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解放的了生产力,解放不了生产关系|十点洞见
作者:微信文章最近从小李同学那里得到了一个洞见:“AI解放的了生产力,解放不了生产关系。”我想,下面的思考应当适合有思想深度的朋友一起看一看...
当第一台蒸汽机吐出白雾,人类欢呼“生产力被解放了”;当第一台计算机亮起荧光屏,人类再次欢呼“生产力被解放了”;今天,当大模型在云端吐出流畅的诗句,我们第三次举起酒杯——却忽然发现,杯壁映出的不是自由的笑脸,而是依旧紧绷的眉头。AI像一位技艺超群的外科医生,精准地切除了“效率”的肿瘤,却忘了缝合“关系”的伤口。
PART 01
机械臂分拣包裹
在杭州的无人仓里,机械臂以每秒三次的频率分拣包裹,它们不会抱怨996,不会要求五险一金。算法把“劳动”拆解成0.1秒的动作单元,像把一首长诗切成二维码。生产力在此刻达到古典经济学梦寐以求的“帕累托最优”——直到监控镜头扫过仓库角落:那里蜷缩着被优化的中年人,他的岗位成了冗余的韵脚。这让人想起一个幽灵:蒸汽机解放了纺纱女工的双手,却没能解放她被机器异化的灵魂。AI也许只是用更精致的镣铐,跳更高效的镣铐之舞。
更隐秘的变革发生在看不见的比特深处。当外卖骑手接到系统派单时,他以为自己在与“平台”博弈,实则是在与千万个陌生人的数据剪影赛跑。算法把“生产关系”蒸馏成冰冷的函数:你的迟到率每增加0.1%,就触发一次派单降级;你的好评率每提升1%,就解锁更多黄金时段。这种看似公平的“数据契约”,实则是用技术中立的面具,掩盖了资本对劳动的重新编码。就像霍布斯笔下的利维坦,AI用看不见的算法之手,把分散的个体重新编织进更精密的权力之网。
PART 02
思想实验:算法伊甸园
假设存在一个由AI全权管理的理想国:资源按“贡献值”分配,冲突由“共识算法”裁决。起初,居民们为这种“绝对公平”欢呼——直到某天,程序员发现:所谓“贡献值”不过是资本原始积累的数字化身,所谓“共识”不过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力。当AI把“人性”简化为可计算的参数时,它也就把“人”简化成了可优化的变量。在微软的“社会责任AI”研讨会上,学者们争论着更尖锐的命题:当AI开始决定信贷额度、司法量刑甚至基因编辑时,它是否正在成为新的“社会契约”起草者? 那些看似客观的算法,实则是带着开发者偏见的“数字法典”。就像古希腊的德尔斐神谕,AI用概率云的方式,重新诠释着“正义”与“善”——只是这次,祭司变成了硅谷的工程师。但真正的困境在于:AI越是高效,人类越是焦虑。当波士顿动力的机器狗能完成所有体力劳动,当GPT能写十四行诗,我们忽然发现:被解放的从来不是“人”,而是“人的功能”。那个会写诗、会流泪、会在深夜为落叶感伤的存在,被AI粗暴地等同于“自然语言处理模块”。技术把人性切割成可交易的技能包,却把灵魂留在了原地。于是我们看到荒诞的悖论:外卖平台用AI优化路线,却让骑手困在系统里;社交平台用AI推荐内容,却让年轻人困在信息茧房里;教育平台用AI定制课程,却让儿童困在“最优成长路径”的牢笼里。AI像一面魔镜,照出了人类最古老的欲望:用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控制。而生产关系的本质——那些关于尊严、关于公平、关于“人何以为人”的永恒追问——在算法的轰鸣声中,反而愈发清晰。或许答案藏在孔子周游列国的故事里:当弟子问“以德报怨,何如”时,孔子没有给出算法般的标准答案,而是反问“何以报德?” 这种充满弹性的智慧,恰恰是AI永远无法编码的“关系伦理”。技术可以优化路径,但无法回答“为何出发”;可以计算概率,但无法衡量“值得”。在AI时代,我们需要的或许不是更强大的算法,而是更勇敢的“人”:敢于在效率至上的洪流中,为脆弱的人性保留一块自留地;敢于在数据主义的霸权下,坚持“不可计算”的价值;敢于承认:真正的解放,从来不是让机器更像人,而是让人更像人。当最后一行代码写完,当最后一台服务器关机,当星辰重新成为人类唯一的算法——那时我们终将明白:AI解放的了生产力,但解放生产关系的,只能是人类自己。
“技术是中立的,但使用技术的人不是。” —— 你准备好成为那个决定AI走向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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