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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鬼葬礼》--作者:吉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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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这笑脸险些让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后退着,身子撞到了一辆车子上,我回头一瞧,见是辆出租车。透过前挡风玻璃我看见司机是个很年轻很妩媚的女士。年龄在30岁左右。

        咋这么面熟呢?可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了。

        她冲我嫣然一笑,同时她把放在方向盘上戴着白手套的手抬了起来,朝我摆了摆,意思是让我上她的车。我看到她的车子前台上是立着空车的小牌子,但是车子的前后都被其他车子堵塞得紧紧的,上了她的车子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在这儿熬着?

  我现在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就绕开她的车子,左拐右闪地冲出了堵车群。

        站在大道上,我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里说这他妈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然后我就举起手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但是我却没有打到自己的脸上,有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她说:“你上车,跟我走,有人要见你。”

  天知道她是怎样把车子从那只有人才能勉强挤出来的车与车的缝隙间开出来的。她的车子正停在我的身边。

  看着她瘦弱的肩膀,我说你是把车子扛出来的吗?告诉我。

        她说我没有时间和你胡扯这事情,叫你上车你就上车,然后我就看到了她本来温柔漂亮的眼睛放射出了点点蓝色的光泽,让我的心里一紧。我低头钻进了她的白色车子,坐在了车的后座上。

  车子似乎在飘,是飞快地飘。她一言不语,但我感觉她不时地在用眼光向后瞄我。我说你是谁呀?我怎么看你这样面熟呢?

  她说:“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说真的,但我想我们应该很熟悉,反正就是想不起来了。对了,你要接我去哪呀?谁要见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正说着呢,我就觉察自己的屁股下有东西硌着,坐着很不舒服,我就拿手摸了摸,感觉有点肉乎乎、湿腻腻的,把手抽出来一看,满手竟是鲜红色的血浆!我弓起腰来回头向下看,坐垫上是一条血肉模糊的胳膊。

  我拼命地高喊着:“你给我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她没有理睬我,径自开着车子。我惊恐万状,一头扑向车门。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我使劲按着车门的把手,可就是打不开车门。她回过头来,眼神很色地看着我说,最近想我了吗?我说我想你干什么啊我?你说你到底是谁啊你?

  她样子很气愤地说好你个程菲,你提了裤子你就不认账了你?

  我说我他妈真的不是什么狗屁程菲,您就别在那自作多情了你。再说程菲已经不在人间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哈哈哈……”她笑得很淫荡,“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就跟我装吧你,你是不是又找到什么新的相好的?哼!你最好少在我这里装蒜!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也不是好惹的呢!”

  我无言以对,甚至于不敢再看她一眼。我的手开始哆嗦了。同时我想到了自己的脸,也想到了独眼人。我说您老就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程菲啊。

  说实话,我都快要哭了我。

  “嗯?你真的不是程菲?”她注视着我,眼睛又开始冒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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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再答理她,拼尽全力用脑袋撞向车门,我就觉得脑袋“砰”的一下撞到了一个很坚硬的物体上。同时眼冒金星,跪在了马路上。

        我回头看车子,那出租车竟没了踪影。我再看我的面前,竟是一个路灯柱子。

        路灯下一对情侣正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女的说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男的说不管他从哪儿冒出来的,也不应该和水泥柱子拼命啊。

  我什么都不想对他们解释,撒腿就跑,边跑边观察身边的地形。

        我发现自己正处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四周是白色的水蒸气般的气体。各种建筑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好多黑色的车子在我身边飞驰而过,我不得不选择了一个胡同溜了进去。

  那是一条狭长的胡同,一切都在黑夜里似的,只能让我看到两侧高高的大墙。

  我独自走在胡同里,脚步沉重且缓慢。

        忽然,我不自觉地停在了一家门前。栅栏门虚张着,正屋的屋门却紧闭着,那是一扇铁皮门!我害怕进去,又很想进去,心里有一种哀伤的感觉。

        恍然间我又进了一家夜市。夜市里人来人往,可没有一个认识的。黑暗中,各个摊位的灯光是暗红色的。

        我开始觉得很饿,于是我进入到一家餐馆,看到锅里好多好多的食物。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吃到,却走到了饭馆的后屋内,就怎么都出不去了……

        最后我开始拼命地奔跑,好像是在医院的走廊里奔跑,后面两个人抬着一付担架在追我,担架上用白色的被单盖着一个人。

        我又感觉到还有一高一矮两个戴着高高帽子的黑影在追担架,可又好像是在追我。好在前面有个转弯,我躲藏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戴高帽子的黑影追着担架跑了过去……

  我看到他们进了一扇门,一扇白色的门。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在抢救床上的病人。

  那病人是周正,周正不是我吗?顿时,我的全身发冷。

  这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回头看看见是独眼人,我的泪水就很没有出息地流了下来,我说您到哪去了?您怎么才出现啊?

