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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暗黑社会-之-愧疚咒》★☆★--作者: 吴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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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7 16:33 | 显示全部楼层

31、

当我们众人抵达西门町钱柜KTV的门口时,警方的「刑事现场搜证人员」早已展开搜证行动,看著大门口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殷红的斑斑血迹,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的说不出话。

而在大门口的落地玻璃展示柜窗,则有一个看似遭到重击後,所导致的大破洞。破洞离地面约有一百七十公分高,而破洞面积则约二十多平方公分,在玻璃裂痕附近,除了未乾的透明血迹外,竟然还有些肉屑沾粘在上面,更让人心惊肉跳、五内翻腾。

石景城早已加入搜证的行列中。李英才向员警表明身份後,便请这位目击证人:KTV的服务生,将半个小时前所发生的「怪事」一五一十地再次重覆了一遍。

这位服务生心有馀悸的将监视器录影带播放给我们看:「他们一群人(指著监视器录下的画面)走到大厅门口时,忽然有个女孩子挡住他们的去路…」

「刚开始他们似乎有些争执;」服务生比手画脚的形容著:「那女孩好像在质问那个人一些事情,那男的好像不太想鸟她,就伸手把她给推开。」

「就在她被推开的时候,这个人(又用手指著画面上另一个面貌模糊的人)从一旁走出来,两个人争吵了几句,这男人就开始挥舞著手臂,嘴中不知在念些什麽东西,而这女的竟然也和他念一样听不懂的话,两人大概念完後几分钟,就发生了这种惨事…」

从画面中,我们看到死者突然间对著KTV大门旁的展示玻璃大叫,神情十分恐惧,接著他趴在玻璃上,不停的哭喊,就在那瞬间,他竟用力的以额头撞击玻璃!敲了几下後马上满头鲜血,旁人连忙上前将他拉开,但他似乎不觉疼痛,继续以额头重撞玻璃,直到敲破一个大洞为止!

这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著眼前的玻璃,这玻璃大概有五公分厚,整面玻璃至少二公尺高、二米五公尺宽,要将这片大玻璃用头撞出个洞来…得要用多少的力气和冲击,才能将这玻璃撞破呢?一想到这儿,每个人的额头都开始隐隐作疼!

接下来的画面则更让每个人看到恶心反胃,死者在撞击出一个破洞後,可能由於撞击力道过猛,整个人已然晕眩,人一晃,两只手一松,整个人往前一倾,他的头刚好穿过那个洞,而他的脖子就不偏不倚地挂在破洞玻璃的裂痕上…

一瞬间鲜血四溅!血液有如喷泉到处飞散,像骤雨般洒落在玻璃窗上,而死者则全身不住抽搐,过了三四分钟後才停止抖动。

当他四肢已不再能支撑他的体重时,身体开始逐渐向下跌落,竟然将他的头颅和身体一分为二!就见他的头滚到大厅,直到监视器都照不到的地方,而他脖子的切断面,就像水蛭吸盘黏著玻璃表面缓慢下滑,当身体躺落在地面时,也将玻璃面画出一道骇人血痕!

此时新任检察官游逸正再也忍不住了,手捂著嘴,像飞似的冲到街上开始狂吐,在一旁的黄欣桦尽管脸色早已发青,不过经历了「留头魔」这等怪事,已不似昔日菜鸟时那般脆弱。就在画面播放完毕後,石景城也走回我们身旁,指著静止画面上的其中一人:

「是这个人…干的吗?」

我点点头:「应该是,你看,当他施完法後,死者整个人就变了样,开始不住号淘大哭,接著展开一连串自杀的动作…由此看来,他应该就是那个施展『愧疚咒』的人。」

此时李秉强忽然插嘴:「石法医,那个什麽『愧疚咒』…需要几个人才能施行?」

石景城偏著头想一想,老半天才说:「报告长官,我也不清楚…不过照我找到的资料上来看:似乎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李秉强脸色凝重的操作监视录影机,将监视带倒退回去,一直退到一男一女站在死者面前那一段:「各位,从这画面上来看…有两个人都在对死者『施咒』,你们有没有什麽看法呢?」

「难不成!」我拍手大叫:「这两个人动作相同,一面施展符法,一边念著咒语,这表示,这表示…」忽然间,我想到一件事,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这表示:」李秉强看著众人惊骇的脸,说出大家最不想听的事情:「这表示会这种『愧疚咒』,不止一个人罗…是吧?」

李英才看著他摇了摇头:「长官,你的意思是,会有更多人因为被下咒而死吗?」

不知怎麽,我突然想起安倍晴实日前预言的内容:「…在未来的半年内,还会有更多人丧命,而且,数目会多到让每一个人都痛不欲生…」整个人都不禁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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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7 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32、

在西门町的深夜里,街道上早已不见人影,一个人蹲在垃圾桶旁不住的猛吐,而另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则不耐烦的来回踱步。

「你真的很『撇』耶…叔叔…」

「什…什麽『撇』?别…别管我…你…你先…恶…呕…」

「我还以为你经历过什麽大风大浪咧,没想到看到这种画面,就吐的乱七八糟!」

陈良邦勉强起身,擦了擦嘴:「我今年才二十五岁!别叫我叔叔!」

「你才二十五岁?怎麽看起来像三十多岁?」女孩失声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为什麽…为什麽你看到刚刚的画面…你不会…」一回想起阿K惨死的模样,胃里的稠状物又再度涌上喉头。

女孩静了一会儿,冷冷的说:「因为,他该死,这样的死,便宜了他。」

陈良邦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抬头看她,在明亮的街灯映照下,女孩的眉宇之间,透露出桀骜不驯的坚毅和执著;微颤紧闭的双唇、挑染著金黄色的造型短发、还有挂在鼻孔间的鼻环、新潮的T恤和运动裤…在在明白的告诉别人:她内心深处的叛逆不羁;陈良邦不由得看的痴了。女孩发现陈良邦动也不动紧盯她那灵动的双眼,脸一红,忍不住发出娇嗔:

「欧吉桑,看什麽看?这麽晚,没事我要闪人了。」

「好!好!我送你…哎哟!」就在陈良邦起身的同时,忽然一阵强烈的感觉,彷佛万虫乱咬般迅速袭上他的颈间。他跌跌撞撞地再度坐下,他很清楚:每每施完咒法後,这样的冲击一定会持续好几分钟。就在他勉强坐定时,那女孩似乎也正承受著相同的刺激,摇摇晃晃想要勉力支撑住,却见她两眼一翻、身体一软,整个人就摔进陈良邦的怀里。

陈良邦虽然也想扶她起身,不过自己也是浑身无力,两个人就这麽尴尬的倒卧在路边,一会儿,那女孩才结巴地说:「为什麽?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好舒服喔…咦?!这是什麽?」

她摸著自己脖子,赫然发现自己光滑的颈间,多出几道还在炙热滚烫的疤痕。陈良邦当然知道怎麽回事。他先扶起软趴趴的女孩,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身旁,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她:「这是你…第一次施展这咒法…是吧?」

