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4-3 21:54
第五十九章 她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老家伙气得脸都有些青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明说吧。”
我把玉在手里掂了掂,立刻察觉出这些人的神情很紧张,看来,他们确实怕我砸碎这块玉,显然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我便心中有了底,大声说:“我有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你们办到了,我就把玉还给你们,如果办不到,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何涧水也恶狠狠的盯着我,气得脸上肌肉直颤,他一指我道:“你有什么要求,痛快说吧。”
我说:“第一,把我的朋友王珊给放了,让她跟我离开;第二,你们说清楚,为什么要绑架我的朋友何渐林;第三,马上派人把这口古井给我挖开,我要到井下去看一看。”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看得出他们的样子都很愤怒,但没有人敢冒然行事,生怕事情发生变化,不可挽回。沉默了一段时间,孟慧山看看祭师,又看看那老太婆,像是得到某种信息上的交换,扭过头来又对我说:“我们不会答应你的条件,除了你可以把那个叫王珊的人带走之外,任何事我们都不会说,也不会给你做。如果你敢砸碎那块玉,那么你和你的朋友都将死在这里!”
我不怕威胁,耍起了无赖,“你们不干也得干,有本事,你们就来拿这块玉,反正我既然敢一个人在这等你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我们双方都剑拔弩张,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样子。其实我的心里虚得很,真要是拼起命来,吃亏的可能还是我。要是把这块玉砸碎了,这些人还不把我给活活吃掉!正当我们对质的最为激烈之时,突然竹林中传来一阵笛声,古井村的村民们,都扭头向那传来笛声的方向望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任何动作,一切都安静下来。
笛声幽怨、凄凉,久久的回荡在山间。这笛声前两天也是在夜里,我和侯所长他们一起听见过,此刻又传来这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笛声,我的神经紧张到了极点。
是谁在吹笛子?我也顺着声音望过去,片刻后,笛声骤停,只见一个黑影缓步从竹林中走出来。他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完全遮住了他的脸,根本看不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他手里握着一根笛子,有一个人跟在他的身后。吹笛子的人我不认识,但是他身后的那个人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是王珊!
火光下,王珊像块木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黯然的神情。她看着我,毫无反应,就像不认识我一样。她的目光呆滞,就像一潭死水,没有半点生机。她瘦弱的身形看起来相当憔悴,似乎一阵大风,就能将她刮倒,瘦得简直就像一根竹杆。我大喊道:“王珊,我是欧阳,我来救你了。”然而她像没听见一样,木雕泥塑似的站在那里。
我又喊了两声,她依然如此,我的心头一凛,觉得她这种状态,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我想起了高明,高明当初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几天前,我在老黑沟里看到她时,她还很正常,现在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她被控制了?高明是不是也同样被控制过?
我厉声问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何涧水冷冷的说:“年轻人,我们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不是要带她走吗,那就快点放下玉,走吧。”
我要继续再问什么,孟慧山严厉的说:“就算你不把东西还给我们也不要紧,你快些离开吧。”
我“哼”了一声说:“你们真的不要了?”
何涧水凝视着我,声音很低的说道:“当初,你从我手里抢走的那块玉,还有你手里的这块玉,用不了几天,我就会一起拿回来。今晚便宜你,带着你的人,快点走吧。”
人群闪开一条路,看样子是准备放我走,他们一定是怕我损坏这块玉,才如此做,这反而令我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个祭师突然向前走了两步,用一块兽骨指着我,念了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话,就像是下了一个诅咒。不过最后两句我听清楚了,是“凶灵将一直追随着你的脚步,直到死亡的到来”。
一阵风吹来,我竟感到了一丝寒意,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明显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威胁。
旁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太婆,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把拐杖敲了一下,用一种充满诡异的声音说:“你现在还不知道厉害,但很快你就会明白,你到这里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你将后悔来过古井村。”周围的人都跟着发出了冷笑,他们看着我,一种成竹在胸的样子,就好像看穿了我的命运,气氛格外阴森。
我感到毛骨悚然,竟不敢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惊慌的拉起王珊,快步向村外走去。
王珊的表现和高明一样,脚步踉跄,行尸走肉一般,任凭我拖拉。我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去,古井村的人,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追来,在用那种可怕的目光目送我离开。那个手拿笛子的人,站在人群最前面,他的身影我总感到在哪里见过,他会是谁呢?
那块玉还在我手心里握着,另一只手抓着王珊,带领她往前走,一颗心狂乱的跳着。只要有这块玉在,他们就不可能伤害到我们,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祭师说的那几句话,诅咒,肯定是诅咒,这么做有用吗?
王珊就像个死人,一路任凭我拉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她究竟是怎么了?
夜色阴暗,看不清楚脚下的路,行走艰难。也不知走出多远,我累得再也走不动了,停下来问道:“王珊,你怎么不说话,我是欧阳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呆呆的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个傻子。我晃晃她的肩膀,她一言不发,身子软的如同面条,几乎就要倒下了。果然,她和高明一样,处在半死不活的那种状态。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完了,相同的事在不同的人身上再次发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正当我无奈之际,王珊忽然把脸向我靠过来,一直看着我,眼睛幽幽发光,瞪得滚圆,嘴一张,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情景,不知她要干什么,倒吸一口冷气道:“你……你……这是、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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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1:55
第六十章 夜入尼姑庵
正当我吓得不知所措之际,她的双手忽然向我抓来,这一举动简直没把我吓得昏过去,幸好身后有一棵碗口粗的竹子,撑住了我即将倒下的身体。我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她奋力的反抗,我们撕打在一起,只听她不停的叫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大喊道:“王珊、王珊,我是欧阳呀,你怎么了?快住手,快住手,你听见没有?”
王珊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还在不停的挣扎着,我实在招架不住她的攻击,用力一推,只听见一声尖叫,倒下去,随后再也没有了动静。我轻轻的喊道:“王珊、王珊?”可依然没有动静。我心怦怦直跳,心想:出了什么事了?急忙扑过去,王珊已经瘫软在地,我将她抱在怀中,又是掐人中,又是晃脑袋,老半天才听到她深深出了气,我掏出打火机照了照她,除了头角擦破一点皮,没有什么大碍。看来以她现在的状态是走不了了,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在这里,危险时时刻刻都会来临,我们必须尽早离开。想到这,我背起王珊快步向山外走。
人在危险的时候总能挑战自身的生理极限,我背着王珊在竹林里箭步如飞,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们便到达了小镇上。王珊趴在我的后背上一动也不动,我仔细倾听,觉得她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我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快步来到卫生院,一边让护士给王珊处理伤口,一边问道:“我前两天送来的那个尼姑,她被毒蛇咬伤了,现在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护士想想说:“她呀,昨天就醒过来了,不过已经被人接走了。”
她的这句话使我大吃一惊,我“啊?”了一声,急忙问道:“她被谁接走了?”
护士漫不经心的翻翻记录本,说:“是马度村的旺龙接走的。”
我目瞪口呆,惊鄂不已,心想:旺龙忽然失踪,又忽然出现,他会将慧心师傅接到哪里去呢?古井村井里的秘密只有他能解开了。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慧心师傅在卫生院,并且要把她接走,他为何要这样做?我追问道:“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对了”,小护士说:“他留下一张纸条,说谁要来找,就把这张纸条交给他。”说着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我接过来一看,字迹很潦草,只有一行字,“我送她去武台山静慈庵。”
真的很奇怪,旺龙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不出其中的原由,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无法解释。我返过身又去看王珊,这个时候才算仔细的观察她,她始终戴着一顶帽子,那是因为她没有头发的缘故,此刻正在熟睡。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呆傻的人,想一想她刚才激烈的举动,不禁还有些心惊胆颤,十分后怕,显然她的情绪,一直处在企图反抗的状态中,所以才会无意识的向我攻击。
我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便简单收拾了一下,等天亮之后,就带她返回上海。一到上海,我先给陈宇打了个电话,请他派人保护王珊。陈宇把王珊送入一家疗养院,安排好保安,确信万无一失之后,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叹口气说:“去武台山,一定要把她母亲找到。详细情况以后我再告诉你,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那时王珊已经醒过来了,又处在呆傻的状态,一句话也不说。三天后,我到达了武台山,这里果然是佛教圣地,庙宇相连,香客如云。我不太了解武台山,也无心欣赏风景,四处打听静慈庵在哪里,奇怪的是,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最后一位老人想了半天才说道:“那是一个尼姑庵,不过听说里面已经没有尼姑了。小伙子,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回答:“我要去找一位叫慧心的师傅。”
老人奇怪的望着我,半天才低声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那个静慈庵正在闹鬼。”
“闹鬼?”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反过来问:“闹什么鬼?”
老人把脸凑过来,目光闪烁,语气神秘,“我听人讲,前些日子,庵里死了一个尼姑,但是阴魂不散,常常在庵里游荡,寻找替身,有人亲眼看见,那个尼姑的鬼魂,在尼姑庵里哭泣。”
我听得后背发凉,怎么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刚刚离开一个危机重重的古井村,我又要去寻找一个闹鬼的尼姑庵,真是前途未卜啊。我问道:“静慈庵怎么走?”
老人指着山上的一条小路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向西走,走二十多里路,就会到达静慈庵。”
假如慧心师傅是在静慈庵出家的,那么旺龙送她回静慈庵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我不知道旺龙为什么要这样做,慧心师傅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们之间一定有约定。静慈庵是非去不可了。
我沿着这条小路,孤独的向前走,一路跋涉,果然走了二十多里路,在天黑之前到达静慈庵。在我的想像中,这座传说中闹鬼的尼姑庵,应该非常破旧,阴森森的死气沉沉才是。而眼前的尼姑庵却隐藏在山洼间,斗角青瓦,屋檐相连,古色古香,异常安静。
我来到漆红的庵门前,向四外张望,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何奇怪的地方。慧心和旺龙能在里面吗?我深深吸口气,用力敲敲门,但是半天也没有人开门,我拭着一推,那门却无声无息的开了,我愣了愣,便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冷冷清清,好像无人,长廊曲折,大殿雄阔,飘散着一股香草味。我继续往里面走,进入大殿,大殿内很整洁,似乎有人经常打扫,显然庵里是有人的。我仰头看了看佛像和尊者,心里有些紧张,这里的气氛令人压抑,我正在发愣之际,身后突然有人说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找谁?”
我猛然一回头,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尼姑,从旁边侧门走出来。她相貌清秀,但脸色苍白,像终年不见阳光,一双眼睛格外黑亮。
我向她点点头说:“打扰你了,我想找慧心师傅。”
尼姑望着我,有一点发愣,沉默片刻才说道:“你找慧心师傅干什么?”
我急切的说:“有非常要紧的事,请问她在吗?”
尼姑犹豫一下,迟疑道:“她在是在,可是……现在她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怕吓着你。”
吓着我?我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慧心师傅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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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1:56
第六十一章 尼姑庵里的鬼影
尼姑的目光闪烁,似乎有些为难,心神不宁,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问道:“您是什么人?”
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说明来意,尼姑点点头,解释道:“慧心师傅刚刚被人送回来,她受伤很重,庵主不让人见她,不过送她回来的人,还没有走,请您稍等,我去通报庵主。”
这里毕竟是佛门净地,有着严格的规矩,尽管我很焦急,但还是克制住自己,躬身道:“麻烦您了。”
尼姑走入后堂。我从她的话中分析,旺龙还没有走,看来是来对了,不知他是否知道鲁坤的事!
向外望去,透过森森的古木,就可以瞅见后殿顶上高耸的飞檐和斗拱,高大的香炉里,燃起了缭绕的烟火,显得庄严而又肃穆,令人不敢大声喧哗。
我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也不见那个尼姑回来,越等越急躁,便向后堂走去。
后堂的走廊非常长,光线昏暗,此刻天色完全黑了,整栋尼姑庵一片死寂,气氛格外苍凉。脚下的青石板踩下去,发出沉重的声音,更增添了一份幽静。我越前走越觉得不对头,因为里面完全看不到灯光,所有的屋子里都是黑漆漆的,毫无生气。一些蝙蝠在屋檐下飞来飞去,速度极快,令人惊悚。
我四处寻找,也没有看到一个人,不知不觉已来到尼姑庵的后院。
那里有几间很大的耳房,连成一体,有一条窄窄的小路,两边都是菜地,这是尼姑自己种菜的地方。
我站在菜地边,东张西望,没有发现人迹。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耳房里。传出一阵尖叫声,极其凄厉恐怖,我骤然一惊,吓得身子一抖,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尖叫一声接一声,始终没有停下来,最后逐渐变成一种哀嚎,就像野兽在嗥叫。
我惊骇不已,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最后下定决心,跑了过去,刚要推门,那哀嚎声又猛得停止了。我的手停在半空,又慢慢缩回来,有些不敢推门了,呼呼直喘,下意识的感觉到里面很危险。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脑子里一片混乱,因为我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我踌躇不定之际,耳房的门“吱”一声自己敝开了,我立刻后退两步,心也悬了起来。门只是开了一道缝,就再也不动了,没有人出来。半天还是这个样子,我迟疑一下,慢慢走到近前,再次举起手,还没等敲下去,谁知那门“吱”又敝开了,好像有人正要向外走出来。
我本能的跳到一边,屏住呼吸,静静等候片刻,那门依然是半敞着,没有丝毫动静。我心中生起一阵无名怒火,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耍弄了一样,大步走到门前,就要去推门,在这一刹间,那门忽然砰得重重又关上了。
我顿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里面绝对有人,但我不知道她的意图是什么,难道是那个尼姑再跟我开玩笑?
这种想法之余,我飞起一脚,将门踢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掏出打火机,“啪”点亮,小心翼翼的向里面走去,生怕暗中有人偷袭。
室内空荡荡的,我看了半天,确信没有人,便继续向里面走。这是一间很大的耳房,看来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散发着一种潮湿腐烂的气息。当我向耳房拐角的门口走去时,身后传来“砰”一声响,我猛然转过身,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那门已经关上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门外,传来远去的脚步声,就好像一个人刚刚关上门离开似的。
我反应过来,急忙去追,然而那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的打火机也灭掉了,一切陷入黑暗中。
我气急败坏的使劲转着打火机,希望它能重新亮起来,果然打火机又开始燃烧,光明重现。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一抬头竟看见耳房后门前面,坐着一只小黑猫,它的眼睛闪闪发亮,映射着火光,又懒懒的舔着舌头。
后门什么时候开的?刚才明明是关着的,我越发觉得这里异常古怪,心也剧烈跳个不停,总感到除我以外,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小黑猫继续舔着自己的胡子,突然有一双手从门框边,缓缓伸出来,把小黑猫抱起来,拿了出去。
我惊骇得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惊叫出声,有人!果然有人!我呆立了几秒钟,大叫道:“站住,什么人?”一股旋风般的冲过去,撞开门,但没有看清楚打火机就又灭了。我慌忙又转动打火机的火轮,等火光又烧起来后,仔细一看,没有人。
难道见鬼了吗?我感到异常恐惧,哆哆嗦嗦穿过走廊,向里面的耳房走去。另一间耳房更加阴暗潮湿,房梁上结满了蛛网。墙皮都已经脱落,十分破败。
正在我四下打量之时,打火机的火光慢慢暗下去,终于不亮了。我急急的又去转动火轮,然而无济于事,打火机彻底不亮了。这时,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呼吸声,心不由一紧,我身后有人!就在我身后,还在喘息!难道是一个人,在我后背静静的凝视着我?我惊骇得灵魂都要出窍了,毛骨悚然到了极点,浑身都已僵住,一动也动不了,只是越来越清晰的听见那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良久,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女人声音说道:“你在找我吗?”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但极具震摄力,充满了妖异之感。我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液,周身发抖,心神俱裂,僵直的扭着脖子,向后慢慢望去。
黑暗中依稀可见有一个影子站在离我不足五六米远的地方,由于太黑,我根本看不清她是谁,我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你是……你是什么人?”
这个人声调好像高了一些,“你是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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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1:56
第六十二章 怎么会和一个死去的人说话呢
我望着这个黑影,冷汗不禁从额角流下来,身子微微发抖,怎么看也不清楚这人是谁,但从声音来听,确实是个女人。她不是慧心,也不是方才的那个尼姑,绝对是我不认识的人。我感到了一股杀气,握紧双拳,盯着她,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她不说话,静默片刻,忽然向前走了几步。我立刻后退,准备搏斗,果然她扬起一只手,继续向我靠近,边走边说:“你是在找我吗?”我意识到致命的危险已迫在眉睫,心惊肉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猛得大喊一声,向她扑过来,想将她制服。
然而一下子扑空了,我险些跌倒,幸亏反应快,立即转了个圈子,那个女人已逼到近前,黑暗中寒光一闪,她手拿个利器一样的东西,向我刺来。我想也没想,纵身一跃躲开了,这一跳恰巧撞到耳房的后门上,“咔嚓”将门撞开,跌得四脚朝天,但很快我就爬起来,撒腿就跑,一口气冲出去。室外虽然黑,毕竟有黯淡的灯光,我顺手操起一根木棒,回身嘶声喊道:“来呀!来!”
那女人没有追出来,门板摇来摇去,半天停下来,不再动。
我惊魂未定,悚然不已,还有些发抖,手脚冰冷,汗流浃背。等了许久那女人还是没出来,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手握木棒,慢慢靠到门边,极快的向里一探头,又退出几步,等待一切平静,确信无事,我踢开门叫道:“滚出来,出来!”
没人出来,周围安静极了,我等待片刻,昏昏沉沉的想: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在这里?又为什么攻击我?
真是活见鬼!
我在原地呆立着,不知该怎么办是好,回去,我不敢再走耳房,万一那女人还在就麻烦了。要留下,此地也不能久留。最后我决定翻墙,跳到庵外,于是慌慌张张的扔掉木棒,直奔院墙。纵身一跳,抓住墙头,整个人就要飞出墙外了。就在我跳出去的那一瞬间,一只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我大惊,双手紧紧抓住墙头,扭头一看,一个黑色的人影就在我身下,企图将我拉下去。情急之下,我狠狠踢出一脚,将黑影踢倒,翻出墙去。
由于太过仓促,身体失去重心,跌得眼冒金星,我顾不得多想,辨认了一下方向,顺着墙一口气重新跑到庵门前,等于又绕了一个圈子,重新得从大门进去。这一次,我像发了狂,气势汹汹,暴跳如雷,拼命的砸着庵门,大喊道:“开门、开门,给我开门。”
喊了半天,里面终于传来脚步声,庵门的门灯也亮了起来,门“吱嘎”一声,敝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是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尼姑。她满脸皱纹,惊异的看着我,尖声问道:“这位施主,你要干什么?”
我猛一推门,闯了进去,边走边说:“干什么?叫那个尼姑给我出来,她把我骗得好苦。”
老尼姑急忙来阻拦我,“唉呀呀,你这个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往里闯。究竟要干什么呀?”按理说,我这个人平时并不如此莽撞,只是刚才连惊带吓,气得有些发狂,所以现在失态了,瞪着眼睛,凶巴巴的说:“快叫那个尼姑给我出来,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老尼姑吓得瞠目结舌,浑身发抖,颤颤的说:“你到底要找谁啊?这个庵里只有我一个尼姑。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喝道:“什么走错地方了,天黑以前我来到庵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尼姑接见过我,她个子很高,很瘦,脸色发白,我说,我要见慧心师傅,她要去通报,结果一去不复返,我去找她,进入菜园那几间耳房里,差点被一个人给杀了。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尼姑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说:“你说什么?你看见了谁?”
我不清楚她的反应为什么这样激烈,就耐着性子把那个尼姑的长像又重新描述了一遍。老尼姑脸一点点的变成了死灰色,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目光中满是惊恐之色,吃吃的说:“她、她……施主,请跟我来。”老尼姑转身也向后堂走去,我怕又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又上当受骗,便紧紧跟着她,一起穿过走廊,往左面的方向一拐,进入了一个偏殿,和刚才走的路完全是两回事。
老尼姑推开偏殿的门,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显得格外神秘。老尼姑向我一摆手说:“施主,请进。”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满心惊疑,慢慢走进去,室内香烟缭绕,有一个供桌,上面摆着一些果品和一个灵牌,看来是个灵堂。我厉声问那老尼姑道:“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这个灵牌又是什么意思?”
