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03

  “是啊,吃了吧,小黑。”
 
  黑山看着身边的姑娘们,眼角渐渐泛出泪花,他猛吸一口气,将仙丹扔入嘴中,吞下,睁大眼睛,傻傻地站在原地,感受着仙丹带来的别样感受。
 
  只觉得一股暖流从他的胃部向着四肢百骸前进,最后,汇入丹田,然后开始慢慢膨胀,渐渐的,膨胀感消失了,身体里涌起了一股浪,那浪冲击着他每个穴位,将体内的另一股气体逼出体外。
 
  “有用了!”张玄欣喜地揪住马天行的衣袖,看着小黑的变化,只见黑气从他的身周发散,渐渐消失,最后,霞光取代了他身上原本的黑气,更令人惊讶地是,他那张黑脸,此刻变得白白净净,容光焕发,让人不禁感叹:好一个帅气的小伙。
 
  “这样,就像山神了。”马天行满意地拍着黑山的肩,“明天好好表现!对了,既然是山神,小黑也该有个好听的名字。”
 
  黑山笑着挠挠头,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名字是啥玩意。
 
  “黑什么呢?”张玄轻喃着。
 
  马天行拧眉摇头:“姓黑不好,不如姓墨,本就就是黑同意。”
 
  “这主意好!”张玄也举双手赞成,“小黑为人憨直,不如取憨字谐音涵,你们看墨涵此命如何?”
 
  “好!”众人拍手称好。院子里,洋溢着众人的喜悦。小黑终于有名字了,而且是个好听的名字。
 
  忽然,一道炸雷在山间响起,那是一道划破苍穹的炸雷,震得地动山摇,就在众人惊讶间,一道光束突然出现在远方的天空,这道光束非常惹眼,在黑夜里,犹如一条金龙,穿破云层,让院中的法师和妖怪一眼就能发现。
 
  “怎么回事?”张玄望着那道光束,“好像是法师的阵法。
 
  马天行深锁双眉,点了点头:“法师?这么晚,会是谁?”
 
  是啊……这么晚,谁会来黑山?大家都望着那道光束,那道仿佛是求救的光束……

  那一道凭空出现的炸雷,当即将马钰的护阵劈作碎片,化作碎屑,炸雷分成四股,轰在四个阵点,马大、马二、马三与马四的身上,四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喘起了粗气。
 
  “谁?”马钰大吼一声,“有种就不要苍头露尾,我马钰还怕你不成!”马钰和宫本淳一将四人护在内,以防他们被猛兽攻击,局势发生了扭转。此刻的他们已无神兽大阵,猛兽没有了顾忌,更可肆意妄为。
 
  马钰的喊声似乎没有起到作用,而猛兽们,却喷吐着腐臭的气息,朝他们冲来。大批的猛兽从四面八方跃来。马钰和宫本淳一举起各自的兵刃,决定与它们殊死一站。
 
  可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猛兽只是将他们逼到一起,它们围成圈,意图很明显,只是想将他们控制在圈内。它们时不时昂起头,发出几声低喘。
 
  就在这时,北面的方向,猛兽从后面开始一个个让开,居然让出了一条通道,似乎是要给某人让路。而在下一刻,这个某人出现了。
 
  深夜里,看不清来着何人,只看见一个黑色的修长的身影慢慢朝他们靠近,而他的长发身后飘扬。
 
  那人缓缓走来,就像黑夜里的神明,让人敬畏,他身边的猛兽,居然都屈下前膝臣服在他的面前。
 
  马钰众人终于看清了来人,是一个长相冷峻的男子,三十左右,但眉宇间是说不出的威严,莫非是神仙?
 
  来人走入圈内,低垂眼睑,看着面前的六人,而马钰却向他行了一礼:“多谢神人相助,否则我们……”
 
  “神人?”男子鄙夷地笑着,难道就因为他身上没有妖气就被当作神仙吗?
 
  马钰愣了一下,面前的男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人类就是如此浮浅,以貌取人!”男子低下头,看着矮他一头的老头马钰,不知有多少妖类死在他的手上,“怎么?你没在我身上感觉到妖气吗?怎么?我长地不像妖吗?那么……如果这样如何?”突然,男子的面容斗转星移,变得青面獠牙。
 
  马钰当即后退一步,而身后的宫本淳一更是发出一声抽气声:“居然是妖怪!”
 
  是啊!它居然是妖怪!马钰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自己居然对着一个妖怪叫神人!他忽然变得迷茫,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是人?是神?还是妖?原来自己真的太渺小,渺小到什么都不是!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凡人的可悲!”妖怪大笑着,又渐渐变回原样,“你们到底会什么?除了欺凌弱小,还会什么?”
 
  马钰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直响,眼前发黑,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幸好有宫本淳一及时扶住:“老师!振作!”
 
  “怎么?怕了?”男子鄙夷地扫视着他们,人类,就是如此!
 
  男人的声音如同带着魔力,挖掘出马钰心底最深层的恐惧,他马钰一直除魔卫道,原来不过是斩了些牲畜,而面前这个到底是什么?他为何让他如此害怕,害怕地险些跪倒在地,仿佛自己的身体在不自觉地臣服于他,他到底是什么妖?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04

  “要杀要刮随便,我们不会怕你!”宫本淳一将马钰护在身后,他当然知道对手的强大,可对方是妖,如果让他怕一只妖,他绝对做不到!
 
  “哦?是吗?”男子缓缓抬起了手,而宫本淳一就像被什么拎起一般,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喘息着,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话语:“我……不会……怕你!”
 
  男子笑了,就像笑一个白痴,他松开了手,而悬在空中的宫本淳一也在那一刻,摔落在地。男子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杀你们,何须我来动手?留下这些畜牲陪你们玩吧。对了………”男子的眼神变得狡黠,“好像有一批救兵来了,不知他们来不来得及救你们,哈哈哈……我最喜欢看别人跟时间赛跑!”
 
  说罢,他挥起自己的衣袖,身后的猛兽立刻弓起了背,竖起了尾巴,眼神变得兴奋,纷纷发出激动的吼叫。
 
  “孩子们!慢慢玩!”男子倏地消失在空气中,不是飞去,不是遁地,就这么消失在大家的眼前,就像化作空气,融入自然。
 
  而在他消失的那一刻,猛兽嗷叫着扑了上来,张着它们的大嘴,伸出它们的尖爪,朝马钰他们扑来。
 
  宫本淳一立刻挥起自己的大刀,大喊着:“百鸟归巢!”突然,从四面八方出现无数灵光,灵光化作利剑,刺向猛兽,原来宫本淳一用的是自然界本身的灵气。
 
  而一直呆滞的马钰,也终于回过神,他惊讶于自己的懦弱,面对妖怪,自己何曾怕过,可那妖怪只是仅仅对着他说话,他居然就怕地无法动弹,这还是自己吗?挥起宝剑,砍伤扑向自己的猛兽,此刻的他只是对攻击的反射运动,而心神,却因那男子的出现,变得不再稳定。
 
  他到底是什么!马钰在心底无数遍地问着自己,他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妖,那他为何没有妖气,难道这世间还存在一个自己的未知世界,而那里,存在着人世间从未见过的,强大如同神明的妖!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原来人类真的太无能,无能到需要满天众神来保护,如果没有他们,或许那个世界已将人类世界吞没,那么整个世界,岂不会颠倒,不再是人捉妖,而是妖捉人!软弱的人类,不过是妖的食物,就像鸡鸭是人类的食物。
 
  想到此处,马钰浑身打了一个寒战。那个妖怪叫这些猛兽为畜牲,而在它眼中的畜牲,自己就已经对付地如此辛苦,那如果是本人……马钰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今日他必死无疑!
 
  “啊——”一声惨叫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那声惨叫惊心动魄,马钰和宫本淳一当即望向身后,只见他们的后方已然失守,而马大已被一只猛兽拖走,其余三人正在奋力营救。
 
  马钰宝剑横扫,一道灵光化作一把利刃扫向面前的猛兽,划出丝丝血口,可那些猛兽似乎并不在乎那些血口,它们依然朝他们扑来,马钰急急后退,宫本淳一迅速在前方掩护。
 
  “别管我!”马大的腿在猛兽的口中,血已湿透他的裤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宽大的血痕。他朝大家喊着,“你们快走!”
 
  “不行!”其余三人提起大刀朝猛兽砍去,但更多的猛兽朝他们扑来,形成原先的包围圈,只是这包围圈比先前的更加狭小。
 
  在猛兽口中的马大,抄起自己的大刀,大喝一声:“你这个畜牲!”他大喊着,将刀尖插入猛兽的眼睛。
 
  猛兽痛苦地大吼一声,扬起头,将马大甩入空中,它的大吼激怒了其余的猛兽,它们纷纷跃向空中,将抛在空中的马大,当即撕碎,肚肠,内脏,在空中散落,鲜血如同血雨般,淋在马钰等人的身上,他们,一下子懵了!
 
  当马大的残躯落在地上时,那些地上的猛兽立刻围拢在一起,抢食着,仿佛它们上千年没有吃过东西,它们是如此的饥饿,对食物是如此的渴望。
 
  或许,此刻的马钰等人,开始体会到动物等死的心情。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猛兽吞食自己的伙伴,他们怒了,所有的悲愤化作了力量,马大的死给他们带来了力量,他们挥起手中的武器,杀入猛兽,他们悲戚地大吼着:“啊——你们这些魔鬼——”
 
  很快,有几只猛兽被他们砍到,鲜血喷溅,他们杀成了血人,浑身上下是马大及那些怪兽的鲜血!
 
  可是,为何那些猛兽斩杀不尽,只觉得砍完一批又一批,他们很快发觉,那些怪兽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如果不是将它们彻底杀死,它们很快就会复原。他们开始绝望了,他们遇到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他们又被怪兽围了起来,他们几人背靠着背,此刻,他们已经筋疲力尽,除了马钰和宫本淳一,其余三人都带着伤,身上是被怪兽划开的口子,潺潺地留着鲜血。
 
  而怪兽的数量在他们奋力拼杀下,也减少到了十只。十只,对于疲惫的他们来说,太多了,莫非他们真要成为它们的食物。
 
  其中一只较大的怪兽,发出一声奇怪的吼叫,似乎在下命令,其余的怪兽立刻站到一处,将包围的圈子变得更小,突然,它们改变了阵形,其中五只同时朝马二冲去,它们居然也会个个击破!
 
  怪兽的攻击太快,太突然,也太智能,马二带着一声惨叫,在众人的身旁,被怪兽拖走,马钰四人登时怔愣住了,他们到底是在于动物对战吗?而下一刻,怪兽们的举动更让他们震惊。
 
  它们拖走马二后,并未像先前对付马大一般,将他立刻撕碎,这样对于马大来说,也没多少痛苦。而此刻,它们居然玩起了心理战术,它们先拖着马二绕着马钰等人逛了一圈,然后,那只像是头领的怪兽,突然撕去了马二的一条腿,马二当即惨叫出声:“啊——啊——”
 
  “啊——啊——”声声惨叫像一把把利剑刺进众人的心,也像一把锤子撞碎他们的坚强。怪兽含着马二的腿晃着,像是在跟马钰他们示威。
 
  “让我死吧——”马二几乎是祈求着马钰,“老爷,求你,让我死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04

  泪水从马钰的眼眶,也从其余三人的眼眶中流出。
 
  “爷!它们到底是什么啊——”马三沙哑地吼叫着,吼叫着大家心中的惊异,它们到底是什么啊。
 
  想他们四人,跟着马钰是何等微风,受到万人敬仰,小妖听到他们的名讳就会吓地屁滚尿流,而此刻,他们却被这些怪兽玩弄,他们的尊严,他们的骄傲,在那一刻,被这些牲畜彻底摧毁,它们到底是什么?
 
  马钰抹去自己的老泪,举起手中的利剑,剑指滑过剑尖,立刻一道剑气射出,朝马二射去,正中他的心窝。
 
  马二带着微笑和泪水,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缓缓吐出:“爷,谢谢……”
 
  “啊——”马钰失声大吼起来,这四人是奴仆,但更是他的孩子,他抚育他们,教导他们,而今,却也因他而死。他这半辈子到底学了什么,连这些牲畜都对付不了,他枉为一代宗师。为什么?为什么他召唤不出神龙,那传说中的神龙!
 
  他双手掐决,运气自己所有的灵力,大喊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神龙——”然而,什么都没有,没有所谓的神龙。
 
  心开始发沉,难道祖先是骗人的?根本就没人召唤出什么神龙,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怪兽再次变换了阵式,他们朝马三、马四攻去,仿佛在刚才的战斗中,它们已经清楚谁是弱者。
 
  “不可以——”宫本淳一挥起朱雀宝刀,朝怪兽猛砍过去,可突然,有两只怪兽朝他袭来,仿佛他们所有的举动都被怪兽看穿,他们,不过是怪兽的玩具!
 
  就在众人以为大势已去时,黑暗的丛林中,突然射出两道光束,一金一银的光束,顿时,他们面前的空间如同纸片般,变得支离破碎,清新的空气,瞬间从外面泄入,皎洁的月光,撒在满是鲜血的地上,四个人,出现在众人和怪兽的面前!
 
  他们二话不说,就越至马钰四人周围,和怪兽又形成了对峙。
 
  马钰四人,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四人,三男一女,似乎是法师。他们正是马天行、张玄、张世怀和墨涵。
 
  就在他们看见那道光束后,就知道有人出事了,而法师的敏感和墨涵的本质,都发觉那个方向妖气冲天。
 
  于是,留下小菊看家,也是怕她出现在法师的面前会发生误会,四人便匆匆上路。张世怀本事尚未到家,由墨涵背着,这才没有拖住众人的行程。而当他们到达施法地点时,发现了结界,而结界也是张世怀和墨涵首次见到的特殊法术,起先,他们还以为是幻境。
 
  来不及多加解释,张玄和马天行就破结界而入!看到了令人震惊的场面。
 
  “你们小心,那怪兽会自生能力!”宫本淳一立刻提醒他们四人,只见其中一位女子微微笑道:“我们知道!”只见她神情变得严肃,朝身边的一位少年道:“保护好他们四个!”
 
  “是!”
 
  张玄皱着眉,鼻尖流窜的都是血腥的气味,熏地她直想吐。
 
  “它们是什么?”马天行立刻问道,也只有张玄能回答他,而与此同时,马钰等人紧紧盯着这些来人,他们到底是敌是友,看男人的神情,似乎这女子知道。
 
  “可能是混沌,要砍死一只看看!”
 
  “好!”张玄话一出口,马天行就率先跃了出去,一把闪耀着红色火焰的利剑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那火光仿佛是地域的烈火,连那些猛兽都惧怕起来,它们后退着,那只头领大吼一声,两只怪兽立刻朝马天行扑去,马天行轻巧地闪过它们的攻击,看准其中一只,就狠狠劈了下去。
 
  诛邪剑劈开怪兽的身体,烈火瞬即将伤口烤焦,连血都未喷出一滴。马天行转手一甩,怪兽的尸体在剑的带动下,被甩到张玄的跟前,就像当初马二的尸体被甩入怪兽之间。
 
  马钰四人,惊呆了!这世上,居然有如此高人!
 
  马天行退到张玄身侧,和墨涵一起守卫着众人。
 
  “借刀一用!”张玄朝马三伸出手,马三立刻将刀递给她。
 
  她用刀挑开怪兽的肚子,里面空空如也,可她自己的胃却翻滚起来,忍下吐的冲动,对马天行等人说道:“是混沌兽,它们是妖兽,怎么来了人间?”
 
  “混沌妖兽?”就连是妖的墨涵也忍不住问道。
 
  张玄一摆手:“现在救人要紧,回头再说。这些畜牲若让它们活着,准为祸人间,必须除之!”
 
  “是!师傅!”张世怀此刻比任何人都激动,终于有他上场的机会了,他摩拳擦掌,就冲了出去,都不给张玄拦他的机会,他就这么冲了出去。墨涵一看,也冲了出去。看地张玄直摇头,果然一个傻勇,一个憨勇!
 