「你…你怎麽知道?」女孩也气喘吁吁的回答。

「因为你不知道在施法後,会出现什麽样的後遗症,我没猜错吧?」

女孩点了点头,陈良邦又问:「这个咒法…是谁教你的?」

「我在网咖上网玩ICQ时,认识一个女孩,叫charlotte。」

「charlotte?」陈良邦抬起头想了想:「咦?那她的中文名字不就是夏绿蒂吗?」

「大概是吧…怎麽了呢?」

「嗯…我得问问…你要回家吗?还是要跟我去网咖?我也想认识一下你这个叫charlotte的朋友。」

女孩看看手表,又看了看他:「叔叔…你不会想找我援交吧?我的价钱可不低哦?」

……这女孩怎麽这麽讲话?陈良邦皱著眉重新打量这女孩子半天,才从皮夹中掏出身分证:「嗯,你看我的身份证,我叫陈良邦,这总该不会骗人吧?」

那女孩仔细的端详了许久,才说:「好吧,反正我现在没事,你今天也帮了我一个大忙…」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吗?」陈良邦小心翼翼的问。

「罗苹,我妹妹叫…罗昭。」那女孩伤感的说。

两人到网咖坐定後,女孩子迅速地叫出了ICQ,而陈良邦也点选了BBS,没多久,夏绿蒂就和陈良邦连上了线。

…嗨,晚安…哦,不,应该说是早安了。

「还没睡?夏绿蒂?」陈良邦迅速回讯著。

…嗯,还没…有些私事还在处理。咦…不对哦,阿邦,你今天认识一个新朋友哦?

「新朋友?什麽意思?」

…ROBIN在你旁边吗?嗯,她的中文名字应该叫…罗苹吧…

「你怎麽会知道?」就在陈良邦讶异非常时,坐在他身边,咬著烟的罗苹也拍拍他的肩膀:「欧吉桑,你看。」

「不要叫我欧吉桑!要我说几遍?」陈良邦佯怒了一下,罗苹伸了伸舌头,指指萤幕:「诺!」

罗苹的ICQ视窗上清楚的写著:「嗨,阿邦,我是夏绿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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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7 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33、

「夏绿蒂…真的是你!!!」陈良邦兴奋的回讯著,在他需要的时候,夏绿蒂永远会出现在电脑的另一端。

罗苹看著陈良邦迅速的打著字,也盯著他的萤幕,兴趣盎然地看著夏绿蒂的回应。

…这实在太好了,我很早就想将两位凑合在一起,不过一直没机会,这次你们俩人的碰头,真可说是命运的相逢哪!

「怎麽说呢?」

…阿邦,我问你,你的能力再大,你的时间再多,你有办法管世上所有不平事吗?

陈良邦闭上了眼,深深思索这句话,半晌才写下:「不能…我是不能,我已经发现,如果我不主动出击,这世上还是会有人会受到不平委屈的待遇,应该受到惩戒的人,还是会永远的逍遥法外。」

…这就对了!这两天,我看到新闻,这世界上太多需要我们去遏止的罪人了!我和罗苹认识了一个多月,我深信,她也是我们这一国的人,她,也是主上挑选出来,帮助我们净化这个错乱世界的同志!

「真的吗?」陈良邦偷眼看著身边的罗苹,她正轻叼著烟,连上一个「情欲成人聊天网站」,他瞄到罗苹的匿称,不由得皱起了眉:「没川内裤的援交辣妹」?!而且还和来路不明的网友讨论著男女性爱的细节…「我的天哪,她连『穿』字都打错了!」他啼笑皆非的飞快打下:

「她真的会是我们的同志吗?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同志不是应该精挑细选、万中取一的吗?这个看起来像小太妹,动作举止根本毫无礼教的人…会是我们至爱的主上挑选出来的吗?」

这段话打完後,夏绿蒂将近一分多钟没有回应,陈良邦也发觉自己的观点偏激,连忙再补上几句:

「我相信…主上在选择『菁英』的时候,一定有他自已的看法…」没想到陈良邦尚未回讯完毕,夏绿蒂亮绿色的字句已经在萤光幕刺眼的闪烁著。

…陈良邦,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你有『种族优越』的心态!对不对?

从来没有见过夏绿蒂这般严厉的指责,陈良邦吓的连额头都挤出点点汗粒,只见夏绿蒂的传讯像连珠炮般一次又一次撞击他的视网膜。

…你瞧不起她吗?你不能接受一个有不良过去的人吗?

…你是不是太自我膨胀了?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只要和你不一样的人,你就对他们有偏见,对他们深恶痛绝?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夏绿蒂,你要相信我…我,我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陈良邦揩了揩鼻头上的冷汗,连忙为自己辩护。

…我知道…我认识你比认识罗苹久…我只是不希望你也变成那种人,那种种族优越、不可一世的混蛋。你要知道,主上派给我们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还给所有人一个净化的环境,我们所有人,包括你我,甚至罗苹,都是衪慎重的决定。

「是的…我知道了。」陈良邦强压自己心头上的百般无奈。在这个世上,他最相信、最倚赖的就是夏绿蒂,他不能没有她。她的任何吩咐,对陈良邦来说,就是神的旨意,她叫他做什麽,他不会,甚至不敢拒绝。

…我就知道你明白,听著,阿邦,有件事情,我要麻烦你们两人一起做。

「什麽事?你该不会叫我们…」陈良邦想到「两个人」一起做的事,只有…

…别胡思乱想!我需要你们两个,帮我一起找同伴,找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来重整这个肮脏污秽的社会,我希望在下次主上降临的时候,我们能够用那些罪人的鲜血,为他洗净圣堂;用那些丑恶的尸骸,为他高筑一个真善美的神殿!

看到这儿,陈良邦不自觉的开始揉搓双手,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世界大同後的景象:人人笑颜逐开、安居乐业的生活著,他和想像中的夏绿蒂:有著一头黑又卷的长发、明亮的双眼、微翘红唇的单纯女孩,两人手牵著手,漫步在夕阳馀晖里,沉浸在无忧无虑中…

…这个组织,我打算为它命名为:DOUBLE J!!

「DOUBLE J?什麽意思?」回到现实,陈良邦好奇的问。

…JUDGEMENT和 JUSTICE,意即审判和正义。你就是审判长,而罗苹代表著正义和公理,你们两个人就是DOUBLE J的发起人!阿邦,这个社会就靠你们了!

陈良邦转头看看身旁的罗苹,没想到罗苹也讶异的看著他,原来,罗苹的萤幕上也出现相同的词句…

一早,赵文智进了公司,打开电脑後,先是盯著网路新闻话题,当他发现阿K的惨死消息後,端详了许久,随即拿起电话,拨了内线:

「喂,您好。我可以为您服务吗?」话筒里传来冷冷的女声。

「喂,是我。」

「赵经理,有什麽事我可以帮你的吗?」对方的声音还是一样平淡。

「看了今天报纸没?」

「看了,你…你要小心…」对方的声音忽地转小,而且语带哽咽。

「放心好了!」赵文智看了看隔间外有没有人在偷听,然後将座椅往後转:「我敢做,就不怕别人害我,上次交代你的事,你办好了没?」

「已经办好了…你…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我…我好担心…」对方的声音愈来愈小,颇有怕旁人听到的意味。

「办好就行了!没问题的啦!我今晚再来找你…」就在赵文智说话的同时,有人敲了敲他的隔间板:「经理,昨天那个记者又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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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7 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34、

