间的一张椅子上。

    我一个人等了半天,半晌,门才被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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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再死一次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陈景强。他的出现让我吃惊不小,怎么这个人似乎无孔不入一般。

    陈景强估计已经料到我会很吃惊,所以他满脸笑容的说道:“别紧张。”然后就把屋里墙角的一张椅子拖过来,和我面对面坐着。

    陈景强看着我,说:“小赵,你这次真的很麻烦了。”

    我说道:“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徐德有。”

    陈景强说:“你们认不认识无所谓了。我也相信你和徐德有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就在医院见过他一次。”

    陈景强说:“我只是觉得奇怪,他怎么谁都不找,就找到你了呢?”

    我本来很想说徐德有感应到了我的存在,才找到我的,但是我脑子飞快地一转,就忍住了。不仅是因为我觉得这个理由太过荒谬,而且我也有种莫名的恐慌,很害怕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于是我说:“我也觉得奇怪,我真的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陈景强说:“你不是曾经告诉我,你有些古怪的感觉,感觉到南海有你的同类吗?”

    我沉默了一下,我的确在第三医院被陈景强解救之后,说过这些话。

    陈景强看我不说话,继续问道:“好了,你可能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你能把徐德有对你说的话重复一下吗?”

    我抬起头,内心非常矛盾,如果我说了,我应该属于立功,如果我不说,我可能就真的会被定性为特务。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突然想起徐德有在铁笼子中的情景,于是我很坚决地说:“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我有没有吃的。”

    陈景强说:“小赵,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想清楚哦。”

    我还是斩钉截铁的说:“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陈景强突然口气严厉了起来:“你连我都要保密?我是救你!不是害你!你不说只会更糟糕!”

    我横下一条心,我认为我说了才更糟糕,而且我认为,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徐德有和我说了什么。他们只是知道我晚上出去了,带了一个人回来。从那个大下巴军官过来首先把徐德有蹬了一下,看了看他的脸,说就是他可以知道。他们当时并不确定他们抓的就是徐德有。

    看到我在沉思,陈景强也许估计我在犹豫,又紧跟着说道:“你和徐德有的对话,准确的告诉你,我们都已经记录下来了。让你重复一遍,是你唯一不掉脑袋的机会。小赵啊,你要考虑清楚才好。”

    其实陈景强威胁我要掉脑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已经自杀过一次,对死并没有什么畏惧,甚至觉得是一种解脱。

    我抬起来来,还是委屈的说道:“首长,我编也编不出来啊。我都不认识他,他能说什么我都想象不到。”

    陈景强生气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赵雅君,我用了这么多心思想救你一命,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

    我委屈的说着:“首长,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但是……”

    陈景强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好了,好了。如果你不是……嗯!如果不是看你还有可塑性,我根本不想管你。”

    我猛然觉得陈景强话里有话,当他说“如果你不是”的时候,明显的有一个中断,好像把本来要说的话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如果我不是什么?陈景强难道是想说如果我不是谁吗?

    我本来还想说一句,但是陈景强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非常难看,说:“就这样吧!”

    正当陈景强走向门口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那个李师长走了进来。

    李师长看到陈景强脸色很差,也看了我一眼,把陈景强拍了拍,说:“陈主任,辛苦你了。”

    陈景强说:“借一步说话。”拉着李师长走出门外。

    就听到他们两个在门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过了一会,陈景强好像走开了,李师长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同样坐在我对面的座位上。

    李师长说:“赵雅君,你很固执,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你自己把你最后的机会丢掉了。你现在罪证确凿,又无戴罪立功的表现。

    你既然坚决和人民对抗到底,那么你知道你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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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脑子中知道他说的下场就是——死,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死就死吧,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尽管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见到孙丽,但是孙丽曾经给过我的幸福感,我已经知足了。

    李师长看我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知道我死意已决,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低低的说:“赵雅君,如果你就是钩三,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来生如果还能碰到我,我到愿意和你交个朋友。”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重重的把门关上。

    我又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屋里,笑了一下。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未来,我倒觉得是件开心的事情,至少不用为自己以后将如何而担忧。我说了也是特务,而且还背叛了这么信任我的徐德有;我不说也是特务,不过却对得起徐德有。如果说了能够活着,那还不如去死算了。

    所以,我笑是因为我觉得我终于正确的决定了一件大是大非的事情。希望徐德有能够活下去。

    很快,门又被打开了,冯尽忠带着两个军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我架起来,将我弄出了房间。我没有再次被关到铁笼子里,而是被关进了一个小小的一扇窗户,黑漆漆的一个牢房。冯尽忠临走的时候还对我骂道:“奶奶的,你老实给我呆着,过两天就送你上路!”