  独眼人没有说话,但表情很是严肃,用眼神示意我立即跟他走。我们走过充满迷雾的走廊,上了一个楼梯,我的眼前立时一片光明,就如从地洞里爬出来一般。

  外面阳光明媚,温暖如春,我们正站在第三医院的大门前。

  独眼人说总算把你给带回来了,你刚才被梅子用车拉去了地府。你现在是鬼脸人,你现在能够在阴阳两界自由地穿梭啊。你的脸色很吓人,太白了你,快喝点还阳酒吧。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了盖子,给我喝了一小口。顿时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暖和了许多。

  我说:“真的有鬼?”

  独眼人说:‘你说呢?在程菲家的时候,是我及时赶到,程菲的阴谋才没有得逞。这小子要借你的身体还阳报仇啊。他刚把你的面容换成了自己的脸,正要更换自己的身体的时候,被我给打了回去。”

  我说:“他要找谁报仇啊?我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办啊?您又是何方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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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24 | 显示全部楼层
  独眼人说:“这天机不可泄露,但你命在旦夕啊。”

  我说:“高人您一定要救我!”

  独眼人说你的时间不多了。然后他掐指头算了算又说,我们只有六天的时间了。应该是七天,可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但如果顺利的话,会来得及的。

  我们做什么?我说。

  我们要给鬼举行个葬礼,这个鬼就是程菲,因为程菲一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掉了。让他把你的脸还给你,然后让他安息。

  我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程菲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独眼人说你真的没有做对不起程菲的事情吗?

  我说没有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虚。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三个人的影子来,他们竟是哭喊着救命的小雪和满脸淫笑的吴胖子及钱智高。我的心里一阵痉挛,有种想吐的感觉。难道程菲的死与这三个人有关系?不会牵扯到我吧?

  独眼人观察着我的脸色说,好多了,至少不会吓到别人了。你快去找件你最喜欢的东西带着跟我走,这样会增加你的阳气。

  我想了想说,我们去哪儿?

  他说去程菲的家,找程菲的一件遗物,那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呢。

  我说是什么呢?

  独眼人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说您的意思是让我去?

  独眼人说难道我去不成?你先去找你自己的东西吧你,我在程菲家的楼门前等你。

  我边走边想,我原来没有梦游的病史啊,今天怎么就醒不过来了呢?我都做了些什么破东东的梦啊。

  我想我最心爱的东西是我那台笔记本电脑,现在正放在办公室里呢。于是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老魏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大玲子,她是老魏的秘书。我说大玲子你能听出我是谁吗?大玲子说你个死鬼,你跑哪去了,怎么打你的手机都打不通,魏总都急了,你快点回来吧。

  我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想都没有想就上了车,我对司机说给我送到《宛城晨报》社去。那司机回头看看我说:“您去那干吗呀?那里现在是一片废墟。”

  我说你净他妈的扯淡,我就在那上班。

  司机说好好,您给钱,我哪儿都送您。然后又说,这火烧得惨啊,听说在里面工作的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呢。对了,您没看新闻吗?

  我说你拉倒吧你,我刚还往报社打了电话呢。司机说您可真会开玩笑啊。说着话呢,就到了《宛城晨报》社的大楼下。那大楼安然无恙地耸立着。我下车的时候对司机说,您是不是有精神病啊?