「因为只有你认识他啊?我们又不认识。」李英才笑著说。

「我把名片给你们,你们自己来就行啦?好啦,我要怎麽问他?」我指指检察官游逸正手中昨晚自监视器上截取的照片:「我总不能说:你们公司的陈良邦会使妖法杀人吧?」

李英才笑著说:「我自有办法,吴大记者您就别紧张了!」

当我们在会客室小声谈论时,赵文智也走了进来,他先跟我握了握手,然後对著我身旁的两个人说:「吴记者,这两位是…」

「我是中山分局刑事组组长李英才,他是台北地检署检察官游逸正。」李英才很快的递出名片,自我介绍:「赵先生,我们这次来是…」

「我认得你,」赵文智示意请大家坐了下来,点了根烟:「之前在宋芳琦自杀的现场转播上,我有看到记者采访你。」

「是吗?呵呵…」李英才尴尬的摸了摸头:「我也还记得那几件自杀案…都和你有关哪。」

赵文智也笑了出来:「这些误打误撞的事就别再提了,吴大记者,今天你们来的目的是?」

游逸正马上接口:「赵经理,今早您有看新闻吗?今天凌晨在西门町,发生了一件离奇的自杀案件。」他将手中的照片放在赵文智的面前,一张张摊给他看:「这照片里的男人,你认得吗?」

赵文智细看了半天,点了点头:「认得,他就是我曾经向吴记者提过的陈良邦,他…」

李英才指著照片中的另一个女孩:「那这个女孩子,你见过吗?」

赵文智又再看了一遍,眉宇深锁:「这女孩子我就不认识了,之前吴澧童说我可能被陈良邦下咒,难道这个死者他也是受害人吗?」

李英才将照片收回到牛皮纸袋中,摇了摇头:「目前我们尚未证实这一点,不过既然在案发现场我们拍摄到陈良邦先生,当下之急,就是要先找到他出来把事情说明清楚,就算不是他所为,也可以为我们警方详加叙述当时案发的经过。」

赵文智把手中的烟熄了,严肃的说:「他的资料我已经交给吴澧童,其实我也想找他问个清楚,那就麻烦你们了。」

寒喧一会儿後,我们起身离开,就在办公大楼的一楼大厅,有个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正在柜台和小姐、警卫吵的不可开交。李英才连忙上前,拉住那人肩膀,露出自己的证件:「先生,有什麽事好好谈,别大声嚷嚷。」

那人看清楚李英才的身份後,气愤难消的说:「反正你们这公务员就是挺这些企业大公司啦,喔……对嘛,刑事组组长来到『棠尧石化』,一定是来办案的,别人到派出所报案还要排队哩,他们一通电话,你们警方连组长都亲自上门…」

李英才不想理他夹杂不清的纠缠,将他拉到旁边:「随便你怎麽说,你是谁?在这儿干嘛?」

他双手一翻,挣脱李英才的制止,大声的说:「我是『华夏神学院』的神学生,我叫杨主信!」

这名字好熟!我连忙回想,直到我盯见电梯的开启,才蓦然想起那天在「早餐会报」时,让赵令玺破口大骂的那篇文章:「喔,你就是前几天投书到报社的那个神学生嘛!」

「咦?你知道我?」就在杨主信一脸疑惑的同时,一个身著神父制服的瘦高老人从大门迅速走了进来,看到我们众人围著杨主信,连忙穿过人群:「抱歉抱歉!打扰你们了!」接著转头对著杨主信说:「你怎麽又来了?不是叫你不要来吗?」

「神父,你看,」杨主信指著李英才:「我才来静坐几天而已啊?『棠尧石化』连刑事组组长都找了过来,怎麽?想扣留我啊?随时欢迎!」

李英才和我对望一眼,尴尬的笑了笑,我连忙对老神父说:「他误会了,我们是来查其他案子的,不是来驱离或逮捕他的,请他别做过多的联想…」

老神父也回笑著说:「不好意思…他就是这个性,劝了好几次也劝不听,走了,主信,我说,走了!」最後一句话,已经有点语带严厉了。

杨主信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的跟在神父後面,走了几步,又迅速地跑到我的面前:「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一张名片?」

我将名片掏给他,他仔细看後,小声的说:「记者先生,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我再打电话给你。」

这一老一少步出门口後,我才将那天杨主信投书内容大概和李、游两人说了一下,警卫也走过来,不住的向我们抱怨:「这小夥子自从董事长开了记者会後,天天到这儿静坐,我们要劝离他,他就不住的和我们吵闹…我们也和任总报告过了,不过任总叫我们不要理他…」

告别了李英才两人,我下午回到了杂志社报到,才刚坐下来,周志昌马上就丢几份报纸头版到我桌上:「吴大记者,别人都已经登了,您老还在等啥子啊?」

我马上低头一看,所有的晚报报头都写著阿K昨晚在西门町离奇的自杀事件,更让我惊讶不已的是,标题是这样写的:

闹区惊传血案  毒虫离奇自裁 
恶灵毒咒害死了他?!
可靠消息指出凶猛魔法降临台湾人畜难逃!

报刊内容详细的将宋芳琦、罗杰.翁、赖秀芬、计程车司机、速食店女经理和阿K等人的死亡经过,用表格方式呈现,然後再指出这些人的死因,全都和一种古老的毒咒有关,他们都是因为遭人下咒,所以才会以极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第一个念头就想到「鬼灵精」!因为只有他和媒体的关系十分熟稔。隔天我才知道,几乎所有人都怀疑这消息是他走漏出去的,让他百口莫辩。不过事後我们大家才明白:这消息竟是由一个我们想像不到的人故意泄露出去的。

晚上,我和习学相约碰面,这回她竟然主动要求我送她回家,还邀请我到她家里,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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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7 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35、

当习学下班的时候,已经晚上一点多了,还好隔天一早我已经向周志昌报备过,要到刑事局去探听一些最新消息,不用准时进公司。我把机车停到PUB後门里,两个人开著习学的小MARCH,回到她位於木栅山区的家。

每每我送她回家,经过那蜿蜒崎岖的山路时,身上总会不自觉的泛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我知道,这和她家附近的「墓仔埔」有关。有时,我还会从车窗瞄到一些「人」站在路边草丛里,好奇地看著我们的车子快速经过。

他们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里满是疑惑,似乎不能理解自己为什麽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地里;其实,有些人在还没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就被家属,或者政府相关单位草草入殓下葬,直到自己的魂魄找到「归属」时,已经连人带魂迁到墓地里,他们对於自己的死因不解,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然死亡,在漫无止尽地的禁锢下,只好默默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不能接受,他们的怨念,就会不断透过磁场的力量散发在那阴暗黑漆的空间中。

鬼火,就是这样出现的。

通常看到他们,我会装做视而不见,一方面是不想让习学知道,令她害怕,一方面也不想让「对方」知道我看的见,以免造成无谓的「纠缠」。

在微弱的路灯逐渐消减中,我们来到郊外,再开了一小段山路後,才到她家大门口。习学住的是一栋四层楼的「透天厝」,四周附近都没有什麽建筑,这点我蛮奇怪的,曾经询问过她,习学淡淡的回说这整片山都是她家祖产,亲戚们希望能保有一块净土,因此附近并没有其他房舍。