    不知道是不是和徐德有又隔远了的原因,“李”的感应又来了。我如果感应到了徐德有,那么徐德有一定也能感应到我。我拼命尝试着锁定徐德有的信号,企图和徐德有建立联系,但是一次次的失败了,每次好像都要进入徐德有的身体的时候,就有一种干扰似的声波把我推开了,这种感觉就好像磁铁的同极一样,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不让我们靠近。

    不断的尝试让我相当的疲劳,连肌肉都酸痛了起来,好像长途奔跑的肌肉的酸痛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李师长并不死心,中午吃了点东西之后,下午就有一些军人连续不断的进行审问,有好言相劝的,有言词威胁的,也有动手动脚的。不过我第一不怕挨揍,第二不怕死,所以整个下午好几拨人都是无功而返。

    晚上冯尽忠冲进来不由分说把我暴打了一顿,下手很重,一度让我昏眩了两次。看他那样子好像又是受了一肚子气,完全是找我来发泄的。不过他尽管下手很重,比起我在前进大队被关起来的那两个月还是轻松多了,前进大队那帮人用的都是歪门邪道,厉害程度比冯尽忠的大耳光和拳打脚踢胜过数倍。

    被打完又有人进来找我苦口婆心的谈话,声泪俱下,政策攻心,阐述了特务组织给我们国家带来的重大破坏等等等等。我还是一言不发。

    也许是李师长料定我是死也不开口,所以我昏睡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居然没有人再来打扰我。这让我能够养伤,并继续琢磨怎么和徐德有建立联系。今天徐德有的信息很反常,感觉很微弱,并时断时续的。无外乎有两种情况造成这样,第一是徐德有情绪很平静,第二是半昏迷的状态。我估计徐德有应该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在这里根本无法完全平静下来,都是生死关头。

    由于第一天的失败,我这次联系徐德有并没有象第一天那样硬冲硬撞,而是在仔细的试探这种隔断的力量,最后竟然发现,这种隔断的力量并不是密集的一片,而是好像一大段一大段的布条一样,横七竖八的阻挡着你,你一要靠近,这些能量就会把你紧紧地纠缠住,让你不得不退回来。我在琢磨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思维变小,从这些分布的能量的间隙中间钻过去。

    于是我花了半天时间,都在尝试着将自己的思维压成很微弱很细小的一个点,终于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我能够用意志力将自己的思维越变越小。不过变小是可以的,并不能保持住,很难控制这种“微小”的状态,一分神,马上就会剧烈的“膨胀”,让自己思维“巨人”化。

    我想起我小时候听妈妈念过的一些佛经中说过,要心静如水,抛除一切杂念,我认为我现在似乎很难做到这一点,我的思绪总是容易分神,这可能是和我所处的牢房有关系,门外和窗外不断的传来人声和军人操练的号令声。直到入夜,我才终于在一片漆黑中和安静中,保持自己的思

    维“微小”状态了很长时间。不过徐德有的感应却消失了。

    还好我又集中了一下精神,很快又感觉到了其它的同类的信号,其中有一个很明显,应该是标号为“周”的同类,上次参加完赵德民的婚礼后,我基本确定赵德民就是“周”。所以,我锁定了赵德民的信号,尝试着用自己“微小”状态去联系上他。

    我躲过了两三条隔绝感的能量带,似乎是从缝隙中穿越了过去,但是很快就控制不住,一下子膨胀了,这些能量带就蜂拥而至,把我困住,然后甩了出去。失败了无数次,以至于我差点失去了信心,不知道这些隔绝的能量带是不是无穷无尽的。

    我警告自己不要放弃,一定要出去,安静了一会之后,才又继续的尝试。这次我很谨慎很小心的用“微小”状态穿越着,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隔断的压力一小,我知道我很可能穿过了隔断的能量带,前方赵德民的信号开始在脑中实体化,居然是一个很亮的光点。我向这个光点接近着,然后纵身往光点扑了过去。

    光芒似乎一下子把我全身覆盖住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强烈的性兴奋就涌了过来,居然是射精的感觉,这让我这个处男大惊失色,一下子就被拽了回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红耳赤,但自己并没有起任何的生理反应,这种性兴奋是如此的真实,射精感也是如此的真实,好像如同我自己和一个女人做爱一样。难道我感觉到的就是赵德民?难道我在刚才那一瞬间,成为了赵德民?难道同类之间建立了联系,是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吗?

