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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埃及考古学家》--作者:[美]亚瑟·菲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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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1922年12月6日 星期三

  日志:邮局,银行、喂猫。

  墙面H:“希克索斯王朝再次发起进攻”

  典故:马特来访之后,病魔仍没有放过国王。希克索斯的首领是个安静而高傲的人,身着金衣。他听说伟大的阿托姆-哈杜为病痛所困,在经历了10年艰苦卓绝的抵抗之后,国家的抵抗力只剩下不到一半了,他已经变得不堪一击了。希克索斯的军队涌向了这个王国。战斗相当激烈,阿托姆-哈杜竭尽所能奋力指挥军队进行抗争。他像一头勇猛的雄狮,但还是经常被腹部的疼痛所困扰,被迫弯下身去。

  就是在这种局面下,阿托姆-哈杜仍有希望战胜希克索斯大军。但是,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国王却找不到慷慨之主。这个叛徒消失了,而且还带走了王后。

  不用多久,胜利就会属于希克索斯。

  图解:让游客最感兴趣的是一幅关于慷慨之主的画面,他扯着王后的头发,在阿托姆-哈杜徒劳无功寻找的同时,将王后囚禁了起来。

  日志:我全天都在忙着抄录并翻译墙上的象形文字。很多东西在巴智编撰的那本没用的字典上根本查不到,这让我回想起他曾经对我在《古埃及的欲望与欺骗》书中的翻译大放厥词。邮局,银行,喂猫。



  1922年12月7日 星期四

  日志:喂猫,银行,邮局。

  墙面I:“死亡正迫近黑色大地”

  典故:首都一片寂静。人们都把头埋在膝间,斗志全无。阿托姆-哈杜却依然歌舞升平、寻欢作乐。他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盔甲上时常会滴落着鲜血。他大步走进宫殿,两个侍女递上一杯水,随后他便让人拿来一支笔开始写诗。他对宫中欲把快乐持续到最后一刻的人大加赞赏,于是,宫中又恢复了孤注一掷的欢乐气氛。希克索斯的间谍回到了国内,告诉国王敌人永不会投降。

  “结束一切的时候到了。”阿托姆-哈杜告诉他们,这句话传遍了宫中上下。于是,宫中充斥着哭声和恐惧的气氛,但同时谄媚小人的奉承、情人的甜言蜜语以及音乐声依然不绝于耳。“结束一切的时候到了。”

  图解:战场上的国王威风凛凛。他站在一辆战车上。典型的埃及绘画,他比敌人显得要高大威猛,敌人只到他的膝盖。希克索斯军队衣冠楚楚的指挥官则在远处恐惧地颤抖着。同样是非常典型的埃及战争艺术,画面上埃及以前的国王们(看起来都比他矮小)都一同站在战车上伴他作战,鼓舞着他勇往直前。

  日志:喂猫。银行,邮局,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我父亲的朋友都是军人,将军、高级军官、现役或已经退役的士兵。在我年少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只认得他们是邦尼叔叔或者老劳埃德。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邦尼叔叔在阿富汗战争中立下了多么显赫的战功。但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穿着猎装的和善老头,他曾不假思索地让我把他的脸涂黑,由我来假扮法老王,而他则扮演非洲敌人。但是传记上只是记录了这些老兵温顺的一面(除了维多利亚战争之外,在维多利亚战争中,他们是雷厉风行的指挥官,用坚韧的英国之手将难以驾驭的土著人牢牢控制住)。但在特里利普什大厅中,这些传记作者是正确的。我记得有一位带眼罩的国家英雄同我一起跪在泥中,为在打猎中受伤的猎犬包扎爪子。在那快乐的时光中,我似乎拥有了好多位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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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1922年12月8日 星期五

  日志:喂猫。银行和邮局都关门了。

  墙面J:“阿托姆-哈杜思索着他即将到来的永生”

  典故:希克索斯的军队似乎变成了一条巨浪滔天的大河,汹涌地涌上岸来。在一个得以喘息的夜晚,阿托姆-哈杜独自登上了尼罗河对岸的一个悬崖。在他之后,将不会再有国王了;何露斯也不会再住在宫中。如何能够保存下有关11次洪灾的书写记录并囤积下物品?他的王后在哪里?慷慨之主在哪里?塞思出现了,12只秃鹰将国王载下了悬崖。借助秃鹰口中喷出的火焰,塞思砍断了岩石。“听着,我的儿子,你应该安全地跨越一切,这片土地将永远被世人所牢记。”

  图解:在这一系列图画中,阿托姆-哈杜站在山脊之顶,没有错的话就是这座现在将帝王谷和德尔巴哈里隔开的悬崖。国王一个人站在那里,夜晚漆黑一片(天空女神努特身披繁星,站在他的身旁)。他陷入了沉思。他从山谷向下望去,眼睛注视着德尔巴哈里,仿佛在思考着选择哪里作为古墓来埋葬他的不朽。远处,战火愈燃愈烈。塞思出现了,他的头现在像是一只食蚁动物。同时出现的还有12只神奇的秃鹰,带着国王飞下悬崖,似乎就降落在了现在这个古墓外面的路上。秃鹰口中喷出火焰,将岩石劈开了一条通道。塞思指引着阿托姆-哈杜走入通道,没有弄错的话就是现在的A门和第一个空墓室。最后一幅画上,阿托姆-哈杜背对着外面,悬崖上奇迹般的闪现出了一幅古墓的地图。根据我们目前对古墓的开掘来判断,这正是我现在所处地点的地图。

  分析:我们应从古代神话回到历史事实上来。某一天,战争毫无疑问会以阿托姆-哈杜的失败而告终。在不可避免却又还未降临的厄运到来之前,国王理所当然地认识到他需要一个秘密建造的陵墓。我猜想,他一定是隐姓埋名独自一人去寻找这样一个地点,他可以穿过安全的通道去往冥府,同时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有效地将陈设及其它物品运送至古墓中。虽然这仅仅是个假设,但是看上去墙上的故事似乎应该理解为一个快乐的“奇迹”。阿托姆-哈杜在一天夜里无意闯进了一个打开的古墓,或许是早些年不知名的人修建而后又废弃的,或许是一个被洗劫一空的古墓,或许是其它朝代建筑师或工人修建的用以储物的洞穴,再或者是不经意被害隐士的隐身之处。这里存在许多种可能,但看上去更像是阿托姆-哈杜在需要之时发现的一个合适地点。这里不需花费时间,没有麻烦,也不存在建筑师、工人或白天工作的危险。我可以很容易想象阿托姆-哈杜认为如此幸运的发现只可能是在神明及时而仁慈的帮助下实现的。