  马天行无奈地叹气道:“让他们去吧,我先帮他们处理一下伤口。”说着,蹲下身,双掌运力,忽然有绿色的灵光从他掌间出现,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环绕在他的指尖。
 
  他的力量让众人惊讶,更让张玄大吃一惊,惊道:“你怎么会治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05

  “就是在你家里,跟酒叔学的,只是皮毛而已。”
 
  原来如此,张玄自豪地笑着,她的冰冰越来越厉害了!随即,她转身掐决:“天地风火水雷山泽皆在前!”陡然间,一个巨大的八卦从她手中出现,金光耀眼,将众人罩在其中,隐隐在阵点间,有八个拇指般的小人,金盔银甲,守卫在八个方位。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马钰等人震惊,他们见到的,是上层的法术,是他家里传说中的法术,从未成功,也从未见人用过,相传会用的,皆已成仙,难道他们,就是神仙。
 
  经过马天行的治疗,他们已经开始渐渐恢复体力,他们看着在外面战斗的两人,只见那名少年手中是一根奇怪的光柱,而另一个手中,是一把闪着绿光的弓箭,每当他拉弓时,四周的灵气就会聚集在他的手中,形成一直灵箭!
 
  “要把它们头砍掉!”张玄在阵中大喊着,这是杀死混沌的方法,混沌没有五脏六腑,没有心,它们的腹是空的,如它们的名字,混沌一团,所以总是饥饿,它们对食物的欲望比世上任何魔兽都要强!
 
  张世怀和墨涵在听见张玄的话后,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混沌头颅上,而混沌一只只接着被张世怀和墨涵砍倒,它们的头领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大吼一声,剩余的混沌兽立刻逃回。
 
  “不能让它们跑了!”张玄对着身边的马天行焦急地说道。
 
  马天行立刻掐起道决:“东西南北!天罗地网!”他再次摆下困兽大阵,如果他还有记忆,这应该是他第二次摆下困兽大阵。
 
  紧接着,无数条灵线从空中,地下,追着混沌而去,转眼间,混沌被困入阵中,无法逃脱!

  张世怀和墨涵当即跃入阵中,与混沌厮杀起来,别看混沌已溃不成军,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诛杀的,张世怀渐渐体力不支,退了出来,喘着气,看着墨涵轻声嘀咕着:“奶奶的,到底有百年道行,那么精神!”
 
  却没想到正好被赶过来的张玄听见,张玄见混沌只有六只,而且被困在阵中,因此对马钰等人已不再造成威胁,于是前来帮忙。她抬手就给张世怀一个栗子:“谁叫你平时偷懒?”
 
  “我?”张世怀有点不服气。
 
  张玄满脸的责备:“我们法师本就体力差,又是凡人,所以要用脑子,谁叫你用蛮力的?平时也不好好学习咒术!”
 
  被张玄这么一说,张世怀有点不好意思,的确,刚才,他只是用自己的蛮力跟混沌搏斗。
 
  “学着点,师傅今天教你张家必杀!”说着站到张世怀身后,手把手地教他掐起真诀,今日,她要教张世怀召唤白虎!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张世怀愣愣地看着张玄给他掐出的真诀和手法,这到底是什么?可为何身体力的力量像是在沸腾。
 
  “要心无旁骛,你自己来一遍!”张玄退到一边,命令着张世怀。
 
  张世怀虽然有时犯傻,但悟性相当好,基本一教就会,除了懒点。
 
  心无旁骛!张世怀心底对自己说着,他缓缓闭上双眼,回忆着张玄的手法和口诀,他缓慢而认真地吐出:“临!”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绿色的眼睛,黑暗的世界里,那双绿色的眼睛就像是熊熊燃烧的力量,给他带来勇气!
 
  “兵!”绿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渐渐朝他靠近,居然是那天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白虎。白虎威严地站在他的面前,甩着他黑白相间碗口般粗的尾巴!
 
  “斗者!”张世怀一口气吐出两个字,眼前的白虎却突然说话了:“小子……你确信你能驾驭我吗?”
 
  我……张世怀心底迟疑着,他不明白这套口诀的作用,更不明白眼前的白虎是谁?
 
  白虎缓缓走近:“要召唤我,就要有强大的信念,这些,你具备吗?如果你确信你具备,就订下契约!”
 
  契约……那又是什么?
 
  张玄看着开始冒出白光的张世怀,他的身后已然出现半月的虎头,可为何他迟迟没有念完真诀?而那灵光忽强忽暗,举棋不定,看来这小子动摇了,哎,空有那么强的力量,却没那个信心。
 
  “订就订,怕你啊!”张世怀腰一挺,冲着白虎吼叫着,他继续掐完自己的决:“皆阵!”
 
  白虎突然嗷叫一声,震天动地,吹得张世怀发丝飞扬:“我将会帮助你诛邪,但也会耗尽你的力量,你真的不怕死!”
 
  “我不怕!外面的朋友需要我的帮助!”说罢,张世怀大吼道,“列在前!诛邪!”
 
  白虎猛然间朝张世怀扑来,张世怀吓地睁开眼睛,就在他睁眼后,他惊呆了,不知何时,一只巨大的白虎冲进了困兽大阵,撕咬着混沌,就像撕咬兔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
 
  张世怀虚弱地跌坐在地上,手指着白虎:“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呵,妖兽就要神兽收拾,世怀,干地不错!”张玄赞扬着,她好久没见到半月了。
 
  “可是……它哪儿冒出来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05

  “白虎半月是我们张家式神,可还记得那副白虎图?”张世怀木呐地点了点头,张玄继续说道,“就是它,它存在于我们张家人的意识空间中,召唤它需要坚强的信念,但也会耗尽你的体力,所以,这是张家的杀手锏,你要牢记!”张玄认真地看着张世怀,此刻的白虎需要召唤,不像变成喵喵的白虎,已经获得自由。
 
  而震惊的,不只只张世怀,还有马钰它们,白虎的出现,让马钰相信,马家神龙是存在的。他早就听说马家神龙,张家白虎,连家玄武,宫本家朱雀,四家都是神族的仆人,才被恩赐了四大神兽护体。
 
  而如今,面前这个小子,莫非就是张家人,那自己的神龙,究竟该如何召唤?
 
  有了白虎的加入,混沌更是毫无抵抗之力,忽然它们一齐扑向白虎,只见白虎大吼一声,正义的光芒爆发,将混沌震地四散落下,而墨涵就抬手拉弓,顿时出现四只灵箭,眼眯之时,右手迅速松开,四支灵箭划出四道灵光,射向四只混沌的脖颈,贯穿而过。
 
  此刻,只剩下那只头领,它耷拉着尾巴,浑身颤抖地站在法阵的中央,就像等候着审判。它完全没有方才的嚣张,只有哀求的眼神。
 
  张玄侧过脸,微微闭上眼睛,只听一声痛苦的嗷叫,宣布着那混沌头兽的死亡。她手中掐起火决,数道火符从她手中甩出,飘落在混沌的身上。
 
  没有妖力护体的它们,就如普通的牲畜,在火中燃烧。那熊熊的火焰,映红了天空,映红了众人苍白而又疲倦的脸。
 
  最后一只混沌的灭亡,给大家带来了喜悦,马钰等人,在火光中,脸上都出现复杂的笑容,笑容中带着悲戚的泪水。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白虎居然站在墨涵的对面,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而墨涵也发现了白虎的异常,他怔怔地站在白虎面前,他居然从白虎的眼中察觉出了杀气。
 
  不好……张玄暗想,白虎可是神兽,妖的本质看一眼就知道了,她赶紧对张世怀道:“可以招回了。”
 
  “唉……可是……怎么找回呢?”就在张世怀想着招回的时候,白虎的身形渐渐变淡,随后,化作一道光束回到了张世怀的身上。
 
  张玄心底松了口气,好险,差点白虎就和墨涵打起来了。可是……这地上的血,到底怎么回事?她这才注意到了地上的血,那满眼,满地的血,简直触目惊心。方才他们只注意马钰等人,及那群混沌。
 
  “呕~~~”张世怀第一个吐了起来,他发出的恶心声,立刻影响了张玄,她脸色惨白,尤其在看见一些散落的内脏后,混沌是没有内脏的,那这些内脏,只有可能,可能是……
 
  马天行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的脸埋入自己的胸前,柔声道:“别看……”他右手轻甩,将火符覆在那些残肢之上,留着他们,明日定会吓坏路人。
 
  “以前……”张玄在马天行的胸前轻声说着,“以前见的都是尸体,可现在……它们,它们真是畜牲!”张玄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
 
  “我们回去吧……”马天行扶着张玄,也是对着其他人说的。
 
  当火光渐渐淹没在黑暗中的时候,这行人,带着伤,带着悲痛,带着疑惑,相互扶持着,缓缓离开。
 
  一阵轻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灰烬,那腥臭的灰烬,在风中彻底解体,消失在林间,只有那撒在道路上,和草丛间的斑斑血迹,记录下这场惨烈的战斗,当然,山雨将很快洗尽这些污秽,待第二天出现在阳光下的,又是那条蜿蜒的,普通的山道……
 
  就在他们走后,从一旁的树林中,渐渐隐现一个人,正是方才控制混沌的男人。他深锁着眉头,对着身边的空气问道:“那两人是谁?”
 
  渐渐的,从黑暗中跨出一个女孩,却是小菊,小菊轻声答道:“是席风少爷,和张玄姑娘,不过,他们却叫席风为马天行,他们都是少主的朋友。”
 
  “哦?”男人若有所思,“他们不简单……”
 
  一旁的小菊立刻补充道:“他们就要走了,应该不会对主人您带来什么威胁。而且,他们又是少主的朋友,所以……”
 
  男人低垂眼帘,紧紧盯着小菊:“他们要走了?去哪儿?”
 
  “小菊不知,这是他们徒弟那个叫张世怀告诉小菊的,很奇怪,他的话,小菊有点听不懂。”
 
  “什么话?”
 
  “说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小菊小心翼翼地留意着男人的脸色和神情,深怕主人会对付他们。
 
  男子一听,心底一惊,暗道:难道是他们?但他却神色未变,露出难得的笑容:“放心吧,既然是小山的朋友,我是不会对付他们的,而且,你认为他们会对我构成威胁吗?”
 
  小菊双眼一亮,喜道:“当然不会!那……我可得回去了,被他们发现可不好。”
 
  男子微微点头,小菊便再次消失在黑暗中。但男人的眼中,却是深沉,耳边回响着九尾狐苍鹭地嘲笑:“你不会成功的!将有两位不属于三界的人,带着天禄和辟邪,将你诛杀!哈哈哈……”
 
  不属于三界的人……而小菊说那两人不属于这个世界,会是他们吗?男人的眼神变得锐利,就像一把把尖刀,随时准备刺入敌人的胸膛。
 
  他嘴角渐渐勾起,这两人不简单,若是一起恐怕难以对付,但如果落单……看来要在这两人身上花费些功夫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06

  当众人精疲力竭回到小筑时,小菊已经准备好热水让大家休息了。当然,在马钰等人看到小菊时,差点又引发一次大战,在张玄等人一番解释后,他们才相信小菊是墨涵山神收来做奴婢的。
 
  与此同时,张玄等人才知道他们所救的正是马飞雪的父亲,于是,他们便将事先说好的故事依样画葫芦照搬给了马钰,马钰他们对墨涵这个山神,深信不疑,而有了马钰他们的见证,墨涵山神的地位变得更为巩固。
 
  在一番解释和寒暄后,众人纷纷安定下来休息。而接下来的,就是面对这慢慢长夜。马钰他们,自然是今夜无眠,他们辗转反侧,泪湿衣襟,就在今晚,他们失去了两个好伙伴,好兄弟,和好儿子!面对的,是从未见过的妖兽!
 
  他们虽知那些怪兽名为混沌妖兽,可那又到底是什么?他们纷纷起身坐起,望着窗外的明月,看见的,却是自己兄弟,亲人的脸。
 
  而在院中,张玄也无法入眠,在看见那满地的狼藉后,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人被混沌撕扯的情形,虽说看过恐怖片无数,但知道那是假的,有了心理准备,而现在却是真实的,一切是那么真实。
 
  血是真实的,器官也是真实的,气味更是真实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没有比这更震撼,更恐怖了。
 
  马天行轻轻为张玄披上大氅,微皱双眉,刚才的事件,对小玄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柔声道:“怎么?睡不着?”
 
  “恩,一闭上眼,就看见……”
 
  “没事了,有我在……”马天行叹着气,轻轻拢过张玄的肩,刚才的事件,别说小玄,就连他,也受到极大地震撼,实在是一件残忍之极的事。
 
  “冰冰,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恩……”张玄埋下头,“一切的一切,太顺利,太巧合了,我是说编造墨涵是山神的事,还有突然出现混沌的事。”
 
  “的确,当我们想去掉墨涵身上妖气的时候,小菊就带来仙丹,当马钰要来收服墨涵时,就出现了妖兽,而墨涵又正好救了他们,使他的山神身份更加巩固,这一切看似没有联系,可却有着某种巧合……”
 
  讲到此处,两人陷入了沉思,是他们多虑,还是墨涵的运气好,或许,根本就是有人在帮他,想让他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山神。
 
  “吱呀……”寂静的夜里,传来几声开门声,接着就是惊呼:“呀,你们也没睡?”
 
  张玄和马天行回过头,只见安排马钰等人的房间都被他们开启,他们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彼此,随即是哀愁地苦笑,见张玄他们也没睡,便纷纷过来打招呼。
 
  “席公子和张姑娘也没睡啊……”说话的正是马钰,他一脸的疲惫,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马老爷子不休息吗?”马天行扶着马钰坐在石凳上,众人也纷纷坐下。
 
  “睡不着啊,一闭眼就看家老大……老二……他们啊……”说着说着,马钰的喉头哽咽起来,眼圈发红,老泪即将流下。
 
  其余众人抹泪的抹泪,叹气的叹气。
 
  在一番沉寂后,马钰看着张玄问道:“姑娘,你说那些妖兽是什么混沌,到底是什么?它们为何会出现在人间?”众人纷纷抬眼看着张玄,她可能见过,所以知道。
 
  张玄轻叹一口气,双眼望向远方:“说起混沌妖兽恐怕要追朔到盘古开天之前,当时的世界就被混沌神控制,而他豢养的,就是混沌妖兽,他们形似狼,但比狼巨大,长毛拖地,而最重要的特点,就是他们没有五脏六腑。
 
  后来盘古大神带领诸神和混沌大战,这才有了现在这清幽世界,而混沌也被封入妖界。”
 
  “妖界?”宫本淳一立刻反问道。
 
  “没错,我们住的就是人界,你们知道的有仙界,神界,鬼界,其实还有妖界和魔界,以及其他许多世界,它们是独立的,其实并不存在于我们的世界。”
 
  “啊?可是不是说仙人住在九重天,鬼魂住在地府吗?”马三立刻提出了异议。
 
  张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用石桌上的茶杯由上到下摆放着:“的确,你们也可以这么理解,世界由上到下,最上面是神界,最下面是修罗界,我们人界在当中,下面还有其他的世界,这样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其实,这也是佛家道家的解释方法。
 
  “平常,这些世界之间通道都是由专人负责,不可随意来往,而现在,有人把妖界和人界之间的通道打开了,并且带着混沌妖兽来到人间。”张玄用自己的发簪摆在两只茶杯之上,“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人间,恐怕会有浩劫。”
 
  “难道是他!”马钰忽然惊呼起来。
 
  “谁?”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06

  马钰的眼神变得恐惧而彷徨:“是他,一定是他!”他紧闭双眼,痛苦地苦叹。
 
  宫本淳一当即明白马钰说地是谁,说道:“是一个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子好像比席少爷还高点,他身上没有妖气,而且那些妖兽看见他都会行礼。”
 
  张玄和马天行闻此,对视一眼,眼中是对宫本淳一的肯定。
 
  “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二位。”马老爷子不耻下问,让马天行和张玄心生敬意:“老爷子请说。”
 
  “就是召唤神兽,实不相瞒,我们马家也有神兽。”
 
  “我们知道,是神龙!”张玄悠然地笑着,看着一边的马天行。
 
  “你们知道?可是……可是为何我会召唤不出,而我的爷爷却能召唤。”马钰疑惑着,他的父亲和他,都未能召唤神兽。
 
  听到此,宫本淳一也忍不住说道:“是啊,我的父亲大人也无法召唤出朱雀,是不是还需要其他条件?”
 
