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 Das Orakel
佛咒引子
李警官已经在屋子中间站立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他万分不解地凝视悬着一盏孤灯的屋顶。那里,由于年久失修,被潮湿渍出好几片边缘模糊的不规则痕迹。看的时间久了,这些水迹还可以变幻出各种图形怪异的形状。这些图形,也许可以使一个沉溺幻想小孩子的胆怯,但要造成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太太恐惧,乃至于惊吓致死,总让人感到难以置信。
凶杀现场保护得非常好,这要归功于对街道老太太长年累月耐心教育的结果。公安局破案,有太多线索来源于退休在家或从未上过班,文化程度不高又无事可做,责任心却极强的街道老太太们。北京人多年来早对这些老太太们有一个极其形象的形容词──小脚侦稽队。虽然,随着时光流逝,旧社会那种缠过小脚的老太太数量急剧减少,但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并未随小脚老太太的减少而消失,反而由于街道妇女的警惕性不断加强而更加响亮。公安局对街道妇女长期不断的教育,是公安干警们的一大任务,但每逢关键时刻,也会是一大收获。
最先进门的邻居马大娘一旦发现情况蹊跷,立刻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门,打电话报警。马大娘近乎专业的举动,使得现场保护的几乎完好,大大便利了警方人员取得完整可信的证据。李警官一进屋就立刻注意到在房屋正中间,环绕着死者跪立的地面周围,排列着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脚印。这些惹眼的脚印正是整个犯罪现场的立体图景中最为怪异也最为罕见的景象。一圈圈的脚印,方向一致,密密麻麻,依序排列,就象一波波水流的旋涡,围绕着一个即恐怖又神秘的死亡中心旋绕,无休无止,诡诘异常。而旋涡中心呈跪地状态的死者,不但跪姿奇特,而且面部表情极端怪异。她表情奇诡,双目瞪视,直视屋顶。人人都觉得,这个直直跪倒在地的老太太的神情太奇怪了,一双极度惊骇的眼睛像要冲撞眼眶般极其明显地突爆,眼球淡黄浑浊,如同两块反射着冷光向上翻起的僵硬琥珀。眼球向着上空,向着屋顶的正中,紧盯着那里的某个神秘的所在。显然,导致老太太死亡的地方,就是这片被水纹阴湿后留下图案的屋顶。
由于现场保护得好,李警官很快排除直接他杀的可能性。第一,房屋的门窗紧锁,没有被橇被砸的任何痕迹;屋内地面上的众多脚印全是老太太一个人的。第二,老太太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除了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处小小的划伤,经检测,可以断定这道轻微的伤痕,是老太太不小心在自己的剪刀上划破的。剪刀很快找到,与伤口的血迹和刀口痕迹完全吻合。根据初步了解,老太太多年来孤身一人,没有文化,没有职业,靠给人家缝补洗涮挣钱度日。她性格孤僻,一人独居,很少与外人来往。她的邻居马大妈虽然有着她的房门钥匙,但那是居委会专门分派给她以防老太太突然出意外时使用的。除了今早没见到老太太出门,她耽心出什么意外前来探视,这把钥匙还从未使用过呢。
如果不是头天傍晚下了一场小雨,老太太带着些许泥土的足印清晰印在地面上,这个古怪的行走路线还很难被发现呢。李警官注意到,室内略显凸凹的水泥地面上,老太太的脚印重重叠叠,围绕着房屋中间一个看不见的小圆周排列,虽然嘈杂但很有序,虽然凌乱但很规则,虽然慌张但很坚定。很明显,她是在让人无法理解的焦虑中突然死亡。但是,她为什么在临死前如此焦躁地围绕这个圆心疾走?为什么明知这种剧烈的运动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而坚持走下去?更为怪异的是,根据脚步的指尖印痕分析,可以发现老太太在焦急绕行的同时,眼睛不是专注于地面,而是牢牢盯住房顶的中心,也就是印痕中间悬挂着一盏用陈旧电线悬挂的昏黄灯泡的地方。保持这样的速度绕圈眼睛还不看地面,就连年轻人都无法坚持多久,更何况是一个七旬老太太!李警官和其他人都尝试着模仿老太太急转但眼睛朝上快速绕圈的动作,走不了一两圈,立刻头脑昏旋,脚底发虚。像老太太那样走马灯似的旋转几十圈,恐怕连体育健将也很难做到。
李警官从上公安大学,到攻读刑侦学研究生,研究过无数案例,对各种古今中外奇案怪案恐怖案件都做过深入的研究。他的学位答辩论文就是研究清代四大无头奇案的现场分析。由于他将最现代的心理学,痕迹学,乃至DNA检验成果都严格运用到案情分析上,他得到了公安大学自建校以来硕士学位的最高评价。在座的教授甚至站立起来为他鼓掌。但眼前这个案子太怪了,怪到了可以既百分之百地排除外力他杀的任何可能,也可以排除任何由于疾病,意外,衰老而造成的悴死。虽然,老太太围绕一盏孤灯转圈有些怪异,最后跪地死亡有些反常。但作为死因分析,仍然可以明确判断出,老太太的所作所为,百分之百不是被人逼迫进行的。无论她是出于无聊还是性格古怪,这个举止同样怪异得令人无法理解。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最后的检验结果证明,虽然没有任何外人介入或心理暗示的痕迹,老太太的死亡,却完全不是自然的正常死亡。在福尔摩斯侦探案中有一个稍微近似的例子,死者房间里弥漫的烟雾会形成诡异的画面,曾令一个遇害者受到恐吓造成死亡。但李警官进屋就使劲儿用鼻子嗅过了,屋里没有任何奇怪的异味,没有烟味儿,也没有其他化学品形成的气味儿。死亡的老太太既不烧香,也不燃纸,就连屋里厨房使用的,也是不会形成气体形状和嗅觉刺激的天然气灶具。
屋子里面,唯一能对死亡做些注脚的,是一张沾着少量鲜血的百元钞票。这张钞票被夹在靠墙而立的一个表面斑驳的旧柜子的背后,柜子与墙面形成一个很挤的缝隙,钞票就落在这个夹缝里面。钞票上血迹的来源很快就认证了,老太太右手无名指的指端,有一个被划破的细小的伤口。划破指尖的工具,是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剪子。此刻,这把划破了老太太手指的剪子,正静静地躺在抽屉内的针线笸箩里。剪子把上,只留有老太太新新旧旧重复交叠的指纹。这种指纹排列,除了使用者外,是任何人都无法仿造的。
整整一个上午,李警官都在反复思索这个案子的奇异之处。所有要点集中在一起,可以归结为如下几点:为什么老太太要用一只旧剪刀自伤?(但证据显示,这更像是自己无意中划破的伤痕,因为,老太太新缝缀的衣扣上,也沾上了微量的血迹)。为什么一张沾着老太太血迹的钞票夹在柜子的后面?(这也很像是老太太自己无意中把钞票掉落在柜子后面,何况,钞票上的血迹是老太太自己的)。其实,真正的重点在于,是什么造成老太太围绕房屋中心反复绕行?为什么老太太如此恐惧地用眼睛盯牢屋顶那一片被水浸湿的孤灯?