  日志:在墓室构造被完整记录下来的同时,象形文字也被抄录了下来并进行了翻译。我会带卡纳冯伯爵来这里进行一次私人探访,同时中途换马的诡计也即将上演。

  历史墓室中的12根柱子上同样刻有大量的图画,每一根柱子从上至下都绘有对不连续事件的描画,同时配有简短的文字解释。现在需要观察一下:是否柱子上的图案与墙面上的图案都出自一人之手。很显然,他们对技术和颜料的掌握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因为柱子上的文字和图画较之墙面上的均有所进步。

  一号石柱,典故:阿托姆-哈杜让他的敌人自相残杀,自己逃向军营

  图解:一个士兵正攻击着一男一女,阿托姆-哈杜(哭?笑?)逃走,并加入了杰纳弗里·杜迪摩斯的军队。



  1922年12月9日 星期六

  日志:喂猫。邮局没有来信,银行也关门了。

  二号石柱,典故:阿托姆-哈杜进入了杰纳弗里·杜迪摩斯的宫殿并受到了热情的礼遇

  图解:阿托姆-哈杜受到了特殊的礼遇,占有了杰纳弗里·杜迪摩斯的妻子和其它宫中的女子。旁边一只长睫毛的长颈鹿口中咀嚼着食物注视着他。阿托姆-哈杜向天上望去,看着杂技演员在宫殿的屋顶上空将彼此抛来抛去。

  三号石柱,典故:阿托姆-哈杜击溃了敌军

  图解:阿托姆-哈杜化身为狮身人面兽,箭如冰雹般射向敌军,使得敌人溃不成军。在高高的天空上,何露斯、阿托姆、拉、伊希斯、奥西里斯、塞思、蒙图、海斯尔以及马特俯视着他,给他鼓舞。

  四号石柱,典故:阿托姆-哈杜成为了国王和诗人

  图解:阿托姆-哈杜站在杰纳弗里·杜迪摩斯忤逆大臣的尸体上指挥着宫中的一切。他一只手轻柔地放在已逝国王的头上,一只手握着一张纸。纸张上的象形文字清晰可见,这在埃及艺术史上算得上是逼真详尽的超凡之作了。棕色纸张上细小详尽的黑色象形文字一定花了艺术家不少的时间来完成。考虑到他的工作环境(烟雾缭绕、湿热、饥饿、贫困、时刻接近的敌人),这个创造真是堪称天才之作。

  日志:喂猫。邮局:依然没有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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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1922年12月10日 星期日

  日志:喂猫,银行,邮局。毫无动静。

  五号石柱,典故:和平时期以及阿托姆-哈杜宫中的欢乐

  图解:这根柱子值得进行分析。很自然的,阿托姆-哈杜的宫中上下陷入了浓重的怀旧情绪中,急切地渴望看到一个黄金时代的到来。面对潜伏的黑暗和日渐逼近的毁灭,这样的情绪愈演愈烈。很明显,阿托姆-哈杜(即使他的画师参与了前任国王怀旧的保存计划)试图将自己的时代塑造成黄金时代,使他的宫廷成为埃及复兴的中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驱散笼罩在周围的阴郁思想,但在这样一个连连挫败而又深陷绝望的时代着实困难。但是最后,石柱上显示出他的宫殿如他所愿重新找回了巅峰的辉煌时期。乐手们身着彩色菱形图案的束腰外衣,一位女子牵着几只排列怪异的狗。阿托姆祭拜仪式上众多祭司以精确的阵势排列着,既有独自成行的祭司,又有排列成复杂金字塔形状的民众。男人们捆绑上孔雀羽毛编织而成的象征性锁链被裸体的女子鞭笞着。在最中心的位置,毫无疑问是国王本人,他赤裸着身体,被一群仰慕他的、温柔的、玉指纤纤却又睡眼惺忪的女子所围绕。

  六号石柱,典故:虚假的祖辈

  图解:这根有着含糊标题的奇怪石柱上描画了一系列死刑和折磨的画面。这一切都在阿托姆-哈杜的监视下执行,他的表情异常严肃,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一个士兵成了鳄鱼的食物。一个祭司被穿起来活生生地烧烤(参见墙面D)。一个年轻的工匠(被一号石柱攻击)正被一群武装起来的孩童所追赶,与此同时,一头驴骑上了一个与工匠同在一号石柱中出现的女人的身上。

  日志:邮局,银行,还是一无所获。玛吉真是有趣!它认识了我来给它喂食的路,还领着拉美西斯来这里见我,我不需要再回别墅了。它喜欢吃鱼,这是在今晚我才知道的,这是一种小小的尼罗河河鲈。而公猫们则偏爱牛奶,相互争抢着肉。我真希望能把它们三个都带过河去,但是这无论是对它们还是对我未完成的棘手的工作而言都是不公平的。



  1922年12月11日 星期一

  日志:喂猫,银行、邮局:漫长而又耐心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存局候领的信件弥补了我无法得到支持所浪费的大量时间。拉考最终还是批准了我的土地使用特许权。

  放慢脚步,让我好好体会这个幸福的时刻!我赶到了卡特的地点,甚至还没来得及弄干净这些天夜以继日地在工地上工作时留在身上的污迹。在我站起身去找卡纳冯伯爵的时候,脚伤的疼痛变得更加难以忍受了。时运终于有了转变,我回到我的古墓记下了这一切。因为我的匆忙,我差点忘记带一份《古埃及的欲望与欺骗》的副本。现在,我开始动笔写下:“谨致卡纳冯伯爵、埃及的资助人、知识的投资者,阿托姆-哈杜的英雄、阿托姆最具创意的右手、您的仰慕者与合作者、拉尔夫·特里利普什恭赠——1922年12月11日”。再次出发!