「嗯,到了。进来吧,我和你介绍我的妈妈。」车子驰进了车库,习学小心翼翼地的四下打量後,这才邀请我入内。

「这麽晚了…」我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半,谁家长辈还醒著?「要不,明天早上再打招呼好啦?」

「不行不行,明天早上她就不在了…」「啊?不在了?」「我的意思是说…」习学紧张的眨了眨她那双美豔大眼,半晌才说:「她一早就会去运动、串门子、买菜…要很久才回来,而且,而且人家已经告诉她,说你今天要来…」

「什麽?你告诉她说我今天要来?」我下意识的摸摸三天没刮的胡须:「我今天看起来很狼狈哩,而且我两三天没睡好了,黑眼圈很严重吧…?」

「走啦走啦,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她轻轻的在我微颤的唇上一吻:「走吧!」

看她轻飘飘的下了车,我连忙沾点口水,用後照镜将自己的乱发稍稍梳理了一下。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糟糕,全是汗臭味,我急忙抽出湿纸巾随便乱抹乱擦,直到习学不耐又带撒娇的声音不住催促,这才下了车。

两个人穿过长廊,进了客厅,习学一溜烟就跑不见了,我只好待在客厅里四处张望。正如习学所说,为了保留祖产,她的家里全都是古色古香的家俱。举凡桌子、椅子、茶几、橱柜、摆设,没有一样不是木制品。而且尽是紫檀、花梨、红木、杞梓木、铁力、榉木等等,这些在清初时,盛产於江南地带的苏州木材。我随手拿起一个瓷娃娃一看,怪怪不得了!底下竟然用篆书写著「乾隆制造」!在我内心深处忍不住一阵狂喜:「看来我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了!」

「您…就是吴先生?」

「哎哟!对不住…您是?」就在我凑著灯光端详娃娃底下的字时,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身後响起,我赶忙转身一看,一个长发瘦高、身著T恤牛仔长裤的年轻女子,面带微笑的看著我,我匆匆转身打了招呼。

「他呀,就是我跟你说的吴澧童。」习学无声无息的来到我身後,也把我吓了一跳。「帮我倒杯茶给他。」

这女子看著我不住猛笑,看的我乱不好意思的,深怕自己今天胡乱穿著给人不好的印象;「唉哟,你站著干嘛?坐这边!」习学把我拉到椅子上,硬木家俱让我的背脊暗暗发疼,又不好当下叫出来,她又对著那女人叫道:「帮人家倒杯茶,快点!」

那女人才有如大梦初醒一般,赶忙回应:「是…小…喔不,小心点。」

「她是我妈。」习学一反常态,在我身边端坐著。

「啊?!她就是你妈?」这比我看到阿K的死相还让人不可思议!没想到她妈妈这麽年轻,我连忙往走道大喊:「习妈妈,您别费心了。」

「你叫我啥?」「咦?」我又吓了一跳,原来她已经捧著一个茶盘,站在我的身後,似笑非笑的说:「你刚刚叫我什麽?」

「习…习妈妈啊?」眼前这女子和习学简直就是姐妹花!要我相信她们两个是母女我实在难以接受。而且如果叫这麽年轻的女子:「习妈妈」,会不会把人叫老啦?

「习妈妈?喔,对啦,我是习妈妈。」她又大笑了出来:「习学很少带同事、朋友回家,一时之间,我还不习惯呢。」

「习妈妈这麽晚…还没睡?」开始发挥我记者閒扯淡的功力:「这麽晚才送习学回来,不好意思。」

「她哪天不是这麽晚回来?」习妈妈抢白了我一句,也坐了下来,刚好坐在我和习学左手边:「我也是晚睡晚起的人,而且她没回来,我不放心。」

「晚起?可是习学说您一早就去运动…」

「运动?!喔…运动哪…呵呵呵,对啊对啊…」她忽然尴尬起来,拨了拨自己的浏海:「我居然喜欢早起运动…」

三人一阵静默,我只好看了看手表:「那我就先回去了。」见到她们母女俩处的有点僵,我竟然想快些告别。

她们俩也站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习妈妈的身材比习学还好,可说是玲珑有致。而且稍高一些,甚至有点…结实。在我这种练家子看起来,她的身手应该不错。

习学看了她妈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依依不舍的说:「那麽…下次早点来好了。我送你?」

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没关系,我开你的车走好了,明天我接你上班?」

习学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爱恋:「好,那就明晚见。」

当我开车离去的时候,从後照镜望了望习学的家,房子竟然被浓雾氤氲重重包围著,一点一点在漆黑宁静的深夜里消失不见,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蓦然弥漫整个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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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7 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36、

昏黄的房间里,床上的被褥凌乱,一男一女以天然的胴体,进行著原始的交媾。

两人在一阵湿吻後,男方将已经浑身无力的女子转过身,俯躺在床上,再将整个人黏在她身上,结实的身躯不住的在对方光滑背部摩擦。

女子轻轻喟叹,尽性地展现来自心底深处的期待,男方见时机成熟,便拿出预藏好的两条丝巾,将女方的双手各自绑向床头的左右边。

就在女子微微的挣拒时,男子又将她的身子扶起,双腿呈跪姿。前半身却被男子压住,形成两手在前、头和胸部紧贴著床铺、臀部高抬,而双腿却大开的猥亵跪拜状。

男子在床上跪起了身,得意的看著自己眼前曼妙娇羞的女体,女人不时的喘气扭动著,似乎暗示著男方的下一步。

男人顺手执起了桌上的蜡烛,火光一闪,蜡油在男人熟练的把玩中,一滴一滴的蹂躏著女人白皙光滑的背部。每滴上一滴,女子的身躯就剧烈的摇晃著,但女子却反而紧咬著细碎白牙,抿著双唇,由鼻腔挤出阵阵诱人的闷哼;她的拳头紧握著,手腕也因为挣扎勒出阵阵红色血痕,男人微笑著,轻声问著:

「够了吗?还是?要再来点别的?」

在女子微弱的娇喘声後,她点了点头,男人用手指来回轻撩逗弄著女子双腿间的神秘地带,直到女方忍不住开始发出悲鸣,男子弯腰捡起床下的皮鞭,这才停手说:「这可是你自找的,嗯?」

女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啪!啪!的声响回盪在空幽幽的房间里,一种淫乱快感刺激著男子的视觉,而女子凄美的神情更加强了他凌辱的欢悦,女子的背上也多出一道道的瘀痕!刚开始她还强忍著,数十下的鞭笞後,女子再也难耐肌肤神经的痛楚,仰起她那颀长优美的颈部,涨红的俏脸叫喊出了一声声的求饶……

「智…智…我不行了…不要…不要…再打了…」

「不行了?!我还没打够呢!」男人高傲的说著,一边将皮鞭再高高举起。

女子用尽气力回转头来,用极及卑微哀求的口吻央求著:

「智…我不行了…快…快点…快点进来…」

男方的嘴角斜斜扬起,将皮鞭丢到一旁,从背後环抱著喘息凄绝的娇嫩女体,在她耳旁轻轻吹气著:「还有一样没做呢?你还记得吗?」

女人蓦地全身僵直,死命地摇著头。男人丝毫不理会女人摇头的抗议,再从桌旁拿起一个皮头套,强行戴在慌乱扭动的女人头上,女人在戴上後,开始呼吸困难,不禁由喉头发出吼吼的低呼。

男人很熟稔的绕到女体身後,双手用力扶住优美苗条的腰肢,开始他真正的攻击!