化验结果很快都出来了。钞票上最新的指纹和沾上的血迹都是老太太自己的。地面数百个重重叠叠的脚印也是老太太一个人的,门锁和窗钩上面的指纹除了老太太自己并无其他人的痕迹。自从昨晚老太太自己锁好门窗,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屋里,她的家门,就再也没被其他人打开过。除了今早隔壁马大娘的几个不造成严重损坏的轻微痕迹。经过查阅户籍资料核实,老太太孑然一人,生活清贫。从无婚史,更无生育。且性格孤僻,少与他人来往。虽然她无亲无故,倒也与邻居和睦相处,从未与人结下任何仇怨。所以,可以排除仇家介入的可能。从所有痕迹上审查,尤其从她清贫的几件简单的家具上,也可以排除盗贼窥测财产,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加上老太太居住在高高的六层楼上,外力侵入的可能性本来就极小。况且,整个房间里,除了夹在柜子后面的一张百元大钞,根本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一个靠给别人缝补洗涮和政府微薄的救济度日的老太太,既无财更无色,根本不能引起盗贼的注意。再笨的盗贼,也不会光顾这个贫穷的地方。
昨晚整个住宅小区也没发生任何重大事件,没有特大的响动,没有外人侵入,也没有人逃跑奔窜。小区的保安从入夜到第二天早晨交接班,都没有记录下任何异常状况。这也就是说,老太太从受到可能的惊吓到断气死亡,始终没有发出过一声喊叫。所以,这起案子,可以排除他杀,自杀,病患,也可以排除谋杀或其他意外事故。因为,即使是因为恐怖或惊恐,老太太起码可以发出一声喊叫。但她一夜无声无息,仅仅是围绕屋顶的孤灯那一点为圆心,沉默焦虑而充满恐惧地快步绕行,疾快的步伐始终未断,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李警官兴奋而紧张,他知道自己碰到了一个从所未见棘手异常的疑案。这个案子不仅无头,无因,无由,简直毫无线索可循。任何案子的侦破,在无其他证据的状况下,侦察人员会首先查找造成受害者死亡的直接受益人,并可以依次开列出或长或短的嫌疑人名单。但这个古怪的老太太,从来不与外人交往,自己连个亲属,同乡,好友或过去的同事都没有,简直连一个日常嫌疑人的名单都开列不出来。所以,这个案子根本不可能象其他很多疑案一样,使用派人跟踪,蹲坑等规范侦察手段取得进展。因为现场情况已经可以排除外人作案的可能性,加上没有嫌疑人,没有动机,没有他杀或自杀的痕迹。有警员提出惯常的撒网排查蹲坑询问等手段,但这些措施,对于老太太这种特殊的状况,简直毫无用处,刚一提出来就被否决了。
最大的问题,是老太太绝对不是正常死亡!
中午,法医的解剖报告也送来了,老太太的去世,虽然属于自身过分劳累导致的内脏伤害,外因造成胰腺大量分泌导致内脏运转失常而死亡。但并非由于极度恐惧或愤怒等原因造成,也与她平时健康可能存在的隐患也无关。一切医学证据显示,老太太是在一种挥之不去的焦虑之中,由于过于急躁和频率过高的运动,导致血压瞬间急剧升高从而造成心脏骤停而瘁死。可以想象,死前的急速绕行,对于一个七旬老太太来说,无论频率还是数量都大得出奇,简直不可思议。与其说由于她极度焦虑不如说是运动过量才导致的血压骤升引发猝死。不可思议的是,这种身体状态的老太太,怎么可能象年轻人一样脚步疾快地围绕房屋中心往复疾行,就像受到一种无形力量的驱使,老太太竟然像一只疾速悬转的陀螺?从脚印上可以看出来,步速奇快,毫无停顿。这不是一个老太太,简直是一个年轻而强健的运动健将。
李警官想起儿童时常玩的一种游戏,伸直左臂或右臂,用另外一侧的手绕过伸出的手臂,捏住自己的耳朵。这使得伸直的手臂垂向地面。然后,保持这种姿势原地旋转。那时候,他在班里成绩最好,可以连续旋转十圈不跌倒。但班上其他同学,绕不了三四圈,早已倒成一片。
难道,老太太比当年的李警官还要厉害?
老太太用这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完了几十圈,远远超出李警官当年的记录。而且,她居然不晕,不倒,而是突然止步,双眼同时盯住屋顶中心部位,屈膝跪下,像是拉扯着一股不甘的目光,投向一个肉眼看不到的中心!
直到最后一刻,老太太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什么使她超越了自己的体能和意识,竟然能够高速旋转而不晕不倒脚步奇快?又是什么使得老太太奇异的举动嘎然而止突然死亡?太多疑问,太多蹊跷,太多不解之迷,太多的令人疑惑的凌乱的脚印。
引子
一。街道惨案 ·
二。以身涉险 ·
三。神秘力量? ·
四。案子进入僵局
五。马六甲海峡的来信 ·六。案子真的与远在天边的马六甲有关
上 篇 (神秘的马六甲漂流瓶)
一。五十年前神秘失踪的表哥 ·
二。这个漂流瓶太古怪了 ·
三。来自西藏的咒语 ·
四。西藏咒语的魔力
五。挂钟里的秘密 ·六。人血是启动咒语的钥匙
中 篇 (幻宗遗脉)
一。西藏活佛的一天 ·
二。神圣的摩顶仪式 ·
三。冒险进寺 ·
四。罪孽奸情
五。不幸骤然降临 ·
六。残忍酷刑 ·
七。对神圣活佛蝎毒的辱骂 ·
八。扎布哥哥,我的手指破了,我要你永远含在嘴里!
九。火刑-----我扑向亲人的怀抱。。。 ·活佛活佛 Das Orakel
中篇二
十。百年隐秘 ·
十。佛堂孤灯 ·
十一。隐藏在寺庙深处的秘密 ·
十二 幻宗之迷
十三 幻宗高人 ·
十四 脱身而去
Es ist ein hoher Himmel über dem weiten Tibet, der Blick verliert sich in der Unendlichkeit.
Der neue Rinpoche saß auf einem mit Seide und Brokat gelb ausgelegten Podest und nahm die Huldigung der Mönche des Tempels entgegen. Das singende Vortragen der Heiligen Schriften wirkte einschläfernd, doch der lebende Buddha musste aufrecht kniend verharren, um eine Haltung von Hoheit und Heiligkeit verbreiten. Niemand ahnte, welche Sorgen ihn gerade plagten: Ein winziges Insekt schien in seine Fußsohle zu stechen, es juckte und kitzelte. Der Rinpoche verstand nicht, was hier vor sich ging, so etwas wie heute hatte er noch nie erlebt. Vielleicht lag es daran, dass die Zeremonie zu überladen war und zu lang dauerte. Er konnte nicht verstehen, warum die voraufgegangenen Lebenden Buddhas so an dieser unbequemen Körperhaltung hingen. Immer wenn er so auf dem Sitz thronte, beteten die Mönche des Tempels zu ihm als sei er eine Gottheit, von der ein wenig heilige Tugend und Wohltätigkeit auf sie übergehen könnte.
Heute aber war Nasanzabu – so der weltliche Name des Rinpoche – voll rebellischen Geistes, ja er hegte plötzlich Widerwillen gegen die Rolle des lebenden Buddha, die er spielen musste. Er wusste zwar, dass ein lebender Buddha die Inkarnation des vorigen war, dass dem gegenwärtigen Rinpoche nicht nur der höchste Respekt geziemte, sondern dass er von Geburt an dazu bestimmt war, dass seine Position die höchste und bis zum Lebensende nicht zu ändern war. Und doch spürte er einen Widerwillen, konnte sich nicht vorstellen, bis zu seinem Tod so weiter zu machen, dieses fade Dasein ein Leben lang fortführen zu müssen.
Dem Rinpoche fuhr bei diesen liederlichen Gedanken der Schreck in die Glieder.
