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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hope

抓鬼一家人第二部---------《雌雄怪盗》(完) 裟椤双树*出品(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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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2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半年来,镇子上接二连三地出了命案。官府追查至今,也没有头绪。”一说到出了人命,石老爷的脸色立即青一阵白一阵的,似有掩盖不了的恐惧。
    
     “镇子上出命案,关你家夫人什么事?”刃玲珑大惑不解。
    
     石老爷犹豫了一阵,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这些死去的人,有好些是我们石府的人。头天还见他们在府内出入,第二天便曝尸荒野,死状可怖,引致整个镇上的百姓人人自危。杀人也当有个动机,死者之中有的是前来石家拜访的远房亲戚,有些根本就是府内的下人,财色皆不占,也非奸佞之徒,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引来这杀身之祸。”
    
     “会不会是你们石家得罪黑社会了呀?”钟晴脱口而出。
    
     “黑社会?”石老爷一楞。
    
     “就是江湖帮派之类的组织。”KEN及时为钟晴当了一次翻译。
    
     “哦。”石老爷点点头,旋即坚决地说:“我们石家家底清白,尊规守纪,跟江湖人物素无瓜葛,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石老爷请继续正题。”连天瞳抚摸着倾城的耳朵,提醒他把话题转回三夫人这边。
    
     “官府查不出名堂,便有人怀疑是鬼物作祟,我虽以为此话荒谬,可也别无他法,仍是请了道士入府作法。那道士作法之后,当下便说府内西院阴气冲天,必有妖邪。”说到这儿,石老爷顿了顿,眉头几乎拧成一线,“而西院,自芮芸进府之后,便一直由她居住。”
    
     “芮芸……”连天瞳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问:“就为道士一句话,石老爷便有了杀妻之念?”
    
     石老爷连连摆手:“最初我也只拿那道士的话当作江湖术士的信口胡驺罢了,给了他点银子打发走了便是。另外,我也严禁其他人传扬此事,免得坏了芮芸的名声。可是……”
    
     “可是?!”
    
     以钟晴为首的好奇分子纷纷情不自禁地把身子朝石老爷那边靠了靠,生怕听漏了一字半句。
    
     “可是,事实证明,那道士并非信口开河。”石老爷的双手突然攥紧成拳,有些激动地说道:“几天前的深夜,巡夜的家丁撞见府内的一名厨娘被一条黑影朝府外方向拖行,众人一拥而上,追倒离西院不远处的假山背后时,那黑影丢下了鲜血全无的厨娘,猛然窜入了西院之中失了踪迹。知悉此事后,我当即下令彻底搜查西院所有房间,誓要找出那害人的凶手。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带着人进到芮芸房间时,却见她满口满脸都是血,正慌慌张张地以衣袖擦拭。如此铁证,教我如何为她申辩?!教我如何不信她就是那杀人的凶手?!”
  “难道你老婆是吸血鬼?!”钟晴习惯性地搓着下巴,猜测着那不曾谋面的三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鬼?!”石老爷痛苦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至今也不敢相信那枕边之人会是夺人性命的妖邪。那晚的事,所有知情者都按照我的命令三缄其口,此事若张扬出去,我石家还有何颜面立足世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唯今之计,只有烧死那妖孽,一了百了。”
    
     “我想见见三夫人。”
    
     连天瞳略一思索,向石老爷提了如上要求。
    
     “你要见她?”石老爷面有难色,“我已将她锁在府内的石牢中,禁止任何人接近,怕她再伤人。”
    
     连天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大夫替人诊病,总得要看过了病人才能开方的。”
    
     “这……”石老爷仍犹豫不决。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别说一个吸血鬼,就是一群也奈何不了我们!你就快些照她的意思带我们去看看你老婆吧,别磨蹭了!”钟晴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石老爷面前催促着。
    
     “好吧。”石老爷终于点了头,起身朝房门口走去,“我带你们去石牢看看。几位这边请。”
    
     众人紧随在后,跟着他出了门,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绕到了大屋的后头,又穿过一片密实的竹林,走到了位于竹林最深处的一块巨大的灰色巨石前。
“好吧。”石老爷终于点了头,起身朝房门口走去,“我带你们去石牢看看。几位这边请。”
  
   众人紧随在后,跟着他出了门,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绕到了大屋的后头,又穿过一片密实的竹林,走到了位于竹林最深处的一块巨大的灰色巨石前。
  
   石老爷警惕地左右查看一番,在确认四下的确只有他们几人后,伸手拨开一丛覆在石上的杂草,一块不起眼的椭圆开关随之暴露在众人眼前,再用力一扭,顿见那足有两人高的巨石像被从中间劈开一般,伴着沉重低郁的隆隆声,缓缓朝两旁退开。
  
   石门后面,是一条暗道,没入地下,深不见底。
  
   “诸位稍等,我去把火把点着。”
  
   石老爷走前一步,从暗道入口处的墙壁上取下一支火把,摸出火折晃了晃,点着了手里略嫌简陋的照明工具。
  
   “诸位请随我入内。”石老爷站在入口,举起燃烧的火把。
  
   这种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识过的暗门秘道让钟晴的好奇心当下加重了一层,早已迫不及待的他一马当先地钻了进去。
  
   “倾城,留在外头。”
  
   一直跟倾城形影不离的连天瞳却在入暗道前对脚边的它下了禁足令。
  
   倾城低鸣一声,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原地。
  
   KEN看着这只可怜巴巴立在冷风里的小东西,不解地问它的主人:“不带它进去?”
  
   “不带。”连天瞳迈步进了暗道。
  
   KEN耸耸肩,拽上还在暗道口东张西望的刃玲珑跟了进去。
  
   暗道里潮湿而阴冷,温度比外头还低上几分,借着跳跃的火光,依稀可见两旁斑驳的青灰石壁。脚下的石阶凹凸不平,有的部分还生有青苔,拾级而下,必须小心再小心,否则绝对有一滚到底的危险。
  平安走完这段长长的石梯后,石老爷又引着众人走入一条笔直的通道,并沿途用火把点亮了嵌在墙里的灯台上的大蜡烛。有了这些一字排开的烛光,通道内昏暗的光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连墙壁上的裂缝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地道的规模不小啊。”钟晴环顾四周,说出来的话带着清晰的回音,“这么隐蔽的地方,作牢房的话,真是把犯人关到死也不会有人发现啊。”
  
   石老爷闻言,叹口气道:“若真是罪大恶极,囚禁到死也无可厚非。奈何有些罪人,囚禁是不足以惩戒其行的。”
  
   “那也不能说烧死就烧死啊,好歹也是你夫人嘛。”刃玲珑紧紧挽着KEN的胳膊,对那话中有话的石老爷说道。
  
   石老爷没有再搭腔,只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地继续行走。
  
   转过一个弯,再走了一小会儿,众人赫然发觉前方已然无路,只有两扇紧闭的石门,决然挡在了通道的尽头。
  
   “她就在这石门之后。”
  
   石老爷停在距门前一步的地方,语气变得有些紧张。
  
   “开门,我要见她。”连天瞳的话更像是命令。
  
   “开……开门?!”石老爷又有了犹豫之色,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你不用担心,你老婆不会那么大本事当着我们的面取人性命的。”钟晴看出他在害怕,忙上前跟他打包票,“快些开门吧,别浪费时间了!”
  
   石老爷皱眉沉思了片刻,终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形状奇怪的石头钥匙,在把它插进石门上的三角形锁孔前时,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了一句:“诸位进去看看便好,莫要逗留太久,我在门外等候大家。”
“石老爷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KEN走到他身旁,疑惑地问。
  
   “啊……我就不进去了……”石老爷连忙摇头,“此女……能不见便不见罢……”
  
   “石老爷请自便。”连天瞳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表现,只以眼神提醒他速速开门。
  
   “诸位请稍等。”石老爷尴尬地点点头,把火把朝石门上凑近了些,微微哆嗦着手,试了好几次才将钥匙准确地插进了锁孔,又朝左右各转了几下。
  
   厚重的石门摩擦着地面,嚓嚓之声充斥了整条通道,不停回荡着,响动颇大,可听来却像是无数低缓的呻吟聚合在了一起,压抑得很。
  
   “里头有油灯可供照明,诸位速去速回罢。”石老爷退后几步,连一个正眼也不愿给那洞开的石门。
  
   连天瞳看了看从门后透出的昏黄微光,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跟在连天瞳身后的钟晴在经过石老爷身旁时,撇了撇嘴,对石老爷明显的惧怕之意很是不屑,好歹是同衾共枕的妻子,在事实真相尚未彻底弄清之前就视她如妖邪畏其如虎狼,这副德性,实在有些薄幸之感。
  
   四人脚跟脚地进到了门里头,一眼便看到一盏漆黑的油灯,摆在一方连桌子都称不上的破损石台上,豆大的灯光颤颤巍巍,映着几人的影子,高高矮矮地在墙壁上跳跃。
  
   此处,就是一整间四四方方的石室,很大,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
  
   咯啦。
  
   从油灯照不到的黑暗里传来一声脆响,他们对面的方向。
  
   刃玲珑唰一下躲到了KEN的背后,指着声音的来向惊声道:“有东西在那边!”
  
   连天瞳取过石台上的油灯,不惊不惶地走了过去。
  
   随着灯光的移动,两根直达屋顶的灰色石柱逐渐凸现在他们面前,非常粗大,怕是要两人才能合抱得了。柱上并非光秃无物,四条足有胳膊粗的铁链分左右各两条紧绕其上,链子的另外一端则套在柱间一个蜷缩地的白衣人身上,双手双脚,牢牢被缚。
  
   那声脆响,想必是被制之人牵动铁链时所发出的碰撞之音。
  
   “三夫人?!”连天瞳轻唤一声。
  
   白衣人身子一抖,缓缓抬起了头。
  
   身上的白色单衣早已经是污迹斑斑,湿漉漉的长发凌乱地批撒在肩上,一个要松不松的发髻垂在脑后,随着此人的动作微微晃动;撑在地上的一双手,十指尖尖,本可以说是一双顶好看的女人小手,此时却沾满了令人恶心的黑泥污垢。
  
   眼前之人的一身打扮虽然狼狈,可脸面到是能看清的。
  
   一个女人,瓜子儿脸樱桃口,唇角留着几缕干透了的血污。如果不是脸色苍白得过了头的话,完全能称得上是个标准的古代美女。
  
   女人看着立在面前的这几个陌生人,眼神茫然而空洞,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话,却又没有谁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是三夫人?”钟晴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语气里的怀疑浓之又浓,“她是杀人狂?”
  
   其实不光是他,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脸问号。谁都无法把一个已经失去自由身的孱弱女子跟嗜血的恶魔联系到一起,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大得吓人。
  
“三夫人不必担心。”连天瞳蹲下身,看了看她的唇角,沉默了数秒,又继续道:“是碧笙托我们来救你的。”
  
   一听到“碧笙”二字,三夫人已如死水的眼里骤然有了一丝神采。
  
   “救……救……”她努力地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近在咫尺的连天瞳的脚踝,虚弱到已经不能说出一个完整的词汇。
  
   这时,钟晴注意到伸过来的那只手上,腕处已是血肉模糊,想来应该是被那条沉重且粗糙的铁链生生摩擦成那副样子的。
  
   “真是的,链子上也该包点布料什么的嘛。”纵然是杀人嫌犯,好歹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儿身,用那样的链子折腾着,目睹其惨状,连钟晴这样的粗神经之流也蓦然动了恻隐之心。
  
   “把药箱给我。”连天瞳也留意到了她身上的伤口,不光是手腕,脚踝处也是一样,上面的铁箍沾满了凝固的暗红血渍。
  
   刃玲珑赶紧把药箱递过去,自己也蹲下来帮忙。
  
   “碧笙这孩子与我也算有缘。”连天瞳边说边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圆盒子,从里头挑出一些药膏,细心地敷在了三夫人的伤口上,又让刃玲珑取了一截纱布,认真替她包扎上,“该救的,能救的,我自然尽力而为。”
  
   处理完三夫人身上的伤口后,连天瞳又从药箱里取了一枚小指尖大小的药丸喂进她口里,“你不必着急,在此耐心等待罢。”
  
   “你不打算带她出去?”KEN见连天瞳并没有救人出去的意思,顿觉奇怪。
  
   连天瞳盖上药箱,起身答道:“留在这里胜过去到外面,至少现在如此。”
  
   “有什么头绪吗?”钟晴恍然想起他们进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查验这三夫人到底是不是凶手,又多看了“嫌疑犯”一眼后,他搓着下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不认为她会是凶手。”
  
   “理由呢?”刃玲珑质疑钟晴的看法,“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有些时候,就算‘眼见’也未必是‘实’。”
  
   “如果她真有那杀人不见血的本事,如果她真是会法术的妖孽,这几条区区铁链又怎么困得住她?”钟晴赏了刃玲珑一记白眼。
  
   “但是她丈夫似乎已一口咬定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KEN抬头望向四周,又闭上双眼,像是在潮湿的空气里默默搜寻着什么,“我却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嗜血之徒的暴戾和杀气。”
  
   “英雄所见略同!”钟晴跳过来勾住了KEN的脖子,兴致勃勃地分析起案情来,“我也没有从她的身上闻到鬼气呢。而且就我一路上的观察,我发现那石老爷对他那位风韵犹存的大老婆不仅不感兴趣,还很是厌弃的样子,所以我怀疑这些事情会不会是失宠的大夫人耍手段栽赃嫁祸呢?大户人家,妻妾争宠不是常事儿吗?!”
  
   “电视剧妄想症。”刃玲珑冲他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地反驳道:“大夫人下手的动机也该是建在三夫人的确受石老爷宠爱上才成立啊,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自己的妻子,不管她是妖是鬼,都不会舍得扔她一个人在这阴冷不见天日的石牢里。那石老爷的表现你我都看见了,连最基本的夫妻情分都看不出来,又何来受宠之说?!你的推论绝对是错的。”
  
   “你们两个不必争论了。”连天瞳把药箱赛给刃玲珑,抽出手绢擦了擦沾着药膏的手,“个中真相,自会揭晓。背后真凶,必与石家有关。”
“你好像知道一点内幕?!”钟晴碰了碰连天瞳,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啊,还没问过你呢,你怎么知道他们家死了的二夫人的名字?是不是碧笙那小鬼告诉你的?”
  
   不待连天瞳回答,刃玲珑已经抢先一步:“哈,你不知道了吧,我师傅她……”
  
   她话没说完,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直震人心的吼叫,像闷雷,又像猛虎,穿透力不是一般的强,在场的所有人均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和四面的墙壁都随着这一声吼叫而晃了一晃,一些细小的石沙也扑簌簌地从头顶上散落下来,仿若地震前兆。
  
   “不是地震了吧?”钟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跳了起来,要是这石牢跨了,他们这一拨人岂不是当了现成的古尸?!
  
   KEN警觉地站在原地,不确定地说:“应该不是吧,好像就那么一下而已。”
  
   “是时候出去了。”连天瞳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回头看看已经沉沉入睡的三夫人,眼神不可琢磨。
  
   “你给她吃了什么药啊?居然睡着了。”刃玲珑追随着她的目光,看着已经睡去的三夫人,好奇地问。
  
   “能让她安睡三日,且能为她续命的丹药。”
  
   说罢,连天瞳举步朝石门外快速走去。
  
   “走吧走吧,在地道里窝久了还真不舒服。”钟晴搓着已经冰凉的双手,催促着其他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出了石门,众人却发现那个说在外头等他们出来的石老爷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了那把还插在石门锁孔里的钥匙。
  
   “嘿,那大叔不是说在等我们吗?人呢?”钟晴四下张望,觉得有些奇怪。
  
   “不必管他。”因为没了火把,连天瞳垫起脚从墙上取下两支蜡烛,塞了一支到钟晴手里,“我们自己出去就是。”
  
   举着两支亮光充足的蜡烛,他们几个很顺利地循原路返回到了暗道的入口。
  
   当暗道外头的自然日光已经能够照到他们身上时,钟晴跟连天瞳吹灭了蜡烛,透过袅袅余烟,他们发现那不告而别的石老爷正傻呆呆地站在暗道外的开关前,整个人如同被冻僵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而被独自留在外头的倾城,正蹲在他面前,懒懒地打着呵欠,见主人出来了,它立马来了精神,摇头摆尾地迎了上来。
  
   “喂!石老爷?!”钟晴伸出手在石老爷面前晃了几晃,“你没事吧?”
  
   见他仍然没有反应,钟晴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加大了声音:“石老爷!你怎么啦?”“啊?!什么?!”石老爷这时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掏着自己的耳朵,慌慌张张地说:“怎么了?我……我没怎么啊。”
  
   “你不是说等着我们吗,怎么一个人跑外头来了?”钟晴不满地瞪着他,“你就那么害怕吗?”
  
   “害怕?!”石老爷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摇摇头,又点点头,结结巴巴地说:“我……刚刚听到这外头有异响,所以……跑出来看看,嗯,我怕有不相干的人偷进石牢……没想到……”
  
   钟晴见他好似大白天见鬼一样的神情,忙追问道:“没想到什么?”
  
   石老爷斜眼看了看跟在连天瞳身边的倾城,迅即又把视线挪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想到外面这个小家伙,开口就冲我大吼。平生还从未听过如此震天之吼,吓煞我也。”
  
   “啊?!”钟晴噗嗤一笑,指着倾城道:“你被它吓成那个样子?!”
  
   石老爷尴尬地点了点头。
  
   “刚刚,是倾城的声音?”KEN瞪大眼睛,诧异无比。
  
   笑过石老爷后,钟晴也搓着下巴,嘀咕:“不过那声音的确有点恐怖,怎么看也不是这小怪物发出来的啊。”
  
   “是倾城的声音。”刃玲珑走上前,拉住KEN和钟晴,对他们附耳道:“倾城真正的吼声大得吓人啊。为它取名倾城,就是因为当年它一不小心,吼塌了一座城池。”
  
   “啊?!”
  
   咳咳咳!
  
   KEN跟钟晴同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连天瞳并没有兴趣跟他们讨论倾城的问题,她走到惊魂未定的石老爷身边,说:“不出三日,我们必会察明真相。对三夫人的处置,还请石老爷暂缓。”
  
   “连姑娘的意思是……芮芸她并非凶手?!”石老爷惊讶地问。
  
   “是或不是,三日以后自有定论。”连天瞳没有正面回答,又说:“到是这几日,我们怕是要在府上叨扰了。”
  
   “哦……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石老爷没有半点反对意见,“我这就吩咐下人为几位收拾客房。”
  
   “有劳了。”连天瞳微微颔首。

[ 本帖最后由 hope 于 2005-12-12 14:4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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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2 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挥开不时横飞过头顶的落叶,众人齐齐离开了这片暗藏石牢的萧索竹林,被石老爷领向了另外一条朝东边延展的平坦小道。
  
   什么叫深宅大院,钟晴他们今天总算是领教了。如果没有人带领,这处处相似却又处处不同的房舍回廊非教人迷路不可。
  
   连天瞳一直跟在石老爷身后,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四周的任何景象都没能引起她丝毫的注意力,安静沉谧地像身在另一个世界,只有在脚边跳来跳去的倾城在无形中为她增添了一丝活色。
  
   “住这么大的房子,光是打扫也是个浩大的工程啊。”钟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目光不放过每一个进入他视线的陌生人,狐疑地对身旁的KEN说:“可是除了进门时看到的那几个扫地端茶的,一路上我就没看到几个人。这些有钱的大户人家不该是仆人成群前呼后拥的吗,怎么会冷清如此?!”
  
   “嗯,的确是清冷了一点。”KEN想了想,猜测着:“是不是都集中在宅子里的别处忙着呢?!藏着石牢的那片地方,本来就不可能有不相干的人出没的。你没瞧见石老爷开石牢时候的紧张样子么,我们刚从那边过来,一路上见不到人也是常理。”
  
   “也许是快到年底了吧,大家都忙着去置办年货什么的了。”刃玲珑插嘴道,还顺道添了添嘴,嘻嘻一笑,“说到年货,我都有点饿了,今天我还没吃过东西呢。”
  
   “办年货?!这才刚入冬呢,你饿疯了吧?!”钟晴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刃玲珑的脑袋,正要发下文,却突然一下子闭上了嘴,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哼起了歌,东瞧瞧西望望,却偷偷伸手拽了拽KEN的袖子。
  
   “干嘛?”KEN正奇怪为何他突然主动退出跟刃玲珑即将打响的口水仗。
  
   “有人跟踪我们。”钟晴低声道。
  
   “什么?!”KEN一惊,本能地朝身后看去。
  
   他们刚刚经过的,是一片青黄相间的草地,草地上矗立着好几座高大的假山,几株枝叶还算齐全的树木混杂在假山间的缝隙中,随风轻抖,唰唰直响。
  
   KEN认真扫描了好几眼,也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显示有跟踪者的迹象。
  
   “没有人啊。”KEN回过头,“你把树看成人了吧?!”
  
   “嘁!我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有人在跟踪我们!”钟晴一皱眉,“还是个女人。”
  
   “不用眼睛难道用嘴巴?!”KEN一笑,以为他是疑神疑鬼罢了,调侃道:“是不是太累有幻觉了?”
  
   “神经,这大天白日的,我会有什么幻觉?!我闻到的!”钟晴吸了吸鼻子,笃定地说:“茉莉花香型的香水!”
  
   KEN一听,噗嗤一笑,小声提醒:“老兄,现在是一千多年前啊,哪来的什么茉莉香水?!”
  
   “你怎么就知道古代女人不擦香水?!”钟晴一脸少见多怪的表情,“好吧,就算不叫香水,她们胭脂香粉总是要用的吧。”
  
   “那又如何?”KEN还是不明白他如何把香水这个东西跟有人跟踪他们联系到一起。
  
   钟晴揉揉自己的鼻子,正儿八经地压低声音说道:“我对气味总是特别敏感,包括那些鬼气。刚才顺风飘过来的那股味道,我绝对肯定是女孩子身上的香味!想当年我的初恋女朋友也爱擦同香型的香水呢,我印象深刻!”
  
   “是吗?原来你鼻子这么厉害?!”KEN憋住笑,“闻香识女人,啧啧,怎么之前没发现你有这本事呢?!”
  
   “哼,看你就是一脸不相信!过来!”钟晴拽住KEN的衣领,凑上去对他耳语了几句。
  
七弯八绕,石老爷将他们领到了一座稍小的园子前。
  
   里面,立着一座两层高的小楼,青瓦朱漆,相比府内其他建筑,气派不足,清雅有余。几枝梅花点缀其外,虽然隆冬未到,那枝头上却已经依稀可见微红的花蕾,为这朴素的园子平添了几分可爱。
  
   “此处是府上别苑,亦作客房之用。诸位若不嫌弃,请先入内小憩,我这就去吩咐下人把楼上的卧房收拾出来。”石老爷站在园子门口,指着那小楼客气地说道。
  
   连天瞳点头,稍稍朝外一让:“石老爷请便,费心了。”
  
   石老爷又礼貌地朝大家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才返身离开,穿过后面的回廊朝另一方走去。
  
   “进去吧?!”钟晴把KEN和刃玲珑朝园子里推去,又故意敞大嗓门喊道:“这地方看来不错啊,累死了,真想找张舒服的床躺一躺!走走走,快进去。”
  
   待所有人都进了园子以后,钟晴往左右一看,趁人不备,一闪身躲到了斜对大门口的一方假山后头。
  
   “嗳!你……”察觉到钟晴异常行动的刃玲珑正要说话,却被KEN一把拉住了。
  
   “别出声,当什么事都没有,往前走就是了。”他揽住刃玲珑的肩膀,若无其事地提醒她。
  
   “你们两个搞什么呢?”刃玲珑不敢再乱动,尽量小幅度地运动着嘴唇问道。
  
   “钟晴说有人跟踪我们。”
  
   “什么?!”
  
   “嘘,别说话,跟着你师傅进屋去!”
  
   兄妹两个的悄声交谈还没结束,身后却传来了钟晴的厉喝。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跟踪我们?”
  
   两人猛一回头,果然看到了让人意外的一幕。
  
   躲在假山后的钟晴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园子的大门处,一只大手正紧紧拽住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腕。一个通身淡紫衣裙的年轻女子,黑发过腰,清秀精致的脸上脂粉不施,跟连天瞳差不多的年岁,正紧张且羞赧地用另一只手掰着钟晴的手指,瘦弱的身子不断地朝后缩。
  
   “说!干嘛跟着我们?”钟晴见她只知道拼命挣脱,心里一急,加重手头的力道把女子顺势朝里一拽。
  
   那女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钟晴没轻没重的行为让她一个踉跄,一头撞到了他的胸口上,产生的强大惯性又让她朝后一仰,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小心!”
  
   出自本能,又或者钟晴怜香惜玉之心顿起,他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臂,用力一带,让她安全落到了自己怀里。
  
   见被人揽在了怀中,女子顿时慌了手脚,红着脸,急忙拿双手用力将钟晴往外推。
  
   可是急于弄清对方身份和意图的钟晴根本没有意识到在古代,“男女授受不清”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概念,他哪里能让这个一路跟踪他们的可疑人物轻易脱开他的钳制,对方越是挣扎,他越是把她的手臂抓得紧。
  
   “我再问你,你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干什么?”
  
   想来是被钟晴捏疼了,女子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可就是不肯开口答话。

这时,KEN跟刃玲珑也赶了过来,连已经进了屋的连天瞳也闻声走了出来。
  
   看着僵持不下的钟晴和紫衣女子,KEN跟刃玲珑面面相觑,均是一头雾水。
  
   连天瞳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冷冷问道:“姑娘是石府上的哪位?”
  
   “原来真有人跟踪我们……”KEN头一次对钟晴产生了一点点佩服的感觉,这小子到还有点“另类”的本事。
  
   刃玲珑奇怪地盯着低垂着头的紫衣女子:“喂,你说话呀,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为什么跟踪我们?”
  
   女子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眼神刚一接触到钟晴,立刻又惊惶地逃开,却始终不说半个字。
  
   “姑娘不必担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想知道你尾随我们的原因。”KEN总是喜欢拣唱白脸的角色,和颜悦色地问道。
  
   也许是刚才跟钟晴纠缠耗了力气,也许是心里过分紧张,女子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也有些急促,可任凭他们唱黑脸唱白脸,还是不开口。
  
   “哎哟姑奶奶你要急死我呀?你到是说话啊!”女子始终如一的态度让钟晴急得跳脚,可是他又不可能对一个弱女子挥拳头严刑逼供。
  
   “该不会是个聋哑人士吧?”刃玲珑猜测着,心里却想,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姑娘,真要是听不到说不出,实在一件让人惋惜的事。
  
   “哪有那么巧!当初我还以为你那师傅是伤残人士呢!”钟晴不信,仍然死死抓着女子的手臂不放,“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解释清楚我就放你走!”
  
   正束手无策,从石老爷离开的方向匆忙走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年轻的作婢女打扮,上了年纪的一身粗布衣裳,到像是个烧饭洗衣的婆子。
  
   两人快步走到了园子前,见钟晴正紧紧抓着那紫衣女子,不由慌了神,异口同声道:“哎呀,大小姐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大小姐?”
  