  司机伸出脑袋说你才是刚从大鸭子山偷跑出来的呢,然后就一加油门,跑出了老远,连我的车钱都没有要。大鸭子山有个精神病医院,我们这里开玩笑总说:你一定是从大鸭子山偷跑出来的病人。

  我站在大楼前,仰望着13楼魏总的窗子,想我是不是应该上去取我的手提电脑呢?忽然,13楼的窗子打开了,我看到大玲子伸出半个身子,正向我摆手呢……她穿了件红色的长袖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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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大玲子的腰身在窗前摇摆着,就像一块红布般抖动,乌黑的长发飘啊飘的,就是看不清楚她的脸。不过她的手却很轻软,招手的姿势很有诱惑力,于是我就情不自禁地向大楼的门里走去。

  大玲子模样俊俏,体态妖娆动人,是我们报社的第一美女。

        她刚进报社那时,曾经引起不小的轰动。各部室的男人们夹道欢迎,目光呆滞,口水四溅,我就是其中之一。

        开始她就像个骄傲的公主,对我们这些家伙目不斜视。后来很多人谣传她和老魏有一腿的时候,我们就都不再拿她当回事了。动不动还会占她点便宜什么的,其实就是性骚扰。有时候有些家伙会很过分,我就看到过大玲子躲在角落里哭泣……

  我开了电梯的门,走了进去。还没等按13楼的指示钮,电梯就开始飞快地上升,我的身体没有站稳当,一下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后背很痛的感觉。同时听到“咣当”一声,好像有东西被我撞到了地上。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电梯里突然多了好些人,被我撞到的是个块头很大的男人,足足比我高出半头的样子。我低头一看,我的脚下躺着一只手臂,吓得我“嗷”的一声蹦了起来。

        那大块头轻声说:“小子,你给我安上,你把我的手给我安上。”我的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你倒是给我安上啊小子!”大块头突然怒吼起来,嘴巴裂开老大,就如要活吞了我一般。电梯里的其他人也都开始“哈哈”狂笑起来。

  我拼命转身,一头撞向电梯的门,我想最好让自己的脑袋撞出个大包才好呢,这样才可以使我从恶梦中惊醒啊!

  可这门怎么他妈的软绵绵的啊,我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并且很实惠地冲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穿的是件红色的衣服,一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边摸边说:“乖了,别怕啊。记住,你要听话啊。”这声音对于我来说真是太熟悉不过了。

  我拼尽全力才挣脱出来,说老魏你干什么啊?

  老魏的脸色白白的,像涂了很厚的一层粉底。

  我说你怎么也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啊?

  嘿嘿,老魏傻笑着说你不也是吗?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差点哭了,我的衣服比他的衣服还红呢。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居然站在老魏的办公室里。

        大玲子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她用的正是我那台手提笔记本电脑啊!我仍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后背和头上那黑黑的长发。

  “小子,你怎么才来?你知道你耽误了多少时间吗?要不是为了你,我们早就走了。”大玲子说,声音怪怪的。

  “你……你们要去哪里?”我问。

  大玲子没有回答我的问话,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窗口,说:“他应该到了呀。”

  我说谁要到了?

  大玲子说周正啊,他不死我们谁都不想离开。 我心里一沉,想自己怎么招惹他们了?怎么都这样恨我啊?

  我溜过去,顺着大玲子的目光向下看,我看到大马路上,“周正”真的在摇摇晃晃地向大楼走来。

  突然,我感觉大玲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转头向我看来,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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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只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红色的眼睛。

        可那还叫眼睛吗?那是一对流淌着鲜血的眼球!她脸的其他部分都被乌黑的头发盖着。我的头“嗡”的一下,下意识地挣脱了她的手,她的手还是手吗?那是个只剩下骨节的爪子!

        我拼命扑向我的电脑,到了近前,拎起来就想朝门口跑。

        但是门前突然聚集了好多的人,就是我刚才在电梯里遇到的那帮子怪物,为首的大块头用剩下的那只手拿着他被我撞掉的那只手臂微笑着说:“朋友,你就给我安上吧,算我求你还不行吗?我连医药费都不用你出还不行吗?”

  我说您还是去医院吧,我付您医药费。连打“的”的钱我都替您出。

  然后我掉头就跑,大玲子在我前面伸开双手做了一个很潇洒的拦截动作。

        我边冲过去边喊大玲子你个骚货快闪开,大玲子发出一声怪叫竟真的闪开了。我兴高采烈地就从窗子蹦了出去,心里还美呢,想你不让我走门我就跳窗户。向下落的时候我才记起来这他妈的是13楼啊。

        我听到老魏在我身后喊:“看,多么蓝的天啊,你将会融化到那蓝天里……”

  我回答说滚你爹的腿儿去吧!