Nasanzabu war noch keine acht Jahre alt, als er mit Hilfe der goldenen Flasche zum Lebenden Buddha erwählt wurde. Anders als andere erschien er mit sieben Jahren schon erwachsen und voller Selbstvertrauen. Er wirkte reif und erfahren, als habe der Lauf der Welt Spuren hinterlassen. Als die Lamas seinerzeit, dem Willen des inzwischen verstorbenen Rinpoche folgend, nach dem geeigneten Kind Ausschau hielten, hatten sie bei ihm auf den ersten Blick tiefe Freude wahrgenommen. Allein am ungewöhnlichen Äußeren und am sehr guten Verhalten hatten die wachsamen Priester und Mönche in ihm den Schatten des vergangenen Rinpoche erkannt.
Nasanzabu war in einen armen Viehzüchterhaushalt in der Provinz Qinghai hineingeboren worden, die Familie führte ein hartes Leben. Die schneebedeckten Berge Qinghais waren seit seiner Geburt der Spielplatz Nasanzuabus, die schroffen Felsen mit dem mageren Gras die Kulisse seiner Kindheit, die unauslöschlich in sein Gedächtnis eingeprägt war. Das einsame Nomadenleben hatte dem Glück seiner Kindheit keinen Abbruch getan, er war voller Begeisterung, Neugier und Expeditionsdrang. Die vier Jahre alte Nachbarstochter Zangma bereicherte seine Kindheit zusätzlich mit Freude. So klein sie auch war, die beiden verkleideten sich gern als Mann und Frau, und er hatte das Gefühl, dass die Götter sie als seine Frau vorherbestimmt hatten.
Seit der glücklichen Wahl der goldenen Flasche wurde ihm gehuldigt und kam die ganze Familie über Nacht zu Ehren. Es beschämte Nasanzabu, seinen Vater den zerschlissenen Stoffumhang gegen einen kostbaren Ledermantel austauschen und ihn wilde Freudentänze aufführen zu sehen.
So schnell lernte er die tibetische Schrift und studierte die Klassiker, dass selbst die Lehrer davon überzeugt waren, er müsse göttlichen Beistand haben. 呵呵,看来你打算一直走推理探奇这条路字了....卖的好不好?$送花$ 十五 父女天性
十六 何时才能相认?
十七 夜探
十八飞贼
十九决战举人府
二十出卖
二十一 决裂
二十二 原来真的是条汉子
二十三越狱
二十四误会
二十五赵举人的秘密
二十六 奔逃
下篇(不屈的传人)
一 南洋国际刑警
二 热带风情
三 初探蝎子口
四 再探蝎子口
五 大海坐化 原帖由 行者无疆 于 2008-7-27 15:57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呵呵,看来你打算一直走推理探奇这条路字了....卖的好不好?$送花$
这是一个悬疑系列,呵呵。<<佛咒>>,<<罗马戒指>>,<<追踪蓝宝石>>。
有活佛这样的人物做主角,虽然只是写故事,但怎么可能出版?只能翻译在国外出了。 老太太为什么看房顶啊? 一。街道惨案 ·
下午局里成立破案小组,由主管局长亲自牵头担任组长,李警官担任破案小组的付组长。李警官在第一次会议上再次向大家提及福尔摩斯侦探案中最接近的几个案子的典型特点。其中有一篇是凶手利用烟雾造成的可怕图象,将受害者吓死。但李警官询问每个进入房间的同事,大家都像李警官一样用鼻子将周围的气味仔细嗅过。没有呛人的烟气,没有任何异味。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清晨,房间里的一切也是那么正常,那么普通,除了一点儿老房子的陈旧气息。房间里整齐简单,干干净净,一切正常,根本就不象凶杀现场。所有线索摆在一起,使得李警长和破案小组的每一个人都诅丧,烦躁。会议一直持续到傍晚,大家埋头思索,不言不语,不断抽烟,但谁也没心情去吃饭,甚至连水都懒得喝一口。大家都感到这肯定会成为一个平凡但棘手的案子,一个没有疑问,也没有结论的悬案。
“伙计们,”沉默到傍晚,李警官已经抽了不下两整盒香烟,他咕噜咕噜喝了半茶缸水,清清嗓子,在大家充分发表意见以后,最后一个开口。“根据我的观察,这间屋子里面一定有一个特别新鲜古怪的东西。这个玩意儿,肯定神奇得不可思议,超乎咱们所有人的科学知识和生活常识,但你又无法用肉眼或仪器发现它,更别想用常规的侦破手段感觉它,这是个无形的存在,但既然存在,就必然留下痕迹,只是,我们现在还没发现,或没有能力去发现它。”
“警官,你不要吓唬我们,你的意思,这是一间鬼屋?”组里唯一的年轻女警小芳用手捂住嘴,小声嘟囔一句。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李警官咧嘴一笑,但笑得很难看,“没有人为的作案动机和痕迹,没有提供死亡的直接线索。一个神经正常的老太太,为什么会象个疯子一样绕屋行走。她的步伐,比一个健康的年轻人还要快。如果不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老太太怎么会有如此奇异的举动。而且,当她最后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为什么会绝望地盯牢屋顶,眼睛突爆,绝望而死?所有这一切发生的过程,没有一个奇怪诡异,但能量奇大的东西,怎么可能导演昨晚的全部悲剧?”
全组人员都哑然对视,但大家除了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主持第一次会议的局长讲了一句,“你别说那些鬼鬼怪怪的分析吓唬大家了。但是,如果没有原动力,一切确实无法解释清楚。看来,案情分析不必再作了,说多少也挨不上这个案子的边儿。但那个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在现场竟然毫无察觉?对于这样一个罕见的案例,李警官,你打算怎么安排侦破?”
李警官的回答使得全组人员大吃一惊,“这个神秘的现象确实无法解释,我们又无从发现奇异的物证。我想,既然没有别的办法,我不如以毒攻毒,出奇制胜。今天晚上,我打算自己一个人留在室内,观察动静。我就不信有什么古怪能够隐藏得无踪无迹,即使它藏身于无形,我也要把它引逗出来。”
“警官,你一个人干也忒玩儿命了,还是让我们陪着你吧。”几个年轻侦察员七嘴八舌地说。
“不能,人一多,注意力必然分散,就很难体会老太太当时的心境。再说,如果人数超过一个人,很可能那个东西就不会出来,等也是白等。咱们最好是重现老太太当时一个人在室内的情景,只有在这种状态下,那个古怪才有可能出现。”
“李警官,就你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啊。”最关注李警官的女警小芳忧心忡忡地说。
“对啊,风险太大了。”几个年轻警员紧接着呼应。
主管局长也担心,“这样吧,今晚跟着去两个人,但只能在屋外守候,也算是以防万一吧。你看呢?”