  张玄望向身边的马天行,意思是该他来解释,毕竟他也曾是神龙的主人,马天行缓缓说道:“召唤神兽需要强烈的意愿,和一定的灵力,而且,还有缘分。也就是说,没有强大的灵力,无法召唤神兽,没有强烈的信念,也无法召唤神龙,只能说,马钰前辈一直以来太过顺利,所以没产生需要神龙的强烈意愿,像今天这般临阵磨枪是来不及的,我想,或许飞雪姑娘应该可以;至于淳一你,恐怕是还没试过巴。”
 
  宫本淳一愣了一下,摇头轻笑:“的确,从未试过,因为一直以来的敌人都太好对付了,可是今天!”他忽然英眉倒竖,“我一定会召唤出朱雀,报今天之仇。”
 
  “还有……”马天行看着宫本淳一说道,“能否借你的朱雀刀一看。”
 
  “好!”宫本淳一立刻起身,回房拿刀,不一会,便提着宝刀回到石桌边,交给马天行,“席少爷,这刀怎么了?”
 
  “这刀不对。”马天行将刀握在手中,仔细观瞧,并放在张玄面前,“是不是还没苏醒?”
 
  张玄抿着嘴,这刀的确跟宫本樱的一样,可就是没有神光。
 
  “这刀应该有神力,为何像是普通的刀?”马天行疑惑地说道,他的话让宫本淳一大吃一惊:“席公子居然连这都知道,的确,握的父亲大人说过,这刀是祖上传下的宝刀,原本是有神力的,可在百年前,在斩杀了一个凡人后,便失去了神力,父亲说,这是上天对我们家族的惩罚,哎……”宫本淳一大叹着气,可有什么办法,百年前的事了。
 
  马天行和张玄终于明白何以这朱雀刀发挥不出神力,不过既然宫本樱那代已经恢复神力,这四百年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让这宝刀重现神力。
 
  所有的疑团,在张玄和马天行的手下解开,马钰等人感受到的,是震惊,原来人间不过是众多世界中的一个,而众神为了保护人类的世界,不停地战斗,不停地牺牲,也终于明白四大家族存在于人间的真正意义。
 
  而就在大家怅然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马蹄声,马飞雪,回来了。

  马飞雪的出现并没让张玄他们吃惊,这本就是原先说好的。但马钰等人的出现,却让马飞雪吃惊不小,当知道那番激战以及马大马二的牺牲后,马飞雪哭了,就像先前马钰他们一样。
 
  她的哭泣,再次勾起了马钰他们的伤心回忆,纷纷都掩面悲戚。看得张玄和马天行也鼻子发酸。
 
  而之后的事也按先前的安排,顺利进行。墨涵在扮山神的那天,还特地变成一个胖老头,有着一把拖地的胡子,马钰等人还以为这才是墨涵本尊。
 
  在众姑娘安全回家后,马飞雪便随着马钰回家,祭奠枉死马大和马二。马飞雪的离开,让墨涵失神了好一阵子,当他得知马天行和张玄会一路南下,并参加【斗法会】时,他便决定跟着他们。
 
  一来,他对这二人始终很是敬重,认为跟着他们,自己将会学到更多东西;二来,南下可以见到马飞雪,虽然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但他的眼前总是浮现着那个让自己心跳的身影。
 
  一切,又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个人的心,无法平静,这个人,就是席梦茹,因为她知道,离别的日子,近了。
 
  接下来的几天,马天行开始将工作进行移交,而张玄也借着这几天到处游逛,玩遍古代的杭州城,同行的还有张世怀,墨涵和小菊。而长期躲在山里的墨涵,到了满是人头的闹市,瞪大了他的双眼,处处都是惊奇。他就像个大孩子,让负责照顾他的张世怀和小菊头痛愈烈。
 
  张世怀和小菊努力看着墨涵,以免一不留神,他就迷失在人流中。前面自顾自逛街的张玄乐得轻松,带墨涵,简直就像带孩子,她让小怀和小菊看着他,是明智的。就在她路过一个路口时,她顿了一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07

  这是一条小巷,望不到底,阴阴的小巷,散发着不同寻常的阴气。
 
  “怎么了,师傅?”张世怀忍不住问道,一边还和小菊拉着墨涵的衣袖。
 
  张玄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这条巷子有点古怪,可能刚死过人吧……”
 
  “恩,有点像……呀,墨涵你别走!”张世怀和小菊只这么一会不留神,墨涵就往另一边跑去,那里有个做糖人的摊子。
 
  张玄摇头轻笑,再次看了那巷子一眼,转身离去,不过是阴气大点,也很正常。
 
  而她却不知道,在这条巷子的尽头,正进行着一场肮脏卑鄙的交易。
 
  巷子的尽头,阴暗而潮湿,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有一个特制的鬼门,而这个鬼门,正是一个鬼差悄悄设置的。
 
  此刻,正有一个黄衣道袍的道士站在鬼门的门口,手里拿着阴间的纸钱。张玄只要再多待一会,就会发现这条巷子的秘密,可她却离开了。而就在她离开之后,巷子尽头的墙上,出现了一个鬼界印记,一扇门,在墙面上形成。
 
  门缓缓打开,刮出一阵阴冷的风,吹起了道士的长袍。随后,就是一个鬼差从里面走了出来。
 
  鬼差身着深绿的褂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金线滚边的小马褂,下面是黑色灯笼裤,及黑色云靴,短发齐耳,右手拿着一根怪异的铁棍,棍上垂着链子。
 
  那鬼差出来就是一脸鬼祟,摸出怀中的一张纸条,塞入道士手中,左右一看无人,便说道:“这次的鱼比较大,要加价。”
 
  那黄衣道士接过纸条一看,立刻双眼笑成了一条缝:“的确很大,你就放心吧。”
 
  “记得找个老实点的替死鬼。”鬼差交代完,便闪入鬼门,消失无踪。
 
  黄衣道士指尖起火,将那叠纸钱烧得一干二净,便乐呵呵地准备离开小巷。
 
  可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小巷,忽然变得更加阴暗,顷刻间,居然伸手不见五指,一种强大而又诡异的力量包裹了他的全身。
 
  他惊骇地无法动弹,腿脚开始哆嗦,颤声道:“哪……哪位高人?”
 
  “哼!”黑暗的世界里传来一声轻哼,“生意做地不错啊,以命换命!”
 
  黄衣道士立刻吓得跪了下来,大哭着:“小人该死,小人不该做这种缺德的事啊,可是小人没办法啊,上有老,下有小,小人知错了,大仙饶命啊,小人下次绝对不会再干了,不,小人这次就不干了。”说着,就要撕那张纸条。
 
  “哈哈哈……”忽然,那声音却笑了,空气中飘出一张纸条,落在黄衣道士面前,“我是找你做生意的,把这件事做好,我可以赐你仙丹,让你长生不老。”
 
  黄衣道士,一下子懵了,忘记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爬着捡起地上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名:马天行!
 
  “做你平常做的事情,用马天行的魂换回席风的魂,这生意,可不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席……席风?”道士登时瞪大了眼睛,“您说的是席家大少爷席风?他不是没死吗?”
 
  “哼!”声音轻蔑地低笑着,“他死不死,你只要问问你那个鬼差搭档就知道了,马天行的魂不好抓,这个宝贝借你。”咚,不知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头顶,掉落在地上,“完事后我会取回,并给你仙丹,记住,是仙丹哦……”声音结束的那一刹那,周围又恢复成原样,依旧是阴暗而潮湿的小巷。
 
  黄衣道士疑惑地看着周围,揉了揉眼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会是做梦吧,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想罢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果然疼。他笑了,笑得有点无赖。
 
  他想起了神仙借给他的宝贝,他看了看面前,只见面前的地上,是一面旗,黑色的旗面,绿金的滚边,他晃着旗,暗想也没什么特别。忽然,旗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漩涡,他忍不住仔细观瞧,那漩涡如同一卷黑云慢慢散开,出现的,居然是他的生平。
 
  从他哇哇落地,到后来上茅山学艺,再遇到鬼差替加,从此干起了替死鬼的卑鄙勾当,忽然,他看到了阴间,是那些替死的鬼魂们,他们朝他伸出双手,瘦削的脸因为仇恨而变得扭曲,仿佛一个个在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道士大惊一声,将旗子甩出。
 
  他大喘着起,剧烈跳动的心几欲从胸腔蹦出,等他回过神时,已是大汗淋淋,而那面旗依旧和原来一样,普普通通。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和汗水,暗道:这年头神仙都害人,难怪地府的鬼差个个都这么贪。
 
  靠在墙边,等待自己的心情平复,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着,做完这次决不再干了,因为,将有一颗仙丹让他长生不老。
 
  贪婪的笑容从他的嘴角蔓延,他,将会长生不老……
 
  可是,这个卑劣的道士,怎会想到,长生不老这么便宜的事怎会落到他的头上?他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一颗用来消灭马天行,和张玄的棋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18

第三集 替死鬼

  再没有比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拿在手中,更有满足感。王麻子此刻就揣着这么一包可以让穷人活上一年的银子。

  他是个流浪汉,无亲无辜,什么都没有,连块能让自己温饱的土地。呵,在这样一个腐败的年代,就算有了土地,也照样得不到温饱。
 
  人活了这么一世,没吃过像样的饭菜,没穿过舒服地像云彩一样的衣服,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连女人都没尝过是什么滋味。
 
  整天闻者菜香,看着绫罗绸缎,听着青楼里的嘤嘤燕燕,他开始反思。别笑话,就算傻子也会有静思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流浪汉。
 
  他开始想,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他想了好几天,想了好几夜,想得饥肠辘辘,最后晕倒在街头。
 
  看着一双又一双经过自己眼前的脚,他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自己活在世上,毫无半点价值,不过是为这个世界多一具尸体,或许,还是一具发臭的尸体。
 
  “哐啷!”一袋沉甸甸的东西扔在他的面前,他听出来了,那是银子的声音,是天堂的声音。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他哭了,泪水淌过他的面颊,滴落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在死前能看到这么多银子?而他,现在居然饿地连拿银子的力气都没有。
 
  “切!”一样厌恶的声音,一样不屑的眼神,“起来!有生意,做不做?”一个黄衣道袍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又从他的眼前捡走那袋银子,在他面前掂量着。
 
  “做!”王麻子不知从哪里来了力量,一下子坐起身,“做,做什么都愿意。”
 
  “很好!”道士鄙夷地笑着,“我想买你的命,卖不?”
 
  王麻子愣住了,他紧紧盯着那袋银子,吞了口口水:“是不是用这一大袋银子?”
 
  “当然!”道士笑着打开袋子,满袋的银子在阳光下,放着璀璨的光芒。
 
  而下一刻,王麻子的嘴中,只说了一个字:
 
  “卖!”
 
  离别的日子总是来得那么快,席梦茹看着准备包袱的马天行,心中满是苦涩,她走上前,欲言又止。
 
  马天行停下手中的事情,淡然地看着席梦茹:“有什么事吗?”
 
  “我……我知道不该再向您要求什么,可是……可是……”
 
  “说吧。”马天行并没露出厌恶的神情,这让席梦茹少许有点安心。
 
  “您能不能在走之前,看望一下我的爹娘,陪他们几天,几天就好!”说到最后席梦茹几乎要向马天行下跪,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七天。”
 
  “啊?”席梦茹忽然愣住了。
 
  “就七天。”马天行再说了一遍,这也是他本就打算好的,席梦茹不说,他也会前往看望他前世的父母。
 
  “太谢谢您了!”席梦茹感激的泪水,在那一刻倾斜而下,“我……我……”她变得语无伦次,“我去给您准备婚礼。”
 
  “婚礼?”马天行惊讶地瞪着席梦茹。
 
  “我听说了,是张姑娘徒弟和小菊姑娘聊天时,我无意听到的,你和张姑娘还没成亲吧,请让我来操办这件事吧,让我补偿一下。”席梦茹越说越激动,声音开始颤抖,“也补偿风弟和……和清飞……”
 
  “这……”马天行迟疑着,可如果离开席家,或许就没机会给张玄一个隆重的婚礼。
 
  “求您了,张姑娘那里,我会去说的,就这么决定了!”席梦茹抹去了泪水,转身就跑出马天行的房间,连给马天行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等她一出去,就听见她的喊声:“大家准备一下,席家要办喜事了——”那欣喜的声音,仿佛真是她要办喜事。
 
  马天行摇头轻笑,苦笑的成份更多点。能和张玄在这里成亲,既是自己的心愿,也是张玄的心愿,当然,是玩的心愿,到时他该拿她怎么办?总不能硬来吧,他可是打不过小玄哪。想到此处,他心中又郁闷起来,自己居然打不过小玄。
 
  席梦茹一路喊到张玄的院子,她也正在整理包袱,不过,她的包袱比张世怀小得多地多,她甚至不明白,一个小男孩,哪来这么多东西?
 
  远远听见席梦茹的声音,张世怀先冲出自己的院子,对于席梦茹,他向来没什么好印象。所以看见席梦茹,他脸一板:“你来干嘛?”
 
  “我找你师傅有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19

  “师傅不在。”
 
  “小怀!”张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既然都要走了,过去有何恩怨也该了结了。她责备地看了张世怀一眼,张世怀愤愤地让到一边。
 
  “真是抱歉,我没教好我的徒弟。”
 
  “没事没事,是我不好……”席梦茹垂下头,不敢看张玄。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仅管烈日当头,可席梦茹的心,却带着寒意,谁叫自己曾害过他们呢?
 
  “那……梦茹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张玄率先打破沉寂,席梦茹立刻扬起脸,表情变得正经:“请让我为您和天行操办婚礼吧。”
 
  “啊?”张玄的反映和马天行一样,吃惊地瞪着席梦茹。
 
  “坏女人,你又有什么阴谋!”张世怀立刻护在张玄身前,这女人哪有那么好心。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席梦茹无措地挥着手,“我只想恕罪,真的,天行那里我已经说了,他没有反对,我……我真的,真的只想恕罪!”席梦茹诚恳地看着张玄。
 
  “哈!哈哈哈……”张玄突然笑了,“他自然不会反对,对了,他还要去看望你的父母吧,那我们就趁这几天好好准备准备,要害你破费了。”
 
  席梦茹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这么说,张玄同意了?“太好了!”她情不自禁大吼起来,“太好了!谢谢!真的谢谢!让我可以向风弟和清飞恕罪!真是太感谢了!”她激动地说着,那神情又像哭,又像笑。
 
  张世怀轻轻拽着张玄的衣袖,脸皱在一起,小声说着:“她该不会疯了吧。”
 
  张玄同情地望着远去的席梦茹:“席风和柳清飞的事,让她很内疚,也成了她的心病,现在,她的良心终于安了。”
 
  “心病真可怕。”张世怀认真地说着,随即他也笑了起来,“那么说,师傅要跟天行成亲了?”
 
  “是啊,把小菊和墨涵叫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果然不出马天行所料,张玄正是要玩成亲。
 
  当晚,马天行就入侵了张玄的房间,捏着张玄的脸蛋:“你没事玩成亲?”
 
  “有什么不好吗?”张玄的脸被马天行捏着,含糊地回问着。
 
  “那拜堂后面呢?”
 
  “后面?”张玄眨巴着眼睛,一脸迷惑,“不是闹洞房吗?”
 
  “闹洞房后面呢?”
 