   钟晴这边的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为紫衣女子的身份意外了一下。
  
   “你是那石老爷的女儿?”钟晴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忽然想起之前阿禄曾跟他说过,大夫人生的是一位小姐。
  
   见钟晴松了手,紫衣女子捂着自己的手臂,转身就跑。
  
   “喂!你……”钟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她的突然逃离,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女子跑出去没多远,却又突然折返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站在钟晴面前,一把拉起钟晴的手掌,用手指在他掌心横横竖竖地划来划去,划完,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异样,而后又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赶忙甩开钟晴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茉莉香味,飞散在空气中。
  
   女子对他的这一系列行为委实怪异,钟晴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小姐!”年轻婢女担心地喊了一声。
  
   “别喊了,由她去吧。”年长的摇摇头,咕哝道:“怕是病的越来越重了。”
  
   年轻的闻言,也不再多话,回过头恭敬地向众人施礼道:“见过诸位贵客,我家老爷吩咐奴婢们前来为各位整理卧房。奴婢名唤小蓉,那位是刘妈,在诸位入住石府期间,生活起居均由我二人服侍,各位有何吩咐的话,尽管差遣我二人去打理即可。”
  
   “我们无需二位劳心服侍,你们收拾好卧房后便可离开,多谢。”连天瞳面无表情地朝她们点点头,迈步朝小楼里走去。
  
   “嗬,这姑娘的气派好大呀。”刘妈看着连天瞳的背影,暗自撇了撇嘴,对她话里明显的逐人之意颇为不满。
  
   “刘妈!”小蓉瞪了她一眼,似在怪她失礼。
  
   一路上都没听到钟晴的声音,他落在众人的最后,一反常态地闭紧了嘴,一边随着大家朝里走,一边盯着刚才被那位石府大小姐拉起来写字的手掌发楞,皱着眉头,看看天,又看看手,嘴里偶尔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刃玲珑则紧跟在小蓉旁边,指着自己的耳朵,试探着问:“嗯,那个,你家大小姐她,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听不见东西?!”
  
   “听不见?”小蓉疑惑地反问,旋即说道:“回姑娘,我家大小姐跟常人无异啊,也没有任何残障之症。”
  
   “那就怪了。”刃玲珑抓了抓头,“那为什么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呢,我们都以为她又聋又哑呢。”
  
   “咳,姑娘你有所不知。”走在另一边的刘妈看来是个多嘴之人,没等小蓉回答就抢先插嘴道:“大小姐她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之人,自从三年前她心仪的傅公子去世之后,她便再不说话了。请过大夫来瞧过,说是伤心过度,影响了内息心智,药吃过不少,却一点效也没有。这不,好端端一个姑娘,成了这个样子。”
  
   “那她为什么对钟晴……”KEN回想起那位大小姐刚刚对钟晴的态度,百思不解。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钟晴的大喊大叫立即打断了前面的闲聊。
  
   “你又怎么了?”刃玲珑掏着被钟晴的大嗓门震得发疼的耳朵眼,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钟晴把刃玲珑和KEN往后头拖,有意拉开了他们同小蓉和刘妈的距离,然后又神秘又兴奋又不解地压低声音,对他们二人说道:“刚才那个女人,在我手掌上写了一个字!”
  
   “她在你手上写字?!”KEN的确是看到了刚才她在钟晴手掌上瞎划拉,但是他压根儿没有想到那是在写字。
  
   “是吗?她给你写了什么啊?”刃玲珑不太相信的样子。
  
   钟晴把手掌一翻,认真地说:“走!她在我掌心写了一个‘走’字。”
  
   “走?!”
  
   KEN跟刃玲珑同时睁圆了眼睛。
  
   “你肯定?”根据钟晴的一贯表现,KEN有充分理由怀疑他说的每一个字,“你肯定那位大小姐不是乱画一气?”
  
   “当然肯定!”钟晴又拍胸脯肯定,“中国字我还能不认识吗?我照着她刚刚写下的笔画连了连,分明就是一个走字!!”
  
   “哦?!”KEN顿时觉得事态变得复杂了,如果真如钟晴所说。
  
   “奇怪,为什么她要给你写那个呢?”刃玲珑还是半信半疑。
  
   “废话,你问我我问谁呢?!”
  
   “呵呵,依我看,这个石府里的人,个个都很有意思呢。”
  
   “……”
  
   “你们几个,磨蹭什么,还不快快进来?!”
  
   已经进了小楼的连天瞳见另外三个老半天都没有跟进来,只得又走了出来,站在小楼门口冷冷提醒着还在热烈讨论中的他们。
  
   “啊,来了。”KEN赶紧应了一声,拉着其他两个朝小楼走去,“进去再说,这里头有点名堂。”
“你们几个,磨蹭什么,还不快快进来?!”
  
   已经进了小楼的连天瞳见另外三个老半天都没有跟进来,只得又走了出来,站在小楼门口冷冷提醒着还在热烈讨论中的他们。
  
   “啊,来了。”KEN赶紧应了一声,拉着其他两个朝小楼走去,“进去再说,这里头有点名堂。”
  
  
  
   小楼的第一层就是一个大大的通间,陈设简单而不奢侈,桌椅家具都是硬实的红木打造,每一件上头都没有上过漆后应有的光泽,陈旧而呆板地立在房内的角角落落。呈Z字型的楼梯从左前方的墙边延伸直上,抬头便能见到几处大门紧闭的房间在上面一字排开,至于具体是什么光景,暂时无从知晓。
  
   “嗳嗳,你知道不,刚刚那个大小姐,她……”钟晴一进去就奔到连天瞳身边,见小蓉跟刘妈在场,又忙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她在我手心写了个‘走’字!你说她是不是在提示我们快些离开,这里有危险呢?”
  
   连天瞳略一沉思,旋即无事般说了一句:“暂时不知她的意图。或许,那小姐对钟公子你别有意思也不一定。”
  
   “嘁!胡说八道。”钟晴白了她一眼,颇觉无趣的他转过了头,却无意中发现一旁的小蓉和刘妈正盯着自己,窃窃私语。
  
   “喂,你们两个盯着我嘀咕什么呢?我脸上有字啊!”钟晴最反感谁在自己背后偷偷说事,当下走上前质问道。
  
   “公子请勿动怒,奴婢无意冒犯公子!”小蓉见钟晴脸色难看,慌忙赔礼解释,“奴婢们只是觉得,细看下,公子的模样,跟大小姐心仪的傅公子,颇为相似。”
  
   “什么?什么傅公子?”钟晴不明白怎么又凭空钻出来一个傅公子,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那位大小姐以前的心上人。” KEN凑上前把刚刚刘妈说的话转述给钟晴听,末了还补充一句:“已经死了。”
  
   钟晴忙呸呸地朝地上啐了几口,不满地咕哝:“好说不说,说我像个死人,真晦气!”
  
   “大小姐一直珍藏着傅公子的肖像,奴婢曾看见过,眉眼间,跟公子的确相似。”小蓉惋惜地说,“唉,大小姐也真是个可怜人啊。”
  
   “你们不是来给我们收拾房间的吗?”钟晴无意再听她们继续,皱着眉提醒。
  
   “哦哦,奴婢马上就去。”
  
   小蓉即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职,马上应承着朝楼上走去,剩下刘妈在楼下做着打扫。
  
   “啧啧,这地方有多久没人住过了?”钟晴扫视着四周,把食指在一张茶几上随手一擦,指头上立即沾上一层灰黑。
  
   “公子莫要见怪。”正捏着一块抹布挨个擦椅子的刘妈赶紧过来,麻利地抹着钟晴刚刚碰过的茶几,说:“石府历来访客稀少,这客房也形同虚设了,这不,好些年没人住过了,难免尘灰处处。”
  
   “刘妈,你在石府当差多久了?”连天瞳坐在了刚刚被刘妈擦干净的椅子上,随口问了一句。
  
   刘妈停下手里的活计,掐指一数,道:“怎么着也得十年有多了吧。”
  

“呵呵,也不算短了。”连天瞳微微一笑,拉家常般继续道,“那,镇子上,或者说是石府内发生的桩桩命案,刘妈也是有所耳闻吧。”
  
   一听这话,刘妈的脸立即变了颜色,紧张无比地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说:“姑娘千万不要乱说话,这事儿太邪性了。不过还好,凶手已经被老爷抓住了!”
  
   “府上三夫人?!”连天瞳明知故问。
  
   “姑娘如何得知?”刘妈惊奇地反问,“老爷严禁府内知情人士将这件事外露的。”
  
   “我们本就是石老爷请来帮忙处理这件事的,否则他怎么会邀我们在府内住下呢。”
  
   “哦,难怪,原来各位是老爷请来的高人。”刘妈又仔细看了看面前气质超然,从容镇定的连天瞳,对她的回答深信不疑,这才放下心来,悄声说道:“听说,老爷今天要烧死三夫人呢!”
  
   连天瞳点点头:“我们知道。”
  
   “咳,冤孽啊!”刘妈摇了摇头,眼角眉梢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鄙夷之情,“那个女人,打从她一进石府开始,石府上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你们不知道,在出命案之前,凡是给那个女人送茶递水,近身服侍的奴婢仆役,大都不约而同的生过一场大病,虽然没送掉性命,也折腾地够呛。”
  
   “是吗?”连天瞳面不改色,“这到是没听说过。”
  
   “听你的口气,好像对三夫人很是不屑呢?!”一直旁听的钟晴轻易地捕捉到刘妈流露出的贬义表情,直言不讳地插嘴问道。
  
   “唉,你们有所不知了。”刘妈的话匣子一打开,似乎再也收不住了,“像她那种出身青楼的女子,本来就是个不清不楚的主儿。说的是卖艺不卖身,可是,关上门,谁又知道背地里干了什么勾当?老爷最终肯把她接回府上,给了她正儿八经的名分,还不是看在她为石家诞下碧笙公子的份上?!从她进了石府,老爷嘴上不说,可是对她的宠爱确是大家看在眼里的,专门花了大钱把西院粉饰一新给她居住,还一有时间便在西院逗留。而且,从那以后,老爷对大夫人和大小姐的态度就更冷淡了,大夫人贤惠,不说什么,可我们这些在石府多年当差的老家伙却都在暗地里为她抱不平呢。”
  
   “大夫人贤惠?三夫人红颜祸水?”钟晴想起阿禄对他的描述,那个三夫人也该是个可亲可敬的女子才对,怎么到了这个老婆子这儿,就成了狐狸精一样的人物了呢?!
  
   “大夫人出身名门,娘家是京城里的显贵,当然是个知书识礼的娴雅女子,从不刻薄我们这些下人。”刘妈信誓旦旦,生怕钟晴不相信似的。
  
   “但是,就我们所见,没觉得你家老爷有多宠爱三夫人呀。”刃玲珑抱着倾城坐在连天瞳身边,很是怀疑刘妈的话。
  
   “哼,老天爷是长眼的!”刘妈竟有点幸灾乐祸,“半年前,老爷带着那女人跟小公子出游,遇到一个相士,那相士直言说小公子跟老爷没有父子缘。这事传到府内,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以那女人的出身,这碧笙公子的来历,确也值得商榷呀。也不知是信了相士的话,还是大家的议论传到了他耳朵里,总之从那儿之后,老爷对她就大不如前了。”
  
   “刘妈知道的事情果然不少啊。”连天瞳赞许般笑了一笑。
  
   “嘿嘿,我平日在厨房帮忙,各房丫头仆从总要来烧个水找个食,有个什么事,也乐得互相说说,时间长了,许多事儿也就心里明白了。”刘妈对自己的“消息灵通”很有些引以为傲的优越感,继续道:“反正那女人来了之后就没一件好事,老婆子我也不怕把话说难听了,她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害人不浅!烧死她权当是给安乐镇除害了!那种人……”
  
   “天……天瞳姐姐……”
  
   一声怯怯的童音,从大门外传来,打断了刘妈的喋喋不休。
连天瞳转过身,却见碧笙从门后探出头来,怯生生地探看着他们。
  
   “咦,小鬼,你怎么过来了?”钟晴眼睛一瞪,走过去把碧笙带了进来。
  
   这时,小蓉已经收拾妥当,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碧笙在这里,忙向他恭敬地一欠身:“奴婢见过小公子,不知小公子到此有何吩咐?”
  
   碧笙咬着嘴唇,没说话。
  
   “二位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吧?”连天瞳适时插话道,“那就不耽误二位的时间了,想必府内还有不少琐事需要你们劳心吧?”
  
   “啊,是啊。楼上靠北墙的四间卧房奴婢已经打理干净,诸位随时可以入内休息。奴婢和刘妈这就下去为各位准备茶水,稍后再为大家送来。”小蓉点头,给众人施礼后,同刘妈一道退出了小楼。
  
   “碧笙,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啊?”连天瞳把碧笙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坐好,和颜悦色地问道。
  
   碧笙嘟着小嘴,老实地说:“我听到爹要小蓉姐姐她们过来给客人收拾房间,所以就一路偷跟着过来了。”
  
   “这样啊,呵呵,找姐姐有事?”连天瞳爱怜地拍拍碧笙的头。
  
   “唔……”碧笙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小家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连天瞳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事,笑道:“碧笙是在担心我们有没有去救你娘吧。”
  
   碧笙垂下头,小脸委屈地让人心疼。
  
   “放心啦,我们已经说服你爹不烧死你娘了!”这小鬼的模样让钟晴也忍不住弯下腰来,好言安慰道,“你托付我们办的事,我们一定会好好完成的。你娘肯定会好好地回到你身边的!我们大人是绝对不骗小孩子的!”
  
   “真的?!”碧笙抬起脸,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不敢确定地忽闪着。
  
   “我们拉勾!”钟晴伸出小指头,他觉得小孩子最信的就是这个。
  
   “嗯!”碧笙果然吃这一套,忙不迭地把自己粉嫩的指头跟钟晴勾在一起,生怕他反悔一般。
  
   连天瞳把碧笙脖子上歪戴着的长命锁拨正,看着银锁上头已经发黑的边缘,笑了笑:“碧笙乖,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姐姐哥哥去办就好。你只管等好消息就行。”
  
   “好!”碧笙使劲点点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抓着连天瞳跟钟晴的手,希望满满地说:“碧笙知道,你们一定可以救我娘!”
  
   说罢,小家伙一溜烟跑出了小楼,脚步轻快了许多。
  
   “唉,小孩子,真是好哄。”钟晴看着碧笙的背影,叹了口气,“如果他亲娘真如那八卦的老婆子所说,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都说那老婆子是八卦了,她口里的话又怎么能全信。”KEN拍拍钟晴的肩膀。
  
   “我们一定要找出唯一的事实。”钟晴看着这座小楼,严肃又有点恼怒地说:“这里的人各执一词,是非真假,现在根本无法下定论,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会有的。”连天瞳看了钟晴一眼。
  
   “唉,真是复杂!我那一千年的时差都还没调过来呢,就要处理这么麻烦的案件!”钟晴用力甩了甩头,抱怨道,旋即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定连天瞳问道:“刚才在石牢里问过你,你怎么知道这家死去的二夫人的名字的,你还没回答我呢!”
  
   连天瞳嘴角一扬,指指自己的耳朵,说:“听!”
  
   “听?!”钟晴更糊涂了,“怎么听?”
  
   “哈,跟你说过我师傅很厉害嘛!”刃玲珑拨弄着倾城的耳朵,嘻嘻笑着,“她可是会一些一般人不会的本事呢。”
  
   “看得出来。”KEN毫不怀疑刃玲珑的话,貌似他自己早就这么想了。
  
   “嘁,我还会一般人不会的本事呢。”钟晴拔脚朝楼梯那边走去,边走边愤愤说着:“最烦跟你们这些说话说半截藏半截的人沟通了,累死了,我先去找地方好好睡一觉,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等睡足吃饱再来盘问你们这些自认‘高深莫测’的人!哼!”
  
   “嗯嗯,快去睡吧。睡饱了再说。”KEN苦笑着对钟晴摆摆手。
可能跟季节有关,没在小楼里呆上多久,黑夜便不可阻止地来临了。
  
   众人的晚饭是由小蓉和刘妈亲自送过来的,小蓉说石老爷本来要设宴亲自款待,但是他因临时有了急事,吩咐她们几个好好招呼贵客后便匆匆离府而去。
  
   睡了一下午的钟晴在饱餐了一桌可口的美味后,顿觉精神饱满,烦躁的情绪也消退了不少。
  
   “老爷吩咐奴婢和刘妈在此通宵留守,诸位若有任何要求,只管遣奴婢们去做就是。”一直恭敬地站在饭桌前,守着他们一众人吃完晚餐的小蓉开口说道。
  
   “不用了吧,这大冷天的,我们不需要你们伺候的!”钟晴擦着嘴,随口说着,也是一片好意。
  
   “公子请不要推脱,老爷的吩咐奴婢不敢违抗。若被老爷知道我们怠慢了贵客,必会受一顿重罚的!”小蓉为难且坚决地拒绝了钟晴的好意。
  
   “一片好意,却之不恭。”连天瞳站起身,不再推辞,“不知两位要在哪里就寝呢?二楼上应该还有空余的房间吧。”
  
   “哦,姑娘言重了,奴婢二人就在楼下过夜即可。楼上的房间是专为宾客准备的,奴婢岂能随便使用。”小蓉赶紧摆手。
  
   “嗯,那就随二位的意思了。我就先上去休息了。”连天瞳也不再多说,走过去用刘妈取来的热水洗了手脸,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见天色已经不早,其他几个人也一一放下碗筷,闲聊着往楼上的房间而去。
  
   楼上有八个房间,朝北四间,朝南四间。小蓉数着人头办事,只收拾了朝北的四间房出来。
  
   本该一人一间房,可刃玲珑不愿意自己一个单住,说闷得慌,硬是跟连天瞳挤到了一个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开初还能隐约听到楼下传来的小蓉她们的匆忙脚步声,还有杯碗盘盏碰撞的脆响,后来就渐渐什么也听不到了,整座楼安静异常。
  
   已经睡饱了的钟晴躺在松软的床铺上,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还没消化的食物在胃里跑来跑去,很是不舒服,于是他一股脑爬了起来,百无聊赖下,索性穿好衣裳跑到隔壁房间,找KEN聊天去了。
  
   KEN也尚未就寝,和衣坐在桌前,一手撑着下巴,盯着已经燃了一半的蜡烛发呆。
  
   一阵敲门声把他从冥思中惊醒过来,上前开了门,见来人是钟晴,他呵呵一笑,道:“白天睡够了,现在长夜难眠了吧。”
  
   “算你说中了,还好你没睡,否则我无聊死了。”钟晴闪身进了他的房间,一屁股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你这个人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KEN掩上门,无奈地坐到了钟晴的身边,“跟你妈妈一样任性。”
  
   “对了!”钟晴把杯子朝桌子上重重一搁,像是揪住了他的小辫子一样盘问道:“说了那么久要好好审审你的,现在总算是有时间了!在幽灵船上,苏雅维娜那个老妖婆说两百年前你该娶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有,听你的口气,你跟我老妈很熟吗?”
  
   KEN痛苦地一拍脑袋,立即为随便放钟晴这个问题儿童进房间而后悔。
  
   “说啊,虽然咱们多年前有那么一点点交情,但是我绝对不会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有瓜葛,反正你我这会儿都闲来无事,夜深人静也不怕有人偷听,你赶紧坦白交待了吧!”钟晴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你妈妈姓什么?”被钟晴磨得没办法的KEN开口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任,任何的任。”钟晴脱口而出。
  
   KEN一笑,道:“任?!呵呵,你妈妈的确姓这个,但是不是任何的‘任’,是刀刃的‘刃’,跟我,还有玲珑,是一样的。刃珞秋,才是你妈妈的真名。”
  
   “这个……这个……这个是什么意思?”钟晴抓着头,想到了一点什么,却又像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想不透。
  
   “你一定觉得‘刃’这个姓氏很奇怪吧。”KEN的笑容渐渐淡去,“‘刃’不光是我们的姓氏,也是我们整个族的名称。”
  
   “族?”钟晴的头发几乎被他自己抓成了乱鸡窝。
  
   “在世界上存在的,除了人类和各种动物,还有神,有妖怪,以及鬼魂,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生活着,大多数时间互不相扰。在宇宙混沌之初,女娲神在东方造出了人类,同样,在这混沌的另一头,以奥丁神为首的亚萨神族也在行使着创世之举。现在你我见到的这个完整世界,基本上就是这么来的。”说这些的时候,KEN的神色很严肃。
  
   “你在跟我讲神话故事呢?”钟晴听得直犯楞。
  “你不是吵着闹着要打听我的来历吗。刚才说的这些,只是要你了解一下大背景!”KEN眉毛一扬,继续说道:“亚萨神族生活在北欧,但是除了他们这一支,还有一支华纳神族,这两派,为了争论谁才该是被人类顶礼膜拜的神而大打出手,战争持续了很久才告结束。这些都是有史书记载的。但是,史书上却没有记载同样生活在那里的另一支神族——刃。”
  
   “刃?!你,你的……族?”钟晴觉得他的话简直匪夷所思,一个好端端的人类,怎么就平白无故扯到北欧神族上去了?
  
   “是的。”KEN点头,“刃族的创造者,据说同时兼有东方和西方的血统,所以刃族的成员都是像我这个样子,金色头发,东方人的面孔,生生世世也不会改变的印记。刃族厌弃战争,我们的祖先,终年生活在挪威海上的某个隐秘小岛上,后来,一些族人们渐渐走到了世界上的各个角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只不过,他们要随时行使自己身为刃族一员的使命。”
  
   钟晴吞了吞口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什么使命?”
  
   “收留那些被他们的家族判定为劣等品而遭遗弃的弃儿们。”KEN的口气有些沉重,“比方说有恐高症的鸟精,不喜欢鲜血喜欢鲜奶的吸血鬼,不会游泳的鱼妖,包括那些因为成绩不好而被父母打出家门的人类孩子,等等等等,给他们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噗!
  
   钟晴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他擦擦嘴,说:“哈,照你这么说,你们那个族不就跟天使一样的吗?”
  
   “可以这么说。”KEN非常诚恳地承认了。
  
   “嘁,你说你们族的成员都是金头发,可是我老妈可是黑头发,还有你妹妹,不也是黑头发吗?”钟晴抓住这最明显的一点来置疑KEN,以少有的严肃之气警告道:“你要知道,我最讨厌谁骗我的。我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哪怕是只苍蝇变的,只有你没什么坏心眼,我照样拿你当朋友。不要编什么自己是神这样的话来抬高身价唬弄人!”
  
   “呵呵,你妈妈每次去购物,是不是总少不了买染发剂啊?”KEN不以为然地笑了,冒了一个看似无关的怪问题。
  
   “嗳?!这个……”钟晴一愣,不说还不觉得,经他这一提醒,他到想起了每次陪她上街买东西,各种牌子的染发剂总是她必买的。
  
   原来,她不是为了显年轻,而是为了遮掩那一头灿烂的金发?!
“那,那你妹妹呢?别告诉我她也染发!”
  
   “玲珑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她只是一只天生不会游泳的鱼妖,两百年前我收留了她,之后她一直留在我身边,我给了她这个姓氏,对外便以兄妹相称。”
  
   钟晴瞠目结舌。
  
   “以你妈妈的性格,她必会私底下跟你炫耀她有神族血统吧。”KEN掩口一笑。
  
   “是,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跟我说过。”钟晴呆呆地点点头,“但是我一直半信半疑。她像巫婆多过于像神仙,叫我怎么信她。”
  
   “哈哈,你可以把她想作神仙里的巫婆。”KEN像是回忆起什么让人高兴的事一样,朗声大笑。
  
   “可是,为什么我老妈从来没有提起你跟我说的这些呢?”钟晴还是有许多地方想不通,“还有那个苏雅维娜,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KEN耸耸肩,拿过剩下一半的茶壶,往自己杯子里倒,说:“算啦,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说了也是浪费口水。总之你知道我跟你说的这些就足够了。”
  
   “我得好好消化消化你跟我说的这些。”钟晴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一个激灵,有些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喃喃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我身边的人居然是神?!真是见鬼了!”
  
   “神跟人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常年跟人类生活在一起的神,他们几乎被你们同化了。不要把我们想得那么不可思议,除了拥有一些你们没有的能力,其余几乎都是相同的。说来,你我也算半个同族啊。”KEN听到钟晴的嘀咕,提高声音对他说着。
  
   钟晴撇撇嘴,他对当神仙可没没什么兴趣,当人类已经够有意思了。
  
   关上窗户,他坐回到KEN身边,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满意地捶了KEN一拳,说:“好啦,算我信你了。难得你肯这么爽快地跟我说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是神也好鬼也好,算是我钟晴的哥们儿啦!”
  
   KEN正要说话,冷不丁从外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然后就是家具翻倒的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两人聊到现在,外头已是更深露重,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钟晴和KEN没有任何犹豫,齐齐站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飞一般地扑了出去。
  
   刚一冲到走廊上,二人就看到连天瞳跟刃玲珑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钟晴一连打了N个喷嚏。
  
   “鬼……鬼气……”钟晴边跑边揉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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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2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KEN正要说话,冷不丁从外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然后就是家具翻倒的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两人聊到现在,外头已是更深露重,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钟晴和KEN没有任何犹豫,齐齐站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飞一般地扑了出去。
  
   刚一冲到走廊上,二人就看到连天瞳跟刃玲珑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钟晴一连打了N个喷嚏。
  
   “鬼……鬼气……”钟晴边跑边揉着鼻子。
  
   听他这么说,KEN也条件反射般动了动自己的鼻子,尽管他什么也闻不到,却依然锁紧了眉头。
  
   没猜错的话,那即将暴露于眼前的“鬼气”散播者,正是那捣乱石府害人性命的罪魁祸首。
  
   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是这么想的。
  
   一众人刚刚冲出走廊,还没来得及下楼,便居高临下看到了一幕令人瞠目的情景。
  
   楼下,似是穿梭着一股强风,虽然外有灯罩遮挡,但各处灯盏里的火焰仍然止不住地动摇西晃,一看就知道它们正处于即将熄灭的危险边缘。
  
   影影绰绰间,只见小蓉横倒在离楼梯不远的地上,声息全无生死不知。而跟她在一起的刘妈,情况就更糟糕了。这个老婆子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牵制住,躺倒在地站不起来不说,还被强行拖着朝门口而去,一路上撞翻了所有挡着去路的桌椅家具,想必撞在硬木上的滋味不好受,刘妈挥舞着一只手臂想护住自己的脑袋,却又马上缩回去在自己的脖子上乱抓一通,脸上那种惊恐而痛苦的表情像极了一个正受绞刑之苦的死囚,她拼命地蹬着脚,脚上的布鞋也只剩下了一只,完全是垂死挣扎之态。
  
   “猖狂妖孽!敢当着我的面害人?!”钟晴见状,骂了一声,没多想,看了看楼上到楼下的高度,吸了口气,眼一闭,翻身便从上面跳了下去。
  
   嗵!
  
   安全着陆,就是脚底阵阵发麻。
  
   钟晴这辈子就没有从超过三米的地方跳下来过,要不是眼看着刘妈就要被拖出小楼,打死他也不会选择走楼梯以外的下楼方法。
  
   “妖孽,休想在你爷爷面前行凶!”
  
   落地后的钟晴,没作任何多余的动作,唰一下朝前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刘妈的腿,使尽一身力气将她往回拉。这时,他才发现刘妈虽然是被“拖”着前行,然而她的身体并没有沾地,从头到脚都浮在离地面一拳高的地方。
  
   钟晴的力气很大,但对方的力气也不小,一个一心往内拉,一个狠命朝外拖,一时间谁也压制不了谁,作为被抢夺物的刘妈,不知是被吓晕了还是被伤痛折腾过头了,已经失去了知觉,枯槁的双手僵硬且无力地耷拉着,只随着两方争夺者的力度或轻或重的颤动。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英勇了?!”还站在楼上来不及作出反应的KEN感叹了一声,马上从上面跳了下来前去支援钟晴。
  
   “这家伙的力气好大!”钟晴憋得额头上青筋爆出,“赶紧过来帮忙!”
  
   “来了来了!”KEN冲上来,伸出大手拽住了刘妈。
  
   情急之下,别的没想到,钟晴和KEN都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刘妈一旦被拖出这个小楼,必死无疑。
  
   有了KEN的援手,钟晴顿觉轻松不少,合两人之力,尽管那股对立的力量仍不肯放手,而刘妈已经被他们渐渐拉了过来。
  
   “拿着。”一直站在楼上冷冷观望的连天瞳从腰间取出了一圈绕成一团的细细红线,拉开,将另一头递到了刃玲珑手里。
  
   “要封住它?!”刃玲珑的眼神兴奋不已。
  
   “只需封住大门,它就出不去了。”连天瞳将红线的一头捏在指间,“准备好了?!”
  