李警官知道局长的心思,也只好接受了这个建议,“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今晚陪着我可以,但必须等在门外。不但不能出声,而且,没有我的命令,或者听到剧烈搏斗的声响,你们谁也不准闯进屋里去。”
大家无奈地点头,只好接受,几个年轻的警员想想真有点儿可怕,不由使劲儿吐舌头。 二。以身涉险 ·
夜,很快就深了,老太太的房间里,散发出一股淡淡发霉的气息。李警官没有开灯,所以,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夜色深沉,整个楼沉静在静谧之中,周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有屋内吊在墙上的老挂钟发出单调的滴答声。这种挂钟早在市面上绝迹了,只有恋旧的人们才能在古董商店里看到它们苍老的身影。李警官点上一颗烟,透过缭绕的烟雾,他再次打量地面上老太太那一圈一圈的足迹。按照下午送来的尸检报告确定,老太太死亡的确切时间应该是在午夜十二点前后,也就是当墙上挂钟敲响第十二下的时候,老太太也已经围绕室中央的圆圈绕行几十圈了,她没有停步,仍然气喘吁吁奔跑,这时,忽然发生了什么特别神秘可怕的事情,这个时间使得老太太受到突然的惊吓,伴随着墙上沉闷的挂钟声,她猛地抬头,看到了什么,然后猝然而死。当李警官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脑袋顶上“叮”的一声,声音来得突兀,完全出乎意外。这钟声使得李警官不由得浑身一战,头皮一阵发麻,接着,挂钟庄重地在墙上敲响了十一下。
李警官对自已解嘲地笑笑,用手捏一捏香烟的过滤嘴儿。今晚这是怎么了,从来自信的他居然胆怯了?这可是他自己提出的方案,单独留在室内,在老太太突然暴卒的同一时刻,重新观察室内动静,从中找出蹊跷之处。但是现在,刚刚邻近半夜,周围一切如常,自己怎么紧张起来了?这是恐惧?失常?心里发毛?要是放在平时,这岂不是太可笑了! 但是,李警官此刻的感觉,是再也不能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了。于是他轻松地站立起来,在房间内随意地踱步。房间狭小,只有房间正中地面稍微宽敞一些,那里,正是布满老太太如同瀑布一样密密麻麻的脚印的地方。李警官小心地绕开那个敏感地带,选择了从窗口踱向大门的路线。他从窗口踱步到大门,然后,再从大门踱回窗口。在这个专门给自己设计的路线上,他感觉很安全,而且不会对现场造成破坏。李警官一边踱步,一边在大脑里紧张地思索。他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神,更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屋一类荒唐的故事。大自然确实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会使一些人产生恐惧,惊慌,甚至导致死亡。这些力量虽然强大,虽然密不可知,但毕竟可以被科学方法逐一发现证实。有些表面虽然可怕,其实未必那么神秘莫测,即使是突眼吐舌的死人,除了样子吓人外,说到底也没有什么特别恐怖的。战胜恐惧的关键一点,就是设法发现它们,还原它们的真实面目。这些东西,在公安大学的训练课上,他们也曾尝试过,训练过,事后想想,也真的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多看看也就司空见惯了。
但今晚是怎么了,李警官感受到从来没有的紧张。似乎有一股凉气从脚心向上升,一阵一阵的颤抖透过这股冷气从手心向胳膊上扩张,象水波一样无穷无尽地蔓延。手中的烟头早已熄灭,挂着烟灰的烟头,在指缝间就象是一只风中瑟瑟发抖的草棍儿。这种感觉是李警官意想不到的,他惊讶地看一看屋顶那片水渣的表面,那里的墙皮似乎有点变形。从各个方面看,墙皮都能变幻出怪异的形象。墙皮下面,似乎有着什么物体在向出拱动,一种快要爆炸的冲动在墙皮下酝酿。这是怎么回事?真有什么生命物体隐藏在墙面之下?李警官决心看一个究竟。但这时,他的注意力变得无法集中,他似乎一下子失去往常那样冷静的思维,敏捷的反映和冷静的决断。他显然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正在不可自制地盯紧暴起的墙皮,盯紧墙皮内部发生地每一个变化。其实,他心里有数,这些变化,无非是暗淡的光线在这一块自然凸起的部位造成光影的转变。但是此刻,一切变得如此敏感,如此失控,如此惊心动魄。李警官命令自己镇静,强制自己恢复正常的思维和观察能力。他的强制在一瞬间起到作用,他用训练有素的眼睛迅速观察自己的位置和举止。但当他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时,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子冒了出来,大脑中心发出一声尖锐刺人的鸣响。他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脱离了从窗口向门口的踱步路线。他正在循着老太太昨晚疾行的圆圈旋转,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紧,此时,已经快如奔跑。而他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屋顶,盯着那个悬着一根电灯线的神秘的墙皮。最令人恐惧的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神经,他被一种强烈的恐惧摄住了。就象一个人被梦魇慑住,明明知道危险来临,但不可自制不能自拔一样。快速的旋转使他头昏目眩,过度的紧张使他暴躁发狂,他无法在这种歇斯底里的旋转中把持自己,他知道大祸临头,死神骤降!
时间过得飞快,李警官几乎能听到时间迅如奔马的飞逝,这个可怕的速度,正是此时他脚下的迈动,而时间,正是墙上悬着的古老挂钟!
一声爆炸的霹雳在他头顶鸣响。眼前登时金星乱冒,电闪雷鸣,惊悸的霹雳把夜空划成两半。在疯狂狼藉的旋涡中间,李警官的眼珠暴涨,全身的血液直冲大脑,等候被爆炸成一团火球的时刻。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李警官平时艰苦的训练发生了作用。完全出于本能,他挣扎着用有节奏狂烈颤抖的右手,从腰间拔出手枪。还好,手枪早已打开保险,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这是李警官昏迷前最后一丝清醒的感觉。接着,伴随一声天崩地裂的挂钟敲响的轰鸣,和膝盖不由自主向地面跪倒的瞬间,他举枪向着把他眼睛强烈吸住的地方连续射击了三枪,虽然他本能地意识到,挂钟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但是,随着枪响,一阵突如其来的晕旋,他已人事不知地昏了过去。。。。。。。。 $支持$ $支持$ $送花$ $送花$
谢谢
三。神秘力量? ·李警官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一直昏迷不醒,案子也因此陷入僵局。破案小组全体人员都在为李警官耽心,他们每天一个人轮流在医院值班,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第一个看到李警官醒过来。因为,李警官的苏醒,就预示着这个神秘夜晚的秘密即将被揭穿。破案小组变成了病号陪护组,连身为组长的主管局长对这种状况也无可奈何。全组没人知道那天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守候在室外的小刘和小芳听到挂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好像钟声突然被放大了许多倍。接着就听到深夜的寂静被突然爆发的尖锐枪声撕裂。两个警员猛地想起来这一定是李警官遇到危险,是他在鸣枪示警!情况紧急,来不及请示,两个年轻人不顾一切地撞开房门冲了进去,他们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李警官的身体痛苦地弯曲着,与死去的林老太太姿势非常相似。他的右臂从身后向上翻起,作出一个非常别扭的动作,乌黑的枪口把子弹从这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射向屋顶。而他的左臂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扭转,象是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拉扯着。由于这种向不同方向拉扯的力量,使得他的右臂如此吃力。两条伸向相反方向的胳膊相互交叉,相互扭动,好象自己跟自己在进行一场古怪异常的拔河赛。