坚硬和柔软在来回撞击下,淫荡的欲火熊熊燃烧著,女人贪婪地吸吮著愈来愈稀薄的空气,而身後又必须承接著男人凶猛的挺进,不过几分钟,女人一阵痉挛,双腿一软,随即昏厥在床铺上!男子见状,连忙将头套取下,辅以人工呼吸和CPR,半晌,女人才悠悠转醒过来。男人爱怜的搂拥著她,女子用极为微弱的声音说著:

「智…我…又昏过去…啦?」

男人点了点头:「以後,我们别再这样玩了?」

女人忽然跳起身来,将男人压制在床上,成了女上男下的姿态:「不…行!我就爱你这样!」

男人轻轻移动了下半身,女人很快的感受到他的入侵,也随著他的激烈动作而起伏著,终於在一阵剧动下,男人回味著体验畅快的馀韵,一边贪享著胸腔正杂乱起伏的女人红唇。

「智…你一定要这麽做吗?」女人轻声的问。

男人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智…」

「你一定要现在说吗?」男人佯怒的说。

「我是担心,我是害怕你啊…」

男人轻轻推开了覆盖在身上的娇躯,起身穿上了睡袍,点了根烟,看著窗外二十五楼的景致。

裸体女人的双手缓慢技巧的伸进了他的衣服内,试图再度鼓动起男人的欲念,不料男人竟轻轻的推开了她,背对著说:

「我怎麽做,你不用管,只要照著我的话做,就对了。」

「可是…可是…」女人害怕的说:「那个记者,和那个日本法师都说你…」

「那又怎麽样?」赵文智回转过头,双眼恶狠狠的瞪著眼前发抖胆怯的女子:「我想做的事,天皇老子也管不著!我要让那个老头子体会到,这二十多年来我的痛苦!和我妈妈的所有难堪和屈辱!叫他十倍来还也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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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7 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37、

在看完阿K的新闻後,赵令玺将电视关上,缓缓的躺回沙发里深思,直到佣人走到他身後:「董事长,安倍法师来了…」他才坐起身来。

「法师,不好意思,这麽晚还把你请过来,请坐。」

安倍晴实笑了笑,摇摇手:「没关系,反正我也还在念经文。」

赵令玺见到只有安倍晴实一个人来,便问道:「咦?解秋玥解秘书呢?怎麽没有一起过来?」

安倍晴实回答:「她说她今天有事,我想,也该放她一天假才是,这些天也够她辛苦的了。」

赵令玺点了点头,冥想了半天,才再对著眼前这位金发美形帅哥说:「昨天又死了个人了,新闻媒体都说是那个恶灵魔咒害的,我怕…我怕我的儿子…」

「解秘书有和我解释过这个新闻,赵桑您放心,我来台湾後,已经给赵文智布下了一个『结界』,一般普通魔咒法力是伤不了他的,但是…」安倍晴实那对「地焰妖瞳」蓦地放出两道摄人光芒,小心地说:

「只不过这个『结界』能撑多久?我也没把握。我的预感告诉我,他招惹了太多的怨念,而这些恶灵对他太不利了。而且赵桑,你也要小心你自己。」

「我?」赵令玺吓了一跳:「我也有事?」

安倍晴实并不回答,站起身来,走到别墅外的草地上,抬头仰望著点点星光,喃喃自语的说:「最怕祸起萧墙之内呢…」

就在阿K死後的隔天晚上,除了我、习学、赵文智、赵令玺和安倍晴实心事重重外,在一间PUB里,有六个人聚集在一个包厢中。这六个人除了陈良邦和罗苹曾见过面外,其他人全是陌生面孔,彼此互不相识。他们今晚的齐聚,全都是因为一个人的电话。

「我是陈良邦,这位是罗苹。」

「我叫钱昆虎,我的女儿在上个月被砂石车撞死。」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男子,哀伤的说。

「我是个跑国会线的记者,我叫关礼娟。」这女子向钱昆虎点头致意,接著介绍自己。

「我的名字是曾庆伟,职业是立法委员的国会助理。」刚介绍完,关礼娟马上职业性地掏出名片和曾庆伟交换,引来一阵哄笑。

「我就是那个打电话找你们来的人。」最後一个讲话的男人,年约三十岁,分别和其他五位握过手後才说:「我的身份现在不能告诉你们,这是夏绿蒂特别交代的。不过我的身份可以帮助我们这个组织,让我们发挥到最大的功效。」

「这位大哥…那我们要怎麽称呼你呢?」罗苹好奇的问。

「待会我会告诉各位。」这男人故作神秘的微笑了一下,接著问大家一个问题:

「大家应该都是夏绿蒂的朋友吧?」

所有人点头,男子接著说:「在场各位都是因为对现实社会的道德、人生、法律、政府有所不满,才会接触到夏绿蒂吧。」

每个人都表示认同,男子又说:「DOUBLE J…这个组织,大家都已经清楚了吗?」有些人点头,有些人则脸露茫然,他喝了口酒,小声的说:

「加入DOUBLE J,你就可以完成各位目前最想做的事!」

「真的吗?」钱昆虎嗤之以鼻:「我现在最想帮我女儿报仇!可能吗?」

「明天早上十点半,板桥地方法院第二庭宣判,是吧?」这男子马上对著讶异不已的钱昆虎说:「如果现在你加入DOUBLE J,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真的吗?」钱昆虎激动的说:「我真的可以替我女儿报仇吗?」

男子点点头,对著陈良邦说:「陈先生,请您将DOUBLE J的宗旨向钱先生介绍一下。」

陈良邦很有默契地从公事包里掏出几张A4大小的纸,然後分发给每个人,大家低头一看,上面写著:

********************************
【DOUBLE J】
JUDGEMENT & JUSTICE
审判和正义
法律需要重建!
社会需要公理!
道德需要申张!
个人需要保障!
让自已不再对现实低头,让自己不再为家人担忧。
因为,我们自己就有力量!
正义的最後一道防线。

这,就是DOUBLE J。
********************************

每个人看後无不热血贲张,男子拍了拍陈良邦的肩表示赞许,对所有人说:「为了避免让我们六个人曝光,我想到一个方法:大家每人一个代号,以後大家就用代号相称,不知大家的想法如何?」

五个人点了点头,他便指著每个人,分别叫出他们的代号:「陈良邦是『审判』;罗苹是『正义』;钱昆虎是『公理』;关礼娟是『监督』;而曾庆伟是『秩序』,这是依你们的工作、身份来命名。而我…」

男子深吸一口气,说:「我的代号是『矫正』,以後你们就称呼我:『矫正』!从现在开始,大家没有姓名,只有代号。」

「原来你叫矫正哪…」罗苹轻声的说,其他人也开始默默背诵每个人的代号。『矫正』接著说:「我们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参与『公理』先生明天在板桥地方法院的宣判,据我的了解,地方法院会依照「中华民国车辆交通事故鉴定技术研究学会」出具之鉴定报告,判决肇事司机无罪,因此…」

『矫正』深吸一口气,自豪的说:「明天我们就到地方法院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DOUBLE J』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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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7 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38、