   “嗯!”刃玲珑狠狠点头。
  
   话毕,就见她两人足尖一点地,身子即刻轻飘飘地跃起,保持着绝对的平行,一左一右牵着那条展开的红线,同时从楼上飞了出去。
  
   对,不是像钟晴他们那样“跳”下来,而是“飞”出去,一如最最敏捷轻盈的鸟儿一般。
  
   当地上的钟晴突然意识到头顶上有一蓝一绿两个影子掠过时,他猛一抬头,在看清了头上飞过的是两个人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眼花,尤其是在看清楚飞过的人是连天瞳跟刃玲珑后,他更是认定自己出现幻觉了。
  
   那种衣带飘飘仙女飞天似的姿态,实在没法让一个笃信地心引力的正常人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是如假包换的真人秀。
  
   钟晴几乎看得呆了。
  
   与此同时,连天瞳和刃玲珑已经飞到了大门前,连天瞳使了个眼色,刃玲珑立即会意,二人举起手中的红线,略一闭目,口里念念有词,只见一道如水波般润亮的光泽从二人手里延出,自两端迅速汇集到红线的中心点,耀出红白相间的柔光。
  
   见状,她们二人手指一动,将红线摁在了大门的左右两旁。
  
   一挨到大门,红线的光芒便开始渐渐削弱,不是消失,到像是全部注入了那些坚实的木料里一样。
  
   光芒散尽之后,只见那红线笔直地横在大门上方,而两头,竟然深深没入了暗红色的门框里。
  
   做妥这一切后,连天瞳和刃玲珑才翩然从上面落了下来。
  
   这两个女人,不过来帮忙,在那里飞来飞去到底做些什么?!
  
   “喂!你发什么呆呢?!别松手啊!”一直没松劲的KEN冲钟晴吼道,刚刚他只顾着全神贯注跟对方抢人了,完全没留心在自己头顶上发生的奇景。可是几个回合下来,他觉得单拼力气的话,他和钟晴两个联手也未必胜出。
  
   钟晴短暂的失神立刻被KEN吼了回来,他忙重新抓紧了刘妈,但是心头却又意识到老这么“拔河”也不是个办法,必须把刘妈跟那个看不见的敌人彻底分开才是。可是要怎么“分”才对呢?用法术来攻击,只怕自己撒手念咒语摆招式的当口,凶手已经把刘妈连同KEN一起拖走了。
 既然暂时想不出有效的方法而情势又如此危急,钟晴灵机一动,腾出一只手伸到衣领里头,摸索一番,把已经被体温捂得热哄哄的护身符拽了出来。
  
   大凡作恶多端的鬼魂,都会惧怕鬼王钟馗吧?!
  
   钟晴心想,就算不能立竿见影即时灭掉它,至少也能起个威吓的作用让对方放开刘妈吧?!就看老祖宗肯不肯赏脸帮帮自己了。
  
   握住护身符用力扯下来,再把它朝着刘妈头部正对的方向赫然一亮,钟晴大喝一声:“孽障,看见你钟馗爷爷还不投降?!”
  
   刚一摆出这个架势,就见这方小小的牛骨牌子如通了灵气一般抖动起来,一道夺人眼目的凌厉红光如出鞘之剑,嗖一下从护身符里射出,眨眼便从刘妈头上的空气里一穿而过。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空气里爆发而出。
  
   KEN和钟晴突然觉得手下一轻,然后就是无法抗拒的惯性,两个人扑通一声朝后仰去,而昏迷不醒的刘妈则重重砸在了他们身上。
  
   “阿唷!”
  
   “我的妈嗳!”
  
   刘妈虽然只是个矮矮的老婆子,奈何身量偏胖,这上百斤的重量还是让毫无准备的KEN和钟晴被砸得横七竖八金星乱冒。
  
   他们两个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撒手。
  
   搬开刘妈压在自己胸口上的大脚,钟晴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感到一股类似在最寒冷的天气才会出现的刺骨气流从眼皮子下一刮而过,在自己的脸皮上留下了一抹刺痛的感觉,火辣辣的,像被动物的利爪抓过了一般。他伸手一摸,湿湿粘粘热热的,再看自己的手,一片殷红的血迹。
  
   “啊!我的脸流血啦!!”钟晴噌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以最高分贝大叫。
  
   见钟晴的右脸上全是血,KEN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凑上前仔细一看,松了口气,拍拍他安慰道:“别急别急,好像只是三道……嗯……很浅很浅的抓痕,皮外伤而已!”
  
   说是这么说,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然是皮外伤,但是绝对不是“很浅很浅”的那种。
  
   刃玲珑见他们这边出了状况,急忙从大门那边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见钟晴捂着脸,血珠不断从他紧闭的指间渗出来,刃玲珑瞪大眼问道。
  
   “妈的,毁容算不算有事啊?”钟晴跺着脚气愤地回应,“是什么王八蛋鬼怪,居然偷袭我!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还在这房间里!!”
  
   “好像没动静了。”KEN四下看了看,刘妈昏死在一边,小蓉也一动不动躺在原地,房间里一切正常。
  
   “那个东西还在。”刃玲珑骨碌碌转着大眼睛,小声但笃定地说。
  
   一直守在门口的连天瞳一步也没有离开,澄亮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藏起来不敢露头了?!”见等了许久也没有风吹草动,钟晴怒了,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忿然扔下了狠话:“混蛋,不把你揪出来我钟字倒着写!”
  
   “你……”
  
   见钟晴神色不对,KEN还没来得及问他想干什么,就见钟晴已经开始捏诀念咒,一团赤红色的光球在他手掌中变幻延展。
  
   急怒攻心的钟晴不打算给这个伤他的敌人任何存活的机会,要一次解决战斗,直接用钟馗剑是最佳方法,反正现在不是在幽灵船上了,不需要再顾忌什么时间迷宫。
  
   看到从钟晴手中凭空生出的那把光采攫人的红色利剑,刃玲珑脸上出现了一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神色,有惊讶,有赞叹,还有一丝猜不透的深邃。她回头看了看连天瞳,张口想说什么,却马上又闭紧了嘴唇。
  
   连天瞳当然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钟晴自己“制造”出的武器,那把威风凛凛杀气十足的利刃,引得她不得不将全部的注意力加诸其上,想挪开都不容易。
  当然,连天瞳对钟馗剑失了神一般的关注只是短短一刹那而已,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继续打量四周,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短暂的表情变化。
  
   “我看你能躲到哪儿去!”
  
   钟晴顾不得脸上伤口的阵阵疼痛,举着钟馗剑,假设着敌人所在的方向,四面八方地劈了过去,数道半月形的亮红剑气前赴后继凶猛无匹地朝屋内各个角落扑去,凛冽而锋利。
  
   这样大面积地撒网,钟晴不信伤不到那只畜生。
  
   果不其然,十几剑下去,伴随着一声突然迸发而出的尖叫,摆在南墙下头一只木柜上的唐三彩骆驼应声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木柜上的位置非常足够,若不是有人故意或无意的触碰,那只名贵的骆驼是不会无无缘无故掉下来的。
  
   “嘿嘿,原来躲在那边。”
  
   钟晴握紧了剑柄,快步朝柜子那方走去。
  
   “你小心一点!”KEN跟了上去,大声提醒。
  
   话音刚落,他跟钟晴同时感到一阵冰凉的气流朝自己冲了过来,跟刚才一模一样。
  
   “趴下!”
  
   前车之鉴,钟晴慌忙跳后一步,按住KEN肩膀,就地一滚,避开了从虚空中杀来的又一次无形攻击。
  
   虽然是无形,但是钟晴他们明显感到头顶上一凉,像有什么东西擦着飞了过去一般,而KEN的耳廓也在这时被拉开了一道不算厉害的血口子。
  
   钟晴跳起来,反手又是一剑。
  
   剑气过后,朝着大门方向摆着的木椅轰然倒向了一边。
  
   一团约一人高的模糊灰色影子在木椅倒地的同时,突然出现在众人眼里,在又撞翻了数张椅子之后,那灰影子直朝大门处扑了过去。
  
   “喂!你快闪开呀!”
  
   见连天瞳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钟晴急了,一边叫着一边朝她那边冲去。
  
   但是,他的担心似乎多余了。
  
   迎接那个影子的,是无数朵闪耀着炽热光芒的金色火花,很像我们平时所见到的有不明物体触碰到高压线引发短路时的状况。
  
   火花飞溅中,灰色的影子好像被粘在大门上了一般,触电似的乱抖一气,而一阵足以刺穿人耳膜的撕心裂肺的惨叫从灰色影子的身上迸发而出,尖锐得似要穿透任何一件物体。
  
   而那一道事先被连天瞳她们埋在门下的红线,在火花之中巍然不动,细细的线上光波流动,细看才发现那每一朵灼人的火花都是从这道线上蹦跃而出的。
  
   看来,粘住灰影子的功臣,正是这条不打眼的线。
  
   站在距大门不到十步之遥的钟晴正云里雾里地傻看着,一波热乎乎的气流扑面而来,他倒抽一口冷气,慌忙闪到一旁。一个裹着火焰的物体咻一下从大门上弹开了去,重重落到了他刚刚站过的位置上。
  
   好险,还好躲得快,否则不只破相,有可能还变烧猪呢。
  
   钟晴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不明物体,或者说是那个快被烧熟了的灰影子。
  
   不看还好,越看,钟晴的眼睛瞪得越大。
  
   “不明物体”上面的火焰渐渐灭了,可是看上去它并不像是一件刚刚被烧过的东西,不黑也不焦,还是灰灰的一团,在地上蠕动着。余烟袅袅中,这个玩意儿的形态渐渐起了变化。从最先的模糊不清缓缓朝某一种具体的形状过渡。
  
   包括连天瞳在内,众人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还在不断变化着的物体。
  
   “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啊?”钟晴用剑指着地上,“我好像还没见过这种类型的鬼物呢,还会变形?!”
  
   “的确有些诡异呢,你们看,它好像……”KEN指着脚下,仔细端详一番后,继续道:“好像变成了人类的形状,还像个女人。”
  
   “女人?!”同样注意到这点的连天瞳柳眉一皱,自言自语般说了句:“怎么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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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2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啊?”钟晴用剑指着地上,“我好像还没见过这种类型的鬼物呢,还会变形?!”
  
   “的确有些诡异呢,你们看,它好像……”KEN指着脚下,仔细端详一番后,继续道:“好像变成了人类的形状,还像个女人。”
  
   “女人?!”同样注意到这点的连天瞳柳眉一皱,自言自语般说了句:“怎么是女人?!”
  
   丝丝烟雾越升越高,也越来越薄,彻底散尽时,地上的“物体”也终于脱离了最初的模样。
  
   的确是个人,的确是个女人。
  
   黑色的头发很长,披散开来可以严严实实地遮住那张朝下的脸孔,也遮住了大半个赤裸在外的雪白背脊;娇小纤弱的身躯和四肢,极其一致地狠狠蜷缩着,像极了一只染了重病,却被迫在严寒之夜露宿街头的弃猫,气若游丝,任人宰割。
  
   这般惨兮兮的出场,令到在场的每个人都认定脚下这只女鬼大势已去,钟晴更是早早在心里给“她”贴上了“无害”的大标签,定了定神,把钟馗剑也收了回去,省得再为一个已经要死不活的敌人白白耗费灵力。
  
   “啧啧,光着身子就跑出来害人。”刃玲珑第一个打破沉默,对那赤身裸体的女鬼翻了个白眼,又故意对一旁的两位男士咳嗽了两声:“嗯,非礼勿视!”
  
   KEN瞪了刃玲珑一眼,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小伤口,不太肯定地说:“害了那么多人的就是她?!感觉上并不是一只多厉害的鬼物啊。”
  
   “不厉害?!被伤到的不是你你当然说不厉害了,刚才要不是我及时把你摁下来,你早当了独耳怪了!”钟晴跳起来一边指着自己的脸一边指着KEN的耳朵大声说,末了又瞟了地上的女鬼一眼,咬牙切齿道:“先审问清楚再灭了这只害人精!我要亲自动手!”
  
   连天瞳一直沉默不语,冷冷地俯视着一动不动的“她”,眼神里的锐利几乎要穿透“她”的身体。
  
   “现在怎么做?是不是该先找个什么东西把这只鬼关起来?”见大家都只顾着嘴上说说,没人采取下一步行动,KEN转过头,征询着连天瞳的意见。
  
   “不必。”连天瞳摇摇头,走前一步,蹲下来,更仔细地审视着横卧在眼前的“她”,略一思索,将左手朝“她”的头部伸去,似是要拂开“她”的长发一窥其面容。

“等等!别动!”钟晴见连天瞳有所动作,突然大声制止,而后窜到她身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话没说完就先打了个喷嚏,然后没好气地提醒道:“你最好离这只鬼远一点!等我先去把冻鬼符画好,把这家伙彻底制住你再来研究!”
  
   “你又要画符?”KEN苦笑一下,“现在怕是没那个必要吧?”
  
   “鬼魂之事,你这个半调子神仙懂什么?!哈……秋!”钟晴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放开连天瞳的手,把KEN的话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阻止连天瞳,是因为钟晴的心里刚刚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事情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弥漫在四周的鬼气越来越重?!鬼气之于鬼物,如同人气之于人类一样,当一个人生病或者受伤,他身体的气场会随之产生不同程度的弱化,人们常常说某某气色差,其实就是这种现象的最普通体现。鬼物也是相同的,如果受到严重的攻击,它们的气也会有变化。所以,从女鬼被击伤的程度来看,照理说“她”的鬼气该越来越弱才是,刚才掏出护身符逼其松手的时候,钟晴明明感觉到那股“骚扰”自己鼻子的鬼气猛然降低了,可就在一分钟前,连天瞳蹲下去的那一刹那,已经接近消失的鬼气却突然又冒了出来,浓烈程度甚至远超之前。
  
   如果他万用万灵的鼻子没有问题,那便说明他们的攻击对女鬼并没有任何损伤,如果女鬼并没有受伤,那她为什么缩在地上动也不动,一副濒临消亡的可怜样子?!
  
   除非……这女鬼“诈死”?!
  
   钟晴越想越不对头。
  
   “你们谁都别碰它!”钟晴把连天瞳往后拽了拽,要她退远一些,同时也警告KEN跟刃玲珑不要靠近。
  
   连天瞳看了他一眼,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点也没有后退的打算。
  
   “你要干嘛呀?”刃玲珑似乎并没有把钟晴的话当成一回事,走前一步问道。
  
   钟晴见自己的警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心里一阵恼怒,本想冲这两个不识好人心的女人发作,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只用力咬了咬牙,然后扭过头不再跟她们多说。
  
   尽管连天瞳这个女人总是一副百毒不侵的镇定模样,尽管她能带着刃玲珑在空中飞来飞去,尽管她还会施法对付鬼物,尽管他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可一旦说到伏鬼诛邪,钟晴始终认定他们钟家才是王道,要彻底制服这只古怪的女鬼,还是得要他出手才行。
  
摊开左手手掌,钟晴刚要把右手食指放进嘴里,却眼珠一转,转而把手指在脸上的伤口处轻轻蹭了一下,尚未凝固的鲜血马上沾满了他的指尖。
  
   钟晴眉毛一扬,立即动手在掌上认真地画起他需要的符咒来,边画边想受伤虽说倒霉,却也能带来一点点好处,至少画符时不用再忍痛自己咬自己一口,就地取材倒也方便。
  
   所谓冻鬼符,也并不是什么必杀的绝招,它只不过是把鬼物的灵力暂时封住,好比人类玩的点穴功夫一样,伤不到对方,却能让它无法动用任何灵力来攻击别人。这种符对付单只的鬼物很是有效,只要将符打进鬼物的天灵盖,在符咒的作用消失之前,要杀要剐就随你高兴了。不过,根据施符之人本身灵能的高低,画出的冻鬼符效力也有长有短,在察觉到事情有异时,钟晴顾不得找出原因,也没想过自己的符能“冻”住它多久,反正先把它弄到没有还手之力最保险,至于那几个懵然不觉的家伙,把女鬼“冻”好了再去解释吧。
  
   冻鬼符不复杂,画起来很容易,钟晴两三下便顺利完成,同时他亦百分之百确定这回绝对没有画错。
  
   举起手掌,不顾从旁投来的几束疑惑的目光,钟晴集中精神,微闭双目念出一串咒语,紧接着将全身力道汇于掌心,睁眼大喝一声,一掌朝女鬼的头顶击去。
  
   啪嚓一声脆响,坚硬冰凉的地面把钟晴的手掌撞得痛麻难忍,怪只怪他下力太猛,掌骨几乎都快断掉。
  
   钟晴痛得眼泪鼻涕齐上阵,正要扯嗓子叫痛,却突然楞住了。
  
   怎么会一掌劈在地上?!
  
   看着“陷”在女鬼的头里,只露出手腕以上部分的左臂,钟晴糊涂了。
  
   鬼物通常是以“无形”的方式存在,普通人与其接触就如同跟空气打交道一样。但是在某些情况下,它们的存在方式会有所改变。比如它们一旦被带有灵力的符咒击中的话,会在那一瞬间从“无形”化作“有形”。钟晴手掌上画着极其“新鲜”的冻鬼符,这一掌下去本该是击在一个有形的“身体”上,也就是说该真真实实触碰到女鬼的头部才对。但是,他的手却意外地扑了个空,穿过了一片货真价实的空气而已。
  
   钟晴的手还没来得及从女鬼的头里收回来,却猛地发现手下的女鬼突然变了模样,好好的头颅唰一下缩进了肩膀里,整个躯体如同被拉伸揉捏的橡皮泥一样令人乍舌地变化着。
  
   “哇!装异形啊!”钟晴触电了一样赶忙把手提了起来,本想跳起来闪到一边,可是动作太大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待他反应过来,顿见面前的“橡皮泥”里猛然窜出了一个女人的头颅,长而黑的头发拖曳在后,一张五官精致的娇媚脸孔无遮无掩地暴露在钟晴和连天瞳的正对面。
  
   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眉目若画,唇红齿白,娇嫩的两颊还极自然地晕开两朵恰到好处的酡红,一只鬼物的面容,却比活人更生动。而恰恰就是这一点,让观者心里阵阵发毛,若它是面色青灰双眼翻白的“常见”造型还能让人接受一些,偏偏在这个美丽若此的头颅下面,并非一个完整的身体,仅仅是一滩分不出形状看不出质地的泥状物。如此诡异的组合,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失了神。
  
   离女鬼最近的钟晴和连天瞳不约而同地摒住了呼吸,两个人的目光与面前那一对顾盼生姿的丹凤眼紧紧纠结在了一起,人与鬼之间的气氛紧张压抑到了极至。
  
   早早逃到了KEN背后的刃玲珑张大了嘴,拽住KEN手臂的双手已经侵出了冷汗,连喊一声小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KEN挡在刃玲珑身前,心下虽也紧张,却不敢轻举妄动。
  
   钟晴他们两个,跟女鬼靠得实在太近了,怕是两尺距离都没有。
  
   那双美目,盈盈转动,在钟晴和连天瞳脸上来回游移,认真的程度不亚于一个资深的考古学家在探究一件无比稀奇的出土文物,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头总是渗着一丝难辨起由的浅浅笑意。钟晴的脊背越来越凉,他只觉得多被这个“美人”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多一层。
  
   “你……别……乱……动……有……我……呢……”钟晴把眼珠子转向连天瞳那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而后悄悄地送开了攥成了拳头的左手,冻鬼符还在,还可以瞅准机会再来一次。
  
   连天瞳没搭腔,只怔怔地盯着女鬼的眼睛,皱紧了眉头。
  
   钟晴拼命忍住了想打喷嚏的冲动,将目光移到女鬼头顶上,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一击即中。
  
   然而,他的手臂刚刚一动,那女鬼突然变了脸色,将头颅猛然朝前一窜,微闭的嘴巴也突然张大,直冲着离“她”最近的连天瞳而去。
  
   “她”嘴里的,哪里像人的牙齿,分明是两排比猛兽还要锐利万分的利齿,森森的白光让人胆寒。
  
   如果被这样的牙齿咬上一口,怕是半张脸都没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钟晴不假思索地斜过身去挡在了貌似还在神游太虚的连天瞳面前,右手本能地挡在自己面前,同时火速伸出左手,在女鬼的利齿重重嵌入他右臂的同时,狠狠一掌劈在了女鬼近在毫厘的面门上。

“她”嘴里的,哪里像人的牙齿,分明是两排比猛兽还要锐利万分的利齿,森森的白光让人胆寒。
  
   如果被这样的牙齿咬上一口,怕是半张脸都没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钟晴不假思索地斜过身去挡在了貌似还在神游太虚的连天瞳面前,右手本能地挡在自己面前,同时火速伸出左手,在女鬼的利齿重重嵌入他右臂的同时,狠狠一掌劈在了女鬼近在毫厘的面门上。
  
   从钟晴掌下奔出的强劲无匹的气流猛一下子把女鬼弹开了老远,而他的右臂上也留下了一排小而深的血窟窿,纯白的衣袖上顿时绽开了一大片鲜红。
  
   表面看来,这一回合,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然而,钟晴挂了彩没错,可落到对面的女鬼却像是没有受到多严重的损伤,甩了甩头,很快便从地上立了起来,左右活动着被拉长了数倍的脖子,如果那一截连接着头颅跟下面那一团“躯体”的肉红色部分可以被称为“脖子”的话。
  
   “你还行吧?!”KEN一个箭步跨到钟晴旁边,拉了正吃力站起来的他一把,很是为这小子不轻的伤势担心。
  
   那边,刃玲珑正急急地拍打着跟丢了魂一样呆坐在地的连天瞳,焦急地唤着她。
  
   “她怎么了?别是被吓傻了吧?!”钟晴回头看了看连天瞳,心想小女人终究是小女人对,住在乱葬岗又怎样,一旦真刀真枪跟鬼物对上了眼,还不是被吓成这副模样。
  
   “你们统统退后!”战情紧急,不容再拖,身为钟家一份子,尽管学艺不精,可钟晴一直明白保护同伴不受鬼物伤害是自己永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命令似地对他们几个挥了挥手,咬牙切齿地忍住了从右臂上传来的剧痛,两眼喷火地瞪着那只在对面“蠕动”着的敌人:“这只恶鬼交给我!!”
  
   “莫要逞英雄。”连天瞳淡然的声音从背后传出,“你伤不到它的。”
  
   “你说什么?”憋足了一口气正要请钟馗剑的钟晴猛回过头,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连天瞳,“我的钟馗剑会伤不到它?!”
  
   连天瞳走到钟晴身边,冷冷看着表面上实在胡乱“蠕动”,实际上却是在产生新的怪异变化的女鬼,说:“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之前你我明明都看到女鬼被钟馗剑的剑气逼得东躲西逃啊!”KEN警觉地注视着女鬼的一举一动,不知道连天瞳以什么理由断定钟晴的终极武器不能派上用场。
  
   不等连天瞳回答,身后的刃玲珑惊叫了一声,跳脚指着对面喊道:“呀!你们看,那只鬼又变了!!!”
  
   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女鬼身上,只见一个完整的女人形体渐渐从那一团不停扭动的躯体里抽出,如破茧之蝶,不再只是一个突兀的头颅,肩身手腿,终于齐齐地露了出来。但是,从肩部以下开始,越来越透明,落到双脚处,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个没有脚的婀娜身体,伴着一层淡淡的白色薄雾,在离地不远的空中颤颤飘飞,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又变回人形了?挨了一掌居然屁事没有?”钟晴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原本憋得足足的气一下子泄去了大半。
  
   “这个女鬼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是石府里的人吗?”躲在最后头的刃玲珑小声问着。
  
   现下,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时,“新生”的女鬼缓缓睁开了微闭的双眼,轻蔑地扫视着狼狈不堪的钟晴以及他身边的同伴们,并没见她张口,确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真是一群多事之徒。”
  
   话音未落,那女鬼竟悠悠地朝他们这方飘了过来。
  
   “你这恶鬼,害人性命还敢如此嚣张?!看我怎么收拾你!!”女鬼的态度惹得钟晴气急败坏地跺着脚,一副要奔上去跟对方拼命的样子。
  
   “就凭你们几个?!”女鬼在离他们不到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呵呵直笑,“一条红线一柄破剑就想制住我,真是痴人说梦。”
  
   “敢说我的钟馗剑是破剑?!你这臭婆娘,我……”女鬼一番话,令钟晴仿若受了天大的侮辱一般,马上捏决念咒要请钟馗剑出来证明给对方看他的剑究竟有多厉害。
  
   “不要白白耗费灵力了!”连天瞳抓住了钟晴的手腕,示意他马上停止,然后回过头看着女鬼,漠然问道:“安乐镇上的枉死之人都是拜你所赐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女鬼收起笑容,看也不看连天瞳,只将纤长的手指指向昏迷不醒的刘妈,“今日,我只取那老不死的性命。如若你们还要插手,终是徒送性命罢了。”
  
   “为何单单要这老婆子的性命?”连天瞳对女鬼的警告置若罔闻。
  
   “祸从口出,她非死不可。”
  
   这一句话,又让所有人的心脏都咯噔猛跳了一下。不是因为这话本身有多狠毒多撅绝,而是回答他们的,是一个大男人的声音。
  
   众人正寻思这声音的来源,就见从女鬼的身体里冒出一团白色的物体,扭动,变化,直到完全蜕变成一个人类的形态。
  
   白气散尽,一个身形修长纤瘦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啊!!!”
  
   当他们看清了“男子”的脸时,钟晴跟刃玲珑不约而同地喊出了男高音和女高音。连一贯沉着的连天瞳和KEN都暗自吃了一惊。
  
   这个一身素衣的年轻“男子”,竟与钟晴有着一模一样的眉眼,除了身量比他稍为矮瘦一些之外,活脱脱就是他的翻版。
  
   从一只变态的女鬼身上,钻出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鬼物,也难怪钟晴会叫得那么大声了。
  
   “你……你是什么人?!”钟晴冲着“男子”大吼,那种照镜子一般的真实感让他寒毛直竖。

“男子”打量钟晴一眼,没有理会满脸是血已经辨不出眉眼面容的他,侧过脸,也是没张嘴,却清清楚楚地对女鬼说:“莫要耽搁了,速速抓了这老婆子回去是正经。”
  
   “嗯。”女鬼点点头,继而对他们几个笑了一笑:“暂且放尔等一马。若以后还要行阻挠之事,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呸!”钟晴见这“一男一女”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恼羞成怒地啐了一口,几步跨过去挡在了刘妈身前,完全忘记了刚才连天瞳让他不要浪费灵力的提醒,利落地请出了他最为之骄傲的钟馗剑,有剑在手,他昂头大声吼道:“要想伤她,先得问过你爷爷我!!!”
  