昏迷中的李警官身体强硬,肌肉紧绷,即使没有意识,仍然全身在用着力,好像身体并不受意识的操纵。尤其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像是要咬住一个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李警官的表情与惊恐万分,双目直瞪的林老太太的表情迥异,虽然两个人显然受到的是同一种情绪的控制,但李警官身经百战,意志坚定,表现出格外的勇敢与坚定。
在撞开门的一刹那,小芳和小刘两个人同时察觉有一种奇异的光线晃动了一下,但他们谁也没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几乎同时,窗户玻璃映出几朵火花,一颗流星擦窗而过,接着就熄灭在浓浓的夜色中了。他们两人两双眼睛此时集中在李警官身上,两只枪口向屋顶和其他方向瞄准。他们发现李警官明显爆突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住屋顶,但左手随着扭曲的手臂,却指向挂钟的方向。当小芳和小刘的枪口战栗地在屋顶周围搜寻时,他们发现,除了李警官射击打穿的三个弹孔外,屋内一如平常。墙上的老挂钟面无表情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滴滴答答的声音单调而乏味,毫无感情。屋顶那根孤独的电灯线在轻轻摇晃,一只低瓦度的灯泡随着电线冷漠地晃悠。被摇晃的孤灯放大的黑影,在地面来回摇荡,好像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生死攸关的事情都冷漠,蔑视,习以为常。
局长反复询问小刘和小芳,难道他们没有听到李警官的呼喊,或发现其他任何动静?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除了感觉挂钟的嗡鸣声明显比平时响亮以及深夜寂静中枪声格外刺耳外,没有其他一点预兆。当然,清理现场时,每个人都注意到,原来陈列着老太太密密麻麻脚印的地面,此时已经布满象一圈圈波浪般的李警官清晰的脚印。。。。。。。
这个案子陷入僵局。
四。案子进入僵局
一个星期过去了,李警官仍然昏迷不醒,案子也没有任何进展。主管局长亲自到医院探视,每天过问案情发展,并且严令破案小组全力以赴,一定要找到线索,挖地三尺,也要追查个名堂出来。
功夫不复苦心人,三天后一个酷热的晌午,小刘和小芳砰地推开局长办公室的房门。两个人都忘记了敲门喊报告,“局长,局长,有线索啦,有线索啦!”小芳摇晃着手里的一张黄色的纸片。
“喊什么,喊什么,一点儿气都沉不住?”局长温和地责怪两个激动的年轻人,拉他们坐下,拉开冰箱,递给他们每人一罐冰凉的可乐。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小芳狠狠灌了一口饮料,连呛带喘地说,“局长,这也许是一个最最重要的线索。就在林老太太死亡的前一天,她接到一封马六甲寄来的挂号信。”
“马六甲?”局长有些错愕,那不是在马来西亚吗?这可是国外啊。”
“对,没错,马来西亚,还是在咱们的亚洲。”小刘夸张地插进来,像念解说词似地说道,“从欧洲沿海路一直东来,途径地中海,横穿印度洋,进入亚洲的南中国海。这时,会出现一条狭长的海路。海道仄窄,暗礁密集,惊涛骇浪,如同一个扼守海道的咽喉。这就是欧亚海洋航线的必经之道,是商船往来,海盗出没的危险地带,这个地方就是著名的马六甲海峡。”
“哦,”局长想起来了,“你一定是刘德华的电影看多了。不过,你是不是还清楚地知道,这里是中东石油输往亚洲的重要通道?几乎所有前往亚洲的国际油轮都要经过此地呢?”
小刘摸着脑袋傻笑,“嘿嘿,当然知道了。不过,更重要的我知道这里是国际海盗最为猖獗的海峡,直到今天,都是国际刑警万分头疼的地方。”
“好啦,好啦,”小芳打断小刘的罗嗦,“管他什么海盗不海盗,我们说的只是这个国际邮件。我们在邮局查到了挂号的留底存根,这是一个国际邮件,航空挂号,没有超重,信件在途中行走三天,必须本人签名接收。但奇怪的是,林老太太家我们都查遍了,不要说这封挂号信,就连信封的影子也没看到啊。”
“哦,你们能确定这封马六甲来的括号信确实是给林老太太的?没有弄错?”局长用手摸着下巴,沉吟道。
“绝对确认,”小刘再次插嘴。“不但我们,就连邮局的人也觉得奇怪,因为几十年来,林老太太从来没收到过邮件。现在倒好,一来就是了个国际挂号信。所以,我们找到了邮局的具体经手人。邮递员大宋亲自把挂号信交到林老太太的手上,并亲眼看着她签字。蹊跷的是,平时自称文盲,大字不识一个的林老太太,看到必须签字的式样后,犹豫了半天才接下挂号信,万般无奈之下,她拿起笔来签名。令人不敢置信的是,林老太太岂止不是文盲,她签出的名字,龙飞凤舞,洋洋大气,简直够得上业余书法家的水平了。”
小刘的话刚说出口,局长已看到小芳递过来的黄色邮局收条,那上面,特别显眼的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如果一个文盲能够把名字签出这样的书法水平,世界上任何人的书法功底都可以获得诺贝尔书法大奖了!
“好个奇怪的林老太太,好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你们立刻出发,把林老太太的房间再彻彻底底翻上一遍。还是那句话,挖地三尺,也要查出屋子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五。马六甲海峡的来信 ·六。案子真的与远在天边的马六甲有关
破案小组全体出动,与其他警方人员一起在林老太太家翻箱捣柜,不知疲倦地彻底搜查这间整洁而又简陋的住房,三天时间下来却一无所获。此期间,虽然破案小组忙得不亦乐乎,但李警官依然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所有人都觉得奇怪,这个令人难解的案子,只剩下挂号信这一个线索了,周围邻居异口同声证明,林老太太别说国外的亲戚,几十年来,她连国内的亲戚都从未露过面。没人相信这个文盲老太太竟然会与远在国外的马来西亚产生瓜葛,甚至发生通信往来。如果不是邮递员亲眼目睹林老太太签名,人们根本就会认为这封信纯粹是子虚乌有。
但历来贫困的孤老太太怎么能接到来自海外的挂号信?一个有着深厚书法功底的人为什么声称自己是文盲?这么多年以来,她到底在掩饰着什么?她的见识显然远超出人们的想象,她的经历显然有着不为人所知或不愿意让人知道的隐秘。她是谁?究竟掩饰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马六甲,这个远在马来西亚的异国他乡,如果不是看过刘德华主演的电影,或从新闻里得知这是中国从中东获取石油的海上运输干线,很多人甚至听也没听说过这个地名。一个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档案记载也从未离开过北京城一步又毫无见识的孤独老人林老太太,她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她把那封挂号信藏在什么地方了?她与遥不可及的马六甲海峡到底有着什么神秘的联系呢? 上 篇 (神秘的马六甲漂流瓶)
一。五十年前神秘失踪的表哥 ·
太阳火辣辣地照射,马六甲当地的渔民都有点心情焦急。因为,鱼汛来了,每年的收获,全年的衣食,都要着落在春天这场全年最大的鱼汛之上。整个渔村倾巢而出,所有渔船早已修好,所有鱼网早已补好晾干,就等着这几天海上撒网,捞取肥硕的黄鱼了。整个渔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船老大林大爷今年七十多了,仍然亲自驾船出海。此刻,他正指挥着船上的儿子,孙子们用电动吊杆自动收网。自从上次打捞上来那只漂流瓶开始,林老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表哥被海浪吞噬死亡已经半个世纪了,那时,他们还都是二十郎当的精壮小伙子。更何况,表哥新娶的媳妇还是清朝最后一位举人的女儿呢! 这个消息,在当时曾引起多么巨大的轰动,又让多少人羡慕得饭都吃不下了!
