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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死神计时游戏》--作者:戴维•鲍尔达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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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朱尼尔•迪弗看上去就像那种靠自己双手谋生的人。他的牛仔裤和T恤都皱巴巴的,上面尽是涂料留下的污渍,看上去永远都被一层石灰粉尘包裹着。他身高超过六尺四寸,胳膊粗壮有力,被太阳晒成深深地古铜色。米歇尔数了数,上面有数不清的伤疤和至少五处文身,内容从母亲到露露到哈雷机车(Harley-Davidson)。他的头发是棕色的,又细又软,留长后在脑后梳成了马尾,不幸的是这反而突出了他泛灰变凸的发迹线。他的下巴上留了一小撮很硬的山羊胡,两边浓密的鬓须一直长过了他圣诞老人般的脸颊。他温柔地抱着他最小的孩子下了货车。那是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女孩有一双美丽的褐色眼睛,扎着小辫。朱尼尔的这一举动让米歇尔很难把他和盗窃案联系在一起。

露露•奥克斯利很苗条,穿着一套鲜艳的职业装和一双平跟鞋。她的棕色头发被专业地盘成一个发鬓,戴着一副别致的金色细框眼镜。她一手拿公文包,一手牵着一个看上去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第三个孩子,十二岁的女孩背着一个大书包跟在后边。孩子们都穿着当地天主教学校的校服。

金走上前去向朱尼尔伸出手。

“朱尼尔,我是西恩•金。哈瑞•卡里克雇我们为你的案子工作。”

朱尼尔看了一眼露露,见后者点了点头,才勉强握住了金的手。米歇尔看见她的搭档在这个大个子松开手的瞬间退了一小步。

“这是我的搭档,米歇尔•麦克斯韦。”

露露近距离地端详着他们。”哈瑞说你们很快就会来。我刚把朱尼尔保释出来,我不想他又回到里边去。”

“我不会回去的,” 朱尼尔吼道。”因为我什么坏事也没有做。”

他说话时,怀里的小女孩开始静静地哭泣。

“哦,见鬼,”他说,”玛丽•玛格利特(Mary Margaret),你现在不用再哭了。爸爸除了家哪儿也不会去。”小女孩仍在啜泣。

“妈妈,”露露喊道,”来接一下孩子们好吗?”

普希拉出现在门口,这回没有拿枪。她先将两个大孩子赶进屋,才伸手接过哭泣着的女孩,玛丽•玛格利特。

她盯着朱尼尔。”看来现在他们可以把任何人都放出监狱。”

“妈妈,”露露厉声叫起来,”快回去看着孩子们吧。”

普希拉放下玛丽•玛格利特,小女孩跑上台阶。普希拉冲金和米歇尔点点头。”这个会说话的家伙和他的马子来这里问了一大堆问题。说他们为朱尼尔工作。我说你应该一枪穿过他们的脑袋,告诉他们该去哪儿待着。”

当”马子”这个词被说出时,金下意识的拉住了米歇尔的胳膊,以免她一把掐死这个老妇人。”奥克斯利女士,”他说,”如我所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朱尼尔的事情。我们已经见过埃米莉•贝特了。”

“是么,真是不错啊,”普希拉•奥克斯利说完哼了一声。”这位女王今天怎样?”

“你认识她吗?”金问。

“我曾经在西维吉尼亚的绿蔷薇酒店(Greenbrier Resort)工作过。她和她家人经常来。”

“她是否…很苛刻?”金问。

“她是我大屁股下高贵的痛楚,”普希拉说。”如果朱尼尔傻到去她那样的巫婆家偷东西,那一切都是他应受的。”

露露用指头指着这个女人说,”妈妈,我们与这两位有事要讨论。”她抬头看了看拖车前门边正在边听大人说话,边因为害怕而抖个不停的玛丽•玛格利特。”这些是不适合孩子们听的事情。”

“亲爱的,你别担心。”普希拉说。”我会回去把她们父亲的缺点全都告诉孩子们。只是要花上我几个月时间。”

“妈妈。现在请不要这样做,”朱尼尔一边说一边盯着自己的一双大脚。他要比普希拉•奥克斯利高出一尺多,可他却没比她重多少。在金和米歇尔看来,这个男人显然被自己的岳母吓坏了。

“你在叫我妈妈么。露露和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就得到这样的回报?让你自己陷入麻烦,没准还要坐电椅!”

听到这些,玛丽•玛格利特由抽泣变成号啕大哭。露露开始爆发了。

“对不起,”她礼貌而坚定地对金和米歇尔说。

她大步走上台阶,一把抓住她母亲的衣服,把这大个女人和玛丽•玛格利特一起拽进了拖车房。从关着的门里传出模糊的哭泣声和愤怒的叫骂声,过了一会儿又变得安安静静。又过了一阵,露露出现了,关上了身后的门。

“妈妈有时候喝了酒会失态。真对不起,”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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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不是很喜欢我,” 朱尼尔多此一举地说道。

“我们何不到那边坐下?”露露说着指了指放在拖车右侧的野餐桌。

一坐下来,金就告诉他们走访贝特家的情况。

露露说,”问题在于。”她指了指拖车后面的木棚。”我告诉过朱尼尔无数次给那里装一个门,安把锁。”

“老调重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为那么多人盖房子,却没时间管我自己的。”

“可关键是,”露露接着说,”任何人都能闯进去。”

“除非老路德(Luther)不在那,” 朱尼尔边说边冲那一条再次从木棚中出现,看到主人后兴奋地叫着的狗点点头。

“路德!”露露怀疑地说。”它当然会叫,但它不会咬人。只要给它弄些吃的,它就会趴在那儿像个婴儿。”她转向金和米歇尔。”他有一群朋友随时会来找他借工具。我们不在家时,他们就会留张纸条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把东西还回来,而有时候连条也不留。该死的路德一次也没有阻止住他们。”

“他们会留下几罐啤酒什么的作为感谢,” 朱尼尔立刻补充。”他们都是亲密的老朋友了。”

“没错,他们是老家伙,但不知道究竟有多亲密,”露露激动地说。”其中之一可能陷害了你。”

“够了,宝贝,他们谁也不会那样对待我。”

金插进来,”可我们得找到合理的疑点。如果陪审团认为还有另一个可疑的人,那么对你有好处。”

“朱尼尔,他说的没错,”他妻子说。

“但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给他们惹麻烦的。我清楚他们没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见鬼,他们想闯入贝特的家连门儿都没有。让我告诉你们,他们不会故意与贝特夫人过不去,这是他妈确信无疑的。我没有什么大学学历,可我还不会傻到去偷那个女人该死的结婚戒指。狗屎,我有必要让她悲伤吗?”