   见状,“男子”冷笑一声:“既嫌命长,那么我们就成全你。”
  
   言毕,女鬼与“男子”互看一眼,同时飞身跃起,直朝钟晴这方扑来,两“人”前伸的手指猛然拉长了数倍,咋看之下,竟比那钢针还要尖利百倍。
  
   好一轮气势汹汹的攻击,钟晴把剑一横,将仅存的灵力提升到了最高点,将剑锋对准扑面而来的两只鬼物顺势猛力一挥,一道赤红如火的剑气顿如出笼猛虎般奔腾而出,迫人的势头丝毫不输给对方。霎时只听得嗤嗤两声闷响,那两只张牙舞爪意欲取钟晴性命的家伙被剑气拦腰斩成了两截,啪嗒一下摔在地上,上半身下半身各自朝不同方向弹开了去,凶恶之气一扫而空,成了几堆真正的烂泥。
  
   “哇,好厉害的剑气!!!”刃玲珑呆看着地上分了家的肢体,半晌,噼里啪啦一阵鼓掌。
  
   见钟晴平安无恙,KEN已经悬到嗓子的心终于放下了,这小子实在鲁莽,刚才要真出点什么状况,他想救他都来不及。
  
   “哈哈哈哈,两个不识货的死鬼,你们真以为我的钟馗剑是吃素的么?!这下玩完了吧,拽不起来了吧,哈哈哈哈!!!”钟晴简直得意到快要沸腾起来,第一次,他第一次用真正的钟馗剑顺利地灭掉了两只恶灵,无限膨胀的成就感让他直想开香槟大庆三天三夜。
  
   “别高兴得太早。”在所有人都以为天下已经太平的时候,连天瞳却泼了他们一头冷水,“自己看看罢。”
  
   其他三人一楞,顺着连天瞳的目光看去,不由大吃一惊。
  
   散落在地上本是四分五裂的肢体不知着了什么魔,出奇迅速地重新合拢在一起,转眼间便见那两个“男女”又毫发无伤地立在了他们面前。
  
“这……这……怎么会这样?”钟晴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就算他灵力不够,可也勉强能够操控钟馗剑,即便被击中的鬼物不会立即灰飞烟灭,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根毫毛也没伤到啊。
  
   “你伤不到他们的。”连天瞳走到钟晴旁边,“把剑收起来罢。”
  
   “呵呵,早说过你绝非我们的对手。”女鬼翘起兰花指,掩口而笑。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刃玲珑又急又怕地冲他们大喊。
  
   “把老婆子交给我们。”端立一旁的“男子”看了看钟晴身后,冷冷说道:“你们固然有些本事,可是,又能阻挡我们多久?!莫再浪费时间了,交出这个人,否则……”
  
   “否则什么?!不交!”钟晴愤然打断了这个万恶该死长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鬼,将还在手里的钟馗剑指向对方的面门,“你们以为自己是万能胶吗,我还不信你们每一次都能把自己给粘回去!”
  
   双方正僵持不下时,一直躺在钟晴后头的刘妈忽然动了两下,居然在这紧急的关口醒转了过来。
  
   “你醒了?没事吧?”察觉到刘妈睁开了眼睛,刃玲珑忙跑了过去,蹲下身把她扶了起来。
  
   显然刘妈还没有从昏厥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靠在刃玲珑怀里,她无力的垂着头,一手护住自己的脖子,一手紧紧抓住刃玲珑的手臂,身子微微抽搐着,发青的嘴唇里念经似的重复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放心,已经安全了。”刃玲珑怜她年纪老迈还要受如此惊吓,忙拍着她的手好言安慰。
  
   持剑挡在前头的钟晴回头望了一眼,马上冲刃玲珑大喊:“你们快带刘妈离开,这两只死鬼交给我处理。”
  
   钟晴震天响的嗓门惊得刘妈身子一抖,慌慌忙忙地抬起了头,正正把漂浮在她正对面的两只鬼物看个一清二楚。
  
   “啊!!”只听刘妈声嘶力竭地怪叫了一声,枯槁的手指震颤着指向那神态自若的女鬼,“二……二夫人……鬼……鬼……鬼啊!!”
  
   叫罢,刘妈猛抽了两口气,头一歪,又厥了过去。
  
   “喂!喂!刘妈!”刃玲珑赶紧晃了晃她,又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怎么样了?”连天瞳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刃玲珑无奈地说:“还有气,只是又晕过去了。”
  
   连天瞳略一沉思,退后一步到了KEN的身边,踮起脚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嗯,知道了。”KEN认真地点点头,随后一步跨到刘妈身边,抓起她的手臂麻利地把她背到了自己背上,又对刃玲珑说了声:“我们走。”
  
   “啊?!哦!”不明就里的刃玲珑不敢耽搁,忙跟着KEN一起健步如飞地朝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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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8 03: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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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8 07: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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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7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来更新~~~

连天瞳略一沉思,退后一步到了KEN的身边,踮起脚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嗯,知道了。”KEN认真地点点头,随后一步跨到刘妈身边,抓起她的手臂麻利地把她背到了自己背上,又对刃玲珑说了声:“我们走。”
    
     “啊?!哦!”不明就里的刃玲珑不敢耽搁,忙跟着KEN一起健步如飞地朝门外跑去。
    
     “呵呵……”女鬼眼见着他们一溜烟儿地没了踪影,弯眉一笑,“跑到何处亦是枉然。”
    
     “男子”与“她”对望一眼,脸上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我看你们两个死鬼能笑到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越是笑容满脸,钟晴就越是怒气冲天,大吼一声,他腾一下高高跃起,也不管这么一个大动作会不会挣裂手臂上的伤口,压上仅剩的所有灵力猛挥利剑朝对方劈了过去。
    
     轰,一声炸响,剑气所过之处,连坚硬的地面也开了一条弯曲不齐的窄长裂缝。
    
     咬牙闭眼地一落地,钟晴当即感到脚下传来了轻度地震的感觉。
    
     如果这般威力的一剑还不能灭了那两只恶鬼,便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钟晴赌气般在心里暗想。
    
     睁眼,抬头,定睛一看,他一楞,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淌了下来,混着鲜血,冲得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有点恐怖,有点滑稽。
    
     看来,自己的名字的确要倒过来写了。
    
     诺大的大厅里,哪里还有那“一男一女”的踪影,仅见两缕青烟,从空中飘下,隐入了一片狼藉的地面。
    
     啪啦。
    
     对面,一只受了剑气“内伤”花瓶终于支撑不住,裂成两半,栽倒在地。
    
     这声动静,惊醒了两眼发直的钟晴。
    
     “人呢?人呢?藏到哪里去了?”钟晴跑前一步,两脚死命地跺着青烟消失的地方,上下环顾,怎么也不能接受两只恶灵轻而易举地从他眼皮子底下,从钟馗剑的猛烈攻击下逃之夭夭的事实。
    
     “把地跺穿也无用。”连天瞳走到歇斯底里的钟晴身后,平静地说道:“在这里,倾尽所有人之力也伤不了他们。”
    
     “什么意思?你说我们不管用多厉害的招式也不能击溃两只区区恶灵?”钟晴回过头,狠狠擦了擦眼睛,不服且不信。
    
     启唇往空中吹了口气,连天瞳似笑非笑:“与空气为敌,你我怎会有胜算。”
    
     “空气?”连天瞳的话让钟晴觉得头晕得厉害,“我什么时候跟空气为敌了?!”
    
     “那两只,不过是借力而成的虚体罢了,攻击它们,与攻击空气毫无区别。”连天瞳不紧不慢地说着,而后掐指一算,低喃道:“嗯……差不多了。”
    
     “借力?虚体?”钟晴过电影般回忆着刚才激战之中的各个场面,飞速地消化着连天瞳的解释,猜测着说:“你意思是说我打的都不是恶灵的本身,只是两个并不存在的幻影,真正的元凶根本没有露面,只是躲在背后‘借力’而已?!”
    
     连天瞳看他一眼,眉头微舒:“呵呵,你还不算太笨。”

“难怪……”钟晴举起钟馗剑摆到眼前,恍然大悟地说:“我就奇怪,为什么劈了那么多剑,怎么我一点被反噬的感觉都没有,原来根本就没劈着正主儿呢!”
    
     “反噬?”连天瞳听了他的话,很难得地反问了一次。
    
     “不知道了吧!”钟晴把红光耀眼的利剑一挥,骄傲地说道:“钟馗剑是我们钟家伏鬼之术里的高招,剑身全为灵力所化,鬼物一旦被它击中,灰飞烟灭是唯一下场。剑虽厉害,但是却有反噬的副作用,加诸在敌人身上的剑气会以同等的力量落回到自己身上,反正就是砍你一刀再砍自己一刀,看哪个先躺下,懂了吗?”
    
     “原来如此。”连天瞳呼了口气,又道:“此剑颇为凌厉,且会反噬,想来也是轻易不出的绝招,可你却使用地如此随意,不怕丢了小命?!”
    
     “嘁!”钟晴不屑地应道:“不然要怎么样,我可是堂堂的钟家后人,保护老幼妇孺是我的责任,要是让那些恶灵当我的面伤了你们,我的面子往哪里搁?!还有,我身体好得很,那点点反噬之力还受得住。”
    
     连天瞳看了看狼狈不堪却满嘴豪言壮语的他,唇角一扬:“呵呵,但愿如此。”
    
     “嘿!还站在这儿干嘛?得想办法把两只死鬼追回来呀!”钟晴猛意识到自己尽顾着跟连天瞳说话了,“还有刘妈,你刚刚让KEN他们背着她去哪儿了?!万一他们被那俩死鬼追上就麻烦了,那兄妹两个可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我们也走罢。”连天瞳脸上并无任何担心的神色,转身朝门外走去。
    
     “去哪儿?”钟晴收起钟馗剑,赶紧跟了上去。
    
     连天瞳不说话,一直走到了门外。
    
     院落里一片暗黑,黛青的天空里露了一小半月亮,冷清清地挂在黑云后头,一点点月光懒散而吝啬地投下来,不致令周遭伸手不见五指。
    
     几树梅花前,连天瞳收住脚步,从枝上摘下一朵半开的红梅花,小心剥下一片花瓣,轻轻摊在掌心里。
    
     见状,钟晴急了,窜上去大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摘花玩儿?!”
    
     连天瞳根本不睬他,眉眼低垂,看定掌中花瓣,再以左手捏诀,并置指尖于唇上,朱唇轻动,念念有词,末了,将手掌向空中一扬,低喝了一声:“去!”
    
     只见一个亮亮的红点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漾起了一大圈柔和的淡红波纹,须臾间,波纹褪去,一片足有一米长的大花瓣,泛着通透的光彩,呈现在夜色之下。
    
     “我的天呀!你你你……你把花瓣发酵啦?!怎么变那么大?!”钟晴诧异地指着地上,不敢相信连天瞳竟然有本事把那芝麻大点的梅花瓣瞬间变大几百倍。
    
     “快些上来。”连天瞳一步站到了花瓣中间,“我们去府中那方桃树林。”
    
     “啊?上去?!哦!”钟晴皱了皱眉,稍一犹豫,还是快步走了过去,抬脚上了花瓣跟连天瞳站到了一起,天晓得这个怪异的女子又在玩什么把戏。
    
     “站稳了。”
    
     连天瞳开口提醒了一句,随即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又朝下方轻轻一划,低语一声:“动!”
    
     钟晴当即感觉脚下一晃,有一股力量自下而上,托着他整个人轻飘飘地升了起来。
    
     “哇!”钟晴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地紧紧抓住了连天瞳,“搞什么呀?怎么飞起来了?”
    
     连天瞳用力拂开他有吃豆腐嫌疑的爪子,冷着脸道:“石府过大,黑夜之中难辨方向,飞行远比步行轻巧。”
  
“哈,原来你怕迷路啊,难怪要居高临下。”钟晴的视角渐渐变化,苑里那两层高的小楼很快便踩在了自己脚下。
    
     他们“飞”得并不算高,一低头就能清楚看到从脚下飞速滑过的楼宇亭台,如此情景令钟晴既紧张又新奇。
    
     平生第一次不用坐飞机就能翱翔天际,感觉还真不赖。难以想象承载着两个大活人行于夜空中的,仅仅是一片薄薄的花瓣,更难得的是,整个“飞行过程”居然出奇地平滑稳当,看上去古怪又简陋的“花瓣飞机”,竟比真正的飞机更舒适。
    
     兴奋之余,钟晴开始有些佩服连天瞳了。
    
     很快,那一片白天曾经过的桃树林出现在前下方的不远处,树影婆娑中,隐约可见两三个人影在里头晃动。
    
     连天瞳手指一动,花瓣就如得了令的小兵一般,听话地降了下去,一点颠簸也没有地落在了桃树林前的空地上。
    
     二人的脚刚一离开,那花瓣便在原地打了几个旋儿,唰一下恢复了原状,小小的一片,转眼便被夜风吹得不见踪影。
    
     钟晴举目一看,发现林中果然有人,细细打量,发觉在半空中看到的那三个人影,正是老早跑出来的KEN他们。此时,三个人都规规矩矩地呆在林子正中间的一棵桃树下,KEN与刃玲珑分坐左右两旁,中间,还在昏迷中的刘妈耷拉着脑袋,背靠着桃树瘫坐在地。
    
     “是他们?!他们几个在林子里头干嘛 ?”
    
     钟晴看了连天瞳一眼,正要走上去同他们汇合,却被她拽住了。
    
     “不只是他们几个罢。”连天瞳黠然一笑,指了指钟晴背后。
    
     “嗯?!”钟晴楞了楞,本能地回过头去。
    
     这回眸一眼,惊得他噌一下跳了起来——
    
     那两只死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呈半透明状漂浮在地面上,“两人”脸上笑意全无,即便看不出半点表情,两张不属于人类的脸孔在夜色里仍显得尤为狰狞。
    
     “两位在此处徘徊许久了罢。”连天瞳微微侧目,对后头的“人”冷冷说道。
    
     “你……竟会让他们带那老婆子到这里来……”女鬼的口气听来既愤怒又有些畏惧,“你……你究竟是何人?”
    
     “休管我的来历,到是两位的出处,我已然知晓大半。”连天瞳转过身,看定对方,“二夫人,傅公子,回头方是岸。做过错事的人,早迟会得报应,你们又何苦乱伤人命呢?”
    
     “你……你如何识得我……”被连天瞳称作傅公子的男鬼,白净净的一张俊脸几近扭曲。
    
     钟晴合上张得老大的一张嘴,这听起来十分耳熟的“傅公子”三字,令到他突然想到了那个神叨叨的石家大小姐,也想到了多嘴的刘妈曾经说过的话。
    
     “他就是傅公子?!这……他……”瞪着面前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钟晴又诧异又怀疑,舌头一下子打了结。
    
     “我今既已来了安乐镇,必不会再让你们有害人的机会。”连天瞳没有回答“傅公子”的问题,冷眼警告道:“你二人还是速速去到该去的地方罢,莫再纠缠下去。我只想救人,不想伤人。”
    
     “笑话!”女鬼,或者说是“二夫人”听罢,柳眉一竖,怒道:“区区黄毛丫头也敢对我们说教?!要那老婆子的命不过朝夕之事,即便进不了桃林,我们亦有别的办法!到是你这丫头,处处阻挠,早早除了你才是正经!”
    
     “呸!刚才多亏你闪得快,否则早就成我剑下败将了,我们没收拾你,你到乱吠一通!”钟晴立刻反唇相讥,摆开架势又打算请出他的钟馗剑。
    
     这边,连天瞳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上前拉住钟晴,对他附耳道:“此处不需用剑,火攻即可,会吗?”
    
     “嗳?!”钟晴眼一瞪,小声应道:“用火?!会啊,怎么不会!”
    
     连天瞳满意地一笑。
  “聒噪的小子,大话说尽,且连你一道除了,换个耳根清静!”那“傅公子”斜睨了钟晴一眼,一抹杀气窜上眉梢。
    
     话音刚落,就见“傅公子”将口一张,竟吐出无数条黑亮亮的毒蛇,每一条都如发现了最美味的食物一样,凶悍无匹地朝钟晴这边汹涌而来。而“二夫人”也没有闲着,怪叫一声,双只手掌顿时化成两个巨大的,且分不出是何物种的怪物头颅,两排尖利的兽牙突兀而凶猛地暴露在大张的嘴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连天瞳那边扑去。
    
     “哇!怪物呀!”
    
     钟晴大叫,慌忙向后一纵,唯恐那些滑腻腻的软体动物沾上自己分毫。
    
     蟑螂和蛇,是钟晴平生最最害怕的两种动物。
    
     那群毒蛇,在扑了个空之后,迅即抬起头,吐着鲜红的信子,看准钟晴又集体冲了上去。
    
     那头,连天瞳朝空中一跃,轻轻巧巧地避过了那两头怪物要人性命的猛攻。
    
     “莫管那些蛇,以火攻其主人!”连天瞳停在半空中,一边闪避着怪物连番的攻击,一边镇定地冲着钟晴大喊。
    
     被毒蛇追得上窜下跳的钟晴听了,忙纵身朝前一跃,暂时甩开那群恶心的敌人,再瞅准一个最佳位置站定,微闭双眼捏决念咒。
    
     连钟馗剑都能使用自如,玩火之法术更是小菜一碟,双目一开,钟晴大喝一声:“九焰地火,尽三界之不净,出!”
    
     霎时就见一道灿金烈焰从他掌中奔出,杀气腾腾地朝毒蛇的主人扑去。
    
     “玄天之川,不冻不灭,万涓一流,伏妖斩魔!”
    
     与此同时,空中亦传来连天瞳不慌不乱的声音,听来也像是在念咒语。
    
     混乱中,钟晴惊见一股晶莹透亮的水流,如盘龙一般从连天瞳掌中飞出,与他的九焰地火在空中纠结成了一体。都说水火不容,可是这一水一火不仅没有互相克制,反倒迅速形成了一条半火半水的柱型巨流,力量比之前更胜百倍,龙卷风一般朝“二夫人”和“傅公子”冲去,势头之猛,难以形容。
    
     “啊!!!”
    
     两个敌人躲闪不及,被严严实实地埋在了这强大的水火之流中,转眼便没了踪影,只留下了两声凄厉的惨叫。
    
     已经扑到钟晴背后的毒蛇,在下嘴咬人的那一刹那,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硬不动了,而后便跟它们的主人一样下场,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了空气里。
    
     见状,钟晴一吸气,收了回自己的火焰,连天瞳亦从空中跳了下来,轻松地拍了拍手。
    
     “哈,那俩死鬼彻底玩儿完了吧!”钟晴看着地上那团被烧得焦黑的地面,高兴地咧嘴大笑,“跟我玩儿,玩儿死你们!哼!”
    
     “治标不治本。”连天瞳半点高兴的情绪也没有,淡然道:“卒子而已,并非元凶。”
    
     “啊?”钟晴又被泼了一头凉水,想了想,问道:“你是说他们背后的‘借力’之人?!那个人……那个元凶,可能现在正毫发无伤的在暗处偷笑?!”
    
     连天瞳朝远处的层层楼宇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便举步朝桃林里头走去。
  
“喂!”钟情紧跟上去,追问道:“我说的没错吧?!那个元凶你有线索吗?喂喂,你到是吱一声啊!哦,还有,刚刚你手里喷的是什么水啊,看起来有点名堂。喂,你说句话好不好?!”
    
     一个不说话,一个不停追问,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桃林的中间。
    
     “谢天谢地,你们没事就好!”KEN老早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见他们俩完好无缺地来到身边,千恩万谢地说道。
    
     刃玲珑跳过来抱住连天瞳,激动地快哭了一样:“刚才看到你们两个跟恶鬼激战,真是担心死我了,想过来帮忙,你又说不准我们跨出桃林中间一步。”
    
     “嘁,你们兄妹两个就会瞎担心,有我在呢,能出什么事?!”钟晴洋洋得意,毫不客气地把所有功劳往自己身上揽,随即,他又觉得事有蹊跷,扭头问连天瞳:“你为什么要他们到桃林里,还不准他们出这里一步?”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呢。”KEN也加入钟晴这一方,道:“在你们到来之前,那两只恶鬼就一直在桃林周围徘徊,想进来却又进不来,到底怎么回事?”
    
     连天瞳把刃玲珑从身上拉了下来,很是随意地看了看这片桃林,说:“此桃树林,乃高人所造,所有桃树,都按诛邪之阵中的方位排列。”
    
     “诛邪之阵?”
    
     其他三个异口同声地反问。
    
     “是。”连天瞳收回目光,“修筑此片桃林,其目的就是镇邪。”
    
     “镇……镇邪?!”钟晴越发糊涂起来,“镇什么邪?”
    
     “呵呵,冤魂有怨,有怨必不瞑目,不瞑目必会现世作乱。为了镇住它们,自然需要这么一个镇邪之地。”连天瞳轻笑,俯身看了看继续昏迷的刘妈,摇头道:“这老婆子,胆子比嘴巴小多了。”
    
     “既是高人所设置的镇邪之地,那为什么石府还会发生这么多事情?!”KEN想了想,觉得连天瞳的话比较矛盾。
    
     “此阵已破,形同虚设。”连天瞳站起来,一字一句道。
    
     “破了?”钟晴抓着头,“怎么你越说越复杂了?!还有啊,为什么在大厅里我们怎么也伤不到那两只死鬼,到了这里就可以呢?”
    
     连天瞳轻轻踩了踩脚下松软的泥土,道:“掘地三尺,或者能有些眉目。”
    
     “啊?!你要我们把这儿挖开?”钟晴眼睛一瞪,“没带铲子啊,怎么挖?”
    
     “笨!”刃玲珑跳起来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怎么脑子就转不过弯来。凭你们的本领,把这桃林夷为平地也是等闲事,要什么铲子啊!”
    
     “你这个臭妖精!”钟晴捂着头,愤愤之余也不得不承认刃玲珑说的是事实。
    
     “我来吧。”KEN走上前,看了看脚下的土地,说:“只需要挖开这里吗?还是要把整片桃林都给轰了?”
    
     连天瞳看着刘妈靠着的那棵桃树,说:“以此树为中心,三尺宽足够。”
    
     “嗯。”KEN点点头,示意刃玲珑他们把刘妈挪到一旁去。
    
     刃玲珑应了一声,忙拉上钟晴,费力地把刘妈拖到了另外一棵树下。
    
     正当KEN摆好姿势准备客串一回挖土机时,树顶上突然淅淅簌簌一阵响动,一道黑影嗖一下飞了下来,端端落在了连天瞳的肩上。
    
     “倾城?!”被吓了一大跳的钟晴定睛一看,大声斥道:“你这个胖家伙怎么不声不响从树上掉下来?想吓死人啊!!过分!”
    
     倾城瞧也不瞧他一眼,只蹲在主人肩上,嘴里叽叽咕咕叫个不停,仿若在向连天瞳打小报告似的。而连天瞳也像是听懂了它在说什么一般,边听边微微点着头。
    
     “怎么了?”KEN见连天瞳神色越来越严肃,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时,连天瞳回头一看,柳眉一扬,道:“呵呵,有人过来了。”
    
     “哦?”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转头,果然见到一串明明灭灭的火光,晃动着朝他们这边而来,嘤嗡嘈杂的人声也越来越清晰。
    
     “什么人?石府的家丁?”刃玲珑努力地睁大眼睛。
    
     “嘁,刚刚半个人影都没看到,现在怎么都冒出来了?”钟晴撇撇嘴,“来那么晚,白白错过了我钟晴伏鬼的英姿,真是可惜!”
    
     “暂时别忙动手。”连天瞳对KEN说道,“且看看来人是谁。”
    
     “知道了。”KEN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由远及近的人马。
    
     火光,越来越亮,照清了举着火把的人,看装束,是那石府的家丁没错。
    
     而领头的,正正是那石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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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29 07:01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石府秘事

扰攘的人声迅速临近,领头的石老爷人还未到,焦躁急迫的吼声早已先期而至——
    
     “你们在做什么?!”
    
     闻声,钟情眼一眨,不自觉地挖了挖耳朵:“原来是那个老家伙,黑更半夜的,吼那么大声干嘛?!”
    
     “就是,吓人一跳。”刃玲珑吐了吐舌头,看着在桃林外停住了脚步的众人,又奇怪地问道:“他们怎么都站在林子外头不过来?”
    
     “背上刘妈,我们过去。”
    
     连天瞳轻笑一下,抱着倾城,径直朝不远处举着火把往他们这方急急张望的石老爷走去。
    
     “哦,好的。”KEN耸耸肩,知道这搬运活人的工作还是得由他来做。
    
     一行人踩着湿软的泥土,前后脚走出了黑梭梭的桃树林。
    
     “你们……你们来这桃林做什么?!这……这简直太失礼了吧,你们怎能随意在我府内乱闯呢?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他们尚未站定,那石老爷早已经按捺不住,劈头盖脸地质问过来,跳动的火光下是一张因情绪过于激动而涨得通红的脸,以及额头上几条暴突的青筋(莲蓬鬼话,裟椤双树·著)。
    
     “石老爷请别误会,我们刚才只是急于救人,误闯了府上的桃林实属无心。”见对方反应那么大,KEN一边放下背上的刘妈一边如实解释道。
    
     “救人?!救何人?!”石老爷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两声,看了看地上的刘妈,语气放缓了些,
    
     “当然是救你家里的人啊!”钟晴当即跳出来一手指着刘妈一手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像是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呱呱说道:“我们失礼?!看看看看,我们可是豁出性命去救你家的人啊,你这老头还冲我们大呼小叫,真是狗咬吕洞宾!”
    
     “你……”石老爷被钟晴的一通抢白给噎住了,瞪着站在面前伤痕累累衣衫不整的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石老爷不要介怀,适才有鬼怪作祟,入桃林不过是为了除去恶鬼而已。”连天瞳开了口,而后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树林,“这桃林……呵呵,到是有些趣味。”
    
     “啊?!又是恶鬼?!”
    
     连天瞳的话立即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跟来的十几二十个家丁的脸上纷纷出现了恐惧之情,相互间马上窃窃私语起来。
    
     “都给我住口!”见自己的家丁没头苍蝇似的嗡嗡乱吵,石老爷脸一沉,回头狠狠呵斥了一句。
    
     主人发了火,下人们立即闭紧了嘴。
几秒钟让人窒息的鸦雀无声之后,石老爷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地问:“连姑娘的话到是耐人寻味,这桃林有何趣味?!”
    
     连天瞳抿了抿嘴唇,别有他意地笑言:“看来石老爷也是个惜花爱树的风雅之士啊,一方桃林,却引得您如此激动,莫不是怕我们乱闯,伤了这林中桃树下的……”
    
     “莫要乱讲,桃树下什么也没有!!”石老爷赫然打断了连天瞳,红脸瞬时变了白脸。
    
     “怎能说什么都没有呢?”连天瞳两眼一弯,眼神里生出三分邪气七分顽皮:“桃树下总有树根啊,若是伤了树根,石老爷心爱之物不就毁了吗?!”
    
     “啊……”石老爷张开的嘴怎么也合不上了,愣足好一会儿,他才尴尬万分地点头:“不错不错……我……我正是担心你们不当心伤了我的桃树。嗯,正如连姑娘所说,我平素颇为钟爱花木,尤其是桃树,更是我至爱之物,这桃林由我多年精心栽种而成,除了必要的打理之外,是不准任何人踏入的。”
    
     “原来如此。”刃玲珑望了望身后那些看来极其普通的树木,嘻嘻一笑:“桃树是很贵重的植物吗?”
    
     石老爷摇了摇头:“人各一爱,无分贵贱。”
    
     “呵呵,人各一爱,的确如此。”连天瞳很是赞同的样子,然后笑道:“既然石老爷这么说了,我们若还在此桃林里逗留便是不对了,这就速速离开。”
    
     说罢,她回头看了看刘妈,对KEN说道:“把她交给石老爷他们吧。”
    
     “但是……”KEN见刘妈还是昏迷不醒,一时有点担心。
    
     连天瞳看穿了他此刻所想,淡然说:“只是惊吓过度罢了,三个时辰内自会醒来。现下,她已经安全了。”
    
     听罢,KEN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把刘妈交给了前来搀扶的两个家丁。
    
     “夜寒袭人,就让我亲自送诸位回别苑歇息吧。”石老爷吩咐家丁把刘妈送走之后,转身对对他们几个说道,言谈间已然恢复了初见时的彬彬有礼,“至于之前连姑娘说的……鬼怪作祟一事,待到明日一早,诸位好生休息之后我再来详询。”
    
     “也好。有劳石老爷了。”连天瞳微一点头,举步朝别苑方向而去。
    
     “诸位请。”石老爷并没有忙着跟上连天瞳,把火把举得更高了些,耐心地“请”着落在后头的钟晴他们,在确定了所有人都走到前头之后才放心地跟了上去。
有主人引路,众人没花多少时间便顺利返回到他们住的别苑前。
    
     “诸位早些入内休息吧。”石老爷在别苑外停了步,似要见他们一 一进去了才肯离开。
    
     “石老爷也忙了大半夜了,请回罢。”连天瞳笑笑,放下倾城任它跑进别苑,自己也转身走了进去。
    
     钟晴白了石老爷一眼,边走边嘀咕:“古怪的老家伙……”
    
     当众人都进了苑门之后,走在最前头的连天瞳忽然折返了回来,站在苑门处对还没有离开的石老爷说道:“有劳石老爷再遣两名家丁进来,府上的小蓉姑娘尚在昏迷之中,怕是还要劳烦你们带回。”
    
     “小蓉?”石老爷一愣,旋即派了身边两个壮汉:“你们两个跟连姑娘进去!”
    