那年,表哥面貌英俊,性格豪爽,在渔民中间极有威望。有一次,他在意外的海难事故中救出一个年轻的女子,这个女子由此与他一见钟情,情缘深种。最后居然不顾富裕家庭的巨大差距,自愿嫁给这个年轻的渔民。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那么神奇,那么不可思议,渔村里的人们错愕得连嘴都合不上,远近十里八村的人们都被这个消息惊动了。但更令人深感意外事情又发生了,婚后刚满三个月,表哥就闹着要出海。他说想打条鲨鱼,卖个好价钱。村里人劝阻都不顶用,表哥的理由充分,结婚三个月没出海了,他好歹得给新媳妇添几件花衣裳不是。
在马六甲海峡干打鱼这个行当的都知道,打鲨鱼最赚钱了。鲨鱼难打,物稀为贵。再说,很多富人喜欢品尝新鲜的鱼翅,价格特别昂贵。还有一些风味餐馆收购新鲜的鲨鱼肉,出价也很吸引。但是,靠简陋的工具打鲨鱼,一般渔民谁敢?方圆几百里,也就是表哥才有这个本领。表哥从小就经常驾驶小舟穿行的一个终年风高浪急,暗礁密布的狭窄海峡,这个海峡是虎头鲨经常出没的地方。表哥躲在礁石后面,抛出钓钩,用粗饵吸引鲨鱼。等鲨鱼傻呼呼地咬钩了,表哥用渔叉把鲨鱼打死,绑在渔船上。表哥的鱼叉尖锐闪亮,只需一叉,鲨鱼便无法挣脱。
表哥经常一个人出没在这片险恶的海域,但每一次,他都能把新打的鲨鱼栓在船舷的一侧,吃力地拖回渔村。
这一天,新婚三个月的表哥跟娇妻告别,一大早就驾船出海了。整整一天,新媳妇在海边等待夫君归来。黄昏来临了,所有的渔船都已经返航,海面上还是不见表哥渔船的影子。村里的渔民们焦急万分,几条渔船同时向着表哥常去的海峡方向探寻。夕阳余晖在海面上跳动,闪烁,象卷起一层层鱼鳞。当时还是年轻表弟的林大爷高高地站在第一条船的船头上,手搭凉棚,向大海深处了望。终于,他看到了表哥的渔船远远地在海面上漂泊,船舷上还栓着一条巨大的虎头鲨鱼。大家高声幺喝着划船赶过去,但蹬上表哥的渔船一看,船舱里竟然空无一人。漂浮在海面的的,只是表哥的空船,而表哥却不见了。。。。
再往前走,就是表哥捕鲨的狭窄凶险的海峡,这个海峡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 …… 蝎子口。
传说在很古远的年代里,这里不是海峡,而是大海中间一座椭圆形美丽的火山岛。这个海岛正好座落在国际海道中央三分之一的位置上,岛上气候温和,潮湿多雨,植物丛生,终年常绿。但老人们都听到过一个传说,百多年前的一个深夜,这里忽然发生强烈地震,山摇地动,雷电交加,大地颤抖,震耳欲聋。呼啸的海水将整个岛屿淹没,接着吞噬下去。过了整整十天,潮水退去,秀丽的绿岛不见了,海面上象生了恶疮一样,留下一片灰暗的岩石山。岩石下面海水湍急,潜流密布,暗礁丛生。这个怪石狰狞的海峡主要是由三块巨大得像山一样的岩石组成,三堆散乱的岩石呈品字形排列。岩石中间,留下两道水流湍急,旋涡翻滚的水道。穿行水道,进入蝎子口深处,湍流激荡,浪花激飞,根本无法穿越。而把浪花狠狠粉碎的,是一排排陡峭锋利的岩石,尖石竖立,直插云天。
这个海峡,与马六甲主航道平行。使得这个世界上最狭窄的海峡变得更加拥挤。在全世界发行的通用海图上,蝎子口海峡被用鲜红颜色特别醒目地标注出来,提醒过往船只回避。由于环境极端险恶,就连马六甲海峡时常出没的海盗都不敢在这里落脚。老人们说,有一次官家追得紧,一只海盗船惊惶失措地闯进海峡。结果,没出半天功夫,人们就在附近海域发现了海盗残破不全的尸体。这个海峡还有一个更能增添恐怖色彩的特点,就是常年聚集着凶猛的食人鲨鱼。后来人们知道,由于海水蜗流的缘故,过往船只丢弃的废物和食品渣滓会随海水飘到这里,形成一个虎头鲨爱吃的食物漂泊地。远远看去,几堆危岩耸立的海峡,终日惊涛不断,暗涌回旋,水面时时漂出鲨鱼尖形的背鳍,惊险之中,更凭添一层深深的恐惧。
马六甲一带的渔民,还从来没有人敢闯这片海域,只有表哥除外。刚刚十几岁,表哥已经独自驾船闯开了这道鬼门关。在渔民们心惊胆战的注视中,他驾着自己的小木船,在乱礁丛中穿梭回转,一会儿就消失在浪花涛天的海峡之中了。但过不了多久,他又会从海峡的另外一侧平安出现,让耽心的渔民放下心来。表哥从此被渔民们刮目相看,小伙伴们更加把他敬为海神一样的传奇人物。
几十年前,年轻的林表弟曾仗着胆跟随表哥进入过这片海域。当时,他是躲在船舷下面,蜷成一团,只敢把两只眼睛从船舷上露出来。越过船舷,林老大惊恐地注视往来冲击的海水,和水面下阴森可怖的暗礁。表哥则立在甲板上,轻松娴熟的驾驶小船,在礁石中间灵活穿梭。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块礁石,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航道。那天,有表弟的帮助,他们打到一条强壮的虎头鲨。但是,平时自认为有些胆气的林老大,从此再也鼓不起勇气和胆量陪表哥来这个地方了。
现在,表哥消失在这片惊涛骇浪的海峡之中几十年了,林表弟没有勇气闯进这片险滩。有多少次,他站在船头,手握船橹,闭上眼想一想到底有多大把握,但刚一产生这个念头,就立刻打消了冒险的冲动。这个可怖的海峡,除了表哥,任何人都不可能活着回来。那天,林老大垂下头,暗暗叹了一口气,拖着表哥的渔船返回渔村。那时,天色已晚,他清楚地记得天边那几道漆黑的箭云,那是风暴即将来临的预兆,他们不能在海上耽搁太久,暴风雨已经不远了。
以后的几天里,渔村的人们没有放弃寻找的努力。风暴刚刚平息,他们又驾驶渔船在蝎子口附近的海面上反复搜寻,哪怕是找回表哥的尸体。但是,一切努力都归于徒劳,表哥好象在海面上蒸发了,连一点踪影也没有留下。刚刚结婚三个月的表嫂哭的象个泪人儿,她简直无法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何况,她与表哥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幸福时刻,她怎么能够忍受今后无限的痛苦和孤寂呢! 这天,林老大亲眼看到表嫂一个人挎着篮子离开渔村,她说要到妈祖庙烧香许愿。这里渔村的渔民都相信妈祖,每次出海前,都要给妈祖许愿磕头,希望妈祖保佑自己出海的家人平安。表嫂因为刚刚嫁到渔村,还不懂得这里的规矩,所以,这天是她第一次去妈祖庙。本来,林家的兄弟要陪嫂子去,但被她拒绝了。给妈祖烧香是女人的事,再说,几个兄弟还要继续在海上寻找表哥的踪迹。