  我猜测拉考先生会不会也是令我伤心欲绝、蓄谋已久阴谋的一分子。我到达了卡特的地点,但是没有看到他和伯爵,也没有成群的游客,没有要求参观图坦的官员们。相反,古墓被封闭了起来。我问了一个本地守卫,他们的主人在哪里。他回答说:“主人和伊夫林小姐一起回英国了。卡特先生去开罗为他们送行了。”他们竟然坐着大船回伦敦了。我甚至能听见卡特皮笑肉不笑的安慰,随着卡纳冯伯爵离我而去。这正如同我的机会刚刚成熟,却又很快地腐烂了一样。

  银行。我现在已经囊中羞涩了。我的资助人抛弃了我。我的对手们也正等着看我的失败。邮局:我将《古埃及的欲望与欺骗》发给了远在英国的伯爵,同时发出的还有一个资产建议书。但是,估计这些都要等好久之后才能收到。我相信,我目前的发现一定能为我赢得一个新的赞助人。回家?两手空空地去见玛格丽特,回家没有工作,她仍旧受到法瑞尔的影响?就算我可以重新唤醒她的爱情,我们靠什么生活?难道让我坐等着卡纳冯伯爵的消息,在下一个季节向他展示这间历史墓室?

  卡特去了开罗。

  11天了,这是我第一次睡在屋里。我把维克特罗拉50型留声机留在了古墓里,真不幸,这里没有助我入眠的留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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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1922年12月12日 星期二

  日志:吃过早餐,我坐渡船回到东岸去喂猫。邮局和银行依旧杳无音信。渡船靠岸后,我走回了德尔巴哈里。一路上休息了多次。我要完成我的工作,回去后向哈佛大学展示我的发现,重新找回我的工作。或者在博物馆,再或者去一所不同的大学找份工作。

  七号石柱,典故:柱子底部新发现了一首典型的阿托姆-哈杜风格的四行诗

  我的慷慨之主两手空空地回来,

  为疾病、战争和一切厄运为自己辩护;他的可笑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

  我会让他眼睁睁看着我占有他的女儿,并讥笑他的羞愧与欲望,

  之后,我会割下他说谎的舌头,丢在肮脏的地方。

  图解:身材肥胖且卑鄙下流的慷慨之主,独自躲在黑暗的屋里面对着神庙中的小雕像自慰,另一只空闲的手藏匿着国王的金钱。在靠近屋顶的第二幕中,他正与一个男人交谈着什么,我们可以断定那正是前来入侵的希克索斯王朝的首领。

  国王的暴怒与两次经过国王身边活蹦乱跳、喋喋不休的慷慨之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也显示出了阿托姆-哈杜的挫败感:被他的保护人所背叛,他却无法发现并铲除他。国王的怒吼毫无分量。

  八号石柱,典故:两首新四行诗

  他为她而痴迷,对她别无他求,

  但是她的背叛说明了她只是一个妓女。

  他将她重新放在床上,

  但是却同时与八个女人一同交欢。

  她是一只鄙劣的鳄鱼,背弃了国王,

  她接受惩罚,开始歌唱。

  她被吊在屋顶,远方眼神忧郁曾被抛弃的男人纷纷前来

  每日看着她的哭泣和伤痛作为慰藉。

  图解:绘图非常吸引人。上面只描绘了一个人,那就是王后,画面上的王后要比实际的真人大四分之三。数千年过后,她的美貌依旧没有改变。四行诗中的愤怒情绪被对她高贵与美丽的简单描绘所掩盖,似乎她只是一段痛苦的回忆,而非真实存在。这是在对值得回忆的爱做描绘,或者是在表达一种期待,期待着他们可以在其他的世界中结合,不必再为国家和战争的压迫而劳累。第二首四行诗似乎超脱了现实,因为其它的墙面上并没有提到王后饱受折磨,同时被展示给其他被抛弃的男人来看,以让他们得到情感上的补偿。

  九号石柱,典故:阿托姆-哈杜刺探敌情

  图解:正当希克索斯将军与阿托姆-哈杜的慷慨之主密谋之时,阿托姆-哈杜出现在了希克索斯将军的军营里,但他没有被人认出来。随后,他又钻进了敌军将领的帐篷,但还是没被认出来,最后又进入了他的家中,躺在他的床上,阅读他最秘密的计划,依旧没有被认出来。

  十号石柱,没有典故。

  图解:或许是对八号石柱的研究。王后以13种不同的样子出现,有时仅仅是她的头或者手。光她的笑就出现了很多次。在画中,她或睡或醒,或坐或行,穿着各种各样的服装,脚边跟随着猎犬,显得美丽而又惹人怜爱。

  日志:喂猫,邮局和银行。返回到西岸。床真的很舒服。我在想要不要在那里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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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1922年12月13日 星期三

  日志:喂猫,邮局和银行。一定有人(卡特?费那苒?法瑞尔?)吩咐银行的职员跟我对着干,他们还上演了一幕短剧,像抓住一根稻草一样以我的伤口和卫生为由,禁止以后每天来此询问。

  十一号石柱,典故:末日即将来临

  图解:阿托姆-哈杜痛苦孤独地坐在他的宝座上,紧紧地抓住他的腹部。在相反的一侧(北边)的画面上,一条鳄鱼正在他体内咬噬着他。希克索斯的大军正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衣冠楚楚、自鸣得意的希克索斯将军恶煞般地站在一旁,恶毒地斜视着痛苦挣扎的阿托姆-哈杜。或许这正暗示着是他的巫术导致了国王的痛苦?