     “是!”
    
     家丁不敢耽搁半分,当下就跟着连天瞳进了苑内小楼。
    
     不出所料,被吓晕过去的小蓉仍然寸毫不移地躺在原地,小脸煞白。
    
     “有劳两位,把小蓉姑娘送回去罢。”连天瞳边说,边动手一 一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
    
     “啊……”两家丁刚一入内,就被大厅里乱七八糟的惨状惊得不敢动弹,他们根本也无法想象这个地方在刚才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二位还不动手?”连天瞳轻轻拂去椅面上的尘土,舒服地坐了下来。
    
     “呃……是……是……”
    
     两家丁这才转过神来,赶紧走过去,七手八脚地把小蓉抬了起来,而后慌里慌张地出了大厅。
    
     “哈,我差点都忘了这儿还晕了一个。”钟晴看着他们匆忙离开的背影,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吁了口气:“总算结束战斗了,累死我了!”
    
     “同感。”KEN捶着自己酸痛的四肢,看了看满眼疲倦的钟晴,不无担心地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的伤口看起来有些严重呢,恐怕要上点药才行。”
    
     这时,连天瞳侧过头,打量了已是筋疲力尽的钟晴一眼,说:“上次给你们的药,还在吧。”
    
     “啊呀!”KEN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坏了,那药搁在你家茅屋里没带出来!”
    
     “什么?”钟晴听他一说,立刻瞪大眼睛数落起来,“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应该随身携带呀,你这个家伙怎么丢三落四的!”
    
     尽管钟晴觉得那些伤没什么大碍,但是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在精神松弛下来之后,越发厉害起来,一阵强过一阵的痛觉令他心烦气躁,本指望还有连天瞳给的灵药可以疗伤,谁料到想用却用不了,也无怪他那么窝火了。
    
     “药箱里有个蓝色细颈瓷瓶,取来给他用罢。麻烦的家伙。”连天瞳打了个呵欠,对刃玲珑说道。
    
     “好的,我马上去拿。”刃玲珑点头,转身快步朝楼上跑去。
“喂!你等一下!”钟晴突然叫住了她,起身跟了过去:“我跟你一起上去,免得跑上跑下耽误时间。”
    
     “嘻嘻,是不是疼得受不了了呀?”刃玲珑在楼梯前停下来,冲他扮了个鬼脸。
    
     “在你身上也拉一个口子试试,你这妖精就知道疼不疼了!”钟晴剜了她一眼,边爬楼梯边想世上的妖精是不是都如这只鱼妖一般爱招人生气。
    
     “你干嘛老是妖精妖精地叫我,我又不是没名没姓。”刃玲珑厥了厥嘴,不满地说。
    
     钟晴阴险地笑了笑,低声道:“你哥哥早把你们两个的家底向我交待清楚了,你本来就是妖精嘛,还是一只不会游泳的鱼妖。哈哈哈,真笑死人了!!”
    
     “你……”刃玲珑被他话尾带着明显讥讽的大笑弄得尴尬不已,在上了一大半的楼梯上停了下来,底气不足地小声斥道:“那,那又怎样!难道剃了光头的都是和尚吗?!谁……谁说鱼妖就一定会游泳?!”
    
     “嘿嘿,理屈词穷。”钟晴一副占了上风的得意样,“其实做一只质量不佳的鱼妖也没什么可耻的,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正当钟晴损人损得不亦乐乎之际,他却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变了脸色。
    
     伴着口里一声沉重的呻吟,钟晴右手死死揪住了自己的胸口,左手勉强抓住扶手,身子慢慢蹲了下去,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胸口好疼,像是有刀子一片一片地把心脏割开一般,又像是一个轰天炸雷不偏不倚地劈中了自己,震天响的隆隆声混着能将人烧成灰烬的火焰从心脏蔓延到全身。耳里,是震得人发颤的轰鸣,身上,是逃不掉的剜肉剔骨之痛。
    
     已经超出他所能承受的感官极限的痛觉,令钟晴感到整个人都要分裂开来一般,原本清晰的意识也渐渐散落地不知去向……
    
     “喂喂,你怎么了?”刃玲珑越看越不对劲,连忙俯下身,看着低垂着头的钟晴着急地问道。
    
     钟晴没有抬头,也不吱声。
    
     “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刃玲珑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喊道:“说话呀!你别吓我!”
    
     她话音刚落,放在钟晴肩头的左手竟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抓住。
    
     “啊!”
    
     刃玲珑大叫一声,到不是被钟晴的突然举动给吓的,而是他下手的力道实在不轻,像是要捏断她的手腕一样。
    
     钟晴缓缓抬起头。
    
     还是那一张伤痕累累,血污遍布的脸孔,并没有任何异样。然而,在他那双半睁的眼睛里,藏的竟是两道冰冷透骨且毫无感情的目光。
    
     “滚开!”
    
     没有温度的声音,却带着让人胆寒的怒意,从钟晴的嘴唇间清楚地迸了出来。
    
     说罢,不待刃玲珑作出任何反应,钟晴一下子将她的手狠狠甩开。
    
     这一甩手,让刃玲珑叫也来不及叫一声,一个趔趄就朝前栽去,嗵一下摔倒在了楼梯上,手肘重重磕在了梯沿上,喀嚓一声。
    
     刃玲珑眉头一挤,哇哇惨叫。
“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边出了大动静,KEN跟连天瞳火速出现在了楼梯前。
    
     两步跨到楼上两人的身边,KEN赶紧扶起倒在一旁的刃玲珑,连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取药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连天瞳站在比他们矮一级的地方,双眉微蹙,摇头道:“不过同行几步而已,何至于斗得人仰马翻……”
    
     就在这时,呆蹲在一旁的钟晴忽然眨了眨眼,脸上“专属”于他的神色渐渐恢复,一如既往。
    
     “咦?你们都挤在楼梯上干嘛?”他噌一下站了起来,没事人一般瞪着看着自己的KEN跟连天瞳,继而又注意到KEN怀里哎哟连天的刃玲珑,疑惑不已地问:“小妖精,你干嘛呢?我不就是笑话你两句吗,你也不用气成这个样子吧?!”
    
     “你……你还说风凉话!”听他这么说自己,刃玲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带着哭腔愤愤斥责道:“你这个家伙发什么人来疯?我怕你有事,好心问你,你不但不感激,还故意用力甩开我的手,害我摔成这个样子!!你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呢!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什么时候甩开你的手了?”钟晴被她一通大骂,莫名其妙不说,还觉得倍受委屈。
    
     “睁眼说瞎话!难道我还会冤枉你不成?!”刃玲珑捂着自己的手肘,眼泪汪汪,“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的手肯定脱臼了!”
    
     钟晴死活不肯认帐,大声分辩:“怎么可能,我明明……”
    
     “够了。”连天瞳出言打断了他,她并无兴趣看眼前的两人继续一场无意义的争吵,“你们不是上来拿药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嘁!真见鬼,莫名其妙地诬陷我!”钟晴白了刃玲珑一眼,不过,当他见到她脸上的痛楚之情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时候,他撇了撇嘴,语气缓和了下来,颇不自然地问:“你的手,真脱臼了吗?没那么严重吧……”
    
     刃玲珑把脸一偏,赌气似的不再理会他。
    
     “你先回房去罢,其余的事我会处理。”连天瞳开口撵他离开。
    
     “哦。”钟晴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刚上了两级楼梯,他又回头问:“那,我的药……”
    
     “稍后我会给你送去。”
    
     连天瞳头也不抬地回答,一边应付他一边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刃玲珑受伤的手肘。
    
  
    
     钟晴见状,不再多说什么,甩了甩有些胀痛的头,没趣地上了楼。
    
     “的确是脱臼了呢。”连天瞳托着刃玲珑的伤处,粗粗查看了一番,自语道。
    
     “你们两个究竟搞什么呢,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KEN扶着刃玲珑,半是嗔怪地说:“你说钟晴故意害你摔倒,这个,不太可能吧。那个家伙向来动口比动手勤快,顶多也就是跟你耍嘴皮子罢了,怎么会动手呢?!”
    
     “连你也以为我说谎吗?”刃玲珑委屈不已,“刚才上楼的时候他不知撞什么邪了,突然就变了脸色,遭了大病似的蹲了下去。我看他痛苦得不得了,就好意上去拍肩膀问他,哪知道他居然用力甩开我的手,还恶狠狠地让我滚开。你们没看见,他刚才那个眼神,简直像是要吞了我一样!到你们上来,他却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你们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嘛!气死我了!”
    
     “他对你恶狠狠的?像是要吞了你?”KEN深吸了一口气,一抹忧色从表情全失的脸上一闪而逝。
    
     “是啊,我绝对没有说谎!可恶,他居然抵死不承认!哎哟好痛!”
    
     刃玲珑气愤难平地点头,末了却是一声尖叫。
    
     “行了。”连天瞳松开刃玲珑的手臂,说:“试着动一动。”
    
     “嗯!”刃玲珑马上照办,直起身子来回活动着手臂,随即高兴地说:“哈,不痛了,完全好了,师傅你真是厉害!”
    
     “啊,好了呀?!呵呵,神医就是神医,这么快就治好了。”KEN若无其事地称赞着,言谈间却难掩一丝心不在焉。
    
     连天瞳站起身,看着钟晴房间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思地低语:“钟晴,他似乎有些问题……”
    
     “你说什么?”KEN见连天瞳嘴唇轻动,却没听到她说什么。
    
     连天瞳笑了笑,没应他,只说:“给钟晴上好药后,你们都到我房里来。尚余两日时间,我们要给石家,也要给安乐镇一个真相。”
    
     照如今这个一头雾水的局面来看,两天时间,要寻得那个“真相”并非易事。KEN看着连天瞳的背影,不知这个琢磨不透的女子接下来会有怎样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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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1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到那里可以找到其他的啊,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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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1 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有同感,,,可是这个是连载的,,可能到现在还是没完成的,,
所以只有耐心等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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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到处去看了,都是只连载到这里,所以我又回来了~~~~~~~~~~~~~~~~~
继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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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 05: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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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4 06:25 | 显示全部楼层
连天瞳笑了笑,没应他,只说:“给钟晴上好药后,你们都到我房里来。尚余两日时间,我们要给石家,也要给安乐镇一个真相。”
  
   照如今这个一头雾水的局面来看,两天时间,要寻得那个“真相”并非易事。KEN看着连天瞳的背影,不知这个琢磨不透的女子接下来会有怎样的盘算。
  
   揉了揉酸涨不已的太阳穴,倦怠不堪的他扶起刃玲珑:“上去吧。”
  
   “哥……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刃玲珑站起身,却没有挪步,一双水透大眼直视着KEN,俏脸上,总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甜美笑容渐渐隐去。
  
   “背着一个胖老太婆到处跑,能不累吗。”KEN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苦笑。
  
   “我不是说这个,我……”刃玲珑轻轻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你到底想说什么?”KEN不解地盯着她。
  
   刃玲珑吸了口气,像是下了极大勇气般,牢看着KEN的眼睛,一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我感觉……你的心,很累。”
  
   此话一出,KEN愣足几秒,然后哈哈大笑。
  
   “这么好笑吗?”刃玲珑似是受了打击,一丝不悦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玲珑啊,我记得你是没有读心术之类的本事的吧。”KEN收起笑声,大人对孩子一般拍了拍刃玲珑的头,“突然来到这个奇特的时空,短短时间便经历此多的风波,神也会累啊。呵呵,放心,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刃玲珑气恼地拂开他的手,倔犟地昂起头,不依不饶:“你能不能不要总拿我当小毛孩子看?跟了你整整两百年,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吗?”
  
   “了解?!你了解什么?知道什么?”很是突然地,KEN沉下了脸,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冷不可接近,“我很早以前就同你说过,许多事情是不能自作聪明的。有时候,一厢情愿的臆想会害苦自己。玲珑,这些实际的道理,才是你正该‘知道’的东西。快回房吧,你师傅不是还等着我们吗。”
  
   说罢,他撇下她,转身朝楼上走去。
  
   刃玲珑垂下眼,长密的睫毛遮住了大半个眸子,看不清她的眼神,只看到她微微张开嘴唇,低沉却决然地说:“我永远不会让你拿回你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
  
   此时,KEN刚刚踏上最后一级楼梯。
  
   轻轻扶着黑木的扶手,他停了下来,没有回头,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两百年的时间,能看清多少呢?玲珑,你终究不明白。”
  
   “我……”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是极缓和的,可刃玲珑却如遭棒喝,看着他渐渐离开的漠然背影,愣在原处说不出话来。
  
  
  
  
   从连天瞳处取了药,又给倒霉的钟晴料理好伤口之后,天边已露鱼肚白。
  
   四个人围坐在连天瞳房内的圆桌前,没有人再提起刚才发生的不愉快。钟晴撑着下巴,极不友好地盯着脸色同样不好看的刃玲珑,一副生冤家死对头的样子。
“经过昨夜,你们几人,有何想法?”连天瞳吹灭了桌上只剩小半截的蜡烛,询问的眼神从他们三个脸上一一划过。
  
   “脑子有点乱啊。”钟晴打了个呵欠,如实说:“我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一对恶鬼指名要‘点杀’刘妈呢?照常理来说,恶灵索活人性命,要么是为其自身采补修炼,要么就是那个人跟它有深仇大恨。如果那两只鬼物只是单纯为了自身的修炼,为什么放着一个年轻轻的小蓉不碰,非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过不去呢?除非……”
  
   “除非是刘妈开罪过他们?!”KEN接过话头,又想了想,说:“可是,一个身份低微,看起来多嘴又无城府的老婆子,到底犯下了什么严重到引来杀身之祸的过失呢?”
  
   “可惜,那两只恶鬼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死无对证。”刃玲珑取下烛台上残剩的蜡烛,放在手里上下抛玩,“不过,那位石老爷,到是可疑得很呢。”
  
   “可疑?!”连天瞳从半空中抓过尚留余热的蜡烛,放到眼前,似看非看,“比如呢?”
  
   “师傅你不是说那桃树林是高人布下的诛邪之阵吗,每棵桃树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而石老爷却口口声声说那些桃树只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由他亲手种下的么?!”刃玲珑托着腮,十分认真地分析道:“而那个石老爷,横看竖看也不像是精于此道的高人。照这么说,桃林必不是他所造,而他偏偏又要说是他种下的,明摆着是在说谎骗我们嘛。”
  
   “不对不对,你的分析说不过去呀。”钟晴抓着头,完全不赞同刃玲珑,“明明是他求着我们来帮他捉鬼驱邪的,现在他又对我们撒谎,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们还记得刚才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吧。”KEN紧跟大家的话题,把焦点聚到了石老爷身上,“一听我们要动他的桃树林,尤其是听到我们一提桃树林的‘下头’,真真是面如土色啊。呵呵,虽然极力掩饰,可演技还是差了一点呀。”
  
   “哈,我也留意到了。”钟晴一拍桌子,指着连天瞳说:“你刚才一提什么怕伤了桃树下的什么东西的时候,看那老家伙的样子,活象我们马上要挖他的祖坟一样呢!”
  
   “这里的主人,似乎瞒了我们许多事情,越想越可疑。”刃玲珑转了转眼珠,手指在桌上胡乱划拉着,自言自语道:“害人的恶灵,不讲实话的主人,锁在石牢里的夫人,还有个神经兮兮的女儿……石府,到底藏了什么……”
  
   “女儿?”听了刃玲珑的话,KEN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抓住钟晴的胳膊问道:“你昨天不是说那个石家大小姐在你手上写了个字么?”
  
   “是啊,一个‘走’字。”钟晴肯定地回答。
  
   “哦?”连天瞳微一侧目,“还有这么一回事?!”
  
   KEN跟刃玲珑不约而同地用力点头:“亲眼所见!”
  
   “看来,石家小姐对你青睐有加啊。”连天瞳看看一脸糊涂的钟晴,呵呵一笑。
“胡说八道!就算是青睐我又怎样,很正常的事嘛。以我钟晴的风流潇洒,到哪里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嘁!”钟晴白了她一眼,搓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想了想,皱眉猜测道:“我看,那个大小姐肯定知道一点事情。还有,刘妈不是说过,她以前的恋人不就是那个傅公子吗,可是傅公子又怎么会变成厉鬼,还跟石府的二夫人成了一对鬼拍档?”
  
   说完,钟晴又看定连天瞳,以求证的口气说道:“我说的没错吧,我可是亲耳听到你叫那女鬼二夫人,叫那男鬼傅公子的。”
  
   “你们等一下,有点东西我不明白。”KEN打断了钟晴,狐疑地问道:“那男鬼是傅公子我到还相信,刘妈说过傅公子跟钟晴长得很像。可是,你们说女鬼是石府的二夫人?这个……”
  
   “你想问我从何确定女鬼的身份?”连天瞳眉毛一扬。
  
   “不是。”KEN摇头,轻笑道:“恕我直言,在座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你既然能以非正常的能力知道二夫人的闺名,当然也能确定来者是不是她本人。我只是奇怪,照他们的说法,二夫人是因病而亡的,而病故的人,是成不了这种……嗯……索命级别的鬼怪的。”
  
   “哈,这你也知道?!”钟晴猛拍KEN的肩膀,并当即摆出了专家的高姿态,“没错,的确有这种说法。像我们钟家这类高级的伏鬼人都知道,病亡之人多为寿终正寝,就算心中有怨,也不能积聚太久,所以他们成不了索命的厉鬼。”
  
   “我就是这个意思。”KEN看着连天瞳,“既然如此,岂不是很矛盾吗?”
  
   “心思果然细密。”连天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许之色,继而将目光移到窗外,平静地说:“若二夫人……并非因病而亡呢?!”
  
   “ 不会吧,连这个也撒谎?”钟晴忍不住猛拍桌子,有些气恼地骂道:“这个该死的石府,好像人人都不说真话一样,骗人好玩吗?!他们撒个谎不要紧,可那会浪费我们多少时间啊!那些大大小小的谎话,全是有意给咱们设下的障碍,他们成心整我们是吧?妈的,鬼要吃的可是他们,关我这个局外人屁事!哼!”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始终没有个头绪。”刃玲珑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连天瞳,“师傅,你想到该怎么做了吗?我们只剩两天时间了。”
  
   连天瞳起身,踱步到了窗前,看着一片灰蒙蒙的晨色,默不作声。
  
   见她不说话,又急又气的钟晴跟上去,高声快语:“你昨天跟我说那两只鬼只不过是卒子而已,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揪出幕后那个‘借力’的元凶?难道……难道那个元凶就是……石老爷?!我看就属他最可疑!”
  
   连天瞳往一旁挪了一步,避开钟晴的大嗓门,回转头,对他们三个淡然说道:“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两天时间,足够。只待解开我心头的一个疑问,所有真相自会相继大白于天下。”
  
   “你也有疑问?!”
  
   钟晴跟KEN面面相觑,在他们心里,像连天瞳这种总是胸有成竹的奇特女子,该是从不会承认自己也有弄不明状况的时候的。
  
   连天瞳对他们两个的态度不以为然,走回到桌前,半是商议半是命令地对他们说:“今日,你们同我分工合作罢。”
  
   “嗯?”钟晴他们不明就里,“什么意思?”
  
   连天瞳瞟了钟晴一眼,说:“你刚才不是问过,为什么他们要揪住刘妈不放吗。”
  
   “是啊,这的确很奇怪嘛。”钟晴不解,“这跟你说的分工合作有什么关系吗?”
  
   “杀人,当有动机。”她将手头的蜡烛朝上一抛,让它稳稳地落回到了烛台上,“你们今日速去取一样东西回来。”
  
   “取东西?”钟晴眨巴着眼睛,“什么东西?”
“牙齿。”连天瞳微笑,露出一排雪白如玉的贝齿。
  
   “牙齿?”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张大了嘴,天晓得她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八竿子打不到的词语来。
  
   “不错。”连天瞳悠然坐下来,“所有丧生于恶鬼口中的人,我要你们各取一颗他们的牙齿回来。”
  
   “你……你……你要我们从那些没脸皮的死人口里拔牙?”钟晴大吃一惊,并立即露出厌弃之色,“那可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呢!”
  
   “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对连天瞳提出的要求,KEN似乎也不太愿意。
  
   “照做就是。”连天瞳根本不解释,“那些死于非命且官府尚在追查死因的人的尸体,按惯例是存放在镇子西郊的义庄里的,你们直接去那里即可。”
  
   “但是师傅……”刃玲珑刚要接嘴往下问,却立即被连天瞳严厉的目光给制止了。
  
   “义庄?!”钟晴眼前马上浮现出一片阴森恐怖的情景,背脊不由得阵阵发凉。
  
   连天瞳一眼洞穿了他的犹疑,说:“若想在期限前抓到真凶,非去不可。”
  
   “原来分工合作的内容就是这个。”KEN尴尬地笑了笑,又见连天瞳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不得不点了头,“我们去。”
  
   “真要去……拔牙吗?”钟晴的舌头下意识地舔着自己的牙齿,说实话,若不是他自己也想早日揭穿元凶的真面目,打死他也不会去动那些死状可怖,又冷又硬的尸体的,更别说从他们的口里拔牙了。天知道这个怪女人在打什么烂主意,居然分派给他们这么“特别”的任务。
  
   同他们两个男的交待完,连天瞳又对刃玲珑说道:“呆会儿,你同我一道去做点别的事情。”
  
   “哦。”刃玲珑不敢多问,忙点头。
  
   说罢,连天瞳弯腰从桌子下头把睡得四脚朝天的倾城拖了出来,抱在怀里摇醒,抬手轻轻戳了戳倾城的额头,道:“最懒的家伙,今日也找点事情给你做。”
  
   “这胖家伙能做什么?”钟晴还在为他今天不得不去的地方耿耿于怀,扁着嘴瞪着睡眼惺忪的倾城。
  
   连天瞳以手指梳理着倾城脖子上的长毛,笑而不答。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对望一眼,刃玲珑起身走了过去,站在门前问了声: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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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4 15: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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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9 07:25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努力~~~~~

  
     “小的奉我家老爷之命,请诸位贵客共进早餐。”
    
     门外传来一个卑躬的男声。
    
     刃玲珑回望了一眼,连天瞳微微点头示意她开门。
    
     拉开门,一名石府的家丁弯腰低头立在门口。见有人开了门,马上鞠躬道:“我家老爷说诸位贵客自入府以来,未能正式设宴款待实属不该,因此特备下丰盛菜肴,遣小的邀诸位前往享用。”
    
     “吃早餐?!”刃玲珑一愣。
    
     “多谢,我们知道了。烦这位小哥在楼下稍候片刻,我们收拾一番便来。”连天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刃玲珑背后,微笑着应承道。
    
     “是。小的这就去楼下候着。”家丁又行了个礼,而后转身下了楼。
    
     掩上门,刃玲珑疑惑地问:“居然一大早就跑来找我们吃早饭?感觉怎么这么怪异呢?”
    
     “这老家伙有病。”钟晴更是直截了当地骂了一句,“哪有人大清早设宴待客的?请客不都是请晚饭吗,那才正式嘛。真是脑子不正常。”
    
     KEN看了看他们,笑道:“昨天晚上说有急事出去,连面都不露。今天一早却那么殷勤邀我们去吃饭,这个石老爷态度转变得到快啊。”
    
     “你们几个,莫非不饿?”连天瞳盯着他们,似笑非笑。
    
     “饿!”钟晴不假思索马上应了一声,舔了舔嘴巴道:“昨天晚上一场恶战,体力消耗太多,早前心贴后背了。”
    
     “那就去用餐罢,莫辜负了主人家一片好意。”连天瞳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吃过之后你们两个再启程去义庄。”
    
     “也好。”KEN点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轻笑:“老实说,我也饿了。”
    
     “嘁,虽然饿,可是……刚吃饱就去拔牙……”钟晴夸张地作了个干呕的动作,说:“我怕反胃!”
    
     “走吧,莫让主人久等。”连天瞳根本无视钟晴的态度,正要起步朝门外走,又停下来,看定钟晴,眉头微微一皱:“你这一身衣裳……”
    
     “我的衣服?”
    
     钟晴下意识地朝自己身上看去—— 一团团已呈乌红的血渍满布前襟,上好的衣料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扯得东一条口子西一个洞的,看上去既邋遢又狼狈。
    
     连天瞳摇摇头:“破破烂烂,有碍观瞻。”
    
     刚说罢,她牵起铺在桌上的白色丝帛的一角,两指一夹,利落地撕下一条,又将此不到三寸长的丝条放在手里,启唇默念了一句,而后手掌一翻,把丝条按在了钟晴的领口上。顿时就见那方小小的丝条在瞬间隐入了钟晴的衣裳里,一片如雪的白色从他的衣领处迅速蔓延开来,转眼就将他肮脏的旧衣“染”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那些破损的地方也自行恢复如初。
    
     短短数秒时间,钟晴的装束焕然一新。
    
     此景,见者无不咋舌。
      
     钟晴扯着自己的“新”衣服,上上下下看着,又惊又赞地问:“你……你怎么做到的?怎么,怎么就这一下就给我换了衣服?!”
    
     “走吧,那家丁还在楼下候着。”连天瞳不答,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抬腿出了门去。
    
     KEN看看钟晴,又看看连天瞳的背影,讶异地问:“这个……是障眼法吗?”
    
     “哈,这可不是障眼法,他身上可是货真价实的丝绸袍子呢。”刃玲珑颇有些得意,“我师傅的能耐,不是平常人能想象的。”
    
     说完,她嘻嘻笑着跑出了门去,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钟晴和KEN大眼瞪小眼。
    
     “这个女人……会把花瓣变成飞碟,会把一条破布变成衣服,会治病会抓鬼?!”钟晴牵着自己的新袍子,喃喃道:“她……她会变戏法么?!”
    
     “早说过她不简单了。这个地方,真是个有趣的时空。呵呵,我们走吧,她们还等着呢。”
    
     KEN呼了口气,拽着钟晴出了门。
    
    
    
     款待他们的“盛宴早餐”设在石府一处他们从未踏足的大院里。
    家丁把他们一行人领到大院里的一间极宽敞的房间外,还没迈步进去,已经有一股浓郁的香味从里头飘了出来。
    
     “好香。”
    
     刃玲珑跟钟晴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连天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院里的一切,手指有意无意地从立在自己身旁的朱漆柱子上轻轻扫过,随后瞟了瞟指尖,笑了笑。
    
     没有人注意到连天瞳的一系列小动作。
    
     “几位里面请,我家老爷已恭候多时。”
    
     家丁一弯腰,手一挥作了个请的姿势,之后便退后几步,垂手立在了房间门外。
    
     几个人也没多耽误,迈步进了房去。
    
     这里头的布置跟他们之前见过的地方并没有太大差别,一派有钱人家的奢华布置。
    
     立在里头伺候的两个婢女见他们走了进来,忙为他们掀开了挂在一侧的垂帘,帘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方摆满盘碗杯盏的黑木八仙桌。
    
     见自己等候的客人终于来了,正在乌黑澄亮一尘不染的饭桌前来回踱着步子的石老爷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
    
     “昨夜为驱鬼一番劳累,想必大家都饿了。在下特意命府内最好的厨子准备了这桌饭菜,还望各位莫要嫌弃,诸位快请入座。”石老爷满脸关切之情,殷勤地邀他们几个坐了下来。
    
     “石老爷客气了,这桌佳肴委实丰盛。”连天瞳坐定后,扫了桌上五光十色鲜味逼人的珍馐佳肴一眼,笑道。
    
     “哪里哪里,连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些家常小菜罢了。”石老爷连连摇手,随后指着摆在各人面前的碗筷道:“大家快请用,趁热食用为佳。关于昨夜发生的事,我们边吃边谈罢。”
    
     “好好,边吃边谈!”早已对美食垂涎三尺的钟晴当然双手双脚赞成,迫不及待捧起澄黄色的不知是何材质的精致饭碗,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而后舔了舔嘴巴,高兴无比地说:“好漂亮的碗,还有股淡淡的甜香,真是好碗配美食呀,哈哈。”
    
     说罢,他抓起筷子又狠又准地朝一盘貌似烤鸭的菜品伸去。可是,他的筷子尖还没挨到那些金黄松脆的肉块,就被身边的连天瞳连碗带筷一起抢了过去。
    
     众人都被连天瞳的突然之举给吓了一跳。
      
     “喂!你抢我筷子干嘛?你自己不是有吗?!”钟晴空伸着两手,气恼地斥责连天瞳。
    
     “你们两个这是……”KEN放下已经拿起的筷子,不明就里地看着连天瞳和钟晴。
    
     刃玲珑见状,有些尴尬地笑着,悄悄拉了拉连天瞳的衣角,低声问:“师傅,你干嘛呢?”
    