那天,表嫂的身影消失在去妈祖庙的小路上,她再也没有回来。
小小的渔村经过一番喧闹的寻找和热烈的议论后,很快就归于平静了。渔民出海被风浪淹没,连人带船都回不了家是寻常的事情。大海不象陆地,活能见人死能见尸。大海里逝去的亲人,往往永远消失在肆虐海面的风暴之中,尸骨全无,消失无踪。表哥遇难的地方虽然离渔村不算遥远,但风暴是不考虑距离远近的。加上又是一片人迹罕到的海峡,常年风高浪急,旋涡潜流在海面下呼啸翻滚。沉入海水中,不要说瞬间会被冲到几里以外。就算幸运地不被水流冲走,在水下,也会被涡流和尖锐的岩石切割成碎片,然后被鲨鱼吞噬。对于他新婚妻子的消失,大家更不感到意外。她本来就不是渔村里的自己人,这种有钱人家的娇小姐,嫁给穷苦渔民本来就不是一件合理的事情,男人死后,她借机离开渔村,当然是在情理之中了。
二 这只漂流瓶太古怪了
半个世纪的岁月,一眨眼之间就流逝过去了。林表弟从一个精壮的汉子,变成一个满头花发,皱纹密布的七旬老人。他的身杆虽然硬朗,声音依然洪亮,但岁月不饶人,他知道自己在世间的年月已经所剩有限了。但这五十多年来,他一直记挂着表哥,那次神秘的失踪,给他留下太多的疑虑。以表哥的勇气和对蝎子口的熟识,五十年前的事故是不该发生的。再说,他知道家里,那个爱他,恋他,和他生死相依的新婚妻子正在海边翘首相望。这种时刻,表哥怎么会舍得抛下这一切转身离开呢。再说,表哥的渔船完整无损,甚至刚刚捕获的鲨鱼还栓在船舷的一侧。如果不是自愿,或者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故,表哥早该扬帆返航了。老人在这五十年时间里一直用一种渔民锐利的眼睛在广阔的大海里搜寻,期望看到表哥留下的哪怕一丝踪迹。虽然知道这是徒劳,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目光。只要站在渔船的船头,他的眼光会不由自主地在海面搜寻,每次拉网,他也要认真检查每一块随渔网捞上来的东西,绝不会轻易把没用的东西扔回大海。
这天起网,捞起满网的黄鱼。春季是捕捉大黄鱼的季节,林大爷只要站在船头上把眼睛一展,就能发现远处的鱼群踪迹,比现代化的渔用声纳还要灵验。儿孙们起好网,渔船继续前行,林大爷忽然发现远处海面一个亮晶晶的物件在水面上反光。本来,这是一条国际海运的水路。货轮上水手随手丢弃的酒瓶罐头盒经常顺水漂浮。但那天,鬼使神差般,林老大忽然摇转舵轮,向那个闪亮的东西急驶过去。这时,他们才发现这是海面上漂泊着的一只玻璃瓶。但这个玻璃瓶与其他的酒瓶罐头瓶不一样,这个瓶口很细,外形古朴。林老大随眼一打量,根据经验,感觉这是一只漂流瓶。他抓过一只长柄抄网,只一下,就把漂流瓶从海面捞了上来。
船上的其他人围拢过来,看林老大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子的木塞。木塞显然浸泡得太久了,刚刚拔出瓶口,立刻碎成了粗粗的粉末。看来,这只瓶子已经漂流了不少年头。瓶内,放着两张薄薄的纸张,一个大张,另一个只是个小纸头。林大爷打开大张的纸,看到上面爬满密密麻麻的小楷字。字体的笔画粗细不等,显然不是用正常的毛笔写成。但字体明显是繁体中文。只是笔法慌乱,许多处已经被海水浸渍得无法辨读。识字不多的林老大刚扫了一眼,就立刻紧张起来,他拒绝了子孙们的帮忙,自己吃力地阅读纸条上的文字。这是封求救信,其内容如下:
“吾弟见字如面,表哥身陷伶吾,欲归不能,见字速予设法,救兄于水火之中。前日,在蝎子口峡石深处,兄。。。心盛,欲观奇经,不期,遇。。。盗被。。。。,兄料无。。。。,仅得一。。。。料乃。。。咒。。。。宝。。。。。惟持此。。。为务,当救兄于万一,但。。。。汝嫂,当需严逼。。。腥。。。为祸生。。。尔需亲。。。。料可适得缘引,或可得救。。。。。愚兄。。年。。时于。。。。。顿首”
是表哥!林老大失声叫道,这是表哥五十年前投入大海的一封求救信。表哥当时一定在蝎子口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被人擒获,失去自由,慌乱之中向大海投出这只漂流瓶,向他和村民们求救 !但是,这只命运的瓶子,为什么一直没有现身,在大海上孤独地飘浮,却偏偏出现在五十年后! 想必,当初求救的表哥,现在早已尸骨腐朽。即使得到求救信息,想救人也为时过晚了!一滴混浊的眼泪从林老大的眼角淌出,他双手战抖地捧着这封信,心情激荡,难以平复。这时,他听到儿子喊道:
“爹,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林老大透过泪眼,看到儿子手里扬起一张暗灰色的小纸头。这张纸上,用红色的染料涂重重涂写着几个莫名其妙的大字。这些艳红色的字体呈蚯蚓状,一条一条扭曲的笔画,整齐地排列,但很难认定是哪种文字。
这是什么呀?大家围在小纸条周围,不解地读着。林老大更感到一阵疑惑。这个小纸条与求救信一同放在漂流瓶内,求救信已经陈旧不堪,字迹难辨,但这张写着莫名其妙字迹的小纸条却显得蔟新明亮,字迹清晰,好象是昨天刚刚写上去的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漂流瓶的状况,两张纸条应该是由表哥同时放进瓶中的。但两张纸条一新一旧,不但材质不同,而且纸条上的字迹也是一个极其模糊另一个格外清晰。难道,表哥当初放进一张纸条后,机缘凑巧,隔了几十年,又寻回漂流瓶,打开瓶塞,再放进去另外一张新纸条?但表哥怎么可能几十年后又发现同一只漂流瓶?或者,表哥的漂流瓶曾被别人俘获过,这个人又放进去一张崭新的纸条?但这种可能性更小了。得到漂流瓶理应首先救人,把人救了,还有什么必要再塞入新纸条,重新把瓶子放入大海中去呢?