  “后面?就是离开席家南下罗。”
 
  听着张玄的回答,看着张玄依旧一脸茫然的表情,马天行真是又气又想笑,只能化作两个字:“白痴!”这是他对张玄向来的评价。
 
  “我白痴?”张玄一下子打开马天行捏在她脸上的手,眉毛高高挑起,“你说谁呢?”
 
  “说你呢!就知道玩!”
 
  “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又不一定回地去,难道我们两个就这么耗着?不结婚?不生孩子?永远像这样……”张玄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懊恼和后悔立刻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在说什么?说得好像自己很想嫁给马天行。
 
  但已经晚了,马天行何等聪明,怎会听不出里面的含义?更何况这含义还这么明显!
 
  “小玄,你说地是真的?”马天行激动地拥住张玄,但张玄此刻正想着用自己的力量打出个地洞钻下去。
 
  看着张玄一副要掐死自己的神情,勾起了马天行的玩心,他口气一变,带着邪笑:“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入张玄的耳朵,让她的大脑,当即停摆,她暗自骂着自己:失算啊失算!
 
  轻轻移开张玄捂住嘴的手,马天行决定“教训”一下怀里这个小白痴,就在他兴致正起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物体碰撞的声音,他和张玄同时望向门口。他当即轻声跃到门口,一拉门,哐哐哐,摔下三个人,正是张世怀,小菊和墨涵,而且,他们还叠在了一起,张世怀被压在最下面。
 
  刚才的兴致,被他们,彻底破坏。
 
  他们一个个嘟囔着站起身。
 
  墨涵:“都叫你们别偷听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0

  小菊:“没想到天行师傅也是坏坏的。”
 
  张世怀:“哎哟……哎哟……”
 
  “活该!”张玄跑到张世怀的身边,“准是你第一个!”
 
  “师傅我……”张世怀一脸苦相看着张玄,随手拉过小菊和墨涵,“她也有份,还有他!”
 
  小菊红着脸甩开张世怀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别老是拉我手!”
 
  “啊?你也是女人?”张世怀惊愕地瞪着眼睛,于是,一场大战,就在那一刻爆发,小菊当即使出她的菊花拂云手,朝张世怀打去,张世怀立马开溜。
 
  见小菊追着张世怀而去,墨涵也向马天行和张玄一行礼,说了声“打扰了!”转身追去,他不担心小菊把张世怀打死,但担心她把他打残。
 
  “那么,小玄,我们……”马天行拉起张玄的手,准备继续刚才的温存,哪知张玄脸一沉,一手指着外面:“出去,我要休息了!”
 
  “啊?”马天行愣在原地,“我们还要讨论婚礼的……”还没等他说完,他就被张玄推出门,还差点在张玄关门的时候撞了鼻子,“的细节……”马天行苦笑着,在张玄门外说完最后的话,他开始懊悔,原来张玄一直都明白,她一直都清楚,可是这回,确是自己发傻,正因为太爱屋里的女人,才不想伤害她。如果第一次,痛的是自己就好了……
 
  他带着幸福的笑容离开了院子,今晚,是他最开心的一夜,他开始期待婚礼,那个七天后真正的婚礼……

  就在第二天,马天行随席梦茹上了灵隐寺,而张玄购物团,也在那天出发。
 
  走在清幽的山路上,马天行看着山道上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灵隐寺不愧是灵隐寺,现在和未来,一样的香火鼎盛,不过环境,确是现在的优美。
 
  “爹娘看到你,一定会开心的。”席梦茹欣慰地望着远方,那里是灵隐寺供外来人员静修的后山。
 
  “恩……”马天行怅然若失,如果回不去,就让自己在这里尽自己的孝道吧。
 
  当——当——灵隐寺的钟声,从远处一声接着一声传来,马天行的心,在那一刻忽然收紧,这感觉,仿佛回到青龙山,那青龙山哀伤和痛苦的钟声,一种不祥的预感,由然而生。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山路,山路在眼前变得扭曲而诡异,仿佛自己踏上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怎么了?天行?”席梦茹见马天行脸色煞白,还以为他中暑。
 
  “哦,我没事。”马天行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山路变得清晰,耳边依旧是清脆的鸟鸣,真是鸟语花香,舒爽怡人。
 
  绕过灵隐寺,直接前往后山,寺中的僧人都认识席大小姐,因为她常常来看望席老夫妇,是他们眼中的孝女,而今,她身边的男子,他们自然认识,都知道是席家大少爷,毕竟席家每年捐给寺里的钱,可不是比小数目。
 
  正往前走着,迎面走来一胖和尚,和尚长得福相,一张圆脸红光满面,大耳垂肩,那肚子,鼓鼓的,整个人笑呵呵,就像一个弥勒佛。他看了马天行一眼,大惊失色,惊呼道:“你是谁?你身上为何有镜的力量?”
 
  马天行被这和尚突如其来的问话,弄懵了:“我……”
 
  只见胖和尚忽然掐起指来,大惊失色:“天意啊!真是天意!”没等马天行回话,胖和尚就大呼着天意,往山下跑去,让马天行越发疑惑。
 
  “那是哈哈和尚。”席梦茹在马天行身边说道,“是灵隐寺里的一个疯和尚,整日笑哈哈,乐呵呵,主持收留了他,这里的僧都叫他哈哈和尚。”
 
  “原来如此……”马天行望着那和尚远去的背影,他知道,这和尚,不简单,因为他提到了镜,难道?马天行暗道:或许他知道回去的方法。他随即对席梦茹说道:“我去去就来。”说着,他朝山下追去。
 
  马天行这一追,追到了灵隐寺,而那和尚早已不知踪影,他慢慢在人群中搜索着,他站在大殿外,张望着。
 
  “施主拜佛啊……”一位老者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马天行侧身一看,却是一长眉老僧,只见那老僧人合掌在胸前,继续说道:“拜佛好,拜多了,佛自然就会保佑你的……”
 
  马天行愣了一下,这台词,好耳熟,他赶紧双手合十,行礼道:“请问师傅,可看见哈哈和尚?”
 
  “哈哈啊……”老僧人想了一想,双眼微迷,轻喃着,“哈哈啊……”接着,便是一窜呼噜声。
 
  一多汗,从马天行额边滑下,身边跑来两个小沙弥,扶住那个老僧人,嘴里嘟囔着:“方丈怎么又睡着了,快扶回禅房。”
 
  原来是方丈……马天行看着他们远去,失望地往回走去,这里是佛家圣地,真是处处充满禅机啊,他感慨着。
 
  而就在这时,在他身后的门内,探出一个脑袋,一张奸邪的脸,他看着马天行的背影,点了点头,随即缩回身体,从另一门,溜了出去,消失在人群中。
 
  之后,马天行以席风的身份拜见了席风的父母,白发老人泪汪汪,这一切,触动了马天行这个孝子的心,他并没将离开的事情急于告诉二老,此刻,他们沉静在儿子看望自己的喜悦中,如果一下子说出什么求仙离开的事,恐怕这后面的六天,二老就要在泪水中度过了。
 
  傍晚时分,席梦茹便下了山,而马天行就留在山上陪伴二老。席梦茹前往大殿上了香,让庙祝看了这两天的日子,没想到七天后,竟是良辰吉日,她满心欢喜地出了庙。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1

  就在她下山的时候,她撞上了一个白衣老者,老者仙风道骨,长须飘然,手持拂尘,直呼:“无量天尊。”
 
  席梦茹满脸疑惑,怎么灵隐寺来了个道士,那道士只看了席梦茹一眼,就惊为天人,大喊道:“姑娘慢走!”
 
  “道长有何指教?”席梦茹欠身行礼。
 
  那长须道长圆睁着眼,就唏嘘不已:“哎呀……奇啊……奇也……姑娘福缘深厚,居然可以为你的弟弟蓄命啊,真乃奇也!”
 
  席梦茹心中暗惊,这道长莫非知道马天行不是她亲弟弟?
 
  “上天为你弟弟赐了个身体,为何你还不帮你弟弟还魂?”那长须道长还在一边掐指凝神,接着便是一脸叹息:“哎,可惜这个身体就要离开了,你要在七天内找到这个和你弟弟长得一摸一样的身体,否则你弟弟就错过还魂机会了……”
 
  “道长你!”席梦茹顿时大惊,难道这道长的意思是,席风还可以还魂,“我弟弟真的可以还魂?但如果我的弟弟还魂,那那个身体的主人会如何?”
 
  长须道长轻甩拂尘:“他?自然代替你弟弟回到阴间。”
 
  “啊……这……”席梦茹的心头搅成了乱麻,这怎么可以。
 
  那长须老道似乎看出了席梦茹的心思,淡然道:“即使你弟弟不还魂,那个身体也没了利用价值,也依旧会死,他本就是上天赐的,上天自然收回。”
 
  上天赐的……席梦茹想到了马天行的出现,难道这道长说的是真的?如果席风不还魂,马天行也会死,而且是在七天之后?这怎么办?
 
  一边是弟弟还魂,从此一家团聚;一边是不让弟弟还魂,但马天行终归会死,到底该如何选择,到底该何去何从?
 
  席梦茹心一横,牙一咬,问道:“怎么才能让我弟弟还魂?”
 
  那道长挤眉弄眼了一番,又是一番掐指推算:“明日正午,阴司的判官就会化作凡人上阳间偷喝酒,你只要找到一黄衣黑袍的道士,悄悄求他即可,当然,一求未必答应,他定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判官。”道长的语气渐渐变得神秘,“你必须一而再,再而三地求他,必要时,还得下点血本,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席梦茹立刻积极点头。
 
  长须道长眯眼一笑,忽然滑入一阵烟雾中,待烟雾散尽,道士已消失不见……
 
  “神仙?”席梦茹惊讶地瞪大双眼,“难道真的遇到神仙?太好了,小风有救了!”这神仙的话,燃起了席梦茹新的希望,她欢天喜地地下了山。而就在她走后不久,那个所谓的神仙,从旁边的灌木丛钻了出来。
 
  他一边掸着沾在身上的杂草残叶,一边冲着下方贼头贼脑观瞧了一番,然后,他迅速地摘去胡子眉毛和假发,再将身上的白衣脱下卷了卷,手指沾着唾沫沾了沾鬓角,得意地笑了起来,却是那黄衣道士,而现在,他的穿着,却是一市井公子哥。
 
  要不是那日神仙助他,他也不会想到马天行居然是一个法师,要让席梦茹上当,还真得好好下一个套。当然,他还是有点脑子的,他在想为什么神仙不亲自动手除掉马天行?他后来又一想,神仙不能杀人,所以只能拐着弯来除掉自己的对手,他乐了,难怪神仙都是这么圣洁,原来肮脏的事,都让别人做了。
 
  可他哪知,那“神仙”自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除掉的,不只只马天行!
 
  席梦茹是偷偷回的家,她不想碰到张玄,动摇自己的决定,也怕张玄从中阻挠,张玄是法师,而下午的是神仙,她该听谁?自然是神仙,既然神仙这么说了,肯定不会错!
 
  而现在,马天行又在山上,与张玄分隔两地,只要在这七日内让弟弟还魂,相信张玄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去地府要人!而她也知道张玄没有掐算的本事,所以席梦茹胆子越发大了。
 
  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若张玄真要找人索命,那自己就给她,这是她,席梦茹欠张玄的。“对不起,张姑娘!”席梦茹最后一次对着张玄的院子,诚恳地说道,“席家真的不能没有小风,我席梦茹欠你的,到时一定奉还!”
 
  善恶抉择,在那一瞬间,开始动摇,而就在一念之间,便有了最后的结果。

  张玄在屋中抚着胸口,她的胸口好闷,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她盘腿凝神,想用先前下在马天行身上的连心绝看他在干什么?可是,那心如同断线的风筝,消失在远方。
 
  “该死!”张玄骂道,“居然破了我的连心绝!”随即,她又笑了,不破就不是马天行了,毕竟连心绝没什么多大的好处,先前下的时候,马天行就极力反对,更何况现在马天行恢复了力量。
 
  她缓缓倒在床上,将抱枕紧紧抱在胸口,七天,她将有七天看不到马天行,虽然可以由席梦茹捎信,也可以飞鹤传书,可这七天,还是觉得很漫长,就像是七年,尤其现在席府上下,还操办着婚礼,在这样喜庆的气氛渲染下,让她觉得时间更是漫长。
 
  就像现在,她不能冲着他的冰冰撒娇,不能对着冰冰耍性子,更不能捉弄冰冰,虽然她的冰冰有时很不老实,总是乘机卡油,但她真的很开心,她忽然发觉,自己居然开始怀念他的吻,和他的怀抱。
 
  脸热地像发烧,张玄含笑躲入被窝,此刻,她成了真正的待嫁新娘,一个娇羞的新娘。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2

  为了让张玄呆在席家,防止她上山找马天行,席梦茹将今后几天的日程都安排地满满的,光是量尺寸就是单独一天,将日程表安排妥当后,她自然出了门,现在她出门是顺理成章的事,因为要安排婚礼嘛。
 
  她按照老道说的,在正午,守候在杭城最大的酒馆边,因为她想,如果那判官上来,自然是到最大的酒楼。
 
  正午的日头又毒又辣,晒在人身上,如同进了火炉,而老天爷,也并没让这个女人多等,没多久,只见远处,悠悠晃来一黄衣黑袍的道士。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撵着胡须,很是得意。
 
  他与席梦茹擦身而过,就像陌生人一般,没看见席梦茹,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喊道:“小儿,上酒!”
 
  席梦茹立刻明白,她要等的人来了。她疾步走到道士面前,轻声道:“可是判官大爷?”
 
  那黄衣道士立刻一脸惊讶,随即站身就是离去。
 
  席梦茹紧紧跟在那道士的身后:“民女席梦茹,受到神仙的指引,找到判官大爷,有求于您。”
 
  道士摇头摆手:“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没有!”席梦茹压低声音说着,“如果您觉得说话不方便,可否让小女子请判官大爷吃酒?”
 
  那黄衣道士扬了扬眉,点了点头,与席梦茹进了一家较为偏僻的酒楼。
 
  当上满一桌山珍海味之后,席梦茹就跪倒在那黄衣道士面前:“求您一定要帮帮小女子啊……”
 
  那黄衣道士紧皱双眉,扶起了席梦茹,大声叹气:“哎……你想求的事,我自然知道。”
 
  “您知道?”
 
  “当然,我也是神仙嘛,可是……这……很难办啊,下面的关节,可都要打点啊……”
 
  “这没问题,判官大爷请您务必收下,帮小女子打点。”说着,席梦茹就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随便看一眼,都是纹银百两。
 
  黄衣道士小眼一眯,装作不在乎那些银子,啧啧哀叹:“哎,这……哎……那么……我就姑且试试吧。”
 
  “多谢判官大爷!”席梦茹感激地为这黄衣道士斟上酒。
 
  只听黄衣道士说道:“明日我便会带着席风的魂回来,到时我想让你帮个忙。”
 
  “帮忙?行,您说。”
 
  “这马天行是个法师,收魂有一定的难度,所以,我希望你把他迷昏,到时我就可以取他的魂。”
 
  “怎么判官爷打不过马天行吗?”席梦茹满脸的疑惑,马天行不过是个法师,而判官怎么说也是个小仙。
 
  黄衣道士一抿嘴,怒道:“我怎会打不过?只是怕弄坏了那副肉身……”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席梦茹颤悠悠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既是激动,又是壮胆。
 
  窗外传来哭喊声,那悲泣的哭喊撕心裂肺,席梦茹好奇地探出窗外,但她立刻缩回脑袋,因为她看见,张玄师徒就站在下面,他们也正驻足观瞧。
 
  张玄购物团一行四人,分成两组,此刻张玄和张世怀已是大包小包,张世怀站在张玄的身边,惊讶地看着倒在路中的人,是的,他和张玄都看到了那一幕,那是一幕奇怪的景象。
 
  先前,那男子还好好地和自己的妻子儿子有说有笑,突然之间,从地下甩出一条锁链,勾走了他的魂,动作之快,让张玄他们根本还没反映,那男子便瘫软在了地上。
 
  而此刻,那名小娘子,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儿子,已哭成了泪人。
 
  “阿牛,你快醒醒啊,你别吓我啊……”可是这个躺在地上的阿牛,依然纹丝不动。
 
  有些好心人上前,掐着那男子的人中,只当是中暑,可张玄知道,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再次醒来。
 
  “师傅……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那……那链子?”张世怀小声地说着,生怕别人听见。
 
  张玄双眉微皱:“鬼差索魂。”
 
  “大白天?”
 