  我坠落着……

  突然之间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反正我都这样了,我就唱了起来:“我飘啊飘……我飘啊飘……”

  “啪嚓”一下,我就感觉自己扑到了地面上。看看手中的电脑,居然没有丝毫损坏。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拍落的竟是些黑色的灰烬。

        回头再看大厦,13楼的窗子里伸出许多手来,都竖着大拇指,意思说我很勇敢什么的。

  这时有人在我的身后轻拍了我肩膀一下,我不回头也能猜到是谁。我说求你放过我吧老大,你都快要把我给逼疯了。

  程菲说你自己心里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

  我说明白个鸟儿啊我明白?然后我撒腿就跑,边跑边说你再跟着我我找人拿竹竿抽你。

  这时一辆出租车飞驰过来停在我的身边,司机竟还是拉我来的那个家伙。司机说我就知道你会逃命的,我二话不说就上了他的车,并迅速地关了车门。司机一加油门,车就飞奔起来。

  我惊魂未定就开始问他你到底是谁?你还知道些什么?

  司机说我只能告诉你,我老婆也是开出租车的。

        上个月出车祸死了,我想她就这样永远地离开我了?表面上我很悲伤,可我心里说中年死老婆是“四大”喜事之一啊。

        哪知道这娘们儿竟老在半夜里回家看我,还说不能和我上床,那样会伤我身体的。我这才明白,女人是很重感情的,她死都没有忘记我,让我感动让我惭愧。

        人生啊,有个好老婆就应该知足了,你说是不?

  我说是啊是啊,对了,你老婆叫什么?

  他说她叫梅子。

  和我想的一样。

  与鬼接触过的人,相互间都能觉察出来,我早看出来你也一定被鬼魂拜访过了。他接着说。

  我说我都快成半人半鬼的怪物了。

  怪物?他转头静静地凝视了我一小会儿,说你一定是做了亏心的事情了,要不鬼魂不会回来折磨你的。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坏事的!为什么人和鬼都不相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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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33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说算了,你不说算了,告诉我你去哪儿?

  我说去市修配厂家属楼,还有你最好别总看着我好不?你是驾驶员,你的目光应该注视前方!

  他说没关系,我撞不到人的,对了,你的手为什么总那么一个姿势?

  我说你看不到我拿着的手提笔记本电脑吗?

  他说你还是把它扔了吧,在我眼里,你手里什么都没有。

  我说我也猜到你会这样说的。

        于是我把笔记本电脑又往怀里抱了抱,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的那些一晃而逝的匆匆忙忙的行人,我继续说:敢和我打个赌吗?假如你现在停了车子,我把电脑放到马路上,一定会有很多人过来捡的。

  司机笑了,说我今天终于明白了那个成语的含义了。

  我说你别和我整文字游戏,谁不知道你要说的是“鬼迷心窍”啊?

  他说你到底是谁?说话的声音居然很惊恐了。

  我说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呢?司机师傅,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告诉我先。

  他说你叫我阿良就可以了,但是你真的不是程菲科长吗?

  我说这回你猜对了,我是周正,宛城报社的记者。

  我话音刚落,就见阿良突地急转方向盘,将车子快速拐进了一个阴暗的胡同里,车的前保险杠险些撞到灰暗的大墙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转头向胡同里看去,我皱了皱眉头,看这胡同咋这样眼熟呢?就如自己曾经来过一般。难道是在梦里吗?

        一种焦躁的情感直逼我的内心深处,让我痛苦万分。

  “时间刚刚好啊……刚刚好……”阿良自语着。

  你为什么要把车整到这里来?你什么意思你?我不敢再向胡同里面看了,回头来质问阿良。

        可是我看到阿良眼含热泪,正深情地凝视着我,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嘴唇在哆嗦。

        我说你……你……你激动什么?有事情您说话。

        阿良竟扑到了我的怀里“哇哇”大哭,边哭边说终于等到你出现了英雄!英雄……你救我啊英雄!

  我说您肯定是弄错了,我从小就没有想当英雄的理想,迄今为止还没有做过英雄。

  阿良终于从我怀里抽回了身子,又从自己怀里拿出块红色的破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就递向了我。我没有接,我说我又没有哭我不擦。阿良说不是给你擦脸用的,你看看布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我这才很不情愿地接了过来,展开了,见上面真的有用毛笔写的几行字,当我读完这几行字的时候,我的手竟比阿良的手哆嗦得还厉害…… 我说我的手为什么哆嗦啊?这几行字也没有什么呀。