“你不用做任何背叛朋友的事,”金郑重地说。”只需要给我们他们的名字和住址,我们会谨慎调查的。或许他们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而我们就可以继续做别的事情了。但要知道,朱尼尔,不管是不是朋友,除非我们发现些别的可疑的疑点,否则对你不利的证据都很有说服力。”

“听我说,朱尼尔,”他妻子说。”你想回到监狱吗?”

“当然不想,宝贝。”

“那好,所以?”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朱尼尔很不情愿地说了些地址和名字。

“朱尼尔,”金缓缓说道,”现在我需要你在这坦率地面对我。我们是为你辩护的,所以会为你所说的一切保密,不会传播出去。”他停下来,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用词。”你和那件入室盗窃案有什么关系吗?并不是说你自己做的,但有可能你为别人做这事提供了某些帮助,甚至于你自己都不知道?”

朱尼尔站起身,双手攥起大拳头。”好吧,混蛋,让我把你的脸揍开花如何!”他咆哮起来。

米歇尔直起身子,手滑向枪套,可金示意她别动。他冷静地说,”朱尼尔,我这位搭档曾是一位奥林匹克运动员,一位黑带高手,她可以只用脚就把咱们的屁股都踢开花。更重要的是,她的枪套里有一把九毫米口径上了膛、开着保险的枪,她能在五秒之内隔着五十英尺在你的眉心留下一个小洞。现在,这漫长的一天已经让我厌倦了。所以在你让自己受到伤害前,坐下来用脑子好好想想吧!”

朱尼尔惊讶地望着米歇尔。此刻,后者也正瞪着他,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担忧和畏怯的神情。他坐下来,可仍不时地瞟她一眼。这时,金继续说道,”我们可不想接下去还会挖出什么令人吃惊的情况。因此,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们或者哈瑞的话,你现在就得说清楚。”

隔了很久,朱尼尔摇了摇头。”我真的没有对你们隐瞒什么。我没偷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现在,我要回去看我的小家伙们了。”他站起来踏步走向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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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金和米歇尔往他们的车走去,露露跟在后边。

“朱尼尔是个好人。他爱我和孩子们,”她说。”他工作努力,但他知道情况对他不太妙,这让他十分难受。”她吁了一口气。”一切看起来都在变好,或许太好了。我工作很顺利,朱尼尔揽到的活多得忙不过来。我们正在修建新家,孩子们在学校表现真的很棒。哎,或许一切都变得太好了。”

“你仍保留着结婚前的名字?”米歇尔问。

“我没有兄弟,”露露回答。”我的姐妹都冠了夫姓。我只想至少在有生之年保留着奥克斯利这个姓。”

“你在情欲俱乐部工作,对吗?”金问。

她看上去有点吃惊。”没错,你怎么知道?”她忽然又笑了。”可别告诉我你也去过那儿。”

金也微微一笑。”去过一次,许多年前了。”

“我第一次到那工作时,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妓院。那时候还叫爱的小屋,你知道,用的是B-52合唱团的一首歌名。不过我看出了它更大的潜力。经过这些年,我们已经把它变成了一家俱乐部。没错,我们仍然保留着舞娘这些,但那只是一部分,那里最原始的部分。朱尼尔为新的改建做了很多工作。你现在可以在那看到很多任务艺品。木圆柱,漂亮的雕塑,精美的门帘,还有壁纸。我们有一个很棒的餐厅,亚麻桌布和陶瓷餐具,还有撞球厅、棋牌室、一个小剧场,一个带特殊通风设备的一流酒吧,男人们可以在那儿抽雪茄;我们还刚刚开了一家俱乐部接待当地的生意人。你知道,可以在那上网。我们有互联网接入,在商务中心。去年收入上涨了百分之八十六,这也是过去十年中最好的一年。我一直想把那的名字改的更…”

“有品位?”米歇尔说。

“没错,”露露说”我拥有一部分股权,所以等我和朱尼尔退休后就全靠它了。我希望它尽可能多的盈利。我通过有序、可控的债务水平和巨大的现金流动来收回成本,而真正的竞争并不激烈。我们的目标客户是:高收入,不在乎花钱多少的男性。你们应该看看我们税前、息前、折旧摊销前盈利水平(EBITDA)跟原来的对比。”

“听起来你真像个女实业家。”米歇尔说。

“开始并不是那样。我甚至连高中都没有读完。我才十六岁时,父亲就患上了动脉瘤。我只得辍学以帮助照顾他。可我不是护士;他终究还是死了。随后我嫁给了朱尼尔,回到社会大学修读商业课程,达到普通教育水平(GED)。我开始在爱的小屋做兼职。当女招待,”她迅速补充。”我可不具备当一名舞娘的身材条件。一边干活,一边学习经营,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你们的一个舞娘最近被杀死了,”金说。

露露拉长了脸。”你是怎么知道•”

“我们是威廉斯局长的非正式顾问,”金解释说。

“她是我们原来的一个舞娘,”露露纠正道。

“你认识她吗?”米歇尔问。

“不太熟悉,我们有很多舞娘进进出出。大部分都不会待太久,这是这一行的规律。我们按规矩办事,只让她们跳舞而不能做别的。我们可不想因为某些姑娘为了赚些钞票躲在角落里叉开大腿而被吊销营业执照。”

“那朗达•泰勒也那样做吗?那是她离开的原因吗?”米歇尔问。

“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警察了。有什么理由也让我再告诉你吗?”

