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会让你沦为“永久底层”吗?
作者:微信文章一个网络笑话背后的真实恐惧:当机器取代人类,新的不平等秩序正在形成。
人工智能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塑我们的世界。它能写作、作曲、生成视频,也能设计产品、分析市场,甚至完成程序员与艺术家的工作。
当一切创造活动都可能被算法自动化,人类劳动的价值、尊严与意义,也开始被重新定义。
科技作家凯尔·查卡(Kyle Chayka)在发表于《纽约客》的一篇文章中,探讨了这一转折的深层影响——人工智能并非只是一个技术突破,而是一场对社会结构的根本冲击。
那些没有资源、无法接触或利用人工智能的人,正被无形地排除在新经济之外。
技术的进步,正在制造一种“新的边缘化”:即便努力工作,也可能永远追不上算法的迭代速度。
当技术的浪潮不断推高门槛,人类社会该如何重新划定“有用”与“无用”的界线?这或许才是人工智能时代真正的焦虑所在。
本文有7小节,共2700多字:
一种新恐惧:被技术抛弃的人类
硅谷的“玩笑”与倒计时心态
当人工智能开始自我进化
日常生活的渗透:人工智能正在“悄悄取代”
“裂开的22岁”:拼命工作的人类,像极了机器
“防未来”的焦虑:从技术逃离到重新定义“人类工作”
未来的分界:谁掌控机器,谁就定义世界
1.
一种新恐惧:被技术抛弃的人类
在人工智能的浪潮中,一个越来越常见的词正在网络上传播——“永久底层”。它带着玩笑的语气,却折射出深层的不安:当人工智能全面进入社会运行的各个环节,人类会不会被分成两类——掌控机器的人和被机器取代的人?
在硅谷和社交媒体上,这种焦虑几乎成了一种流行文化。一些人半开玩笑地警告说,你只有两年时间让自己“跑赢机器”。还有人说,想逃离被淘汰的命运,就得赶紧“生产垃圾”——也就是开始使用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哪怕是最低质量的作品。
背后传递的信号十分明确:要么利用人工智能,要么被它淘汰。
2.
硅谷的“玩笑”与倒计时心态
这种焦虑在硅谷圈层里蔓延得尤为迅速。旧金山创业者杰登·克拉克(Jayden Clark)经营着一个讽刺科技文化的社交媒体账号@creatine_cycle,他的帖子常常调侃这场由人工智能驱动的“淘金热”。克拉克说,如今科技圈的心态已经彻底改变——“未来没有人会再去工作,那些没上车的人,再也没有机会爬上去。”
人们口中的“倒计时”并非空穴来风。去年,前开OpenAI研究员利奥波德·阿申布伦纳(Leopold Aschenbrenner)发表了一篇广为传播的文章,预测人工智能将在2027年前后达到或超越人类智能。他认为,届时人工智能模型将能胜任人工智能研究员或工程师的全部工作,而技术的自我演化将让人类彻底失去主动权。
3.
当人工智能开始自我进化
机器智能研究院院长内特·索雷斯(Nate Soares)是一位长期关注人工智能风险的研究者,他的畅销书《若任何人建成它,所有人都将死去》(If Anyone Builds It, Everyone Dies)在科技圈引发巨大争议。索雷斯说:“在硅谷,每个人都像是见到了鬼。我们不知道离全面自动化还有多久。”
他认为,人工智能的演化速度将远超预期,而科技行业本身可能是最早被取代的领域。“人类不该指望长期靠工作维生,”他说,“人工智能能做得更好的,它终将取而代之。”从软件编程到电子邮件写作,从市场策划到工厂管理,一切可被算法描述的劳动,都会被机器接管。人工智能甚至会自我设计出更高效的实体机器,用以完成体力工作。“人类,”索雷斯冷静地总结道,“几乎不是任何任务的最优解。”
4.