  那几行字是: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了?你真的忘记了吗?其实你应该想起来的,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吃饭了?肚子里没有食物你不饿啊?回家吃饭吧。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的手哆嗦一定是饿的。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我饿了呢?再说我饿了关你屁事?你还要写到红布上用这么正规的形式让我看,难道还用我批阅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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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阿良说差点忘了,多亏你提醒我,说完就开始翻他车里的抽屉。

        我想他一定在找油笔、铅笔之类写字的东东,哪知道他竟摸出一把刀尖上生了红锈的小破刀出来,正在我奇怪之时,这浑蛋竟一把死死抓过我的手,按在他的大腿上,在我大拇指肚上凶狠地划了一下,黑紫色的血液一下子冒了出来,他立即用红布擦了起来……速度快得就像非人类一般。因为在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我才痛苦地把要喊的“啊”声给“啊”出来。

  阿良目光骇然地注释我良久,冷酷的嘴角方挂上了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笑意。

        他说,像你这种人真的是天上难寻地下难找啊。你会有无比的威力和强大的法力,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现在放你点血液,这是表叔让做的,表叔说假如你的手指里放不出血来,就用这红布把你给收了。

  我想什么狗屁威力和强大的法力,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在这糊弄小孩子呢?你咋不说我是“哈里·波特”呢?但他提到“表叔”这两个字,让我马上想起了什么,就问道:你表叔又是哪个?

  阿良说:就不说。

  我说好啊,算你狠!但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很生气,虽然你早晚会说。

  阿良说我表叔就叫“就不说”,您就别为难我了行不?你还是再看看破布上面的字吧。

  我拿了布过来一看,见那几行字都消失了。朦胧中,那上面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符”字出来。

  我说这“红布符”管用吗?

  阿良说这“红布符”厉害着呢。假如你现在用它擦把脸,你会立即恢复本来面貌的。

  我想都没有想就拿“红布符”向自己的脸上擦去,但立即被阿良给抢了回去。阿良说你先别用,表叔说你还要用这张脸去程菲家找小雪要一样东西呢。

  “那件东西很重要吗?”我突然之间想起了独眼人。那独眼人现在在哪里呢?他会在修配厂家属楼那边等我吗?他的表叔是不是那个独眼人呢?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恍然如梦。

  我说我现在就像在做梦一般,请你告诉我,告诉我我现在到底这是怎么了?如果你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现在就下车,我一头就撞到墙上去我。对了,你忍心看到我那样吗?

  阿良说我忍心是忍心,但是我怕他们不忍心呢。

        说完这小子抬手向胡同外一指,沉沉的夜色中,我看到大块头领着大玲子正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大块头的肩膀上搭着那条断臂,另一只衣袖在夜风中飘荡着,大玲子紧紧搂着大块头的腰,很亲密的样子,就如一对情侣。

        我说快倒车啊你个笨蛋。阿良说其实你不用怕他们的,还不到时候,然后就调转车头,向大马路冲去。我回头再看,那对鬼男女竟疯了一样追了过来……好在越拉距离越远。

  前方的夜色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

        我们的车子正快速奔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路两侧高楼林立。五光十色的灯光很灿烂地闪烁着,宽大的广告牌子上的美女模特袒胸露背很迷人地笑着……不时有各种车辆在我们的车边飞驰而过。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我们俩人都松了一口气。我说我真的好想吸支香烟呢,阿良说我早不抽那东西了。

  我说我们是不是早该到修配厂家属楼了?你怎么开了这么久呢?正在这时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到我面前,两个指头夹着支香烟。同时传来一个声音:

  “他不抽我们抽,谁说不是呢?我们是早该到了。”这声音从车后座上传了过来,让我和阿良同时惊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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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马上,我们都平静了下来。

  我说阿良我打车花钱你为什么还拉别的客人?然后我就很生气的样子要打开车门下车。阿良挥起右手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别呀,我还没有停车呢,你想跳车不成?再说,你是不是有点不讲义气了!你那块红布呢?”