  “恩,这很正常,又没说人一定要晚上死,可这……也太突然了,难道这人命中注定要暴毙?”张玄想着脑溢血或是心肌梗塞之类的可能。
 
  张世怀怅然若失,感叹道:“原来人真就这么死了,哎……”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2

  众人带着惋惜纷纷离开,大家一边走着,一边因为这事而发出感慨。
 
  “你说今年这怪事怎么就特别多?”
 
  “是啊,先是爆炸,后来就是山神发怒,现在又莫明其妙的死人,哎……”
 
  “有死就有活嘛,王老爷不是突然活了,你说他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怎么就突然又活蹦乱跳了呢?”
 
  “我也听说了,给王老爷治病的,就是夏大夫,他正奇怪呢,他说王老爷本来就已经不行了,哪知突然有了精神,活地有模有样,你说奇不奇怪。”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也听说过,最近富人中,这样奇怪的事好像不少,哎,你说怎么就坏人长命呢?”
 
  “走吧……走吧……这世道啊……”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感叹着世道的不公和黑暗。
 
  张玄听着他们的话,觉得奇怪,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毕竟人的生死实在是一件平常的事,而且明朝晚期本就乱的很。
 
  到了会合地点,小菊和墨涵已等在那边,这是墨涵第一次参加民间的婚礼筹备,他很激动,虽然忙碌,但心情却是喜悦,他对于这种感觉很好奇,忽然有种自己也想做做新郎官的感觉。
 
  他这种单纯的人,一下子就被众人看出想法,最后,被众人捉弄了一番,成为大家开刷的对象,直问是不是想着马飞雪,墨涵在羞怯中溜走,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这种快乐的日子让人留恋,若是永远都能这样,便是幸福。
 
  而快乐的时间也容易流逝,夜幕很快降临在杭城之上,席梦茹终于想着该回家看看张玄的进展了,这也算是一种监视。
 
  就在她匆匆回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有人抢了她的钱袋,这年头,就算有人杀人,路人也不会多看一眼,顶多当热闹看,更别说抢钱袋了。她拼命追拼命追,追进了一条街,追地她钗支滑落,头发凌乱,衣服好几处也拉出了口子,但她,依旧失去了那人的踪影,因为这条街,实在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酒味和浓郁的脂粉味,处处都是莺歌燕语,娇声连连,她居然闯进了花街。她局促地想离开这条街,却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这人长得像那黄衣道长,只是没有胡子,而且还穿着公子哥的衣服。
 
  席梦茹警觉起来,她的心开始疑惑,莫非自己看走了眼?

  只见那人进的是【凤来楼】,门前的姑娘还嚷嚷着:“哟,黄公子又来看妙妙啦……”
 
  遥遥望见,那人在姑娘的簇拥下,进了楼。席梦茹心开始发慌,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种自己被骗的预感。
 
  她摸索着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用帕巾裹住自己的脸,偷偷来到门口,对着其中一位姑娘道:“我要见你们的嬷嬷。”
 
  门口的姑娘笑地花枝乱颤:“我们这里不收老姑娘。”
 
  老姑娘?席梦茹怒火攻心,可她随后拿出一只翡翠耳环,沉声道:“我是来找人的,快叫你们嬷嬷来!”
 
  姑娘两眼发直,这可是好东西,立刻抢过耳环,一脸谄笑:“请,请进,我这就去叫。”
 
  【凤来楼】里醉影连连,带着醉意的男人,都搂着姑娘,嘻嘻笑笑。席梦茹捂着帕巾,鄙夷地看着这些男人和女人,自己居然也会来到这种地方!
 
  这边有醉鬼前来骚扰,那里又有公子搭讪,要不是席梦茹身边的姑娘,“保护”着她,她还真被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
 
  【凤来楼】的嬷嬷,是一个五十岁的妇人,但却风韵犹存,她抬眼看了看席梦茹,露出轻蔑一笑,又是一个来捉奸的,这种事情,基本每天都会发生。
 
  “听说姑娘来找人,请问找谁?”
 
  席梦茹压低声音道:“我听见他来找妙妙。”
 
  “妙妙?”嬷嬷立刻吃惊地看着席梦茹,暗想就凭那痞子,也有这么好的女人为他吃醋?那小子烧了高香还是走了狗屎运?“是黄易公子吗?”
 
  席梦茹依旧捂着帕巾:“嬷嬷请进一步说话。”
 
  嬷嬷点着头,她是个聪明人,她将席梦茹带到一间雅间,当只剩下席梦茹和嬷嬷两人时,席梦茹摘下帕巾,正色道:“我是席家大小姐席梦茹!”
 
  “啊?”嬷嬷大吃一惊,这玩笑可开大了,她挑着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有点狼狈的女子,虽说她此刻头发凌乱,但身上的首饰的确价值不菲,难道是那小子偷了席家大小姐的银子,人家追来了。嬷嬷觉得这个猜测比较合理。
 
  席梦茹道:“我之前遇到一黄衣道士,他说能帮我……除鬼,于是我给了他钱,可方才我在此处看见了他,他却成了一位公子,所以,我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一个骗局,请嬷嬷帮忙,事成之后,我会给嬷嬷好处。”
 
  果然如此,嬷嬷暗道,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痞子,如此一来,倒帮了席家,这笔交易,划算,她当即嘴角微扬:“您就瞧好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3

  妙妙的房内,琴声四起,她指尖流转,就如珍珠落玉盘,一曲琵琶行弹毕,妙妙就为那黄易公子斟上了酒,娇声道:“黄公子~~你到底什么时候为妙妙赎身啊~~”
 
  “快了快了,哈哈哈……”黄易公子顺手带过妙妙的纤腰,捉着那双柔夷。
 
  妙妙轻轻推着黄易:“讨厌~~你每次都那么说~你一定在骗妙妙,妙妙命真苦~~呜……”说着,妙妙开始掩面哭泣。
 
  “别哭罗,我的心肝宝贝,你看这是什么?”黄易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立刻止住了妙妙的眼泪,或许……根本没有眼泪。
 
  妙妙双眼瞪大,双手向那叠银票摸去,黄易迅速收回:“看见了?你还不好好伺候我?”
 
  “当然,当然!”
 
  “对了,黄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昨晚落在你这里一个包袱,你可扔了?
 
  妙妙一脸鄙弃:“就那包袱?里面就是件破道袍,扔了都没人要,我去取来!”说着,香帕一甩,就走向床头。
 
  黄易坐在凳子上,说道:“你莫嫌它破,那可是我吃饭发财的工具!嘿嘿!”
 
  “就这?”妙妙抽出一件白色道袍,“这也能赚钱?还有这胡子?你以为你唱戏呢!”
 
  “比唱戏都精彩!”说着,黄易色眼迷蒙,朝妙妙扑去。突然,只听“哐嚓”一声,房门被重重踹开,门口站着的,正是席梦茹。黄易当即吓得腿软,跌坐在床边。
 
  席梦茹怒气冲冲,走到床边,捡起道袍和胡子,狠狠摔在黄易脸上:“好!很好!这破袍子的确为你赚了不少钱,钱呢!”
 
  黄易老老实实从怀中取出银票,席梦茹要来拿,他却突然抱住席梦茹的腿:“大小姐啊!我没骗您,我真的能带回……带回您想要的东西,小的用人头担保!”
 
  “人头?”席梦茹轻哼一声,“你的命能值几个钱?我这里随便取出一张,就够杀你一百次了,你居然敢骗我!”席梦茹心底的怒火犹如火山爆发,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她席梦茹都敢骗,而且还是骗她能带回席风!让她心念动摇,险些又做了缺德的事!
 
  “滚开!”席梦茹一脚踹开黄易,夺走银票,甩了一张给嬷嬷,便愤怒而去。
 
  嬷嬷接过银票,浅浅而笑,转而,她脸一翻,下一刻,黄易便被人扔出了【凤来楼】。
 
  黄易摸着屁股,懊恼万分,到手的钱,煮熟的鸭子,居然在眼前飞走。咬了咬牙,暗道:不行!这生意我一定要做成!这钱,我一定要赚!
 
  他心想席梦茹一定尚未走远,便迅速爬起,朝着席梦茹离开的方向,急追而去!
 
  寂静的夜路上,席梦茹急急地走着,自己这是怎么了?差点就走错了一步,要不是那个小偷,自己根本不会看见这个黄易,更不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骗局。小偷?席梦茹倒抽一口冷气,这莫非是老天爷的安排,老天爷告诉自己被骗了?
 
  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还魂的事,差点就让自己失了一大笔财,多谢菩萨,席梦茹双手合十,连连拜着,她只道是菩萨帮她保住了一笔财。
 
  而后,她又愧疚起来,自己居然会为了席风的复活,而去牺牲马天行的性命,让张玄和马天行阴阳相隔。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一方面帮他们筹备婚礼,而另一方面,却计划着要马天行的命,自己何时如此残忍?如此毒辣?
 
  难道这才是菩萨真正的目的?让自己回头?哎……席梦茹长叹一声,自己居然如此自私,自私地可以连人命都不顾!
 
  “大小姐——”身后又传来那个骗子的喊声。席梦茹转身怒视着他:“如果你再做纠缠,我可以让你连今晚都活不过!”
 
  “大小姐!我死不要紧,您真不想让风少爷复活吗?”黄易说得大声而响亮,仿佛想让全世界都知道,现在出现在席家的那个席风,是假的,是马天行!
 
  席梦茹惊吓地倒退两步,左右一看无人,沉声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见席梦茹已经慌了神,黄易一改先前低三下四的奴才样,得意地笑道:“是,我骗了你,但我会还魂是真的,而且,我得到神仙的指引,才知道你弟弟的事,不信你可以跟我来。”说着,他不理睬发愣的席梦茹,往一条小巷走去。
 
  在左思右想之后,席梦茹决定跟他前去看看,他到底会甩什么鬼花样,而且,他究竟是如何知道席风就是马天行。
 
  小巷的尽头,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月光都无法到达,鸦鹊无声的小巷里,只有丝丝的风声,和奇怪的水滴声:滴答,滴答。
 
  席梦茹冷冷地看着黄易,只见他走到小巷尽头的墙面,敲了敲,便说道:“出来!有事找你!”
 
  “哼!”席梦茹轻哼着,真是赶狗入穷巷,这种烂招数都用上了。
 
  就在这时,忽然平地刮起了一阵强风,风沙四起,掀起席梦茹的衣裙,席梦茹用衣袖挡住扑面的沙尘,暗道哪来的怪风,随即打了个寒战,依旧站在原地。

  鬼门大开,鬼差替加走了出来,当然,席梦茹是看不见他的。他打着哈切,脸上全是不悦:“都说过,不要随便叫我出来。”忽然,他看到了席梦茹,怒道,“你怎么带了凡人来?”
 
  席梦茹看着黄易,心想他又耍什么花招?只见他脸上满是欣喜,对着一边的空气道:“你来啦,快现行,否则大小姐不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3

  席梦茹愣愣地看着黄易,再次揉了揉眼睛,确信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只见黄易急了,伸手还抓住空气,大吼道:“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很重要!”
 
  而与此同时,那个席梦茹看不见的替加正准备离去,怎能在凡人面前现行,节外生枝?
 
  席梦茹已渐渐待不住,不想再看这个骗子演戏,她开始转身离去。
 
  黄易急了,一把拉过替加的勃领,悄声道:“这次事成会有一颗仙丹。”
 
  替加顿时双眼圆睁:“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是一个神仙交代下来的事,过会再跟你详细解释,先把那女人留住!”
 
  替加眯着眼,点着头,双手一挥,再次卷起一股阴风,阻止席梦茹的离去,随即,他现了形,沉声道:“席家小姐,干嘛走这么急?”
 
  阴风立刻形成了一堵风墙,将席梦茹堵回了小巷,风静之后,只剩下呆立的席梦茹,她缓缓转过身,双眼开始发直,只见黑暗中,忽然多了一个人,她暗想明明只有两个人的小巷,几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穿着怪异的怪人?只见这怪人居然还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上还有着链条。
 
  “哎,大小姐,我真没骗你,这就是下面的鬼差大哥,凡人的魂魄都是他勾的。”黄易在一旁焦急地解释着。
 
  “骗人,骗人,都是骗人的!”席梦茹抽着气,惊呼着。
 
  替加悠悠地笑了:“那这样你可信了?”说着,便抡起棍子,棍子顶端的锁链,突然飞射而出,那链子起先明明只挂在棍子的顶端,而此刻,却源源不断从棍子的顶端冒出,越来越长,仿佛没有限制,无限生长。
 
  席梦茹惊讶地大张着嘴,而那链条已牢牢缠住她的身体,在缠住她身体后,那链子不在生长,停顿在她和替加之间,突然,只见替加轻轻一拽,席梦茹只觉得自己随着链子飞起,那链子飞速收回,等她回神时,自己已被拉到替加身边。
 
  她挑着眉,暗想这就是这个神秘人的本事?不过就是将自己锁住,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嘲弄的笑在她眉眼间浮现,她嘲笑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你这算什么意思?莫非要从我这里硬抢银子?”
 
  替加听罢,大笑起来,笑地比席梦茹还要鄙夷,还要大声,笑得席梦茹只顾瞪着他发呆,替加忽然右手一挥:“你自己看!”
 
  席梦茹扭头一看,顿时,她双眼发直,惊恐地大叫起来:“啊——啊——”。只见替加所指的正是她方才所站立的地方,而此刻,那里赫然躺着,她的身体,她席梦茹的身体。
 
  “啊——”席梦茹大声惊叫着,“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替加朝席梦茹扬了扬眉,“看不出吗?勾魂啊,现在的你,就是一个鬼,一个魂,我是鬼差,勾魂就是我的工作。”说罢,将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戳,捆在席梦茹身上的铁链,顿时犹如盘蛇,迅速撤回。
 
  替加抬起右手,就狠狠一掌拍在席梦茹的后背,将还在尖叫的席梦茹一掌拍飞,席梦茹就像一只垂死的苍蝇,被替加拍起,向自己的身体飞去。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席梦茹的身体里立刻产生,就像在迎接自己的灵魂,将席梦茹纳入体内。
 
  稍倾,席梦茹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傻,随即跳起来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而她的后背,却隐隐作痛。
 
  “这回你信了吧,我是鬼差,我要谁活就谁活,我要谁死就谁死!”替加站在原地不温不火地说着,可那神情,却似他才是生命的主宰,就算阎王,他都不放在眼里。
 
  席梦茹呆愣的点着头,只见黄易突然将一包黄色的药包放入她的手中:“如果你想让你弟弟还魂,就将马天行迷晕。”
 
  随即,他朝替加挥挥手,替加诡异一笑,便退入墙面之中,但在席梦茹眼中,他仿佛是溶入墙体,十分地慎人。
 
  她呆滞地站在夜幕之下,丝丝寒风灌入她的勃领,可她的感觉此刻已彻底消失。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太离奇,让她一时无法接受,更不知如何接受。她开始茫然,一个半吊子的道士,也能随心所欲地掌控生死,原来,命,真的是可以买的……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席家,在院子里,她遇到了张玄,张玄见她神色不对,便上前关问:“梦茹,你没事吧……”
 
  “命可以买吗?”席梦茹痴痴地问着。
 
  张玄想了想,正想告诉她,她却已缓步离去,口中还轻喃着:“原来命是可以买的……原来命是可以买的……”
 
  她又受什么刺激了?张玄暗道,心想可能最近她压力比较大,脑子里又胡思乱想了吧。她看着席梦茹的背影,感叹这样一个女人撑起整个席家,身上要背负的,是多么大的压力。可她为何要问命能不能买?
 