「但是,明天我不能到场!」『矫正』忽然冒出这一句话。

每个人面面相觑,半天,关礼娟才问:「为什麽呢?」

『矫正』还没回答,钱昆虎便气愤的说:「这不简单吗?因为他胆小怕事嘛!」

『矫正』笑了笑,解释著说:「也许你说的对。但事实上,我有不能出席的苦衷。钱大哥,你是当事人,你一定会在地院;关小姐,你是记者,出现在现场也不稀奇;罗小姐和曾先生亦可在现场旁听,但是我的出现,一定会被相关单位认出来,因此,我不能到场。」

陈良邦便好奇的问:「为什麽…你没提到我呢?」

「因为你已经被人盯上了,『审判』;」『矫正』严肃的说:「警方已经在注意你了,今天晚报和媒体上也有相关报导传出,据我的了解,所有的媒体应该都知道你的事迹,也有了你的照片。因此,你也不便曝光。」

曾庆伟恍然大悟:「喔…我明白了,其实各位,从他所透露出来的这条内幕消息中,我已经猜测到『矫正』的身份和立场。如果他明白自己不方便出面,我想,我们不该勉强他。」

钱昆虎还是怒气难消,关礼娟便拍了拍他:「钱大哥,你先别急。我想,『矫正』应该知道他自己的任务。如果他在我们第一次的行动中就曝了光,那接下来所有的事,我们再也没有这样的内线消息可以让大家事先有所准备,不是吗?」

「好啦好啦,反正你们说的有道理…那个什麽,『矫正』哪,那我们明天的计画是什麽?」钱昆虎挥了挥手,示意『矫正』继续说下去。

『矫正』看了看他,冷静的说:「钱大哥,还有其他人,你们还没答应要加入『DOUBLE J』呢…」

「加入!只要能让我报这个仇!叫我做什麽我都可以!」钱昆虎斩钉截铁的喊著。

「我也是!」「算我一份!」关礼娟与曾庆伟也同声附和。

「感谢各位对我的信任;」『矫正』缓缓的说:「依夏绿蒂的指示,要经过这件事的考验後,我才能将『愧疚咒』教授给其他人,这点,有意见吗?」

「为什麽不能教给我,让我亲手报仇…」就在钱昆虎大声抗议的同时,罗苹打住了他的话:「不是告诉你这是一个考验吗?你知道吗?我们不能随便将这个咒法乱传给别人!这可是杀人的魔咒!我和他;」指了指陈良邦:「两个人可是亲眼见识过『愧疚咒』的威力的!」

身为记者的关礼娟,也认同这说法:「大家不用再争了,明天的事如果成功的话,我们自然都能学到,不是吗?」

『矫正』看到大夥都无异议,便说:「如果大家都同意这个条件,好!这是我的计画,你们明天就……」

当下他把计画概要大致说明,众人才松了口气。有的抬头思考,有的低头不语。钱昆虎在沉默了半天後,猛拍自己的大腿:「靠!就这麽办!我觉得这个计画不错,可行!」

『矫正』环顾其他人:「你们怎麽说呢?」众人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好!就这麽做。」

六个人再把明日开庭的细节再沙盘推演後,这才回家休憩。

隔天上午九点半,钱昆虎便和家人到了板桥地方法院第二庭外等候开庭,伤心欲绝的钱太太在钱昆虎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坐上了椅子,回头又看到了大儿子手里捧著女儿的遗照,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呜…呜…我死去的女儿啊…你好可怜哪…才十六岁哪…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啊…」

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钱太太早已哭哑的悲号更加令人鼻酸。大儿子也跪在椅子旁,强忍盈眶的泪水,不住拿面纸帮母亲擦拭。钱昆虎紧握双拳,无语问天。身旁的友人在一旁安慰:「劝劝嫂子吧,别再难过了,相信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公道?!公道是要自己争取的!」钱昆虎忍不住爆发出来,把友人和亲戚给吓了一跳:「放心好了,我会还给我家女儿一个公道的!」

十点一到,罗苹、曾庆伟和关礼娟等人陆续抵达到法庭外,关礼娟依约还带了一位摄影记者,四个人见了面,彼此点了点头,并不交谈。

大约十点二十分,砂石车业者蔡兆华与肇事驾驶郑得胜在律师的陪同下来到了法庭。两方相见,钱家分外眼红,钱太太高举著女儿的相片,对著肇事驾驶郑得胜大喊:「还我女儿来,你还我女儿来!」

郑得胜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这种轻蔑的态度,更让钱家不满,钱昆虎一个箭步,正要抓起郑得胜的衣领时,律师在一旁冷冷的说:

「只要你动手,我就告到你倾家盪产!」

砂石车业者蔡兆华将钱昆虎的手扯开,轻笑的说:「先告诉你,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

十点半准时开庭,此次主审的法官是梁勇山,开庭後,梁勇山便叫被告砂石车驾驶郑得胜和公司老板蔡兆华到台前来,由检察官宣布两人的罪状。检察官拿起起诉书,便念出两人的犯行:「被告郑得胜在某年月日,於台北县三重市重新路三段,涉嫌开砂石车碾毙正准备放学回家的钱兰芸。本案的鉴定报告包括检方诊断书、医院诊断书、法务部法医研究所鉴定书、台湾省车辆行车事故覆议鉴定委员会鉴定函等。依据各鉴定单位的报告内容,该案认定钱女系由郑得胜所驾驶的营业大货车辗压致死。本席因连带责任关系,起诉砂石车驾驶郑得胜业务过失杀人,业者蔡兆华因要求第一被告超时超载,亦必须负起道义赔偿责任,负责被害人死後之丧葬事宜与精神赔偿。庭上,这是警方现场的检验报告。被害家属要求:赔偿一千万元。」

此时,蔡兆华的律师随即起身,举起手中的资料夹:「庭上,本席手中的报告是由『中华民国车辆交通事故鉴定技术研究学会』出具之鉴定报告,报告中指出,肇事司机郑得胜在行车时,车速缓慢,且在过弯亦有放慢速度,肇事车辆根据它的反应时间、煞车停车时间和车速估算,并无恶意撞击被害人钱兰芸,因此本席认为,不该判郑得胜业务过失致死……」

在律师和检察官你来我往的冗长争辩後,法官也提了些问题询问驾驶郑得胜,这位年约三十多岁的高壮男子似乎有人教导过,不如在庭外嚣张模样,反而语带悔意的回答,自己绝非蓄意撞死被害人,真的是因被害人骑单车横越马路,让他措手不及,才酿成这件不幸意外。

主审法官在和其他法官讨论後,做了以下判决:

「刑法上所谓之过失犯,应以行为人对於构成犯罪的事实,按其情节应注意并能注意而未注意者,始能成立。如行为人已尽其注意义务或无从注意,而不免於发生法益受害情形,仍不应令负过失责任。因此,本席对於被告郑得胜涉嫌过失杀人部份,因属突发状况,故宣判无罪。民事赔偿部份,郑得胜与蔡兆华则必须负担被害人钱兰芸死後殡葬费用,以及五十万元精神赔偿金,退庭!」