老尼姑凄凉的叹了口气,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驼佛,施主请看一看供桌上的照片,请问,是她吗?”我的心头一寒,一股凉意从脚底升到头顶,觉得这个老尼姑不像是在骗我,仔细望去,供桌上果然有一张照片,镶在相框中,被香烟弥漫着,看不清楚。
我靠近后,弯下腰再一看,陡得直起身,倒退两步。照片上的人,正是我看到并跟我说话的那个尼姑!我转身望着老尼姑,说不出话来,只是无意识的挥了一下手,感到极度惊骇。
老尼姑望着我,目光迷离,很久之后,才用一种异样的声音说道:“她叫法号叫空明,在本庵出家,已有八年之久,不过一个月前她已经因病去世了。施主刚才看见的人就是她吗?”
一时之间,我竟不敢确定,只觉毛骨悚然,慢慢靠近那张相片,再次确认,不错,就是这个女人!可是她竟然死去一个月了,和我说话的人又会是谁呢?难道是鬼魂?我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得心惊肉跳,呆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老尼姑向前迈了一步,抑头望着我说:“施主,您把话说清楚些,真的是她吗?”
我语无论次的说:“是她,可是……是她,可是……怎么会呢?”
老尼姑说:“她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了,你怎么可能和一个死去的人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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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1:57
第六十三章 忽然消失的神秘老尼姑
老尼姑惊讶的望着我,我也惊讶的望着她,我们互相对视着,彼此一言不发。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不断回忆着刚才的一幕一幕,认为事情有些不对头。
既然这个尼姑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再出现,还跟我说话?并且说的那些话,都很有道理,她还说慧心师傅是被一个人送回来的,也就是说,她知道慧心师傅的事情。她绝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是鬼!
人在特定的环境中,会出现幻觉,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撞鬼的事,我历来不相信。这个老尼姑一定是在骗我,刚才的那个尼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老尼姑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她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我便问道:“请问师傅法号怎么称呼?”
老尼姑双手合什说:“阿弥驼佛,老尼法号叫向善。”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慧心师傅,可是在贵庵出家?”
老尼姑叹了口气说:“是啊,慧心是我的弟子,我们庵里只有三个人,除了去世的空明,就是慧心,还有我。请问施主有什么事?”
我立即答道:“我是来找慧心师傅的,请问她在吗?”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带有明显的试探之意。
老尼姑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目光深远,使我心机一动,看来她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因为从这一眼中,看出了她内心的深深不安。她又叹了口气说:“是啊,慧心两天前,被一个人送了回来,说是被蛇咬伤了,现在正在山下的医院里进行治疗,不在庵中。”
“那么,送她回来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我步步紧逼。
老尼姑随口回答道:“是个侏儒。施主和他认识吗?”
我心里有了底说:“认识,不过师傅,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刚才来的时候,在前殿确实碰到了你说的那位死去的空明师傅,但是,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会与我说话,并且还说要去通报庵主呢?”
老尼姑脸色一变,摇摇头说:“施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空明自从死后,灵牌一直供在这里,不过,有一些香客曾经说……在大殿看见过她,我想,是不是空明阴魂不散,还留在了这尼姑庵中不肯离去呢?说不定此刻,她的灵魂正在听我们说话呢。”
她这么一说,我的心又有些发冷,这个老家伙,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冷笑道:“不可能,人死了就是死了,绝对不会再复活。什么离去不离去的,她在这里干什么?”我这句话说起来有些矛盾,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脱口而出,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凶巴巴的说:“我觉得你们这个尼姑庵里,好像是在隐瞒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吧,我就是来找慧心师傅的,还要找送慧心师傅回来的那个人。他们真的在医院吗?”
老尼姑惊恐的双手合什道:“阿弥驼佛、阿弥驼佛,确实在医院里。施主,你到医院去找他们吧,老尼还有事,我要告辞了。”
“不行”,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色喝道:“你不能走,刚才我到你们庵堂后面去,在那个菜地里有几间耳房,我进去之后,有人想要伤害我。”
老尼姑吓得浑身发抖,体若筛糠,“阿弥驼佛,施主,这里是佛门静地,哪里会有伤害人的事情发生,你不要吓老尼啊,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就带你去看一看。”
我想了想,觉得未尝不可,在屋中四下一望,看见墙角立着一根很粗的木棒,便随手拿了起来,说:“好,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到后面那几间房子里去看一看,不过让我找到那个人,可别怪我跟你没完。”我这样威胁一个老尼姑,实在有点不应该,然而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老尼姑哆哆嗦嗦的拿起一根蜡烛点上,手举着蜡台,慢慢走出屋去。
我紧跟在她身后,东张西望,以防遭到不测。我们绕了一个弯子,来到长廊中,又沿着长廊一直走到最后面,她推开一扇小木门,菜地出现在眼前,那几间耳房就在前方。我紧跟着她沿着小路,一直来到耳房前,老尼姑说:“施主,这几间房子没有人住,就是秋后我们用来存菜的地方。你跟我来吧。”她拿着蜡烛,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进入了室内。
烛光下,屋中的情景跟刚才一模一样,潮湿的空气,脱落的墙皮,结满了蛛网的墙角,四壁空空,一个人也没有。
我“哼”了一声说:“继续往里走。”
老尼姑领着我继续往里走,转了整整一个圈子,也没有看到半个鬼影。走着走着,即将要出耳房的那一刹那,老尼姑突然转过身来,把蜡烛对向我,幽幽的说:“施主,你看这里确实没有人,我们回去吧。”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这么走了,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道:“我们到墙边去看一看。”
老尼姑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一下变得凶狠起来,“你这个年轻人,为什么硬要和我这个老尼姑过不去?我说这里没有人,就是没有人,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她的态度起了变化,这令我更加疑惑,我便不说话了,静静的望着她。
老尼姑缓声说:“施主,你真的不相信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或许就是空明的灵魂呢?”她这样一说,我骤然打了个寒噤,身体一抖,感到周围的气氛刹那间变了。我刚要发火,忽然听到老尼姑身后的那个木门“吱”一声响,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我面向着后门,她面向着前门。我偏头一看,那木门敞开着的一道缝间,竟钻进来一只黑色的小猫,眼睛闪闪发光,冲着我们“喵”叫了一声。
就是这只猫!我亲眼看见有一双手把这只猫抱走的,顿时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暴跳起来,大喝着,挥舞着木棒一脚踢开门,冲到了后院,四下张望,漆黑的夜色中,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是依稀可以看到我刚才翻过去的那堵墙。我惊魂不定的观察了半天,毫无发现,等回身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的烛光早已经熄灭了,怎么回事?老尼姑为什么要熄灭蜡烛?我又一头冲回室内,屋中一片漆黑,也没有一个人。那老尼姑像一阵风似的,似乎被吹散了,踪影皆无。
屋子里此刻只剩下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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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1:57
第六十四章 又多了一块灵牌
冷汗不由得再次湿透全身的衣服,难道是她趁我冲出去之际逃走了?假如,她把我当成一个坏人,是完全可以这样做的。而我却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她去了哪里?
在黑暗中,我手持大棒,警惕的慢慢向前走。这几间耳房相连着,我有些不相信她会离开的如此之快,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吧?我压抑着心中的紧张,一步一步走出了耳房,眼望满天繁星,心情平静了一些。这老尼姑竟然敢扔下我匆匆逃走,显然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我气势汹汹赶回大殿,四处寻找,却不见那老尼姑的踪影。她去了哪里?我一边大喊着,一边在长廊里跑来跑去,每个房间都看了一下,“向善,向善师傅,你在哪里?你快出来。”然而无论我怎样呼喊,尼姑庵里都死一样的静寂,没有一点声音。
这可怎么办?我心中越来越恼怒,再一次返回到前殿,看着那些佛像发呆,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正在这时,我听到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来了!我立刻举起大棒,蹲在门口,万分紧张。门外的人咳嗽了一声,明显是个苍老的声音,是个男人!我心机一动,怎么又出来一个男人了呢?
门一开,一个老头子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花白的胡须,样子看起来很矍铄,他背着一个包,拿着手电筒,似乎还在哼唱着京剧,跨步走了进来。他抬起头,一眼看见我,顿时大吃一惊,吓得连手电筒都掉了。半天之后,他才嘎声说:“你是什么人,拿着棒子干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姿势太凶猛了,一副打人的样子,难怪会把老人吓成这个模样,便慢慢放下木棒,瞪着他,大声问:“你又是谁?”
老人迟疑了一下说:“我是这个尼姑庵的看门人,我姓贾,年轻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尼姑庵里怎么会有一个老头子在看门,便喝道:“尼姑庵里怎么会有男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人的样子也有些发怒了,“我是这个尼姑庵的看门人,听不懂啊!这个尼姑庵里已经没有尼姑了,我在这看守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刚才我出去打酒,你怎么不经过允许,就随便闯进来!”
“随便闯进来?”我反唇相击,“我刚才明明在这看见两个尼姑,她们还领我到后面的耳房去了一趟,你怎么说这尼姑庵里没人了?那个叫向善的老尼姑在哪里?”
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然而老人的脸色猛然变了,目光也充满了惊恐,他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说你在庵里看见了两个尼姑?”
他的反应很奇怪,我说:“是啊,刚才我在这里,明明碰见过两个尼姑,一个叫空明,四十多岁,一个叫向善,已经很老了。我现在要找她们,你是不是把她们藏起来了?”
老人吓得胡子不停颤抖着,慌慌张张向四周看了一眼,喃喃的说:“她们又回来了,她们又回来了。”
我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谁又回来了?”
老人叹口气说:“这两个尼姑,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就都已经死了。”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突然之间,又有一个人对我这样说,开始的时候是那个向善,说空明死了;现在又有人告诉我向善也死了。我感觉事情超越了恐怖,变得越来越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我厉声说:“这里是尼姑庵,还是精神病院?你们一个一个胡说八道!这个说她死了,那个又说她死了,到底想说什么?”
我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你把话说清楚,那个叫向善的老尼姑到底在哪里?”此时此刻,我已经气得有些失去理智。老人奋力挣扎着,说:“我说她们死了,就是死了,你有什么不相信的。你要是真的不相信,就到灵堂里去看一看。”
我慢慢松开手,看着老人惶恐的样子,心中感到格外惊异,这真是一个鬼地方,怎么接二连三的会发生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都和妖魔鬼怪相联系!我气哼哼的拖着木棒边走边说:“好,我到灵堂去看一看,你跟我一起过来,那里不就是供着一个牌位吗!”
老人目光更加奇怪了,跟在我身后,颤颤不已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犹犹豫豫,似乎特别担心。来到里面那间灵堂,我推开门,室内依然香烟缭绕,我指着供桌,回身对老人吼道:“不就是这张桌子吗?上面还有一张照片,就是那个空明,向善说她死了。可是我明明看见过她!”
老人苦笑着望着我,低声说:“年轻人,你仔细看看,那里是一张照片吗?”
我一愣,听出他话中有话,便转身慢慢走到供桌前,供桌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透过香烟,我看到似乎还有一张照片,怎么回事?刚才看的时候,不是只有空明一张照片吗?我弯腰仔细一看,只见在空明照片的旁边,还有一张照片,同样是镶在相框里,照片上的那个人,正是我刚才看到的向善师傅!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冷气,明明只有一张照片,现在怎么变成两张了?照片后面还有一张灵牌,上面写着:静慈庵庵主向善师太之位。两张黑白的照片,静静的矗立着,两个尼姑的眼睛都黑得发亮,仿佛也在静静凝视着我。
缥缈的香烟不时从眼前缭过,忽然间,这两张照片上的人,像是都在向我微笑,那微笑又逐渐变成冷笑,目光也变得更加发黑,几乎就要从照片上走下来一样!
我忍不住倒退几步,险些跌倒,一颗心狂跳不已,手中的木棒“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我再转身看着老贾头,他也正在望着我,那目光就像在审视一个疯子。他解释道:“这两个人都在静慈庵出家,已经很多年了,不过一个月前,她们都得了一种传染病,先后去世了。庵里无人管理,山下的主持要求我来这看守,等待房产处置。小伙子,你冒冒失失撞进来,又说看见了什么尼姑,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看,要说清楚的人应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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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1:59
第六十五章 无边的黑暗里你在找我吗
骗局!这一定是个骗局!彻头彻尾的在骗我!我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要她们还在这庵中,我就一定可以找出来,到那时,我就会弄清楚她们为什么要骗我。我斜着眼睛,打量这个老贾头,看得他直发毛,我问老贾头,“那慧心师傅在哪里?”
老人想了想,回答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她是谁。”
“真的吗?”我向前探探身,凝视着他。
老人不说话了,也在望着我,看样子既有些惶恐,又有些不耐烦,他反问道:“你还没有说你是谁?”
“我姓欧阳。”我说,“我是从上海过来,专门来找慧心师傅的。我听说前几天她回来了,不妨这样跟你说吧,刚才我碰到那个叫空明的尼姑时,她还跟我说慧心回来了。向善也这样跟我说过。现在,你又跟我说她们两人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死了,你说,这件事换成你会怎么想?”
老人有些惊骇,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今天晚上,咱们两个人就一起呆在这里!等到天亮,我就不信她们不出来。真要是不出来,哼哼,我就放一把火把这尼姑庵给烧了。”因为极度愤怒,我的话语中,充满了无赖的意思。
老人气得脸色发青,又奈何不了我,只得不停摇头说:“你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他转身想往外走,我立刻抢步上前,“砰”的一下将门关上,回头朝着他冷笑道:“老人家,别走了,咱们两人一起在这聊聊天吧。”说着向前迈了两步。老人有些害怕,脸上的肌肉直抖,瞪着我喝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干什么!”我继续往前走,几乎就要和这老人脸对着脸。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个老人实在也是太值得怀疑。我一定要控制住他,不然的话,他转身再走了,我又找不到人,回头再一看这灵桌上,说不定又会多出一张照片,再出来一个什么人,跟我说这个老头子也早就死了,那可真让我发疯。
我把老人推到一把椅子上,让他坐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一支,老人不接,我便坐到他对面,慢悠悠的说:“别着急呀,老人家,现在离天亮还早呢,咱们慢慢聊,我非要把这尼姑庵里的事情弄清楚不可。”
老人不再说话,气得胡子撅起很高。现在已经形成了僵局,然而我下定决心,就要在这里靠下去,到天亮之后,要把整个尼姑庵彻底搜查一遍,看一看这两个人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这一折腾就已经到了午夜,静慈庵坐落在山里,周围都是树林,也就是这个时候,窗外沉寂多时的树林里,突然发出了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好像是什么野兽被猎人埋伏下的铁夹夹住了一样,空荡荡的夜空里,这叫声实在叫人恐怖,充满了绝望之意。不多久,又安静下来。
我推开窗子,向外望了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将窗子关上之际,忽然听到门响,回头一看,那老贾头已经敞开门,向外奔去,我大喝道:“站住!”便疾步飞身去追赶他。这老人顺着走廊向外跑,我也紧紧追随他,我们之间相隔不足七八米的距离,忽然在走廊的尽头,老贾头站住了。
他站住的姿势非常仓促,几乎跌倒,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骤然停下了脚步。
我的反应特别快,马上也停下来,这时与他相距不出几步远。我正要往前走,猛得看见老贾头一步一步在向后退,他的身子瑟瑟发抖,我听见他喃喃自语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呀?那是个什么东西呀?”
我不知道他看到什么,但也意识到了危险,偏着身子向前望去,只见在大殿侧面的地上,趴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正向我们缓缓爬过来。
我的心猛一揪,呼吸顿停,微弱的烛光下,大殿中一片朦胧,那东西忽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是个人!紧接着我看见一双眼睛,幽幽发着蓝光,这个人缓缓站起身,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张死灰色的脸,头发披散着,看身形是个女人。她慢慢把另外一只手抽出,露出一件闪闪发亮的东西,像是一把刀。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犹如一个鬼影,那种情景摄人心魂,极度可怕。
老贾头望着他,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结结巴巴的说:“这是谁啊?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人牢牢的盯着我们,眼睛中的蓝火不断跳动着,半晌之后,她用一种沙哑而怨恨的声音道:“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又是这个女人,她终于再次出现了!难道也是她在耳房里攻击过我?
老贾头吓得大叫起来:“有鬼啊!有鬼!”转身疯了似的狂奔着从我身边冲过去,几乎将我撞倒。然而,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去看老贾头一眼,尽管已经恐怖到了不能承受的地步,可我还是没有逃跑,一切悲剧,都是从这个女人出现后开始的,我绝不能放过她!
我向前迈了一步,那女人也向前迈了一步,我再迈一步,她也再迈一步。由于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看不到她的脚。她走路的样子就像是随风在飘。我低声说:“你来的正好。”
那女人缓声说:“你在找我吗?”果然不错,在耳房的人就是她!我暴怒的抄起供桌边的一个木桶,就要扑过去,就在这一刻,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女人竟离地慢慢飘了起来,一直向上飘。我惊异的慢慢仰头看着她向上飘着,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与此同时,忽然一阵飘渺的笛声远远传过来,那女人立刻停在半空中不动了。窗子“啪”一下敞开,一股阴风吹进来,蜡烛紧接着熄灭了,大殿中一片漆黑,笛声嘎然而止,一切都陷入无边的黑暗和死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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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1
第六十六章 黑 猫
我惊恐的迅速退到一根廊柱下,马上摸出打火机,一下子点亮了。火苗一跳,我竟看见那个女人就站在身前。她一张死人般的脸,与我相距不足二尺,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凶恶无比。
我大叫一声,将木桶扔了出去,人瘫倒在地,打火机也脱手而飞。我坐在廊柱下,喉咙好像被一只手掐住了,不能呼吸,只有那木桶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还在大殿中回荡,最后连这点声音也消失了。
寂静,坟墓般的寂静。
那女人肯定还在我身边,而我就是看不到她。我坐在黑暗之中,心都有些绝望了,现在要尽快找到打火机,否则就全完了。我在地面摸来摸去,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就在这一刻,我摸到了一只手,冰冷冰冷的。
我大叫着把手向回缩,不料那只手也跟着被拽过来,我迅速向后退去,但是那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只到我的身体完全靠在墙上,整个人僵硬得不能再动一动。
这时一团火光“啪”出现在眼前,火光中,那个女人就在我的身前,她手里拿着我的打火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沙哑的说:“你是在找我吗?”
她的脸上就像涂了一层白灰,毫无血色,慢慢向我靠过来,几乎已经贴着我的脸了。
这种情景可怕到极点,我已经完全不会喊叫了,火光熄灭了,抓着我的那只手也松开了。黑暗中,她把打火机放到我的手心里,像是冷笑道:“我还会回来的。”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一跃而起,想抱住她,但又一头重重摔倒在地,几秒钟后,我觉得一只脚踩在我的后背上,走了过去。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无济于事,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神经都已麻痹。
就这样,我在地上不知躺了多长时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谁在庵外敲门呢?我用尽浑身力气慢慢站起身,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来是有一个人在庵门前不停的敲着,我四处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两个烛台,这个时候庵门“吱嘎”一声敞开了,一道亮光照进来,有一人拿着手电筒向大殿走来,边走边说:“老贾、老贾,我给你送酒来了。”听这声音也很苍老,显然也是个老头子。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手电光离自己越来越近,拼命大喝道:“站住!”
在漆黑的夜色中,猛然听到这样一声尖叫,着实有点恐怖,对方吓得顿时不敢再动了。他拿手电向我照来,我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说:“你……你是谁呀?”