  当然能,那些杀手不就靠着交易生命来过活吗?这世上,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张玄怅然地摇着头,原来人命真的可以买卖。
 
  可是,张玄想的,却和席梦茹问的,完全南辕北辙,她若此刻便警觉起来,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在第二天,也就是准备亲事的第三天,张玄他们始终没看见席梦茹的身影,直到傍晚,席梦茹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整个人变得憔悴,就像昨晚一样,神情恍恍惚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3

  她茫然地从席家后门走出,茫然上了山,茫然地看着经过自己身边的男男女女,茫然地望着天空傻笑,最后,她茫然地停在了半山腰的山道上,因为,灵隐寺的主持:智空方丈,正盘腿坐在山道一边的突石上,他的身后,便是倾斜的山林。
 
  “这真是你想做的事吗?”老方丈忽然说道,他闭着眼,仿佛说着梦话。
 
  席梦茹在那一刻,清醒了,是啊,这真是我想做的吗?既然知道生死是如此无偿,何苦还要去执着风弟的生死?我对得起马天行和张玄吗?即使风弟复活,他会开心吗?他会安心吗?他会苟活于世吗?
 
  “回头是岸……”老方丈的脑袋垂着,又是一句呓语。
 
  席梦茹捏了捏衣袖中的迷药,猛然抽出,扔在一边,那包迷药从山间滚落,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席梦茹的心,在那一刻,变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她深深呼吸着似乎变得特别清晰的空气,往山上而去。
 
  迎面急急跑来两个小沙弥,他们皱着眉,嘴里直嘟囔:“方丈怎么就不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呢?”看着被架走的,面带微笑的方丈,席梦茹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多谢您了,老方丈?”
 
  带着一份轻松和愉快,席梦茹走在黑暗的山道上,此刻,她心中毫无畏惧,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夜路鬼?风弟,姐姐这么做,你也会觉得是正确的,不是吗?
 
  席梦茹遥望着满天的星辰,眼前渐渐浮现席风微笑的脸庞。

  席梦茹站在山边,许久未有的轻松让她豁然,她缓缓转过身,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是一个男人,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席梦茹暗自吃惊,他究竟何时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略带惊讶地往后退了两步,惊呼道:“是谁?”
 
  男人微笑着,笑容让人无法拒绝,他柔声说道:“是来帮你做出决定的人。”话音刚落,男人缓缓抬起手,带着一股黑气,飘过席梦茹的眼前。
 
  黑暗瞬即将席梦茹吞没,她呆滞地睁着眼睛,而那双眼睛里,却不再有半点神采。
 
  一阵阴冷刺骨的山风吹过,席梦茹打了一个寒战,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
 
  “哦,姑娘,您掉东西了。”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的药包。
 
  席梦茹在看见药包的那一刹那,大惊失色,一把抢过,便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男人的嘴角渐渐上扬……
 
  席梦茹呆滞地将药粉撒入夜宵,这是为爹娘和马天行准备的夜宵,为了达到目的,就算爹娘,也要利用。痴痴的笑在她脸上浮现,今晚,就会让自己的风弟复活。风弟复活,席家就不会垮,席家不会垮,自己就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有钱,就算是男人,也不会缺。
 
  为了风弟!为了席家!为了自己!你们就去死吧!马天行你去死吧!张玄你去死吧!你们通通都去死吧!
 
  墙上的黑影,赫然出现了一个佝偻的,扭曲的身影,那身影仿佛不是席梦茹的,而是一个充满邪念的老妇人的身影。
 
  今夜似乎特别寂静,就连虫子,都惊惧地收起自己的声音。空气是让人窒息地闷热,席老夫妇和马天行坐在院子里,扇着风,今晚,居然连山风都没有。
 
  “今晚好闷热啊……”席老爷已经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了。
 
  席老夫人轻拭汗水:“是啊,风儿,看你也是满头大汗啊。”
 
  “我不要紧。”马天行用衣袖慢慢擦着汗,心想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他心沉闷地跳着,就像要抢出喉咙般不老实。
 
  阵阵香味从院外传来,席梦茹缓缓走了进来,她将莲子羹放在桌上,笑道:“爹,娘,风弟,吃莲子羹吧,我用井水泡过,降降暑。”
 
  “好……来的正是时候。”席老爷立刻拿了一碗,而席老夫人自然是拿了一碗放在马天行的面前,然后才自己拿了一碗。
 
  马天行端着莲子羹,疑惑地看着席梦茹,不知为何,她今天身上,好像有邪气?
 
  他放下莲子羹,关切地问道:“大姐今天没事吧……”
 
  席梦茹微笑着:“姐姐没事,就是最近忙着你那件事,有点累,不过有小菊他们帮忙,轻松不少。”
 
  原来是小菊,马天行若有所思,看来人妖确实不能长期相处,让席梦茹身上也沾上了妖气。
 
  清甜的莲子羹,带着丝丝凉意滑入了喉,而顷刻之后,众人在席梦茹的狞笑中倒下。
 
  “哈哈哈……”席梦茹在他们倒下后,大声地笑着,放肆地笑着,忽然,她双眼一闭,整个人瘫软下去,一缕黑气,从她的身体里飘出,那薄如蝉翼,细如发丝的黑气,消散在空中。
 
  坐在禅房中闭目安歇的智空方丈,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院外探出,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嘿嘿一乐,便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正是那黄衣道士黄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6

  “神仙说成果然成!”
 
  他先踢了踢马天行的身体,没反映,太好了,他手中符纸一化,没入地中,仿佛是给某人的讯号。随即,他走到席梦茹的身边,淫笑着:“没想到连你也晕了,让我来尝尝席家大小姐的豆腐,是什么滋味。”
 
  他抬起手,就准备摸向席梦茹的脸蛋,忽然,他顿住了,整个人如同石化般,不再动弹,就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影,确切地说,是一个魂魄。
 
  “你想干什么?”那声音冷若冰山,带着强烈的杀气。
 
  黄易皮笑肉不笑地恢复了站姿,慢慢转身,就在他转身看见那魂魄的时候,他惊地目瞪口呆。
 
  与其说面前这个是魂魄,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实体。面前的魂魄毫无缥缈无力的感觉,反而相当沉稳结实,即不透明,也不无神,他稳稳站在地面,浑身散发着淡淡黑光,那黑紫的光,在惨白的月光下,就像黑夜里的魔鬼,威严而让人畏惧。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马天行再次冷冷问道,他不喜欢问第二遍。
 
  黄易变得手足无措,原来这马天行真是个法师,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厉害的法师,他结巴着:“我……我……我来收你!”突然,他从怀中拔出那面旗子,晃着。
 
  马天行半眯着眼,冷冷地看着那黄衣道士在自己面前挥着旗子,他摆出各种造型,嘴里喊着:“嘿嘿哈哈!”可是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是你把我们都迷昏的?”马天行在那个道士挥舞地正起劲的时候,问着。
 
  黄易的手停顿在半空,他的心一直沉到脚底,他暗想:完了,被那神仙骗了,这到底什么破旗,他尴尬地收起旗子,双手胡乱擦着因为挥旗而出的满头大汗,说道:“是你的好姐姐,席大小姐。”
 
  “什么?”马天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救她弟弟席风呗,用你的身体,让席风还魂,让你做替死鬼,笨蛋!”黄易大声说着,甩着手,一副吊儿郎当。
 
  “不可能!你撒谎!”马天行大声喝着,上前就要揪黄易的衣领,忽然,他面前的地面形成一个黑色漩涡,漩涡里隐隐泛着红光。
 
  黄易暗喜,自己的帮手终于来了。
 
  漩涡越来越大,地面开始扭曲,从漩涡里,缓缓浮现两个人影,当他们站在地面时,马天行惊呆了,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席风。
 
  席风由鬼差带着,双手还锁着锁链,他似乎刚从昏迷中苏醒,皱着双眉,甩了甩脑袋,然后扬起脸,对一边的鬼差道:“你硬拖我上来干什么?”
 
  “好事!兄弟!”鬼差望向黄易,也看到了一边的马天行,面露怒意:“你居然还没解决?”
 
  黄易嬉皮笑脸着:“他不是法师吗?不好惹。”
 
  “法师?”鬼差替加嗤之以鼻,“我是鬼差,我来收拾他,你过来看着他。”他指了指身边的席风。
 
  黄易乐呵呵地从替加手中接过锁链,牵着席风,席风疑惑地看着马天行,这人怎么长得跟自己一样?
 
  鬼差替加将自己的趋魂棍往身边一杵,一手叉腰,嘲笑道:“你给我自觉点,否则别怪我打地你魂飞魄散!”
 
  马天行轻蔑地笑了:“怎么现在鬼差干起了这样的勾当?”
 
  “要你多管闲事,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着就抡着棍挥来。

  趋魂棍,打魂趋鬼,被打到的灵体,魂魄受到伤害,将变得不稳。就在棍子即将碰到马天行的时候,马天行脚下只是轻轻一移,棍子当即落空,鬼差替加也顺势冲了出去。
 
  他转过身,脸色有点发黑,仅管他本就不白:“嘿,有点本事,看来要拿出我的真本事了。”说着,他就要冲上来,可当他抬脚的时候,他惊地无法动弹,只见马天行双掌合十,黑紫色的灵光陡然爆发,当他双掌缓缓拉开的时候,一把赤红的神箭,赫然出现在他双掌之间。
 
  “哎哟妈呀!”鬼差替加当即吓得当场就跑回黄易身边,而黄易和席风,更是惊地双眼发直。
 
  “啪!”鬼差替加狠狠扇了黄易一个耳光,“你有病啊,居然勾神仙的魂!”说着,就要从他手中,带走席风。
 
  黄易大张着嘴,脑子里一片空白,这马天行到底是人是神?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喊他的名字……”忽然,他耳边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犹如风吹进他的耳朵,他愣了一下,轻声回问道:“什么?”
 
  “拿出旗子,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再次传来,而且变得清晰。
 
  黄易恍然大悟,立刻手忙脚乱地掏出旗子,在马天行面前晃着,马天行将诛邪剑收回,双手环抱在胸前,摇头轻笑,他又要耍猴戏了吗?
 
  “马……天行!”黄易颤悠悠喊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6

  马天行扬起了脸,笑道:“什么?”
 
  可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那旗子登时从黄易的手中飞出,直冲上天空,旗子直立在天空,旗面形成一个黑色的,巨大的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旗子里出现,马天行怔愣之间,便被那黑色的漩涡吸入旗子,旗子立刻跌落地面,一切恢复自然。
 
  众人愣愣地站在原地,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那么匪夷所思,马天行就这么被收了?就这么简单?只被一面旗?
 
  “摄……魂……旗……”鬼差替加木呐地轻喃着,他突然揪住黄易的勃领,“说,这摄魂旗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我……那个……神仙……”黄易已经被刚才的情景惊地语无伦次。他甚至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摄魂旗是鬼界神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替加再次闪了黄易两个耳光,让他清醒过来。
 
  黄易大张着嘴,任由被替加打出的口水滴落,随即他咽了咽口水,终于回过神:“是神仙,就是那神仙,我跟你说了是神仙!”
 
  “这事不简单,决不简单!”替加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双手哆嗦地捡起摄魂旗,“要出事,要出大事了!快,快把这里的事解决,免得节外生枝!”说着,他慌乱地卸下席风的锁链,推着他朝马天行的身体前进。
 
  席风猛然惊醒,大声怒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对那个人,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好做你的凡人吧!”说着,替加一掌打在席风身上,席风跌入马天行的身体,融为一体。
 
  替加转身瞪着黄易:“你也快走,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最近我们别再联系了。”说着,扬起一股黑烟,替加随风消散。
 
  黄易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起来,难道真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既然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如拿了仙丹,赶紧跑路!想罢,提起衣摆,一溜烟跑下了山。
 
  黑夜依然吐着自己的气息,那阴冷的,没有生气的呼吸沿着地面,吹进了山,吹进了院子,扬起了席梦茹的发丝。她缓缓睁开眼睛,恍若从梦中惊醒,她坐了起来,不解地看着院子,自己怎么在这里?
 
  在夜风中,她打了一个寒战,缓缓站了起来,脚后跟撞到某样软软的物体,她回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爹娘!她慌了神,摇着席老夫妇:“爹!娘!你们怎么了,别吓茹儿!”
 
  她摇着,哭着,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姐……”一声有气无力地呼唤飘入席梦茹的耳朵,她浑身变得僵硬,忘记了哭泣,只见地面上,一个身影,正趔趄地向她靠近。
 
  “姐……”又是一声相同的呼唤,席梦茹倒抽一口气,猛然回身,泪水,在那一刻决堤而下……
 
  “玄……玄……”黑暗中,伸出一双闪烁着温柔的光的手,他向张玄伸来,急于抓住什么,却依旧什么都没抓住,“玄……玄……”那一声声呼唤无力而又痛苦,挣扎着从黑暗中逃脱,却依旧被黑暗吞噬,“玄……要过地幸福……”苍白的手,最后,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天行!”张玄猛然从梦中惊醒,额边的冷汗,从她的脸庞滑落,她大喘着气,胸口犹如压着万斤巨石,沉重而压抑,心跳如擂鼓,痛地无法呼吸。
 
  她紧紧揪着衣领,不祥的预感让她寒毛直竖,耳边闪现一个声音:“天行出事了!”挂在脖子里的镜居然散发着淡淡的黑光,一阵接着一阵,闪烁着,闪烁着,就像是一个危险的讯号,提醒着张玄。
 
  难道天行真的出事了?她随意套了件外套便下了床,急急来到院中,天空已渐渐发白,晨光将东方渲染地一片金黄,明明是这般美景,可在张玄的眼中,却变得阴冷,灰暗,就连那片金黄也暗淡无光。
 
  “天行……”张玄担忧地望着灵隐方向,轻咬下唇,“不行,我要去看看。”她正准备进屋换衣,却听见院外急急的脚步声。
 
  一个焦急身影晃过她的院门,却是席梦茹,席梦茹显然没有想到张玄会起那么早,更没想到她看见了自己。望着张玄满是担忧的脸,席梦茹停下了脚步,该怎么说?自己该怎么跟张玄交代?
 
  还没开口,泪水便已婆娑而下,将院中的张玄吓得脸色骤变。
 
  她急急跑到席梦茹的身前,紧紧捉着她的双臂:“天行!天行是不是出事了!”
 
  揪心的痛,无奈地懊悔,这不是她想要的,真的,她已经放弃了,可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颤抖着咬着下唇:“是的,我没照顾好他,他发烧了,烧地很厉害,我是回来请大夫的……” 不想发生也已经发生,在不知如何告诉张玄前,不如先安稳她的情绪,一切,等席风醒过来再说吧……
 
  “发烧?”张玄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发烧。”
 
  “不,是我没照顾好!”席梦茹哽咽着,“是我没照顾好啊……”席梦茹大声哭着,是在忏悔,也是内疚,她现在真的好无助,不知所措。
 
  那痛苦的神情让张玄心软,安抚着席梦茹:“没事,会好的,那就麻烦你请大夫了。”
 
  “张姑娘!我对不起你啊……”张玄的安慰让席梦茹更加痛心,她哭得喘不过气,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软弱,她,不过是个女人,“真的……对不起……”她好累,好痛苦,席梦茹在张玄的怀中缓缓滑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7

  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方向,没有尽头,更没有出口,马天行虚弱地躺在地上,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地面。
 
  他只要呆在这里一刻,就会虚弱一分,仿佛这黑暗正在不断吞噬他的力量,他的生命。
 
  眼前渐渐出现张玄的身影,他向前伸出无力的右手,张玄含笑看着他,她是他唯一活着的希望,是的,他不能死,决不能死在这里,他要保护张玄,他要给她幸福,他还没有跟她拜堂……
 
  “你不能死!逸辰!为了玄月,你必须活下去!”朦胧中,走来一个白色身影,他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和熟悉的容颜。
 
  马天行无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你……是我的前世?”
 