“什么理由都没有,”金说。

“很好,因为我脑子里装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去关心为什么有些女孩会被杀害。”

“我怀疑她想要那样做,”米歇尔说。

“亲爱的,”露露说,”我在这一行待的够久了,看得够多了,没有什么——我是说没有什么——能再让我吃惊了。”

“我想也是这样,”金说。

露露目送他们开车离开,转身走向拖车房。

米歇尔从汽车观后镜里看到她的背影。”她说她并不太熟悉那个女人,可她却能从专家复原的草图中辨认出她的身份,而且她还知道那个猫文身?得了吧,我得说那有些矛盾。”

“有可能,”金说。

“还有,虽然朱尼尔或许太笨而不知道如何处理不记名债券和首饰,但我想他妻子足够精明,能卖了那些东西,变成正当的回报。”

“如果那是真的,咱们的客户就有罪了。”

米歇尔耸耸肩。”有时候那是不可避免的。接下来做什么?”

“我们去查查是谁在贝特家衣橱瑞安装了那些秘密抽屉。我们还得去确认朱尼尔的朋友们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然后告诉哈瑞我们到目前为止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还需要等下一次凶杀的发生,”米歇尔补充完,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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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黛安•辛森(Diane Hinson)像往常一样,晚上七点离开了她在市区的法律事务所。她钻进自己的新型克莱斯勒•舍宾车开了出去。她在一家附近的餐馆叫了些外卖,开回她的封闭式住宅区。在大门外她冲里边的老门卫挥了挥手。门卫没有配武器,几个强壮的十几岁小伙子就能轻易把他制服。辛森径直开向一条狭长街道尽头自己的公寓。

对辛森来说,这几年情况越来越好。在古得利奇(Goodrich),布劳德(Browder)和奈特(Knight)——莱特斯堡的第二大法律事务所结识了一个新搭档,她终于遇上自己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了。他是比她小四岁的六尺三寸的会计师,喜欢漂流,在网球场上偶尔还能打败她。她觉得他可能会在任何一天中提出那个问题,而她的回答将是毫不犹豫的一句”我愿意”。她还为公司找到了一位新客户,费用达到六位数,显然这也会增加她个人的收入。她正考虑搬进独幢的房子。对这个三十三岁的律师来说,在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和能陪自己一起变老的丈夫一块搬家,这个梦想即将成为现实。

她将车停入车库,走了进去。她把晚餐放进微波炉,换上运动服走了出去。二十分钟三英里的慢跑后她回到家,身上有些汗,可呼吸仍很平缓。大学时她是个优秀的中距离跑能手,现在又是一个积极的业余网球手,这让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完美的体型。

她冲完澡,吃完饭,找到想看的电视剧,然后又接到她的会计师男友打来的电话。他正在休斯敦为一家公司做审计工作。在带着喘息保证一回来就给她难以忘记的性爱后,她挂了电话。看到深夜新闻,她才发现已接近午夜,于是关掉电视。她来到浴室,脱得只剩内裤,套上一件挂在门后的T恤,向卧室走去。

她觉察到身后有人,但还没等她尖叫,一只戴手套的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过来,也没法出声。一直十分强壮的胳膊抱住了她的身体,牢牢抓住她两只手。惊吓中,辛森发现自己被面向下压倒在地,不能动弹,嘴里塞了布条无法呼吸。她的双手也被电话线绑在身后。

作为一名刑事案件律师,他曾经为强奸犯辩护,使得一些本应锒铛入狱的家伙逍遥法外。她认为那是职业上的胜利。面朝下躺在地上,背后还有那么大的重量压着自己,她料定自己要被强暴了。在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中,她知道自己的内裤马上就会被扒下,羞人而痛苦的侵犯马上就要来临。尽管害怕得恶心,她告诫自己不要反抗,任他来吧,这样她有可能活下去。她看不到他的脸。她不可能认出他。他可能会毫无理由的杀了她。”求求你,”她拼命透过嘴里的布条喊出来,”请别伤害我。”

她的请求没能得到响应。

刀插进她的后背,刺中她的心脏左侧,拔出来,又刺进去,在她的左肺划出一道两寸长深深的伤口,切断了她的大动脉。停手时,她的背上密密麻麻留下了十几道伤口。不过在第四刀时,黛安•辛森便已经死了。

俯在她身上的戴黑面罩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以免踩到地毯上的一摊鲜血,他把辛森翻过来面朝上,掀开她的T恤,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夏比(Sharpie)笔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画了一个符号。又在她床后的墙上画了同样的符号。他画得很大,不想让任何人错过它。警察有时就是那么笨。

他回到尸体旁,仔细的取下女人的脚镯,就是在购物商场的停车场他看上的那个。然后放进自己的口袋。

他把刀放在女人的身旁;它不属于他。这是早先进入房间后从她家厨房抽屉里找到的。他一直躲在车库门边的灌木丛后,直到她回来。当她打开车库,下了车往里走,他才跑出来。大多数人在走到房门时才用门边的运程开关关掉车库门。她一点也没注意到他溜了进来。

他解开她反绑的双手,把她的胳膊靠在一个有意打开的衣柜抽屉上。在购物商场外他就注意到她有一块手表,因此他不用麻烦再带一块来。他把表的指针设定在想要的位置,然后拔除发条,使时间停在那个点上。他没为尸体做祷告,不过嘴里仍在嘟囔着,大意是说这是在告诉那些人为何要保管好ATM收条。