  十二号石柱,典故:灭亡之日

  图解:夜晚。阿托姆-哈杜死去了,被扛在一个不能确认的朋友肩上。这个人把他运到了一个神奇、发光的古墓,塞思和秃鹰正等候在那里。与此同时,希克索斯军队在扫荡宫殿之时肆意地烧杀掳掠,但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个逃走了的国王的忠臣运走了国王的尸体。

  这里值得分析一下。如何解释阿托姆-哈杜对古墓的处理现在还是个谜。可以肯定的是,阿托姆-哈杜发现了这个地方,并决定将这里变成他的坟墓。也有可能,他独自秘密完成了坟墓的修葺,或许用了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最后,被他的大臣、军队、祭司、慷慨之主和王后所背弃,他必须留有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这个朋友是匿名的,可能是年少时期的朋友,或许只是最近才遇到的,他得到了国王的信任。这个人一定拥有艺术家的才能而且没有什么人际关系。我们可以假设一下,这是一个宫廷的画师,家人被希克索斯的士兵杀害。他满怀着悲痛,从他的主人那里接受了一项特殊的任务,作为交换的是:(a)绘制国王古墓的墙面(最可能的情况是当时国王还活着,向画师交代了画中的内容),以及(b)保证在国王死后立刻秘密地将其尸体运到这里。画师的条件是什么呢?他要的是什么?金子?由军队保护逃离希克索斯的入侵?不可思议的保护?对于这些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思考。

  日志:喂猫,邮局。在暂时忘记了烟雾缭绕、发霉的古墓后,我已再次习惯了床的感觉。



  1922年12月14日 星期四

  日志:被迫起床匆匆离开。现在要和柔软舒适的床说再见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好想忘记了什么东西,但是这个预感不常出现,而且也经常不准。喝下一杯薄荷茶后,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邮局依旧没有消息。起身去喂猫。

  玛格丽特,今天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伤心。我像孩子一样的啜泣,忍不住写了下来,我不能相信这一切。

  1922年12月15日 星期五

  他如何能意识到末日就要降临?难道他只是简单地战死在沙场上?或许他在这之前就知道了,有感觉要失去什么,看到了什么东西的毁灭并在那一刻预示着一切也即将被毁灭?

  1922年12月16日 星期六

  工作。内心痛苦。

  1922年12月17日 星期日

  巴斯泰是古埃及长着猫头的女神,虽然在《训诫》中并没有提到她,但是进入阿托姆-哈杜古墓的人都要对她顶礼膜拜。这间屋子像其它的古墓一样,虽然以一个艺术评论家的眼光来看并不怎么成功,但是从编史的角度来看,装饰得奢华无比。在屋子的中间,巴斯泰象征性地化身为一只被制作成木乃伊的猫。这只猫看上去是用传统方法进行保存的,外面包裹着亚麻布(上面装饰有狮身人面、秃鹰和眼镜蛇的图案,同时还有象形文字写成的警告,如果有盗墓者胆敢打扰这里的神灵,何露斯会勃然大怒),被直接放置在古墓光秃秃的地板上。这是否也体现了传统信仰下阿托姆-哈杜对猫类的统治?还是最后匆忙时陈设不够用,再或者是何露斯的人于不远处闲谈时被封了起来?

  猫木乃伊上惟一的装饰就是一个漂亮的领子,在这只动物被包裹的胸口上,插着一支黑色的羽毛,还有一个银质蓝宝石的坠饰。这是对巴斯泰女神的奖赏,但是也可能是在向一只忠实的动物表达一种人性的赞扬。它被人们所喜爱,它的存在、尊严和情感同样受人尊重。感谢它为这个世界所做出的贡献,让它知道它是多么的重要,人们为它而落泪。

  古时的人相信,一旦古墓被封闭起来,里面将重新恢复活跃。塑像和小雕塑将重新恢复生命,墙上的画也会变成真实、三维的图画。象征性的图解将实现其中的寓意,木乃伊(最重要的是国王的)会从暂时的睡眠中苏醒过来,为永生而思考和重生。武士们的塑像(比如卡特无意碰到的)也会恢复生命来保卫国王。画面上的金钱、食物、武器、侍女、庆典和妻妾们都将继续为国王服务。当时作为祭品的人和动物,虽然也有过,但是在埃及已逐渐变得不再需要。所以,那只复活的猫就是一只原来死去的猫,很可能是阿托姆-哈杜生前宠爱的一只,也可能就是那只最得宠的。我们可以联想,他坚持要让这只他宠爱的又与他亲近的猫永世趴在他的膝上。他要让它获得永生,封它为猫神。

  天色已晚。我累了。

[ 本帖最后由 享受人生 于 2005-12-20 14: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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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1922年12月18日 星期一

  墙面K:“阿托姆-哈杜从宫殿撤退”

  典故:连连失败。阿托姆-哈杜做好了准备。在努特的保护下,他携带着物品从宫中撤退,过了尼罗河,一个朋友把他的一生写在了这些墙上。他重返了宫殿。宫中歌舞升平,人们都在寻欢作乐。“快逃走!”阿托姆-哈杜下了命令,但是他们却大笑。“你们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吗?”他问道。“我们当然知道,这就是我们等待的方式。”他们答道,国王爱着他的子民。乐队的领队向他鞠躬。“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神奇。”阿托姆-哈杜爱着这个温和的人。他像兄弟般拥抱着他,向他告别。

  阿托姆-哈杜发现他的一只猫被鱼刺卡住了嗓子。国王像一位老妇人一般悲痛万分。他是在为阿托姆-哈杜那不安静的敌人而哭泣,哭得就像是个孩子,直到睡去。

  日志:当卡纳冯伯爵看到还有20个墓室有待在广阔的地下进行开掘时,即便是里面没有什么艺术品和珍宝,但是其中一个如此神奇的谜团也需要一定时间去解开,他全力资助我返回德尔巴哈里。我和马洛维毫无疑问是正确的:这个古墓就在此地或者附近,或许距离历史神庙只有一座山的距离。也可能我想得太多了,整个古墓就在这里,就在一扇或几扇门后面。

  虽然我的伤脚几乎要站不稳了,我的内脏里也充斥着火焰和烟雾,但我还是带上大锤来到了C门外。我的胳膊毫无气力。经过两个小时的开凿,我看到的只是布满巴斯泰神殿的尘土和石头。刚才我睡着了。现在我要再试试这扇门。

  已经是夜晚了,现在我有了以下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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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37 | 显示全部楼层
  1922年12月19日 星期二

  日志:昨夜睡在了地板上,工作真是让我精疲力竭。早上起来,发现脖子和腿都僵硬了。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了高声的呼喊,我才意识到我是被卡特带来的一群人吵醒的。在他进入古墓之前,我冲到了A门口,蹒跚地走出去迎接这位花了不少时间才从他那装饰奢华的家中来这里慰问工匠的主人。他还试图鬼鬼祟祟地从我身边挤过去,这会让我处于不利的地位。我眨眼的一瞬,感觉阳光几乎要把我的眼睛刺瞎了。

  “真不容易在这里见到你。所以卡纳冯伯爵说的都是真的了?你找到了什么?”他问道,“我的上帝,你还好吗?”卡特时常很不自然地为我的健康担忧。

  “还好,就是睡得正香,被人吵醒了。”

  “好啊,祝贺你啊,特里利普什。这一季神灵似乎都在冲我们微笑啊。”

  “的确。”

  “我听说你通知拉考派一名巡查员来这里参观。你以为你在这发现了什么?”