“把手电关掉。”我命令似的喊道,然后举起两个烛台,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对方吓得很快就将手电关掉了,我们站在黑暗中,我说:“你身上有火吗?赶快把蜡烛点上。”之所以让他点蜡烛,是因为那手电光的亮度刺的我眼睛生疼,我已经适应黑暗,对这突然到来的光明无法承受,从语气上听起来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果然老人掏出打火机点上火,哆哆嗦嗦的问道:“蜡烛……蜡烛在哪里?”我指了指供桌,一直盯着他,老人把蜡烛点上,迟疑的看着我,问道:“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贾呢?”
我反问道:“你又是谁?”
老人看看我,目光中也满是警惕之色,“我是在庵外的西瓜地,看瓜的老于头,我是来找老贾喝酒的,他在哪里?”
这一晚上可真是热闹,先是两个尼姑莫明其妙的出现,又莫明其妙的消失了,随后又出来那个老贾头,接下来又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女鬼,这已经到了后半夜时分,竟然又出来一个来找老贾头喝酒的老头子。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疲惫的靠在墙上直喘粗气。不再回答他的话。
老于头手举着蜡烛东张西望,看来有些惊魂不定。
我看着手中的打火机,是那个女人离开时放到我手里的,看来这一切确实是真实的,我感觉心脏跳动已经无法承受了,而眼前这个老头子忽然到来,也使我不知所措。
老于头放声大喊道:“老贾、老贾你在哪里?老贾。”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的回声在大殿内回荡。
老于头觉得很奇怪,他望着我的目光也更加怀疑。突然之间,这老头子从一旁抄起顶门用的木棍,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把老贾怎么了?”
他已为我伤害了那个老贾头,我向他摆摆手,喝道:“他刚才跑到后面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你带我去找他。”老于头举起大棒,看样子还要打我。若在平时我肯定会哈哈大笑,而此刻我心神疲劳,周身无力,实在没有办法和他周旋下去了。但是找到老贾确实很重要,有些事情还得要问他。我努力吸了口气,振奋着精神,手举蜡烛,向后殿走去。老于头手举大棒,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老贾跑到哪里去了?我沿着长廊挨个房间看了一遍,都没有人,那个灵堂里也没有人,不过谢天谢地的是那个供桌上没有再多一张照片。我继续往前走,这时,就已经到了后面的那片菜地,一眼看见那几间耳房里亮着烛光,我的心头一动,难道老贾头在里面?老于头看看我,又看看那耳房的灯火,说道:“我们去看看。”说着我们两个人一起走进耳房,一进耳房,我顿时愣住了,只见老贾头盘膝坐在地上,背对着我们,他一动不动,深深垂着头。这是怎么回事?
老于头也看见了他,呼喊道:“老贾,你在那干什么?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然而老贾头就像没有听见我们的话,依然一动不动。
我的心中生起一股怪异的念头,难道是这老家伙也跟着出事了?这时,老贾头缓缓回过头,他的脖子似乎相当僵硬,回头的姿势看起来格外呆板。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头慢慢扭转,而越提越高,终于他完全回过头,斜着眼睛望着我,这时我发现他整个人似乎都变了,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呆滞,突然听见“喵”的一声,从他怀里跳出一只小黑猫来,又是这只猫,我轻声呼唤道:“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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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2
第六十七章 “我看见你说的那两个尼姑了”
老贾头依然还是这样看着我们,毫无反应,就像一尊石像。
老于头忍不住了,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拽起来,但是老贾头一动不动。这下子老于头火了,一蹦三尺,用木棒指着我,厉声道:“你把他怎么了,你说,你是什么人?”
这下我处于被动位置了,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然而越是沉默,老于头越是怀疑,最后暴跳而起,抡起木棒向我打来。我左躲右闪,还是挨了两棍,一怒之下,挥手一拳,把他打得仰面跌倒,喊道:“你这老家伙是不是疯了!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于头哆哆嗦嗦爬起来,见事不妙,急急忙忙向外就走,边走边说:“小子,你等我回来的。你等着……”他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走廊中。显然是去找人了。我盯着老贾头,思索半天,上前慢慢扶起他,轻轻唤道:“老贾,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不要怕,没有事的,跟我走吧。”
老贾有些惊魂不定,看来刚才的事,把他吓得不轻。不过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离地飘起来?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是鬼?越想越怕,脑子里一片浆糊,我扶着老贾慢慢走回大殿,再次问道:“老贾,你为什么要跑到后面的屋子里,我们喊你,你没有听到吗?”
老贾茫然的看着我,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半天他慢慢抬起一只手,指着我的身后,吃力的说:“小伙子,你没有骗我,我看见她们了。”
我的头皮一炸,脱口问道:“你说什么,你看见谁了?”
老贾的嘴角直抽搐,目光中充满恐惧,说:“我……我看见了你说的那两个尼姑。她们……她们……”
他的手指着我的身后,我顿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涌遍全身,莫不是她们站在我身后?我不敢回头,万分紧张,问道:“那么,她们现在在哪里?”
老人的手抖得剧烈,“她们……她们……她们已经来了。”话音未落,这老头子忽然跳起来,大喊道:“鬼,有鬼呀!”然后疯了似的跑了出去,好像给什么东西吓坏了。
那一刻,我真想跟着他一起向外跑,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我鼓起勇气,猛一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既然什么也没有,老贾为什么会怕成这样?他说他看见了那两个尼姑,是空明和向善吗?现在这尼姑庵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蜡烛马上就要燃到尽头了,此刻离天亮还早着呢,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我瘫坐在地,惊慌不安。就在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了远处有人在哭,侧耳静听,四周一片寂静,但我觉得刚才的哭声,余音还一直在耳边萦绕,莫非是因为心神恍惚,产生了虚幻的听觉?
声音是从这座神秘的尼姑庵深处传来的,如同流水一样悠长,当我再静听时,似乎又什么也听不到了,一切都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最后,蜡烛终于熄灭了,我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但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那两个尼姑会再次出现吗?恐惧的念头,在此时此刻,渐渐消退下去,我倒有些不在乎了。这一晚上的事,格外混乱,戏剧色彩浓厚,就像是一场高潮不断的电影,刺激得我都已经麻木了。
我心里还想道:干脆,一把火把这尼姑庵烧了,让这个不寻常的夜晚更加热闹。
接下来再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渐渐的,东方发白,朝阳初升,天终于亮了。我慢慢站起身,一夜之间,恍若隔世啊。正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突然听见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过来,显然是一个人,正在朝大殿这边走着。我望过去,晨光中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个子很高,长发披肩,长得非常漂亮,身穿一套白色的运动装,神情悠闲的走入大殿。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死气沉沉的尼姑庵,这阴森森的鬼地方,会出现一个美女,不由得愣住了。那女人望着我也有些发愣,半天才问道:“请问,慧心师傅在吗?“
她找慧心?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摸不到头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像个傻子似的,既不答话也不动,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女人被我瞅的直发毛,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格外紧张,用勉强质问的语气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要找慧心师傅!”
那一刻,我不知怎么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女人吓得转身就跑,不料一不小心,跌倒在大殿外的台阶下。我猜测自己可能压抑的时间太久,又经历了一夜可怕的事,有一些意识失常,所以把这个女人吓坏了。
笑过之后,我感觉心情逐渐放松,便坐在门槛上开始抽烟,见那女人慢慢爬起来了,就问道:“你找慧心师傅干什么?”
那女人不说话,瞪了我一眼,一瘸一拐的向庵外走去。也就在这时,一群老头子吵吵嚷嚷的涌进庵门,手提着木棒和一些农具,气势汹汹,为首的正是那个老于头。老于头也看见了我,伸手一指喝道:“就是他。”他们便向我围过来。
我哑然失笑,他找来的人,竟然是一群老头子,看模样平均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上,来抓我这样一个年轻人,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老于头厉声问道上:“你把老贾怎么样了?”
我淡淡的一笑,说:“他说他见鬼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们快去找吧。”
老于头不相信,用一根木棒指着我,威胁道:“你骗谁呀,不交出老贾,就休想离开这里。”
我懒得再和他说话,低头继续抽烟。老于头他们将我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说:“把人交出来,把人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报警。”我气得把烟扔在地上,霍得站起身刚要发怒,忽然听见大殿内,有女人咳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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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2
第六十八章 “它好像不是一只猫”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理说,尼姑庵里是不应该有人的,昨晚我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偏偏事实上,又出了一大堆的乱子,我怀疑庵里肯定有人藏着,便撇下这帮老糟头子,快步走进大殿。
“你到哪里去!”老于头紧紧的跟进来,满脸誓不罢休的表情。
我不理他,只是出神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寻找咳嗽声的来源。就在这时,那个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美女,来到我身边问:“你见过贾大爷了?”
我斜着眼睛看看她,半天后才说:“他是自己离开的,确实跟我没关系。”
美女迟疑片刻说:“那他有没有对你说过庵里有一只奇怪的黑猫出现?”
黑猫?我隐隐约约感到事情开始向不可捉摸的地步发展,昨晚我是看见一只黑猫,黑暗中还有一只手将猫抱走,老贾也抱过那只猫,我从始至终也不曾注意这个细节,她忽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你问那只猫干什么?你不是要找慧心师傅吗,你和她认识?”
美女欲言又止,看看旁边虎虎生威的老于头,像是有难言之隐。
这个女人必定和尼姑庵里的事有联系,因为还有外人在场,她不敢明说。黑猫?黑猫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向她使了眼色说:“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进来。”说完转身直奔灵堂走去。
美女犹豫了一下,尾随我也向里面走,那群老头子也跟了进来。当我走进灵堂时,香烛早已熄灭,室内飘着一层淡淡的蓝烟,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清香。我向供桌上一望,不禁又是一惊。
那两张尼姑的照片全都不见了!
真是邪门!昨晚我明明看见两张照片的,结果现在连一张也没有了,不过我很快就镇定下来,没有太过于吃惊,像是习惯了这种戏剧般的变化。我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见大殿外有人喊道:“老于,老于,快出来,老贾找到了,他摔伤了腿,躺在山沟里。”
老于头惊诧的张大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他望着我,良久后,凶神恶煞的说:“老贾虽然找到了,但你了脱不了干系,我回头再找你算帐。”他领着那帮老头子匆匆离去。
尼姑庵里又恢复了寂静。
我回身望着那个美女,她站在灵堂外,没有走的意思,我问道:“你和慧心师傅什么关系?”美女向室内跨进来,轻声说:“我和她认识三四年了,关系很好。我常常来找她学习书法。大约一年前,我到外地去谋生活,现在刚刚回来,便来探望她,我还以为你也是来找她学习书法的学生呢!”
“你问的那只黑猫是怎么回事?你也认识老贾?”
“是的,我认识他,不过时间不长。两天前,他无意中跟我说起庵里多了一只黑猫的事,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此话怎讲?”我觉得一只猫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美女解释说:“虽然这只黑猫很普通,但是它的活动规律却很奇特,它每天早晨离开尼姑庵,晚上就一直呆在大殿里,从不离开。”
我哑然失笑,猫不是都这样嘛,这也叫奇特?
美女望着我,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她还是自顾自的说道:“这只猫和别的猫不一样,它好像不是一只猫。”
“什么?”我望着她,觉得这个女人疯了!什么叫它好像不是一只猫,猫就是猫,难道它还能变成狗?我苦笑道:“你说这话没有人能理解,我越听越胡涂了。”
美女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我,半天才一字一字的道:“那猫是有主人的,不过据说许多年前,它的主人已经死了,它就一直住在这尼姑庵里。老贾观察过它很长时间,他说他发现了这只猫有一个秘密。”
“猫也有秘密,这很重要吗?你是不是在拿我开心?”我开始不耐烦了,眼睛也瞪了起来,有些要发火。
美女说:“你听我讲,我没有办法跟你形容那只猫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夜里你要跟着这只猫走,就好像会到达另外一个世界。”
“你试过?”我有些不屑一顾,这女人真是疯了。
美女摇摇头说:“我没有试过,但是贾大爷试过。他听说慧心师傅就很喜欢这只猫,她离开庵里之后,这只猫还找过她很多天呢。”
“你到底要说什么?有话请直说,否则我没有时间陪你发疯。”这个莫明其妙的女人气得我直想发火,渐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美女又向前迈了一步,离我很近,仰着头望着我的眼睛,用一种异样的声音问道:“你有没有看见那只猫究竟去了哪里?”
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冷静中带有急切的语气,听着让人有些不舒服。我皱紧双眉说:“我没注意,这很重要吗,不过就是一只猫而已。”
美女叹了口气说:“前天晚上,我就应该跟那只猫走,可惜……可惜我没有那样做。”
我搓搓手说:“你这样吞吞吐吐的,我永远没有办法弄清楚。”她大概受不了这满屋子的烟气,咳嗽两声说:“我们出去谈吧。”我便和她沿着走廊,来到偏殿,那有一张很大的桌子,她就坐了下来,并示意我坐到她的对面,看来,她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
我又开始对她感兴趣了。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那只猫究竟怎么了?”
“前几天,贾大爷曾经跟着这只猫去过一个地方,回来后他对我说,这只猫是有灵性的,它已经活了很多年了,快要成精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感到这件事实在是太滑稽了,纯粹在浪费时间,起身道:“我看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要搜查这座尼姑庵,没有时间听你在这讲故事了。”
美女也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神情起了变化,像是看到什么东西,让她感到害怕。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刚要盘问,就听见身后传来“喵”一声猫叫。
我猛得回过头,看见那只黑猫坐在供桌上,正在静静的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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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3
第六十九章 “这只猫是令一个世界的使者”
这是一只很普通的猫,又瘦又小,如果说它活了很多年,根本看不出是一只老猫的样子。它坐在那儿,歪着头,望着我们,一动也不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它还是活物。
这只猫给人的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它的眼睛实在是太亮了,亮得让人有些发毛。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只猫有些营养不良,毛有些打卷儿,它的神态安详,像是正在听我们两人说话,我看看这只猫,又看看那位美女,奇怪的问:“就是这只猫?你认为它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美女惶恐的点点头:“就是它,我说的就是它。贾大爷还说前些日子,跟着它,还去过另外一个世界。”
看她的样子,好像对这只猫很恐惧。我便向供桌走去,来到那只猫的面前,黑猫仰着头,望着我,喉咙里“呼噜、呼噜”的打着呼噜,看样子一点也不怕人。
我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它很享受的闭上眼睛,又“喵”的叫了一声。我转身对那个美女说:“我只猫不是很平常吗?为什么你说它很奇怪呢?”那个美女不说话。
忽然,我的手一空,低头再一看,那只猫不见了!我四下一望,毫无踪影,不由得“咦”的一声,问道:“哪去了?哪去了?”
那个美女在旁边冷漠的望着我说:“它已经走了。”我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事情有一些鬼异,心情也开始复杂,瞪着眼睛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刚才只顾得和她谈猫的事情,竟忘了问她是谁,来尼姑庵做什么。她绝不是来上香的。她说:“我叫韩月,住在山下,和贾大爷是邻居,我也是近来才知道这只猫的事。”
“这只猫到底怎么了?我现在还不明白你的意思?”
韩月说:“这只猫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使者,它可以在两个世界中来回穿梭。贾大爷曾经对我讲过,不久前,他喝多了酒,在夜里看见这只黑猫,猫把他带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他说那个世界很可怕,他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回来的。”
“那个世界有什么可怕的?他是怎么跟你形容的?”
“他说他看见很多灯在闪烁,还有很多奇怪的人,在围着他绕圈子。他听不懂那些人说的话,他还说那些人都像妖怪。”
“妖怪?”我顿时想起高明的父亲,还有鲁坤,他们好像都喊过这句话,犹豫一下,我继续问道:“你能不能再说的详细一些。”
她摇摇头,很不安的说:“我两天前在大殿外,看见了这只黑猫,就像着了魔似的跟着它走,一直走到了后面的山上,我看见一个山洞,猫进了山洞,我也跟着往里走,正这时,一只蝙蝠撞到了我的身上,一下子将我惊醒了,我没有再敢向里走,但回忆起来心里特别害怕。我觉得身体像被控制住了一样,不由自主。今天没有事,我便来到静慈庵,没想到碰见了你。”
她对我说这番话是真是假,我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模模糊糊有些漏洞,但具体又分析不出来漏洞在哪里,便问道:“这庵里住着几个尼姑?”
“除了慧心师傅,还有空明和向善两位师傅,向善师傅还是庵主。”
“那你知道空明和向善都已经去世的事吗?”
韩月的脸色变得沉重了,她点点头,“是的,我听说了,她们是生病去世的。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硬生生的说:“可是,我昨天晚上在庵明明看见她们了,还跟她们说过话。”
韩月吃力而急促的喘着粗气,惊讶得双眼圆睁,低声说:“不可能吧!她们都已经死了,你又怎么可能碰见她们呢?”
我不再说话,只是凝视着她,她被我看得越发不安,额角也冒出了汗,我不想再难为她,一摊双手说:“不管怎么样,猫的事先放下不要谈,我必须先搜查一下这座尼姑庵。你要是愿意,就一起来吧。”说完,我转身向后殿走去。
韩月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大概的来回绕了几个圈子,屋里屋外,梁上梁下,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庵里的陈设相当简陋。看来尼姑的生活是很艰苦的,我特别留意墙壁,希望发现暗道或者暗室,但都没有找到。
难道是我错了?
当我走到后面的菜地时,心不禁怦怦直跳,回忆昨晚的一幕一幕,不由得浑身直冒冷汗。沿着小路穿过菜地,来到那几间相连的耳房前,犹豫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光线依然很暗淡,但还是可以看得比较清楚,确实是个多年没有人居住的空屋子。
我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就顺后门走到外面,韩月在身后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依然不说话,四下观望,希望能找到线索。高高的院墙,我想像不出自己昨晚,是怎样翻过去的。我时我突然看见了墙下有一个东西。
一把竹刀!
我急忙把竹刀捡起来,仔细观看,有一尺多长,钢口已经很钝了。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把竹刀,我猛得想起来了,这竹刀是旺龙的!
由此证明,旺龙就在这尼姑庵里!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昨晚的经历,跳墙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我情急之下,把抓住我的人踢翻在地,跃墙而过,逃到庵外,得以脱险。那么抓我的人是谁呢?难道是旺龙?
我不敢确定,但又觉得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不禁心惊肉跳,呼吸急促,心神不安,极度紧张。
韩月在旁边看着我,也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便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是啊,这就是我朋友的东西,看来他就在这庵里,而我却找不到他。”
韩月也望着我手中的竹刀出神,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身后又传来了“喵”一声猫叫,我们同时转过头,那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它站在耳房的后门前,依然是静静的看着我们。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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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3
第七十章 洞里有个女人在哭
这个时候,我开始隐隐意识到,这只猫确实有些不一样,它来去相当自由。我凝视着这只猫,再一次向它走过去。猫见我走向前,后退了两步,躲进了耳房里。我回头对韩月说:“我现在就跟着它走,会向你说的那样,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吗?”
韩月瞪着那双乌黑的眼睛,静静的望着我,嘴角边流露出一丝苦笑,说:“你找不到它的,不信,你看一看。”
我怀疑着,推开耳房的木门,向里望去,那黑猫不见了。
我不由得紧紧皱住眉头,感觉事情有些出人意料,这只猫也太神秘了吧!我被韩月说得心里有些没底了,拎着旺龙的竹刀,四处搜查,找来找去,一无所获,只能作罢。
虽然没有线索,我还是不肯干休,确信那两个尼姑根本没有死,旺龙也一定在尼姑庵里,非要把这一切事情,弄清楚不可,否则,我绝不离开!
此刻,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我感到又渴又饿,问韩月道:“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知道这附近哪有饭店吗?”
韩月摇摇头说:“山上是没有饭店的,只有山下有,你要想吃东西,就得到山下买。”
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想吃饭就得下山,我于是道:“好吧,我下山吃些东西。你呢?是跟我一起下山,还是留在这里?”