他娴熟地穿过屋子,检查有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留下潜在的证据,结果没有。指纹和掌纹都不是问题。不止是因为他戴了手套,而且他还在每个指头和每个手掌上都贴了毛毡衬垫。他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台小巧的便携式手动真空吸尘器,在地板和他藏过的床下打扫了一番。他同样还对最初隐藏的衣橱里进行了打扫,还有楼梯,最后是车库。

所有这些做完之后,他摘下面罩,粘上一撇胡子,戴上帽子,从后门走了出去。他走向自己停在大门外一条支路上的汽车。这个自以为是的封闭式住宅小区,只有一个年老且没有武器的警卫。福斯车发动了。他在法律限制的范围内开得很快。他还得写另一封信。他确切地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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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在西恩•金停靠在船坞的四十五尺长的船屋上,他已经早早起了床。这艘租来的船屋是他的家,至少在他修建完成一座新房,以替代已经在上次人为炸弹袭击后消失的老屋之前前是这样。他换上一套泳衣,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奋力游了几百码后,他回到船屋,乘上他的懒人皮艇完成了两英里划行。他不得不承认,搭档保持充沛精力的方法一直影响着他。

当他在湖里边划边想时,一抬头看见了她。他不吃惊,即便是在这个时间。他常常在想她究竟需不需要睡眠。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搭档是不是一个偏偏不怕阳光的吸血鬼变的?

米歇尔坐在她的双桨轻划艇里,用金只能在梦中才会拥有的娴熟、有力、高强度的动作划着。她划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任何不清楚这个女人底细的人都会以为她的小艇装了动力马达。

他冲她喊着,声音顺着平静的水面漂过去。

“咖啡时间,难道今早你想划到大西洋去吗?”

她笑了,招招手,掉转船头。

他们在他的船坞停下皮艇,拴好后上了岸。

金在船尾上准备咖啡,米歇尔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能量棒嚼了起来。她环顾着房间里井井有条的一切。

“知道吗,这艘船简直比我的家还大,”吃东西的间隙她观察了一下。

“我敢说还要干净的多。”他说完端出果汁和咖啡。

离他们跟露露和朱尼尔的见面已有两天。他们向哈瑞做了汇报,后者看起来对他们的进展很满意,但还告诉他们,大陪审团已经决定起诉他们的客户,这不足为奇。他们找到了在贝特家的衣橱瑞安装秘密抽屉的人。他很老,已经退休了,看上去也没有闯到以前客户家里偷东西的动机。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直到金问到罗伯特•贝特是什么时候让他安装秘密抽屉的。

老人对这个问题似乎感到不安。”不像是对亲人隐瞒秘密,”他说。”贝特夫人是位好女士,在我心目中没有更好的了。”

“这么说贝特先生不希望她知道秘密抽屉?”见老人不愿意接着说,米歇尔提醒道。

“她不在时我偷偷去,又偷偷走,不是那样的,不,长官,”他这么说着,回避她的问题。

“知道贝特先生为什么想要装那个抽屉吗?”金问。

“没问过,因为那与我无关,”他坚决地说。

“大概是什么时候装的?”米歇尔问。

男人想了一分钟。”肯定有五年左右了。贝特夫人的抽屉还要早几年。”

金沉思了一会儿说,”贝特先生知道他妻子秘密抽屉的事么?”

“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听说他都快死了。”

“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样一个男人到底会怎样,”金答道。

他们还调查了朱尼尔所有朋友的不在场证据。这些人当时要么在酒吧喝酒,要么在和妻子,女朋友或情人一起睡觉。当然女士们也许在撒谎,但除非做大量调查,否则很难推断他们的证言,不过每次,金总觉得他们说的是实话。不管怎样,朱尼尔的朋友们看上去都远不具备做这起盗窃案,然后在犯罪过程中如此聪明地嫁祸给朱尼尔的能力。他们的专长局限于定钉子,喝啤酒,跟女人睡觉。

“你重建房屋的这段时间一直都要住在船坞上吗?”米歇尔问。

“我别无选择。”

“我那里有间空余的卧室。”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的洁净基因会活不下去。”

“我已经做得好些了。”

“好些!上回在你那,你把从冲浪板到霰弹猎枪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堆在餐厅的牌桌上,一大堆脏衣服堆在厨房角落里,起居室的椅子上还放着没洗过的盘子。你用纸盘盛好晚餐拿花式划水板端出来,放在两把椅子上——我向你保证我第一次碰到那样的事。”

“够了,”她似乎受了伤害,”还以为你会为我个你做的饭心存感激。你知道我得打开多少厅罐头吗?”

“我确信那真是一种折磨。”

他还想继续说时,行动电话响了,是托德•威廉斯。对话很简短,但金挂断电话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又一个号码?”米歇尔放下手里的咖啡看着他说。

“是的。”

“是谁?”

“碰巧我认识的一个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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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在黛安•辛森居住的高档全封闭、理应很安全的小区里,她遭受的残忍凶杀案还没处理完。米歇尔和金赶到那时,一小群喧闹的人们正围着几个物管模样的人在争论什么,应该是愤怒的家属在向他们要求达成高额赔偿协议。包围圈的中间是那个老警卫,他看上去情绪十分混乱,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警车和其他紧急车辆沿着辛森家门前的细长街道一字排开,一条黄色的警戒线也沿着房前的草坪伸展开,以阻止人们凑过来围观。穿着制服的警察们在前门和车库进进出出。金停下车,和米歇尔一起走出来。

威廉斯局长站在门前台阶上冲他们招手。他们赶紧走过去,三人一道进了屋。

托德•威廉斯看上去比在停尸房时还要显得可怜。地心引力似乎就要把这位警官吸到地下去。”妈的,”他说。”真不知道怎样来处理这事。”

“已经证实是辛森吗?”金问。

“是的,就是她。怎么,你认识这位女士?”

“这是个小城市,我们都是律师。”

“你跟她很熟吗?”

“不太熟,恐怕对调查不会有什么帮助,谁发现了她?”