听到这样的判决,全场哗然,钱太太听到法官的宣判後,马上站起来高声抗议:「什麽?有没有搞错?我的女儿死了耶!死了耶!再也回不来了,法官大人,你知道她死的有多惨吗?」相反的,一向火爆脾气的钱昆虎,似乎早已知道判决,他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在旁听席的罗苹、曾庆伟和关礼娟点了点头。众人也明白他的意思,除了罗苹开始念念有词外,其他两个人马上起身离开。

「梁法官,梁法官,你要去哪里啊?还有下一庭要审理哪?」

就在众人纷纷离去时,梁法官忽然一反常态的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动作僵直,神情木然。好像有人用线牵著他走一样,书记官见状,连忙起身想叫住他,梁勇山连理都不理,就这麽直挺挺的走出了法庭。

为了避免碰上死者家属,律师马上带著蔡兆华和郑得胜离开。正当三人迅速离去时,关礼娟和摄影记者已经在地院门口等待多时,一见三人出来,麦克风马上凑到郑得胜面前:「这次的判决您满意吗?您认为您应该无罪开释吗?」

蔡兆华马上抢过麦克风,对著镜头说:「我们相信司法是公正的!法律也还给了我们清白。对於死者,我们有著万分的遗憾,但是…」

律师正想制止蔡兆华等人的发言,尾随在後的曾庆伟一个剑步,追上了律师,巧妙的隔开了蔡兆华、郑得胜和关礼娟等人,并且掏出了名片,开始一连串的自我介绍:「大律师您好,我是某某立委的助理,是这样的,立委在看到你近日在法庭的表现十分杰出,想邀请您做他的法律顾问,不知您是否有空?」

就在关礼娟、曾庆伟两人刻意的区隔下,一方面把律师再度挤回了法院大门内,一方面又将蔡兆华、郑得胜两人挤出大门,来到了出口阶梯上,此时,一个人在法院门口高声喊著:「郑得胜、蔡兆华,你们既往的恶形恶状,本席宣判刚才的判决无效!本席要重审你们!」

那人左手指著两人、右手叉著腰际,抬头挺胸、不可一世的模样,竟是法官梁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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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27 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39、

郑得胜与蔡兆华立即停下脚步:「法…法官大人…你说什麽?」

梁勇山法官站在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阶梯上,朝著已经转过来对准他的镜头,开始侃侃而谈:「这是个公平正义的社会,岂能因为无耻的律师,和偏颇的证据就能免除你们的罪愆?」

郑得胜马上又回复之前趾高气昂的跩样:「法官大人,那你想怎样?你判都已经判啦?在法庭上,你也说我无罪啊?难不成你想重新审判,判我死刑啊?」

蔡兆华见状,也接口说道:「就是说嘛,法官大人,我们虽然是市井小民,也知道『一案不能两判』的规定,『布兰妮要怎麽样』?」这句俏皮话说完,周遭有不少民众都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两位原来这麽的不知道自已犯下的错…」梁勇山招了招手,将身後的法警请到身边:「你觉得,他们有没有罪呢?这个男人,在撞死了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之後,还这麽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无罪?」

话还没说完,钱昆虎的亲友和围观的群众已经高声喊著:「有罪!有罪!」

「你看;」梁勇山把法警拉到身旁,用右手搭著他的肩:「大家都说他们有罪,那你要不要帮社会除害?」

这法警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得装笑来破解眼前的尴尬:「法官大人,您别整我了…我只是个法警而已,我怎麽知道他们有没有罪,而且,我要怎麽帮社会除害呢?」

梁勇山笑著说:「很简单哪,你就这样…」他把法警转过身去背对群众,大家还不明就理,梁勇山便掏出放在法警右腰际的枪,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击法警的後脑,在法警晕眩向前跌倒的同时,梁勇山便拿枪指著郑得胜,大声说著:

「你想要死刑?我就判你死刑!」

接著枪声大作,郑得胜的胸前、腹部、右大腿接连中弹,马上倒地不起!当场死亡。梁勇山又将枪口指向早已呆若木鸡的蔡兆华:

「谁说一案不能两判?我也判你死刑!」

一阵枪响,蔡兆华头部、颈部和胸口各中数枪,当场血流如注,躺落在地,四肢还不住抽搐著,在场所有人因为这一连串的枪击都吓的惊惶失措,纷纷向四周逃窜,只剩下尚在现场不住发抖,却舍不得离开的摄影记者,还有关礼娟、曾庆伟,以及钱昆虎。

「我…我对不起你。」梁勇山泪流满面,语带哽咽的说:「我知道你的女儿死的冤枉,但在法庭上,我只能判他们无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法官大人,千万别这麽说。」钱昆虎激动的哭著:「您…您辛苦了…台湾的司法,还是有希望的。」

「不了,常以充满正义感自居的我,竟然没能力还给你的女儿一个公平的审判,我带给世人错误的示范…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梁勇山再次看著镜头,一字一句的说:「希望我的错,能够让世人警惕!希望我的死,能够唤醒大众的良知!你们要知道:诸恶莫做,否则会有报应的!」

「主上!救赎我罪恶的灵魂吧!」

将最後的遗言喊完後,梁勇山把枪管放进自己的嘴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结束了自己四十六岁的生命。

在晚间新闻中,全台两千三百万的同胞,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争先恐後抢看这则独家画面。因为从下午两点开始,这间电视台以每十五分钟就播放一次独家消息、每五分钟就有跑马灯字幕告知民众:「板桥地方法院法官用激烈手段严惩砂石车凶手」的方式来宣传这则独家新闻,而这个独家消息,只有关礼娟所属的有线电视台才可以看到。

「司法是保障民众权益的最後防线,而法官则是民众所仰赖的公正裁决者。梁勇山法官用饮弹自尽的激烈方式,来向全国人民抗议司法制度的不公、道尽社会的腐败,以及张显民众的冤屈,这样的作为,是不是能唤起政府高层,重视国内司法制度的全面革新呢?以上是记者关礼娟在板桥地检署所做的采访报导。」

晚上九点多,一群人聚集在台北地方法院襄阅检察官室,大家看著新闻画面,鸦雀无声,静到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都听的见。

在看完梁勇山自裁後鲜血狂喷的马赛克画面後,李秉强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难道又是『愧疚咒』搞的鬼?」

石景城将刚录下的影带来回细看著,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因为陈良邦并没有在现场,咦…等一下!『鬼仔』,把刚刚那个『全景』再重新放一遍!」

归霖竞连忙将带子倒回,播出的内容,是当梁勇山倒地後,记者拍了一个板桥地方法院的360度环绕画面。画面中,有倒在昏过去法警身上的梁勇山尸体;在阶梯上两具有如被黑道寻仇杀害的蔡兆华、郑得胜的尸首;还有四处逃窜、东躲西藏的围观民众,以及…

李英才也看出了端倪,连忙从资料袋中拿出档案照片:「是这个女的吧?」

众人看了看照片,再看了看定格画面,李秉强点了点头:「没错,看发型、身材、体态和动作,就是她!难怪…」

「这…这不就是上回在KTV前和陈良邦一起施法的那个女孩子吗?」黄欣桦也高声叫了出来。

在画面的一角,的的确确拍到了一个正匆匆离去,却又回头张望的女孩子,她的脸上,竟挂著一个浅笑,一个胜利,却又压抑著兴奋的浅笑!