“我不下山了,我想在这烧柱香,中午再走。”看来韩月没有下山的意思,或许还有其它的事要办。我当时只是怀疑了一下,没有往深里想,便交待了几声,就独自下山了。
通往山下的路很曲折,有些不好走,但我饿得两眼发花,顾不得太多,一路小跑,终于来到山下。山下还有几座比较大的寺院,香客如云,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的心情不禁受到了感染,还是人多好啊,人多的地方不容易闹鬼,只有人烟稀少的地方,才会总出一些怪事。
我走进一家小饭店,买了一大碗菜汤,四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当我吃到第三个馒头时,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张着大嘴在看我,似乎都不相信我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我有些尴尬,顾不得太多,继续猛吃猛喝,只到吃饱喝足弯不下腰为止。我这个人,向来暴饮暴食,胃一向不太好,现在又吃了这么多食物,胃里又有些不舒服,我便到附近的一家诊所里买药。
诊所里有许多病人,买药得排队,我坐在一把木椅里,安静的等着,或许是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也或许是多日奔波疲劳的结果,我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睡了过来,睁眼一看,已经是下午时分,诊所里都没有病人了,只有一个医生在看书,他见我醒来,点点头说:“看你睡得那么香,我不忍心叫你,你睡了好几个小时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离开了诊所,往山上走去。
由于休息不好,疲劳感很快就上来了,我浑身发懒,脚步沉重,无精打采的前进着。我要回尼姑庵里去,那里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过因为意外的睡了一觉,耽误了一些时间,等我走到静慈庵时,天色已经近黄昏了。
我推开庵门,走到院中,大殿里十分阴暗,没有点蜡烛。我四下张望,呼喊道:“韩月、韩月。”无人回答。难道她早已经离开了吗?我不敢确定,便在庵里四下寻找。
和昨晚一样,庵里的一切都是平平常常的,毫无变化。我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开始思考对策。怎样才能把那个老尼姑,重新找到呢?再有,这尼姑庵面积,也不是很大,旺龙能够藏在哪里?莫非是他把刀扔在庵里,人却早已离开了?我拿不定主意。
当前,尽管调查很重要,但是安全更重要。我在门后找到一根木棍,这是一根木栓,用来插门的,不知用了多少年,磨得油光锃亮,沉甸甸的,正好是防身的好武器。万一再碰上那个鬼魅般的女人,也好用来防身。
我提着大棍在大殿里走来走去。
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
忽然,在窗台上出现两点幽幽的蓝光,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哦”,又是那只黑猫,它又出现了。这双眼睛实在有些怕人,我越与它对视,越觉得心里发冷。
“喵”,它叫了一声,从窗台上跳下来,一直走到我身前,用身子轻轻蹭我的腿。
它的样子很温柔,也很可爱,似乎很依偎人。我弯下腰,仔细的看着它,开始有些怀疑韩月的话了,她是不是再骗我?这一定是一只普通的猫,我在自己吓自己。
正当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时,黑猫“喵”大叫一声,向长廊里走去,它走出几步,回头见我没有跟上来,还在原地站着,便“喵、喵”的又叫了几声,好像在呼唤我。
难道它希望我跟它走?
我迟疑着,跟在黑猫的后面,一直往里走去。穿过走廊,出了大殿,又来到后面那片菜地,穿过菜地是一片荒草堆,到处是碎石乱瓦,再往前走,就是庵墙了。
此刻,天色已越来越暗,黑猫渐渐也融入了这无边的阴暗中,我都有些看不清楚它的身影了,它来到庵墙的拐角处,我惊异的发现,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木门。
黑猫飞身一纵,跳上墙头,“喵”叫了一声,跳了下去不见了。
我走到小木门前,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我走进去一看,外面是座大山,树林茂密,有些阴森恐怖。前方模糊有一条小路,延伸到林中,我便警惕的慢慢向前走。
走出去十几米,我听到了猫叫,同时也看见了那猫的眼睛,猫的眼睛直泛蓝光,原来它一直在前面走着。
我真的感觉到,这只猫是引领着我往前走,难道真如韩月所说,它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使者?
越向前走,我的心跳得越利害,这猫要带我去哪里呢?大约磕磕碰碰走出三里多地,来到一片石崖下,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洞口,黑猫站住了,冲着我叫了一声,就消失在洞口里。
我来到洞口前,向里张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我听见洞里似乎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哭泣声,断断续续,若有若无。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竖起耳朵又听了半天,没错,确实是一个女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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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5
第起七十一章 洞里有人
谁在这里哭泣?
我想起了古井村的事,不禁犹豫了,冒冒失失的下去实在太担风险了,我决定先找照明的东西,准备好了再来看个究竟。
我返回尼姑庵,找来一些蜡烛,拿着旺龙的竹刀,又来到洞口,深深吸口气,进入洞中。
那哭声已经消失了。
我慢慢走着,在烛光的映照下,小心前行,洞很深,但并不曲折,也不是特别难走。
我走出一段路后,忽然又停到了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心不由一紧,停下来仔细倾听……没错,是个女人的哭声。
我鼓足勇气继续寻找。
会是谁在这漆黑的洞中哭泣?我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恐惧的情绪缠绕在全身,拿着蜡烛的手抖个不停。
人,总有害怕的时候。
有什么不对劲的呢?我是一个在黑暗中有特殊感觉的人,能在黑暗中感到平常人不易觉察的的事,似乎这洞中还有其它的东西。
人,总会有一种第六感,在危险到来的时候,第六感就会给人一种直觉,似乎在洞中,有一个人在向我慢慢走近。我的心几乎不再跳动了,他在哪里?我看不到。
这里充满了死一样的沉寂,多么可怕的沉寂啊!我仿佛被关进了棺材里,埋在了地下,与世隔绝,听不到外面一点的声音。
忽然我听到有人说话。
“他们古井村有两块宝石,一直深藏地下。据说这两块宝石有很大的魔力,可以保佑全村人平平安安。多少年来,古井村人一直供奉着这两块宝石,从来不让外人看见。大约也就是四五天前吧,不知什么人,偷偷来到这个村子里,把其中的一块宝石给偷走了。”
声音很清楚,我猛得想起,这话是孟慧山对我说过的。
正惊鄂之际,有一个声音说道:“我听老人们讲过,在我们这一带,除了古井村的人敲木鼓之外,其他的村落都不会敲木鼓。在我们这个地方,敲击木鼓,代表着一种极其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很久以前的战争年代,我们的祖先就是用这种木鼓来报警,后来木鼓在其它村落渐渐消失了,只有古井村保留了这种风俗。每当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他们就会敲起木鼓,集合全村的人,不过这种情景据说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我父亲小的时候曾经听到过一次木鼓,那时他在山里采药,后来听人说,古井村敲完这次木鼓之后,死了很多人。我想当时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他们又在敲击木鼓,而且聚集了这么多人,看来又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
是高明!是高明在说话!
我吓得浑身发抖,见鬼了!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一起又都安静下来了。
洞里不再有任何声音了。
我一边剧烈的喘息着,一边慢慢往前走,磕磕绊绊不知走了多久,还是没有发现。
应该怎么办呢?
我想最好还是快些离开为妙。
忽然前方传来“喵”一声猫叫,我骤然抬头,看见了那只猫,它正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静静的看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它是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的,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根本没有察觉,心跳得更厉害了。
我走过去,它不怕我,歪着头,看着我,“喵”又叫了一声,模样很可爱。
烛光下,它的眼睛亮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呢?”我抚摸着它的毛,喃喃自语道。猫“腾”跳下去,一下子又消失在黑暗中。
我急忙去追,拐过一个洞弯,再寻找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真是一只神秘的猫。
我不时揉揉疲惫的眼睛,嘴里发干,心也跳个不停,我想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感觉:在一个危险的地方,静静的等待某个人到来或某件事情发生,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简直就是惊心动魄。
那哭声忽然又响起来了,似乎就在附近。
我凝神倾听片刻,无限的寒意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只感觉浑身的毛发都已立起,双腿一阵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出现在前方,只是一晃,就消失了,但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的眼睛。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
我完全吓呆了,血液瞬间也凝固了,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恐惧,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双眼睛里跳跃着蓝色的光,恶狠狠的充满了杀机。
他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会不会又是那个像鬼一样的女人?
我努力咽了一口口水,举高蜡烛,哆哆嗦嗦继续往里走,我下定决心,非要弄个明白。
我想在前方一定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等待着我。
不管怎么样,现在不能后退,我绝对不是一个逃兵。
那哭声就在不远处。
我看见一个黑影趴在洞壁边,顿时不敢再往前走了,那是人还是鬼?
烛光的照耀下,我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
我慢慢走上前,弯下腰仔细再一看,不禁手一抖,差点连蜡烛都掉了。
是韩月!
她怎么在这里?
“韩月,是你吗?”我轻轻呼唤道。
她抬起头,双目无神,不停的抽泣着,看样子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身体也在不停的发抖。
“韩月,你究竟怎么了?”我蹲下身,紧张的问,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洞里来?”我伸手想去扶她,她竟尖叫起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这一推,我猝不及防,蜡烛掉在地上,熄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慌慌张张的找打火机,这时,韩月忽然低低的说:“我……我看见,我看见……看见一个……”
“看见什么了?”我点燃蜡烛,心也安定一些。
“我看见了一个、一个女人。”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我感到不对头,她看到的这个人,一定不同寻常。
“她对我说了一句可怕的话……”
“什么话?”我急切的问。
“她说、她说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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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6
第七十二章 深夜古庵木鱼声
我的心咯噔一下,惊恐的向四下张望,黑漆漆的洞中阴森恐怖,幽寂无声,层层石壁,透露着一股寒气。我感到了一种莫明的危机正在向我逼近,那个神秘的女人,终于又出现了。“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这句话,究竟是指什么含意?她像幽灵一样追随着我的脚步,也许现在,她正在洞中的某个角落,偷偷窥视着我。想到这,我浑身发冷。我低声问道:“你看见这个女人了吗?”
韩月紧紧抓住我的手,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我……我没有看清楚,只看到她的眼睛发着可怕的蓝光,我想跑,但是被她抓住了头发……快带我离开这里!快带我离开这里!”最后这两句话她忍不住大喊起来,情绪都有些失去控制了。我也意识到此地不可久留,急忙扶起她,迅速向洞外走去。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洞外,满天星光,夜色凄迷。我长长松了口气,扶着韩月,直奔静慈庵而去。路上,我问道:“韩月,你怎么到那洞里去了呢?你进去干什么?”
韩月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也不想进去,是那只猫领着我进去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又是这只猫!它和这件事到底有关系吗?我顾不得多想,扶着韩月快步而行,就好像怕什么东西,在我们身后追赶似的,如惊弓之鸟,总算是磕磕绊绊的回到了静慈庵中。
当我推开门,静慈庵中一片漆黑。我掏出打火机,扶着韩月走进大殿,摸到供桌前,找了半天才找到蜡烛。当我点燃蜡烛转过身之后,才看清楚韩月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连嘴唇都是青色的,神色惊慌,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让她坐在蒲团上,握住她的手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韩月使劲的摇着头,语无伦次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只猫在前面走,我跟在它后面,就稀里糊涂的进入了洞中。后来就迷了路,怎么也走不出来了,再后来,忽然看见洞深处有亮光,走出来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发亮的东西,她的样子很吓人,我想跑,但是跑不了,她抓住了我的头发,就问了我那句奇怪的话,我吓得几乎昏迷过去了,紧接着那个女人就不见了。再后来,就是你来了。”
我没有办法从她这混乱的描述中理出一个头绪,只得追问道:“还有什么,你还看见了什么?”
她摇摇头说:“我没看见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我知道她下面要说的话,必然极其重要,精神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我好像……我好像还听见有人在说话,是个男人的声音,说什么村子、宝石,还有古井之类的话,我想不起来了。”
我震惊得瞠目结舌,无疑就是古井村,没有想到这千里之外的地方,一个没有人烟的尼姑庵,它们之间,还有莫明其妙的联系。我猜测,是古井村的人追赶来了。
我们都沉默了,彼此望着对方,都陷入了各自的恐惧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空荡的大殿中,突然沉闷的响起了木鱼声,说是沉闷,是因为木鱼声,从很远的后殿传过来的。我心头一紧,慢慢站起身,顺着长长的走廊向后殿张望,只见后殿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谁在那里敲木鱼?难道除了我们以外,尼姑庵里还有别人?然而谁又会敲击木鱼呢,敲木鱼的人应该是出家人,也就是说,此刻庵中还有出家人。
韩月像自言自语似的说:“不是说尼姑们都死了吗,谁在敲木鱼,难道是……”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意思我却明白,敲木鱼的人假如不是人,那就一定是鬼!这个想法使我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要去看一看。我猛然站起身,刚走出两步,韩月就从后面紧紧抱住我,大声说:“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没事的。我们先去看一看,你和我一起去。”
她死死的抓住我的手,看样子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我拿着蜡烛,高高的举起,搂着她慢慢往里走,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奔后殿,那木鱼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在寂静的黑暗中,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就在我们快要走到后殿门前时,木鱼声戛然而止,就好像是里面的人知道我们来了,而特意停下来似的。我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惊恐情绪,咬着牙,来到门前,慢慢抬起手就要推门,身旁的韩月忽然说:“里面、里面的人会不会是向善师傅呢?”
她语气颤抖,是勉勉强强说出这句话的。我深深吸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韩月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声音沙哑:“我以前听她敲过木鱼,就是这个节奏。”
她这一句话,使我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在这死气沉沉的尼姑庵中,忽然听她这样一说,无论多么大胆的人,精神上也会受到震动。我努力咽了口唾液,再次深深吸口气,飞起一脚,将门踢开,举着蜡烛便闯了进去。
昏暗的蜡光下,大殿里空无一人,窗子是敞开的,夜风吹的窗子轻轻摇动,我仔细查看,毫无发现,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我的目光落到了地上,在蒲团边果然有一个木鱼,旁边扔着一个木槌,木槌还在轻轻的滚动,像是有人刚刚放下离开一般。我弯下腰,捡起木槌,也就是这一瞬间,竟看到供桌下面有一双鞋。我直勾勾的看着那双鞋,心都要跳出来了,那正是出家人穿的布鞋。谁会把鞋放在这里?
我伸手把这双鞋拿了过来,仔细的翻看着,倍觉疑惑。韩月道:“这是尼姑穿的鞋,不过,怎么会把鞋放到这里呢,好像是刚脱下来一样,难道是有人把鞋脱下来往上爬吗?”
我如同受到了某种启发,目光顺着供桌慢慢向上望去,上面供着一个释迦牟尼金身像,并无异常,我和韩月一点一点的绕到了佛像身后,突然看见佛像后面趴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我把蜡光举高,尽量靠向前,韩月猛得惨叫起来,紧紧抱住了我。
在她的叫声中,我清楚的看到了一个尼姑吊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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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7
第七十三章 谁抓住了她的脚
那种情景真是吓得人魂飞魄散,冷汗直流,即使神精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承受。半天我才镇静下来,但举着蜡烛的手依然抖个不停,这更增添了大殿里的鬼异气氛。韩月还在拼命的呼叫,看样子已经被吓坏了,我抓住她的肩膀,大声呼喊道:“别喊了,你冷静些,冷静些!”我的声音充满威严的在大殿里回荡着。
她终于停止了呼喊,就像一只受惊的野兽,呆呆的望着我,半天才颤抖着说“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害怕!”她的表情已经显示出异常来,精神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我连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你要是害怕,就把脸转过去。”她顺从的把脸扭了过去,借这个机会,我再次向那个吊在半空的尼姑望去,想看清楚究竟是向善还是空明,至少是应该我认识的人,然而令我惊奇的是这个尼姑我却不认识。她大约有四十多岁,相貌平常,一根绳子死死的勒住她的脖子,脸色青紫,舌头外伸,身体随着绳子来回微微转动着,异常恐怖。
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看样子她已经吊死半天了,那么,刚才敲木鱼的人又会是谁呢?
我安慰韩月道:“你先蹲下,不要抬头,我上去看看。”韩月顺从的蹲下来,抱着头,一动也不敢动。我举高蜡烛,踩着供桌,仔细观察这个吊死的尼姑,希望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蜡烛“啪啪”爆出几个火花,这诡异的情景在暗淡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朦胧,一切都变得仿佛若隐若现,这个时候,那吊死的尼姑缓缓的转了过来,面向着我,我把脸慢慢的向前靠去,希望看得更清楚一些。由于她是吊着的,我不得不仰起头,就是这一刹那,绳子忽然“嘎巴”一声断了,尼姑的尸体直落下来,正砸在我身上,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与她一起摔下供桌。
我忍不住失声惨叫,韩月也跟着惨叫起来,蜡烛随即熄灭,一切都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韩月紧紧的抱住了我,拼命的大呼小叫道:“怎么回事呀!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极度惊慌之中,我还算冷静,全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想站起来,但是不禁两脚发软,又跌倒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绳子怎么会突然断掉呢?在黑暗中,我咬紧牙关,扶着韩月,两个人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但是因为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只听到韩月剧烈的喘气声,她艰难的说:“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我也不想再留下来,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紧接着韩月大叫一声:“你为什么抓住我的脚?”
“我没抓住你的脚呀!”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我们不是站在一起吗,我抓你脚干什么?”
韩月不再说话,呼吸越来越重,忽然她像疯了似的跳起,又跌倒在地上,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吓得我的心脏几乎爆裂,那完全不是人的声音,像是什么野兽在临死前的嚎叫,“不要抓我的脚,不要抓我的脚……”
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不然韩月不会吓成这个样子。我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伸手不停的在身上摸索着,寻找打火机,终于,我找到了打火机,猛得一闪亮,在微弱的光线下,竟看到那个死去的尼姑平躺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韩月的脚,无论韩月怎样挣脱也无济于事。她冲着我大叫道:“救命呀!救救我,她抓住我了,她抓住我了!不、不……”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半天之后才扑过去,奋力掰着尼姑的手,想帮韩月解脱开。但是用了半天力,毫无效果,那只手就像是长在了她的脚上,怎样也掰不开。惊慌之余,我失去了理智,扔掉打火机,拖着韩月直奔庵外,结果连那个尼姑的尸体也一同拽了出来。当拽过门槛儿时,韩月惨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当时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恐惧,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在门槛儿,我趴在地上,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把韩月从那尼姑的手中夺下来。由于用力过度,我的眼前一片金星,几乎要失去了知觉。也就是在这一刻,我忽然看见长廊的尽头亮起了一盏灯笼,有一个人顺着长廊的拐弯处爬了过来,紧紧是几秒钟的时间,一双手从他后面伸出,抓住了他的腿,向后拖去,灯笼也骤然灭了。我听见了凄厉的呼喊声,“欧阳,救命呀!快来救救我……”
是旺龙的声音!
千真万确!就是旺龙的声音!我是绝对不会听错的!
“旺龙、旺龙!“我一跃而起,飞奔着想要扑过去,不料一下子绊在门槛儿上,一头戗在地上,几乎撞得昏死过去。半天我才慢慢坐起来,一摸额头撞起个大包,疼痛难忍。
旺龙在这里,而且遇到了危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打火机彻底找不到了,韩月也已经昏迷不醒,此地不能久留,我必须要把她安全的带出去。好在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借着朦胧的夜色,我爬回到韩月的身边,轻声呼唤道:“韩月,你醒醒,你醒醒!”但是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喘息声,我猛一回头,只见一双蓝色的眼睛正在望着我,又是那个女人!她站在离我不足十步远的地方,尽管夜色很黑,但是她的脸却透露着惨白的颜色,她好像在静静的欣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又是你!”我已经不再怕她了,因为愤怒便嘶声咆哮。
“还有三天,你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到那时一切都会结束。”那女人轻轻的说,一边说一边后退,“你很快就会见到你那些死去的朋友,并与他们永远在一起。三天,还有三天。”最后,她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彻底不见了。我跳起来便追,但是她如一阵风一样,完全消失了踪迹。
我四处寻找,一无所获,一时之间脑子乱得像一锅粥,简直有些绝望了,难道我只能在这层出不穷的怪事中一直追查下去而毫无结果吗?