“她今天本应很早就去上班,准备一个官司或什么的。可是她没出现,于是有人从公司给她家打电话,当然也拨了她的行动电话,可是没人接听。他们派了个人过来。她的车在车库,但没人应门。他们开始担心,所以报了警。”威廉斯摇摇脑袋。”跟泰勒•潘布鲁克和康尼的案子是同一个人干的,这毫无疑问。”

米歇尔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自信的语气。”收到关于高中孩子的信了吗?”

威廉斯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这是复印件。该死的报纸耽误了它,因为是寄给弗吉尔的,而当时他不在城里。显然,不止一个人打开过它。他们管自己叫记者!蠢货!”

“也像第一封信一样用密码写的吗?”金问。

“没有,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我们收到的样子。信封上也没有标志。”

金说,”这么说,星座表杀手理论不起作用了。”他看了看米歇尔。”信上说什么?”

米歇尔扫视着信,读了起来:”好吧,又一个人倒下了,其他人会跟上。第一次我就告诉过你们我不是星座杀手。可你们或许认为那个家伙死在星座表杀手的手上。再想想吧。我在现场留下狗项圈,因为狗并没有让我这么做。我甚至于没有一条狗。我想那么做完全是因为我自己希望如此。而且不,我可不是他。下一次隔得不会太久。这不是求救信号。”

她抬头看看金,满脸疑惑。

“狗项圈?狗让我这么做?”

“米歇尔,你暴露了你的年龄和对这些缺乏了解,”金回答。”SOS和狗让我这么做。那是山姆之子(Son of Sam)的缩写,戴维•伯克威兹(David Berkowitz),上世纪七十年代纽约市的一名杀手。他绰号情人小道杀手,因为他杀害的人中,有一部分是被杀死在汽车里约会的情侣。”

“情人小道,就像康尼和潘布鲁克。”米歇尔说。

威廉斯点点头。”伯克威兹说过,他的邻居简直是个魔鬼,会通过自己的宠物狗来告诉他下一个要杀害对象。当然这是胡说八道。”

金说,”但我们的目标清楚地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是这么说的。”

米歇尔插进来。”但我不清楚。为什么杀人时像个模仿者一样用与过去的连环杀手相似的手法犯案,然后又写信来说明他不是他们。我是说,模仿是最真诚的恭维,对吗?”

“谁知道呢?” 威廉斯说。”但他杀了那两个孩子。”

金盯着局长,然后再次看了看信。”等等。他可没这么说。他说的是『又一个倒下了』。”

“不要对一个精神病人在语言上吹毛求疵,威廉斯抱怨说道。”他只是把他们一起点了出来而已。”

“再看看信吧;他用的是单数形式;『家伙,』而非『家伙们』。”

威廉斯挠了挠腮。”好吧,或许他又是忘了写最后一个字。那样更简单些。”

“如果是故意的,他所说的是哪一个家伙呢?”米歇尔问。

威廉斯深深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楼上。”好了,上去瞧瞧吧。虽然我不认为这会让事情变得更明白。我也不需要该死的信来告诉我这回他没有试着模仿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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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上了楼梯走进卧室。黛安•辛森还躺在被杀害时的位置。房间里有些混乱,法医、警察、联邦调查局以及参与此案的维吉尼亚州警局凶案调查员都在保护现场,并想从中寻找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可如果人们茫然的外表能暗示出什么的话,那就是显然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

金看见西尔维娅•迪亚兹正在房间一角认真地和一个穿着不合身的制服的强壮男子交谈。她回头看见金,冲他疲倦地一笑,又转回身去。当金的目光停留在墙上的符号时,他不由猛地退了一步。

那是一个倒置的五角星。

“嘿,我刚看见时也像你这样。”

他转身才发现威廉斯正看着他。这位警察局长弯腰揭开辛森的T恤。”这儿也有。”他们一起研究女人腹部的图画。

米歇尔此时也看到了墙上的标记。”是个倒置的五角星形,”她说。她飞快地喘了口气,看着金和威廉斯。”我知道这个标志。理查德•拉米雷斯(Richard Ramirez),对吗?”

“恶夜狂魔(Night Stalker)。”金点点头说。”如果没记错,他现在正住在离这三千里外的死囚区。他在杀了一些人后画上一个倒置的五角星,至少在一个受害者卧室的墙上画过,像这里一样。”

威廉斯将辛森翻到侧面,他们都看到覆盖在她背后血肉模糊的一片刀伤。

“西尔维娅说看上去当时她面朝下,背部中刀,大概又被翻转过来,手被靠在衣柜抽屉上。”

威廉斯忽然毫无暗示地将她仰面放下,大家都以为他马上就要把早餐吐出来。不过看来他承受噩梦般的惨相的能力正在增强。

“有线索吗?”米歇尔问。

“凶手从她家厨房拿刀杀了她,用她家一部电话的电话线捆住她的双手。她手腕上的勒痕可以证明这一点。但后来他解开了捆绑一边支起她的胳膊。现场有很多痕迹,但如果那个混蛋没戴手套,那就真让我大吃一惊。”

“我们现在能确信是个男人做的吗?”

“没有搏斗的痕迹。她被轻松制服。即使是个女人做的,那她手里也可能拿着枪,而且绑她的时候也有些冒险。辛森有可能占到上风。她体格很棒。”

金有些疑惑。”没人看见或听到什么吗?隔壁也是住宅啊。一定有人看到或听到了什么。”

“我们当然去查了,但现在还不得而知。我们能确定的就是辛森家右边这一户正准备卖房子,家里没有人住。”

“她何时被杀的?”米歇尔问。

“你得问西尔维娅,不过要看那个联邦调查局的家伙放不放他走。”

金又瞟了一眼西尔维娅的方向。”那个是暴力犯罪追捕计划组织的人么?”