  我说在这里呢。

  我坦然地把红布递向了阿良。

  阿良耸了耸肩膀,说你别给我啊,你给车后座的那位啊。我忙说要给你给,我才不喜欢拿别人东西送礼呢。

  阿良说还是你给吧,到了你手就是你的了,再说我开车呢,也不好给人家送礼物啊。

  我们正在推让之间,车身晃动了一下,就感觉后面座位上一沉,好像有东西进入到车里似的。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回头看去,只见大块头和大玲子把“周正”夹在中间,三支手竟都死死地掐在“周正”的脖子上,“周正”脸憋得通红,翻着白眼,外伸着舌头,面容上却挂着怪异的笑容,恐怖之极。

  我说那他妈的是我的身体我的脸啊。我猛地将“红布符”向他们罩了过去……我的眼前白光一闪,听到“轰隆隆”一声炸响,头脑忽悠一下,身子坠落了下去……

  我睁着惊恐的眼睛观察着身边的事物。

  四周漆黑一片,有冷冷的风带着阴冷的气息向我吹来,让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什么都看不清楚,用手向四周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个小桌子样的物体,我向前慢慢爬去,又摸到了墙壁。我的眼睛开始适应了些光线了,感觉墙壁应该是白色的。

  我顺着墙壁向上摸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开关之类的东西,我觉得这应该是个不大的房间。

  终于,我摸到了墙壁上一个开关样的东西,就要按下去。

  但想想,还是应该先适应一下这里的光线吧,免得刺激了眼睛。我站起身来,开始环视这个房间,黑漆漆的空间渐渐明晰起来。我首先看到对面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及床头的小柜,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黑糊糊的影子,那影子在慢慢向我移动过来……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啊”的惨叫一声,随手按开了开关。

  灯光终于亮了起来。

  我的身上穿了件蓝色条纹状的睡衣。

  房间里布置得很简单:一张红木单人床,一台普通的饮水机,一个床头柜。床头柜旁立着一个衣服架,上面挂着我的休闲装上衣和深灰色的裤子。

  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影子就是这个衣服架子。是的,这个架子上的衣服确实还在微微颤动呢。我这才发现窗帘也在不停地抖动。

  我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见一扇窗子居然打开着。外面正淋漓地下着细雨,我所在的这个房间好像是三层左右的样子。

  在一盏昏暗的路灯的照射下,很多树木的枝叶和地上的花草在黑夜落雨中摇曳着……

  远方,朦朦胧胧地呈现出很多山峰的轮廓出来。冷风不断地吹进窗子,吹着我昏沉沉的脑袋。

  我使劲晃了晃头,想:这他妈妈的是在哪儿啊?

  我回手关了窗子,走到门前,用手推了推门,没有推开。这个门上没有玻璃,只有一个四方的小窗口。我又推了推小窗子,也没有推开。门窗都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

  我的心里开始恐惧和不安,我又问自己:这是在哪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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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开门!开门!”我用尽全身力气扑向房门。“咣当”一下,我的眼前一黑,生生把我给撞了回来,跌坐到了床头上。

  门上的小窗子打开了,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看。

  “闭嘴!找死啊?躺下!”血红色的眼睛喊道。

  这声音对我来说很有震慑力,我乖乖地躺了下去。

  “灯!把灯关了!” 血红色的眼睛又喊道。

  终于,我把恐惧转化成了无比的愤怒,跳下床,恶狠狠地盯着那双眼睛走了过去。到了近前,举起右手,用两根手指飞快地向那眼球插去。

  那血红色的眼睛一下子竟消失了,随即听到惊呼:“你又跟我来这招儿啊你,你看你都把我的眼睛插成了这样你还插啊你!”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不一会,又传来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两男两女四个人。

  三个人都穿着白色的大褂,男的像医生,女的像护士。后面跟着的那个家伙穿着黑色的保安制服,眼睛红红的,眼皮浮肿。他似乎很惧怕我,一直躲藏在那三人的身后。

  穿白大褂的男人说;“怎么了?又睡不着了吗?又想找小娜谈心了吗?”

  我看到他左侧站着的那个有些发胖但皮肤白净的女孩儿朝我微笑了一下,她叫小娜?

  他右侧的那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撇了撇嘴,不屑的样子。

  我背靠着床头旁的墙壁,警惕地看着他们。我知道,要想防止有人从背后攻击你,最好的选择方式就是背靠着墙。墙是最保险的,它不会在你身后攻击你的。

  “你们都是做什么的?我现在在哪儿?”我大声说。

  可我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我都经历些什么事情啊?我的头脑里像在过电影似的播放着……早起去参加程菲的葬礼,然后去送小雪……再然后是遇到独眼人……吴胖子、钱智高、女司机梅子、报社大厦里的怪物……阿良的出租车……可我怎么就又到了这里了呢?