「这些人太过份了!一个上午就夺走了三条人命!还要杀多少人才够!」我不由得咒骂起来。

游逸正此时才直起身来,看著大家说:「办案讲求证据,各位同僚,尤其警方办案,讲求的是科学的证据!一个女生胡说几句,挥了挥手,就能致人於死地?!这种杀人的手法,谁会相信?我们又如何去证明?」

众人默然。

李英才此时叹了口气,对李秉强说:「长官,看情形,我们有必要去遏止这场杀戮,首先,得要先找到陈良邦和这个女孩子…」

「我也是这麽想;」李秉强的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我很好奇,为什麽这个记者会拍到这样的画面?只是个砂石车撞死人的宣判,为什麽这记者会到现场?什麽理由让他过去的?你们看,只有这个记者有拍到画面,没有一家媒体出现,难道,他们事先就知道什麽讯息?」

「这件事现在千万不能走漏出去;」平常少话的石景城,这时严肃的说:「否则全国人心会大乱,对社会也会造成极度的震憾与不安!」

「嗯!石法医说的对…」李秉强沉吟了一会,开始指派任务:「李组长,明天你和我去一趟电视台,找找这个女记者,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套出什麽来,其他人持续监视陈良邦和这少女的下落,在所有国人不知情前,将他们两人先找到厘清案情。」

尽管大家点头相互约定,谁知隔天早上,大家才愕然惊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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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上午八点不到,就在我正为赖床而挣扎时,我的手机也响了:

「喂,无厘头,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没?」

「…呜,我才刚睡醒…发生什麽事啊…?」

带著焦燥不安的口吻,归霖竞慌张的说:「你进了公司再打电话给我,大事不妙了!」

当我上午九点,准时走进「暗黑社会」办公室里,我一看到桌上的传真时,一阵错愕,彷佛考试做弊被人抓个正著一般意外;传真上斗大的标题字,已经足够让每个收文者吓到胆颤心惊。

**************************************
到底还要死多少人?
凶恶魔咒再度横行,三条人命惨遭夺噬!
**************************************

在这份传真中,把昨日梁勇山、郑得胜和蔡兆华三位的惨死,又再次归给「致命魔咒」,而之前宋芳琦、罗杰.翁、赖秀芬、计程车司机、速食店女经理和毒虫阿K的自杀,也比上回在晚报上所刊登出来的表格报导,更加穿凿附会、夸大其词的详加叙述,好像撰文者亲身体验一般。

这份传真爆出更惊人的内幕,他写著杀人魔咒出现在台湾的原因,就是源起於某间大型企业;传真中说:该公司董事长因为与人结怨,被仇家下了毒咒。为了化解此咒的魔力,所以才重金邀请国外高人来台解决;而这「高人」破解咒法的唯一方法,就是作法让这魔咒的法力由其他人来承担,而这些受害者就是因此受到「嫁祸」而死亡。

「这也是为什麽这高人在台湾的记者会中,声称会有无数人在日後受害,原因即他先将日後可能造成大量的死伤公诸於世,假藉『鬼神之说』来混淆国人视听,让大家误以为是地灵作祟,藉此替该企业和自己脱罪……」

「连我们这种八卦杂志都收到这传真,那其他媒体不就……」

想到这儿,我马上放下手上的传真稿,把五大报取来摊在桌面上,果不其然,所有的报纸皆以「司法史上最沉痛的一天!!!」来报导昨午梁勇山枪杀蔡兆华、郑得胜之事外,亦将这则传真用极为显目的标题和资料照片搭配报导,版面之大,连立法委员的外遇绯闻也远远不及。

我真的呆了!经过媒体这麽一炒作,别说警方不知该如何向国人说明,在传真里所影射的「棠尧石化」赵令玺,还有那位俊美法师安倍晴实,都极有可能会被迫在媒体和众人要求下出面说明,甚至狗仔队也会二十四小时随时跟监……

抬头一看,办公室里的人全都挤到电视机前面,我也连忙到众人之後看个究竟,原来这则传真的确已经对国人造成影响!所有的媒体皆「猜到」传真里所写的是「棠尧 石化企业」,而「企业家」正是董事长赵令玺,因此当知悉赵令玺在上午十点会与公司主管开部门会报的消息後,便群集在他们办公大楼底下,要求赵令玺针对这份传真提出解释。

从现场转播看来,媒体已将一楼大厅挤的水泄不通,甚至造成附近道路的交通阻塞,不过在警卫的强力保护下,任何人都没法入雷池一步。

大约快十一点时,电梯中出来一个身著西装,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一步向大厅,眼尖的记者马上叫道:「喂!他就是『棠尧 石化』的公关室主任嵇特助,快,快点问他!」

嵇特助也不避讳,他缓缓走到快速倍增的记者群中间,一个冲的最快的记者马上对他喊著:「嵇特助,今天早上报纸写了贵公司的赵董事长被人下咒,还请高人化解,害死了好多人,可不可以请您针对这件事做个回答?」

「请问,是哪份报纸有点名、有报导的,能不能请记者先生拿出来让我看看?」嵇特助不急不徐,反问那记者一个问题。

哪间报社有点名道姓的写出来?全部都是记者自己臆测,那记者一时语塞,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身旁总有好事的人,其他记者马上掏出报纸来,递到嵇特助前,嵇特助也不接,笑著说:「不麻烦各位,我已经看过了,原先赵董事长并不想对这一类指控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以为『谣言止於智者』,不过…」

他环顾一下重重包围的人潮,笑而不答。

在场的所有记者都被狠狠的修理一下,个个脸泛潮红、额冒冷汗;嵇特助接著说:「基於社会大众的关心,赵董事长表示,针对今天各大报的不实报导,做一个澄清:请日本安倍晴实法师来台,是因为当今社会乱象层出不穷、民众怨声载道。希望藉由高僧的法会,减少戾气,促进祥和;至於被人下咒一事,纯粹是子虚乌有,请各位媒体不要听信此类抹黑谣言。」

就在其他记者想要再追问问题时,嵇特助向大家一鞠躬後,又搭电梯离去,留下所有人窃窃私语,对於嵇特助的「官方说法」颇不以为然。

回到办公室,嵇特助马上进到赵令玺的办公室里,对著躺在椅子上的赵令玺说:「董事长,已经向媒体报告过了……您…还好吧?」

赵令玺摇摇头,又侧过头对著垃圾桶狂吐,老半天才苦笑:「不会吧,难道真的我也被人下了咒了?」

他擦了擦嘴,对一旁的解秘书下了指令:「请安倍晴实来办公室一趟,就说有事相谈。」

但是,整件事情的发展,远比我们想像的更难以收拾!到了午间新闻,我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一整个上午,全台北竟出现十数起自杀事件!有的投水、有的跳楼、有的割腕、有的服毒;各式各样的死法,让整个台北城陷入一片瘫痪中!

更离谱的是:这股自杀风潮彷佛会传染一般!从北到南,一连串的自杀事件一直持续到傍晚,全台湾累积自杀死亡的人数更高达上百人!各地的死伤人数十分惊人,救护车的警笛声从早到晚没有停过!

如果要形容这一连串的惨事,就像中古世纪的黑死病一样,大举袭台,无一幸免!

政府高层也发现了这些怪事,要求相关人员紧急处理。台北市政府为了因应这则传真所造成的死亡,市长雷建天特地开了场记者会,公开说明对这件事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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