  “不,是封印在你体内的力量!”男子缓缓蹲下身体,“我是你的本尊。”
 
  “你……”
 
  “在我们离开盘古之地的时候,力量被封印在灵魂之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你现在需要我吗?”
 
  “我想……我需要……”
 
  力量的封存,只为需要时的爆发,一旦爆发,将脱胎换骨!
 
  前方渐渐出现一点亮光,那亮光越来越强,越来越亮,忽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如他被吸入旗面时,被吸入那个光点。
 
  生平的事迹,前世的回忆,那盘古的圣地,那永恒的誓言,在脑中一一滑过,盘古圣地的白衣,在空中飘舞,坠落地面,那黑色的长发,将他的脸庞,深深埋入。
 
  “鬼王!就是他偷走摄魂旗,请鬼王发落!”
 
  阎王殿上,青金椅上,斜靠着一个男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刚毅而柔和的线条,略尖的下巴,邪魅的双眼下,是挺直的鼻梁,两片如同略施胭脂的薄唇微微含笑,一头绿色的长发随意地用缎带束起,他右手支在脸庞,慵懒地看着地面上虚弱的马天行:“真是他?替加,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是……”替加的额上已经开始冒起冷汗,“小人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他,但他的确有鬼王陛下您的摄魂旗,所以,小人认为他必定是那小偷,即使不是,也与小偷有莫大关联。”
 
  “恩……”鬼王轻轻点头,微微抬手,替加手中的摄魂旗便已飞回他的手中,“有些事,自有他的定律,我不管,是未到时候,我希望下面的人,都能像你这般忠心,那我也省心省力,是吗?鬼差替加?”鬼王声音柔和,而眼神却变得凛冽,仿佛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
 
  替加立刻吓得腿软跪了下来:“小的明白,小的今后一定更加忠心,小的这就下去!”说罢,往后爬了出去。
 
  大殿上,只剩下鬼王的侍卫和躺在地上的马天行。
 
  “王,这人怎么处置?”虎背熊腰的牛丑问道。
 
  “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鬼王冷冷地说着,在青金椅上坐直身体,“不过,他应该就是那关键的人,想办法把他弄醒。”
 
  “是!”牛丑立刻走到马天行的身边,将他翻了个身,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也是个美人,他憨憨地笑了,随后单掌盖在马天行的天灵盖,先帮他稳定魂魄。暗道这人的确厉害,在摄魂旗里这么久居然没有魂飞魄散,否则还要想办法找出他的魂魄。
 
  “你笑什么?”鬼王看见牛丑看着地上的人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王,他是个美人。”牛丑憨直地说道,一手还扶起马天行,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轻轻撩开遮住他面容的长发,几缕稍长的刘海散落在他的眉间,一张白净而秀气的脸,从黑发中隐现,只是这张脸,没有什么神采。
 
  鬼王略微挑了挑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心底却在暗喜:没我英俊。可那憔悴的脸,却又让他产生一丝怜惜,他变得不爽,不爽牛丑又在动他的色心,随即冷声道:“带他去后面休息。”
 
  “是!”牛丑咧嘴笑着,轻松抱起美人,优哉游哉。
 
  “老牛!”鬼王忽然大声高喝。
 
  “在!”
 
  “别露出那副色样,我讨厌看见你流口水。”
 
  “是!”牛丑抹了抹嘴边的口水,看着美人苍白的脸,顿生怜惜。
 
  鬼王看地越来越郁闷,这老牛实在恶习难改,看见美人就流口水。他朝另一边招手,只见一名白发瘦削男子走到他的身边:“老马,还是你去吧,我看着老牛那副样子就恶心。”
 
  “是!”马午从牛丑怀中接过马天行,就是一阵叹气,在看见牛丑失望的神情后,马午却扬起一丝坏笑。
 
  而就在这时,我们这位美人醒了,他可是一个不好惹的美人。他猛然睁开眼睛,带着寒冷的杀气立刻从他眼中射出,薄唇开启,就是一句冷语:“放下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28

  语气是如此威严,比他们的鬼王还要慎人,那是一种不容反抗的煞气。马午居然当即被那股寒地刺骨的杀气所威慑,乖乖地放下马天行。
 
  马天行趔趄地站在大殿上,脚步变得不稳,牛丑赶紧相扶,却被他阴冷的目光逼退。
 
  “这里是哪儿?”他冷冷地问着,根本没有看见这大殿里还有第四个人,就是鬼王。
 
  鬼王在马天行醒来的那一刻,还有点开心,可发现他根本没注意自己,不觉怒火上升,自己总归是这里的鬼王,是冥界说了算的人,怎能容许别人在他面前威风!
 
  他立刻摆出自己的威严,冷冷说道:“这里是阎王殿,恭喜你,做鬼了!”
 
  “什么!”马天行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抬眼望向那忽然多出来的声音,他半眯着眼,让自己散乱的视线得以聚焦,他缓缓上前,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他一下子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鬼王,看着这个如此熟悉的人。
 
  这是第一个,第一个胆敢如此直视他的人,鬼王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他毫无畏惧,眼神中是疑惑,仿佛自己是他认识的人,难道真的认识?鬼王被马天行看地也开始进入回忆,毕竟自己千把岁了,说不定真见过这个人。
 
  鬼王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一点也不介意这个人如此直视他,非但没有将他打入十八层地域,反而跟他一起回忆。这副场景让牛丑和马午以为是在做梦,尤其是牛丑,平常若是自己偷看鬼王两眼,都会被狠狠痛扁一顿,更别说如此近距离,长时间地观瞧了。
 
  鬼王高高扬起一根眉毛,站在台阶上,俯视着马天行,他在脑中拼命搜索着,寻找着所有跟面前这个相似的身影。忽然,面前的人向他探出手来,无力的语气中却带着激动:“小叶,是你吗?小叶……”
 
  小叶?鬼王一下子愣住了,他怒了,居然被人认错,居然有人敢认错他,他抬手正准备给这个无礼的人惩罚,面前的人却双眼合拢,缓缓倒下,他下意识的瞬移到他的身边,扶住这个即将倒下的身体,将他环入怀中,这一刻,他变得呆愣,他久久凝视着怀中这个没他英俊美丽的男人,心底却是一份特有的亲切,难道,他们,真的认识?
 
  马天行被带入了鬼王的后宫,害得鬼王那些妃子们担心了好半天,因为在鬼王的后宫里,可有不少美丽的男子,这里,没有性别,只有美人。
 
  当他们探听得,原来是个养伤的,才稍加放心。
 
  而鬼王,却开始纳闷,他觉得此人不像是认错人,他知道席风的本尊,其实是盘古族人,但面前这个叫马天行的人,却不是席风,无论用掐算,还是用窥天术,都毫无作用,那么,就表示,这个人,就是那两个关键人之一,那两个不属于三界的人。
 
  那……他会是谁?

  逸宸:“玄月,你真的要去吗?”
 
  玄月:“人间几多苦,受制于诸神,任其自生自灭,不过是对爱的试验,他们在想什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为何要造人?总要有人管,总要有人去保护!人间不亡则爱不灭,这个累人的活,得罪人的事,总要有人接!”
 
  逸宸:“不去不行吗?”
 
  玄月:“那谁去?圣坛上,那帮老家伙个个都看着我,我难道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宸,他们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不过是在等我自己提出,那样,无论我做错什么,他们都不用背负责任!呵,这帮老狐狸!”
 
  逸宸:“那我也去。”
 
  玄月:“为什么?你犯傻?”
 
  逸宸:“我很好奇什么是爱?”
 
  玄月:“你?算了吧,一个冰人,会懂吗?”
 
  逸宸:“我想,我会懂……”
 
  千百年后,逸宸懂了,他爱玄月,一直,一直都爱,从那遥远的盘古圣地,开始……
 
  马天行缓缓睁开眼睛,他躺在锦绣木床上,这个角度,他正好可以透过窗口,看见那四四方方的天空,那混沌的天空。
 
  他忍不住笑了,笑那朦胧的记忆,笑梦中的玄月,原来这千百年下来,小玄一点都没变。只是当时那个逸宸为何没有发觉对玄月的爱呢?头开始发胀,远古的记忆,前世的轮回,依旧模糊不清。
 
  “咳……咳……”淡然的笑从嘴角收拢,浑身的力量变得纠集交错。他撑起身体,长发垂落肩膀。他愣了一下,扯过一缕头发,“嘶……”疼,原来是真的,他开始疑惑,自己的头发怎会这么长。
 
  盘腿坐起,闭目调息,是不是因为没了肉身,反而使力量更不受限制?居然源源不断,而且出乎意料地强大。
 
  “呀,美人你终于醒了?”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马天行冷冷地睁开眼睛,是他,那个阎罗殿上的壮汉,“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呵呵……”牛丑眯起桃花眼笑着,美人啊美人,连凶起来都那么美。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31

  马天行微微一皱眉,冷冷道:“这里是哪儿?”
 
  “鬼王后宫,呵呵……”
 
  额头开始发紧,哪儿不好,偏偏是小叶的后宫,不对,那是鬼王,只是跟小叶长地像而已:“我要回去!”
 
  “还阳?”牛丑愣住了,美人要走啊,“那你要问问鬼王,不过……我劝你还是死心的好,你的肉身已经给了席风,这是上天的安排。”
 
  “根本就没有什么是上天安排!”马天行勃然大怒,“我说!我要回去!”
 
  冷汗开始在牛丑的额头淌下,没想到这个美人比他们鬼王更难伺候,他立刻恭敬地说道:“这件事,还是您自己跟鬼王说吧……”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本想偷窥美人,却未想差点魂飞魄散。这人,决不好惹,光是他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就说明他不是普通人。
 
  挽起袖子,束起长发,他马天行,一定要离开这里,抓住那该死的道士,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席梦茹,她为何会那么做?
 
  整理衣衫,发现是自己喜欢的白色,白色的长袍,淡蓝绣花的围边,和一条同样淡蓝的锦缎腰带,这衣服,很熟悉,和梦中那逸宸和玄月穿地有点像,好像还有帽子。马天行摸了摸衣领,果然连着一个帽子。只是帽子,埋入他的长发之间。
 
  稍加洗漱,准备启程,管他鬼王同不同意,他马天行就算拆了地府冥界,也要回去和小玄团聚,他不能再一次不做任何努力,就放手!
 
  穿廊过院,马天行眉间的结越打越紧,处处都是华服锦衣美人,处处都是来去匆匆的鬼侍,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他躲在一个角落,腹中开始发出抗议,马天行苦笑,没想到做鬼也会肚子饿,他飞身跃起,跃上房檐,放眼四周,这宫殿居然望不到边迹,比故宫还要大上百倍!他开始纳闷,自己怎么就不能像孙悟空那般上天入地呢?
 
  或许,恢复的,只是力量,而那些神法仙术,并没恢复,脑中搜罗了一番,有的,还是马家那些咒法,以及后来在实战中学会的一些新的咒术。
 
  似风非风的空气中,忽然飘来一阵香味,这香味应该是食物的香味,马天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觉得还是先填饱再说。
 
  缓缓飘落,却是一处果林,果林郁郁葱葱,青色的花核中,有着一个个黄色的,如同乒乓球一般的果子,着实可人。
 
  马天行摘下一个,正准备放进嘴里,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是忘忧果,是孟婆汤的主要原料,你不是要回去吗?吃了这个,没了记忆,你还怎么回去?”
 
  愣愣地看着果子,马天行拧紧了双眉,这冥界的东西,还真不能随便吃。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这个提醒他的好心人,却是那个鬼王。
 
  “小……”马天行立刻收了口,改口道,“鬼王。”
 
  就在马天行转身的那一刻,鬼王阎罗愣住了,此刻的马天行已无昨日的狼狈,就连惨白的脸上,也恢复了淡淡的血色,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仅留几根发丝落在额边,冷漠的气息在那一身白衣的映衬下,越发让人遥不可及。
 
  “我要回去!”马天行对着发愣的鬼王,直接说道,“鬼王?我说我要回去!”马天行急了,自己身陷冥界,不知小玄是否会遇到危险,而这个鬼王,居然还看着自己发愣。
 
  “哦!”鬼王阎罗终于回过了神,扬起邪魅的笑容,“你当我这里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要怎样?”
 
  “怎样?”鬼王阎罗伸出右手,朝马天行脸庞探去,马天行迅速闪身,却见鬼王的手伸向他身后的树枝,顺手折下一根花枝,放在鼻尖,“只有忘记前世记忆的人,才能离开这里,你愿意吗?”
 
  要忘记一切?马天行俯首沉思,这怎么可以!他已经忘记小玄一次,他决不会再次忘记和小玄之间的一切,一点一滴,都不可以!
 
  他豁然扬起脸,却发现鬼王的手举在他身边,他并没留意那只顿在空中的手,盯着那个又看着自己发愣的鬼王:“我做不到!但我一定要回去!”
 
  “那……我帮不了你……”鬼王缓缓放下顿在空中的手,脸上却是为难。
 
  “哼!你不用骗我。”马天行冷哼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我知道只要有你通关令,就可以自由出入鬼界,所以,请借我一用!”
 
  鬼王阎罗不可思议地看着马天行,他这是什么态度?他居然敢命令他,不,更像是打劫他!他怒了,亏他还有点欣赏他,毕竟后宫里那些美人实在无趣。
 
  “马天行,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身份!这通关令不是你要就能给的!”鬼王阎罗微抬下巴,显示着他王者的尊严。
 
  马天行微微眯起双眼,力量开始在掌间积蓄,他缓缓将双手插入袍袖之中,杀气开始在眼中凝聚,冰冷的话语响起之际,诛邪神剑已然召唤在手:“那就得罪了!”剑从袍袖中抽出,直逼鬼王阎罗!
 
  鬼王阎罗怔愣地往后直退,这男人疯了,真是疯了,居然敢抢他鬼王阎罗!抬手,风力在他手中积聚,青冥剑带着阴寒的鬼气,在他手中出现。
 
  “当!”两柄神剑相抵,飞沙走石,顿时卷起紫色花瓣,满天飞舞。
 
  一百一紫两个身影,是黑发与绿发的纠缠,火红的诛邪,暗绿的青冥,是红与绿的纠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31

  哼!有意思!鬼王阎罗嘴角含笑,没想到这马天行的实力这么强!他轻轻拨开马天行的剑招,看着马天行拼命的神情,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非让他回去不可!留在这里,不是很好吗?或许,可以做他的辅臣。
 
  剑光闪过,马天行脚尖轻点,退出丈余,胸口突然发闷,举剑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那力量自己还是无法掌控吗?
 
  “你怎么了?”鬼王阎罗匆匆收剑,疾步走到马天行的身边,欲扶住那单薄的身体,可马天行却躲开了,他忽然双眉紧紧皱起,握剑抱拳:“求鬼王放行,我必须回去!”
 
  “为什么?”鬼王阎罗一脸诧异,“你只要留下,我保你不落入轮回,千年寿命,更可做我辅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马天行沉默了,他缓缓收起诛邪,望向远方,眼神中,是只对她的温柔,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因为上面,有我心爱的女人!”
 
  鬼王阎罗,怒了,他气为何马天行的眼中,会出现那样的温柔,他的脸上,为何有那样美丽的笑容,一切,只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凡间的女人!

  有人为爱而死,这千百年没少见,就像席风和。可是为爱而放弃成仙成神,放弃永恒的生命,倒是少见,没想到,今天,居然让自己碰上了。鬼王阎罗双手插在袍袖中,站在露台上,神情凝重,俯视着下面那一片阴森恐怖的鬼兽森林。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身后渐渐传来衣服与地面的磨娑声,他并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关键人物已经出现,命运要开始改变了吧。”
 
  “是啊。”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粗不细,却透露着狡黠地笑,“你可后悔?”
 