     面对众人的反应,连天瞳面不改色,把拿在手里的碗筷拿到眼前,欣赏艺术品一般悠闲地打量着,笑言:“石老爷果然待我们如上宾啊,小小一副碗筷也是纯金打造。”
    
     “啊……哈哈,是啊,在下只在宴请贵客之时才以金碗金筷上桌。”石老爷合上张大的嘴,虽是满脸堆笑,可眼神却有一丝闪躲,“莫非连姑娘有何不满?”
    
     “金饭碗啊?!”钟晴的眼神顿时被牢牢粘在连天瞳手里黄澄澄的精美餐具上,跟饥饿的灾民看到美味食物一样。
    
     “啧啧,金的。”KEN耷眼扫了自己的筷子一眼,低语:“真是奢侈。”
    
     “石老爷说哪里话,能使用如此贵重的器皿,许多人求之不得啊。不过……”连天瞳把抢来的碗筷放回桌上,看定石老爷,话锋一转:“石老爷有所不知,我这些个朋友天生体质有异,绝对不能以金器盛装食物进食,否则会染怪病。所以,烦请石老爷替我们换成普通的瓷碗竹筷罢。”
    
     这女人胡说些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对金器过敏了?
    
     钟晴一听她说这么说,马上就要开口反驳,可脚上却冷不丁被连天瞳狠狠跺了一脚。
    
     “啊哟!”
    
     一声惨叫,钟晴立刻弯下身子去狠揉自己的脚。
    
     “石老爷,请。”连天瞳将金碗推到石老爷面前,不软不硬地逼他按自己的要求行事。
    
     “哦,这,这,没想到诸位对金器有排斥。”石老爷拿起连天瞳退还过来的碗筷,讪讪地笑着,既尴尬又有些不情愿地对帘外喊了一声:“来人。”
    
     帘外的婢女立时快步走了进来。
    
     “去,将所有金碗筷撤下,重换一套瓷碗竹筷上来。”石老爷皱眉吩咐。
    
     “是!”
    
     婢女立即取过一方托盘,依命将桌上的金碗金筷一一收起,小心翼翼端了下去,很快又换了一套雪白的细瓷碗上来,重新摆在众人面前。
    
     举起再普通不过的竹筷,连天瞳满意地夹了一片青菜放到碗里,送入口前不忘对看着她发楞的另三个人说:“快吃啊,石老爷盛情一片,莫要浪费了。”
    
     有病!好好的金碗不用,换什么瓷碗嘛。
    
     钟晴暗暗在心头骂了连天瞳一句,他这辈子还没尝过用金饭碗吃饭是什么滋味呢,要知道在古代,那可是皇帝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呢。
    
     不满归不满,一桌子美味还是不能浪费的,钟晴白了连天瞳一眼,马上端起碗大快朵颐起来。
    
     筷来杯往,几个人不亦乐乎的吃相让刚才略嫌尴尬的气氛渐渐宽松了下来。
    
     席上,石老爷吃得很少,其间简单询问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连天瞳作为四个人中最不馋的一个,自然也很耐心地放下碗筷,将昨夜之事的来龙去脉大概向石老爷交待了一番。
      
     “连姑娘说,府内恶鬼一心要要刘妈性命?”听过连天瞳的陈述,石老爷一脸不相信,“这是为何?府内人丁众多,怎的单单要她性命?”
    
     “解释此事怕还需费些时间,石老爷不必心急,三天之内必有结果。”连天瞳的态度一如既往,仍搬出三日之限,要那石老爷放心。
    
     “有劳连姑娘了,若姑娘能早日清除这害人的恶鬼,那真不啻为我们石府,乃至整个安乐镇的大恩人哪!”石老爷拱手说道。
    
     连天瞳点点头:“自当尽力。”
    
     那头,钟晴他们几个闷声不响跟食物作战的人终于酒足饭饱,满嘴是油的钟晴揩了揩嘴,手头的碗还没放下,就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味道真好,多谢石老爷啦!”刃玲珑咂咂嘴,不忘向提供饭菜的主人道谢。
    
     她的谢意刚一出口,帘外却传来一阵骚动。
    
     “哎呀,大小姐你怎么闯进来了?不行啊,你不能进去的!”
    
     “大小姐不要啊,老爷吩咐不准外人入内打扰的,大小姐!”
    
     是婢女惊惶失措的声音,夹杂着混乱慌张的脚步声。
    
     众人正疑惑时,那珠帘唰一下被人掀开,一个紫衣女子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后头跟着那两个呼天抢地拼命想拦住她的婢女。
    
     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石家大小姐。
    
     此时,这大小姐脸上再不见初遇时的羞涩,取而代之极度的焦躁不安,乃至恐惧,一进来,两只澄亮的眸子就在搜索着什么,而她的眼神很快便锁定了钟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钟晴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饭碗。
    
     两个婢女这时已经赶了上来,一个拖一个拉,硬要把她给弄出去。
    
     谁知这大小姐看似纤纤弱女,此刻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死命挣扎不说,还又踢又咬,瞬间便把两个婢女给摔到了一旁。紧接着,她拔腿便冲到钟晴面前,猛然抢过他手里的饭碗,再狠狠摔到地上,而后双目噙泪,紧抓住钟晴的手臂,颤动着双唇,哭喊而出:
    
     “不……不要……不要吃……不要吃……”
    
     短短数秒时间,谁也没有料到竟会突然发生这么一幕。
    
     “这……这……这是作什么?”石老爷惊得说不出话,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轰然站起来,指着他的女儿,全身上下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谁,谁准许你进来的!来人哪!来人!”
    
     “不要……不要吃……”
    
     这石家大小姐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亲爹的话,仍抓着钟晴,疯了一般摇着头,反复说着着这一句。
    
     “喂喂,你,你没事吧?”钟晴被她的状态给弄得不知所以,结巴着说:“是不是不……不舒服啊?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手好吧?”
    
     “师傅!”刃玲珑看向连天瞳。
    
     而KEN已经站起身,准备过去帮钟晴解围。
    
     可是,连天瞳一点表示也没有,一副眼前发生的一切跟她完全无关系的模样。
      
     “来人哪,来人哪!阿武!阿成!”
    
     石老爷早已仪态尽失,声嘶力竭地冲到门口。
    
     终于,刚才那个引他们来此处的家丁冲了进来,后头还跟了另外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丁。
    
     “你们两个死到哪里去了?快,赶紧把她弄走!弄走!”石老爷劈头一顿臭骂,然后指着他的女儿,口气活象是见了鬼一样。
    
     “是是,小的刚才,刚才去了趟茅厕。”
    
     家丁之一边解释,边跟他的同伴快步跑到石大小姐跟前,一个抓手一个抱腰,轻轻松松就把她从钟晴身上拉开,而后不由分说架着她就朝外走去。
    
     “哎,你们……”钟晴见他们对这个小女子下手不轻,不由眉头一锁,站起来大声道:“她一个女孩子,你们下手轻点!”
    
     家丁们没有谁理会钟晴,只顾执行主人的命令,迅速把他们的目标带离了房间。
    
     “你们,你们把……把她给我关起来!关起来!”石老爷还不满意,又冲到门口对家丁大吼,而后又对身后的两个婢女骂道:“给我滚,没用的东西!”
    
     两个婢女忙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不要吃……不要吃……”
    
     石大小姐几近绝望的声音仍在重复着,直至被彻底带离这个院子,才渐渐消失。
    
     石老爷舒了口气,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回到了饭桌前,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诸位见笑了,小女因病成狂,常做出些出格的事来,没吓到诸位吧?”
    
     “既然大小姐有病,自当早些医治为妙。”连天瞳站起身,语带关切地应道,随即又对他施礼道:“多谢石老爷款待,既已饱餐美食,我等就此告辞了,今日还有些闲事要办。”
    
     “啊……这样啊,那就不耽误诸位了,如需在下帮忙,但说无妨。”石老爷连忙恳切地说,“几位这边请,在下送你们出去。”
    
     “石老爷请留步,府内的道路,我们大概认得,就不劳烦您了。”连天瞳笑着拒绝了石老爷的好意,招呼钟晴他们一起出了门去。
    
     被晾在一旁的石老爷看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一下子坐在了桌前的木凳上,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动了动搁在桌上的右手,抓起了散在桌边的一支竹筷,指下一用力——
    
     啪!
    
     竹筷断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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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0 09: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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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4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沿着来路,连天瞳走在最前,一直没有说话,只在嘴里含混地念了几句什么。
  
   一行人不快不慢地穿行于或熟悉或陌生的楼宇小道,方向大概是朝着石府大门。
  
   清早的石府,人丁似乎比其余时间要旺盛一些。那些散布在庭院里忙着打扫的婢女仆役,在忙碌于自己工作的同时,亦不忘抬眼偷偷打量一下这四个不速之客,从他们好奇又有些畏惧的眼神来看,石府似乎已经有许久不曾出现过陌生人了。
  
   “太可疑了,实在太可疑了!!”一路上,钟晴在说了N个可疑之后,终于按捺不住,跑前两步到连天瞳身边,问道:“你刚才抢我的碗,又硬要石老头子把碗筷统统换掉,然后那个大小姐又神叨叨地冲进来抓住我说不要吃,这个这个……难道那些金碗有问题?”
  
   “同问,我也有一样的疑惑。”KEN微偏着头,皱眉推测道:“你我都看到了,那石老爷视他自己的女儿如恶魔瘟疫。如果石大小姐只是因病胡言,他何必一副除之而后快的模样?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血啊,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嗯……我隐隐觉得,这石府鬼怪一事,似乎没那么简单呢。”
  
   听罢,刃玲珑也极认真地附和道:“我也这么想,石老头真是越来越可疑了,总觉着他怪里怪气的,可是一时又说不出他究竟哪里不对。一大早就给我们摆下那么一大桌子好酒好菜,生怕我们不赏脸似的。”
  
   此时,在耐心听完他们几个人的疑问跟推测之后,一直沉默连天瞳终于开了口,伴以极轻松的笑容:“呵呵,一场鸿门宴。”
  
   以钟晴他们三人的中国古代史知识来说,虽然有限,可“鸿门宴”意味着什么意思,他们还是非常清楚的。
  
   “你的意思是,老东西想整我们?”瞠目结舌下,钟晴的声音即刻高了八度。
  
   “你小声点行不行?”刃玲珑瞪了钟晴一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隔墙有耳!!”
  
   “早已下了结界,寻常人听不到我们的声音。”连天瞳目不斜视,一边继续稳步前行,一边又若无其事地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以为,方才进餐的院落房间,如何?”
  
   “有什么如何的,不跟我们见到的其他地方差不多吗,房间又大又奢华。”钟晴不假思索地应道,然后话题一转:“哎,你怎么扯房子上来了,我是问石老头子!”
  
   “是啊,那房子并没有任何异常,很普通嘛。”KEN回想了一下,如是说道。
  
   连天瞳抬起手,伸出一只手指,看了看,冷笑道:“屋内,一尘不染;屋外,灰土满布。那院落,地处偏僻,经久无人居住,想来是特意为我们收拾出来的罢。”
  
   她这一番话,令本已如坠云雾的三人更加糊涂。
  
   “你的意思是……石老爷选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大屋,给我们摆下一桌鸿门宴?!那他是想……”KEN说到这里便打住了话头,没再往下猜。
  
   “想要我们几人的性命罢了。”连天瞳呵呵一笑,性命攸关的大事,从她嘴里出来,却成了鸡毛蒜皮。
  
   “要我们的性命?”三个人一下子懵了,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金碗确是人间极品,可惜,用者无命。”连天瞳侧目,看了钟晴一眼,戏谑地说:“可偏巧有人还兴高采烈地要往那枉死城里奔。”
  
   “你……”钟晴眼珠一转,意识到连天瞳正拐着弯地嘲讽他刚才对着金饭碗流口水的馋相,本想出言辩驳,却又找不到说辞,一时干愣在那里。
  
   “碗上有毒?”KEN挠了挠头,脑子里当即浮现出武侠小说里最最常见的暗算招数。
  
   “可以这么说。”连天瞳没有否认。
  
   “但是……为什么?理由呢?”
  
   此刻,钟晴他们三人的思维和问题都出奇地一致,在得到了金碗有毒的确定答复之后。
  
   看到他们几个七分认真三分傻气的神态,连天瞳笑容更甚,淡然说道:“打从他留我们在府内‘帮忙’开始,此人杀心已起,只是你们未曾留意罢了。”
  
   “不会吧?!”惊讶之余,KEN仍是大惑不解,“留我们帮忙是假,要我们性命是真……动机是什么?我们跟他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什么冤仇,这么做不是太奇怪了吗。”
  
   “你说老家伙一早就想干掉咱们?!”钟晴抢过KEN的话头,虽是又惊又怒,但对连天瞳的话仍持怀疑之态,“可是,可是我没发现老家伙之前玩过什么花招呀,你是不是判断失误啊?”
  
   “师傅说的就不会有错!”刃玲珑白了钟晴一眼,笃定地站到了连天瞳一边,然后小声说:“可是,我也不明白,我们哪里惹着他了吗,犯得着这么严重要我们的命吗?!”
  
   “昨日石牢之行,若非我留倾城在外,你我怕是早已被石牢的主人关在里头做饿死鬼了。”连天瞳轻描淡写。
  
   “倾城?!”KEN一惊,而后恍然大悟:“照这么说,你当时把小家伙留在外头,难道是为了……为了监视石老爷,防止他对我们不利?”
  
   连天瞳点点头,笑:“困我们在石牢,无水无粮,呵呵,神不知鬼不觉。”
  
   “什么?居然还有这一茬?!”钟晴的鼻子几乎被气歪,“我说当时那老家伙死也不肯进那座石室,说什么在外头等我们结果却跑得无影无踪,原来是趁我们不注意,想把我们困死在石牢里!妈的,好一个歹毒的老家伙!”
  

  
   刃玲珑则拍拍胸口,庆幸地说道:“还好有倾城。石老头肯定是在关机关的时候被倾城发现了。哼,倾城对他还算温柔了,真该把他吼个七孔流血才好。”
  
   “我们来帮他,他居然反过来想整死我们?!阴险恶毒的老头子,真是可恶至极!!”咒骂之余,钟晴却不自觉地为自己两次在不觉间陷入了致命陷阱而后怕,也在瞬间觉得倾城那个小胖子一下子变得无比可爱起来。
  
   KEN在默不作声思考了半天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急开口道:“石大小姐肯定知道一些事情,虽然她看似疯癫,但是她前后两次都跑来警告钟晴,写一个走字在他掌心,难道是洞悉了她父亲的阴谋,要我们尽早离开,免得受害?!”
  
   “好像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刃玲珑左思右想,“不知道那兴风作浪的鬼怪,跟这发生的种种有没有关系?搞不好那吃人的鬼就是石老头呢,反正我觉得石家人个个都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有或没有,很快便见分晓。”说完,连天瞳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说道:“而今就按我们之前的分工,各自行动罢。你们快些去义庄取回我要的东西,届时在知仙亭会合。记住,天黑之前务必赶到!”
  
   一路叽叽喳喳讨论过来,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讨论得太入神,竟没留意已经走到了石府大门前。
  
   “去知仙亭?”钟晴听了连天瞳给出的会合地点,狐疑地问:“不用回石府吗?”
  
   “办妥要办的事,再回石府。”连天瞳说罢,抬脚就朝大门走去。
  
   “哦,知道了。”钟晴皱起眉,不情愿地应道。一想到马上要去的地方和马上要完成的任务,他心里就阵阵地犯恶心。
  
   刚走了几步,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拉了拉连天瞳的袖子问:“你把那个小胖子留在房间里干嘛?不是说要给它找点事做吗,怎么不带它一起出来?”
  
   “哈,你现在是不是开始想念你的救命恩人,哦不,是恩兽了呀?”刃玲珑坏笑,故意问道。
  
   “嘁,有病!我是怕它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动物单独留在石府会有危险,我对小动物一贯是爱心泛滥的。”钟晴狠狠瞪她一眼,死也不肯承认他想倾城跟出来的真实目的是想增加保险系数。
  
   “担心你自己便好,倾城比你会照顾自己。”
  
   连天瞳不冷不热地把这句话扔给钟晴,迈步出了石府大门。
  
   “我师傅说的绝对有道理,管好你自己就成!”刃玲珑扒着眼皮对钟晴扮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跟着连天瞳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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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4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拿跑远的刃玲珑没办法,钟晴只得愤然扭过头,冲着KEN说道:“好留不留,偏偏留个多嘴的笨妖精当妹妹,眼光有问题!”
  
   “玲珑还是个孩子嘛,你跟她计较什么呢?快走吧!”KEN懒得跟他计较,拽着他出了大门,边四下看了看边嘟囔道:“东……南……西,啊,西边,往那边走!”(莲蓬鬼话,裟椤双树.著)
  
   一阵紧过一阵的寒风里,四个人兵分两路,一西一北,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赶去。
  
   往北边的路上,刃玲珑跟着连天瞳边疾步行走边问:“我们要去哪里?”
  
   连天瞳抬眼看了看远处,说:“苍戎山。”
  
   “去那里?!”刃玲珑眼神略有改变,“那里的山精妖魅……很多啊。”
  
   “非去不可。”
  
   连天瞳不以为然,口气不容违逆。
  
   “哦……明白了。”
  
   说罢,刃玲珑不再多言,一心跟着连天瞳朝她们的目的地赶去。
  
  
   这一边,钟晴同KEN照准安乐镇的西边赶去。虽然知道大方向,可是人生路不熟的他们还是在陆续问了好几个路人之后,才弄清楚了义庄的准确位置。
  
   “这个女人,地址也不说清楚,只说个西郊,害我们好找。”站在城郊的一片遍布乱石的斜坡上,钟晴看着不远处一座低矮的灰黑色房屋,抹去头上的汗珠,抱怨道。
  
   “也不是很难找嘛。”KEN踢开一块硌着他脚的石头,“就是被我们问路的人个个都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踢开的石头噼里啪啦滚到了坡下,因为四周极空旷,传来一阵清脆的回音。
  
   “看来这儿的老百姓是真被那只恶鬼给吓怕了。”钟晴叹口气,小心地从斜坡上跑了下去,回头大声说:“过去吧。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我是真不想去那里头。”
  
   KEN三两下跳到了钟晴身边,边走边笑:“伏鬼之人不是该经常跟尸体打交道吗,你何必这么介意呢。”
  
   “嗯……这个……”钟晴撇撇嘴,苦着一张脸说道:“我只是受不了那股味道,你知道我的鼻子很灵嘛,加上刚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所以……唉,算了算了,反正这回是躲不过去的,下次谁再给我找这种事我跟谁急!!!”
  
   KEN噗哧一笑,拍拍钟晴的肩膀:“呵呵,你这个人哪,真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说话间,两人很快来到了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这是一方不大不小,似民居又似庙宇的破旧建筑物,灰墙青瓦,屋檐下一盏白色的旧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灯笼上清晰地写着两个黑色的大字——
  
   义庄。
  
   看着面前灰黑潮湿几近发霉的四壁,听着冷风刮过时墙头墙下早已枯黄的蓬草发出的嚓嚓声,闻着从摇摇欲坠半开半掩的残破木门里飘出的阵阵怪异的味道,钟晴的心跳有点加速。
  
   KEN走上前,在门前看了看,说:“看样子这里好像没有人看守啊。”
  
   “如今安乐镇上人人自危,守自己都守不过来,谁还有工夫管这些死人啊。”钟晴不屑地走过去,俯身从门上一指宽的裂缝里朝里看,除了一片浑浊的黑暗,他什么也没看到。
  

  
   “没人更好,免得被我们吓着了。”KEN呵呵一笑,伸出手,没敢用太大的力气,试着缓缓推动形同虚设的木门。
  
   一阵有些刺耳的吱呀声后,门开了。
  
   KEN探头看了看里面,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好黑。”
  
   “喏,还好有它。”钟晴掏出打火机,嚓嚓打燃,递到KEN面前,一努嘴:“进去吧,早点拔牙早点走。”
  
   “嗯。”
  
   KEN点点头,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妈的,外头大白天呢,怎么这里头一点光都没有?”钟晴一边小心迈着步子,一边用手护住手里豆大的火苗,生怕那阵阵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强风吹熄了这唯一的照明物。
  
   “修得太严实了。”KEN努力睁大眼睛,希望能尽快适应眼前的环境。
  
   正说着,脚下突然传来噼啦一声脆响,吓了二人一跳。
  
   “什么声音?我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了!”钟晴一个激灵,朝旁边一跳,而后立即低头举过打火机一看,一个粗糙的泥碗翻倒在一旁,里头盛着的三个已经变了颜色的馒头散落一地,馒头上插着的未烧完的香头也断成了几小截。
  
   “没什么,好像只是供奉用的食物而已。”
  
   看清之后,KEN松了口气,蹲下身把碗摆好,又把馒头一一放回原处。
  
   “真是的,这些东西怎么能随便扔在地上呢,应该找个神龛什么的摆好才是嘛。”钟晴摇摇头,责骂了两句,捂着鼻子朝里面走去。
  
   待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微弱光线后,钟晴举高打火机,二人终于将义庄内的情景能了个大概——
  
   极普通的一间四四方方的大屋,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只在正中央,一字排开了十几二十副旧木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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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5 00: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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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0 02: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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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30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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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05:30 | 显示全部楼层

接着发~~~~

待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微弱光线后,钟晴举高打火机,二人终于将义庄内的情景能了个大概——
  
   极普通的一间四四方方的大屋,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只在正中央,一字排开了十几二十副旧木棺材。
  
   “看来受害者都在这里了,我们快些动手吧。”说罢,KEN抬脚便朝棺材堆走去。
  
   “知道了。”钟晴紧皱着眉毛,不情不愿地嘟囔着跟了过去。
  
   一直走到从左边数起的第一副棺木前,KEN停住脚步,盯着面前这副窄窄的长方体,说:“就从它开始吧,连天瞳不是说要所有受害者的一颗牙齿么。”
  
   “是啊,那女人的想法总是又奇怪又变态。”钟晴站了过去,手把鼻子捂得更紧了,瓮声瓮气地说:“呃……开……开吧。”
  
   “嗯。”KEN双手放在棺盖的边缘,试了试力道,低声自语道:“好像不是很重。”
  
   刚说完,就见他顺势一推,一阵咯吱闷响之后,这又薄又旧的木板子轻易便被他推开了一大半,斜支出去的棺盖晃悠几下以后,咣铛一下歪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妈嗳!熏死我了!”
  
   与此同时,钟晴腾一下跳开了去,徒劳地扇着自己鼻子下的空气,一边干呕一边抱怨着从棺木里赫然窜出,现时正弥漫在空气里的浓烈腐臭气味:“现在还是冬天,要是放在夏天,还不当场要了我的命吗?!臭死了!”
  
   “虽然现在天气冷,但是这里非常潮湿,尸体又是存放在这些劣等的棺材里头,不臭才怪。”KEN拍拍手,伸头朝棺材里头看了看,马上露出了极不自然的神情,“嗯……我说你快点过来,咱们俩一齐动手,拔起来快一点。”
  
   “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搞定呢。”钟晴捏着鼻子,磨磨蹭蹭地朝他靠了过去,搭眼朝那棺材里一瞧,头一歪,差点就吐了KEN一身。
  
   躺在棺材里的,大概能看出是个穿着粗布裙衫的女人,裹在里头的身体瘦弱矮小,一双蹬着绣花布鞋的小脚僵硬地抵在棺材尾部,其露在衣衫外的脖子和双手,皮肉仍在,只是白得泛青,在昏黑的光线下尤其扎眼。然而,仅仅这些,是不足以让钟晴大吐特吐的,真正严重刺激到他的,是这具尸体的脸。
  
   毙命于此劫的人,果然没有那一张脸皮。
  
   凶手的手法极利落,从下颌到额头,从左耳到右耳,分毫不差,整整齐齐地揭下了死者一张完整的“脸”,空留一堆凹凸不平的肌肉突兀地衬在面上,偏偏又因为尸体里滴血不留,那些暴露在空气里的肌体组织尽是一片粘腻的黄白,看上去竟比血肉模糊更加触目惊心。还有几只灰黑色的无名小虫,顶着油亮的背壳,欢快地从鼻孔和微张的嘴里爬进爬出。
  
   令人作呕的尸臭,再加上这没脸没皮的死者,别说钟晴,连KEN都忍不住想吐了。刚才的早餐,他也没比钟晴少吃多少。
  
   “实在太恶心了!”钟晴终于吐了个够,擦擦嘴,抚着自己还在痉挛的胃部,喘着粗气骂道:“那个女人明知道我们要来做这么恶心的事情,还怂恿我们吃了早餐再来,简直害死人,现在全给吐出来了。”
  
   KEN尽量调匀呼吸,抑制住胃里的阵阵翻腾,苦笑:“只怪咱们俩定力不够,如果换成她亲自上阵,我估计让她看着棺材里这位吃饭都没问题。”
  
   “我猜也是,总是一副百毒不侵的变态样子。”钟晴拍拍心口,定了定神,说:“吐了舒服多了,赶快拔牙吧,不想再多留一分钟,这恶心的鬼地方!”
  
   “呃……这个……”KEN看了看钟晴,又看了看尸体,尴尬地犹豫着:“你拔还是我拔?!”

嘁,瞧你那胆小样!怕尸体咬你啊?!”钟晴本能地用不屑地眼光白了他一眼,可是,他刚刚上来没几秒的英雄感却在目光又一次跟棺材里的某一个部分交集后,消失了一大半,“嗯……这样好了,我们分工,你把她的嘴掰开,我来拔。”
  
   对于他的建议,KEN没有意见,只问了一句:“咱们可没带拔牙的工具啊,你徒手没问题吧?”
  
   “徒手?!”钟晴扭头瞪了他一眼,一手从衣兜里摸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鹅卵石出来,嘿嘿一笑:“刚才在山坡上拣的。天晓得这些人的牙齿有多坚固呢,我的手指又不是钳子,哪来那么大力气。”
  
   “没想到你这回还想得真周到。”KEN忍住笑,故作夸赞,而后摒住气,俯下身子,伸出手去小心地掰开了这具尸体的嘴巴,强忍着从指尖传来的极不舒适的冰凉感,说:“动手吧!”
  
   钟晴掂了掂手里的石头,埋下头,把打火机朝目标靠近了些,再尽量小口呼吸,以免那些气体大规模入侵,而后,举起这个最原始的“工具”,照准尸体露在外头的一口黄黄的牙齿敲了下去。
  
   只听得咔吧一声响,那尸体上排的一口牙齿几乎全从牙床上掉了下来,无一例外地落进了张开的嘴里,然后纷纷沿着发乌的舌头滚进了咽喉处。
  
   “你……你下手太狠了吧?”KEN见状,抬起头,哭笑不得,“只要把牙齿敲松就可以很容易地取下来了,照你这么敲,不是把牙齿全喂到它主人嘴里了吗?!”
  