日常生活的渗透:人工智能正在“悄悄取代”
人工智能的影响已远不止理论层面。它正迅速渗入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OpenAI和Meta已推出完全由人工智能生成的视频内容流,意味着社交平台正在进入“无人创作时代”。企业服务平台Salesforce集成了智能代理功能,能自动执行用户任务;无人驾驶企业Waymo的车辆已在多个城市稳定运行。
与此同时,一些经济数据也开始显示出微妙的变化。美国应届大学毕业生的失业率首次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牛津经济研究所报告指出,这一反常现象与人工智能自动化密切相关。科技行业的初级岗位,尤其是软件工程师,正在成为“第一批牺牲者”。
前Substack员工、撰写硅谷文化通讯的贾思敏·孙(Jasmine Sun)说:“很多科技从业者正在艰难维持,他们找不到哪怕是正常薪资的工作;而另一部分人却拿着从未见过的高薪。这种两极分化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5.
“裂开的22岁”:拼命工作的人类,像极了机器
孙总结了硅谷当下最受欢迎的员工类型——“裂开的22岁青年”(cracked twenty-two-year-old)。这是一群高产、过度在线、奉行“996”工作制(早九点至晚九点、一周六天)的年轻程序员。矛盾的是,唯一逃离被人工智能取代命运的方式,似乎就是像机器那样工作。
“人们不是被激起政治反思,而是被迫更拼命地加班。”孙说。她指出,这种努力的回报,可能只是成为“机器的合作者”——与人工智能共事的人,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权力结构中占据上层。
然而,这种努力的背后,是社会对未来结构的严重空白。孙指出,推动人工智能加速发展的科技精英们,几乎没人真正思考社会如何重新分配财富或建立新的保障机制。“没有人讨论再分配,也没人谈全民基本收入。”她冷冷地总结,“剩下的人只能生活在由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和聊天机器人陪伴的世界里。问题只是——你是吃的人,还是喂食的人?”
6.
“防未来”的焦虑:从技术逃离到重新定义“人类工作”
为了了解科技圈之外的人如何应对人工智能带来的职业危机,凯尔·查卡在社交媒体上发起了一次提问,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回应。
来自美国的摄影师贾巴里·加拿大(Jabari Canada)说,他已经从影视制作转向建筑设计,因为影像生产很快就能被机器自动化。波兰数学教师阿格涅什卡·巴克(Agnieszka Bąk)表示,她再也无法信任学生作业的真实性,但同时又担心自己拒绝使用人工智能会“被时代淘汰”。
伦敦品牌策略师克里斯(Chris)半开玩笑地说:“我认真考虑过去学修水管,至少他们暂时还取代不了拇指。”记者阿里尔·帕尔德斯(Arielle Pardes)则选择转向葡萄酒行业,因为“机器人不会品酒”。她说:“每个人都在想,怎样让自己的谋生方式具备‘防未来’能力。”
一些人认为,最稳定的行业可能是那些服务超富阶层的领域——奢侈品、收藏、私人艺术品、珍稀饮品。还有人选择更激进的路径——离开城市、远离科技、建立小型自给社区。巴克打趣说:“告诉我那个公社在哪儿,我马上收拾行李出发。”
7.
未来的分界:谁掌控机器,谁就定义世界
随着人工智能持续深化,它不仅重塑了生产力结构,也在重新定义“人类”的社会价值。那些能够掌握或投资人工智能的人,将拥有前所未有的生产能力;而绝大多数人,则可能被排除在这一系统之外。
技术带来的不平等,不再是财富差距,而是存在差距:谁能与机器合作,谁就能留下。反抗人工智能的浪潮似乎无处落脚,因为质疑本身就被视为落后。而在这样的社会心理中,人类自愿加速自己的替代——以更快、更拼命、更像算法的方式工作,只为暂时不被淘汰。
这或许正是“永久底层”焦虑的核心:我们不是在被机器支配,而是在不知不觉中主动迎合机器的逻辑。🅠
本文配图由「量子号」公众号作者使用AI生成
参考资料:"Will A.I. Trap You in the “Permanent Underclass”?" by Kyle Chayka from The New Yorker, Published October 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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