    似乎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向我敞开了一丝小小的门缝,如果我能够完完全全的感受到别人在做什么,想什么,甚至所有的身体感觉,那我岂不是成为了别人?不再是我自己了吗?不过,我还是我,只是用了别人的身体而已。是灵魂附体吗?小时候曾经听姐姐吓唬我给我讲鬼故事,有鬼上身的故事,我这算不算鬼上身呢?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为什么是我呢?我为什么不是别人呢?我的这种自我认识是怎么来的呢?难道说,“我”是可以和“我”的感觉,情感,记忆脱离的吗?

    由于刚才进入赵德民身体的感觉太过古怪,我再也没有勇气再尝试一次,居然研究起我自己来。“我”是什么?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这种自我意识,而其它人都只是“我”的幻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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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5 | 显示全部楼层
而自己在乱想的时候,赵德民的感应也逐渐消失了,他应该是睡着了或者平静了下来。

    我开始意识到,可能我真的不是人,我可能是另一种生物,一种和人一模一样的生物。这种意识的强烈,让我异常的困扰起来,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我曾经认为我是妖怪,但是自杀未遂后,很久没有这么认为我是妖怪了,但是经历了刚才的一幕,我已经确定了,我真的是妖怪。

    而徐德有、赵德民以及我感觉到的其它同类,都是妖怪。

    自己和自己斗争了很久,才终于感觉到身体和精神都异常的疲劳了,居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然后,我居然做了一个从来也没有过的梦。

    我梦见我是另外一个人,我从一个大大的椅子里面站起来,眼前都是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机器和设施,我从一个长长的光滑的石头走廊走出来,一扇金属门无声的打开了。

    我看到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墙壁上贴着绿色的草垫,整个山洞非常的高,从山洞顶上射下来光线,照着整个山洞特别的明亮。

    这个山洞里面有一些穿着蓝制服的人走来走去,地板是金属的,上面画着古怪的线条,更奇怪的是,山洞中间停着好几个慢慢宣传的巨大的鸭蛋,发出浅蓝色的光芒。但是,在梦中,我也并不觉得诧异,好像习以为常似的。

    我从山洞一边穿过,一些蓝制服客气的向我鞠躬,他们的表情是平静的,好像与世无争一般。我手一挥,又打开了墙上的一道门,穿过了很多透明的大房间之后,我走到了一个明亮的房间,房间中间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面则布满了各种颜色的电线,收成一团,有一个巨大的锅盖吊在椅子的上方。

    我转过身,光滑的墙壁映出了我的样子,我穿着白色的制服,胸前有一个火焰的标志,而且,我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消瘦,但是很精神,头发是灰白色的。

    我梦到,我在脑中想着:“不知道今天关联控制能量率是否能提升一些。”而后在墙壁上的一个亮晶晶的屏幕上触摸了一番,随后走向了那把椅子。

    头顶上的锅盖降了下来,我把锅盖扶了扶,就戴到了我的头上,随后一股能量注入了大脑,然后看到了无数的亮点。

    突然,这些亮点都消失了,我看到我自己的影像浮现在大脑中,我突然对自己说:“你是谁!!!”

    我一声高呼,从梦中惊醒了……

    刚才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了我很难相信这是个梦,好像我真的就是这个50多岁的老头一样。我使劲地搓了搓脸,窗外已经露出了牙白,刚才那个梦只有30多分钟,而我应该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这个梦让我再也没有睡意,抱着腿蜷缩在床上,胡思路想着,再也没有睡着。

    天越来越亮,我的门也再次被沉重的推开了,冯尽忠一脸诡异的笑容,带着两个军人钻了进来。我也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他们。冯尽忠后面两个军人端着一些食物,闻起来很香。

    冯尽忠说:“赵雅君,快点吃完,我们好上路。”然后食物就被摆在了地上,我一看,除了粥,白白的花卷以外,居然还有一个大大的鸡腿,和一小瓶海风牌的酒。这种好吃的东西,我除了小时候见过以外,再也没有吃过。

    这到一下子钩起来我的食欲,刚好这两天吃的也差劲,我也没有客气,直接走过来蹲下抓起鸡腿就啃了起来。

    冯尽忠笑骂道:“慢点吃,别先噎死了。”我也没有搭理他们,只是一个劲的猛吃。连他们出去,我都没有注意。

    等我把东西狼吞虎咽的吃完,我也明白了过来,这是我的送行饭,今天估计我就要挨枪子了。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吃上一顿好的,我也心满意足了。

    又过了一会,冯尽忠和刚才那两个军人又把门打开,冯尽忠做了个手势,说:“请吧。”我顺从的跟着他们出去,登上了一辆吉普车。

    颠颠簸簸的开了半个多小时,天已经大亮了。我已经闻到了清晨大海的味道,我被从车上带下来,眼前就是一片大海,太阳像个巨大的鸭蛋黄一样,正悬挂在海平面上。周围的云霞也是一片通红,凉爽的海风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把我包围。

    这个景象如此之美,让我有些陶醉,我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大自然是如此的美丽呢?