“实话告诉你吧,我不知道。这儿人太多了,我不知道谁进来,谁又出去了 。”

“托德,”金说,”这些话千万别让辩护律师听到。”

威廉斯一时有些恼火,接着说道,”是,没错,我明白了。”

他们看了看那块表。

“设定在四点,”威廉斯愤怒地说。

金弯下腰凑近看了看。”不,不对。”

“什么?”威廉斯叫了出来。

“设定的是四点过一分。”

威廉斯在他身边跪下。”得了,西恩,我觉得在那种环境下,那已经够接近了。”

“这个家伙到目前为止办事都十分精明,托德。”

威廉斯看上去很怀疑。”他刚杀了女人,想尽快逃跑。他也许是在黑暗中行动。跟其他案发现场不同,这回他处在许多可能的证人包围之中。慌乱之中,他可能没注意到拨过了一分钟。”

“也许吧,”金同样也用怀疑的语气说。”但是一个能够小心翼翼不留下任何有用线索的杀手在我看来,不会在想写”家伙们”时写成”家伙”,也不会想设定在四点而设成了四点零一分。”

“好吧,如果他的确是故意设成过一分钟,可那又是为什么呢?”米歇尔问。

金无言以对。他低头久久地凝视着死去的女人,威廉斯起身到房间别处去查看什么。

米歇尔将手搭在他肩上。”对不起,西恩,我忘了你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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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是个好人,也是个出色的律师。他真的不该受到这该死的对待――没人该这样。”

当他们往外走经过西尔维娅身边时,她叫住他们。刚才跟他谈话的那个穿制服的男人已经和别人一起围到了尸体旁边。他要比金矮一点,但显得更壮,体格强健;两个肩膀似乎要从制服里挤出来。他头发是浅灰褐色的,开花耳朵和拳击手似的塌鼻子之间,是一双炯炯有神的棕色眼睛。

西尔维娅说,”第四号出现了。恶夜狂魔。谁能想得到?她摇摇头。

“刚才跟你说话的家伙是谁?”金问 。

“联邦调查局探员。奇普•贝利,从薛伦斯维尔过来。”

“奇普•贝利?”金缓缓念道。

“你认识他?”西尔维娅问。

“不,但我很愿意与他相识。”

“我可以来安排。当然地过一会。人们现在都很忙。”

“那太好了。”他顿了顿接着说,”你注意表上的时间了吗?”

西尔维娅点点头。”四点零一分。有点像潘布鲁克的。”

“什么?”金和米歇尔一口同身地说。

“潘布鲁克的表设定在了两点零一分。我没告诉过你们吗?”

“没有,”米歇尔说,”托德也没提过。他认为那已经很接近整点,没任何实际意义。”

“你怎么想?”金问她。

“我认为这很重要,但不知原因何在。”

“我对辛森做了直肠检查,当然是在先检查了性侵犯之后;结论是否定的。她死了八到九个小时。可身上留下了十二处刀伤。”

米歇尔对西尔维娅说。”那么已经是过度伤害了。”

“是的。简直可以说是疯狂,”西尔维娅说道。”在她手上和前臂都没有发现因反抗造成的伤痕。很明显她受到惊吓,并很快被制服。”

她拿起包走到门口。”我现在回办公室。还有病人要看,然后我就做辛森的尸检。”

“我们和你一起去。”金说。

他们走了出去,阳光下清晰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

“我想问问你,关于朱尼尔•迪弗案子的调查进展得怎么样了?”

金有些惊讶地望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杂货店碰到哈瑞•卡里克。我告诉他你们俩正在调查这些凶杀案,他告诉我你们正在为他工作。我仍不敢相信朱尼尔•迪弗会那样做。他曾经为我干过活儿。我一直觉得他很谦虚、随和,除了有点粗鲁。”

“我们见了埃米莉,艾迪,桃乐丝和萨凡娜,还有家庭仆人。”

“我相信收获并不大,”西尔维娅说道。

“埃米莉为了博比的事真的操碎了心,”金说。

“我听说他的情况很不好。”

“呃,还有希望,”米歇尔说。”他最近恢复了知觉,甚至能开口说话,但显然还很漫长;他说的不连冠,只偶尔冒出几个名字什么的。但我想这终究是件好事。”

“打击往往是不可预知的,”西尔维娅说。”正当你以为某人即将康复,他们却突然死去,反之亦然。”

金摇了摇头。”哦,为了埃米莉,我希望他能好起来。”他看着西尔维娅。”你会告诉我们辛森的尸检结果吧?”

“托德交待我这样做,他是我的老板。至少在联邦调查局或是州警察局接管调查之前。”

“你认为那可能吗?”米歇尔问。

“为了找到那个疯子,我想那样多少会是个积极的进展。”西尔维娅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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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莱特斯堡的四起连环凶杀案受到整个国家新闻媒体的大量报道,各类节目一直持续到晚上。绝大部分小城的正坐在电视机屏幕前,看着严肃的节目主持人充满责任感的解释偏僻的维吉尼亚市到底在哪儿,还有它是如何遭受一系列看似随机的凶杀暴力事件摧残的。电视里说州和联邦当局都有人在案发现场,凶手有望很快就会被缉拿归案。可是电视里却没有说,实际上参与调查得人中没有一个积极的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

跟其他市民一样,金和米歇尔坐在金的办公室的电视机前,边看边看有关于他们居住的城市正变成怎样一个屠宰场的故事。当电视机里将已有两封信被寄到莱特斯堡公报的事实公布于众时,金吼了起来,”蠢货!”

米歇尔理解的点点头。”你觉得凶手也正在看着吗?”

“他当然在看,”金坚定地回答。”这个臭名远扬的家伙一定喜欢这样。”

“你也认为这些凶手是随机的吗?”

“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的相互关联。”金沉默了一会。”除了在关于康尼和潘布鲁克地新中所说地只有一个家伙。问题是是指那个家伙?”

“我不明白。”

他看着她。”比方说,如果潘布鲁克是选定的目标,而康尼在事发前正好在场,这就是说,潘布鲁克的死是有原因的。那么,如果她的死有原因。而那些原因之前可能有某种联系。”

“那手表呢?”