突然,庵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吱嘎”庵门被推开了,一束手电光照了进来,一个人随即走入庵内,我借着光线仔细一看,竟然是老于头!他也看到了我,低声问道:“你身后……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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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7
第七十四章 明明是两个人,却都叫一个名字
原本在这黑夜中见到他,就已经是相当惊异的事情了,这神经兮兮的老于头,忽然又冒出这样一句话,实在是太恐怖。我猛得一回头,只见一样东西,缓缓的从房梁上飘落下来,看样子就像是一条纱巾。
我不由得下意识的一伸手将它接住,仔细一看,果然是条纱巾,不过它怎么会从房梁上飘落下来?难道是有人从梁上扔下来的?我仰头仔细观察着,毫无发现,正诧异之际,老于头已经走到了近前,向我喝道:“你在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没有说话。老于头用手电照了照昏迷不醒的韩月,又照了照她身边的那个尼姑,端详片刻,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这不是向善师傅吗!她这是怎么了……”
他把一只手伸到尼姑的鼻下一试,又像触电般的缩了回来,神情迷茫的望着我,眼睛越睁越大,蓦的,他惊叫起来,指着我大喊道:“杀人了,你、你把向善师傅给杀了。救命呀!杀人了……”
他一边凄厉的呼喊,一边扭头跌跌撞撞的向外就跑。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庵门外那无边的黑暗中。
我顾不得太多,抱着韩月大声呼唤,用力掐她的人中,摇晃了半天,终于,她醒了过来,微弱的说:“我们还在尼姑庵里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们还在尼姑庵里,不过我这就带你走。”
我用力扶着她向外就走,然而刚刚走出大殿,就听见长廊尽头的后殿,又传来了敲击木鱼的声音,我的心不由得再次悬起,极度紧张,这一切都太古怪了,古怪得都让人无法相信。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把韩月安全的送走,我便把心一横,扶着她,艰难的向山下走去。然而走出不到三里路,前方突然出现一片亮光,是大约十几个人拿着手电从对面走过来。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想向他们寻求帮助。
就在我们快要迎面相逢之际,他们的手电一起向我照过来,晃得我睁不开眼睛,就听老于头的声音在喊:“就是这个臭小子,抓住他!”紧接着,那些人将我围到了当中,我的心怦怦直跳,半天才看清楚这些人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提着一些农具指向我,看来是住在山里的农民。
他们的目光凶狠,都怒目而视,一脸的杀气,我见状不妙,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死向善师傅?”老于头站在人群最前面喊道。
我感到十分意外,因为那个吊死的尼姑我并不认识,也绝不是先前看到的那个自称向善的尼姑,明明是两个人,却都叫同一个名字,真假难辨,就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你说呀!”老于头用一把锄头,在我腹部狠狠撞了一下,我扶着韩月,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个正着,顿时疼得弯下了腰。
“说!说!快点说!”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向我嚷道,眼看就要动手了,我情急之下,一把揪住老于头的衣领,吼道:“闭嘴,我什么时候杀死那个尼姑了,她是自己上吊的。你不要把我惹急了,否则,我先杀了你,你信不信!”
这一句话果然有威摄力,他们顿时都不敢再说话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老于头用力挣脱我的手,嚷道:“这件事你脱不得干系,你也别想溜,我们已经通知族长了,跟我们回去!”
“上哪去?”我气得火冒三丈,厉声说:“我要先把这个女孩子送下山,你看她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他们一起嚷道:“不行,绝对不行!现在就跟我们回去,族长会来处理你的事情的,你要是不回去,我们现在就把你打死!”
“你们敢!”我暴跳如雷,抡起双拳就要和他们拼命,韩月软软的搂着我的腰,低声说:“先不要打架,既然走不了,我们就跟他们回去吧。人这么多,不会再出事的。”
寡不敌众,我一想也只能如此了,便忍气吞声,扶着韩月往回走,他们紧跟在我身后,生怕我逃走了的样子。
回到静慈庵,一切如初,黑漆漆的大殿中空无一人,连那木鱼声也都停止了,寂静得如同坟墓。
我把韩月放到了大殿的一角,让她坐在蒲团上。他们的手电光将大殿内照得一片通明,但我还是要求他们点燃蜡烛,蜡烛终于再一次亮起,大殿里的气氛,格外诡异、凄凉,让人毛骨悚然,心神忧虑。
那些人围在尼姑的尸体旁,仔细观察,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我气不打一外来,走到近前,揪住老于头的肩膀,凶神恶煞的说:“你看清楚了,她是上吊死的,我怎么会杀她!”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这的确就是一个自杀的现场,但是他们又不敢确定,半天之后,其中一个人说:“是,真的是向善师傅,她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出远门了吗?”
我忍不住问道:“她也叫向善?这个庵里究竟有几个叫向善的尼姑?”
老于头气哼哼的说:“只有她一个尼姑叫向善,她是静慈庵的庵主。听你这口气,难道还有什么人叫向善不成?”
我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昨天晚上,我在这碰到了两个尼姑,一个自称叫空明,另一个自称叫向善,不过那个向善年纪已经很大了,我不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当然她是真的了!”老于头瞪着眼睛朝我发威。
就在这个时候,庵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好像有十几个人一起向这边走来,火光闪闪。紧接着,一群人走入静慈庵,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须发皆白,相貌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意,看样子,他就是老于头说的那个族长。
“人在哪里?”这个族长看着我们,大声问道。
老于头急忙迎上去,说:“族长你看,向善师傅死了,还有这个人,他的嫌疑最大,还想逃走呢,要不是我们,他可能就溜了。”
这个所谓的族长,扭头望着我,目光刚烈,他低声问道:“小伙子,你从哪里来?到这尼姑庵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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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8
第七十五章 墙壁里有一扇门
我尽量平静着心绪,使自己恢复理智,这个时候不能慌,越慌事情变得就越复杂,便深深吸口气说道:“老人家,我姓欧阳,是从上海来的,来找慧心师傅,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一大堆的怪事。这个老家伙指责我杀了人,于是发生了冲突,你既然是族长,希望你处理这件事,不要带偏见,否则将事情闹大,负责任的可不光是我自己。”
这个族长似乎是见过世面,他上下打量着我,半天后反问道:“你找慧心师傅做什么,要知道她并不在庵里。”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她不在庵里,但是这尼姑庵里,好像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你先告诉我,这个吊死的尼姑究竟是谁?”
老族长深沉的说:“她的法号叫向善,是这个尼姑庵的庵主。”
我大喝道:“不对,在此之前,我也碰到一个老尼姑,她也自称是向善,后来她神秘的失踪了,是死是活也不清楚。”
老族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指着韩月问:“她又是谁?”
“她叫韩月,是慧心师傅的学生。她在后山的山洞里受伤了。”我迟疑了一下,把身子向前靠了靠,低声问道:“老人家,这座尼姑庵从前也闹鬼吗?”
老人把脸一沉,喝道:“什么鬼不鬼的,你不要瞎说。不管怎么讲,现在尼姑庵里死了人,天亮之后,我们要报告警察,你们先留在这里,我不能放你们走。”
他说的在情在理,我也不好反驳,思考片刻,只得说:“我可以留下,但是我的这位朋友受了惊吓,精神恍惚,需要看医生,她不能留在这里。”
老族长怀疑的看了看说:“那好吧,我派人把她送到山下的医院里,你必须留下。”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老族长安排了几个人,带着韩月离开了,韩月也没有说什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一阵凄凉。
“老人家,您贵姓?您是什么族的族长?”
“我姓于,我们这里叫于家沟,绝大多数人家都姓于,依靠种瓜为生。现在正是看瓜时节,我们都住在寺院附近,所以很快就能集合起来。我认识向善师傅已经很多年了,这个死者确实是她,至于你说的慧心师傅我也认得,不过慧心离开尼姑庵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对了,你找她究竟是为什么事?”
我没有办法跟他解释发生的一连串恐怖遭遇和离奇经历,只得含含糊糊的说:“是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可以以后慢慢谈,不过现在,你最好让你的人帮我搜查一下,我认为这尼姑庵里还藏着其他人,有可能和向善师傅的死,有密切的关系。”
老族长警觉的环顾四周,最后说:“大家都到四处看一看,找一找有没有我们不认识的人。”
他们便四下寻找,逐渐消失在尼姑庵的各条走廊里。我和老族长一起向后面的菜地走去,边走边跟他说昨天夜里这个地方发生的一些怪事,还拿旺龙的竹刀给他看。老人眉头紧锁,并不发表意见,忽然,他一指菜地尽头,说:“你看,那是什么?”
此时,我们打着手电,又举着蜡烛,光线勉强可以照出十几步远,老人这么一说,我顺他指的方向再一看,只见一个背影很快消失在耳房的门里,虽然时间短暂,我还是看出,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长发披肩,身穿黑衣,行动迅速。
难道又是那个女人?
她终于又出现了!
我飞奔过去,一脚踢开门,冲进耳房,里面空空如也。
她哪里去了?
我站在室内发愣,老族长快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你说的对,这尼姑庵里确实有其他人。”
“我们快找一找,也许她还没走远,说不定能找到她。”
我和老族长在耳房里东一头西一头胡乱的寻找,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现。我打开窗子,向耳房对面的一间房子望过去,突然看见那房子的墙壁上,猛得打开了一扇门,透露出一丝暗淡的光,有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探出半截身子,但立刻又像是被人抓住了双脚一样,一下子拖了回去,那门也跟着消失了。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是老族长却说:“那里……怎么好像有一扇门,你看没看到?”
我咬牙切齿的说:“看到了。”随后快步向那间房子跑了过去。
等我跑到近前,才发现这就是一间普通的厢房,墙壁上根本没有门。
真是活见鬼了!
难道是我们两个人都出现了幻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族长奇怪的说:“不对呀,我明明看到有一扇门,好像还有一个女人要冲出来,可这偏偏就是一堵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说话,拿着竹刀不停的在墙上敲着,但是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这就是一堵普通的墙。
我和老族长绕到这间屋子正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也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俱,看样子许多年都没有住人了。
我们站在室内,一言不发,静静的观察,都想找出这屋子的破绽来。特别是那堵墙,我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多少遍,终于发现从上至下,有一道窄窄的砖缝,我用竹刀撬了半天,也没有撬动。看来这堵墙确实有问题,或许有机关吧,只是我找不到开关在哪里。
老族长用手电照着门槛儿,看了一会儿,说:“奇怪呀,既然没有人住,门槛儿怎么会磨得这样亮呢?”
我蹲下身,仔细一看,门槛儿确实磨的很亮,显然有人常常出入,也就是说,这间屋子的确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找来找去,最后把目光落到左面墙壁下的墙围子上。这墙围子是用木板包成的,异常陈旧,有些年头了,但是其中有一块木板同样是磨得很亮。我走到近前,用蜡烛一照,上面没有灰尘,像是有人常常擦拭。我伸手用力一推,就听地面“扑”一声闷响,裂开一道缝隙,像打开了一扇门,露出一条地道来。
见此情景,我不由大吃一惊,老族长更是失声道:“天那,这究竟是怎么了?”他随后抬起头盯着我,奇怪的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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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地道中的可怕经历
我顾不得多想,大声说:“我要下去看一看。”
老族长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制止道:“年轻人,你疯了,谁知道下面有什么危险,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马上去把我的人都叫回来,多准备一些火把,大家一起下去,一旦有事大家可以互相照应。你年轻腿快,快去叫他们来,我留在这里。”
我迟疑了一下,觉得老人家的话很有道理,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地道里会有什么危险。“那好,我马上去叫他们。”我撒腿如飞,向外跑去。当我跑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我看到在凄迷的烛光中,老人的身影显得异常孤独。
当时我有一种明显的感觉,总觉得我这一走,老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没有顾及太多,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这尼姑庵虽说不大,但也不算太小,我东一头西一头奔跑着,大声呼喊,半天那些人才陆陆续续的集中到了大殿里,纷纷问道:“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老族长发现了一个地道,他让你们准备一些火把,然后跟我走,快,快找一些火把。”
一个人问道:“我们不是有手电吗,要火把干什么?”
我还没有回答,另一个人就说:“老族长是怕地道里有毒气,手电筒不起作用,两年前,村里有人发现过一些古栈道,进去之后不是全被毒死了吗!要是有火的话,火一灭就意味着有危险,人就可以及时的撤离出来。”
没有想到,这些村民还知道一些基本的防范常识,我挥挥手说:“别废话了,快去找火把!”
这些人急急忙忙跑到庵外,找来一些干木柴,又在庵里的库房中找来长明灯的油,拿布浸湿,绑在木柴上,点燃,吵吵嚷嚷的跟着我向菜地一侧的那间厢房走去。
这段时间也不算很长,大约只有十五六分钟而已,但是当我们来到厢房前时,我的心突然一沉,厢房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我预感到好像出事了。
我推开门,先把火把探进去,只见在火光下,室内空无一人,地道的洞口还是那个样子,而老族长的手电却扔在一边,还有一只鞋。我深深吸口气,慢慢走过去,仔细观察。
显然,这里有突然的事情发生过。
我捡起老族长的手电,玻璃罩已经打得粉碎,外壳都有些瘪了,好像是用力摔打过,再看看那只鞋,我猜测,是不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地道里出来了什么人,老族长猝不及防,与他发生了撕打,搏斗中将手电打成这个样子,最后,他没有打过这个人,被拖进了地道。
那么情景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在我离开之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族长呢?他在哪里?”那些人见事情不对头,立刻把我围住,大声质问,甚至有些要向我动手的意思。
我火冒三丈,夺过一个火把,厉声道:“都给我滚开,我去把人给你们找回来。”言罢,我举着火把,义无反顾的走进地道。
地道里相当黑暗,格外阴冷,火光照不出十步远,曲曲折折不知有多深,也不知通向哪里。地道的走向呈一个坡度,一直向地下延伸。我感到空气越来越冷,幸好火把燃得很旺,没有缺氧的情况发生。地道的年代看起来也相当的久远了,非常狭窄,宽度只容一个人通过,走起来很费力气。
大约走出二百多米之后,地道渐渐的宽了,此刻我的心情却越来越紧张,因为我感到在这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窥视着我,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再往前走,忽然出现了一个石洞,洞体高大,能容得下一百多人。我在洞里转了转,没有发现异常,正打算继续往前走,猛得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我顿时停下脚步,向前望去。
前方洞口的拐弯处传来“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像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爬,越来越近,那喘息声还时断时续。
我紧张得浑身直冒冷汗,手脚冰凉,心脏跳得几乎都要炸了。这种情景我并不陌生,难道又是那个女人爬过来了?紧接着,火光下,洞弯拐角外伸出了一只人手,颤抖不已,一个黑黑的脑袋紧贴着地面,摇来晃去。
此情此景,极度恐怖诡异,我呆立半天,大叫一声,抄起一块石头扑上去,举手就要往下打。这时,那个黑色的脑袋一下子抬起来,火光照在他脸上,我的动作立刻机械的停止了。
是老族长!竟然是老族长!
我扔下石头,急忙扶起他,大声问道:“老族长,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定睛看了看我,没有回答,而是扭头向后望去,半天才把脸转过来,我不禁吓了一跳,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之意,由于惊吓,脸上泛着一股奇异的死灰色,两颊肌肉颤抖,嘴角抽搐,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沙哑的问道:“你、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呆呆的问:“你说什么?我得罪了什么人呀?”
老族长喘息剧烈:“有个女人在……在里面等你,你快去见她吧。她让我转告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有个女人在里面等我?我目瞪口呆,难道又有什么阴谋在等待我上勾?我把脸向前靠近,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那个女人什么样子?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老人身子一震,抖作一团,喃喃自语道:“头发、头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扭头又向后看了一眼,骤然惨叫一声,一把推开我,拼命向地道外跑去。
地道里回荡着他无比凄惨的叫声,我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既然有人在等我,无论是人是鬼我都得去看一下。我高举火把,深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向地道深处走去。
当走出五六十米远之后,又来到一个略小一点的石洞中,我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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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09
第七十七章 “我要和那只猫谈一谈”
在昏暗的光线下,嶙峋的洞壁前,坐着一个人,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尽管看不清楚,我还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这个人像是很熟悉,我举高火把,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明白了,这个人正是旺龙!
旺龙!真的是旺龙,他居然在这里!
我扑过去,来到他身边,一只手扶起他,把他搂在怀里,大声呼喊道:“旺龙、旺龙,你看看我,我来救你了!”
开始旺龙没有什么反应,在我的极力呼喊之下,半天他才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呆滞,许久眼珠才动一下。当完全看清我之后,他的眼睛忽然放射出异样的光芒,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微弱的说:“欧阳,他们是古井村的人……。”说完又昏了过去。
我早有预料,古井村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但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要继续呼喊,突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终于来了!”我猛一回头,一个黑色的影子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双眼睛发出蓝色的光,正是那个我多次遇到却始终没有抓住的神秘女人!
她像鬼似的站在那里,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半边脸,嘴角边流露出冰冷的微笑。
我慢慢站起身,此刻,恐惧感反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冷静,良久,我冷淡的道:“是不是又想跟我说‘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和我对视着。
我向前迈了两步,瞪着她说:“说呀,你怎么不说话?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台词吗?”
“你不怕我?”她总算开口了,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之意,“因为从此以后,直到你死为止,我都会一直跟着你!”
我一扬火把,嘿嘿一笑:“你给我听清楚了,直到你死为止,我都不会放过你!我知道你们的秘密,我将回到古井村去,把你们的事大白于天下,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使我今天出不了这个地道,我的朋友也会继续这样做!”
那女人一伸手,“唰”亮出一把长长的刀子,看样子马上就要向我扑过来,突然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慢!”随后一个人走出黑暗,我一看,嗬,正是孟慧山!我愣了一会儿,哑然失笑道:“那个祭师和老太婆跟没跟你一起来?”
“够了!”孟慧山气得浑身发抖,“不要说废话,我们谈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所有的事就此结束,你不答应,玉石俱焚!”
“不用谈条件!”我的犟脾气又犯了,“事到如今想起跟我谈条件了,没有必要,我选择后者,玉石俱焚算了!”
老头子气得样子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那个女人望了他一眼,慢慢举起刀子。我立刻从腰里拔出防身的匕首,把火把插进洞壁的一个窟窿里,准备玩命。
多日的压抑在这一刻即将爆发!
孟慧山伸手拦住那女人,说:“年轻人,接受我们的条件吧,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他几乎有些哀求的口气。
“不接受!就是不接受!来吧!玉石俱焚!”
但是他们一动也没动,就像僵住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竟不知过去多久,忽听洞深处有人微微叹息了一声,又有一个人慢慢的走了出来,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慧心师傅。她身后还有一个人,正是何涧水!
我张着大嘴,整个人都傻了。慧心师傅脸色憔悴,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她双手合什,对我说道:“阿弥陀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来自何方,就要去向何方。”
这句话,她曾经对我说过,而今又重复一遍,我依然无法猜到她话中的含意。她继续道:“你拿了他们的东西,还是还给人家吧!”
我呆怔半响,问道:“我拿他们什么东西了?”
慧心师傅轻声说:“玉,你不是拿了他们的玉吗!”
我明白了,扭头望着孟慧山冷笑道:“这就是你的条件?”
孟慧山缓缓的点点头。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又大声质问道:“那我死去的朋友呢,你们把他们的命还给我吧!”
一旁的何涧水喝道:“我们也不想这样,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地狱无门闯进来,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你只要说出存玉银行的密码,就可以把旺龙和慧心领回去,事情到此为止,所有恩怨一笔勾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原来他们是想得到我的密码,他们没有办法得到我手中的玉,才出此下策,否则我早就没命了。弄了半天,我一直平安的活着,竟是这个原因。我笑了,摇摇头说:“人我一定要带走,玉也不给,机会我也不要,你看行不行?”
何涧水像是气疯了,猛得跳起说:“那你就死在这儿吧!”