  “小周啊,你这是怎么了?快躺下来休息。”穿白大褂的男人说,听声音很和蔼,看起来有40岁左右的样子。

  “不行,我不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情我……”说着,我摆了一个拳击运动员的姿势。

  这动作一定很标准,我看到有三个人都急速地向后撤了一步,只有那个稍胖的女孩儿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上,面露温柔的微笑看我。

  “看来他是又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说是又幻想到了什么。这样吧,小娜,你留下来陪陪他,和他聊聊天,把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别忘了给他喂药,药量适当加一点点也无妨。我们先出去,有状况要立即按你腰里的报警装置啊。”然后他们就向门口走去了。

  我看到那个红眼睛的保安第一个逃出了房间,就犹如躲避瘟疫一般。难道我真的那样可怕?

  屋门被重重地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那个叫小娜的女孩子。我看她的模样,想她也就20岁左右的年纪。

        我注意到她的腰部位置上挂着个带天线的小盒子。

  小娜走到我的身旁,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引领到床边,让我躺在床上,很细心地给我盖了被子。

        然后,她坐在我的身边,脸上荡着迷人的笑意。这笑意竟真的让我感到亲切和熟悉,我的头一阵疼痛,不自觉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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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5 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关切地凝视着我,抬起手来,抚摩着我的额头,每抚摩一下,她都要把手抬高一下,在我的眼前晃晃,然后再对我的额头进行抚摩。我看到了,看到她白嫩的手掌上写着一行行蓝色的钢笔字……

  我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每抚摩一下我的额头,我就会看清她手掌上的一行字:

  不要乱说话,房间里有监视器。

  我会设法帮你逃出去的。

  不要再吃他们给你的药了。

  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但你不要再对他们说了。

  我用鼻子轻轻“嗯”了一声后,她停止了对我额头的抚摩。

  我说那个男人是谁啊?他们是谁?

  小娜说:“周老师,您可真会开玩笑啊。您怎么把他们忘记了呢?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不是何镜医生和莲子护士吗?那个保安叫麻将衰,本来他喜欢打麻将熬夜眼睛就总红红的,被你那天用手指一插,插得更红了呀。”

  她语罢“咯咯”笑了起来,这笑让我的心里放松了很多,竟也随着她笑了起来。可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用手指插过那家伙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小声问。

  “明天有可能的话,我会带你出房间看看的,这里的风景很美,有山有水,是个疗养的好地方啊。你做记者的,也该来过这里呀。”她轻柔地说着,“但是,你要有好的表现,最起码要乖乖的哦。不要总惦记着插人家的眼睛呀。”

  这时我听到门外有走动脚步的声音。我猜一定是那个保安在门外一直候着呢?

  小娜向我眨了眨眼睛,我就明白了。虽然我还想问她好多问题,但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很明显,她连我问她的第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我,而是很圆滑地给绕了过去。

  这里有山有水的,难道这里是大鸭子山吗?这里有两院一墓都很出名:疗养院、精神病医院和竟圆公墓!

  大鸭子山疗养院我去过很多次,那里建筑豪华,房间不亚于星级宾馆,处于青山绿水间,是市里有名的私人企业家杨老六出资修建的。

  能去那里疗养的可都不是一般人物,可我依稀记得自己似乎也去过好多回那里,可去做什么,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了;至于精神病医院我也是有去过的,去做什么呢?更想不起来了;竟圆公墓?我的印象深刻一点,清楚地记得那里成群的大理石墓碑和人工开凿的那个小湖。那么,我应该知道,我所在的这个房间肯定不是疗养院了,那是哪里呢?不是精神病医院就是竟圆公墓!

  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了。让我更加困惑的是: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我记得很清楚:在阿良的出租车上,我猛地将“红布符”向大块头、大玲子他们头上罩过去……怎么就把自己罩到这里来了呢?

  “来,该吃药了。”小娜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红色的药片,想了想,又倒出了一粒绿色的药片来。她走到饮水机处用一次性纸水杯取了杯水过来,示意我坐起来。

  我本想拒绝她的药片,可看她极其认真的样子,就顺从地坐起身子张开了嘴巴。她的手在我嘴边做了一个填药的动作,可我感觉自己的嘴里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有东西落在了自己放在嘴巴下面的手心里,是那三粒药片。

  不好,掉了一粒,我小声对她说,并用眼神去暗示她床下药片滚去的方向和位置。小娜忙把水杯递给我,站起身子下意识地低头去寻找。我忙用一只手挡着嘴巴,掀开被子,把水倒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留了一点点滴在了下巴颏上,就如喝得很过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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