   “呃……”钟晴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他转了转眼珠,马上想出了补救办法:“你伸手进去随便摸一颗出来不就行了,反正死人又不会吞东西,牙齿不都还在嘴巴里吗。”
  
   “你……”KEN为他的强词夺理以及馊主意无奈之极,看了看手下那张大开的嘴巴,摇了摇头,说,“下一个你可别这么狠敲了,要是再敲得满嘴都是,你自己去取!”
  
   “知道知道,快拿快拿,这才第一个呢,还有十几个要拔呢!”钟晴忙不迭地点头,催促着KEN。
  
   “把打火机拿过来一点。”KEN吩咐着,一手把尸体的头部略略抬起一些,一手伸出了两个手指,放到了那张冰冷的嘴唇前头。
  
   钟晴赶紧把照明工作做好,同时心里亦暗自庆幸多亏还有KEN这一个同伴在身边,有什么烂摊子他总愿意为自己收拾。
  
   借着微微摇动的火光,KEN果断地把手指伸到了尸体的口中,摸索了两下,之后快速抽回,而修长的食指与中指间,不偏不倚地夹着一颗门牙。
  
   “哈,手上功夫很利索嘛,有做扒手的潜质!”钟晴咧嘴一笑,调侃之余马上牵起袍子的一角,唰啦撕下一块摊在手里,接过牙齿放在里头,端详着:“第一颗……咳,真不知道这个东西拿来有什么用。”
  
   “那就只有鬼才知道了。”KEN直起身子,耸耸肩,“连天瞳的想法,实在是有悖于常人。”
“早就知道她不是正常人了。哼,你妹妹还跟她混那么久,多半也被传染了。”钟晴骂乌及屋,又扯到了早先一口咬定他伤了自己的刃玲珑身上。
  
   “你的联想能力还真是丰富,不是让你别跟玲珑这孩子计较了吗。”KEN垂着头从钟晴身边走过,一副怕了他的模样,“赶紧干正事吧。”
  
   “她是你妹妹,你当然护着她,嘁!”钟晴跟了上去,嘴里仍是喋喋不休。
  
   有了之前这一次经验,后面的工作就顺手多了,二人如法炮制,一 一打开剩余的棺木,一个掰嘴一个拔牙,没花多少时间便顺利取得了所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一……二……三……十……二十一……”钟晴细数着堆在布块上的牙齿,眼睛一瞪,有些惊异地说道:“二十一颗牙齿,啧啧,这凶手也够狠了,居然一口气杀了二十一个人。”
  
   “所以才要尽快把凶手揪出来,免得它再为祸人间。”KEN取过钟晴手里的牙齿,小心用布包裹好,揣到兜里,回头看了看二十一副大开的棺木,说:“行了,把棺盖盖好就回去吧,拔了他们的牙已经是冒犯了,再不把容身的地方给他们打理好就更不对了。”
  
   “哦。”
  
   本已经打算拔腿走人的钟晴听KEN这么一说,只好折返回去,跟着他一起走到了最后一具棺木前,伸出空余的那只手,帮着KEN抬起落在一旁的棺盖,仔细地盖回了原处。
  
   “得快一点,我看这打火机撑不了多久了。”钟晴看了看火苗已经比之前微弱不少的打火机,有点心疼地提醒着。
  
   KEN还没来得及答话,却听到从他们俩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咯吱……
  
   喀喀……
  
   听来像是木板受了重力所发出的响动,而夹杂其中的喀喀声,则像极了有谁在活动已经许久不曾动过的骨头关节一般。
  
   除开钟晴他们俩的说话声,这义庄里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死寂一片,因而这阵本身不大的怪声显得尤为刺耳。
  
   “好像……不太对劲……”钟晴竖起耳朵,碰了碰KEN,用手指了指他们身后那片打火机照不到的黑暗。
  
   “嘘!”KEN示意钟晴不要大声,仔细听了片刻,脸色一变,低声说:“好像有东西……从棺材里爬出来。”
  
   “你说什么?!”钟晴心下一紧。
  
   咯吱……
  
   喀喀……
  
   响动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更让人不安的是—— 几声沉闷的嗵嗵声接二连三传来,似乎是有重物跳到了地上。
  
   “不好!”钟晴警惕地盯着后面,“鬼物作祟?!”
  
   “不像。”KEN转过身去,猜测着可能正隐藏在黑暗背后的危险,“你闻到鬼气了吗?从进来义庄起我就一直没听到你打喷嚏。”
  
   “是啊,好像的确没有鬼气。”钟晴吸了吸鼻子,“难道是鼻子已经被臭味熏失灵了?”
  
   KEN不置可否,投向前方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
  
   嗵嗵之声仍在继续,一阵比一阵频繁,听来像是有物体在跳跃而行。
  
   短短数十秒的时间,两人已然意识到这听来平常的声音必有怪异,尽管离义庄大门不过咫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最终还是打消了夺路而逃的念头。
  
   正在此时,所有的声音却一下子停止了,四周又恢复到悄无声息,只依稀听到一些极细微的,类似大风吹动厚重的衣料所发出的悉嗦之音.

这突然降临的寂静非但没有缓解空气中的紧张,反而让他们两人的心悬得更高了些。
  
   危险的前奏。
  
   KEN拉着钟晴往后退了一小步:“小心一点。”
  
   不料,他的提醒刚一出口,就有一股凉透人心的阴风从前面的黑暗里头席卷而出,随后而至的,竟是好几双五指大开皮包骨头的惨白人手!
  
   在打火机的火光被风熄灭前的那一刹那,钟晴和KEN一清二楚地看到,那些来势汹汹地人手的主人,正是刚才被他们一一拔了牙的尸首,此刻的“他们”,身体僵硬,双臂前伸,脚跟不落地,踮着两脚,一步顶五步地朝他们二人猛地跳扑了过来。
  
   “妈呀,诈尸啦!”
  
   钟晴怪叫一声,手上的打火机也在此时彻底罢工。
  
   “快过来!”
  
   黑暗中,KEN一把拽住钟晴,凭感觉带着他退避到了右侧的墙根处。
  
   “还……还是头回遇到这种事!”钟晴身体紧贴着墙壁,虽看不见东西却仍东张西望,还捏紧拳头个乱七八糟地摆出攻击的POSE,“妈的,我还从来没处理过这种僵尸呢!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的!”
  
   “奇怪……”与他比肩而立的KEN呼吸有些急促,“照理说没那么容易变僵尸的,真是奇怪啊……”
  
   “这会儿你还忙着奇怪什么呀!这些家伙明摆着要拿我们开刀呢!”钟晴打断了他,一边心急火燎地打着打火机一边说道:“赶紧把他们收拾了才行!这黑咕隆咚的……啊……坏了,打火机好像打不着了,混蛋!”
  
   “应该不是太难应付的角色。”KEN扭过头,问钟晴:“你可以对付他们吧?”
  
   “僵尸......只要以灵力击散他们喉间的那口气,绝对万事OK!”钟晴边说边仔细听着从四周传来的动静,可以确定,那些家伙正在忙着寻找他们俩的下落。
  
   “不过……我没实践过。”末了,他又补充一句,然后又疑惑地说:“感觉这群僵尸并不会以生气来辨别我们的位置呢。”
  
   “没错。否则早就察觉到我们所在了。”KEN松了口气,“真正的僵尸是又聋又瞎的,只会以‘气’来辨别方位。但是这一群……似乎只会用眼睛……怪,真怪!”
  
   “看来是劣质僵尸!”钟晴这下放心了不少,说:“不管那么多了,赶紧想办法弄个照明的东西来,否则我怎么对付他们。”
  
   “照明嘛……”KEN想了想,“我来好了。你留心了,一旦有了光,他们马上就能发现咱们!”
  
   “这个我知道,可是你要……”
  
   钟晴正奇怪KEN有什么法子能这么快搞到照明设备,就听到身边传来一阵低浅的吟诵之声——
  
   “未沉眠的火之精灵,即刻起舞于温暖的指掌,听从我的召令,驱逐令人厌弃的暗黑。”
  
   沉稳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小簇金亮的火焰从KEN的掌中升腾而起,霎时映亮了他二人的脸庞。
  
   紧接着,KEN又伸出一根手指,在掌中的火焰里一抹,低喝一声:
  
   “去!”
  
   顿见那小小的火焰嗖一下朝空中飞去,并迅速延伸开来,在义庄的屋顶下形成了一方巨大的火焰六芒星。
  
   从上面投下的光芒,瞬间便让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亮如白昼,犄角旮旯,统统暴露得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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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05:31 | 显示全部楼层
紧接着,KEN又伸出一根手指,在掌中的火焰里一抹,低喝一声:"去!”
  
   顿见那小小的火焰嗖一下朝空中飞去,并迅速延伸开来,在义庄的屋顶下形成了一方巨大的火焰六芒星。
  
   从上面投下的光芒,瞬间便让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亮如白昼,犄角旮旯,统统暴露得一览无余。
  
   钟晴仰着头,嘴巴成了个大大的O字。
  
   "还看!杀过来了!”一旁的KEN大喊一声,一把将钟晴拉到一旁。
  
   两只僵硬的人手贴着钟晴的耳朵擦了过去,锵一下刺进了他们刚刚靠过的墙壁里,整个手指足足陷进去一寸有多。
  
   清楚感到整面墙壁因为这一击而晃了一晃,大片灰土从上头落了下来,砸得这只倒霉僵尸满头都是。
  
   "好险。”KEN心有余悸地吁了口气,瞪了钟晴一眼:"说了要你留心的!”
  
   "欧买噶的……僵尸开大会呢?!”钟晴没来得及喘气,就为眼前所见倒抽了一口凉气——
  
   二十一副棺木已经是空空如也,正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而原本睡在里头的死者,不知什么时候集体爬了出来,三五成群,有的在棺木前跳来跳去,有的则踮着脚立在原地,转动着没有瞳孔的眼珠,在屋子里搜索着什么。
  
   在钟晴他们惊讶于眼前所见的同时,所有的僵尸也发现了立在墙角的他们,顿时齐整整地掉转身体,连同那只刚刚才把手指从墙壁里拔出来的倒霉鬼,气势汹汹地朝寻找已久的目标扑了过来。
  
   "小心别让他们咬到你,否则会中尸毒的!”钟晴见势不妙,忙把KEN推到一边,自己一咬牙跳上前去,喝道:"白痴僵尸,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话音未落,钟晴已将一股灵力汇集于掌上,闪身一跃,照准冲在最前头的三只男僵尸的咽喉处一一狠击下去。立时就见一团红光自他掌中迸出,咻一下侵入了僵尸们的喉咙。这攻击看似简单,却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这几具僵尸当即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立原地再无动弹,一秒钟后,一声怪叫传来,从他们大张的嘴巴里竟灌出了一口乌黑的浊气,直冲到半空中才散开了去。
  
   这股气体刚一出来,三具僵尸便如失去支撑的枯木一样,直挺挺地朝后仰倒过去,咚咚地砸在了地上。而更让钟晴偷笑的是,有几只刚巧站在他们身后的倒霉僵尸,被他们同伴的突然一倒撞得东倒西歪,然后一个趔趄摔得四脚朝天。
  
   第一回合,敌方没讨到任何便宜,且阵脚大乱。
  
   "果然是没有智商的蠢东西。”
  
   钟晴幸灾乐祸地一笑,灵巧地避开了另两只冲上来的男女僵尸的利爪,再双掌齐下杀了个回马枪,轻松地把这两只的"气”也给放了。
  
   你来我往,闪避出招,钟晴越战越勇,出手也越来越熟练,几乎是掌掌奏效。任对方数量再多,这一番较量下来,地上已然横七竖八趟了十来具被撒了"气”的僵尸敌人了。
  
   难得见到这个又罗嗦又多事的钟晴有这么洒脱利落的时候,站在一旁观战的KEN直想跳起来鼓掌叫好。可是,他的好字还没出口,却马上换成了一声大喊:"当心脚底下!”
  
   "什么?”
  
   打得正来劲的钟晴根本没留意到脚下的异样,KEN的提醒令他一愣,迅即便感到自己的双脚被两股力量牢牢钳制住,寸步也不能移动。
  
   一掌解决掉正跟自己纠缠不休的两只老僵尸,钟晴当下低头一看,发现左右脚正分别被两只不知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伺机搞地下活动的僵尸紧紧抓住。见状,钟晴本能地朝上用力一窜,想甩开脚上这两只讨厌的东西,可是他却低估了他们的力量。
  
   这些僵尸,智商虽然几近于零,可他们的力道却大得惊人,钟晴这一窜,非但没能甩开对方,反教他们更加重了手下的力道,那二十只长长的指甲死死抠住他的双腿,几乎要刺穿他的裤子直嵌入皮肉。
  
   钟晴暗叫不妙,想出掌攻击,奈何这两只偏偏是身子朝下趴在地上,根本打不到他们的喉咙。他知道,要彻底击溃僵尸这种非人非鬼的存在体,唯一方法就是打散他们喉间的那口浊气,否则就算你把他们大卸八块,他们也能借助自身的力量自行恢复如初。
  
   就在这时,钟晴又觉得脑后一阵冷风刮过,他把头一偏,再一个标准的下腰动作,就势趟倒在地上,危危险险地避过了另两只扑过来的矮个僵尸。
  
   "钟晴!”
  
   KEN见他有了大麻烦,心下一急,忙大幅度地挥动自己的手臂,又吼又跳,有意把那些想对钟晴下手的僵尸全部朝自己这边引来。
  
   这一招果然起了作用。除了死死抓住钟晴的那两只,其余的纷纷撇下钟晴,朝KEN那边一拥而去。
  
   "你小子不要命啦!”
  
   钟晴见状,急得大喊。他并不认为KEN有能力独自对付那七、八只毫无人性的凶悍僵尸,尽管他是所谓的神族。
而KEN的表现很快就证实了钟晴的担心并非多余。
  
   面对那一群散发着腐臭的尸体,躲避着招招都要取自己性命的攻击,KEN越来越手忙脚乱,尽管他游刃有余地闪躲穿梭其中,同时还伴以丝毫不逊色于钟晴的拳脚功夫,但是他的攻击显然没有钟晴那么有效,虽说都是精确地击在僵尸的咽喉上,可就是怎么也打不散他们那口气。
  
   混战中,KEN跟僵尸谁也没占到便宜。
  
   这边,急得快烧起来的钟晴一骨碌坐起来,心一横,双手握拳,狠狠朝脚下死不松手的僵尸脑袋砸去。
  
   只听吧唧一声,那两颗僵硬的头颅被这巨大的力量砸得向后歪去,钟晴一见机会难得,赶忙一手狠揪住左边那只的头发,另一手果断地劈向对方暴露在眼前的咽喉。
  
   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当即让紧抠在自己左腿上的十指松开了去。
  
   扑通一声,僵尸之一歪倒在了一旁。
  
   而处理稍迟的僵尸之二突然张大了嘴巴,照准钟晴的右腿一口咬了下去。
  
   多亏钟晴出手及时,在对方下嘴之前一把抵住了僵尸的下巴,再用力朝后一推,右掌顺势击在了那致命的咽喉处。
  
   钟晴一脚踢开这块已经彻底解决掉的绊脚石,马上爬起来朝KEN那边奔去。
  
   KEN的情况非常不好。
  
   虽然不断有僵尸被他放倒,可是倒下去没多久就又毫发无伤地弹起来,没完没了。
  
   几番对攻下来,KEN的体力耗费明显,越来越处于劣势。
  
   "恶心的尸体,统统给我躺回去!”
  
   钟晴了杀上来,瞅准落在后头的两只,一把揪住他们的后衣领子往后一拖,趁他们失去重心倒地的瞬间,举手便送了他们重重两掌。
  
   而此时的KEN已经被不知疲倦只知进攻的僵尸群逼到了屋子的死角,退路全无。以硬碰硬,似乎并不是他的强项。混乱中,一个不留神,他出招的速度慢了半拍,就是这个小小的破绽,给了离他最近的两只僵尸一个大好机会。
  
   转眼间,四只丑陋的手爪,一双摁住了KEN的肩膀,另一双则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其余的僵尸见自己人已经占了先机,纷纷张大了嘴巴一涌而上,一副誓要把KEN当食物生吞活剥的凶狠模样。
  
   脖子上的那股蛮力几乎快让KEN窒息过去,脸孔已经憋得通红他却无暇挣脱,只因为他的双手正一左一右用力卡着那两只已经把头凑到自己眼皮底下的恶心僵尸的下巴,同时还不忘抬起尚能自由活动的右脚,猛力踹飞了几只正往他身边窜的家伙。
  
   正是危急关头,钟晴纵身跃到了KEN的面前,落地时还专拣了被KEN踢飞倒地,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两只僵尸的肚子上踩下去,一脚踏一个,令对方动弹不得,再一蹲身子,啪啪两掌击在这两只的致命处。
  
   解决掉他们,钟晴不敢延误丝毫,立即朝掐住KEN脖子和肩膀的僵尸冲了过去。在KEN的力气就快抵挡不住那两张污秽的血盆大口时,钟晴的大手突降眼前,左右开弓朝僵尸的咽喉猛击下去。
  
   有他出手,KEN总算是转危为安了。
两声闷叫从刚刚被击中的僵尸口里传出,没有了那一口气,抓住KEN的手爪立时松开了来,无力的耷拉了下去,连同它们的身体一起,烂泥一样倒向了肮脏的地面。
  
   "嘿嘿,搞定!”
  
   钟晴得意地一昂头,正要大呼胜利,却冷不丁听KEN大吼一声:"小心后面!”
  
   还没赶得及回头,一个冷冰冰的物体骤然环上了钟晴的腰部——
  一条在混战中被忽略的漏网之鱼,被KEN踢到墙角的女性僵尸,竟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高高一跃,快得出奇地从背后偷袭上来,两只手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钟晴,同时张开大嘴,狠狠地朝钟晴的后腰处咬了下去。
  
   比起那些已经被收拾服帖的同类,这只幸存者的行动着实快了太多,根本没有留给钟晴半分时间去阻止她疯狂的攻击。尽管少了一颗门牙,却并不妨碍她其余的利齿轻易地穿透钟晴的层层衣衫,最终顺利地扎进他的皮肉之中。
  
   "啊!痛死我了!”
  
   钟晴爆喊出声,不顾一切地拉住女僵尸的手,想把她甩出去。
  
   可是,对方像糊了强力胶一样,任钟晴和KEN怎么拉怎么砸,就是不松手,非但如此,那已经嵌入他身体的牙齿因为他的一次次抗击,反而咬得更加用力了。
  
   难以形容的剧痛从腰处扩散而出,疼得钟晴的心脏都止不住抽动了一下。
  
   这时,正忙于替钟晴拖开这僵尸的KEN无意间抬头看了看,脸上本是焦急万分的神色突然间凝固了。
  
   钟晴的脸,不知在何时隐去了全部的表情。此时的他,不再喊叫,也不再挣扎,一双半睁的眼睛,如蒙冰霜。
  
   "找死……”
  
   嘴唇微微一动,冷冷吐出两个字,钟晴头也不回地反伸出左手,精确无比地掐住了贴在身后的僵尸的后颈椎。
  
   钟晴的眼底,划过了一道KEN从未见过的光华。
  
   咯嚓。
  
   僵尸的口,连同她紧紧抱住钟晴的手,都突然松开了。
  
   因为,她的头与身子分了家。
  
   血自然是没有的,只有几块白森森的细碎骨头,前前后后从断裂的颈椎处掉落下来。
  
   冷睨了一眼尚捏在手中的丑陋头颅,钟晴手一扬,扔垃圾似的把它抛到了一旁,而后又回手一抓,把那僵尸的身子拖到了自己的面前,对准她的喉咙一掌劈去,直到看见那一口黑气从断开的脖子里窜出,方才松手任其瘫倒在地。
  
   KEN看着钟晴,一语不发。
  
   他清楚地知道,刚才钟晴眼里异样的神色,不是别的,是……杀气。
  
   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啊?!”
  
   正当KEN神思恍惚时,钟晴一声大叫把他给震醒了。
  
   "怎么会这样?!”钟晴好像完全回到了平时的模样,指着倒在脚下的尸首,一惊一乍地喊道:"这……这僵尸怎么一下子身首异处了?”
  
   KEN走到他身边,问:"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钟晴不解地反问,"刚才被咬了一口,痛得我眼前发黑。等再一睁眼,这家伙就成这副德性了。你干的?”
  
   "我?”KEN一愣,只是一个短短的犹豫,点了点头,"是啊,我见你刚才痛得快厥过去了,心里一急,就把她的头给拧断了。你没看见。”
  
   钟晴看看他,又看看地上一分为二的敌人,嘿嘿一笑,拍拍KEN的肩膀说道:"没想到你这神仙下手也挺生猛的,呵呵,佩服佩服!”
  
   "不敢当。”KEN苦笑着拉下他的手,四下环顾一番,说:"把这些尸体搬回棺木里去吧,收拾妥当再离开。”
  
   钟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所见之处全是狼藉一片,棺材尸首横七竖八乱倒一气,一派刚刚经历了世界大战一般的惨烈境况。
  
   "好啦好啦,虽然这些家伙差点要了咱们的命,不过,死者为大,我也不跟他们计较了,把他们搬回去吧。”说完这句,钟晴的目光又落在了脚下那只无头尸上,一拍自己的额头,说:"等等,还没给这只撒气呢!”
  
  "撒气?!”KEN一时不解。
  
  "咳,你不懂了吧。虽然你把她的头拧了下来,可是如果不击散她喉间的那口浊气,要不了多久她的头跟身子就会自动复合在一起。这可是僵尸的特性。”说话间,钟晴蹲下去,凝神聚力,对准无头僵尸的喉咙劈了下去,而后才放心地站起身,道:"必须给她来这么一下,才算彻底结束战斗。没了这口气,这些东西只能乖乖躺一辈子。”
  
   "懂了。”KEN故作恍然大悟之态,又钦佩地说道:"还好这回有你在,没想到啊,第一次对付僵尸就如此厉害。”
  
   "哈,我是谁啊?!鬼王钟馗的完美传人呢,对付这些低等家伙还不是小菜一碟。”钟晴毫不客气地笑纳了对方语气里的赞扬,得意无比地拍了拍手,然后言归正传:"动手吧,收拾好了赶紧撤退,我的鼻子几乎都要麻木了。”
  
   "嗯。”KEN点点头,随即又盯着钟晴的后腰,问:"你的伤……没事吧?”
  
   "伤?!”钟晴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马上跳起来大叫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家伙咬了我一口呢!遭了遭了,怎么办怎么办,中了尸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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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05:3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先别慌啊!”KEN拉住钟晴,"不就是中尸毒吗,清除掉就没事了。伤口很疼吗?”
  
   "又不懂了吧!你以为尸毒是普通病毒呢?”钟晴捂着自己的后腰,气急败坏地说:"如果不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清除掉,轻则全身溃烂,重则……重则变成跟他们一样的僵尸啊!!”
  
   KEN眼睛一瞪:"那么严重?!”
  
   "我像开玩笑吗?”钟晴急得想扁人,冲KEN吼道:"快点收拾呀,我赶着去救命呢!”
  
   "哦,好的好的。”
  
   KEN不敢再跟他多说一句,迅速动手把地上的棺材一一摆好,再招呼钟晴一起,挨个将所有的尸体抬进去放置妥当。
  
   当最后一副棺盖被盖好之后,二人都已大汗淋漓。
  
   "行了,走吧。”
  
   KEN吁了口气,右手掌朝前一摊,抬头看定还在屋顶熊熊燃烧的六芒星念叨了一句什么,那六芒星上的火光立即减弱了下来,闪烁几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重新降临,屋内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死一般的寂静中,KEN跟钟晴急急忙忙地退出了这处让他们差点陪上性命的义庄。
  
   到了外头,看看天色,估计此时已过午后,二人一路小跑,朝事先约定好的知仙亭赶去。除了埋头赶路之外,沿途都听到钟晴聒噪不停的声音——
  
   "完了完了,这真是麻烦,可恶啊,居然敢咬我!”
  
   "别急,反正呆会儿就能见到连天瞳,她一定有办法除掉你的毒!”
  
   "她?!天知道她懂不懂治僵尸毒呢!我只有二十四个钟头,拖延不得!”
  
   "她可是神医呢,肯定没问题的。”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听好了,等办完事回到镇子上,赶紧去给我弄点菖蒲和糯米回来!”
  
   "菖蒲糯米?!端午节还没到呢!”
  
   "神经病,这两样东西都是去除尸毒的!瞧你那没事人的样子!我要是真变了僵尸,第一个拿你下嘴!!”
  
   "别别,一回镇子里我就给你找去!那东西有用吗?”
  
   "不知道,书里这么说的,用这东西熬水泡澡,应该能把毒素泡出来,试试再说。”
  
   "但愿有用!”
  
   一路说着,穿过大路小径,二人终于在天色开始泛暗的时候,赶到了最后的目的地——知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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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9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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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8 04:27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完,他不忘对连天瞳投去怨恨的一瞥,咬牙切齿加上一句:“都是你害的!”
  
   “尸变啊……”连天瞳回看了钟晴一眼,沉默片刻,拿着布包走到刚才坐过的石凳前,嘴角一扬,问:“进去义庄的时候,你们有否毁坏里头的什么物事?”
  
   “毁坏?!”KEN锁起眉头回忆着,“没有啊……义庄里头除了棺材还是棺材,开棺算是毁坏么?”
  
   钟晴也插嘴道:“那地方本来就破破烂烂的,我毁它干嘛?!黑咕隆咚的,也就是一进门的时候踢翻了一碗发霉的馒头。”
  
   听到钟晴说馒头,连天瞳一笑:“恐怕这就是症结所在。”
  
   “你说那碗馒头?!”KEN想了想,问:“这我就不明白了,跟尸变有什么关系?”
  
   “馒头?!”钟晴瞪大眼,“你别告诉我那些家伙是因为我打翻了他们的食物才跟我们算帐的!”
  
   对于他们的大惊小怪,连天瞳视若无睹,她蹲下身子,把布包平放在地上,边解边说:“诸如义庄之类的处所,经年存放的大都是些无主的枉死者,为了镇住庄内的戾气,官府会请有道行之士在里头摆置一件物事,名为供奉,实则压制。”
  
   “那……那又怎样?”钟晴一时没能听明白,糊里糊涂地追问。
  
   “供奉物摆放的位置是有讲究的。”连天瞳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一旦放置好,就不可以有移动,否则定生变数。”
  
   “哦……”KEN恍然大悟,说:“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那碗馒头起着一个控制尸体怨气的结界作用,因为被我们踢翻了,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所以导致了尸变?”
  
   “馒头并无功用,起效的只是暗藏在馒头里的符咒罢了。”连天瞳纠正着KEN的错误,“虽然只是简单的伎俩,也可以将之认为是一种最初等的结界。”
  
   “晕啊……”钟晴狠抓着自己的头,“没听过还有这种说法……居然坏在一碗馒头上?!”
  
   “原因之一。”连天瞳低下头,看着散铺在布料上的二十一颗牙齿,“我以为......即便你们不踢翻这供奉,也会遇见相同的事罢。”
  
   “什么?”钟晴顿觉她话有蹊跷,“难道还有原因之二?”
  
   “天下义庄何其多,并非每处都能请到高人设供奉,到是混吃混喝的江湖术士有如过江之鲫。”连天瞳伸出手指,在牙齿堆里轻轻划拉着,“若处处枉死之人都会尸变,都要依赖这供奉之术来镇压,岂非天下大乱?!”
  
   “哈,我明白了!!”钟晴一跺脚,一下子蹲到连天瞳身边,大声说:“你是说给我们去的义庄设供奉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那碗所谓的供奉其实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所以我们才会遇到这么一个倒霉事?!”