  “就快了,卡特先生。”

  他以一种令人作呕的神情盯着A门的开口,没有赞扬也没有批评,只是用非常平静、毫无兴趣的目光随意扫了几眼,发表了几句评论。“你知道吗?我曾经发现了好多的洞穴,多得我都数不过来了。”

  “还出现了奇迹吧,卡特先生!”我禁不住笑出来,“试着再等等。你会看到大量的游客前来的。”

  “当然了,巡查员会来的。很高兴我能知道想找你时就去哪儿找你。需要帮助记得告诉我。”他转身走掉,接着又转回来,在口袋里掏了些什么;我猜可能是什么武器,于是,不住地心里骂自己怎么会把左轮手枪留在了里面。“差点忘了我为什么来这儿。邮局大概弄错了,把信发到了我这里。”他递给我一封我未婚妻的来信,随后,慢悠悠地走了,头也不回,仿佛他的箭已经射中了我。天知道他把我的信藏了多久,说不定还藏了我其它的信。

  11月29日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切。爸爸刚刚做出了解释,让我给你发份电报,并写封信。所以我要说的是:我要放你走。对你来说,我一定是个笑话,拉尔夫。我想我让你觉得恶心了,一个富家小姐傻到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你自由了。为了公平起见,我还得谢谢你,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爱我的,我很幸福。即便爸爸现在告诉我那不是真的,你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爸爸的钱,这都不怎么可怕,因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嫁给一个英国探险家。我恨你。我恨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曾经会不恨你。法瑞尔和你,还有爸爸都可恨。希望你能好好享受我们的钱、你的财宝和你要的地狱。

  玛格丽特·费那苒


  (1922年12月19日 星期二,继续)

  卡特对我的攻击根本不算什么,仅仅算是你29号电报的一个延续。虽然上面的字迹像是你的,但是那只不过是一封伪造的电报。他们一定给你下了什么药,完全把你迷惑了。但是现在对我来说最好的解药就是工作。

  锤子似乎都直接敲打在了我哭泣的脚上,玛格丽特。我跑遍了第九个墓室,猛烈敲击着下一扇门,直到一条裂缝出现。我看着它,痛哭了起来,我想我大概哭了有几个小时。我向你忏悔。我的哭泣甚至多过了我孩提时代的哭泣,我发现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也是最难以控制的液体。

  银色的月光让我很容易地想到了你,我向你忏悔。

  如果我继续工作下去,我能发现什么,回家吧。回家?我能要求你回到我的身边吗?你需要的是成功,你的父亲也一样。没有成功,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我想我曾经令你感到兴奋。那么现在的发现呢?事实摆在眼前,这封伪造的电报也会变成真的了。这真是一个巧妙的阴谋。

  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她会如何看待我?我的心中有许多假设。如果我是别的什么人,她还会感到困惑吗?当然,她会的:我们尊重出身好、又受过良好教育的胜利者。

  没关系。我就是我,你爱这个人,他就会回家和你在一起。我会重新开始,带你走,带你离开你的父亲和毒害你的一切。我会把这些信全部烧掉,我们从头来过,走得远远的。现在我要睡觉了,醒来后我会忘记这所有的一切。一次失败的探险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也不能证明我就是错误的。真正的古墓也许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我会和卡纳冯伯爵或其他富人再回来的。玛格丽特,你不会因为我出来时两手空空而今还无所成就就干脆离开我。我现在必须凑够回家的路费,然后我们重新开始。明天,也就是20号,我们重新开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们都同意了,对吗?明天我会离开这一切,在天空出现第一道光线的时候动身,不管一路有多么艰辛,我都要回去找你,就像我一路从土耳其经过辛苦跋涉来到埃及一样。我会发电报告诉你我要回家了,请求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不要仓促做决定。你很勇敢,对吗?一定要勇敢,我亲爱的,为了我。我们该睡觉了,你的小雕像似乎有了生命,睡在我的身旁。闭上你的眼睛,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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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1922年12月20日 星期三

  早上好,亲爱的!这是一次多么奇妙、疯狂的冒险啊!我在阿托姆-哈杜神话般的古墓中的发现已经变成了一场绝妙的喜剧,真是令人愉快!我该从哪里开始讲这个滑稽的故事呢?

  昨夜,给你写完信后我就睡了半个小时,梦里全都是你的身影。睁开眼看了看表,还没明白为什么会醒,只听见有人在大叫我的名字,他大步穿过阿托姆-哈杜奢华神圣的古墓,脚步声越来越响了。我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但是几声怒骂让我不得不清醒了过来:“天啊!我的金山在哪里?这到底是什么?这是孩子画的吗?”(我必须要提醒你父亲改掉这个恶习:对不合自己欣赏品味的艺术家肆意批判!)我蹒跚地走进了历史墓室,看到了费那苒,他正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拿着手电筒到处乱照,一把沾满了灰尘的刀指在了我的脸上。“喂,”他大喊着,“卡特说我能在这里找到特里利普什。你是特里利普什吗?你会讲英语吗?说话啊!”真是可笑。他竟然认为我是个本地人,呆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胡子拉碴,穿着工作服!我可以保持沉默,摇摇头,但是这不能形成你父亲和我最最需要的相互间的理解。我们现在享受的应该是我们之间更为牢固的合作关系。

  几个星期前费那苒离开波士顿的时候,他可能对我很生气,这你应该很清楚,对吗?但是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趣了起来,我们笑脸相迎。他越过我的肩膀望过去,确定一下我是否把发生的一切都写在了日志里。

  当然,我不希望(费那苒也不希望)这些再被人提起,但是有必要(费那苒同意了)对把费那苒带到这儿来的人或者知道他来这儿的人解释清楚。是的,在我们重新建立友谊之前,必须上演这么荒谬却又清晰的一幕,也许有些人已经听说并误解了。因为确实是卡特告诉了费那苒可以来这里找我,所以我会尽力澄清这愚蠢的误解,这着实像一部受欢迎的电影喜剧。

  “费那苒?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的上帝!这是你吗?你是怎么了?”