从木塞的状况看,这只漂流瓶在大海上至少独自漂流几十年了。如果曾被人打开过,必定重新塞入一个新瓶塞,木塞就不会腐朽得一拔出瓶口,立刻碎成发黑的粉末。
林老大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默不作声地把两张纸条收到船舱内,小心翼翼地收在自己的箱子里面。他没有心情继续打鱼了,向儿孙们挥挥手,大声道,“回,今天不打鱼了,扯帆回家。”
“爹,这么好的渔汛。。。。。。”
“回,起帆!”林老大的口气是毫不含糊的命令。 三 表嫂的行踪只有林老大知道
这是一个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全村只有林老大一个人早就知道了表嫂的下落,他把这个秘密严格保守至今。
十多年以前,中国政府在马六甲市修建一座新的领事馆。时间正是休渔季节,林老大闲居无事,在领事馆工地上打些小工,挣几个零用钱。有一天,在工地办公室的墙壁上,他偶然瞥到一张合影照片,里面有一个女人看着格外眼熟。林老大取下照片仔细打量,最后确定这就是当年表哥的遗孀───已经失踪了几十年的表嫂。林老大心情激动,经过曲折耐心的打听,林老大从建设新领馆的中国工作人员那里终于打听到,表嫂几十年来原来一直在中国的北京城定居。表嫂未婚单身,居住在北京一个普通的小区里。当时领馆的一个工作人员来自北京,是她的邻居,并曾请她帮忙剪裁服装。由于做工精细,合身舒适,价格又格外公道。出于感激,这位工作人员就请一大家子人跟她合了个影。这张挂在墙上的合影,令林老大既意外又惊喜。得悉表嫂尚在人世这个惊人的信息,林老大虽然心里诸多不解之处,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立刻按照领馆这位中国工作人员提供的地址,给表嫂写了封纯粹是问候性质的信函。很快回信就来了,表嫂这么多年寡居北京,无子无女,但她生活安定,身体尚健。她依然怀念着当年的生活,以及那个共同生活了三个月就失踪了的夫君。令林老大感到不安的是,她说,她在中国大陆生活了几十年,已经完全习惯了。但是,当初由于迫不得已的原因返回祖国,几十年来为了自身的安全,她隐瞒了曾经在马六甲生活和婚姻的历史,她希望表弟仍然能够替她保守这个秘密。至于当年她为什么被迫返国,里面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她却是只字未提。也许,她是希望自己这一代人全部消失了,后人们会永远忘记这几十年里发生的一个天大的秘密。也许,她又经历了爱情的波折,为了心灵的安宁和不打破现在生活的平稳,故而,想在自己的生活中,继续保持这个几十年的缄默。
林老大理解表嫂的苦衷,也自觉地默默保守表嫂的秘密。中国在上个世纪中叶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巨变,以及后来的历场运动对于普通人的冲击,林老大早有耳闻。表嫂不愿意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自有她的道理,为了表嫂的安全,林老大甚至没再给表嫂写过信。他相信表嫂肯定有着难言的苦衷,他愿意帮助表嫂,而不披露这个秘密才是对表嫂最大的帮助。
但是今天,林老大知道不能不把表哥漂流瓶里的信转交给表嫂了。无论五十年前的爱情是否真实,也无论表嫂至今是否还爱着表哥。但是,在人世间,表哥至少还有着这个曾经深情挚爱过的亲人,她是表哥在人世间唯一也是最后的联系了。从唯一的通信中林老大也发现,表嫂显然也深深挂念着消失无踪的表哥。尤其林老大最后再次证实了,表嫂这几十年来始终孑然一身,亦无子嗣,更未再嫁他人。这不正可以证实表嫂对表哥的忠诚吗?如果不是怀念表哥,以表嫂的人品相貌,什么样的人才找不到?通过这个事实,林老大更相信并敬重这位表嫂。林老大的渔船返回渔村后,他立刻赶到几十里外的邮局,用挂号信把漂流瓶中的两张纸片用挂号信给表嫂邮寄过去。追根朔源,这两张纸片,虽然并非什么信息,更不是什么财富。但无论什么样的关于表哥信息,哪怕只有点点滴滴,也都应该属于一直对表哥守节,至今孤寡一身的表嫂。 期待更新!!!
谢谢,看到这里读者很冷,已经不想更新了,呵呵
四 来自西藏的咒语局长带领小刘和小芳他们返回林老太太的家。这一次,他们专门搜寻过去没有检查彻底的地方。所有被钉住,被重物挤压被琐卯结构封闭的地方,都是他们搜索的重点。尤其那只在夜晚发出格外宏亮钟声的老式挂钟,更是搜索的重点。终于,小刘打开老式挂钟的玻璃门,在钟摆下方的木座部分,发现有一块几乎合成一体的木板之间有一道隙缝,这道隙缝严丝合缝,肉眼几乎无法察觉。隙缝下部的木板似乎可以移动。小刘轻轻摇撼,终于,木板动摇了,下部的木块可以慢慢抽出。在木板后面,小刘看到一个小小的空间,那里,塞着两张纸片。。。。 不用细表,这当然就是林老大寄给表嫂的漂流瓶中的两张纸条的原件。
由于这个案子过于奇特,加上这两张纸片更显得扑塑迷离,纸片很快被公安分局转到总局,又从总局转到国家公安部。部里专门组织专家对其物质特性和文字内容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分析。最后,化验室确定了如下事实:求救信的纸张质地相对先进,从材料和制造工艺上看,应该属于中国五十年前民国时期制造的通用的纸张。纸条上的文字是由木炭书写,写字的人文化水平显然不高,但使用的全都是繁体中文字。这些文字虽然是用木炭草草书写上去的,但从书写者运笔的手法上看,此人肯定习惯用毛笔写字。可以清晰辨认的文字中,存在个别错别字,不是由于仓促,而是笔者文化程度所致。这封求救信虽然离奇,但其纸张和文字本身并不算太过怪诞。而令人感到惊异的却是小片纸,这张所谓纸条,其质地并非普通纸张,而是一种质地纤细,用手工织成的极细极薄非常致密的棉锦类纤维。由于用特殊方法浆洗过,这片纤维纸效果虽然与普通纸张外表特征很相近,却比普通纸张坚韧耐磨多了。更加令人诧异的是,这种纤维渗透性极强,任何书写墨迹在这种纤维上都会均匀渗透,牢固粘合,经久不褪色。这些还不算,更惊人的是,在这种纤维纸面上写字用的颜料,是一种用特殊配方调制的朱砂为主的磁性粉末。这种有着强烈磁性,甚至辐射力的粉末书写在这种特殊的棉锦上以后,就会像石块上深深的雕刻一般,只要纤维纸不腐烂,纸面上的字迹就可以历经岁月,不坏不朽,甚至从不褪色。
除了如上对纸张令人意外的发现之外,公安部还惊讶地验证,最奇特的还应该算是纸上文字的潜能呢!从字条上字体的笔画和拼法上,专家一眼就认出这些都是藏文。只是,纸张上书写的藏文与普通流行的西藏藏文有所不同,这种笔体是藏传佛教书写经文时才会应用的特殊藏文,比普通的藏文深奥,独特,难以索解。专业人员经过多方考察论证,最终把内容翻译成汉文,其结果令人难以理解。直接翻译出的汉语,按字面解释其内容如下:
“喃,瘩,菲,哈,垒,傥。”
把这段帖完吧
六 谜底更远了李警官再也躺不住了,他换上警服,立即办理出院手续,出门就驾上小芳开来的警车,风驰电掣向老太太家的现场奔去。一路上,李警官行动迅速,反映敏捷,就像他从未昏厥过一般。坐在一旁的小芳知道,这些天的沉睡,对于李警官只是等同于养精蓄锐,现在,他又能生龙活虎地与战友们共同战斗了。
经过测试,李警官和小芳的推测非常准确。
经过人血的浸泡,写着藏文咒语的纤维纸片发出强烈的气息,这种气息一方面发出强烈的致幻力量,另一方面,还对周围物体产生连锁影响。没人能解释这种气息和影响力是怎么产生的,因为,当时间到达午夜十二点钟的那一刻,不但像挂钟那样能够发出声响的物体,就连周围没有紧靠着的物体,也会发生强烈的震撼。这种震撼感染性极强,甚至连空气都由于静电作用而闪烁发光,地面由此发生震动,如同爆发了强烈地震。
当这个结论被科学仪器证实了以后,李警官嘴里喃喃嘀咕的话语,就剩下了两个令人震撼的字眼了,“西藏,西藏!这个奇怪的咒语,这个怪异的纸条,跟神秘的西藏,到底有着什么关联啊?”
一个北京老太太的奇异死亡,与远在天边的西藏会产生什么瓜葛?
一个从未出过远门儿的老年妇女,文盲而且孤身,她怎么会与西藏产生联系?
更何况,西藏的某种怪异力量,竟然在现代化的北京城,不动声色地夺去了一个老太太的性命!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李警官费解地把目光投向遥远神秘的西藏,投向这个天高地远,纬度极高的荒蛮之地,投向这个世界上距离天空最近的广袤的高原。 我每天都上来看一眼有没有更新呢!!! 原帖由 冬天里的哈气~~ 于 2008-8-22 18:31 发表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我每天都上来看一眼有没有更新呢!!!
谢谢兄弟!实在不想在这里更新了,已经给你地址了,直接去看吧。呵呵。 收到了!谢谢!
何必那么在意,这说明不了什么的! 不是在意,只是没什么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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