慧心闭上了眼睛,慢慢盘腿坐下,开始念经。
洞中杀气浓郁,此刻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搏斗一触即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正在这个时候,直听“喵”的一声,那只黑猫突然跳到我们面前,它走到慧心师傅身边,跳到了她的腿上,静静的望着我们,似乎好奇极了。
一瞬间,我们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这只猫的身上,它是从哪里来的?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旺龙突然说了一句话,“我要和那只猫谈一谈。”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我不知道,但这句话却听得十分清楚。完了,旺龙疯了,他要和猫谈话!我当时感到我的处境已经没什么希望了,面对一帮鬼怪般的人,我,一个身负重伤的尼姑,再加上一个即将发疯的侏儒,彻底没戏了!
“我要跟那只猫谈一谈!”旺龙重复道。他慢慢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向慧心师傅走过去,站到慧心师傅的对面,望那只猫,这一瞬间,我猛得感觉到旺龙整个人都变了!
他把一只手轻轻放在猫的头上,低声说:“告诉我,把一切都告诉我吧!”说完,他将身子俯了下去,把猫搂在了怀里。慧心师傅睁开了双眼,诧异的望着旺龙,他们都不动了,就好像真的在听那只猫说话一样。渐渐的,慧心师傅的身体在发抖,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旺龙缓缓抬起头,我只看到他的侧影,那只猫竟一下跳到了他的肩膀上,两只眼睛闪闪发着令人恐怖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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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10
第七十八章 难以相信的事情继续发生
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是怎么了?我感到一阵极度的神秘,那种神秘甚至使我倍觉寒冷。我知道旺龙似乎有一种和动物沟通的本领,但他此刻这种样子,实在让人疑惑,难道他真能听懂这只猫的语言?是不是慧心师傅也听懂了,不然她的脸色,为什么如此难看?
“旺龙,你究竟要干什么?”我忍不住问道,并向他走了过去。
旺龙向我摆摆手,不许我再向前走,他面向孟慧山道:“孟慧山,你们的野菊花呢,有没有带来?”
孟慧山失声道:“你说什么?”
旺龙口齿不清的说:“野菊花……头发……没有带来……”他的话因声音低沉、语无伦次,根本听不清楚。孟慧山满脸疑惑,忍不住向他走过去,边走边问:“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他越走越近,离旺龙还不到七八步远的地方,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迷离的火光中,旺龙飞身而起,将怀里的猫,直向孟慧山扔去。那猫大叫一声,落到孟慧山脸上,飞快的挠了几爪子,孟慧山顿时惨叫起来,捂住脸,抑天向后跌倒。
这一刻,旺龙的行动十分快速,还没等我定过神来,他已经扑到了火把前,伸手抄走火把,向那个长头发的女人扔去。可能是时间太紧促,那女人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火把正落在她头上,她也惨叫起来,火把也被摔灭。
黑暗中,我感到有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同时听见旺龙的声音道:“欧阳,我们快走!快,你背着她!”我的心一动,觉得有一个人已经压在了我的背上,我什么也没想,背起这个人,让旺龙的手牵引着,在黑暗中奔跑。
我意识到旺龙的眼睛好像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东西!
不知跑出了多远,猛得看见前方有火光闪动,旺龙站住了,我看到是老族长他们举着火把向我们走来。突然相逢,我们都站住了,旺龙身子一软,竟昏倒在我的脚下。
这一连串的事情说起来很长,其实不过是几分钟内发生的。
“小伙子,你、你……”老族长远远的望着我,话都说不完整了。我大喊道:“老人家,快来救命!帮我把人先抬出去。快!”老族长呆立片刻,才一挥手,有几个人跑到近前,抬起旺龙便走。我大声说:“快离开这里!快!快走!快离开这里!”老族长也说:“快走!快走!”我们便一阵风似的向外跑。不久便出了地道,又回到了那间厢房里!
终于安全了。
我颓然的瘫倒在地,背上的人,也跟着躺在地上。那些人把火把往前凑了凑,都惊呼起来:“是慧心师傅!”我扭头仔细一看,果然是慧心师傅。
旺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没有他,我们恐怕都完了!
我抱住慧心师傅大声呼喊,但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老族长走到近前,神情仍然有些惊魂未定,他蹲在我身边,低声问道:“小伙子,你看见那个女人了吗?”
我点点头叹说:“看见了,就是他们绑架了我的朋友,还有慧心师傅。”
老族长不明白,反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这里面秘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一时之间说不清楚,也无法解释明白,只是疲惫的说:“请您先把这两个人送到山下的医院,只要他们醒过来,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在老族长的帮助之下,慧心师傅和旺龙被送到了山下的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他们是极度虚弱导致的综合症,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至少得昏迷两三天才会醒过来。我便耐着性子,在医院里照顾他们。老族长和我谈了一次话,据他分析,这个地道和山后的石洞是相通的,他说,他在地道口遇见了一个人,但是还没有看清对方是男是女,便被拖了进去。他拼命反抗,但无济于事,在逃跑的过程中,遇到了那个长头发的怪异女人。之后的事情不用说,我也都明白了。
现在,我呆在医院里,等待事情下一步的发展,危险绝对不会就此过去。当天夜里,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中,边吸烟边胡思乱想,感慨万千。长廊里的灯光昏暗,幽寂无声,病人都已经入睡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听见“喵”的一声,仿佛就近在咫尺。我像触电一般跳起来,循声望去,只见那只在洞中看到的黑猫,沿着走廊慢慢向我走来。
又是这只该死的黑猫!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猫走到我的近前,站住,瞪着那双大眼睛,出神的望着我。
我慢慢蹲下身,学着旺龙的样子,把手放到猫的头上,喃喃自语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你能听懂吗?”
完了,我也要疯了,我开跟这猫说胡话了,要是别人看见我这个样子,准把我当成一个精神病。
黑猫“呼噜、呼噜”的打着呼噜,在我的手上蹭来蹭去,然后向楼梯方向走去。当走到楼梯口时,它扭头望着我,不停的“喵、喵”叫着。我的心机一动,难道这猫是希望我跟它一起走?我便跟着它慢慢走下楼梯,来到医院楼下的草坪里。这个草坪很大,尽头是一片松林。黑猫一直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望望我,一直走到松林边,消失在林中。
我在松林边缘东张西望,那只猫确实不见了,正要转身回去时,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静静的站立着。
“谁?谁在那里?”我大声质问道。
那个人影慢慢向我走过来,借着远处的灯光,我看清楚了,这个人我认得,不久前刚刚见过面,只是不知道是人是鬼而已。
“是你!”我惊呆了,眼前的人是那个自称叫向善的尼姑,半天后,我冷笑道:“你又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了,你不是向善,你是一个骗子!”
她依然穿着尼姑的衣服,面色安详,沉默片刻后,说道:“年轻人,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又想骗我吧?”我火冒三丈,气势汹汹的向她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并不反抗,很冷静的说:“不要冲动,你看你身后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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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10
第七十九章 尼姑的丈夫
我身后的人是谁?她这样一说,我的心绪立刻紧张起来,神经绷得紧紧的,慢慢扭回头。果然,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也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自称空明的尼姑。她们两人的出现,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她们绝对不是死人,而是活生生的人!那天夜里装神弄鬼的来吓唬我,一定是想隐藏什么秘密,而此刻她们出现也绝对不是偶然的事情。
我抱着双臂,冷漠的望着她们,“哼”一声说:“两位活着的人来见我,我是不是应该问,你们当中的哪一个是鬼魂?”
老尼姑也冷笑一声说:“我们都是活人,而且活了很多年。”
我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嘿嘿”一笑道:“那干嘛要把自己说成是死人呢?“
那自称空明的尼姑往前迈了一步说:“我们都是古井村的人。”我并不奇怪,默默的点点头说:“我已经猜到了,但是你们现在见我又有什么用呢!想让我说出密码来,绝对不可能的事。”
空明向前又迈了一步,眼睛瞪得滚圆,带有一种明显的威胁性语气道:“我们来见欧阳先生,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以为你不说出密码,我们就拿不到我们丢的东西。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你的生命就剩下两天的时间了。如果在这两天之内,你可改变,哪怕是到最后一刻,我们还是可以救你的。”
我哈哈大笑道:“我的命天注定,你们算什么!想两天之内杀死我,未免也说得太容易了。好!我等着,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休想得到密码。”
这两个尼姑并排站到了一起,用一种冷漠的目光望着我,似乎她们有些可怜我的意思。
我不以为然,问道:“还有什么事,是不是再讲一个什么鬼故事给我听?”
她们对视一眼,转身向林深处走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如果上去阻拦她们,未必得出所以然,倒是何涧水那些人,会有可能再次来找我吧。
真正令我奇怪的是那只猫,也许这只猫接受过某种训练,所以它做的事情不过是安排好的而已,但是这种想法,也不能完全说服自己,我还是感到疑惑。假如说她们要在两天之内伤害我,我应该加倍小心,防止出事。
回到医院,我守在病房里,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清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竟惊异的发现旺龙苏醒了,他正歪着头看着我,似乎在等我醒过来一样。我感到惊喜万分,揉了揉眼睛说:“旺龙,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旺龙轻轻的摇摇头,没有说话,也许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告诉我,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什么会失踪,慢慢讲给我听好吗?”我把身体靠到旺龙的身边,盯着他的眼睛,急切的问道。
半天,旺龙才用微弱的声音问我:“鲁坤呢?”他还不知道鲁坤自杀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死了!他自杀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失踪的那天夜里,他就自杀了。快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古井村的井下看见了什么?”
旺龙不说话,听到古井村三个字时,他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随后闭上了眼睛。我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道:“你快说话呀!”
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叹息了一声,像呻吟似的说道:“我们不该去古井村……欧阳,你不要问了。”
我火冒三丈,几乎都要跳起来了,人,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这种情况,对方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就是不肯告诉你,这种滋味才是最难受呢!若不是他身受重伤,我真想把他从床上拖下来痛打一顿。我低声说:“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难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外星人?”
这句话倒是起了作用,旺龙睁开眼睛,奇怪的望着我,嘴角边竟流露出一丝苦笑,说:“他们不是外星人,就是和我们同样的人,只不过想隐藏住属于自己的秘密,你不要再继续追查了。”
我忍不住大吼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对得起高明吗?他让你来帮助我,你却对我有所隐瞒,这算什么呀!我明跟你说,这件事死我都不会放弃!”
旺龙凝视着我,缓声说:“欧阳,你已经被他们诅咒了,再过几天,你一定会遇到更大的危险,我教你一个法子,也许对你有帮助。你靠过来。”
诅咒!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慢慢靠过去,听他低语道:“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覆照青苔上。”我没有听懂,这不是一首唐诗吗?他怎么会跟我说这样的话,便不解的问道:“你说这首诗干什么?旺龙,我听不懂!”
旺龙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清楚了:“就是说,我的法子能救你,你一定要……”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中,我大声呼喊道:“旺龙、旺龙,你醒醒!”然而旺龙再也没有醒过来,他的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我急忙去找来医生,医生检查过后说:“只是暂时的深度昏迷,不要再打扰他了。”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思绪更加糊涂,反复猜测旺龙说的这首唐诗,越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因为过度惊吓,脑子出了问题,在胡说八道呢?还是确实有什么玄机我没有猜透?“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我反反复复背着这首唐诗,始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我在病房里徘徊着,这时,一名小护士走进来,说:“您是欧阳先生吗?”我点点头,她又说:“楼下有个人找您。”
有人找我,难道是古井村的人?他们耍任何花样都不会吓倒我。我便气势汹汹的下了楼,到楼口一看,不由愣住了,只见韩月站在楼口前,正在微笑着望着我,我感到有些出乎意料,问道:“是你找我吗?”
她点点头,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说:“我来看看你,也来看看慧心师傅,可以吗?”
我“喔”了一声,说:“可以。慧心师傅她还在昏迷中,情况不容乐观。”
韩月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不久前,有一个男人来尼姑庵里找过慧心师傅,他说他是慧心师傅的丈夫。”
“丈夫?慧心师傅的丈夫?她还有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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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11
第八十章 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和一件怪事
我感到有些惊讶,因为慧心师傅自己也曾说过,她出家已经好些年了。是因为感情上的原因,她看破红尘,出家为尼。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还告诉我是王珊的父亲抛弃了她。此刻韩月突然对我说她还有丈夫登门来寻找她,真是让人感到奇怪。
“她丈夫来找她干什么?”我问道。
“听说是因为他们孩子的事来的。我还见过这个男人,年龄很大了,有些落魄,现在还在镇上住着。”
“那么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她笑了笑说,“你不要误会,那天晚上在静慈庵里,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你还救了我,我很感激。你的事情,我今天早上还听他们说起过。于大爷他们都在谈你的经历,听着挺吓人的。我虽然很害怕,但依然很好奇,所以来看看你。”
我点点头,依然有些出乎意料,轻声说:“谢谢你,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慧心师傅的丈夫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叫‘开心’的旅馆,但是今天有没有离开,我就不清楚了。”
“麻烦你去一趟,把他请到这来,就说我想见见他。”
韩月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在病房里呆了大约半个小时,韩月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我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他很瘦,瘦得有些吓人,简直就是一个大烟鬼的模样,似乎一阵大风刮来,就能把他吹上天。
他的眼睛没有一点亮光,头发也有些见白了,额角皱纹密布,穿的衣服也有些破旧,加上凌乱的头发和青森森的胡茬,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憔悴。
我之所以要见他,并没有其它的原因,只是觉得他是王珊的生父,应该跟他说一下王珊的事情。
我向他伸出手说:“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他握了握我的手,“我姓王,我叫王尔松,你就是欧阳吧?”
“您知道我?”我有些意外,他怎么可能认识我。
王尔松神情平静,“王珊在读大学时很喜欢你,我曾经看到过你们合影的照片,今天早晨,我也听说了你的事情,也正准备赶过来呢。”
他来到慧心师傅的床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们出去谈可以吗?”
我便和他来到了走廊中,韩月则在病房里没有出来。
王尔松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我来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早先的时候,陈霞并没有回来,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自从王珊失踪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王珊,可惜毫无结果。”
他说的这个陈霞,应该就是慧心师傅没有出家前的名字。我忍不住问道:“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缘分到头了,没有想到的是王珊会失踪,这才是最不幸的。”
“那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一年前,我收到过陈霞的一封信,说她和王珊在一起正在经历一件可怕的事情,需要帮助,可是我没有找到她们。”
“现在你来到这里是偶然吗?”
“是的,纯粹是偶然。我刚刚听说她在医院里。那么欧阳,你有没有王珊的消息?”
我只觉得这个王尔松是个很冷漠的人,说起话来不慌不忙,像是也没什么感情。经历了太多的事,我已经变得轻易不再相信人了,再说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辞,他的身分也不易肯定。我还是怀着警惕之心,低声说:“王珊被绑架了,我到现在也没有把她救出来,但是我见过她,她的身体很不好,我正在积极想办法救她,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
我没有告诉他王珊现在在上海,只是简单的把古井村的经历给他讲了讲,他似乎也很震惊,不住的点头。
“希望你能够尽早把王珊给救出来,我要等到陈霞醒后,再和她谈一谈,你不介意吧!”
我当然没有办法介意,因为他们毕竟曾经是夫妻,当我们再来到病房时,韩月静静的坐在病床边,守护着慧心师傅。
天黑的时候,韩月邀请我一起出去吃晚饭,我原本不想去,但王尔松留在病房里,我便闷闷的出来了,于是和韩月吃了一顿饭。韩月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她并没有问太多的问题,但是当我谈起地道中的经历时,她还是感到很恐惧,劝我道:“你要小心,那些人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实在太可怕,现在我想了想,还有些浑身发冷,你这个人胆子还真是大呢。”
尽管现在精神紧张,但是被美女夸奖,还是一件愉快的事。
吃完饭后,韩月便离开了,当我回到医院时,王尔松躺在陪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他面向着墙,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我不方便留在病房里,就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可能是太疲劳了,这一觉竟睡到了午夜。醒后,我站起来,走到病房门前,透过玻璃,竟然看见王尔松正在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他的样子异常怪异,绕过慧心师傅的床,慢慢走到旺龙的床边,俯下身子,近距离的看着旺龙的脸,一动也不动。
我的心提了起来,他要干什么?
良久,他慢慢直起腰,盯着旺龙的输液瓶。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幅可怕的景象:他身后的窗子慢慢敞开了,露出一个人影,似乎正在观察他。我的心怦怦直跳,完全惊呆了。我们的楼房外是一个很大的缓台,几棵大树的阴影,正好投在缓台上,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楚这个人的长像。
一眨眼的功夫,这个人忽的不见了。
我立刻绕到长廊的尽头,推开窗子向外望去,缓台上一个人也没有,我轻手轻脚的跳到缓台上,慢慢往前走,四下张望,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我绝对没有看花眼,刚才明明有一个人,这么短的时间他到哪里去了?
正在迷惘之际,我突然听到病房里传来一声惨叫!
是旺龙的声音!
我立刻飞奔到窗前,只见王尔松正死死的按住旺龙,旺龙在极力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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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11
第八十一章 突然异死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样子旺龙正处在危险之中,便不顾一切的拉开窗子跳了进去,大声吼道:“王尔松!你在干什么?”一把将他推开,旺龙拼命的咳嗽起来,我扶起他,问道:“旺龙,你怎么样了?”他只是咳嗽,不说话。我质问王尔松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王尔松吓得目瞪口呆,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没有……我没有呀。我听到他呻吟,不知怎么回事,就过去看看,谁知道他忽然大叫起来……”
这个时候,可能是我们的声音太大,惊动了护士,她进来打开灯,问道:“你们吵什么!不知道几点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旺龙一把抓住我的手,低声道:“欧阳……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你回古井村去吧,一定要……”
“要什么?要什么呀?你倒是说话啊!”我呼喊道,然而旺龙抓住我的那只手却慢慢松开了,他再一次陷入昏迷中。无论我怎样呼喊,他毫无反应。不多久,医生也赶来了,对旺龙和慧心师傅做了检查,但也没看出异常。我把王尔松拖到走廊外,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古井村的人?”
他呆呆的说:“你疯了,什么古井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马上离开医院,有消息我自然会通知你,你快些走吧!”
王尔松被我训斥的面红耳赤,浑身发抖,怒道:“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我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这样教训我?好,我走!不过我还会再回来的。”他转身走下楼,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呼呼直喘,越发觉得事情复杂,不能再睡觉,一定要留神,千万不能再出事了。不过旺龙跟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反复猜测也猜不出来,他让我回古井村,看来也是有道理的,那个地方我一定会再回去。
清晨,我找到医生和他谈了一次,了解旺龙和慧心师傅的病情。医生说:“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究竟得了什么病,这种昏迷情况是很少见的,处在深度昏迷状态,但随时又会醒过来,我没法下结论,只好做进一步的观察。你要有这种精神准备:他们或许明天就会睁开眼睛,也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
怎么办呢?我感到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还是浪费时间,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我东打听西打听,总算是找到了韩月家,她单独一个人住,是个画家,我进门的时候,她正坐在画架前作画。见我来了,她有些意外,问道:“欧阳先生,你来找我有事吗?”
“是的,我有事要拜托你,你能替我照看慧心师傅和我的朋友旺龙几天吗?”
她愣了愣,随后点点头说:“可以,不过你要去哪里?”
“我要到四川黑竹林中的一个小村子去,有些事情需要我办理,今后就要靠你多费心了。我明天就走,请你明天到医院里来。”
她笑着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够忙的,不过我总感到你做的事情太危险。好吧,明天我去医院,你放心的走吧。”
我便放心的离开她的家,准备回去和上海警方联系一下。当我回到医院之后,走进病房,忽然看见王尔松坐在慧心师傅的身边,他低着头,好像正在把一张纸似的东西放到口袋里,与此同时,慧心师傅的头部似乎也动了动。我立刻沉下脸,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尔松的脸色很难看,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惊慌之意,低声说:“我这就走,我这就走。”我拦住他问道:“刚才你在做什么?你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我只是试探性的问一问,不料他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捂住口袋,边走边说:“没有,什么也没有……你不要拦着我,让我走。”他越是这样我越怀疑,便极力阻拦,他顿时变得有些凶恶,一把推开我,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梯。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隐隐约约觉得古怪,这时,查房的护士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又望一望楼梯处说:“这个人真是的,刚才那个尼姑醒过来了,他不知问什么话,声音很高,真是一点礼貌也没有。”
我急忙追问道:“那你听清他们说了什么没有?”