“显然是那个家伙的象征,但可能其中的意义还要更深。”

“真希望西尔维娅能快点给出些回答。”

金看了看表。”我得去参加一个宴会。”

“在哪儿?”

“贤明绅士(Sage Gentleman)俱乐部。跟城外来的一些人。你想一起去吗?”

“不了,我也还有点事要做。”

“约会?”他冲她笑笑。

“是的,跟跆拳道教练。我们的打算是穿着衣服,一边出汗一边喘息。”

他们分道而行。按习惯,米歇尔给她的白色丰田红杉(Toyota sequoia)设定的平均时速限制为二十里。她给自己的车起了个名字叫鲸鱼(the Whale),以纪念梅尔维尔(Melville)的科幻作品,白鲸记(Moby Dick)。她经过了最后一个人烟稀少的交叉路口,再过二十秒她就能开上穿过树林通往她家的碎石路了。她刚通过交叉路口,淡蓝色的福斯的车灯便亮了,司机发动甲壳虫,右转弯,开始跟着她。

她开上碎石路时,他放慢了车速,看着她的车轮激起灰尘和碎石,很快她便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幕中。向前四分之一英里,然后左转,这他知道,米歇尔不在家时他已经在那了。这附近半里之内没有别的住宅。她的房子在约占地一千五百平方尺,门前拥有一片开阔地。房子的背后就是湖,她在自己的小型浮动船坞停了双桨轻划艇,皮艇,还有水上摩托。他已经弄清楚她独自居住,甚至连一条做伴和看家的狗都没有。不过,她是受过专门技能训练的前联邦特工,不可小看。她加快速度开下大路,把车停在一排树后的一块沙砾地面上,下车徒步向她的房子走去。

他到了那儿,发现那辆红杉停在前门旁边。屋里的灯亮着。他掏出双筒望远镜,冲着房子正面观察。看到她。小心地回到树林里,他绕到房子的后边。这一面楼上的一间屋子亮着灯。他推测那是她的卧室。窗户上挂着一张帘子,不过他还是两次透过那里看到了他的身影。动作很明显:她正在脱衣服。在这期间他放下了望远镜。几分钟后,她穿着一身运动服出门了,跳上她地卡车,卷起一阵灰尘,扬长而去。

他赶紧回到前边,看着她的车尾灯一闪一闪,直到她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中。他看了一眼前门。是锁着的,但那并不太碍事。没有安全系统;他也已经检查过了。他从随身携带的设备中拿出合适的探针和拉伸工具。

几分钟后,他打开了锁,走进屋四处环顾。屋子里乱糟糟的;他真佩服这个女人居然能在这么混乱的环境下生活。他把一套装置放在起居室一角一堆覆盖了厚厚的灰尘和CD后边。这是一个只有CD四分之一大小的调频测试发射器,在美国法律中,使用这种东西是违法的,因为会被人用来做监听之用。不过他可不在乎这是否违背法律,侵犯他人隐私。他上楼进了米歇尔的卧室,浏览了她的衣柜,发现几套套装、两件白衬衫、三双穿过的平跟鞋,还有许多牛仔裤,汗衫,运动服和各式各样的运动鞋。

他回到楼下;在这里她没有一个像样的办公区;他从随意散放着的餐桌上的一堆邮件里挑了几封看了看。除了订阅的射击杂志(Shooting Magazine)和铁娘子(Iron Women),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闪身出门;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由于他在不同的地方藏了许多窃听器,而同时监听所有窃听器传来的声音又不可能。因此,他改装了那个发射器,使它可以跟一个声音激活的数字做微型记录仪无线连接,现在他就正在米歇尔家外边藏着个记录仪。发射器。放在建筑物内,也具有一百米的发射范围,而记录仪拥有一个可以记录成百小时声音信息的硬盘。他折回屋内,随便说了几句话,又马上跑出来检查微型记录仪。刚才的话已经被录了下来。他心满意足的开车离开。他已经在金的船尾和私家侦探所装上了窃听器,电话里也有。他很快就发现威廉斯局长在任用金和麦克韦斯进行调查。他明白现在这样做对他自己是多么有利。目前至少有两个致力于找到他的人会不知不觉的为他提供最新的资讯。跟金预料的一样,他已经听过新闻。他充分意识到一大群警察正在全力缉捕他。是的,他一定会死。可他要让尽可能多的人陪他一块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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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29 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同一夜晚些时候,凯尔•蒙哥马列——西尔维娅的助手和摇滚明星崇拜者——把吉普车停在停尸房前,钻了出来。他穿着一件胸前绣着”UNV(维吉尼亚大学)”标志的黑色戴帽外套,腿上皱巴巴的工作裤配着一双旅游鞋,但脚上连袜子也没有穿。他注意到西尔维娅深蓝色的奥迪跑车也停在前边。他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对她来说出现在这已经很晚了,不过还有最近的一个受害者需要解剖:律师女人,他这么称呼。他的老板没有要求他协助做这个解剖,对此他很是感激。不过,她今晚的出现使得他要做的事情变得有些冒险,因为他不清楚她会在哪个房间。也许是停尸房,不过即使她在诊所,他可能在被她发现后找到借口。他在门前的卡槽里刷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卡,锁咔的一声开了,他走进西尔维娅的诊所。

只有低水平应急灯亮着。他穿过熟悉的环境,只在西尔维娅的办公室门口稍做停留。灯亮着,但里边没有人。

他溜进办公室的配药间,用钥匙打开一个柜子,取出几个药瓶。从每个药瓶里取出一颗药丸,小心翼翼地分别将它们装入他事先已经用黑色魔术标签标注好的袋子里。一会他偷偷进入诊所地计算机系统,伪造药物库存量以掩盖自己的偷窃行为。凯尔每次都只是拿走几颗药丸,所以能很容易地瞒天过海。