    但是,我知道,在这片海滩上,将是我的人生最后的风景,很快,我就将失去我的生命。我甚至有点留恋起来,生命多么的美好啊,但是为什么我的生命却如此的艰难和痛苦?为什么我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美丽的,充满生命力的风景下,而是被迫的接受人与人之间的残忍的争斗?

    冯尽忠把我拉到两块巨石中间,说:“你还有最后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笑了笑:“最后一顿饭都吃过了,没有什么好说的。”然后看着远远的太阳,陶醉了起来。

    冯尽忠骂道:“死到临头还嘴硬。跪下!”然后把我转过身,一踢我的膝盖弯,猛地一拉我的后颈的衣服,让我不得已的跪在了软软的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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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2:36 | 显示全部楼层
清凉的海风把我的头发吹动着,我昂着头,留恋着这眼前最后的风景。

    身后又响起了汽车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停下了,几个人从车里下来,就听见李师长问:“最后说了什么没有。”

    冯尽忠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师长向我走过来几步,没有靠近我,对我说:“赵雅君,今天的风景很好啊,你不留恋吗?还是宁肯死,也什么都不说吗?”

    我动都没有动,说:“李师长,我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风景的确很好啊。”

    李师长说:“好,赵雅君,希望你到了那边以后,不要怪我。”

    冯尽忠跑上几步,把一个头套要往我头上戴,我挣扎了一下,吼道:“不用了,让我看着太阳死。”

    冯尽忠骂道:“兔崽子,还要求这么多。”还是继续要把头套套在我头上。我使劲地挣扎着,但是被捆得很解释,只能头甩来甩去。

    李师长说道:“算了,不用给他戴了。”

    冯尽忠手一停,哼哼的呸了我一口,把套了一半的头套提起来,往后走去。

    随后,就听见冯尽忠喊道:“枪上膛!”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

    我心中念道:“妈妈,爸爸,我来了。孙丽,保重,徐营长,保重。”

    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大吼,和凌乱的脚步声:“等一下!别开枪!”

    我也吃了一惊,这个时候谁会刚巧过来,只听到陈景强主任气喘吁吁的说:“李师长!枪下留人!”

    然后我听到枪又被放下的声音,似乎是李师长打了什么手势。

    陈景强的脚步声停在我身后不远,说:“李师长,再考虑一下,我觉得赵雅君还是能交待的。”

    李师长沉沉的说:“不可能的!”

    陈景强说:“再说了,他毕竟是前进大队的人,也是我南海革委会的兵,李师长你不能就这样毙了他。要毙,至少也要走一下我这边的手续吧。”

    李师长说:“哦?陈主任还对他挺热心的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陈景强说:“李师长,我知道你有权力对军事特务斩立决。但是,赵雅君什么都没有说,那就还是属于我的管辖范围内。他是逃不了一死,不过李师长这样毙了他,总是不好交待的。”

    李师长说:“陈主任的意思是要我把他交给你,再做论处?”

    陈景强说:“是的,也许还有可能让赵雅君老实交待,交待以后再枪毙,乞不是好一些?”

    李师长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陈主任,你是糊涂了吧!你知道,这种人多留一天,对我们国家的威胁就越大。”

    陈景强说:“但是!李师长你这还是属于违规操作!”

    李师长哈哈哈继续笑着:“违规??陈主任??你知道什么!!”

    然后口气突然严厉起来:“陈主任,你给我退开,再说一句,一律格杀勿论!!”

    陈景强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敢!!”

    李师长说:“我不敢??呵呵呵,平时也许我真要给你三分面子,不过,这件事,没有人情可以讲。包括你,我都有权用这件事的权力杀了你。”

    陈景强说:“李师长!谁给你的权力!!”

    李师长没有说话,似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刷的亮了出来,喝道:“看到了吧!你要挑战他的指令吗?”

    陈景强似乎被震得退了两步,说:“怎么会!”

    李师长把纸收起来,喊道:“举枪!瞄准!!”

    我还是感谢了一下陈景强主任,最后看了一眼太阳,慢慢的把眼睛闭上了。

    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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