“你们那里的供奉,到是个有些道行的人下的。”连天瞳呵呵一笑,手指继续在牙齿里划着圈:“不过,那些尸体也非寻常物。”
  
   KEN细细揣摩着连天瞳话里的意思,低头问:“你不会是说那个供奉虽然是真的,但是却不足以镇住那些尸体吧?!”
  
   “若你们不踢翻供奉,且能在一柱香时间之内完成任务退出义庄,当可无恙。可是……”连天瞳抬眼盯了钟晴一眼,揶揄地笑道:“我知道以你们二位的速度,是绝对无法达到的。所以说你们踢不踢翻那碗馒头,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她轻轻松松的一番话,却教钟晴踩着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指着她口无遮拦地质问:“原来你早知道我们会遇到臭僵尸,为什么事先不提醒我们?那可是玩儿命的事呀,居然眼睁睁看着我们去送死?!你这女人,果真最毒妇人心!”
  
   “区区死物,愚钝如朽木,以你二人能力,当能应付。”连天瞳把视线挪回牙齿上,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
  
   “你……你说得还真是轻松!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钟晴气愤不已地指着自己腰上的伤口大喊大叫,“看到没有,我已经被僵尸咬了一口,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要是我有什么闪失,你这女人就是元凶!”
  
   “啊?!你受伤啦?”刃玲珑走上前,俯身看了看钟晴的腰部,马上大惊小怪地喊道:“哎呀,真的被咬了呢,牙印都有!”
  
   “不知道会不会很严重啊!”一听二人提到伤口的事,KEN求救般看着连天瞳,“听说中了尸毒会变僵尸?!”
  
   “谬论。”连天瞳头也不抬,“小伤而已,以菖蒲辅以糯米,熬水一碗,一半饮下,一半淋于伤口,当可痊愈。”
  
   “这么简单?”KEN总算松了一口气,扭头对钟晴说:“跟你说的方法差不多,不过不用洗澡,方便很多。”
  
   “我就记得菖蒲糯米有用的……”钟晴自己悬着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旋即又摆出臭脸,对连天瞳警告道:“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你明知道有危险还不通知我们,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
  
   “好了好了,”KEN赶忙打断说得来劲的钟晴,“别火冒三丈了,人没事了就好。”
  
   “就是,一点小伤而已,不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吧?!”刃玲珑拍了拍钟晴的后背,嘻笑道:“看在你也受了伤的份上,你之前对我做的坏事就不跟你计较了。石府里肯定有菖蒲跟糯米,为了抚慰你受伤的幼小心灵和肉体,回去之后我亲自给你找来,再帮你熬好,再亲自喂你服下,够朋友了吧?!”
  
   “这还差不多!”钟晴气鼓鼓地撇撇嘴。
  
   正当他们几人说得热闹的时候,在连天瞳指尖看似无意的拨拉下,那二十一颗散乱的牙齿渐渐排出了一个规则的形状。
  
   这一幕引起了其他几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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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8 04:28 | 显示全部楼层
“咦?!”离连天瞳最近的钟晴眼一瞪,直盯着那堆牙齿,半晌,问:“你干嘛把牙齿摆成这个样子?”
  
   “这个是……”
  
   KEN跟刃玲珑把目光投到了相同的方向,脸上均浮现出不解的神情。
  
   那一堆牙齿,在地上摆成了一个笔画清晰的汉字——言。
  
   “言字?!”钟晴蹲下来,在确定了自己没有认错字之后,疑惑地问连天瞳:“这是干什么?拼字游戏?!”
  
   “你们几个,”连天瞳站起身,看定他们三人,“退到三尺之外。”
  
   钟晴他们互看一眼,虽有满腹疑问,可一看到连天瞳丝毫不开玩笑的严谨神情,几人赶忙退后三步。
  
   “谁也不许说话!”
  
   加上这句话后,连天瞳转过身去,盘腿坐到了那个牙齿摆成的“言”字前头。
  
   “唇齿相接亡者语,一开诸魂示真意。言!”
  
   连天瞳左手覆在牙齿之上,右手捏决置于胸前,口中低念着咒语。
  
   登时就见那一粒一粒的牙齿上头窜起了一股旋风般的白色气流,而那些硬实的牙齿在气流的席卷下从固态渐渐沙化,很快成了一片黄白相间的细末,而后从地上缓缓升起,不停旋转变化,最后竟变成了一张半透明的人类嘴唇,晃晃悠悠飘到了连天瞳耳畔,有规律地一开一合,竟像是在对她说着什么。
  
   一堆牙齿,怎么能在这女人手下变成一张嘴巴呢?太玄乎了!惊讶不已的钟晴慌忙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他想张口大喊大叫的欲望。
  
   KEN跟刃玲珑脸上的表情也不约而同地凝固了,微张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目微闭的连天瞳睁开了眼,嘴角一翘:“原来如此,果是祸从口出。”
  
   说罢,她右手一扬,轻喝一声:“收!”
  
   只见那张“嘴唇”立即飘回了原处,转了三个圈,嗖一下化成了一把散沙,哗啦啦落在了地上铺开的布料上,再一看,哪里还有沙的影子,分明又是那一粒又一粒如假包换的牙齿。
  
   连天瞳牵起布料,重新把牙齿裹好,而后起身走到钟晴他们面前,说:“回石府去罢,还有个小问题需证实一下。”
  
   “可以说话了?”钟晴放下手,不确定地问。
  
   连天瞳点点头,随即迈脚快步出了知仙亭,边走边扔下一句:“废话就不必说了。”
  
   几人赶紧跟了出去。
  
   “喂喂,你刚才对那些牙齿做了什么呀?”钟晴一溜小跑追到连天瞳身边,问题儿童的嘴脸一览无余:“怎么牙齿会飞起来?怎么变成了一张嘴?是不是还跟你说话?说了什么?”
  
   “是啊,感觉很……神奇啊。”KEN也难掩自己的好奇心。
  
   “师傅,以前没见过你玩这一手啊,给我们说说吧,这到底是什么法术啊?”刃玲珑撵上去,挽着连天瞳的胳膊晃个不停。
连天瞳似乎被他们三个烦得没办法了,皱眉说道:“一个人在死前三天之内说过的话,会被原封不动地记录在他的牙齿里。要你们取他们的牙齿回来,无非就是要他们自己告诉我,他们临死前究竟说过什么。我要找出他们死因的共通之处。”
  
   听完,钟晴下意识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腮帮子上,诧异无比:“牙齿?!牙齿还有这作用?当录音机?天……”
  
   “头回听说……”KEN砸了砸嘴。
  
   “不必大惊小怪,世上有太多事是你我想象不到的。”连天瞳笑笑,看看天色,步伐有所加快。
  
   “那他们跟你说了什么?”钟晴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回得石府,我自会告诉你。”连天瞳看看他,柳眉一扬,继而高深莫测地说:“届时,少不得要你帮我一个忙。”
  
   “要我帮忙?”钟晴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接着脸色一变,“你,你不会又想到什么损招整我吧?”
  
   狡黠的笑意从连天瞳脸上划过,她没有理会钟晴,只回头说了句:“都走快些罢,今明两日,我们尚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这么说了,几人自然加快了脚步,钟晴也不得不乖乖闭上嘴,闷头赶路。口上不说,可是他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短短几日的相处,连天瞳这个萍水相逢的奇特女子俨然已成为了他们这群人中的领导者,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势,总是不自觉地教人跟着她的步伐前进。对于这一点,钟晴是既佩服又郁闷。
  
  
  
   一路疾行,他们在天刚黑的时候,赶回了石府。
  
  
   刚走到石府大门前,众人发现值守在此的家丁突然增加了十人有多,再一细看,这批家丁的装扮虽然跟之前并无差异,可是,腰间个个都有佩刀,严阵以待之势教人很难不心生畏惧。
  
   “好像多了很多守门的。”刃玲珑掩口低声说。
  
   “还多了不少呢。”KEN默数着人数,“十四个。”
  
   “不拿棍子改拿刀了……”钟晴搓着下巴。
  
   只有连天瞳一直不动声色,边朝大门走边说:“不必介意,直接进去就是了。”
  
   见他们一行人到来,那些家丁一句例行的盘问都没有,赶忙打开了大门,恭敬地摆出请君入内的架势。
  
   几人刚一进府,身后的大门顿时咣铛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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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8 04: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疾行,他们在天刚黑的时候,赶回了石府。
  
   刚走到石府大门前,众人发现值守在此的家丁突然增加了十人有多,再一细看,这批家丁的装扮虽然跟之前并无差异,可是,腰间个个都有佩刀,严阵以待之势教人很难不心生畏惧。
  
   “好像多了很多守门的。”刃玲珑掩口低声说。
  
   “还多了不少呢。”KEN默数着人数,“十四个。”
  
   “不拿棍子改拿刀了……”钟晴搓着下巴。
  
   只有连天瞳一直不动声色,边朝大门走边说:“不必介意,直接进去就是了。”
  
   见他们一行人到来,那些家丁一句例行的盘问都没有,赶忙打开了大门,恭敬地摆出请君入内的架势。
  
   几人刚一进府,身后的大门顿时咣铛一声关上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钟晴边走边四下观望,又说:“啧啧,四周真是安静,都去吃晚饭啦?!”
  
   “的确鸦雀无声。”KEN也觉得有些奇怪,“仆从侍女一个都没见到。”
  
   一座诺大的石府,放眼看去,不见人影,树影婆娑间,只有那一盏盏亮在回廊屋檐下的奢华灯笼表示着这座府第是有人居住的。
  
   其实,钟晴他们每个人都从这片异常的静谧中嗅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氛。
  
   快走到桃林时,连天瞳停下脚步,看着刃玲珑道:“过来,有件事你即刻去办。”
  
   “什么事?”刃玲珑赶紧走过去。
  
   “你去找那个阿禄,问问他……”
  
   连天瞳附在刃玲珑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嗯,知道了。”刃玲珑边听边点头。
  
   “速去速回。”连天瞳拍拍她的肩。
  
   “好的。”说罢,刃玲珑迅速转身离去。
  
   刃玲珑的背影刚一消失,连天瞳又回过头对钟晴和KEN说道:“我们去桃林里头。”
  
   “桃林?!”钟晴跟上去,眼珠一转,问:“我们是不是不去动土?上次有石老头子阻挠,没能成事。”
  
   “不错。”连天瞳径直走到桃林中央,在中间那棵桃树下停住,对KEN说:“还是由你来罢,照我昨夜说的,挖地三尺。”
  
   “好的。”
  
   KEN伸出右掌,正要开动,却冷不丁被连天瞳制止了。
  
   “且慢!”
  
   她一摆手,而后蹲下身去,手掌在树下的泥土上轻轻按压,眉头一皱:“此地似乎已经被人翻动过了。”
  
   “什么?”
  
   钟晴跟KEN同时蹲了下去,睁大眼睛细细一瞧,果然发现脚下的泥土极不平整,有新翻过的痕迹。
  
   连天瞳略一沉思,说:“挖开它。”
  
   KEN点点头,伸出手掌,低念了一句咒语,将手掌朝前一推。
  
   只见他们面前的土地像被安了一块高威力的炸弹一样,一下子无声无息地炸开了来,扑簌簌地落了躲闪不及的钟晴一身泥土。
  
   一个三尺深的小坑即刻呈现在他们眼前。

“你下次能不能别弄那么多土出来?!真是的!”钟晴边拍着头上的泥土边瞪了KEN一眼,然后伸头看了看坑里,说:“除了土还是 土,什么都没有嘛。”
  
   KEN盯着空空的土坑,疑惑地嘀咕:“空的……”
  
   “有人先动手了。”连天瞳冷冷一笑。
  
   “谁动手了?”钟晴伸手在坑里刨了刨,想看看有没有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你把这儿挖开到底是找什么?”
  
   “找凶器,也找两个人。”连天瞳不慌不忙地说。
  
   “不懂。”钟晴完全不明白她的答案是什么意思,正要追问,却突然大叫一声:“哎哟,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钟晴刷一下把右手从土坑里抽了出来,放到眼前一看,食指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土里好像有个东西。”KEN看定钟晴抽手出来的地方,一小块不知名的东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闪发亮。
  
   连天瞳伸手拂开那层薄土,把小东西从里头拣了出来。
  
   一枚女人戴的金指环。
  
   钟晴的手指就是被这指环顶上突起的云型花边划伤的。
  
   “怎么会有个该死的戒指在土里?”钟晴捂着手指,恼怒地看着连天瞳手里的指环。
  
   “你说的凶器,不会就是这个戒指吧?”KEN旋即问道。
  
   “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有人抢了先了。”连天瞳转了转手里的指环,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微笑,“不过,有了这个就好办多了。”
  
   KEN跟钟晴还没回过神,连天瞳已经双掌一合,口里念念有词,而后摊开手心,喝了声:“引路!”
  
   顿时就见一小团浅金色的光芒从她手里一跃而出,窜到半空里,盘旋一番,扭头就往桃林外飞去。
  
   “跟着它走。”
  
   连天瞳拍拍手,跟着光团追了出去。
  
   他们两个自然也不敢耽误,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跟连天瞳一道,照着那团光飞行的路线在石府里快速奔跑。
  
   “这光是什么玩意儿?带我们去哪里?”钟晴又惊又疑,边跑边看边问。
  
   “你小心看路!”
  
   身边的KEN一把抓住钟晴的后衣领往旁边一拽,一棵横生在假山后的大树擦着这个一心三用的家伙的耳朵落在了后头。
  
   “我们去见见这指环的主人。”跑动中,连天瞳气息平稳,脚下如履平地。
  
   “主人?是不是……跟……跟凶手有关?”钟晴喘息着问。
  
   “也许罢。”连天瞳看看光团飞行的方向,低语道:“像是朝石牢那个方向。”
  
   KEN上气不接下气地撵到连天瞳身边,问:“你把戒指变成了……变成了光……借它……借它带领我们去找它的主人?”
  
   “是。”连天瞳双目直视前方,“借物寻人,小把戏罢了。不过,若超过三日,纵是有了此物,也难寻其主。”
  
   “你果然厉害……奇术异招……层出不穷啊。”KEN由衷地赞许。
  
   “借物寻人……原来是这种小伎俩。”钟晴一听,立刻不服气地凑上去说道:“我还会画寻人符呢……幽灵船上……全靠它……你才被我找到呢……我……”
  
   “你就别提你那个……那个寻人符了吧……”KEN无奈地打断他,“领着主人去撞墙……也真是少见了……”
  
   “你……我……那只是小小失误嘛!”
  
   “……”
  
   不觉间,三人已然穿过了一片眼熟的竹林。如连天瞳方才的推测,那光团飞到了竹林深处石牢所在的巨石上,而后一头扎了进去,不见踪影。
  
   “石牢?!”钟晴停住脚步,走到巨石前,难以置信地问:“指环的主人在石牢里?”
  
   “光团是进了石牢里,应该没错吧。”KEN走过去,但是语气里却也不敢肯定,“这石牢里,不是只关着三夫人吗?!难道……”
  
   “进去便知。”连天瞳走到石牢入口处。
  
   “要进去也得先开门呀!”钟晴回想着石老爷开门时的情景,双手在巨石上一通乱摸,“怎么开呢?”
  
   “不必开门了。”连天瞳上前拍拍钟晴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再乱动,说:“把你们两个的手给我。”
  
   “为什么?”钟晴收回手,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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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8 04:29 | 显示全部楼层
“若开动石门,声响太大,势必惊动里头的人罢。”连天瞳看了他们俩一眼,而后不由分说地抓起他们的手,“穿壁而入是最方便且不引人注意的方法了。”
  
   “你,你要我们穿墙?”
  
   “喂喂,等一下,我不会……”
  
   不等两个大男人有多余的时间反对,连天瞳拉着他们俩,迎头就朝坚硬而厚重的石门撞了上去。
  
   面对扑面而来的大石头,钟晴倒吸一口凉气,想甩开连天瞳的手,却像被粘在她手心里了一般,背后还有一股强劲的力道,不由分说把他往那块能撞死人的大家伙上推。
  
   当两者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清楚感觉到从石头里侵出的寒气时,钟晴眼睛一闭,再将脸朝一旁猛侧了过去。
  
   一阵低微的风声呼一下从钟晴的耳畔略过,与此同时,一波略略发烫的热浪从脚底传遍了全身,循环几圈后又从头顶上窜了出去,咝咝有声。几道晃动不停的光影随后而至,钟晴的眼睛闭得更紧了。
  黑暗中,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了。还舍不得睁开眼么?”
  
   连天瞳戏谑的声音。
  
   钟晴心里一抖,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
  
   石壁,灯台,通道,眼前分明就是直往关押三夫人的牢房的路径。
  
   “我……我穿墙进来了?真穿进来了?!”
  
   钟晴不敢相信地摸摸自己的脸,又上下查看着自己是不是依然四肢俱全。
  
   “别看了,完整无缺。”KEN走上前,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动静太大里头的人会听到的!”
  
   “啊……哦……”肯定自己确实没有任何损伤后,钟晴狂跳的心终于放缓下来,他看看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连天瞳脸上:“前头就是关三夫人的石屋了,这里除了她,不可能还有别的女人吧?!”
  
   “未必没有。”连天瞳举步朝通道的尽头走去,轻盈的步子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钟晴跟KEN跟上去,压制不住的浓重好奇心又跑了出来,虽然连天瞳不说,虽然整个事件至今仍是云遮雾绕,可是凭着直觉,他们俩都认定那个指环的主人跟石府发生的种种事端有着莫大的关系。
  
   “你们闻到没有?”正踮起脚尖走路的钟晴忽然抬起头,动了动鼻子,“有股子香味。”
  
   KEN用力嗅了嗅,摇摇头:“我只闻到潮湿的发霉的味道。”
  
   “香味……”连天瞳一笑,“可与你用餐时,那金碗上的香味相同?!”
  
   “对对对!”钟晴忙不迭地点头,捏了捏鼻子道:“我说这味道怎么那么熟。”
  
   “金碗?香味?!”KEN突然想起白天连天瞳曾说过的话,“你说那金碗用者无命?!”
  
   “是。散魂香,附着金器之上,有淡香,盛水盛食,服者必亡。”连天瞳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屋大门,又回眸对KEN笑道:“其毒性远在鹤顶红之上,一旦入口,当即隐入血液经脉,不留任何痕迹,纵是华佗扁鹊也查不出死因。”
  
   “啊?!这么毒?”KEN吃了一惊。
  
   “老家伙居然用这么歹毒的毒药害我们?”钟晴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旋即却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一拍脑袋问道:“这石牢里怎么会有毒药的味道?”
  
   “嘘!”连天瞳竖起食指轻轻摆了摆,口里又默念了几句什么,方才指了指石屋大门,“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三人已然走到了那扇紧闭的石门前。
  
   看着眼前这堵非一般厚重的石板,钟晴皱眉问道:“怎么看?又要穿墙?!”

连天瞳不说话,伸出左手去,擦玻璃似的往那石门上一抹。
  
   钟晴他们眼前霍然一亮,只见那片被连天瞳抹过的地方霎时从完全没有透明度可言的粗糙石板变成了玻璃般的材质,石门后的一切,再清晰不过地映在了上面。
  
   “仔细看,认真听。”连天瞳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门,“定会有所收获罢。”
  
   钟晴与KEN闭上张大的嘴巴,赶紧凑上去,不敢遗漏正发生在石门后头的任何一幕。
  
   粗看之下,石屋里头跟之前并无差别。油灯石台,铁链高柱,还有横卧在柱子之间的,那个纤弱的白色身影。
  
   但是,一个在石柱前微微晃动的黑色影子即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尽管光线实在黯淡,可是,根据那黑影的形状来判断,钟晴他们认定那是一个身着暗色衣裳的人。同时照此人娇小的身量来看,多半是个女子。
  
   “果然有个女人……”钟晴攥紧了拳头,随着目光的转移,他又发现了一个新情况,“你们看,她脚边,有个闪光的东西!”
  
   “好像是个杯子。”KEN的视力虽然不错,却也不太肯定。
  
   “呵呵,金杯。”连天瞳看着那个歪倒在地上的杯子,补充了一句。
  
   “金杯?!”钟晴心下一惊,再联想到刚才连天瞳说的毒药一事,忙一跺脚:“不好,那个人难道想毒死三夫人?”
  
   “难道是想……”
  
   KEN的话刚说了一半,钟晴已经接出了下一半:“杀人灭口?!”
  
   “糟糕!”
  
   KEN与钟晴顿感不妙,齐刷刷扭头看向连天瞳,钟晴更是急切万分地说:“赶紧去救人哪!”
  
   “不必了。”连天瞳若无其事地盯着石门上的情景,“那金杯已经空了。”
  
   “啊?!”
  
   他们两人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顿觉一股凉意窜上了心脏。
  
   辛苦要搭救的人,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取了性命,钟晴真是又气恼又懊丧。之前还对碧笙那小鬼口口声声地保证过会把她娘平安救出来,现在看来,他们失信了。
  
   “莫要怪我。”
  
   正当他们垂头丧气之时,石门里头突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按理说这厚厚的石板隔音效果该是很好才对,可是这门上却像是安了喇叭一般,被扩大了音量的声音清楚地落到了门外所有人的耳朵里。
  
   “只该怨你自己,出身青楼,却妄想攀龙附凤。你以为为石家诞下子嗣就能母凭子贵?就能得到老爷的专宠?呵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里面的人影不知是笑得厉害,还是气得过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而后走上前,狠狠一脚踢在了无声无息的三夫人身上。
  
   “纵是千般美貌又如何,纵是生下碧笙那个贱种又如何,到最后老爷还不是要烧死你?!哈哈哈,跟杜羞月那个贱人的下场没有两样。”
  
   “知道吗,我只要给出一沓轻飘飘的银票,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站出来说与石二夫人有染,也能让一个道貌岸然的术士信誓旦旦地说石老爷最最钟爱的独子与他爹根本没有父子缘。要拿走本就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对我来说实在太容易了。因为没有谁比我更了解老爷是怎样的人,只有我,只有我,老爷是我一个人的,他生生世世都只会有我这一个女人!”
  
   “唉,本以为老天有眼,很快就有一把火烧死你这个祸害。可没想到突生变数,到最后还是要我亲自送你一程。哼哼,柳芮芸,你且安心罢,你的儿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来陪你,黄泉路上,我怎忍心让你孤单。哈哈哈哈……”
  
   女人愤恨的语调,夹杂着舒心的笑声,这怪异的搭配听得钟晴他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KEN看着那一直以背影示人的女子,“我想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我也猜到了。”钟晴心中涌出了即将抓住真凶的兴奋,咬牙道:“好一个比毒药还毒的女人。”
  
   “指环的主人……啧啧……可悲……”连天瞳没有任何激动的表情,只轻叹了口气。
  
   “你们看!”
  
   只听钟晴一声喊叫,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哈哈大笑的女子渐渐平复了下来,弯腰将三夫人身前的金杯拾了起来,塞入衣袖,而后将衣摆朝后一掀,满意地转过了身,不慌不忙地朝大门这边走来。随着她的走近,他们这才看清这个女子身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宽大的毛边帽子遮住了她大半个脸,一时辨不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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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8 04:30 | 显示全部楼层
“哦,既然不是您的,那留在我这儿亦无用处。”连天瞳拍拍手,一步逼到大夫人面前,笑:“指环不是您的,那三夫人身前的金杯总是您带来的吧,现在不还揣在您的袖子里么?!”
  
   “我……那个……是……不是……”大夫人惶恐之极,捂紧了袖子,语无伦次边说边朝石屋里头退。
  
   “少装蒜了,我们什么都听到什么都看到了!”钟晴见她还是死不认帐,心头不由火大,冲上去喝道:“有胆杀人没胆承认,枉自你家下人还说你什么出身名门、大家闺秀,呸!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恶妇!你要是还敢狡辩,当心我把你的牙齿拔下来!”
  
   “大夫人还是快将实情说出来吧。”KEN冷眼看着被他们逼得节节败退的大夫人,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人命关天,不要逼我们做出为难你的事。”
  
   “你们……你们……”面对三种不同方式的“威胁”,大夫人脚下一闪,整个人又跌坐在地。
  
   “现在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连天瞳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收起笑容:“你将桃林下的东西藏到了何处?”
  
   “什么桃林……我不知你……”
  
   大夫人还想抵赖,却被连天瞳厉声打断。
  
   “说!”她双眉一挑,而后又放缓了语气:“如果你不想死无全尸的话!”
  
   连天瞳不是在开玩笑。
  
   “我……”大夫人已经被她吓得噤若寒蝉,我了半天,终于颤着嗓子说道:“我把东西收在……床头的……暗……暗格里了。”
  
   “有没有打开过?”连天瞳又问。
  
   “打开……”大夫人慌乱地转动着眼珠,最后不情愿地点点头,“开……开了。”
  
   “已经开过了……”连天瞳眉头一锁,低语:“但愿来得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怎么样?”大夫人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蜷在地上,绝望地问。
  
   “自己做过什么,你比谁都清楚。”连天瞳站起身,漠然地将目光从这个女人身上移开,“你会怎么样,不用多久就知道了。”
  
   “哼,还好意思问。告诉你,你这种妒妇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你……”钟晴一想起刚才听到这女人说毒死三夫人还不够,还要拿碧笙开刀的混帐话,他的火气就直往鼻子上窜,恨不得上去一脚踩死这个没人性的女人。
  
   “够了。”连天瞳瞪了钟晴一眼,而后走到大夫人身后,趁其不备,一掌击在她的后颈窝处。
  
   扑通一下,大夫人闷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她出来了!我们要不要……”
  
   KEN本想问他们几个需不需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再图后计,可是看穿了他心思的连天瞳已经抢先说了一句:“我们在此恭候她出来。”
  
   钟晴挽了挽袖子,咬牙切齿地说:“没错,逮她个措手不及!”
  
   一阵沉重的嚓嚓之声传出。
  
   紧闭的石门从地上缓缓升起。
  
   整道门尚未完全打开,那黑衣女子已经将身子略略一低,抢先一步走了出来。
  
   连天瞳前迈一步,挡在了女子的正对面,笑道:“夜凉如水,大夫人不思休息,怎的独自到这石牢里来了?”
  
   她平平和和的一句话,对黑衣女子来说却不啻惊雷。
  
   女子慢慢抬起头,斗篷下,露出了一张强掩惊恐的脸庞。
  
   柳眉秀目,高额宽颐,正是那石府大夫人无疑。
  
   “你……你们……”大夫人突见眼前凭空多出的三个不速之客,脸色巨变,慌忙往后一退,脚下却是一个趔趄,整个人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果然是你这个女人!”钟晴一步窜了上去,指着她的鼻子呵斥道:“简直太过分了,同是一家人,你竟然狠得下心毒杀三夫人,还想对她的孩子不利!还有,你为什么要杀掉安乐镇上二十几口人?你这毒妇,说!”
  
   “你……你这莽夫,本夫人根本不明白你在胡言些什么!”大夫人边说边从地上爬了起来,慌乱地拍着衣裳上的尘土,眼神闪烁,口气却强硬了起来:“我念近日天气转寒,特意送来一些御寒衣物给芮芸妹妹,到是你们几位客人,怎能随意在我石府内乱闯!”
  
   “大夫人到是体贴过人哪。”连天瞳直视着大夫人的眼睛,左手掌向外一翻,一块亮晃晃的小东西带着一串尾光从石牢顶上落进了掌心,微微一笑,她把手掌伸到了对方面前,“这指环可是贵重之物啊,大夫人掘桃林的时候未免太不当心了。”
  
   一见此物,大夫人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右手的无名指,脸色愈发苍白。
  
   “指……指环,什么指环,本夫人不识得此物!”
  
   她的辩白着实粗劣,用脚趾头也能看出她在撒谎。
  
   捧着指环的手掌轻轻一握,一道细细的金沙从连天瞳的指缝中坠出,她双唇一张,送出一口气,那金沙立时乱纷纷地飞腾起来,闪闪烁烁地消失在空气里。
  
   大夫人捂住嘴,活见鬼了一般连退了好几步。
  
   连天瞳这个“小动作”,不止吓到了这个女人,连钟晴与KEN都禁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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