  “有很多好消息呢。”

  “看来应该给卡特投资。”

  “切斯特,真是大错特错。他甚至连我们在这里做的零头都没完成。”

  “这是什么怪味道?”

  “哦,是我的脚,你瞧,其实伤得不重,但是……”

  “我的天啊,这简直……”你父亲将手电从我脸上移开,越过我的肩膀照了过去。他越过我,跟随着手电的光束来到了巴斯泰神殿。“这只猫是怎么了?”他尖叫起来,真是敏感。

  “这要解释起来就复杂了,切斯特。这是古时对猫类的尊敬,是宗教上的……”

  “你个小无赖,你这个背信弃义、只想着挖金子的可恶的家伙,那些可恶的电报……”

  “电报?”我不禁困惑了起来。我写下这些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很显然,玛格丽特,他遇到了财政问题。这你知道的,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才对。在这种压力下,一个人很容易相信一切,开始捕风捉影,参与一些傻得可笑的阴谋,所以你可怜的父亲会变成这样:他一开始收到了一些来自卢克索的荒谬的诽谤电报。有一次气得竟然把电报扔在了地板上。现在,我和他回过头来再看这些电报,我肯定我也会像任何人一样觉得惊恐万分。因为你应该在波士顿都看过这些了,所以在这里我就简单一提,这些传给教堂、媒体、警察和我们自己合作伙伴的信息真是可怕。费那苒和我现在会把这些肮脏的东西统统都烧掉。我们一致同意,这些恶意的中伤都是那些想要阻止我们成功的人干的,他们一方面攻击在波士顿的费那苒,与此同时也在挫伤着在这里辛苦工作的我。卡特成了我们的头号怀疑对象,法瑞尔可能正是他派往国外的密探。对于这些,我和费那苒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你和我都知道,你父亲非常生气,不管他的自尊是否允许他对此忏悔,他还是来到了这里,来看我们的发现,在投资资金后继续进行体能投资来确保这次开掘成为一次家庭的胜利。“天啊,你的英语真不怎么样,但玛格丽特说你就是她想要的,你这个饶舌的家伙。”

  “这是不是你强迫她离开我的原因?”

  “我强迫她?你疯了?根本没这回事!她的追求者都能排成排了。天知道,连那个小小的侦探都想追求她,她可不缺男孩子追,你觉得她放弃你会有什么损失吗?”当然,你父亲这么说只是想气气我,想想他所承受的压力,想想法瑞尔和恐怖的布鲁根对他所说过的谎话,这是他很自然的反应。“天啊,不要把这部分也写进去!”他刚刚对我说,他想毁灭证据!他现在为以前说过的话向你道歉,而且急切地要求我立刻就写下来。

  “你难道没发现什么可以供我收藏的东西吗?”他问道。“我真希望你至少能找到点儿什么值得收藏的东西!这些是什么?”他大叫着,在我身后晃着手电,又返回了历史墓室,把我挤到了墙上,这对这些古代的杰作可真是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破坏。“这是喝醉了的猿猴画的吗?那是在做爱吗?”我知道,他肯定看到了五号石柱。“别搞笑了,他和两个女的做那事的时候还会去喂长颈鹿吗?我的上帝啊,这些墙怎么都是湿的?天啊,它们在滴水!你拿我的钱都做了些什么?在这些地下室的墙上画画吗?你疯了吗?”如果任何人把费那苒带到这里听他说这些话,他若还在外面徘徊等待,那我可真是服了他了!任何一个旁听者听到这些,至少都会觉得不解。但就是这最最简单的防腐原理,费那苒都不知道。我对这些图画进行了赛璐珞防腐处理,它们显得平滑而有光泽,然而在费那苒手电筒光线的照射下,这些新鲜、现代的防腐剂会使得古老的图画变得潮湿,这真是一个有趣而又有害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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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费那苒对他所看到的东西感到迷惑不解,同时伸出手想去触摸柱子表面这些脆弱而古老的绘画,我非常非常轻的用我手中的棍子挡开了他的手,以防他真的接触到了这些已经完全风干而且有着3500年历史的珍贵图画。即便是非常轻微的接触,也会让它们变得不再完整。因为我忙着记录下古墓中绝妙的艺术工艺,还没来得及使用科学的防腐方法来保护这些墙面。这也提醒了我,今天我和费那苒应该再去准备些防腐材料。

  我需要补补觉,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能,无论是地板、墙面或是其它什么地方都有一大堆的清理工作等着我们。而且刚才和你父亲的聊天真是愉快,我已经很久没人陪了。因为他的不慎,一部分图画有轻微的损坏,所以我们决定对它们进行重新修整,然后解决防腐剂的问题。他急切地想要对这个古墓有所了解并帮助我完成工作。显然,要教给他的东西还真是不少,不过他在考古学方面也算是个老学徒了。

  在完成了清理工作后,我们终于可以睡上一觉了,第二天早上我们一直睡到很晚。他因为旅途的奔波而疲劳,而我早已被工作拖的精疲力竭。我们醒来后依旧为昨天滑稽的和好笑个不停,并庆祝他对我们伟大探险的再次支持(无论是财力、精神还是物质上的)。我们一直工作到很晚。“做得好,小伙子,辛苦工作对我们是有好处的!”我的“慷慨之主”大声说着,然后给了我一些现金,送我去镇上买了些食品和水,还顺便看看邮局有没有什么消息。

  电报。波士顿致卢克索的拉尔夫·特里利普什

  1922年12月19日,上午9时02分。

  听奥图尔说爸爸去找你了。他可能会生气。请原谅你的玛格丽特·费那苒。

  昨天我收到了你的电报。真是有趣!亲爱的,如果你再早几天发这份电报,昨夜我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惊喜了。我是正确的:你的确认为他还在生气。

  好了,你现在可以让自己不用再费力去想了。我们会在探险结束后一起回波士顿,除非他自己去旅行,或者决定留在埃及继续观光,再或者是遇见了一位可爱的女士,其实很多地方他都想去看看。不行,我们一定要一起回家,因为你期待着我们俩回去,现在我们是在一起的。谢谢你请求我的原谅,我的宝贝。