  “呵呵……”鬼王阎罗笑了,“都闷了千百年了,也该改变改变了,现在就等另一个关键人了。”
 
  “可惜这关系到我们的命运,我们无法掌控。”这是一个修长的背影,身着锦衣华服,布满花纹的袍子托在地面,一件黑色的纱衣遮住了华服的妖艳,却凭添了一份神秘。
 
  “这才有趣,不是吗?皤魅?”鬼王阎罗笑了,依旧望着那片森林。
 
  他并不是不知道替死鬼的阴谋,事关重大,他与夜判皤魅进行了占卜,揣测天意,可上天,却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是立刻解决,一切依旧,二是等待,等待两个改变他们命运的人。
 
  最后,他们,选择了后者,因为,千百年来,他们,实在无聊。
 
  “把他带上来!”鬼王阎罗凛起眼神,高高站在露台上,英气逼人。
 
  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到了两旁,那个华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充满玩味的笑,站到一旁。
 
  在牛丑和马午的带领下,马天行,傲然地站在鬼王面前,丝毫没有卑微,丝毫没有怯懦,他永远都是如此,没有人能另他低头!
 
  “你真的一定要回去!”
 
  “是!”
 
  “哼!好!”鬼王阎罗抬起右手,指向远方的一处高塔,“如果你能打败天禄和辟邪,取回皤魅的爱魄,我就放你回去!”
 
  皤魅眉一凛,杀气在眼底形成,这个阎罗,居然拿他的爱魄来玩!
 
  “皤魅?”马天行疑惑地看着鬼王,和他指的那片森林。
 
  “就是他!”鬼王手臂一挥,指向一边的华服男子,他侧首站立在露台边,微露怒色。
 
  马天行微眯眼睛,看着那男子的侧脸,却是说不出的熟悉。他就这么紧紧地盯着这个皤魅,这个长发如同大海一样深沉的美丽男子。
 
  一股莫名的怒火从鬼王心底燃起,不愧是鬼界第一美人皤魅,就连马天行这种对人漠然的人,都会痴迷,他赫然抬起手,强劲的吸力,在他掌心形成,一把就将怔愣的马天行吸到面前,紧紧地揪住他洁白的,不染一丝尘埃的衣领。
 
  充满霸气的声音随即响起:“他有这么好看吗?”
 
  马天行此刻,看见了那男子全部的容颜,那眉眼,那唇鼻,不正是他!他没有注意自己在鬼王阎罗的掌中,而是依旧注视着那男子,那华衣男子。他笑了,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轻轻撇开鬼王阎罗对他的钳制,大笑着,笑地两个男人都开始疑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小叶!”他再次望向鬼王阎罗,眼神不再有先前的犹疑,他清清楚楚,呼唤着小叶的名字,“小叶,是不是取回那塔里的东西,就放我回去?”
 
  鬼王阎罗一下子愣住了,这马天行居然再次叫他小叶,可是,为何自己听上去如此亲切,他木呐地点了点头,却看见马天行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这是他从未在他眼前出现的笑容。
 
  只见他回首望着皤魅:“如果我回不来,就麻烦你照顾小玄,谢了!”马天行露出一抹痛苦而又凄然地笑,但眼神中,却是对皤魅的信任,他转身跃下露台,白色的衣袍在黑色的长发下飞舞,就像一个暗夜的神子,神圣而圣洁,带着他特有的光芒,消失在那一片混沌中。
 
  小玄? 皤魅疑惑地看着那消失在鬼兽森林的人,那又是谁?干嘛叫他照顾?真是一个怪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32

  鬼王阎罗的手,顿在空中,当他看见马天行跃下露台时,他竟有那么一丝担忧,他想阻止,却感受到了马天行的决绝,他已经做出了他最终的决定。
 
  “怎么?舍不得?” 皤魅淡然的声音中,却压抑着杀气。
 
  鬼王阎罗干笑两声:“他不会成功的。”
 
  “如果他成功了呢?” 皤魅的声音越来越冷,凝滞的空气,开始形成一股不大不小的气流,“让我爱他生生世世?你肯吗?”
 
  鬼王阎罗,愣住了,是啊,他肯吗?他当时不过是为了惩罚马天行的不敬,才想出让他取回皤魅爱魄的馊招,根据马天行现在的状况,鬼气不稳,力量不定,能不死在鬼兽森林,已经万幸,又如何靠近通灵塔,战胜天禄和辟邪,取回皤魅放在那里的爱魄,享受皤魅生生世世的爱?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就算他成功,他阎罗也会阻止,这场游戏,输家,只会是马天行。
 
  “下次想留住人,别再拿我的东西作赌注!” 皤魅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露台之上,那股气流,也在他脚下渐渐消失,“这就是为何我放弃爱魄的原因,一个马天行就让你失去常性,做出错误的决定,爱这东西,留不得!”
 
  “皤魅,你好像太自以为是了吧,我怎么可能对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动心?”是啊,那马天行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整个人的气势比他还要强势,真想看他最后落魄狼狈,来求自己的神情。
 
  皤魅不屑地笑了笑:“阎,你自己知道!”转身,隐逝在露台的空气中。
 
  鬼王阎罗莫明其妙地笑了笑,转身望向那一片阴郁而血腥的森林,双眉,微微蹙起……
 
  经过那一天,张玄开始觉得纳闷,席梦茹怎么就哭昏过去了呢?张玄的糊涂还真应了那句话,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看着席梦茹渐渐舒展的眉结,张玄知道,马天行的病情有了好转,她本想上山,可席梦茹却求她,只因她长地像柳清飞,怕刺激二老。
 
  张玄微皱着眉,虽然席梦茹的脸上渐渐恢复笑容,可她却不敢直视自己,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期间,她也有让小菊上山,而小菊带回的答案也是马天行病了,躺在床上休息,但精神状态很好。
 
  可是,心,还是悬在半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
 
  又过了两天,张玄终于熬不住了,她开始觉得席梦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而且是很重要的事,她决定亲自上山看看!
 
  她一出院门,就明显感觉到有人监视她,她嘴角微微一扬,朝院内喊道:“小怀,好了没,今天我要买很多东西。”
 
  “知道了,师傅,来了来了。”张世怀从里面匆匆跑了出来,撅着嘴,一脸的不满,又要成搬运工了。
 
  师徒两人又说又笑地出了门,来到大街,进入一家茶庄,就进了一间雅间。张世怀疑惑地看着张玄:“师傅,不是要买东西吗?怎么喝茶了?”
 
  张玄冷笑着,看着楼下,果然有人跟踪她,她的脸开始发沉,难道席梦茹又不老实了?她可没天行这么好心,容忍一次又一次!如果这次让她发现席梦茹又在甩什么花招,她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个女人。
 
  “别吵,有人跟踪我们。”
 
  “什么?”张世怀也立刻警觉起来,“哼,肯定是那个女人!”
 
  “有可能,你天行师傅可能出事了!”
 
  “怎么可能?天行师傅这么厉害!”
 
  “再厉害我们也不过是凡体肉身,如果是下毒或是刀剑,我们终究敌不过的。”
 
  “原来如此……”
 
  张玄从怀中拿出两张人形的白纸,对着张世怀笑道:“可知该怎么做?”
 
  呵呵一乐,张世怀接过人形白纸,指尖注入灵力:“现!”人形白纸立刻在桌面上站立起来,跃下桌子,白色灵光闪烁,纸人渐渐长大,渐渐现出两个人形,却是张玄和张世怀。
 
  “交给你们了。”四人站在一处,狡黠地笑着。

  远远的,走来一队送葬的队伍,白色的麻衣,伤心的哭喊,铜锣开路,纸钱飘零。那白色或黄色的纸钱落在一边绿油油的农田上,显得特别扎眼。
 
  张玄和张世怀让到一边,看着一只长长的棺材,从他们身边经过,张世怀忽然发出一声叹息:“人最后,也不过如此,生生死死,轮回无数,师傅,这样人岂不是很累,很痛苦?”
 
  “是啊,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求仙问道,想摆脱轮回,长生不老。”
 
  师徒两人哀叹着看着送葬队的远去,人死之后不过一抨土……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32

  “哎,真是作孽啊……”张玄师徒的身边站着些许村民,他们之间也在为那棺材里的人叹息,“年纪轻轻,会突然暴毙,真是邪门啊。”
 
  “别说了,听说邻村的阿牛也是这样,怪地很,先前还活蹦乱跳,一下子就死了。”
 
  “我也听说了,他还要奇怪,忽然之间发了财,买房买田,结果第二天就死了,肯定是那些银子不干净!”
 
  “别说了,怪慎人的,走吧……”
 
  于是,那些村民哆嗦着,纷纷离去。
 
  张世怀皱了皱眉:“师傅,他们说的那个阿牛,会不会就是我们那天碰到的那个?”
 
  “有可能……”张玄若有所思,看来那件事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可是人会突然暴毙吗?会不会是冤魂索命啊。”
 
  “应该不是,冤魂索命地点比较集中,不会东一个西一个,或许只是巧合。”张玄抿了抿嘴,拍着张世怀,“走吧……”或许,她和天行,已经被卷入一场神秘的事件中。
 
  灵隐山下,溪水叮咚,而在未来,却已经面目全非,走在小路上的张玄有点晕头转向,甚至还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迷路。
 
  日头越来越辣,但清爽的山风,却扫去酷暑的炎热,远远已经能望见灵隐寺黄色的院墙。
 
  张世怀像猴子一般,在树间跳跃,不一会,就从边上的果林“借”来几个苹果:“师傅,天行师傅那里,真的有问题?小菊不是说他只是病了吗?”
 
  “或许是我多虑,可是,席梦茹派人跟踪我们,这就不正常了,她好像在故意隐瞒什么?”
 
  “我知道了!”张世怀突然停下脚步,双目充满愤恨,“那女人坏透了!”
 
  看着充满怨气的张世怀,张玄沉默了,原来自己的行为和想法已经影响了张世怀,让张世怀对席梦茹有了偏执的判断,难怪说父母是孩子最初的老师,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立刻说道:“也不一定,或许是你天行师傅病地太厉害,席梦茹是不想让师傅担心,才瞒着师傅呢?总之,在亲眼看到前,不可妄加断言。”想想席梦茹也是一个可怜女人,典型的感性小女子,容易受外界影响,不过在这男尊女卑的年代,又有多少女人是有主见的呢?
 
  不过以上论断连张玄自己都不相信,说出来,只是为了让张世怀学会要多角度去看问题,但自己,终究无法做到。席梦茹,你到底又在算计什么?
 
  “当——”灵隐寺的钟声在山间回荡,洗涤着世人污秽的心。张玄的心,也在那一刻,变得平静,或许,整间事不像自己想地那么复杂。
 
  灵隐寺内,香烟缭绕,金身佛像,圣洁而庄严。张玄师徒两人跪在菩萨的面前,和其他善男信女一样,祈求着心里的愿望。张玄自然无法像那天在席家那般与观音调侃,此刻的她,只有规规矩矩地在心里祷告。
 
  就在他们两人刚站起身的时候,只见一位长眉老僧人站在他们身边,奇怪地笑着,笑地张玄寒毛直竖,他忽然双手合十:“女施主拜佛啊……”
 
  “啊……”
 
  “拜佛好,拜多了,佛自然就会保佑你的……”
 
  “耶?”张玄愣住了,这对白好耳熟。而下一刻,那老和尚闭上眼睛,伫立在那里,一窜窜呼声渐渐传出,他,居然睡着了。
 
  张玄的身侧,匆匆跑出两个小沙弥,扶走了老和尚。
 
  “嘿,真是个怪和尚。”张世怀挠着头,嘻笑着。
 
  “小怀!”张玄轻声喝制,“这位师傅是个高人!”
 
  “真的吗?”张世怀一脸不可致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33

  转身出殿,打听到席家老夫妇静修的地点,便匆匆赶往后山。
 
  后山的山路相较于前山,明显更为清幽僻静,一路上,少有行人,难得看见的,也是黄衣僧人。
 
  心急如焚,不知为何,一踏上后山,张玄就觉得头晕目眩,胸口犹如压着千斤巨石,难以呼吸,而眼前的山路更是变得诡异扭曲,那颗不安的心,越跳越烈。
 
  “师傅,你没事吧。”张世怀托住张玄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由得担忧起来。
 
  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张玄做了一个深呼吸:“没事。”她却不知,那日马天行上山,也是此番感觉。
 
  耳边渐渐传来清脆的鸟鸣,眼前的山路开始变得清晰,蜿蜒直上,忘不到边际。
 
  正走着,从远处跑来一个胖和尚,却是先前说过的那哈哈和尚。哈哈和尚列着嘴,优哉游哉,他脚步轻盈,完全不像是一个胖和尚。
 
  就在他与张玄二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抬起的右脚,立刻顿在半空,他惊讶的倒抽一口气,右脚往后,整个人倒退了上去。
 
  他退着,直退到张玄的身边,而与此同时,张玄也发现了这和尚的奇特,他怎么往后走了?
 
  “你真要上去?”哈哈和尚突然没来由地问道,见张玄二人停下脚步,他也停下了脚步,神情凝重地说道,“人生不如这走路,说退就能退的,若你今天上了去,就没机会后悔了……”
 
  张玄看着面前的胖和尚,了然地笑了:“人生不进则退,即使知道一去无回,但为了自己的信念,也还是要前进,不是吗?”
 
  “呵呵……”哈哈和尚双眼眯起,笑地像个米勒佛,“不愧是那边来的,那我就告诉你镜的用法吧。”
 
  “镜!”张玄惊讶地瞪大双眼,“你知道镜?”
 
  “废话!那是我做的,我能不知道!”哈哈和尚撅起了嘴,一脸不满,看了看张玄错愕的样子,又得意地笑了,“镜的真名,本为时空宝轮。”
 
  “时空宝轮?昆仑镜?上古神器!”张世怀惊叫起来,“师傅,师傅!原来你这块破镜,这么有来头!”
 
  “什么破镜!”哈哈和尚气得脸都红了。
 
  而一旁的张玄已经变得表情呆滞,无法言语,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苦苦在找寻的昆仑镜,就挂在自己脖子上,真是天意弄人,要不是遇上这个女娲族,女娲族?等等,她一把拉住那和尚:“你怎么穿了这么一副皮囊?”
 
  “没办法,喝醉了,就……”哈哈和尚红着脸,憨憨地笑了,“罢了罢了,反正我也是应劫而来,不过事先声明,能力有限,还有就是天机不可泄漏,请理解我的苦衷,这镜嘛,需要一个镜魂,有镜魂,就能穿梭时空,没有的话,就只有部分功能,所以我想,去去冥界,应该是没问题的。”
 
  “冥界?”张玄耳朵里又刮到一个奇怪的词语。
 
  顿时,哈哈和尚双目圆睁,大惊失色:“我有说过吗?哎,瞧我这破嘴,难怪老回不去,我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错,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着,甩着袍袖,跑得比兔子还快。
 
  师徒二人看他那仓惶样,就忍不住笑了,原来他是因为管不住嘴巴,才会被罚下神界,在人间应劫,真是祸从口出啊。
 
  这哈哈和尚的到来,无疑帮了张玄的大忙,就是告诉了她镜,不,应该说是【时空宝轮】的用法,可他口中的镜魂,又是什么?
 
  还有,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定有玄机,也就是在暗示着自己,将会踏上一条艰辛的旅途,难道?张玄的心一滞,天行真的出事了?
 
  还有他所说的冥界又是怎么回事?既然他提起去冥界,那自己难道会落入冥界?还是……天行已经落入冥界!张玄被自己的揣测吓地脸色发白,这就意味着,天行,她的冰冰,可能,已经死了!
 
  “不可能!”张玄捂着颤抖的双唇,惊呼着,一把拉起张世怀的手,直奔山上而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38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40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40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9:40

页: 1 2 [3] 4 5 6
查看完整版本: 《恶灵谈判专家 之三 时空宝轮》--作者: 张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