护士摇摇头说:“没有听清楚,好像是说头发之类的话。”
我的心一动,但无法说清楚心中的感觉,望着病床上昏睡的慧心师傅,心情也不由变得沉重多了。有可能是我正在接近事实的真相,但是看不到光明,当天夜里,我留在病房中无所事事,门一开,韩月走进来,她神色慌张,声音颤抖的说:“开心旅馆里有一个人被杀了,你猜是谁?”
我吃惊的瞪圆了眼睛,嘴也张的很大,半天后才试探性的问道:“王尔松?”韩月点点头说:“是,就是他!”闻听此言,我如入冰窟,从头冷到脚,有些不敢相信,甚至呼吸也十分困难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白天的时候还来过医院,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会……”
“他被杀害可能不超过两个小时。”韩月的声音颤抖不已,“不过最让人奇怪的是他的死法很特别。”
“怎么特别?”我意识到她话里有话,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韩月沉默片刻,语气艰难的道:“他被剥掉了头发,死得很惨。原本这就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的尸体周围撒满了野菊花。”
我懂了,又是他们干的。韩月望着我,欲言又止,几次想张口,几次又把嘴闭上了,似乎顾虑重重,我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她迟疑着,缓缓的说:“我刚刚从现场回来,听一个警察说,他们来的时候,王尔松还没有咽气,不过,不多久他就死了,只是他临死前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我顿时紧张到了极点,王尔松临死前说的话必然极其重要,这是句什么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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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12
第八十二章 重回古井村
我迟疑的问道:“他说了什么话?”
韩月说:“他说他什么都知道了,原来可以穿越时空的。”
“穿越时空?”我反问道,“什么是穿越时空?”
韩月轻声道:“我不清楚,但这就是他的原话。”
我觉得不能再等待了,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古井村,其实上一次我就根本不应该离开,结果稀里糊涂的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于是当天晚上我便踏上了去四川的火车。经过奔波,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小镇上,我直接去了派出所,去找那位侯所长,想寻求他的帮助,不料却没有找到他,倒是见到了那位何警官。
“是你!”何警官看见我有些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又回来了,没有办法,我要查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侯所长在吗?”
何警官说:“他已经辞职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你找他干什么?”我迟疑了,有些意外,沉默片刻说:“我想去古井村,你有时间吗,能否陪我一起去,给我做个见证。”
“你还要去那里呀!”何警官皱紧眉头,“你究竟想调查什么?”
我便耐着性子把事情的经过慢慢给他说了一遍。他听完,想了想说:“既然这口井如此重要,好吧,我再陪你走一趟。”
我们简单准备了一下,就踏上了前往古井村的路。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到达古井村之后,我们缓步走进村中,此情此景,依然如故,喔,古井村,我又回来了!
村子里依然一个人也没有,寂静得如同坟墓,我随便走入一户人家,室内的灰尘已经很厚了,看样子好久没有住人了。何警官说:“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口古井吧。”
是的,最主要的就是那口古井,我们来到村子中央,竟惊异的发现原本被填上的古井已经被挖开了,并且清理得干干净净,向下一望,黑漆漆的,也不知多深。
何警官观察了一会儿说:“我看是这么回事,上一次这口井其实并没有被彻底填上,井口处打了一层隔板,放上石头、泥土,隔板下依然是空的,就造成了这种假象,等我们一走,他们又把井给挖开了。”
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可能就是这么回事,于是道:“我要下去看一看。”何警官说:“要下去,我们最好一起,防止出现意外。”他这样一说,我更加充满信心,顺着井口放下绳子,便小心翼翼的滑了进去,毕竟上次有过下井的经验,所以应付起来比较从容。下滑了不知多久,又来到了那铁梯边,我向上嚷道:“这有一排铁梯,你跟着我走,小心点儿。”何警官随后也滑下来,他的样子有些紧张,声音颤抖的答道:“你也小心点儿。”就这样,我们相互支持着下到了井底,借着手电光的照明,继续往里走。
何警官被洞中千奇百怪的景象吸引着,倍感惊奇,喃喃自语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像通往地狱一样。”
我“哼”了一声说:“你说对了,这条路就是通往地狱的。”
走出不知多长时间,前方出现了亮光,我放轻脚步,低声道:“前面就是一个村子了,你可以看见一个奇特的建筑。”光线越来越亮,我们就像走出了山洞,到达了另外一个地方,阳光明媚,风景优美,竹叶沙沙,格外幽雅。我们已经看见了那个小村子,但是看不到一个人影,我们观察了半天,确信无人后,慢慢走到村前,我是第一次完全看清楚这个村子的全貌。可以说,它就是古井村的一个翻版,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只是一个人也看不到,与上次的情景完全不一样。幸好,我上次见到的那个建筑还在,闪闪发光,格外耀眼。
何警官问道:“就是它?”我心情激动,但为了克制住自己,慢慢点上一只烟,深吸一口道:“是啊,就是它。”
我们来到近前,反复观察,这栋建筑实在是太奇特了,它的外体闪闪发光,甚至亮得有些耀眼,整个溶为一体,没有一点缝隙。何警官用手敲了敲,它的外壳“咚咚”作响,不是任何一种我们所了解的物质和材料,他说:“我觉得像是铝做成的,你看呢?”
我没有回答,摸索着寻找上次进去的那个门,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不由急得满头大汗,明明上次我确实看到一个门,为什么找不到了呢?
正在这时,我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我在这儿等你们很久了。”
我猛一回头,只见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里,走出来一个人,竟然是侯所长!他穿了一件很普通衣服,也挎着把竹刀,向我静静的微笑着。
何警官大吃一惊,呆呆的道:“侯所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侯所长并不说话,目光平静,神态安详,我盯着他,半晌之后说:“这还用问吗,他也一定是古井村的人!侯所长,我说的对不对呀?”他依然不说话,目光闪烁,片刻后,他在那栋建筑上拍了拍,忽然露出一个门型的洞来,一摆手,示意我们进去。见我们不去,他解释道:“进去吧,祭师在等你们。”
我斜视着他,终于下定决心说:“何警官,我一个人进去,你留在这里,记住,十分钟之后,我若不出来,你就离开吧。”说完,就走了进去。
里面很明亮,地面有一个裂缝,露出一架弦梯,我顺着弦梯走下去,看见了一张桌子,桌子后有个人,正是那个祭师。他恶狠狠的望着我,凶巴巴的说:“臭小子,你终于来了!”
我毫不客气的说:“你们之所以不杀我,就是因为我手里有那几块玉,是不是?”祭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说:“我们向你妥协,只要你把玉还给我们,你想知道什么秘密,我们都会告诉你。”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感到有些意外,这些神秘的人终于向我妥协了,感觉有些不可能,十分怀疑,反问道:“假如我不把玉还给你们,你们又能如何?”
“我们不会如何,只不过你将永远的留在这里,再过一百年后,我们再想办法拿回我们的东西。”
“你在开玩笑吗?”我哑然失笑。祭师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冷的道:“这没什么可笑的,我可以再活一百年,而你到那时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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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13
第八十三章 难以置信的重逢和震惊
祭师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表示他还可以再活一百年,我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看你再活一千年不是更好吗!”他静静的望着我,半天才冷冷的道:“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吗!我们其实是另外一种人。”
我忽然笑不出来了,心里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但又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感到他话里有话,思索半天,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祭师疲惫的摸了摸他的脸,说道:“你到白虎山疗养院去吧,那里有一个人想见你。
有人要见我?还在白虎山疗养院?我皱紧眉头道:“我哪也不会去,就留在这里,非把事情弄清楚不可。”
祭师好像不愿再谈下去了,站起身,说:“你到白虎山疗养院去吧,到了那里,什么都会弄明白。如果你不相信,非要在这里寻找答案,那么,随你的便!实话告诉你,这个地方,只有我和侯所长两个人,其他的村民都已经转移了,再过一会儿,我们也要走,你慢慢找好了。不过,我要是你的话,最好还是回到白虎山疗养院,要见你的人,你也认得,他曾经是你的朋友。好了,就到这儿吧!”
他向外走去,我刚要阻拦,就听见何警官在外面大声喊道:“欧阳先生,你怎么样了?欧阳先生……”还没有答话,就见祭师伸出手,向银白色的墙壁上一推,露出一个洞口,他低头走进去,一下子溶入了刺眼的亮光中,随即就不见了,洞口也消失了。我扑过去,却撞在墙壁上,四下摸索,没有再找到洞口,真是太奇怪了!
我跑出这栋建筑,就见何警官一个人在外面,神色慌张,我问道:“侯所长哪里去了?”
何警官脸色苍白,伸出一只发抖的手,指着那建筑的外壳说:“他在这上面一推,出现了一扇门,接着就不见了……这里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不行,要仔细搜查一下才可以,找一找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搜查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但什么也没发现,一切都太正常了,一间间空屋,找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我有些垂头丧气,不能说白跑一趟,但确实毫无收获。
那么谁又会在白虎山疗养院里等我呢?难道又是一个圈套?我不甘心,任凭何警官如何劝说,我也不肯离去,反反复复的在村里观察,到底是折腾了一夜,才灰心丧气,不得不承认我在这里是不会找到任何线索的,只好离去。
我们从井口爬出来,回到山下小镇,我决定马上返回上海,去白虎山疗养院。暂时把这边的事情,先放一放,古井村人已经转移了,现在虽然找不到,但过些日子,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到了上海,我连家也没回,风尘仆仆的来到白虎山疗养院,这么久没来了,疗养院里愈加死气沉沉,整栋楼破败得像是随时可以倒塌似的。我走入楼内,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十分刺鼻;墙壁上已经长出了青苔,角落里不时有老鼠跑过。
我沿着长廊慢慢往里走,不知不觉一直走到了陈叔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当我推开门时,不由得一愣,里面有一张小桌子,擦得很干净,上面放着一盘花生豆,一盘牛肉,旁边还有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就像有什么人在这里特意等我,准备请我喝酒一样,我不禁目瞪口呆,后背发凉,想起了祭师的话:“要见你的人,你也认得,他曾经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我实在想不出在这里会有什么朋友。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欧阳,你终于来了!”
我猛得回过身,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门外,身形瘦弱,被笼罩在夕阳的光线中,有些看不清长像。他向前走了一步,缓缓抬起头,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天呀!是骆晔!是失踪许久、许久的骆晔啊!我揉了揉眼睛,惊讶的望着他,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我,骆晔呀!”他非常平淡的说道。
“你……”费了半天的力气,我才说出了这一个字,实在是太惊讶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震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每天都准备一点吃的,希望能和你喝一杯。欧阳,坐下好吗?我有话对你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入屋中坐下来,示意我也坐下。
我终于平静了一些,慢慢坐到了他的对面,看着他把酒杯斟满。骆晔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我很怀念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对稀奇古怪的事从不轻言放弃,这一点我很欣赏。”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厉声问道。此刻,我觉得骆晔实在是太值得怀疑了,他不应该在这里的,而他却偏偏出现了!“你是不是也是古井村的人?”
骆晔默默的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就是古井村的人。”
我顿时跳了起来,紧接着又跌倒了,他急忙起来去扶我,却被我粗暴的推开,大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骆晔望着我,目光中竟然透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半天才开口道:“今天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不过我请求你跟我喝杯酒吧。”
我望着他,思绪混乱,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终于又坐了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看在朋友的份上,我们喝酒,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请我喝酒,总有含意吧?”
骆晔也喝了一杯,语气中充满了极度的悲哀,“因为喝完这次酒,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也许就是我们之间的绝别。欧阳,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我们永远无法融合。唉,我不知该怎么对你说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问他,我们两人都沉默了。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陈叔?”骆晔忽然问道。我愣了一下,回答道:“当然记得。不过,你提一个死去的人干什么?”骆晔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我感到他现在就在这里!你没有感觉到吗?”
我一阵毛骨悚然,四下张望着,骆晔淡淡的道:“你看不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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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 22:13
第八十四章 “我把秘密告诉你”
原本和骆晔意外相逢,就足够让我震惊的了,现在他又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更令人在精神上有一种难以接受的感觉。我颤抖的端起一杯酒,仰头就喝了下去,沉声道:“你是说他的灵魂在这里吧!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干脆也叫他出来喝一杯算了。”
骆晔笑了笑,说:“你别误会,我和他相识很多年了,他是在这里死的,所以我总感到他不会离开,就像陪在我身边一样。”
我皱起眉头:“我真服了你了,亏我把你当朋友看,到处寻找你,却被你耍的团团转,你真行!回忆起以前的事,你装得实在太好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此时此刻,我还能相信你吗?”
骆晔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睛里痛苦之色更浓了,他想倒酒,却把酒倒到了杯外,“对不起,欧阳,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我们族人的秘密,我只能这样做。今天,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有怨言。”
“那你说吧。”我冷冷的道。他摇摇头说:“还是你问吧,现在我心里很乱,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就从陈叔说起。”我一拍桌子,“他究竟是谁?”
“他是古井村的人,白虎山疗养院是古井村一个秘密联络地点,他负责在这里接头,已经很多年了。你们来白虎山疗养院探险,其实是我们故意安排好的,这次探险由我组织,其目的就是想引你上勾,但我没有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王迪他们死在这里,是我事先不知道的。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制止。然而后来什么都晚了,他们意外的发现了疗养院里的秘密,族长下令杀死他们。我曾经阻拦过,可是没有成功。”
“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一个破村子,能有什么事,值得杀这么多人?我们从头来,你一点一点的解释,先说王珊,她为什么会被你们绑架?”
骆晔低低的说:“意外,那是个意外。她无意中发现了藏在你们大学生物系里的一块玉,那玉是我们的,凡是得到那块玉的人都得死,这是我们古老的规矩。我们的杀手会以最可怕的方式来杀死他们。那个杀手你也见过,她是一个女人,留着长头发,样子也很恐怖,她会剥掉拥有玉的人的头发,王珊于是遭遇到了那样的结果,但是她没死,被杀手带走了。”
“你们是不疯了?”我忍不住惊叫道。“她只是偶然发现了那块玉,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大不了去把玉要回来,还用得着剥她的头发吗?”
“你不明白,欧阳,拥有这块玉的人,身体会发生一此变化,比如说时光倒流,你不是也经历过吗!把玉带在身边,时间越久,这种变化也会越大。所以不能让外人知道它的秘密,谁要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就得死!这是我们流传了几千年的法律。你的朋友夏冰、李言,都是想追查这件事,所以他们都得死。”
“那林影呢?林教授一家人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也会死的那样惨?”
“其实林教授已经开始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所以他的结局不言而喻。你之所以这么长时间能够平安无事,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办法从你手里把玉拿回来。欧阳,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你要不参与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你为什么要这样执著,为什么要来古井村?为什么?!”他的情绪激动起来。
我也有些激动了,说:“你以为我愿意吗,换成你,你会怎么做?你身边的朋友接二连三的死去,又都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你会心平气和吗!你会无动于衷吗!够了,你不要指责我,就算死,我要把你们的事情揭发出来!”
骆晔猛得站起身,大吼道:“有意义吗?你这样做什么意义也没有!只会让更多的人陷入不幸中!你不去找高明,他就不会死!你不去找旺龙,他的结局也不会这么糟糕,鲁坤也不会自杀!就是因为你没完没了的追查,才会导致这一切!你是间接的凶手!你早就应该退出了!”
我跳了起来,暴跳如雷,声音几乎要把房顶掀开了,“我是凶手?你才是凶手呢!你们没完没了的杀人,装神弄鬼,手段毒辣!这算什么!我问你,王迪是不是你杀的?刘欣是不是你杀的?方娜和何渐林又是不是你杀的?你是不是也想杀我?你把我们骗到白虎山疗养院,就是想干杀人的勾当?现在你是不是也想对我下毒手?骆晔,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骆晔浑身颤栗,脸色发青,嘴唇颤抖:“我不想这样做的,我不想伤害你们,但他们逼我这样做的!我已经尽量帮助过你了,在古井村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是我在夜里打昏了看守让你逃跑的,不然你早死了!我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所以背叛了族人!你要是早放弃,就不会发生这些事!说白了,你就是个疯子!”
我猛一拳打在他脸上,咆哮道:“你才是疯子!你靠出卖朋友来保护你们所谓的秘密,什么秘密比人命还重要!骆晔,你是一个畜牲!你把我骗得好苦,畜牲!”
他也一拳打在我脸上,吼道:“疯子!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疯子!是你害死了王迪他们!那块玉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纠缠?你为什么多管闲事?没有你,他们不会死!”
我们两个人就像两只野兽,拼命的相互攻击。昏暗的光线里,我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桌子撞翻了,酒瓶也打得粉碎!从房间这边打到了房间的那边,从门里打到门外,两个人都玩儿了命。我不知自己怎么样,只看见骆晔鼻口流血。我们搏斗了不知多长时间,最后都累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忽然,骆晔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我望着他,喘息道:“怎么了?良心上过不去了?说,王迪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半天后,骆晔终于止住了哭声,说:“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你,他们是这样发现我们的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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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在故事与现实之间交替重迭
时光倒退到我们在白虎山疗养院里游玩的那天晚上。
阴暗面的天气,纷飞的小雨,整栋大楼里一片寂静,透露出微微的寒意。我因身体不好,在房间里昏昏的睡着了,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王迪、刘欣、方娜、何渐林四人结伴在楼里东游西逛。
他们还不知道致命的危险已经悄悄的向他们逼近。假如他们会知道发生下面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再往前走一步。
此刻,骆晔并没跟他们在一起。
阴冷的楼道里,方娜有些害怕了,她左顾右盼,拉拉何渐林的袖子说:“我们回去吧,这里有些吓人。”
“就是你多事!”何渐林训斥道,“说在房间里呆着吧,你偏要出来,现在又吵着回去,真是烦死人了!”
王迪做了个鬼脸,说:“这里有鬼呀,到处都是冤死鬼。方娜,你看看身后,有一个人满脸是血啊!他来找你了。”
方娜推了他一把,沉着脸道:“你给我滚!你……”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欣忽然道:“你们听,是什么声音?”
四个人侧耳静听,只听到走廊的尽头,传来了嗡嗡的说话声,并不清楚,似乎像有人在那里唱歌。四个人不由毛骨悚然,面面相觑,沉默片刻,王迪说:“咱们去看看!”
“还是不要去了,万一出事怎么办?”方娜吓得浑身发抖,她天性就胆小怕事,在这栋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破败楼房里,她的表现并不奇怪。刘欣笑道:“你别怕,就算有鬼,王迪都会把他活吃了,去看看吧。”
也许是王迪想显示他男子汉的气魄,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四个人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铁皮门前,再仔细倾听,声音却没有了。王迪飞起一脚,“砰”把门踢开,他们一起向里面望去,顿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屋中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站着一个老人,他正在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像是祈祷的模样。桌子上放着一块玉,发出柔和的绿光。门被踢开,他也被吓了一大跳,见进来了几个陌生人,慌忙把那块玉用布包裹起来,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王迪愣了愣,反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老人呼呼直喘粗气,脸色铁青,凶狠的道:“你们为什么不敲门?真是太没教养了!”
“你这老头在这鬼鬼祟祟的搞什么鬼?你刚才拿的是什么东西?”王迪莽莽撞撞的走向前去,盯着老人怀里的那块布,伸手就要拿。老人挥手就是一巴掌,向他打去,不料王迪手急眼快,向后一退闪开了,老人打空了,或许用力过大,一下跌倒在地,怀中的布落到地上,掉出一块玉,正巧滑落在何渐林脚下,他便顺手捡了起来,端详道:“咦,这玉上面有字啊!”