  电报。卢克索致波士顿的玛格丽特·费那苒

  1922年12月20日,上午11时17分。

  你的父亲已安全抵达。我们都很好,向你送去爱的问候。他非常敬畏我们的发现,将留下来帮我。他让你不要担心。你最爱的拉尔夫不顾一切地爱着你。

  电报。卢克索致波士顿的玛格丽特·费那苒

  1922年12月20日,上午11时21分。

  我已找到拉尔夫。所有的误解都解开了,不要担心。他是个不错的人。我会留下一阵子和他一同工作。你的父亲,切斯特·费那苒。

  墙面K,继续:“对阿托姆-哈杜的背叛”

  典故:“你背叛了我。”阿托姆-哈杜说,尽管他是那么的愤怒和痛苦,他还是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最终,他还是与慷慨之主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我被你这个我信任过的人背叛了。你还让王后背叛了她的主人,让她的心灵变得不再正直。你削弱了我和军队的力量,让我们没有能力继续战斗下去。”国王犹豫了。他的怜悯、他的爱以及他温顺的个性束缚了他应有的愤怒。

  但是慷慨之主被激怒了,他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他渴望权力,因此对阿托姆-哈杜心怀嫉妒。他大哭了起来,分不清其中的真真假假。慷慨之主已经不再是国王的第二个父亲了,他变成了无辜孩子温床上的一条毒蛇。

  他变得疯狂起来,挥舞着拳头打向国王,随手又从墙上拿起了一支正在燃烧的火把,冲着国王的身上挥了过去。“快停下来!”阿托姆-哈杜喊着退到了空荡宫殿的阴暗处。国王依然不愿对他昔日的朋友和谋士暴力以对。“你根本没有理解你所造成的危害。你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还有时间挽回一切。”国王在阴暗处大声说道。但是,慷慨之主还是把他逼了出来,像一头受伤的狮子肆意攻击,现在阿托姆-哈杜已经别无选择了。尽管在与希克索斯的战斗中受了伤,尽管他腹中的毒蛇正在咬噬着他的内脏,他终于爆发了。

  他别无选择。这位最伟大的国王举起了他的战锤。慷慨之主撞到了柱子上,手中的火把火光四溅;国王没有使劲,只用手中的武器向着慷慨之主的头上一击,这个比国王高大粗壮的叛徒终于站住了,滚烫、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太阳穴喷射而出。直到现在,国王依旧期待和平解决一切,但是这个恶棍继续向国王攻击,阿托姆-哈杜的战锤再次落下,并捡起了慷慨之主扔下的火把,战锤和火把雨点般交替着打向了这个叛徒。火把的灼热将他的皮肤烫起了水泡,随后战锤落下,血浆被热气煮沸。重击一下一下地落在了这个叛徒已经变软的头上、松散的四肢以及被鲜血浸透的衣服上。阿托姆-哈杜坐在他的肚子上,双腿叉开,就像一个女人坐在情人的身上一样。阿托姆-哈杜狠狠地冲他打了数分钟,直到他的胳膊变得无力,双眼被迸溅的鲜血糊住。最后,阿托姆-哈杜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孤独,连腹部的绞痛都不曾察觉。

  就在一瞬之间,阿托姆-哈杜明白了一切都将结束,他所爱的一切都将毁灭。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遗忘或者误解。

  他跑了出去,来到宫殿外庭院的光亮处,看到了衣服上、锤子上和火把上满是血迹。他倒在了地上,捶打着地面,为这所有的一切而哭泣。

  图解:这段长长的文字从洞顶开始,所以绘画不多。抄录并翻译好这些文字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向费那苒解释象形文字和语法影响了我的进度,但是也并非没有回报,他开始领会了我们这些发现的深度。

  随后,我们清理了古墓中的垃圾。我专注于墙面K,迅速修补了昨夜因切斯特的愚蠢而被损坏、弄脏的图画和文字。我沿着小路走了半个小时,舒缓一下我痉挛的腹部。我不停地思索着,想到了许多工作亟待解决。于是我返回了古墓。

  在第一间墓室中烧了些东西,看着烟雾冲破前门飘向夜空。费那苒对这一切非常感兴趣。他真是个好帮手、一个好父亲。在过去的40个夜晚,我的睡眠每天都不超过半小时。虽然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但是现在真的该睡觉了。还有什么事被我忘记了?不,赶快睡觉。我躺了下来但马上又起来了,因为我听到前面墓室传出了声音,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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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0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1922年12月21日 星期四

  日志:读者们,我未婚妻的父亲来到了埃及,并协助我的工作。今天早上,我给他吩咐了一些我相信他可以在古墓中顺利完成的简单工作,我要出去办点事。

  我发现卡特那边有了些新情况。大都会博物院果真履行了他们的承诺,为他提供了他需要的一切人力和物力。他们运来了几英里长的绷带和白棉布,以及纤维填充物,用于在古物出土时对其进行包裹。还送来了一辆汽车。卡特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关注和帮助,身边围绕着本地工人、仰慕者和朋友(真值得怀疑,他如何能够区分趋炎附势的小人和真心的朋友)。游客再次蜂拥而至,甚至莱恩和索尼亚· 诺德奎斯特都纷纷站在最前排,争着和这个伟大的人物合影留念。写下这些我都觉得丢脸。卡特被成功层层包围着,但他本人却一点儿也没有变。他讲着阿拉伯语,带有当地的口音,没有什么学术气质。即便讲外语的时候,他的方式也不曾改变。他凭什么能成功!“站在那边的那个,去问问卢卡斯先生需要的东西都到齐了没有。”他用阿拉伯语命令着我,当时我正准备给他打招呼。我鞠了躬,照他吩咐的去做了,要不我还能做什么?卢卡斯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是埃及政府派来的化学专家,来满足卡特自负的贪念。“是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谢谢。”卢卡斯回答说。我发现他已经把他的实验室设在了距离15号古墓几百码外的地方。15号古墓已经为了方便“霍华德国王”而空了出来。那边东西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各种各样贴着标签的石蜡、防腐喷雾、红色的罐子、粘合剂、溶剂以及数不清的化学制剂,看上去卢卡斯更像是一个魔法师。除了这些,还有更多的恐怖东西:一些简单的物品成行排列着,各种各样雷同的工具,每种都用备份。好像他只要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就会有一群工人开始为卡特工作。“小心点,别把这个滴到皮肤上。”卢卡斯用蹩脚的阿拉伯语吩咐着,递给了我很多瓶子让我带给卡特。卡特手下的人都明白,他不愿与他人分享,他知道你永远不会理解其中的复杂性。他忘记你越快越好,他会很快重返一定的思想高度,让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1922年12月22日 星期五