就在他准备离去时,他想起自己早些天忘在停尸房他的储物柜里的钱包。他把药丸放进背包里,轻轻地打开两件办公室之间的门。如果撞见她,他可以实话实说,自己钱包落在这里了。他经过西尔维娅在停尸房里的办公室。没人在里边。他又往消毒区走。验尸房在停尸房的最后边;西尔维娅就是在那照顾她安静的工作对象的。他没敢靠近那儿。仔细听了几秒钟,他本以为会听到骨锯(Stryker saw)的动静,流水或是无菌设备碰撞金属之类的声音,但只是一片寂静。他心里有些发慌,尽管尸检过程中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在安静中完成,毕竟死人不会再被刺被割有所抱怨。

现在听到一个声音了。他想这很明显是从后面传来的。他的老板也许在走动。他飞快的抓住钱包,躲进隐暗处。他忽然害怕她在这儿看到他,她也许会开始问令人不安的问题。她很可能那样做,直接而不留情面。如果她让他打开包怎么办?他又向墙角深处退缩。几分钟过去了。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到昏暗的灯光下。三十秒后,他走出这栋建筑,开车上路,偷来的处方药仍安全地在包里放着。

他到达目的地时,停车场已经满了。他把自己的吉普车勉强停在两辆肥大的SUN之间,然后走了出去。情欲俱乐部里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实际上每张桌子和吧台边的每张凳子上都已经有人占用。凯尔向守在舞娘表演房间入口处的保镖表明了身份,然后花了几分钟欣赏着这些女士们。身材惹祸,几近裸体的女子们围着舞蹈钢管进行如此淫秽的表演。她们可怜的母亲一定会羞愧的要死——不过是在掐死她们不要脸的女儿之后。凯尔享受这里的每时每刻。

他看了看表,朝二楼走去。穿过走廊来到挂在通道上的一块红色厚帘子之前。帘子后边是星罗密布的小房间。他进了第一个们,叩响事先约定的开门信号,很快就被允许进入。

他关上身后的们,紧张不安地站在那里,不想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向前走太多。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但每次都有风险和不确定性。

“东西带来了吗?”女人用低的几乎他听不到的声音说。

凯尔点点头。”就在这。你想要的一切。”他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掏出那些袋子。他举着它们,就像一个小男孩正骄傲地向母亲展示一只死去的小鸟。

与往常一样这个女人穿着一套长可及地的服装,头上还缠绕着一条头巾。她的眼睛藏在黑色太阳镜后,即便房间里光线本来就很差。显然她不想让人认出自己。凯尔常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可一直没有勇气问。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但他不能确切地辨认出它来。

一天晚上他在吉普车里发现一张纸条,问他是否想赚一些外快,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拨打纸条上留的电话号码。是啊,谁不想多赚些外快呢?他给了肯定的回答。对方告诉他西尔维娅办公室里的配药间将成为他有利可图的收入来源。强效止痛药和其他潜在的致幻药物都被列在了买家的需求单上。

凯尔毫不犹豫地答应试试看,然后为找到接近这座潜藏金矿的最佳方法下了一番工夫,并认定这条路可行。协议达成,交易开始,凯尔的收入显着增加。

一身长衣没能完全遮盖住他面前这个女人的动人身影。私人空间、房间一角的床,以及这里本身就是个脱衣俱乐部,每每这种情况下,凯尔就会热血沸腾。在一种反复出现在脑海内的幻象中,他会冲进房间,比真实的自己更为高大,更像个男人。他仍会像现在一样举着装药丸的袋子,不过当她靠近来拿时,他就会一把抓住他,把她抱起来,嘲笑她软弱无力的抵抗,然后粗鲁地将她扔到床上。接着,他便会压在她身上,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度过黑夜。他的性暴力会随着她痛苦地尖叫声而来得更猛,直到她最终在他身边说她喜欢这样;她想要他。她想要伟大的凯尔,真是够劲。

甚至于此刻,当这种渴望的情景又一次在他脑子里闪现出来时,他感到裤裆里又涨了起来。他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付诸于实际。他很是怀疑。他就像是一团鸡屎。她把钱放在桌上,拿过袋子,辉辉手示意他离开。

他把钱叠了两下,塞进口袋,立即满脸微笑地走出房间。

凯尔直到后来才意识到他所见得一些事情是多么有价值,只是当时那一切都很难察觉。最终这会让他充满好奇。在某种情况下,这种好奇心会驱使他采取某些行动。不过现在,他关心的只是怎样花刚刚赚到的钱。凯尔•蒙哥马利不是一个节俭的人;他更像是一个大手大脚的挥霍者。及时行乐是他重要的生活方式。买把新吉他,也许吧?或者为自己的小公寓添置一台新电视和CD-DVD一体播放器?在他回到吉普开车离去时,买吉他的想法胜出乐。明天他就去订一把。

再把话题转回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她锁上门,取下头巾,摘掉眼睛,脱掉鞋和衣服,露出贴身的丝制背心。她查看着袋子上的标签,从其中取出一颗药丸,把她压碎,用一杯水送下这些药粉,紧接着又喝了一杯不加冰的庞贝蓝钻琴酒(Bombay Sapphire)。

她放了音乐,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让药力把她带去到另一个地放,一个至少可以让她获得片刻快乐的地方,到了明天,现实生活就会不可避免地重新降临。

她颤抖,抽搐,呻吟,然后静静的躺着;当她达到最高潮时,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有汗液喷涌而出,可接着,她又陷入了深深的低谷。在一阵情欲激烈的痉挛中,她脱下汗水浸透的背心,全身只剩一条内裤,她的呼吸迅速加快,在人造幻觉的强烈刺激中,她的双乳随着她在床上的左右翻滚而相互挤压着。虚幻世界中令人心旷神怡地浓重压力,使她的神经在紧张与松之间不断交替。

但她是快乐的。至少能持续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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