老人疯了似的跳起来,扑过去,吼道:“还给我!”就在他上去争夺的一瞬间,那块玉忽然又发出了柔和的绿光,像飘起一层绿色的淡淡的雾气。他把玉抢在手里,揣入怀中,恶狠狠的望着四个年轻人,骂道:“少教的东西,快给我滚出去!”
气氛像是凝固了,双方僵持起来。刘欣拉了王迪一把道:“别胡闹,我们走吧!”四人边慢慢向门外走去,当走到门口时,王迪回头道:“老头,这玉不是你偷来的吧?”
“快滚!快滚!”老人暴跳如雷,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另一个房间里,突然走出一个老太婆,她拄着拐杖,满脸皱纹,面色阴沉,目光冰冷,显得格外诡异,她沙哑的道:“年轻人,你们不该碰我们的玉。”
“碰了怎么样?”王迪顿时火了,两手插腰,耍起了无赖,这就是他的个性。老太婆向前靠了一步,仰头盯着他,冷笑道:“你敢再说一遍吗?”
“呸,再说十遍我都敢。这个鬼地方,还有你们这群怪物,碰见你们我真是倒霉!”
老太婆终于被激怒了,她望着这四个年轻人,眼睛幽幽发亮,半天后,她轻轻的一挥手,说了一句像咒语似的话,冷冷一笑,像是非常满足的样子,与那个老人一起转身离开了。望着他们的背影,王迪四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气息,但究竟是什么感觉,他们也弄不清楚。
骆晔给我讲这段往事时,我脑海里不时出现想像中的画面,我不明白这件事,与他们的死会有什么联系。现在我们在房间里颓然得瘫坐于地,因为殴斗,全身火辣辣的疼,我点燃一只烟,愤愤不平的道:“你骗谁呀,就因为这点儿破事,他们能死吗?”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凡是看到这块玉的人,只要不是我们族人,就必须死,这是我们古老的规矩。”骆晔痛苦的道,“当时,我不在场,我要在场的话一定会制止。原本来这里玩,是想从你嘴里得到密码,将我们已经丢失的玉拿回来,这就是我肩负的使命。”
我还是不相信他的话,说:“我记得我们是在怪谈协会认识的,难道就是为了接近我,你才加入的怪谈协会,千方百计想和我成为朋友也是为了密码?”
他默默的点点头,闭上眼睛,说:“这是村里的长老们交给我的使命,我必须执行。这些年来,他们把我派出来,一直在做秘密的联络工作,把外界的消息传给村里。”
“我就不明白了。”我哑然失笑道,“骆晔,不管怎么说,古井村都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住着一群普普通通的村民,有什么事情值得做秘密联络工作?你不是耍我吧?”
“我不是耍你。”他奇怪的望着我,“我们不是普通人,跟你们不一样,你还不明白?”
我忽然感到确实有些不对劲,慢慢站起身道:“你刚才说的那个老人和老太婆到底是谁?”
“他们你认识,你也见过。”骆晔也站起来,说:“在古井村,你和他们打过交道。”
我猛一回忆,想起来了,难道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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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秘密在一步一步揭开
骆晔的话使我疑虑重重,我沉默片刻低声道:“他们是古井村的人,是不是孟慧山和那个老太婆?”骆晔点了点头,说:“就是他们,那天夜里,他们其实也在这栋大楼里。”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胸口憋闷,呼吸难以自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的交错复杂?这些神秘的人,做这些神秘的事,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我向前迈了两步,一把抓住骆晔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听好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讲清楚,否则我饶不了你。”
骆晔坦然的望着我,嘴角边流露出一丝苦笑,“欧阳,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曾经是朋友,我很珍惜这份感情,而命运注定我们是两条路上的人,走不到一起去。今晚,你问什么,我就可以告诉你什么,不会有任何隐藏。也许这是我最后向你表白自己的机会了。”
“你就明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的秘密究竟是什么?隐藏来,隐藏去,有何意义!假如是为了一批财宝,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任何兴趣。”我之所以这样说,是联想到古井村,藏有秘密宝藏的传说,不过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这批宝藏,我不敢确定,实话实说,也真的没有任何兴趣。
骆晔轻轻推开我的手,说:“没有宝藏,我们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东西,这一点你尽可放心。欧阳,古井村的人包括我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其实来自一个遥远的空间。”
我一愣,不禁冷笑道:“你不是在跟我说故事吧!是说你们从另外一个星球来的,伪装成地球人,和我们共同相处在这个世界上?”他并不理会我嘲讽的语气,而是颇为无奈的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外星人,我们的祖先和你们一样,同样经历了千百年的进化,才成为地球的主人。不过那是极其遥远的事情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要不是那场可怕的灾难,我们是不会来到这里的。其实这里并不适合我们,我们与这个世界也格格不入,因为现在人类同样是在朝着毁灭的方向发展,悲剧还会重演,我们避免不了这种毁灭。”
“你在说什么,是科幻小说吗?”我冷笑道,“不过可惜一点也不精彩,我什么也没听懂。”
“你当然听不懂,因为这是我们的命运,你作为外人怎么可能明白我们的痛苦!”骆晔有些激动了,声音越来越高,“我虽然是古井村的人,但从小就被派了出来,我接受的是现代文明的教育,可是我的骨子里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我和你们不一样,本来应该和平相处,可惜等不到那个时代到来了。”
“你张口闭口我们、我们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比我多长了一个脑袋吗?”
骆晔的脸色变得惨白,嘎声说:“你可以这么说,倒不是多了个脑袋的问题,但我们的身体结构不一样。你还记得还魂洞吗,你在洞里发现了很多白骨,其中有一架骨骼多出来几块骨头,那其实就是我们的人,是古井村的密探。”
我顿时想起来了,当时确实发现一具不一样的白骨,不仅是多出来几块骨头,那上面还有一些像是笛子眼的小洞,格外古怪,当时我还以为是疾病导致的。现在听他一说,惊异的道:“你和他一样,也多出几块骨头?”
骆晔默默的点点头,我失笑道:“怎么可能,你别逗了。”骆晔并不说话,缓缓的解开衣扣,抓住我的手,向他腹上贴去。我疑惑的抚摸着,只觉得他的腹腔中好像多了一根圆柱,硬硬的,似乎还带有弹性。我骤然缩回手,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令我毛骨悚然。
骆晔扣上了衣扣,低声道:“现在你明白了吧,古井村的人都是这个样子。高明的父亲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自杀的。”
我呼吸艰难,神情有些恍惚,勉强平静着思绪道:“现在我也发现这个秘密了,可是我并不想自杀,高明的父亲不会这么脆弱吧?”
骆晔低声道:“他是个医生,发现这种情况当然很吃惊,但这并不至于使他自杀,他是发现了我们的科技力量,感到极度恐惧,心理承受不了,精神崩溃,最后自杀死掉了。”
“你们的科技力量?你们的科技力量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可以穿越时空,他无意中经历了那样的事,甚至看到了他死去的亲人,你想想,这样的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又会如何?”
我无法回答,只好努力的咽着口水,脑子里乱轰轰的。骆晔慢慢坐下,拿起我的烟,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又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他是不会吸烟的。“欧阳,你想一想,假如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会是什么后果,我们就会被那些科学家切开来看看,无休无止的研究,到处都会有人骂我们怪物,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们,那是多么可怕!”
我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怎么可能呢?”
骆晔长叹一声:“怎么不可能,你看看人类的历史,哪一页不是充满了鲜血和暴力,一个民族消灭另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占领另一个国家,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文明,从有人类的那一天开始,战争就没有停止过。有人走在了时代的前边,就被称为魔鬼,绑在火刑架上烧死。我们必须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千百年来,隐居深山,藏于地下,艰难而痛苦的活着,一刻也不敢放松。”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是的,人类的文明史是用鲜血写成的。半天我才摇摇头道:“可是你们也杀了人,这不是一样吗,你又何必慷慨陈词!”
“我不是慷慨陈词,我们一方面在保护自己,另一方面又要按照我们的法律来做,所以,像我这种接受了现代文明教育的古井村人,是非常痛苦的。现代文明已经开始改变了我们,但宿命又无法逃脱,你说该怎么办?”
我犹豫片刻问道:“骆晔,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笑了,道:“陈叔已经给过你暗示了,就是因为他泄露了族人的秘密,所以被除掉了,他其实也是一个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我确实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给我讲了一段巴人的故事……难道你们就是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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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两种文明的激烈交锋
骆晔慢慢的点点头说:“可以这样讲,我们就是真正的巴人。”
我不明白,道:“真正的巴人?你所指的真正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不是真正的巴人?”我无法理解他这句话的含意,难道巴人还有什么区别?骆晔苦笑道:“是的,在历史上有过其他的巴人,和我们不一样,按你们的说法,他们是少数民族,而我们不是,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空间,应该说,是十几亿年前的时间。”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拿我当疯子吗?十几亿年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恐龙是不是都没有你们活得时间长?我可不是疯子,你别跟我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骆晔疲倦的叹了口气,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们来自十几亿年前,但是后来发生了可怕的灾难,那个时代的人全部灭绝了。我们残存下来的人,逃到了这个世界,新的生命又一次进化开始,人类成为地球的主宰,就好像一个轮回从起点回到了终点,又从终点再一次开始。我们不是外星人,确切的说,是上一代地球人。”
我望着他,目瞪口呆。他也不理我,继续说:“地球已经存在四十六亿年了,经历过许多生命的出现与毁灭,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后你们人类也会毁灭,生命会重新开始。欧阳,这样说吧,假如现在人类灭亡了,你和活下来的人穿过时空,回到十几亿年后,发现那个时代由另外一种人统治,但他和你们不一样,他们也许没有心脏,没有胃或是没有其它的什么器官,只是外表相同。他们觉得‘人’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标准,一旦发现你有心有肝的,是不是会觉得很奇怪,也许会把你当成怪物,关到笼子里去研究,你会作何感想?你或许觉得自己很正常,可那个时代接受不了你,因为他们没见过这样的人,他们的科学知识也使他们不相信曾经毁灭的文明,你能反抗吗?在你无法反抗的时候,是不是会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偷偷的活着?”
他这一大串的问题使我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生命的起源是一个谜,我们不知道遥远的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加上现有的科技知识,人类已经封闭了自己的大脑,变得什么也不愿意相信,一旦有人提出新的说法,非得经历很长时间的考验才会接受。如哥白尼一样,他那个时代,没有人相信地球会围着太阳转,但是现在谁都知道这是真理,何况五十年前还没有人相信登月一说,然而之后,人类不是飞到月亮上去了吗!
“那……你们为什么要那几块玉呀?我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用。”
骆晔忽然冷静的道:“欧阳,你把那几块玉还给我,我把我的生命送给你,希望我的死可以结束这一切。”
我不禁吓了一大跳,道:“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疯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死亡才可以了结你心中的愤怒,反正古井村的人就要离开了,他们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宁可接受毁灭也不愿接受这样的生活。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可以就此罢手?只当为王迪他们报仇了。”
我冷汗直流,被他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甚至怀疑他的精神有问题,忍不住吼道:“我要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我不是疯子,我跟你的都是真的!”他猛一拍桌子,声音高了八倍,“没有那块玉,古井村的人就走不了!是不是他们非要把你杀了,把银行炸开,死他几百个人,你才肯相信!”
我呆若木鸡,哑口无言。
“他们要发起一场战争了,用暴力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勉强道:“你们有这个能力吗,凭一个村子的人?”
骆晔摆摆手,“你不要怀疑了,你相不相信,在你们的祖先还藏在山洞里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原子弹该怎么用了!”
“真的!”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说,“照你这么讲,你们应该是地球的主人才对,还躲什么躲,直接占领地球不就得了!”
“那是你们的规则,一个文明消灭另外一个文明,还觉得很光荣,你们一直和野兽没有任何区别,一个人发动了战争,就会有几百万人跟着去死,真是可悲!可能这一点你们还不如野兽,一只野兽去死,绝不会有几百只野兽跟着!”
我彻底没话可说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只会目瞪口呆。骆晔缓缓的道:“放弃吧,欧阳,我不想你出事。这两年我一直痛苦的活着,生不如死,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把玉还给我,我把命送给你,这很公平。”
我终于摇摇头,说:“我不是杀人犯,也不想要你的命,但是玉我也不想给,你的故事也无法改变我。”
他恼怒了,原地转了两个圈子,说:“你们都是这样,你们的文明也是这样,非得用血和暴力来解决问题,有意义吗。”
“一样的,一样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现在不也打算这样干吗,刚才还说要发动战争呢,就为了一块玉,我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即使你来自十几亿年前,还得面对这个问题。当然,你说的是不是真话,我还是有些怀疑,没法相信。”
骆晔彻底绝望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那你回你的母校去吧,古井村的人已经去了,那里将要发生一些事情。”
我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母校的生物系中开始的,“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就是从那里一直伴我到现在。我追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去了你就明白了,快去吧。”他凝视着我,低声道:“我已经背叛了古井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骆晔走了,他走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我想阻拦他,却没有拦住,他很快便消失在漫漫的长路中……
我得回大学一趟了。
那里会有什么事在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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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惊悚的相遇与往事
当夜我就带上三块玉璧踏上北去的列车,赶往北国师范大学,在车上我仔细察看了那三块玉璧。把它们合并在一起,呈一个圆形,我的那两块上刻着“于天”和“既寿”两个字,而从何涧水手里抢来的那一块,只有我的玉体积的一半大,也只刻着一个“受”字。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几块玉价值很高吗?死这么多人就为了几块玉?事情应该不会这样简单!
三十多个小时后我到达了目的地,不顾疲惫,找到一家名声很高的玉器鉴定行,请一位老师傅看一下我的玉。老师傅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眼睛越睁越大,最后他叹息道:“小伙子,我鉴定玉器近四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玉,而从它的光滑呈度来判断,单凭这一点就可称得上价值连城。”
走出玉器行我的心里也直打鼓,围绕这几块玉,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啊?
我忽然想起郑志健老师来,记得和李言在校园中闯祸之后,老校长向我下了逐客令,回到上海不久,就收到郑志健老师的来信,他建意我去安徽桐城林荫家调查。显然,这个郑老师对离奇古怪的事也很感兴趣,否则他也不会给我写信了。我于是到校部查了一下他家的电话号码,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当他听到我的名字时,有一些惊讶,“欧阳,我们见见面好吗,我很想和你谈一谈。”我说:“今晚我们在玉镜湖边见,我请您喝咖啡。”
现在正值八月初,学生们都放假了,校园里显得冷冷清清的。傍晚时我在湖边果然见到了郑老师,他很高,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书生气。我们随便聊了几句,我准备请他去喝点东西,他却拒绝了。“你千里迢迢来到母校,一定是还在查那件生物系的案子,我带你去学校的档案室里看一看,有些资料你会感兴趣的。”
我在档案室里确实查到了一些内部资料,于是摘抄了一条:
林影,女,二十二岁,安徽省桐城市人。
家庭成员:父,林合生,考古学教授。
母,李红梅,图书管理员。
姐,林叶,林荫,学生。
简评:该生学习成绩优秀,进入我校后能够严守校纪,团结同学。遇害前曾任系团支书,工作认真。大二时被不明身份的凶手杀死于生物系水房里,头皮被剥掉。她死后在师生中造成一定恐惧感,有学生声称进入水房后听见异响,并且发生过时光倒流的现象,但例次调查均未发现此情况,本校不予认可。后经改建,仍旧有学生声称见过旧式水房。
备注:今年我校一位叫夏冰的教师也被杀害于生物系水房,头皮被剥掉。
我感到惊诧的是“时光倒流”这几个字,这种情况也在我身上发生过,东方影院和“白鸽”号上的经历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今后有了消息希望你能告诉我一声,那样我会很高兴的。”郑志健叹息道,“你知道吗,那间传说中的水房,不仅学生们见过,有一个老师也见过。”
“哪个老师?”我抬头望着他不解地问。
“就是我。”他的神色十分凝重。
我的心一震,什么都明白,于是用力点了点头。
两天后的九点一刻我悄悄来到了生物系,夜色漆黑,楼内幽静无声,也没有灯光,只是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台阶前。我放慢脚步,仔细一看,心突突地跳起来,是何涧水!他微微一笑说:“欧阳先生,你终于来了,请跟我来,我保证你不会对今晚的相会失望的。”他在前边走,我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上去,不知凶吉如何,但早已没有退路了。
生物系里依旧是老样子,各式各样的标本在黑暗中像潜伏的精灵,我忽地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我陪着王珊来到这里,她进入楼内之后便失踪了,如今,我,会不会也重复她的经历?一阵无法言表的恐惧仿佛毒蛇一般将我的心死死缠住。而何涧水从容不迫地走在前边,连一眼也不看我,那种镇定的神态,让人愈加迷惑。我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二楼,这里陈列着一些骷髅,沉闷出一股阴森的死气,一年前我和李言就是在这个拐角处分的手,如今物是人非,只留下我独自面对即将解开的迷团。
沿楼梯走上三楼,何涧水带领我一步一步来到长廊的尽头,我猛地发现自己已站在水房的门外,正是我找到那把鲜血淋漓的头发拖布的旧水房,也正是这间水房,夏冰和李言都遭遇了不幸。水房中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电灯,何涧水走了进去,示意我也进去,当我走入水房中时身后的门随即自动关上了。我们面对面的站着,何涧水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递给我一支,我怕他在烟中下药,摇摇头没有接,他笑了笑,自己点上一支,边吸边说:“我听说过你,你这个人爱多管闲事,尤其爱管一些古怪的闲事。麻烦是你自己找的,我就代表我们的组织和你谈谈,你先不要问是什么组织,因为我也是不久前才正式加入这个组织的,我不会把秘密轻易的告诉你的。让我们先从王珊谈起吧。
“其实这件事与王珊并无太大的关系,她只是一个误入其中的受害者,据我们事后了解,她在一次去你们学校的生物系时,在三楼的水房中偶然发现了一块玉璧,玉璧藏在砖墙的夹层里,她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没有动。这件事她告诉了她的好朋友夏冰,但说得十分含糊,大概夏冰没有听明白,也没有放在心上,很快便忘记了。之后过了一段时间,王珊到网吧里去上网聊天,在聊天室她无意中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个网友,并详细地描绘了那块玉璧的外观,却并没有泄露藏玉的地点。网上是没有秘密的,所以我们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其实早在十多年前一个叫林影的生物系学生,与这块玉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关于林影的事情,欧阳先生,我相信你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她把玉璧从家中带到校园,藏了起来。我们的组织找到她,命令她交出那块玉璧,但被她拒绝了,她还企图把玉璧的秘密公开。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组织派人执行了私刑,我们的私刑有一个代号,叫‘头发’。通常给敌人的警告是一句话,就是‘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假若对方不接受警告,等待他的结局将是被活活剥掉头皮,疼痛而死。但林影到咽气的最后一刻也没有说出玉璧藏在何处,我们费尽心机,仍旧无法得到玉璧。之后不久组织内部发生了分裂,调查被迫停止了。幸好十年后又有了玉璧的消息,我们正准备去找王珊时,不料组织内部那些分裂分子抢先行动,他们警告过王珊,可是王珊没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她去生物系的一天晚上,他们采取了私刑,原本是想吓一吓她,结果将她吓成了疯子,逃进了水房里大喊大叫,那些人以为她是装腔作势,因而剥掉了她的头发。当他们意识到这个女孩子真的成了疯子,不得已把她带走了。王珊大难不死,又被救活了,虽然脱离了危险,却从此丧失了记忆。据说那晚陪王珊来的还有一个男大学生,他上楼去找王珊,为了迷惑他,他们把王珊的头发扎在一根木棒上,模样很像一把拖布,故意让他发现,果然,那个男大学生被吓得半死,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趁这个机会他们又取走了头发,这样做的原因就是想嫁祸给那个男大学生,使人不相信他的话,以此转移警方的视线。后来我才知道,欧阳先生,那个男大学生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