  我独自睡在了山脊上,把临时搭建的小床让给了费那苒,希望能给他点私人的空间。

  今天卡特向媒体开放了他那可怜的古墓,看到一群群蜂拥而来的痴呆的游客,听到对这个不起眼小国王喋喋不休的废话,我本应该走开的。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仿佛听到了一声致命的警报,我陪同一名美国记者再次走进了古墓。这位美国记者真是尖酸刻薄,竟然把我称作“穆罕默德”。里面的景象真是恶心:图坦古墓中的陈设与他地位卑微的随从差不了多少。诺德奎斯特又来到了这里,看上去一副被震撼的样子,我甚至没有上前与他交谈。这间屋子,这间小暴发户古墓储物间里的陈设真是奇形怪状。垃圾堆、豹皮长袍、绣着金片的衣服、雕像、草编拖鞋、带脚踏板的躺椅、飞镖、刻着一群鸭子的午餐盒、香水瓶、梳妆台、数箱废弃的内衣、十字人形的烛台。有的奢华无比,有的呈卵形或者莲花状,还有金子制成的各种各样的东西,连枷、钩子、节杖等等。家具上也绘有图画,狮身国王与他的祖先同站在战车上,将敌人踩在脚下。还有穿在一起的上千颗珠子。看到这些东西中任意一件就能对卡特这些年的工作以及所花费的金钱做出评价了。这些毫无价值的东西足以让人作呕。杂乱无章的样子也足以让人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可以想象一下,就如同所有的财宝和陈设都被裹在木乃伊的裹布中从天空中扔下来,然后像战车车轮下碾碎的泥球一般变得粉碎,真是令人作呕。那个美国记者非常认同我的观点。



  1922年12月23日 星期六

  卡特真是一个夸大狂患者,我和费那苒都这么认为。简单地来说,除非每个人都奉承他,替他卖命,否则他就不会满意。而且他还会凭空想象。今天早上,我从睡觉的山头下山来,发现一个巡逻警察正沿着小路向我的古墓走去,你应该能想象到我的惊讶吧。卡特先生派他来“确定一下这里是否一切正常。”真是感谢啊,好像我需要他来帮我确保一切正常一样。“卡特先生那里发现了盗贼,所以想问问您这里是否也发现了?”当然了!卡特笨得可以,登记不善自然会丢东西。然后把警察叫来,假设埃及所有的考古者都面临被盗的危险。我笑了笑,挥手送别了这个警察。但是他试图告诉我卡特那儿发现了小偷,丢了这个那个,还弄脏了他的床单。“一切都还好吗,先生?”天啊,当然好了,这个笨蛋!“我能看一眼您的古墓吗?我也是一个考古业余爱好者。”我能做的就是把这个超级大笨蛋挡在A门外。“您受伤了吗,先生?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他好像是一个埃及新警察一样问了一大堆像是打过草稿的问题,看上去更像是卡特派来的间谍。

  我最终还是送走了对手派来的小间谍,费那苒和我讨论在我们众多的工作中下面该进行哪项。我们还要做很多工作来加固古墓的内部结构,正确地画出地图和其他结构,对未经处理的绘画进行防腐处理,并且完成墙面文字的抄录。费那苒真是一个好帮手。

  船晚点了,我在24日才在亚历山大港下船,第二天就乘火车去了开罗,虽然是圣诞节的时候,可是在埃及却没什么节日气氛。我行动迅速:我们要找的人曾在狮身人面像饭店入住过,他是10月26日离开的,不过一直未返回他预订的套房,所以,至少到那时,他向波士顿的报告还是真实的。前台的人说费那苒也在这家饭店待过,在我9天之前待过一个晚上。我呢,25日,圣诞节那个晚上就是在饭店的酒吧里度过的,不再啰嗦了。



  1922年12月24日 星期日

  工作。内心困苦。留声机也没有什么作用。工作太辛苦了。这让你想到了永生。我猜,对平凡的人来说,埃及人关于永生的思想是最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这仅仅是因为我们关于永恒生命的观点发生了变化,这与我们是不是基督教徒没有关系。虽然我们同意尼罗河先祖们的观点,那就是永生不朽依旧是人类想要实现的最重要的成就(比爱或者值得赞誉的品行更为重要,同时比友谊更为感人肺腑),但是我们不会疯狂地认为我们的肉体能够投生转世。我们可以用不同的词汇来表示,那就是心灵的拯救、名望的流传。随便你怎么来说,但是在你看来低劣、令人厌恶的名字不再被人记起之后,你仍希望自己的名字能流传千古(最好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来实现自己的流传千古,这样他们在自己仍然可以喘息的时候,就会感受到自己名字的消逝。他们会明白当他们腐烂的尸体被发现并出土之后,他们无名的发肤会成为无名的灰烬,但与此同时有些人则将成为天上的星星和太阳,放射永恒的光辉)。我想没有人不希望如此,虽然有时他们可能不会承认。这个世界上到处是这样的人,喋喋不休的艺术家生怕自己的作品不会广为流传,诗人用自杀来确保自己的名誉。用遗嘱来束缚继承者,希望名字一年一次地在教堂和犹太教会堂被人们念起,精心装饰的墓碑和临终前的“我爱你们”,遗产和指明的捐赠,留给政治团体和慈善机构的财产,这些都比比皆是。我们身上都有埃及人的影子,这点毫无疑问。

  我不是个傻瓜。当时候到了,我知道自己会死去。我当然不会去弹奏一把生着翅膀的乐器,更不会去品尝由引导亡灵之神守护、伊希斯掌管的埃及冥府所奉送的盛宴。我在讲述一些更轻松更美好,无论是智慧方面还是精神方面都坚不可摧、源远流长的东西。虽然永生对我们来说是无形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它没有意义可言。 它的意义就在于,当我们的生命终止的那一刻,我们的名字将流传千古。

  费那苒非常同意我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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